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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风纵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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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这个小骗子竟然是这个看上去规模不小的粮店的老板？小钻风睁大了眼睛，实在不能相信这个打扮怪异的小女妖的身份。
“我倒忘记问了。”青蕙儿说：“你们找我什么事情？”
“小钻风是狮驼岭的，他们大头领和我们粉大姐是故交，这次下山来，拜托粉大姐帮他们换些粮食。这不，粉大姐让我带他们来你这里，既然你们认识，那事情就更好办了。”荼荼解释道。
“换粮食？”青蕙儿看了看闷蹄子肩头扛的三个打满补丁的布袋，又看看小钻风，笑道：“换粮食呀，如今四处收成都不好，大家手里都没多少余粮啊。”
jiān！太jiān诈了！小钻风一接触到她的目光，立刻就感觉到了她那双貌似清澈的大眼睛里透shè出的jiān诈气息，想起二十年前被她骗走的那个铜钱，心中不由得提高jǐng惕。记得老猪说过，凡是能从眼神深处透shè出jiān诈的家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看来没错，这小女妖的确是粮店的老板。
小钻风察觉到一丝不妙的感觉。当初被骗走那个铜钱是自己的惨重损失，今天这些山上带下来的东西关系着狮驼岭兄弟们的口粮问题，可要小心谨慎，坚决不能让她骗了。；
………【第五章 面粉耳朵】………
“我们这次带来的东西都在这里，你自己看吧，能换多少粮食？”小钻风让闷蹄子把布袋放到地面上，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就直接点清楚好了。
青蕙儿笑笑，伸手打了个响指，旁边一名粮店伙计立刻过来打开布袋。“这是你们狮驼岭的特产吗？现在我能明白，为什么你这么看重那个铜钱了。”她笑着说了句。
小钻风装作没听见，心中只是jǐng惕着，别让这小女妖当面糊弄了自己，谁知道这个狡猾的家伙会使出什么手段啊？
伙计正要翻看小钻风从狮驼岭带来的货物，青蕙儿却说声：“我来。”自己走上前，灵巧地翻看每一个布袋，速度很快，但很仔细。末了，用一块雪白的布巾擦干净手，说道：“这些东西太普通了，不过既然是粉大姐介绍过来的，就换给你们两百斤面粉好了。”
两百斤面粉？小钻风虽然算术不好，但心里稍微估算一下，也知道两百斤面粉吃不了多长时间。这丫头不会是坑自己吧？赶忙说道：“怎么只能换两百斤，你可别太黑心了。”
声讨的话语还没说完，和谐局面立刻改变。
青蕙儿把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朝他一瞪道：“你这是说什么话？小钻风，你这些货sè现在在市面上最多只能换到一百斤白面，我是看在粉大姐的面子上给你多加了一倍，赔了本的买卖。这盘丝镇里能卖粮食的地方不止我这里一处，你信不过就去一家家打听，看能不能多换一粒麦子？”
小钻风将信将疑。他不清楚这些东西的市价，但知道盘丝镇上做买卖的妖怪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青蕙儿虽然jiān诈，和自己还有点莫名其妙的旧怨，但看在粉大姐的面子上，应该不会坑自己。
如果青蕙儿这家店都信不过，其他家伙恐怕就更难指望。
“你竟然敢说我黑心？你去别的店铺换，一担面粉少说也给你掺上十斤沙子，我这里卖的可是真金实银的上好白面！你不要就请自便！”青蕙儿越说越怒，退回到柜台前，双手插腰瞪着小钻风。
看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小钻风变得举棋不定，以他的xìng格，双方既然缺乏信任，那他就会背上布袋拔腿走路。但是他怕别的地方更换不到多少粮食，赌了一时之气，却让狮驼岭的弟兄们饿肚子，有负大头领的重托。
没有办法，他只能把目光投向荼荼，希望她能帮忙说句话。荼荼心里明白，走到青蕙儿身旁，轻轻扯着她的袖子说道：“蕙儿你别生气，我知道你亏了本给他们换的呢。你不知道，他们狮驼岭现在快断粮了，两百斤面粉怎么也吃不到头，小钻风才这么着急，一时心急说错了话，你别见怪。”
“原来是要断粮了啊。”青蕙儿瞅了瞅在一旁看得发呆，口水滴到地板上都毫不自知的闷蹄子，脸sè似乎缓和了些。
哎，求人嘴软啊，小钻风也只能赔笑着说道：“是我不对，说错了话，还请青老板大人大量，原谅我这一回。青老板说能换两百斤，那是对我们的关照，我们狮驼岭上下感激不尽。”
青蕙儿看着他，忽然笑道：“你这家伙言不由衷，还是怕我像以前骗你的铜钱那样骗了你是吧？”
你知道就好！小钻风肚子里腹谤道，口里却说：“哪里，你做这么大生意的大老板，我们这点不值钱的小东西哪能放到你眼里去？”
对方毫不买账：“哼！你这是在嘲笑我吧？笑我从前连一个铜钱都要骗你的，现在这么多东西倒不敢打主意了？”
小钻风心里鼓励了一下自己，既然已经服软，那就干脆继续软下去好了，反正跪也跪了，不差这一拜。说道：“不是不是，刚才是我记错了，那个铜钱是我送给你的，你当时还不想要呢，是我硬塞给你的。。。。。。”
青蕙儿却道：“什么送不送的，我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你平白无故送钱给我干嘛？我青蕙儿以骗为荣，能骗到才是真本事，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本事，连你这傻小子手里一个铜钱都骗不到了？为了那个铜钱你还打了我，当我是白挨打是吧？”
得了，这丫头原来还记着当初吃亏的事情呢，难怪这样夹缠不休，不就是揪揪耳朵，推攘了两下吗？而且，自己虽然稍微教训了她一下，却被来给她帮拳的家伙打得鼻青脸肿，这笔账又怎么算？
算了，好男不和女斗，怎么说都是我的错，我求饶总行了吧？小钻风决定采取妥协到底的对策，说道：“只要你把粮食换给我们，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绝无怨言。”
荼荼善解人意，在旁边也劝道：“好蕙儿，当初他打你是他不对，现在你骂他几句好了。快把粮食给他们换了吧，他们才从狮驼岭过来，赶了一整天的路，还没有吃饭呢。”
“哼，骂几句就好了？荼荼你不是看上他了吧，这么帮他说话？”青蕙儿话才说完，荼荼脸sè绯红，嗔怒道：“你连我也嘲笑？不和你说话了，我回去！”声音细细的，连耳朵都染上了一层嫣红sè。只见她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小钻风哑然，这下连帮他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青蕙儿扫视了周围一眼，伙计们立刻埋头做事，能躲开的赶紧躲开，实在不能离开的也尽量离远点，个个敬业得不得了。
小女妖看看小钻风的神sè，用很认真的表情说道：“刚才你自己说，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绝无怨言是吧？”
“那当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么。。。。。。”青蕙儿面上笑容顿现，走到小钻风面前，忽然伸出手揪住他的一只耳朵道：“先把揪耳朵的帐算回来，你没意见吧？”
这丫头长的什么爪子，揪耳朵这么痛？小钻风咬紧牙关，极力抑制住自己想要挥拳把她打开的冲动，自己既然说了绝无怨言，当然不能动手。
而且为了配合对方的身高，小钻风还不得不歪着头，免得耳朵被扯得太痛。
青蕙儿似乎特别满意小钻风的耳朵，揪上去就没有松手的意思了，笑嘻嘻的，还用手指使劲捻捻。小钻风忍了又忍，瞥见粮店伙计在角落里偷偷忍住笑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用只有对方才能听清的低声说道：“你揪够了吧？还不快放手？”
青蕙儿白了他一眼，笑道：“还早着呢。你，去装四百斤面粉拿到这里来，准备给他们带走。”这后面的话，是对店铺里的伙计吩咐的。
四百斤面粉？
小钻风一咬牙，既然揪揪耳朵就能多拿两百斤面粉，那就再忍忍吧，吃小亏得大便宜。正在兴头上的青蕙儿更不会主动放开手，她指了指闷蹄子，对另一个伙计说道：“你去招待这位狮驼岭的小兄弟，我和这家伙进去说话。”说着，丝毫不理会小钻风的耳朵是不是够结实，拉着就往侧门里面走。
侧门后的房间不大，飘荡着一种芬芳沁人的脂粉香气，不过小钻风没心思注意这些，自己的耳朵还在别人手上呢。
忽然耳朵上感觉改变，本来是揪着耳朵的手指变成了轻轻的揉捻，听到青蕙儿问道：“刚才我下手太重了点，你不会生气吧？我给你揉揉。”声音也温和多了，几乎赶得上荼荼说话的那种柔和音调。
怪事，这丫头的态度怎么突然改变了？难道另有yīn谋？不由得惊疑不定，说道：“没事，没事，我说了随你处置绝无怨言，怎么会生气呢？”
生气的情绪现在倒是没有了，现在青蕙儿带给小钻风的，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柔滑的小手在他的耳朵上轻轻揉捻，温软的身躯也差不多靠在他身上，让小钻风身体里开始升腾起一种莫名的炽热。目光俯视下去，双方的距离近到能清楚听到呼吸声，小女妖身躯的几个部位显得特别丰盈，肩头和腰肢则惊人的纤细，几乎忍不住要伸手去摸摸，揽上一揽。
面粉，面粉！小钻风在心里大声喊了几句，吸引力一下被转移到粮食问题上。
青蕙儿轻声笑道：“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给你吃什么苦头，可是二十年工夫好不容易见到你，不狠狠教训你一下，又觉得太对不起我自己。”
不教训我就对不住你自己？小钻风深吸一口气，心想算我倒霉，碰上你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疯丫头。算了，能换到粮食就是好事，况且刚才青蕙儿还答应给他们四百斤面粉，看在肚子的份上，还得好好感谢她。
不过，四百斤面粉也很难吃到头啊，狮驼岭的弟兄们胃口都很好。
“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嘛，以后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带一句话就成了！”小钻风赶紧拉关系套近乎，说道：“只是一样事情还要请你帮帮忙，多给我换两百斤面粉，就算是我们狮驼岭欠你的，明年用东西还给你好不好？”心想自己可要趁热打铁，趁着她现在心情良好的时刻提出请求。
停住手，青蕙儿用很认真的神态打量了一下小钻风，笑道：“还真看不出，你很有讨价还价的天赋嘛。”
小钻风尴尬地笑笑，只见青蕙儿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今年天气异常，整个西牛贺州的粮食都歉收，看这势头几年都好不了。现在盘丝镇里基本上换不到粮食，掺沙子的都很难，全在囤积起来等后半年粮价飞涨，也怕以后的年份继续歉收。你还想多要两百斤？你知不知道？我给你四百斤面粉已经快等于白送了！”
粮食匮乏竟然这么严重了？小钻风相信她现在不会危言耸听，心里不由得发慌，粮食问题可是关系到狮驼岭上十来号兄弟生存的，如果年年都缺粮，那可怎么办？
青蕙儿有些奇怪的目光看看他，问道：“你不是狮驼岭的头领吧？这事情自然有你们头领cāo心，你顺顺利利把粮食换回去不就好了？你带来的那点东西换到四百斤面粉，已经是大功一件了，想这么多做什么？”
小钻风道：“狮驼岭的事就是我的事，大头领既然派我下山来，我就要想办法为兄弟们解决粮食问题。”
“你这样的小弟还真难得啊。”青蕙儿笑道：“再多给你两百斤面粉也不难，可就凭你们狮驼岭那点物产，明年还得上吗？”
小钻风犹豫了一下道：“我不骗你，光靠一年的物产的确还不上。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给你，决不赖账。”
青蕙儿笑盈盈道：“你要是还不上，那可就只能卖身抵债了。”
卖身抵债？看到小女妖很开心的笑容，小钻风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一串汗珠。“你不用担心，我必定会想办法解决。。。。。。”心中没有底气，说话声音也低了一些。他自己心里明白，靠狮驼岭那点可怜的物产肯定是还不上的，就算对方肯宽限时间，这几年也没指望。
难道真要落到卖身抵债的地步？忍不住摸摸刚才被青蕙儿揪得生痛的耳朵，想到这丫头变幻莫测的脾气，这个前景太悲惨了。
青蕙儿“哼”了一声，说道：“你摸耳朵做什么？是不是心里在偷偷骂我？”
小钻风刚回答道：“没有的事，我。。。。。。”冷不防耳朵上一痛，青蕙儿突然伸出手又在他的耳朵狠狠揪了一下。
痛啊！小钻风痛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大叫道：“疼死了！你这个死婆娘！”
惨叫声立刻传到房间外面，估计连街道上的过客都能听到，闷蹄子自然也听到了。不过从来没有下过山的闷蹄子同粮店里的伙计正聊得十分开心，只是偶然抽出心思来关注了一下。
嗯？小钻风大哥和那个女妖在里面商量问题怎么这么久？刚才听到小钻风一声大叫，他们似乎讨论得很激烈啊？
但记忆中小钻风大哥做事是最稳妥可靠的，事情怎么办自己不需要cāo心，而且闷蹄子头脑中的知识阅历少得可怜，无法帮助他展开更丰富的联想。
反正，多讨论一下也不是坏事，闷蹄子端着青瓷水碗，口里细细嚼着粮店伙计招待他的糖蒸松糕，心里无比满足。吃好喝好，比什么都好。；
………【第六章 岂能折腰】………
小钻风不禁紧皱眉头。
耳朵虽然还痛着，但无甚大碍，眉头紧皱是因为心里更加焦虑。尤其是听说粮价还会上涨，粮食歉收的状态还要继续几年，照这样看来，到明年大家即便都勒紧裤带，靠山芋豆子也混不了多少rì子。
继续换粮食？狮驼岭的家底小钻风再清楚不过，那点东西肯定换不了多少粮食，何况小钻风还要靠预支几年这些东西来换今年的口粮。
“你怎么这么愁眉苦脸？”青蕙儿抬头看着小钻风愁眉苦脸的脸庞，紧揪他耳朵的手放开，学着他的样子皱了一下眉头，忽然笑道：“我们妖怪想笑的时候就笑、想哭的时候就哭、想骂的时候就骂，想喜欢就喜欢、想发怒就发怒、想翻脸就翻脸，摆出这么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像天底下所有的担子都压到你身上了。”
小钻风无奈的回答道：“我也不想，想多了事情头疼，但是山上的兄弟们要吃饭，我不能不想办法。”
“你这个表情，都快变得像那些成天谋划算计的人类一样了。”她咯咯一笑，最后总结出小钻风的发展趋向。
小钻风脑袋里还在思考问题，懒得搭话，只是白了她一眼，心想你不是在天天谋划算计？要说模样，谁还会比你更像人类？
光看青蕙儿的模样，小钻风很难肯定她到底是什么生灵化成的妖形，只能大致猜测出，她应该不是像自己一样从野兽变化过来。野兽们变化的妖怪多少都会保留一些原有的形体特征，就像小钻风，那对耳朵和尾巴是最明显的表示。
青蕙儿完全是人类少女的外表，小钻风根据自己的所见所闻估计，她应该是树木花草、器物金玉或者是翎羽昆虫之类的东西变化而成。只有这些妖怪才完全用人类的面目示人，因为他们的本体太不方便rì常生活，更别说做那些jīng细的事情了。
青蕙儿当然不知道小钻风在推测自己的来历，说道：“既然你们山上难以为继，你们怎么不动一点进脑筋，想些办法改变境况，还对那座荒山这么恋恋不舍？现在山上rì子难过，干脆都搬到盘丝镇来，总有办法填饱肚子的。”
“谁说我们没想办法？我这不是在动脑筋吗？而且，我们那不是荒山，那是狮驼岭！”小钻风回答道，纠正青蕙儿的错误。
“我知道那是狮驼岭，但也是一座荒山不是？”青蕙儿冷冷一笑道：“就算它是狮驼岭又能怎样？难道因为它现在还叫做狮驼岭，你们就能够花果满山、牛羊遍野、不愁吃喝？你们山上又种不了多少粮食，这样下去，迟早一天你们撑不下去。”
小钻风叹了口气：“你不会明白的。”
“哼。有什么不明白，你们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青蕙儿说道。
死要面子活受罪，这话虽然难听，倒没说错，小钻风苦笑了一下。
当然，青蕙儿提的建议无不道理，现在看来，下山来挣点口粮是唯一一条活路。自己要求不高，大鱼大肉不敢想象，吃饱肚子总没问题吧？
但黑安全大头领绝对不会下山讨生活的，狮驼岭是他生命中最神圣的存在，就算死了，他的魂魄也会紧紧看守着狮驼岭的一树一石。
这种对故园的感情小钻风也有，但是他毕竟年轻活跃，又不是代表狮驼岭尊严的大头领，心理上的负担没有那么沉重。在温饱尚能满足的情况下还能坚守，如今境况窘迫，不由得他不想办法改变，下山似乎才是唯一出路。
其他的小妖都不适合下山，他们早已经习惯在黑安全安排下的单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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