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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章-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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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壖想到了他第一次见到明哲弦时的情景,明哲秀年纪虽轻,气势却比她母亲还要让人无法直视。
周赟眼看着姜壖大胆直视毓秀,心中惊怒,犹豫半晌还是开口说一句,“姜相有什么话要对皇上说吗?”
一句出口,姜壖不得不低下头,他虽恨周赟冒犯他,却也多少松了一口气。
才刚的交锋,起初他的确占据上风,可明哲秀的那一双金眸,却莫名让人不适,攥一攥手里,才知道自己流汗了。
毓秀等姜壖低头,就冷笑着叫众人平身,“程卿为人耿直,非常时期难免言辞过激。宰相府没叫大理寺派人去查是按规矩办事,并无过错,可既然大理寺有意派人去查,就另派人去林州,未免从众从流有失偏颇,程卿也不必同刑部等归到一处,你们自查自报,只与朕一人交待。”
一句说完,眼看着姜壖要说话,毓秀却抢先堵了他的嘴,“姜相才说宰相府也准了都察院派人去林州?”
姜壖是何等老谋深算,哪里会掉进这么低级的文字陷阱,“都察院是皇上的眼耳喉舌,只听从皇上旨意办事,老臣怎会调遣都察院。宰相府接到消息,按律通报都察院,华砚虽是钦差,却也是都察院的监察御史,发生这种事,臣怎能不告知左都御史。”
既然他提到了左都御史,也省得她点名。
关凛一早起就默然站在列中,众人争吵之时,他也默不作声。如今被毓秀一双眼睛看着,哪还能不说话。
“臣听闻御史在外遇害,怎能不及时回应。未能等到皇上的旨意就派人随刑部等去林州,是臣太冒失了。”
毓秀面无表情地看着关凛,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一点温度,“既然都察院已派了人,也省得朕下旨,林州不止华砚一个监察御史,出了这种事,竟没有一个人写折子禀报?”
关凛正等这话,随即从袖中掏出一封金封密折,双手举过头顶,“姜相才派人传来消息,臣就收到了林州的加急文书,林州道其余九位监察御史联名上书,弹劾林州巡抚贺枚。”
果不出所料。
都察院哪里还是皇家的都察院,分明早已成了姜壖的眼耳喉舌刽子手,只等着替他诬陷铲除忠良之臣。
毓秀一双眼血红,望着关凛冷笑,“左都御史已看过九位监察御史上给朕的折子了?”
关凛被问得一愣,忙匆匆回一句,“十道监察御史给皇上上的金封密折,臣怎么敢妄自拆看,是其中一位御史另写了上报给臣,臣才略知前因后果。”
毓秀命人接过密折,冷笑道,“关卿既然已经知道他们要弹劾的是贺枚,就已经不是略知前因后果了,不如你说说他们为什么要弹劾贺枚?也省了朕的力气看。”
关凛被挤兑的好生郁闷,思及前度在朝上受的呵斥,丢的颜面,一时竟生出破瓦的心思,若不是姜壖丢给他一个眼色警告他不要妄动,他恐怕已出声顶撞毓秀了。
毓秀见关凛忍怒含冤的模样,心中厌恶鄙夷,一边叫周赟拆了金封,将密折念与众臣听。
一篇弹劾书,堆砌辞藻,浮夸之极,不像是出自言官之手。当中罗列的罪名,捕风捉影,几近污蔑之能事,实在让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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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赟念着弹劾书; 越念越心惊; 林州的几位监察御史所写的联名奏折中,公然指责林州巡抚在钦差遇刺的事出之后掩盖证据; 拖延追查,妄图掩藏罪责。
在此之前更更言之凿凿,细数贺枚到林州之后犯下的几桩大罪,私自搜罗豢养杀手,一手遮天收取贿赂; 为其在京中的恩师脱罪; 并掩盖自己在林州的□□,竟丧心病狂派人刺杀钦差。其余九人拼死执言; 已在林州备下棺材了。
周赟念到最后一个字,关凛就扑通跪到地上,“臣当初万万没想到林州巡抚竟如此作恶,若殿下之死是因为贺枚急于杀人灭口; 这背后必定有惊天的阴谋; 还请皇上下令彻查,不枉言官拼死谏言。”
拼死谏言还是拼死诬陷呢……
也亏得他大言不惭地自称言官。
毓秀冷冷看着关凛; 姜壖原本也要开口; 却被她挥手制止; “御史拼死进谏; 勇气可嘉; 只是我西琳历来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官员为避免结党之嫌; 都要极力避免联名上折。九位御史本该写出九封弹劾书,当中有轻有重,有缓有急,而不是联名写成了这一封弹劾书,异口同声……”
她说完这一句的时候特别停顿了一下,底下众臣却都猜到她接下去要说的一句是“沆瀣一气”。
关凛见毓秀刻意偏离弹劾内容,反而挑剔言官结党,哪里还忍得住,直起身子辩解道,“众怒难犯,若非贺枚丧心病狂,刺杀钦差,林州的几位监察御史也不会联名上折,备好棺材等死。”
毓秀一皱眉头,“且不说送来的只有奏折没有明证,就算他们说的是真的,也不该上表联名折,向朝廷施压。”
关凛闻言,变了脸色,“朝廷设言官一职,是为了广开言路,监察百官。历朝历代也有铁骨铮铮的诤臣,敢于在天子冒政之时,规谏天子。皇上派殿下以御史的身份前往林州,也是为了纠察林州的官员,查出事情真相。如今殿下遇刺,其余的九个监察御史冒死揭露实情,皇上不赞赏他们无私无畏也就罢了,为何还吹毛求疵,纠结于这些小事。”
关凛开口同毓秀顶撞时,姜壖就觉得不妥,待他听到那一句“纠结小事”,心都凉了一半。
都御史如此重要的职位,居然被一个蠢货霸占了这些年,可悲可叹。
可转念一想,若不是都察院是这么个傀儡衙门,哪还容得下几朝权臣作威作福,从不敢言。
毓秀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姜壖,对关凛冷笑道,“原来在左都御史的眼里,官员联名上奏折是小事,朕连查都不查就要听他们说话,否则就是有违民心,实行冒政,等着被你这个铁骨铮铮的诤臣规谏?”
关凛见毓秀咄咄逼人,也意识到自己在冲动之下说错了话,想出言辩解,毓秀哪里给他说话的机会。
“从古至今,诤臣二字都不是自封的,是忠是奸要后世评说。西琳的史官是隐职,他今天就立在这朝上,看着你,也看着朕,至于之后他要怎么写你我,姑且算作这世上的公论。”
关凛被毓秀一双金眸盯着,自觉受尽嘲讽屈辱,颜面丧完,纵使没了才刚的气焰,却还要死气白赖地申诉,“皇上故意曲解臣的意思,叫臣如何自处,从今晚后,这天下的言官哪里敢开口?臣为林州那几位监察御史说话,也是为臣自己说话,言者无罪,皇上也不必拿史官威胁臣。”
毓秀失声冷笑,“巧言令色,却把话说的冠冕堂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西琳的言官都只是油嘴滑舌之辈。言者并非无罪,御史犯罪,罪加三等,身为言官,身上肩负着何等重要的职责,若摆不正自己的心,话说的花团锦簇一般又有什么用。朕从前就曾敬告都察院上下众人,身为言官要秉持着言者无心的行事准则,一切以事实为据,不要将自身的利益也放入你们说话的考量。但凡言者有心,难保不会借职务之便追名逐利,忘了自己的本分。”
话说到这个地步,句句掷地有声,俨然是在明中讽刺殿上各怀鬼胎的一干人。
姜壖明知关凛处于下风,不想出面保他污了自己的名声,就只得对何泽是一个眼色。
何泽又何尝想在这个时候出面,且不说毓秀龙威渐盛,莫名让人畏惧,有心人都听得出她针对的是谁,再加上她又适时抛出一个藏在暗处的史官,若他站出来打断君上的一番教诲,难免要背上做贼心虚,逼宫不良的恶名。
可眼下这种情形,除了他,好像也没人说得了话。
“皇上息怒,左都御史一时情急顶撞皇上,是他体恤在外遇刺的殿下与备下棺材的九位御史,叩请皇上早日作出圣裁。”
毓秀冷笑道,“左都御史的话,天官都听到了,你觉得他是在叩请朕早日作出圣裁,还是忘了君子不党的古训,指责朕诟病臣子联名上折。”
何泽听毓秀称呼他为天官,似有讥讽之意,心中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越发确定到她如今针对的绝不只是关凛一人。
且不管姜党在暗地里是如何高高在上,一手遮天,也不会当着众臣的面说出有违君上的话。
几个老家伙最懂得人言可畏的道理。
何泽只当做没听到“天官”二字,依旧和颜悦色,谦卑谨慎,不急不缓对毓秀笑道,“皇上的训诫,臣等都听到了,今后也一定引以为戒,铭记君子不党的道理。此一番几位监察御史的联名奏章,虽有众口之嫌,却也是受形势所迫,皇上念在他们拼死进谏,就饶了他们的罪过。”
他说话的时候,毓秀一直冷冷看着他。
笑面天官绝非浪得虚名,执掌一朝官员升迁任贬的人物,怎会像关凛一样陷入简单的文字游戏,为保颜面争一时意气。
何泽等了许久也等不到毓秀回话,面上却无半点尴尬之色,淡然笑道,“钦差遇刺,幕后主谋极有可能是一州巡抚,又牵连朝中重臣,请皇上念在几位御史不顾性命上书弹劾的份上,不要因为他们联名就看轻他们的话。”
毓秀冷冷道,“天官是说,朕不知轻重,竟把御史的话当儿戏?”
何泽跪地一拜,惶恐谢罪,“皇上明鉴,臣万万没有这个意思。殿下对于皇上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等为臣的也略知一二,皇上既然将殿下安插到我吏部,必定是对殿下寄予厚望,如今殿下在外遇难,皇上定是要比任何一个人都急迫将真凶绳之以法。皇上睿智仁慈,在用人上更胜先帝,皇上当下之所以震怒的原因,大概不仅仅是因为殿下的遇刺和那几位御史犯的错。”
如此欲言又止,举重若轻的说辞,虽不是刻意顶撞,暗里却咄咄逼人。
毓秀明知躲不过,索性坦然以对,冷哼一声,正色道,“天官是想说,朕之所以恼怒,并不是因为钦差遇刺,御史犯错,而是因为那几位御史弹劾的人是朕力排众议从礼部调往林州的巡抚。”
何泽没想到毓秀会毫不犹豫地掀了遮盖,把他话里的言外之意诉之言说,一时也有些吃惊,“臣子不知忠孝礼义廉耻,胆大包天,是吏部用人不当。”
毓秀笑道,“天官是想指责朕用人不当,重用了一个不知忠孝礼义廉耻,大胆包天的昏官做了一州之主?”
何泽拿袖擦汗是演给人看,故作惶恐,可他将袖子从脑门上拿下来的时候,却发现上面当真沾湿了一块,禁不住在心里暗暗称奇,“皇上错怨臣了,说到用人不当,皇上分明是在追责我吏部办事不力,误将一州的百姓托于非人。”
一语毕,满堂寂静。
毓秀不发一眼,不怒自威,反倒是姜壖心头生出一团燥火,急于想发泄干净。
礼部尚书崔缙从听说华砚遇刺的消息,就猜到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无底深渊,女皇即便识穿了这一场阴谋的主使,也无法在短短时间内扭转乾坤。
才刚毓秀借联名奏折的事警告臣下不要结党,并非就事论事,分明是正面宣战的意思,她想对姜壖等人说的,是她无所畏惧,也懒得再韬光养晦。
崔缙并不在意自己的成败得失,可眼看着贺枚成了姜壖的标靶,必除之而后快,他哪里还忍得住,明知不当言,也一定要开口。
“贺枚入礼部十三年,从一任主事做到侍郎,一向勤勉恭谨,刚正不阿,他与臣虽也曾言语不合,臣却敢以项上人头为他的人品作保,他迁至林州之后,能犯下的最大的罪过,便是未能如皇上期许的,及早整治一州的吏治民生,可是无论如何,他也绝不会犯下收受贿赂的大罪,更遑论结党营私,谋害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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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泽料到崔缙会为贺枚辩解; 他自然是不能放过借机打压他的机会的; “朝野内外谁人不知,尚书大人是贺枚恩师; 皇上登基之前,他一直对你仰仗尊敬,要说你二人不和,也只是近两年才有的事。”
崔缙一皱眉头,正色道; “何大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泽呵呵笑道; “如今想来,崔公与贺枚的种种不和; 似乎也有蹊跷。”
他一边说这话,一边拿眼瞟着毓秀。
毓秀若无其事地回看何泽,之后又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姜壖,见姜壖正对着她冷笑。
岳伦与南宫秋在殿下也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这些人恐怕已经怀疑贺枚的身份; 他在之前的一年之间得罪礼部上下的□□; 以及她把他调到外省的动机。
至于这个早有多早,细细思量实在让人惊惧; 莫非在她以为瞒天过海的最初; 姜壖就已经开始着手布这个局。
单以时间推算; 刘家那一桩冤案事出绝不只发生在一朝一夕。
在她做监国的那两年以及在她登基之后的一段时间; 姜壖并没有拿出十成的戒心防备她; 这不仅仅是她的感觉; 而是确凿的事实。
毓秀韬光养晦; 事事低调,姜壖与舒娴都曾认定她软弱可欺,并无大志。
可既然他们撒下争夺礼部与来年科举清流的大网,就证明姜壖的布局人并没有小看她。
何止没有小看,分明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要让她万劫不复。
至于那个躲在暗处的人是在什么时候变了态度,开始提防她的一举一动,毓秀并不能确定。
毓秀心里是有懊恼的,她懊恼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原来不是对手小看了她,让她有机可乘,而是她小看了对手,让对手占尽先机。
不破不立,置之死地而后生,是她留存的最后一个杀招,除非不得已,她也不想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
高手对弈,要么一子不伤,若下定了决心拼尽所有,战场上注定要满目疮痍。
崔缙见毓秀要开口为他解围,就抢先说一句,“我西琳的的士子都是天子门生,就算我曾与贺枚有过几日同僚情分,也万万不敢妄称是他的恩师。崔缙为官三十年,从未有一刻妄图网罗结党,何大人说话要注意分寸。”
何泽冷笑道,“崔公与我一朝为官,同为一部尚书,你该知道我一向谨守分寸,从不曾逾矩。指责贺枚为保大人犯下滔天罪行的是林州的九位钦差,我一个在京的官员怎么会知道实情如何,才刚的几句话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林州那九位监察御史联名上的奏章虽没有点名贺枚在京中的靠山和他要保护的对象就是崔缙,可但凡在朝为官,谁都猜得到那封弹劾书真正针对的人是谁。
崔缙坦然望着何泽,失声冷笑道,“若论含沙射影的功夫,何大人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我出面替贺枚作保,是为他的学识人品,并无半点私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真正在这朝上结党营私的人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他当成我的党羽,用尽卑鄙的手段也必除之而后快。”
何泽万万没料到崔缙会把话说明到这种地步,难道他已预料到此一番脱身不得,干脆破釜沉舟,不求瓦全。
“崔公口口声声说这朝上有人结党营私,是你手里握着真凭实据,还是自己遭受了御史弹劾,狗急跳墙,急着想把旁人也拉下水,以洗脱自己的罪名?”
崔缙淡然笑道,“我说这朝上有人结党,当然不是信口开河,洗脱自己。献帝登基之后,户部的岳伦大人是仰仗谁才一步一步做到尚书之位的,兵部的南宫秋大人又是仰仗谁谁才一步登天坐到尚书之位的,都察院的关凛大人又是仰仗谁才消除异己坐到都御史之位的,当然也包括何泽大人你,又是如何成为呼风唤雨,连皇上都要称呼天官的吏部尚书?”
底下被点了名的几位众臣都变了脸色,姜壖一双眼眯紧了,他虽然没有看向崔缙,可他心里却已为他备下了棺材。
一朝文武百官,若有一人是姜壖真心敬佩,非崔缙莫属。谦谦君子,洁身自好,循轨守礼,谦恭谨慎,入仕之后便谨遵圣人教诲,不结党,不偏私,两袖清风,一腔热血,他为官不是为了争权夺利,只是为天下谋福祉。
姜壖羡慕崔缙的家世,也嫉妒崔缙的才华与德行,他曾几度试探,想将他招致麾下,收为己用,崔缙却油盐不进,对他敬而远之。
他们两个人,一个立志要做君子,也做了一辈子的君子,一个被迫做小人,也做了半辈子的小人,道不同不相为谋,至死也难以相交。
可姜壖想要礼部,礼部关乎科举选士,关乎西琳邦交,对于他的权臣天下,必不可少。可他知道,只要崔缙在位一天,他就别想染指礼部一分毫。
为了将崔缙拉下一部之长的位置,姜壖曾几次三番用计,献帝在位之时极力维护崔缙,他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布局陷害,再加上崔缙这些年一直洁身自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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