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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双修-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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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柱庙位于天柱峰顶,加上天柱山的高度,海拔在两千九百丈,瞧陈千金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去去就回,实则往返一趟要半月有余。

陈百灵叫道:“这怎么行?”她自然不是担心吉祥,只是不想因为这无聊事,让她少了件称手的玩具。

陈千金道:“别抱怨,还愿的日子快到了。上次是我们三人一起去的,还愿也须得我们三人中的才行。如果他不上去,就得我们兄妹亲自上去。你愿意?”

陈百灵想起去年夏天,父亲外出做生意,遭逢事故,一连数月音讯全无,生死未卜。她和陈千金被母亲逼着去天柱庙祈福许愿,因为吉祥的名字好,母亲为讨个好彩头,也命他跟去,之后不久,父亲果然平安无事的回来。一晃过了一年,她早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今日突然被陈千金提起。

陈千金看出她的想法,叹道:“其实我也忘了,是母亲昨晚找到我,要我立刻去办。你也知道,天柱庙的神灵极其灵验,也极其严格,若是不按时还愿,定会降下灾祸。”

陈百灵跳了一下,叫道:“那还不快去?吉祥,你是腿断了吗,磨磨蹭蹭,还在等什么?”

吉祥抱怨道:“你们许愿,为什么要我去还?”

陈千金点头道:“你说得有理,这的确有些不公平。放心,我陈千金向来最讲公正,就给你一次机会。”

吉祥愕然退了两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百灵也是一脸惊异的看着陈千金,他们兄妹感情很好,无话不谈,相互之间没有任何秘密,她却从不知道陈千金还有公平的一面。

陈千金拍了拍手,笑道:“只要你在腕力大赛上胜过二斑,我就准你在府上休息,由我和百灵亲自上山还愿。”

陈百灵一听便笑了,大望和毛秃也是一脸坏笑。二斑冷笑着向前走了几步,将斗大的拳头搓得咯咯直响。

比腕力,吉祥怎会是二斑的对手?他气哼哼的跺脚,叫道:“去便是了,区区一座天柱山,天柱峰,小爷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陈百灵娇笑道:“哦,又来了,真不知你是谁家的小少爷。”

陈千金道:“这不是正好,既然你不放在眼中,应该比别人去得更快才对。别人要半个月,你嘛,是了,十天,十天应该回得来吧?”

大望谄笑道:“少爷,我看吉祥他身手不凡,只怕十天也用不了。”

陈百灵道:“那就七天吧,倘若你七天之内回不来,拖一天就要加重一天的罪过,等你回来时累计在一起,好好处罚。”

吉祥恼了,气道:“你们罚吧,小爷我还不去了。”

陈千金脸色一沉,冷哼道:“不去?还愿是关系全府安危的大事,岂容得你一个小厮撒野?你要是敢怠慢,就将你吊在门前的老树上,鞭笞七七四十九天。”

吉祥打个寒战,不敢再说,用帽子压住头,在轻蔑的冷笑声中冲出房门。

他刚来不久时,曾见过一名三十出头,体格健壮的护院,因误闯女眷后宅,惹恼了夫人,被吊在老树上鞭笞,只是七天就被活活打死,之后又打了四十几天,直至打满日期,将个尸体抽得支离破碎,无法安葬。

吉祥憋着怒火,气鼓鼓的去账房支了盘缠,领了两套冬装,带上干粮和水,出陈府,顺山道上山。

陈家庄状如水滴,上山路仅有一条,便在那水滴尖端。在狭窄的山路口旁建着一栋木排档,后面圈出个院子,里面不时传出人声。

吉祥凑到窗下,隔着木屋看向院子。正在讲话的是个高壮汉子,四十左右,肌肤黝黑,面容粗犷,声音洪亮,隔着木屋也能清楚听到他讲话。在他面前有十几名孩子,十岁到十四岁间不等,都是庄上寻常人家的小孩,其中站在最后,身材最矮的那个和吉祥最熟。

“小葫芦!”

第六章 天柱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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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在孩子前面讲话的壮汉正是二斑的父亲,作为陈府最好的武师,半年前,受庄上几位元老之托,兼任民兵教头,传授庄上强壮的年轻人些基本的配合与防身之术。

这天柱山地界虽然偏僻,也算得是富饶之地,在群山峻岭之间,少不得有些草莽盗寇滋扰窥视,训练民兵可保护村庄,对陈家这等大户而言亦是有利无弊,陈家老爷也就没有反对。

二斑的父亲每隔三天便会抽出一天专门训练民兵,闲暇之时也会到这里,教导庄上的孩子一些练武基本功,并从中物色有资质的少年,收为入室弟子,可没有一个孩子能让他完全满意。

小葫芦是个可怜的孩子,年仅十二岁,无父无母,与年迈的爷爷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清苦,十天中只有一餐能吃饱,因此个子特别瘦小,有些十岁的孩子也要比他高出半个头。但他天性乐观,百折不挠,脸上总是挂着微笑,从不曾有一句抱怨。

也许是同病相怜,吉祥与小葫芦趣味相投,一见如故,很快便成为最好的朋友。平日没有工作时,吉祥为防陈千金和陈百灵寻他麻烦,总会偷偷溜出陈府,和小葫芦混在一起,湖边也好,山里也好,跑跑跳跳,直到天黑。

小葫芦对学武没什么兴趣,只是被二斑的父亲强拉来,还说可以供顿饱饭,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听着二斑的父亲高谈阔论,他早就昏昏欲睡,听到有人唤他名字,循声望去,竟然是吉祥,顿时大喜,悄悄从后门爬进木屋。

二斑的父亲看到,无奈一叹,心想:“这些孩子中只有小葫芦天资最好,就连二斑也望成莫及,可他偏偏对习武全无兴趣,无论我怎么讲,就是不肯用心,真是浪费了那上天赐予的天赋。”

小葫芦趴在窗台上,笑道:“吉祥哥,听说最近陈府很忙,你今天怎么有空出来?”

吉祥叹道:“别提了,还不是老样子,苦命的差事。”便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小葫芦气道:“还愿竟然还要别人代替,真亏那陈家少爷想得出。依我看,干脆不去,让陈家受天谴,一家死光才好。”

陈家在庄上飞扬跋扈,尤其近些年来,陈千金与陈百灵兄妹俩狼狈为奸,没少作恶,迫害了不少人家,民怨颇深,只是大家恐于陈家势力,敢怒不敢言。

吉祥叹道:“有错的只是姓陈的几人,总不好让陈府上下八十几口跟着遭殃。罢了,是我自己苦命而已。对了,老师在讲什么,你听了这么多天,多少也学了些吧?有没有什么逃跑的好方法,教教我,免得每次都被二斑那家伙逮住。”

小葫芦苦着脸道:“吉祥哥,我也想帮你,可我对练武之事毫无兴趣,何况二斑是老师的儿子,就算你从我这学了方法,也一定逃不过他的。”

吉祥无奈道:“也是。”看时间不早,说道:“我走了,你平时小心,别再被胖墩他们欺负,还有,待我向爷爷问好,让他多注意身体。”

小葫芦道:“吉祥哥才是,这个时节风很大,上山要多加小心。”

吉祥告别小葫芦,沿路上山。

陈百灵限期七日往返,吉祥知她素来说得出做得到,倘若无法按时回来,定会借口狠狠折磨自己。可他又不是飞人,别说七天,十天也赶不回来,真有心一走了之,可流浪的苦他已经吃得太多,在陈府虽然被人欺负,总算衣食无忧,苟延残喘。

“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吧。”

吉祥自我安慰,抖擞精神,加快赶路,两日后登上天柱山顶,在山顶备足食物和水,将两套冬装一起穿上,这才来到天柱峰下。

天柱峰,顾名思义,通体笔直,如同支天神柱。柱宽六十丈,岩石结构,浑然一体,外侧修凿一条六尺宽的螺旋山道,上山下山均只有这一条路。

通常在到达天柱山顶后,需休息一两日,以便身体适应海拔落差造成的气候变化,但吉祥这次却无暇顾及那许多。

天柱峰的垂直高度虽远不如天柱山,但螺旋山道将距离增加一倍不止,加之高处空气稀薄,气流反而湍急,后半段路只能伏在石阶上一级级攀爬,稍不留神便会被吹下悬崖,粉身碎骨,因此攀登天柱峰的时间通常比天柱山多出一倍。

吉祥忍着呕吐感,开始攀登。吃饭时,面朝墙壁,将棉衣解开,头藏入领中,以免冷空气流入体内,带走过多温度。睡觉时,贴紧岩石,以铁链和凿具固定身体,既便如此,至多也只敢睡两个时辰,然后就要继续攀登,以免冻死。如此走了几天,起初速度还算快,逐渐慢了下来,无论体力还是精神,都已濒临极限。这也难怪,一路上不是守着岩壁就是数着石阶,所见风景完全一样,他一个人,就像走在一条永无止尽的走廊,那种寂寞使人疯狂。

四天过去,正当吉祥筋疲力竭之时,朦胧的意识中忽然响起颂歌之音,那是天柱庙的僧侣在唱祷文。

不知是胜利在望的心境给了吉祥力量,还是那祷文中蕴藏着神奇功效,吉祥精神一振,用力爬了几步,终于登上峰顶。

天柱峰顶只有一座神庙,那就是古朴宏伟的天柱庙。

一百零八根石柱绕崖相围,震慑天魔,中央神殿四角分朝正东,正西,正南,正北,角檐上刻有神像,东檐青龙,西檐白虎,南檐朱雀,北檐玄武。在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各有一扇拱门,门上绘有四大金刚,东南布道金刚,东北戒律金刚,西南正守金刚,西北镇邪金刚。殿顶铺设七彩琉璃瓦,四条鱼鳍屋脊汇集中央,佛手拱珠,日月相照,璀璨放光。

吉祥分别在四门前叩首,之后从东南布道金刚的门进入庙内。

庙内十分朴素,两侧回廊通向两排狭窄的僧房,中央大殿,四四方方,在屋顶宝珠的正下方供奉经书,乃是一部无字真经,千百年来无数有德圣贤妄图参阅,皆因无法解读,未能领会玄机。经书供于红台之上,四周围着香炉,僧侣分成四组,穿着四位金刚的衣服,跪在对应金刚的方向,诚心朝拜,口中高唱祷文,神庙掌故则在一旁鸣钟启乐。

由于天柱峰难以攀登,亲自登山朝拜的人极少,多是由这些僧侣每月两次下山时,接受委托,上山后代为祈祷,尤其是这临冬季节。吉祥本以为这里除了僧侣,便只有自己一人,谁知在北方位角落竟立着位女子,披着奇特的黑色羽毛披肩,赤目红唇,妖娆不可方物。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那女子在这终年积雪的天柱峰顶,竟穿着轻薄的黑衣,赤着双足,呼吸间没有半点白雾。

吉祥看到对方,对方也同时看到他。

月影心头一震,暗想:“他不是死了吗?在天龙湖时,我亲眼见他沉入湖底,半个时辰也没浮起。难道他那样也死不了,亦或只是貌有相似的其他人?”

第七章 夺经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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祷文唱完,僧侣们虔诚叩首,各自返回僧房,大殿只剩掌故,月影,吉祥三人。

掌故来到吉祥面前,拱手道:“不知信者是祈福还是还愿?”

吉祥忙还礼道:“大师请上,小子是来还愿的。”

掌故微笑道:“香在案上,请信者自便。”

吉祥躬身见礼,取了香,在香炉前叩拜还愿,偷眼看向掌故,他正朝墙角的月影走去,两人低声交谈,似乎早就认识。

月影双眉直立,红眼怒睁,蓦地提高嗓音,叫道:“你这老杂毛,竟敢诓骗本姑娘?”

掌故奇道:“此话从何说起啊?”

月影冷道:“你之前说可以让我参阅那经书,我才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等了这么多天,如今你又说不行,这还不是诓骗是什么?”

掌故一笑,悠然道:“看经书自然可以,但经书乃是太古神物,不得随意触碰。你可立在那香炉前,我翻,你阅,岂不是一样?”

月影怒道:“一样个屁,你这居心叵测的老杂毛,本姑娘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惹恼了我,一把火烧了这天柱庙。”

掌故不慌不忙,淡然道:“天柱庙自有天神庇护,要烧只怕不易。但老朽也并非存心诓骗,只是自古以来规矩如此,戒律金刚当前,万不敢触犯。”言罢,朝东北的大门躬身一拜。

月影怒道:“老杂毛,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姑娘今天是非看不可,有本事就来挡挡看。”身影一晃,已绕到掌故背后。

掌故摇头一叹,口中呢喃几句,不知是自语还是在念经。月影得意一笑,继续向前,纵身越过香炉,前方本该是那托着经书的红台,却不知怎的变成了那掌故。

月影暗惊,心道:“好快,什么时候来到我前面。”可定睛一瞧,却看出异样,原来不是那掌故身法快,绕到她前面,而是她自己不知何故,又折返回之前的墙角。

月影面色阴沉,冷道:“移形换位?”

掌故仍旧一副处变不惊的淡然模样,道:“姑娘年纪轻轻,竟然已达至天之境,当真是后生可畏。倘若再过十年,老朽定然不是姑娘对手,到时这经书是看是取,悉听尊便,只是今日,姑娘尚无法越过老朽这关。”

月影心想:“这老东西,至少有天上天三斗的境界,搞不好功力不在青帝之下,硬拼绝不是他对手。可我费尽辛苦来到这里,总不能空手而回。”

月影双肩耸起,黑色羽毛浮空摇摆,就像一对翅膀。

掌故摇头轻叹,惋惜道:“执着正是贪嗔痴,而姑娘今日还要再加一个妄字,既然是妄,又何苦自寻烦恼?那经文乃是无字真经,千百万年来无人能解,便是让姑娘取了去,也不过是一堆废纸,毫无用处。”

月影冷道:“是否无字,是否有用,要本姑娘亲眼看到才信。”左边翅膀向掌故面前戳下,右侧却绕向那掌故身后。

掌故仍旧不动,双掌合十,喝了声:“罪!”

两只翅膀顿时凝止不前。

掌故又喝道:“破!”

两只翅膀飞散成羽毛,尾尾飘落。

月影娇哼道:“法度真言诀果然厉害。”

掌故摇头轻叹,正待开口,面色骤变,沉声道:“姑娘好歹毒。”转身向吉祥冲去。

原来月影明知不敌,翅膀的攻击只是扰乱掌故视线的佯攻,真正目标并非掌故,却是掌故身后的吉祥。她掠过掌故,对近在咫尺的香炉瞧也不瞧,探手抓向吉祥胸口。

月影和掌故交手速度太快,吉祥的眼睛完全追不上,他本能的意识到危险,身体却全然无法反应。月影出现在他眼前,无与伦比的杀气笼罩大殿,却在靠近香炉时被弹开。

月影哼道:“那香炉果然动过手脚。”提起吉祥,砸向香炉。

吉祥心头一凉,暗想:“我命休矣!”

掌故飞身追来,他功力虽然深厚,但比轻灵迅猛却远不如月影,知道追她不上,眼见吉祥命在旦夕,气沉紫府,喝道:“升!”

从地面涌起一股强风,硬是将吉祥竖直吹起。吉祥只觉发梢在香炉的铜沿上扫过,一股香灰味道冲鼻而来,接着便天旋地转,不知飞到那去。

“移形换位!”

掌故与吉祥瞬间交换位置,掌故出现在月影头顶,吉祥则跌跌撞撞落在地上,止不住惯性,一遛滚到墙角。

掌故道:“姑娘莫要一错再错,收手吧。”

月影哼道:“本姑娘是对是错,还轮不到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品头论足。”

掌故叹道:“这又何必?退下吧!”居高临下,借势发掌,掌风连绵,重如泰山。

月影银牙暗咬,这一掌沉重无比,以她的修为,硬接绝不可能,但她身法超绝,躲闪也并不困难。可她偏偏不去躲闪,反而将那傲然的酥胸高高一挺,迎着那巴掌过去。

“老杂毛,早知你不安好心。来啊,看看本姑娘的身子好不好摸?”

掌故本想逼她后退,岂料她狡猾至此。他苦修数十载,清心寡欲,早达忘尘境界,纵使月影美若天仙,他也同样心若止水,不曾有半点涟漪,眼见手掌递到月影胸前,本着天道法礼,男女尊别,不得不收手而回。

月影狡黠一笑,趁机出掌,这一掌携风而来,气势汹汹,却在那掌故胸前两寸处凝住,好像深陷泥潭,进退两难。

掌故笑道:“姑娘可愿收手了?”

月影没想到彼此功力相差如此悬殊,但仍不服气,哼道:“收手?那也等本姑娘试过这招再说。”

黑羽披肩飘起,之前被掌故打散,如今只剩一半,但也有数千根之多。

“阴风细雨!”

黑羽绵绵激射,却不是朝那掌故,准头再一次指向吉祥。

吉祥滚在墙角,已被撞得七晕八素,连自己死到临头也不知道。

掌故慈眉倒竖,善目怒睁,沉声喝道:“孽障,冥顽不灵!”胸腹发力,将月影弹了出去。

月影捂着手臂倒退三步,嘴角含着一丝鲜血。

掌故无暇追击,双掌合十,喝道:“罪!”

漫天羽毛顷刻凝滞。

月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身影溃泻,化作一地羽毛。

掌故余光所至,惊呼道:“藏身法?”

月影已然出现在香炉之上,探手抓向经书。

“老杂毛,这个宝贝就交给本姑娘保管,研读三五十日,至多不超过三个月,定然归还。”

掌故急道:“圣经神物,岂可乱借?”虚空一掌抓向月影,喝道:“旋!”

月影只觉背后一阵庞大吸力,竟将她去势止住,反向回拖,心下一急,叫道:“那小子是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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