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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缘江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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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后坐定，姜明道：“你入我仙剑峰，今日行过拜师之礼，你便正式成为我姜明的弟子。”
独孤阳叩了头，行了拜师之礼，姜明又与他讲了蜀山弟子守则，独孤阳早听诸葛亮说过，不免有些兴趣缺缺，但讲到斩妖除魔时，姜明却突然若有深意道：“阳儿，你记住，妖，或是魔，不一定是坏的。”
独孤阳一愣，姜明又道：“日后你行走江湖，遇到妖魔之类，大可不必遵守赶尽杀绝这一守则，行事只看本心便了。”
独孤阳想起李忆如等人，欢喜应了。
这时，他才想起身上还有一本《七诀剑气》，忙拿出来递给姜明。他日后修炼必定要被姜明所知，李忆如想必也料到，是以现下拿出也是无妨。
姜明显然认得此书，不由大讶，问明原委后，沉吟道：“那女子对你并无恶意，我看得出来，她既是赠你此书，你便修炼无妨。我却是不便翻看了，你拿回去罢。”
独孤阳收好了秘笈，姜明才道：“阳儿，你可知当日我以剑灵石如何看出你等资质？”
独孤阳也是十分好奇，仔细听着。
姜明道：“世人资质，以蜀山眼光，可下至上分为人剑心，地剑心，天剑心，以及最高的太上剑心。人剑心众人俱有，只是又分为众多分流剑心，这便是一般人的资质差距了。如那项羽的是‘霸剑心’，诸葛亮的是‘智剑心’，刘备的是‘仁剑心’，关羽的是‘义剑心’，张飞的是‘勇剑心’……这几种皆是人剑心中的绝顶，日后甚有机会晋入地剑心。而天生地剑心者百年难遇，资质自然是绝佳，掌门便在此列。天剑心千年一遇，只能天生，不能晋升，如我，便是天剑心者了。”
“太上剑心乃属传说，因受天妒，几乎不现人间。但这短短数百年来，便出现了两个。一个，便是我与你说过的李逍遥，他，其实就是我师尊的师尊，也就是师祖。而另一个，就是你了。”
独孤阳脑袋轰轰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我这么厉害？还有，李逍遥竟然是……蜀山仙剑派的，还是我们仙剑峰的……”
“阳儿，太上剑心和其他剑心有着莫大不同。无论是人，地还是天剑心，虽然差距极大，但终究是在习武资质上的差距。太上剑心，却是近乎于‘道’的一种资质，大道无上，其他剑心根本无法相比。师祖李逍遥，十六岁时方开始修仙，但二十五岁时，却已经是当世第一高手了。这便是一个例子。”
“近乎于‘道’？”独孤阳弄不太明白，忽然想起一事，叫道：“那月缺天呢？他能跟李逍遥抗衡，应该也是太上剑心吧？”
“月缺天？你竟然也知道他？”姜明皱眉道，“听说当年此人是突然崛起，我疑心他是用了什么魔道极端的秘法才有那样的修为，是以并未提及。传说当年这两人约定一战，然后……唉，就都销声匿迹了。”
“这两个人的大战啊……”独孤阳双眼发亮，遥想当年两人决战时各展神通，绝世风采，不觉痴了。
姜明扔下一柄剑来，道：“屋外就是竹林，你自己的屋子，自己动手。我观天色不朗，似有雨来，若是天黑之前你造不好，嘿嘿，我是不会让你进来的。”
独孤阳拿起剑，见剑锋粗钝，不由不满道：“师尊，你不是成心为难我嘛！”
姜明悠悠地沏了茶，道：“剑不锋利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要锋利。”
独孤阳愣了愣，若有所思地拿着剑出去了。
“呵呵，有一个聪明的徒弟，说话就是省心……阳儿，同样身为拥有太上剑心的人，当你天下无敌时，那又会是多少年之后呢？”姜明心中微笑想着，李逍遥即便是天纵其才，也是在经历了众多难以想象的磨难后，才有了那一身惊天动地的武功术法。独孤阳不可能像李逍遥那般刚修仙就大风大浪，经历诸多奇遇。姜明之前没有点明，便是要在独孤阳心中留下一个可以鞭策他的盼头。
“最多……三十年吧……”姜明默默地算了算，悠然笑了。
傍晚时分，独孤阳抱着一堆削得光溜溜的竹杆子和几十根蔓藤回来了。
姜明在门边闲坐，微笑问道：“徒儿，你是如何做的？”
独孤阳正低头编排竹子，头也不抬地答道：“在我心中，竹不坚，藤不韧，所以它们不坚，不韧。”
“好，好。”姜明大笑着回屋去了。
夜来，果然风雨骤至。独孤阳正躺在竹床上看着《七诀剑气》，忽然听见姜明的声音道：“阳儿，带剑，出来。”
独孤阳开门一看，见姜明正站在外面，风雨加身却仿若未觉，只得走了出去。姜明淡淡道：“练剑。”
“练剑？”独孤阳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师尊，这种天气如何能练好剑？”
姜明也不解释，从他手中取剑，走远了几步，便舞起剑来。他既不用云剑七变等妙极剑法，也没有运起真气护身，悠闲地刺、挥、划、点，没有丝毫章法，却隐含了一种玄之又玄的自然意味。独孤阳看得真切，落到姜明身周的雨点，全都被他这么挡了开去，竟无一滴可加身。
姜明演了一阵，走回独孤阳身边，问道：“明白了么？”
独孤阳点点头，接过剑，也舞了起来。只是看起来容易，自己做起来却是困难万分。无数雨点落将下来，他再奋力舞剑，还是被密密麻麻的雨点不断打中。独孤阳正丧气之际，姜明的声音淡淡地响了起来：“守心抱元，心与剑合。”
这一言听在独孤阳耳里有若久旱春雷，醍醐灌顶一般，独孤阳闭上眼睛，静静地，用心，通过手上的剑，去感受周围的一丝一毫。
剑心通明，很快，独孤阳心中似乎亮了起来，出现了一个玄妙的世界，周围的风声，雨点的划痕，一丝不漏地在他的剑心世界里显现出来。独孤阳轻轻一笑，闭着眼睛，手中的剑再度动了起来。
……
长剑斜拉，一排雨点被扫了出去，然而却还是有零星几点落在了脸上，脑后一时不慎，又是被淋中一片。独孤阳眉头大皱，正要再练，姜明出声道：“好了，今晚就到此为止吧。你不必自责，这个练剑法子似易实难，而且只有在大雨天气时练习才有成效，当年我足足用了十五年时间才练好，你不必急在一时。好了，回去休息，明日我再教你其他东西。”
“是，师尊。”独孤阳收剑回到竹屋，看见床上那本《七诀剑气》，不由心中一动：“若是再如此练剑时七诀剑气也能用上，不仅压力大减，还可同时练习七诀剑气，一举两得！”
“只是……”他转瞬又苦恼起来，“如此一来剑法便不能练好了，怎么办？”
他想了一会，终究不知该如何取舍，带着一脑子烦恼，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眠中，他又再次做了那个怪梦，漫天的血浪翻滚，他手持一柄通体晶黄的长剑，散发着妖异的紫光，于血浪中央疯狂大笑。周围，伏了一地的残缺尸体，俱是些体型庞大的生得怪模怪样的凶悍巨兽。
很难想象，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竟有如此武功，如此残忍……
“哈！”独孤阳从恶梦中惊醒，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喘气。梦中景象太过真实，直让他不断干呕。
梦里那个人，真的是他么？无论武功还是心智，都与独孤阳迥然相异，可他却很清楚地可以感受到，那种真实的杀戮感，从心间渗透出来……
“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梦……”独孤阳抱着脑袋，痛苦地低吼道。
“阳儿，出来。”姜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独孤阳才想起，现在，已是天明了。
第一卷 旭日初升 第六章 修行
仙剑峰体积极大，通体俱是郁郁苍苍的高大树林，只听泉声鸟语四处响起，不知其中多少清幽的好去处。
旁边忽然窜出一条色彩斑斓的大蛇，尖尖三角的脑袋，一看便知毒性极强。独孤阳吓了一跳，姜明轻轻一笑，发出一道真气结果了那条毒蛇。
独孤阳惊魂未定，问道：“师尊，仙剑峰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姜明哈哈一笑道：“吓着了？实话告诉你，仙剑峰历代都是一师一徒，平时甚少人至，这里实际上就是荒山野岭，所以有些什么都不奇怪。为师当初被师尊收进来时，也是吓了一大跳的。你日后在此修行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独孤阳咽了一口唾沫，不再吱声，继续跟着姜明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独孤阳忽觉眼前豁然开朗，端的是一片大好去处。大片大片饱满和熙的阳光撒了下来，映得眼前这个山谷一派生机勃勃。绿草如茵，鲜花满地，峰蝶互相追逐，树木高处鹊鸣莺啼不绝，甚是悦耳，仿佛人间仙境。独孤阳心怀大畅，只觉一股清灵之气溢满心间，好不自在。
姜明指着远方，道：“阳儿，你看。”
独孤阳这才看到前方某处白练如飞，隐隐传来激扬之声，他心中好奇，跑近了一看，竟是好大一条瀑布！仰首望去，一眼望不到头，宽广的水柱奔流而下，击打在下方的湖面上，激起大片的水雾，一股凉浸浸的湿意扑面而来。
姜明笑道：“咱们今日，就在此练功。”
独孤阳大惑道：“怎么练功？”
姜明微微一笑：“脱去衣衫，站到那瀑布底下。”
独孤阳吓了一跳，道：“师尊，你是开玩笑的吧？虽说我从前没读过什么书，但这怕不是有几千丈的瀑布飞流下来有多大力量，我还是知道的。你想让我变肉泥么？”
姜明哈哈笑道：“臭小子，为师怎会害你？瞧好了！”姜明随手一甩，一道巨大气剑便横亘在了瀑布下方，截下了一条数十丈的小瀑布。
姜明道：“这下子敢去了吧？”
独孤阳对他的神仙本事见识得多了，早已不太觉得惊奇，嘻嘻哈哈地脱下衣服，就往瀑布底下钻去。
一入瀑布，独孤阳才觉其中滋味。那瀑布都是高山上的流水，凉得有些吓人，独孤阳被它这么一淋，当即就激灵灵地打了个大大的冷战，只感觉骨头都冻麻了，慌忙跳了出去。姜明挥手带出一道柔和气劲，将他击回瀑布之中，淡淡道：“我允许出来之前，你就给我乖乖呆在里面。”
独孤阳无奈，只得咬牙忍受。他全身浸在水里，那滋味委实难言，一股股麻麻的感觉不断往小腹处流去，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再加上这道瀑布即便只有数十丈，那向下的冲击力仍是不小，独孤阳本就全身僵麻，眼看双腿一屈，便要坐下。
姜明喝道：“给我站住了！这点苦都受不了，还想学剑么？”
独孤阳精神一醒，立时咬牙按住自己的膝盖，强撑着不倒下。他心中一股倔气上来了，竟似有了无穷的力量，任那瀑布如何冲击，他愣是坚守心中一个信念，始终站着不动。
姜明心里暗暗欣然，在一旁默默计算着时辰。
一个时辰过后，独孤阳神智渐渐迷糊，仿若置身万年冰窟中，手脚头脸俱都僵麻了，对水流击打已无知觉，只隐约觉到心脏仍微微跳动。“我要死了么？”独孤阳心里忽然生出这个念头，顿时强打精神，“不！我还没寻到我的父母，还没跟师尊学剑，我……不能死！”
他求生之念大炽，丹田里忽然感应着升起无数股粗大热流，汹涌着游走全身四肢百骸，暖洋洋的不尽受用，冻僵的经脉关节如遇春风温抚，迅速复苏了过来。独孤阳血脉畅通，精神不由大振，却又疑惑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适才神智混沌，迷迷糊糊地却恰恰暗合了无为之道，全身灵窍大开，天地灵气不住涌入，在他丹田积累，只待他神念一引，便为他所用。独孤阳此时恰好又清醒了过来，那股不小的灵气受他无意引导，便开始在他周身窜动，为他开经拓脉。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即便他不醒，姜明也会唤醒他了，这本来就是仙剑峰的修炼之法。只是独孤阳在这过程中全凭自身，那效用就又好了几分。
听闻姜明在外唤他，独孤阳如蒙大赦，呼的一声便跳了出来，不等姜明吩咐，便脸色一变，捂着肚子哇哇叫着往一旁草丛里去了。姜明呵呵直笑，经受体质改造后，体内杂质毒质堆积一起，那能不排泄而出？
待得独孤阳从草丛里踉踉跄跄走出时，脸色已极是苍白。他经此一回，体质虽是强健了不少，但身子却是大弱，稍不小心便会落下病根。天道大公，如此修炼法子虽进效神速，但也危险之极。只是独孤阳有姜明在旁照料，却是无虑了。
姜明让独孤阳原地打坐，双手玄功默运，在他背上不断拍打按揉，同时输入一道道精纯之极的真气，助他巩固底子。独孤阳只觉身上舒服受用不尽，加之精神又疲倦之极，头一歪便昏睡了过去。
姜明助他行功完毕，看着独孤阳虚弱的样子，也不由微微心疼，但不吃苦便不能成材，这是颠扑不破的千古真理，姜明也只能狠下心来。思索一阵，姜明微微一叹，便带了独孤阳回去。师者如父，更何况仙剑峰之人俱是痴心剑道，除了李逍遥祖师外，余人俱是一生未娶，膝下无儿无女，徒儿便如自己所出。姜明此时终于体会到当年师尊的心境了。
回去后，独孤阳立即大病了一场。
这一次，那个可怕的恶梦倒是没有再出现，让他好好地休养了两天。两天一过，独孤阳只觉全身上下精力充沛，比生病之前还好了不少，心中大喜之下，主动要求再去瀑布底下修炼。
这一次，他坚持了两个时辰，再次大病。但这次他一天就痊愈了，又去了瀑布底下，坚持了十个时辰。回来后强撑倦意，习吐纳养生之功，竟没有再生病。再去之后，独孤阳坚持了一整天，而且再无疲倦欲死之态，再几次下来，已变得轻松之极。
姜明见此，便把那截下来的小瀑布拉长到一百丈。结果独孤阳再次病倒，然后病愈又去，又再次病倒，然后又去……几月后，待姜明将小瀑布变为二百丈长时，又一场大雨来了。
独孤阳兴冲冲地从屋里拿了剑走出，守心抱元，数刻后晋入了心剑合一的境界。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独孤阳对心剑合一境界更加熟悉，虽远未能及上姜明那样挥洒如意，但施剑拒雨间手法熟练已是进步不小。独孤阳正沉浸于练剑中，忽听姜明传音道：“阳儿，我传你一套心法，记住与剑同运。”
独孤阳将心法认真听了，默念一遍后便运转开来，手上挥剑却是毫不停顿，如此一心二用下，独孤阳剑势顿时乱了不少。他却没丝毫犹豫，仍是一边练剑一边运转心法。
如此练了不知多久，独孤阳忽然感觉丹田、手腕处各升起一股微弱的冷锐之气，这两股冷锐之气渐渐壮大，游走周身一周天后，终于相撞在一起。
“轰！”独孤阳脑海里一声巨响，两股冷锐气流迅速合成一股，渐渐沉下丹田，只是并未消失，而是继续运转壮大。
独孤阳并未觉任何不适，反而觉得身上力量更加澎湃。只是此事太过诡异，他呆呆的不知发生了何事，停下了剑来。一抬头，却见天际已经晴朗万分。
“哈哈，阳儿，恭喜你，你不是一直想要习练真气么，你现在已经入门了。”姜明在一旁呵呵笑道。
“师尊，这是怎么回事？”见姜明似乎早知此事，独孤阳忙问道。
“你修炼《太上天剑诀》的入门心法，剑舞三日三夜，此刻，终于练成了。你丹田处的那股真气，便是最原始的太上真气。”姜明笑道。
“太上真气？我……我练剑已经练了三天三夜？师尊，这事究竟是怎样的？”独孤阳大惑不解道。
“随我来吧。”姜明转身便走，独孤阳自然乖乖跟上。
姜明带他往仙剑峰的另一边走去，独孤阳想起姜明说过，那里是仙剑峰的禁地。对此独孤阳还暗暗好笑了一番，这仙剑峰上就你我两人，有什么地好禁的？但独孤阳对姜明极是尊敬，师尊说不许过去，独孤阳自然也没去过。今日有机会一观，他心里颇是兴奋。
姜明走到一处空地上便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神情甚是严肃道：“阳儿，《太上天剑诀》，是只有身负太上剑心的人才可修炼的功法，其他人修炼了，必将走火入魔，轻则武功尽废，重则七窍流血而死，魂魄永坠轮回不得超生。因为，太上真气与太上剑心一般，都近乎于‘道’，妄触道者必受道惩。李逍遥祖师曾说过，太上剑心悟道，太上真气化道，仙剑峰弟子非有太上剑心资质者，修炼的俱是另一部名为《天元九转》的内功，因此祖师的话我也不懂，就要靠你自己去领悟了。我上次没有传你，是因为你当时的身体底子太弱。”他指着不远处一个黝黑深邃的山洞，“此处便是禁地，非《太上天剑诀》修炼者不能进去，所以，你单独进去罢。”
独孤阳听得半懂半不懂，只得抬步一个人进去了。姜明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没入洞中，眼里尽是一片期望。
独孤阳看着这个幽深的洞穴，本以为一进去便会迎面吹来一股阴森森的怪风，然后是可以吓死人的寂静。哪知真的走了进去时，便被一股中正平和的气息包裹着，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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