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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传-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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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来道:“非你之过,当年上古人物一齐消失,今日只现了三人,看来这齐天岭底子倒是雄厚的很那……”

观音道:“齐天岭正在西牛贺洲内,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我西天若是退让,恐怕……”

如来道:“退让?呵呵,遥想我教兴建之始,主事者七八人,信众不过百。而今灵山之中,三千诸佛、五百罗汉、无边菩萨尊者、伽蓝比丘僧尼以数万计,天下信众如恒河之沙,数不胜数。我教:妙道凝玄,遵之莫知其际;法流湛寂,挹之莫测其源。然则大教之兴,基乎西土。迟早将腾汉庭而皎梦,照东域而流慈。到得那时,纵使不称唯我独尊,只怕天下人也心无二想。何时有过退让之念?”

观音听如来一番言语,自然是为之前吃了一场败仗而再鼓士气,以免众人寒心,不禁暗暗赞叹如来御下之术果然厉害。

如来又道:“齐天岭一事,倒也不急在一时,他代天行雨,我不找他,想必昊天上帝也容不得他!”

观音忙道:“适才与齐天岭交战,弟子便是以天庭之名行事。”

佛祖微微颔首,微笑赞许。然后道:“昊天上帝毕竟是万天之主,尔等日常行走,不可不尊。”

阶下菩萨罗汉皆高唱:“阿弥陀佛!”

如来只道天庭也将往齐天岭寻事,哪知此刻,托塔天王李靖率天庭水师、四海龙王御下,一众十数万兵将,却往北海海眼处浩浩汤汤赶来。

第二〇一章 一当万

一路之上,北海龙王敖顺目光黯淡,敖广时不时向他投来责怪的目光。

敖顺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北海覆海蛟四处纠集龙族旁支,现在已有几百蛟族子弟,海眼周围水族依附者已有近万。敖顺毕竟主掌北海数万年之久,扎根极深,凡有水域之处,便是他的眼线所在。

本来天下龙族是一家,敖顺倒也不担心覆海蛟一众会对龙族有多大威胁,

但覆海蛟曾是当年花果山余孽,他自然清清楚楚,今日又有人暗中来报,说水猿大圣无支祁也在北海之中。

敖顺虽能容得了覆海蛟,却容不下无支祁,唯恐玉帝因此而见罪,这勾结匪类的罪名,他可担当不起。

正好西牛贺洲有赤龙行云布雨,敖顺灵机一动,便将这事栽赃在覆海蛟头上。他知道以覆海蛟之能,李靖等人是绝难擒下的,只借此机会打压这一伙妖众气焰,撇清自己与他们的关系,便能达到自己目的了。

敖广所想却与敖顺大不相同,真武大帝曾经嘱咐过他,无论龙族嫡系抑或旁支,都是龙族子弟。若依此论之,敖顺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此番四海水族参战者不在少数,无论胜败,都将大伤元气无疑。只是事已至此,刀举兵动,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靖率兵行至北海,回望兵雄马壮,不禁又起自骄之心。将至海眼处,见海面上数十蛟龙嬉闹海水玩耍,李靖道:“哪个前去叫阵!”

自四海龙族中站出一人,正是西海储君敖摩昂,摩昂手持金简道:“西海摩昂愿打头阵!”李靖微微颔首,摩昂驾云来在海上,高声叫道:“天兵降临,是哪个私自兴雨,还不俯首就擒!”

底下数十条小蛟停了玩耍,愣愣看着摩昂。

摩昂面对这些小蛟,却也下不去手,蛟与龙生得十分相似,他看这些蛟龙戏水,又与西海中自己子侄有何区别?于是喝道:“快去叫你家长辈出来!”

此时水波大动,自水底窜出一条赤龙来,盘旋在海上兴风弄浪,口中喝道:“是哪个来北海捣乱?”

他一见摩昂,却是一怔,又道:“叫敖广兄弟过来答话!”

摩昂冷笑道:“你也忒高看自己!”

赤龙两道火红眉毛立起,叫道:“小辈,胆敢猖狂!”

摩昂手持三棱金简攻了上来,这赤龙只用巨尾一扫,摩昂便横飞了出去。摩昂在西海被称作神力太子,在这一辈龙族中也是佼佼者,却连这赤龙一招都接不住,实在出人意料。

摩昂丢了脸面,空中一个翻滚,化作一条偌大金龙,张牙舞爪朝赤龙袭来。他已看出,这条赤龙并非是蛟,而是彻头彻尾的龙族,只是众目睽睽之下落败,此际也管不了那许多了。

二龙互不相让,便都在一起。龙族向来崇尚武力,族内争斗大都不使法术,而是化作本身肉搏,巨口獠牙利爪,每每斗得血肉横飞。

只见金龙赤龙缠在一起,只三五回合,便分了开来,空中片片金鳞掉落,显然摩昂太子吃了大亏。摩昂化作人身,自上而下鲜血淋漓,脸上却无落败的沮丧之情,而是洋溢着一种莫名的兴奋感。

四海龙王心中更是吃惊,这条赤龙在场只有他四人认得,当年为元始天尊驾辇,此龙居于第三位,正是敖氏九龙中排行第三的敖恩。九龙除四海龙王外,其余五龙皆于数万年前不知所终,继敖圣出来之后,敖恩竟也现于世间,只是他怎与北海覆海蛟一众勾结在一起?

面对此般情形,敖广心中自然有许多疑问,但正是两军阵前,又怎能出口相询。

敖恩斗败了摩昂太子,李靖心中自然不喜,本想自己携十数万精兵强将,踏平北海只在覆手之间。哪曾想杀出一条厉害的赤龙,在李靖眼中,龙族生的都是一般模样。他斜眼看了看四海龙王,四海龙王皆低眉顺眼一语不发。李靖哼了一声,道:“哪吒听令!将这孽龙擒下”

哪吒出阵道:“臣接令!”

哪吒脚踏风火轮,奋起降魔杵便向赤龙攻了过去,赤龙见多识广,也知哪吒法宝厉害,他一个侧身,一条巨尾便从哪吒身旁绕了过去,转而攻向他后背。

哪吒左手持砍妖刀向身后横扫,赤龙巨尾看似庞大,极为灵活,轻轻一抖便收了回来。哪吒转身祭出混天绫,巨龙见一片红影铺天盖地落了下来,心知敌不过,便直接钻入海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靖见哪吒将这赤龙打得落荒而逃,喝一声道:“四海龙王,趟开一条水路来,直捣妖魔巢穴!”

四海龙王得令,教手下龙子龙孙当头劈波斩浪,于万顷碧波中建出一条宽逾数里的通途来。北海龙王敖顺头前带路,李靖等人紧随其后,直往北海海眼深处行来。

敖恩受悟空搭救,出了三界镇龙塔,便回了这片天地之中。乍到此地,又与兄弟分离,孤零零一人无处可去,便在西牛贺洲一条大河中隐迹。

覆海蛟无事便在天下江河中探访本族,偶与敖恩相遇,二人打了一场,彼此相互钦佩。聊了几句,才知二人皆以天庭道教为敌,竟是同仇敌忾。敖恩独自一人,走到哪里都是家,便受覆海蛟相邀,来到北海居住。

敖恩回了覆海蛟宫殿,说上面有天兵来袭。覆海蛟一阵纳闷,自己与无支祁行事极为低调,始终韬光养晦,从不惹是生非,天兵无缘无故来此做甚?

但天庭既然打上门,哪里还有解释的道理?覆海蛟于是急令手下收拢各家子弟,暂入宫中相避,莫被天兵擒住,少了人丁,蛟族再兴则难。

他这厢刚布置妥当,一条通天水路已到了水底,为首的哪吒三太子胜了一阵,当头叫阵道:“天兵降临,速速受降,饶尔等一死!”

覆海蛟迎了出来,看看哪吒,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仍是这几个不知死的!”

有那不认得覆海蛟的,纷纷在后面呵斥。

覆海蛟斜睨四海龙王,道:“龙族何时开始自戕了,难道不怕祖龙家法了吗?”四海龙王瞠目结舌,彼此互看一眼,皆露出不安神色。这个覆海蛟怎会知道龙族隐秘,听他语气,似乎与祖龙也有些瓜葛。

李靖看四海龙王神色犹豫,忙喝道:“玉帝降旨要拿孽蛟,还不动手!”

覆海蛟哈哈一笑道:“不长眼的东西,敢来水底拿你覆海大圣爷爷?”说罢手一翻,一根银色覆海鞭现在手中。

他将覆海鞭在头顶舞出个花来,刷地一甩,正中龙族子弟撑起的那面水幕。

天庭水师名为水军,但战力也止于江河浅海中,在千万丈深的海底,莫说动手,便连站立起来都是难事。那功力不逮的,便百丈海水亦能将其压得筋断骨折。

此番出征,龙族共派出八万水族为助,四海水族,在水中自然如履平地,更能施法排开海水,两面水墙高高立起,中间却无海水,任由李靖等不识水性的天兵们畅通无阻。

覆海蛟深识水性,一眼便看出天兵破绽,虽有十数万之众,但这海底对普通天兵来说,却是世上最凶险之地。

覆海蛟一鞭挥出,这面水幕如银镜迸裂,似平湖惊雷,一面水墙排山倒海溃泄而下。四海龙王暗叫不好,急忙施法护住托塔天王李靖。

便在覆海鞭出手那一刻,龙王便知此番败局已定,想护住数万天兵那是再也不能,只能保住降魔大元帅李靖性命,也算将功补过了。

覆海蛟故伎重施,又将另一面水墙击溃,在这亿万钧海水的倾灌下,任你什么避水诀也无了用处,一时间,千虾心寒,万蟹胆丧,鲸鳌魂飞,鲨鲈魄散,纷纷各自运起玄功,唯盼能逃过此劫。而天河水兵久疏战阵,便连抵御之法都没有,在海水重压之下,或被挤成肉糜,或压出一腔浊血,还能有几人保住性命?

东海龙王敖广拼力护住李靖,自己也被逼出一口鲜血,他心道,这覆海蛟当真是个狠角,竟能想出这般同归于尽的法子。如此虽能使天兵战力折损大半,但他自己宫殿又岂能保得住?他御下万千水族亦将十不存一。

两道水幕倾塌后撞在一起,自然激起浊浪滔天,碧绿海水此际已是暗红色,其中裹挟着无数残碎肢体,在海水奔涌中片刻便不见踪影。

水势汹涌,但片刻便歇了下来,敖广急向覆海蛟所立之处看去,只见覆海蛟银鞭化出一个圈子,将自己护在里面。而他身后那座巨大宫殿,虽无任何防护,竟然安然无恙,连一个石块都未震落。

“这不可能!”敖广惊呼道。他怎知道,无支祁始终在宫中施展御水神通,这海水看似恐怖之极,但在无支祁眼中,却是天下最温顺不过的物事。

此役中,天庭四万水师,死里逃生者唯余千余人,四海水族八万子弟,也折了三万有余,生者人人带伤。即便四海龙王与哪吒三太子亦受了轻创。唯一毫发未损者,便是托塔天王李靖,波平浪静之后,李靖回望天兵惨状,先是一口黄水喷出,然后才吐出殷红鲜血。有人道托塔天王吓破了胆,又怒极吐血。究竟内情如何,却不足为人道了。

消息传到天庭,玉帝雷霆大怒,掼碎玉如意一柄,自此再不提征讨北海一事,北海覆海蛟由此一战成名。

第二〇二章 斩六念

唐僧辞了刘伯钦,单人独骑行至两界山下,只听有人叫道:“师父救我!”他先前得刘伯钦提醒,也无甚惊慌,他勒马缓步逡巡,循着声音找去,果然山根底下露出一只猿猴,这猿猴生得甚小,脑袋胳膊上满是灰土,其上又生青苔,不知被压了多少年。

唐僧下了马,走到近前。悟空招手道:“师父!师父你怎的才来,快来救我出去,我保你上西天去!”

唐僧近前观看,胆胆怯怯问道:“你怎知我要上西天去?”悟空道:“我乃是当年闯天宫的齐天大圣,因毁了玉帝园林,被如来佛祖压在山下。之前有个观世音菩萨去东土寻取经人,从此处路过,我教她救我一救,她反劝我皈依佛门。我自荐保护取经人去西天拜佛,也算为自己争个功名,将功赎罪。闻知师父要来,我昼夜提心吊胆,只等师父来救我脱身。”

唐僧听了,当下确信无疑,满心欢喜道:“你既蒙菩萨教诲,愿入我沙门,我自然愿救你。只是手中没有合用斧凿,如何救你出来?”

悟空道:“无须斧凿,这山顶有如来的金贴,你将这帖子揭下去,我便能出来了。”

唐僧于是弃了坐骑,爬上高山,攀藤附葛,费了好大气力,行到山顶。

只见山顶一块四方大石,其上金光万道,瑞气千条,原来石上贴着一金帖,上写“唵、嘛、呢、叭、咪、吽”六个金字。

唐僧见了这个金帖,心中有了打算。既然佛祖将他镇住,这猴子想必非是善类,若其太过凶顽,难以管束,放出来便是人间祸事。但菩萨既然举荐,自然有其道理。唐僧于是近前跪下,对这金字拜了几拜,道:“弟子陈玄奘奉唐王旨意西去取经,若这猴子能保我西去得正果,便教我揭起这金字;若他是个难驯之辈,便教我揭不起这金字,只当没遇见他。”

唐僧拜完起身,只见金字自主飞起,倒有一阵风吹来,将金字收了起来,空中有人道:“吾乃两界山土地,奉西天佛祖之命,在此监押齐天大圣,今日圣僧到此,我去如来处复命去也。”

唐僧听闻是土地,急忙朝空礼拜,他肉体凡胎,怪力皆为神也。

下了山来,唐僧道:“那金帖已然揭去,你出来吧。”悟空道:“师父,我这一出,惊天动地,你向西走出一二十里去等我。”

唐僧听言,上马向西行去,果然行出十多里左右,只听一声大响,地皮也颤了几颤,回头看去,偌大一座两界山已垮了下来,只见一个身影窜到马前,双手作揖道:“师父,我出来也!”唐僧大喜,问道:“你怎飞过来的。”悟空笑道:“些许腾云术,自然不在话下。”

悟空见身上脏兮兮皆是灰土,道:“师父在此稍候,我去洗干净些。”他腾跃到高处,寻了一眼山泉,将身上洗得干干净净,又取出件青袍子罩起来,这才又回来见唐僧。

唐僧道:“你,可有姓名!”

悟空道:“我俗家姓孙,有个法名,叫悟空。”

唐僧喃喃道:“悟空,悟空,这名字正是我佛家名号。你既愿意拜我为师,我再给你起个诨名,叫孙行者可好。”

悟空跪倒拜了四拜,道:“谢师父赐名。”心中却道,难道为人师表,都有与人起名的癖好,自己这两个名字,却都是师父给起的。

悟空遇着唐僧,自然归心拢神,一心要往西去,他可不同于那个惹是生非的美猴王,一路上谨慎至极,唯恐唐僧不喜。唐僧一双肉眼,如何能看出他的心思,但觉这徒弟心思机敏,言语间颇为不俗,倒也颇为喜欢。

一路上,唐僧骑马在前,悟空跟在身后,看着唐僧背影,恍惚间竟有奇异的感觉。似乎冥冥中孙悟空与唐僧二人注定便要在一起,这对师徒乃是天上地下的绝配。悟空只道痴迷西游太深,此刻是彻头彻尾入戏了。

当夜,路上并无人家,悟空使神通放倒几颗枝叶茂盛的树木,给唐僧架了一个床铺,又将行李铺好,叫唐僧安歇。

唐僧颇为诚惶诚恐,他只道此番西去必将风餐露宿,有许多苦头要吃,乍有人服侍,还颇不习惯,问道:“我自歇下,你却睡哪里?”

悟空笑道:“师父不必管我,我已有几百年不睡了。你自安歇,我为你守夜便是。”

唐僧在悟空的守护下安安稳稳睡了香甜一夜,清晨起来,却见一张毛茸茸的猴脸正微笑看着自己,急忙起身合掌道:“罪过罪过。”

悟空问道:“有什么罪过?”

唐僧道:“佛家有云,佛即心兮心即佛,心佛从来皆要物。我如今生了懒惰之心,岂不是罪过?”

悟空心里说了一句“迂腐”,嘴上却道:“弟子服侍师父,乃是天经地义,师父不必挂怀。”于是悟空取过斋饭,又教唐僧吃了,这才又上了路。

行不多远,面前跃出一只斑斓猛虎,唬得唐僧差点掉下马来。悟空跃至马前,骂道:“你这孽畜,见了你家大圣爷爷,还不躲远些?”

寻常猛兽见了悟空,自然唯恐避之不及,哪知这猛虎双眼通红,如发狂一般,扑了过来,悟空心中纳闷,伸脚将这大虫踢了个半残,道:“若不是我归了佛门,便有十只大虫,也一遭杀了!”

唐僧闻言大喜,道了声:“善哉善哉!”

悟空心中暗笑,若不是我早知你唐僧习性,还真难管住自己。

又行了几日,天气渐寒。

此时已是初冬时节,霜凋红叶,菊残荷尽,淡云若雪,朔风渐骤。悟空教唐僧加了衣裳,日夜兼程西行。他神通广大,在此时节,随意寻些野果斋饭,都是手到擒来。实在无处可寻,便飞到附近村镇,寻那富人家随意淘些米面,再使法术做熟,一日三餐绝不误了唐僧。毕竟自己不是正儿八经取经的,哪有什么不准偷盗之类的忌讳。

这一日,正在山岭中行走,路便窜出六条大汉,各执刀枪,口中喝道:“那两个和尚,留下盘缠再走!”

唐僧惊道:“悟空,这可如何是好?”悟空道:“师父莫急,待我上前问问!”于是走上前道:“这几位好汉,敢问你们是为谋财,还是为害命?”

一人叫道:“休得废话!你两条贱命又值几文?只要你马匹盘缠便好!”

悟空笑道:“说得好!既然谋财,可敢留个名号?”

那强盗道:“有何不敢?你要知道,我便说与你听:我六人,一个唤做眼看喜,一个唤做耳听怒,一个唤做鼻嗅爱,一个唤作舌尝思,一个唤作意见欲,一个唤作身本忧。”

悟空得了这几人名字,心道,果然正戏来了。于是转回问唐僧道:“这六人,乃是喜怒爱思欲忧,请师父明示,该如何处置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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