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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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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斐瞧了瞧蒸笼,决定还是继续蒸,蒸的菜很清淡,番茄和青椒洗洗,切碎,搅拌上鸡蛋液,搁在蒸笼里蒸。
鸡蛋很容易蒸成整块的,需要时不时翻搅一遍,出来的效果跟炒的时候差不多,没有糊味,有些稀,多蒸蒸便是。
辰时三刻,饭早就好了,朝曦还没回来,沈斐最有耐心,将吹风口关上,躺回床上一边看书一边等。
巳时一刻,门外突然有了动静,沈斐抬头看去,不是朝曦,是一只黄鼬,被饭香味引来,瞧了瞧他,大胆朝厨房走去。
刚迈开脚,被一只手掐住后颈,整个提了起来。
朝曦将黄鼬翻了一面,面对着她。
黄鼬又称黄鼠狼,有个非常大的武器……
20、真的好暖()
朝曦反应迅速,连忙丢去一边,黄鼠狼吓的一个紧绷,一股子直击灵魂的味骤然蔓延开来。
无孔不入似的,院子里,屋檐下,全是那股子难闻的味。
作恶的黄鼠狼身子轻巧的落在篱笆上,麻溜跑开。
许是冬天到了,山里的食物减缩,找不到吃的,冒险进来偷东西。
不过它是怎么溜进来的?居然不怕□□?
朝曦洒在房子外的□□味道极大,动物们鼻子灵敏,闻到就会避开,没道理这只黄鼠狼不怕,除非它曾经吃过什么天材地宝,或者一物降一物,侥幸知道了这种□□的解法,所以不怕?
它知道了,其它动物会不会也知道?黄鼠狼可是很聪明的,古时候便有黄大仙的说法,意思是说这种动物有灵性,聪明,跟人似的。
叫它跑了,告诉其它黄鼠狼,然后天天上门捣乱吗?
朝曦之所以在房外洒各种草药和□□,就是为了防止黄鼠狼,狐狸,猴子之类的动物。
特别闲,总爱翻她的屋子,将被子,枕头,厨房弄的乱七八糟,真要吃她也不会不给,但是这些动物太烦,是完完全全的破坏,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打掉,挑衅一样当着她的面把她的宝贝瓷瓶推到地上。
朝曦明白,她在山谷里安家,吃森林的,住森林的,肯定要占去一部分资源,威胁到动物们的资源,但她只有一个人,能吃多少东西?
大家同样是占用大自然资源,朝曦能容忍它们,它们容忍不了朝曦,处处捣乱,破坏,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朝曦一怒之下便在屋外洒下□□,动物们精的很,闻到那个味便跑的不见踪影,朝曦这里终于安静,不过偶尔还是会有动物路过,尤其是猴子,用野果砸她的小木屋,弄的上面尽是甜腻腻的东西,生虫。
朝曦算是十分和气的人,这辈子几乎没有讨厌的东西,唯独黄鼠狼,狐狸和猴子三样动物。
“沈斐。”朝曦躲在屋子里,门一堵,不让味道进来,她有特别惊喜的事要跟沈斐分享,顾不得旁的,先将背篓拿下来,翻出一个盒子给沈斐看,“我找到脆骨蛇了,你的腿有救了!”
说来神奇,朝曦守在树上一夜都没守到,她清晨掉下去的时候动静太大,砰的一声,吓到了挂在树上的脆骨蛇。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的,朝曦竟然没察觉,许是太困,又或者是她全神贯注在地上,昨儿夜里风又大,影响了她的听觉,眼睛没往上头看,所以错过了脆骨蛇。
脆骨蛇的骨头很脆,啪啪啪几声掉在地上,当时朝曦半个身子陷进淤泥里,也没管自己,先将蛇挨个逮住收进匣子里,过后才抽出绳子,挂在树枝上,自己爬上来。
身上太脏,在水里稍稍清洗了一下才回来,都没来得及晾干,现在身上还是湿的,迫不及待想将抓到脆骨蛇的喜讯分享给沈斐。
沈斐似乎并没有她想的那般惊喜,身子在她靠近的时候稍稍退了退,眼神有些躲闪。
“怎么了?”朝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她身上的味,被黄鼠狼弄的,鼻子暂时失灵,竟什么都没闻出来,“这么难闻吗?”
沈斐没说话,只举起手将窗户推开,行动不言而喻。
朝曦有些受挫,“我先去洗洗。”
黄鼠狼的威力太大,被它这么一闹,沈斐都不理她了。
朝曦先将药篓搁在角落,装脆骨蛇的匣子随身带着,照旧烧了两个人的热水,给自己洗了一遍,完了要去洗沈斐,沈斐摇头,“你再洗一遍吧。”
朝曦:“……”
她又洗了一遍,用掉了好几颗澡豆,香香的沈斐才让她抱。
屋里也有一些味,等外面的气息散完,朝曦把屋内的窗户全部打开,沈斐抱去院外,饭都是在很远的小溪边吃完的,据说空气新鲜。
吃完饭没有第一时间回去,先晾了一会儿,刷了锅,洗了碗,发现屋里的味散尽了简单换换床单被单,沈斐抱过来,自己再往床上一躺,倒头就睡。
许是找到了脆骨蛇,放下心结,这一觉睡得特别香,一次都没醒过,连个梦都没有。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似乎听到了沈斐喊她,“朝曦,朝曦……”
朝曦勉强睁开眼瞧了瞧,还是白天,外面都是亮的,“时间还早,让我再睡一会儿……”
“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这是你回来的第二个白天。”沈斐手摸在她额头上,“你的额头好烫,是不是生了什么病?你告诉我需要做什么?我帮你拿来。”
声音就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朝曦有一种听不清楚的感觉,只隐约捕捉到几个关键词,什么生病?什么额头好烫?
“你生病了?”朝曦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被他避开,“不是我生病了,是你。”
朝曦半响才琢磨透这句话,“我好好的怎么会生病呢?”
手一摸自己的脉,登时吃了一惊,“我中毒了。”
是瘴气,沼泽地里的瘴气,朝曦吃了解毒丸,但是她一直待在那里,不断吸入瘴气,超过了解毒丸能解的量,所以中了毒。
没想到啊,本来打算今天给沈斐施针,还没动手,自己倒先病倒了。
她自己常年跟药打交道,身体健康,也有抗体,之所以会中毒是因为这几天连日奔波,累出毛病,身体虚了些,瘴气趁虚而入,好死不死让她中了招。
“橱柜里有药,蓝色瓶子那个。”朝曦出门时只带了两颗,都被她吃掉,到地方吃了一颗,回来后又吃了一颗,谁料还是晚了,没来得及控制住瘴气,让它在体内扩散,现在走入心肺,即便吃了解□□,也要缓上两天才能好。
给沈斐施针的事又要拖两天,总是拖沈斐会不会以为她故意的?就是不想给他医腿?
朝曦真不是故意的,她确实打过让沈斐出个小意外,好一辈子留在山谷里的算盘,不过从来没实施过,每次抓脆骨蛇都尽心尽力,腿都走肿了。
在沼泽地时自己掉进沼泽都顾不上,先将蛇逮了,平平安安带回来的时候比沈斐还激动,恨不得当场给他将针施了,好让他快点康复。
但是她太累了,这种状态施针很容易出现意外,所以打算拖到明天,谁料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居然中了毒。
身为一个大夫,识百草,晓万毒,自己中毒怎么听怎么像是假装。
朝曦抬眼瞧了瞧这人,想从他脸上找出类似疑惑,或是怀疑的表情,但是没有,这人依旧跟往常似的,淡然转动轮椅去拿橱柜里的药瓶。
沈斐睡在床里,要想下来几乎压过她的身体,什么时候起的床,朝曦竟然没有半点知觉。
这一觉睡得太死,昏昏沉沉,对外界感知很弱。
那柜子不高,沈斐很容易拿到,将药瓶打开,倒在自己手心。
“要吃几颗?”
为了方便他活动,手臂上的竹板已经拆了,叮嘱他不要使大力,稍微活动一下没问题。
他身强体壮,又年轻,左手臂的骨折也不严重,恢复的很快,拿个药瓶倒个药完全可行。
“吃三颗吧。”多吃两颗好得快。
朝曦刚要掀开被子下来,沈斐阻止她,自己将药搁在她手里,又去倒了杯水,昨天烧的,保温了一天,还是热的。
他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倒杯水也颇废了些劲,好不容易接满了一杯,路上洒了些,回来只剩下大半杯。
朝曦药已经含在了嘴里,就等他拿水过来,中药苦,在嘴里蔓延,她竟也不觉得难受,反倒十分享受。
这就是被人照顾,有人关心的感觉吗?
朝曦十几年来从来没感受过,在师傅那里没有,师祖那里也没有。
有一次师傅把她随便丢在一户人家,给了些银子就走了,那家人对她不错,还有个女儿,跟她一般大小,小姑娘每次磕了碰了,那家人便紧张的嘘寒问暖,稍稍生了病,更是日夜守在身边照顾。
那时候她便想,如果有人也这么对她该多好?她也可以偷偷懒,不用每天练功,身体虚一点也没关系,反正有人关心,有人照顾。
然而现实是她不能生病,因为没人照顾,反而会嫌她累赘,只偶尔会傻乎乎的以为自己磕了碰了,那家人也会这样对她。
结果只得了一句简单的问候,怎么这么不小心?
然后就没有了,没有包扎,也没有照顾。
那时候她还不懂,为什么她的伤口明明比小姑娘大,没人关心她,反倒是小姑娘,被两个大人轮流照顾?
后来才懂,原来是因为没有血缘关系,她于他们而言只是陌生人,或许在师傅眼里也是如此,师祖也只会检查她的医术进展如何,旁的谈都不会谈。
朝曦真的好想要个亲人,她努力拉近跟师傅的关系,师傅只当她是个累赘,每天小拖油瓶,小拖油瓶的喊她。
想跟师祖拉近关系,师祖只会冷眼看她,师祖是个阴森森的老太婆,没有半点慈祥的模样,朝曦很怕她。
但她真的好厉害,什么都懂,只要是关于医术上的东西,也都一五一十教她,没有藏私,再后来总是有人挑拨离间,问她师傅好还是师祖好?
朝曦死心眼,一直说师傅好,惹怒了师祖,关系便也淡了。
接连与人拉进关系失败,朝曦已经死心,不再尝试跟人亲近,直到来了凤凰山,跟平安意外交好。
可平安终究不会说话,永远都是三五岁的智商,你照顾它可以,想让它照顾你,想都不用想,没这个可能。
朝曦差不多已经放弃,没想到上天怜悯,让她在有生之年感受了一把被人照顾的感觉。
真的好暖啊。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把他发展成家人关系?
21、成亲好吗()
朝曦水接在手里,边喝边盯着沈斐看,“沈斐,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她把这人困在山谷,这人也不恼,她光明正大把玩这人的手,想跟他睡,这人也不恼,脾气好到不可思议,还给她擦汗,做饭,生病了照顾她。
隔壁的刘大娘说,男人就跟大爷似的,历来只有女子照顾男子,想让男子照顾妻子,比登天还难。
她说的不对,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这样,沈斐例外。
“朝曦。”沈斐纠正她,“不是我好,是你接触的人太少。”
相处这么久,除了平安和师傅,她嘴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别人,师傅离开她三年之久,平安自己都是熊孩子,不要人照顾便算谢天谢地,又怎么反过来照顾朝曦?
没人对朝曦好,所以他只是稍稍对她做点什么,这人便以为他很好。
“我做的都是很平常的事。”
他为朝曦做的,不及朝曦为他做的万分之一,朝曦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出去给他采药,一双腿累得又红又肿,她也不说,睡着了嘴里还喊着脆骨蛇。
救他的人是她,平时烧饭的人也是她,一刀一刀给他做三脚架,拐杖,买来轮椅的还是她,她自己做了这么多,才得来这么一点儿的回报,大多数人会怨,会恨,会觉得不公平,朝曦非但没有,反而觉得他太好了。
真不是他太好,是她太单纯。
朝曦是个奇女子,有时候觉得她宛如小孩子似的,很容易满足,有时候又觉得她凶残无比,那些个□□毒物随便抓,她敢一个人半夜上山,也不怕黑,甚至连火把都没拿,七成的男子都不如她。
“是吗?”朝曦捧着碗,表情若有所思。
她才不信沈斐的话,任她为所欲为是平常事?
为了不打扰她睡觉,一撑好几个时辰是平常事?
在她生病时照顾她是平常事?
如果真是平常事,为什么师傅和师祖,还有那家人从来没为她这么做过?
她长到十八岁,不仅没人为她这么做过,也没见身边的人有这样的经历,她于沈斐而言,一定是特殊的。
朝曦心满意足,喝了药,吃了点沈斐做的饭菜和粥,差不多后又睡了过去,这回睡的不深,迷迷糊糊听到水声,然后是冰凉的东西覆在额头上。
沈斐在给她降温,朝曦身上有些烫,那冰凉对她来说恰到好处。
许是体温太高,沈斐时不时要重新换一个方巾,沾湿了盖在朝曦脑门上。
因为腿脚不方便,上了床很难下来,干脆一直坐在轮椅里,半夜实在困的厉害,便躺在长椅里睡。
长椅里有被子,平时都是朝曦睡,沈斐难得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浑身腰酸背痛。
他平时有空没空也会躺一躺长椅,第一次知道原来不能躺久,躺久了会很难受。
自从他来之后,朝曦一连睡了大半个月的躺椅,也就最近才开始跟他挤一个床,这么久的时间,她居然尽数忍了下来,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说。
沈斐低头瞧了瞧人,朝曦侧躺着,半张脸陷进枕头里,露出来的半张脸清秀隽美,白皙异常,充满了少女的弹性。
她生活规律,每日坚持锻炼,身材修长,肌肤紧绷,加上吃的注意,脸蛋保养的很好,即便凑的很近,也瞧不出一个毛孔,不是柔弱的美,是健康的美,瞧着就不是弱不禁风的类型,不太符合大多数男子的审美。
没有人夸,不代表她不好看,只是乡下陋习容不下她而已。
自从裹小脚盛行,不知什么时候起姑娘们变得越发柔弱,楚楚可怜,引得众多男子相继折腰,审美也发生了改变。
偏爱娇小可人的女子,朝曦对于女子来说过于的高,普通的男子都比不上她。
男人自尊心强,身高被比了下去,自然会想尽办法贬低她,说她年纪大,是没人要的老姑娘,其实并非如此。
朝曦长的很好看,穿衣也比那些女子大气,即便随随便便往身上一套,便能显出不一样的气质。
她也不是老姑娘,只是乡下普遍结婚早,童养媳,十一二岁嫁人的女子比比皆是,如此便显得她十八岁还嫁不出去有些另类。
其实只要她走出大山,去京城看看,便会发现那里没有裹小脚,高个子女孩不会被人嫌弃,十八岁也不是老姑娘,双十年华没嫁人的比比皆是。
京城在天子脚下,朝廷很早便出面制止裹小脚的陋习,可惜力度不够,位置稍偏一些的山村依旧我行我素,以为给女儿裹了小脚,便能嫁个有钱人,更得丈夫喜欢,其实都是异想天开。
裹小脚已经过去,稍大些的城里女子们已经换了一种玩法,开始在脸上做文章,摸索出各种各样的眉形,柳叶眉,远山眉,新月眉,卧蚕眉,一个都不适合朝曦,朝曦就这样干干净净,素面朝天便是。
瞧着更喜人。
朝曦身体太好,才躺了两天,退了烧,出了汗,又活蹦乱跳起来,其实心里不想好,不好就可以继续让沈斐照顾着,什么都不用管,沈斐会把药拿过来,水端过来,饭菜做好,不过他手脚不方便,有一次朝曦发现他吃饭时一反常态,将一只手搁在桌子下。
开始朝曦没注意,筷子掉了低头去捡,那人又把手拿了上去,搁在桌上,等她起来,他又快速放下来,朝曦便知道了,这人的手受伤了,无非是切菜的时候切到。
他不想让她知道,朝曦只好假装不知道,同时让自己的身体‘好’起来,接下沈斐的活。
又休息了一天,养足精神才开始处理脆骨蛇,磨成粉,与其它药材一起,熬成一锅,备着给这人喝。
针和工具一一摆开,放在桌子上,朝曦要施针了。
怕被人打扰,亦或者平安找来,日子选在晚上,窗户尽数紧闭,有细缝的地方用棉花和稻草堵住,不让风进来。
朝曦要听,听施针时的动静,不能被任何东西打扰,风也不行。
一切准备就绪后将这人扒光,被子盖在腰以下,取了针摸沈斐的穴位。
这几天她已经陆陆续续摸了很多次,对这具身体熟的就像自己的一样,轻而易举找到下针的地方。
第一针在最后一根脊椎的尾骨上,很成功,朝曦似乎听到了针小小的鸣叫声。
绝破针法有一套自己的针,头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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