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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锦-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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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复心情确实很好。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笑着说:“你们的实力,当真让我刮目相看。”
这句话竺青很受用,挑眉看他道:“得程兄一句夸奖,明日定然顺利。”
颜筱梓浅笑着看他们二人一来二去,心里的弦却始终绷得紧紧。
皇城此时必然已得到消息,下一个城池,不会这么好打了。
消息传到皇城之日,圣武帝已钦点了几名大将前往增援。这一日夜间,收到加急军报,颜筱梓所带领的军队已突破悠远城。
圣武帝端坐龙座之上,让手下人退散后,单手扶额静默了许久。
殿中灯火通明,他想起那张小小的脸,幼年时见了他总是格外亲切,粘着他喊皇叔。
一别六年,他终于有了她的消息,却是来反他的。
圣武帝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
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竟能有这样的魄力,独自带领一支军队,两日攻下两个城池,这是他从未想过的。
虽是来反他,可偏偏,心里又情不自禁浮上些淡淡的自豪。
“圣上,太子求见。”
内侍谨慎的声音响起,圣武帝抬眸,面上神色有些疲惫。
“宣。”
“父皇。”颜靖轩躬身立于庭下,听着龙座之上那人淡淡开口说了句免礼。
“你可是为了颜筱梓一事来的?”圣武帝面色淡淡,看不出情绪,即便不说话,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是。父皇,即便她是……可悠远城距皇城间不过五座城池,若是任凭她这么打过来,兵临城下那一日,可该如何?”
圣武帝手指摩挲着杯沿,沉默许久,久得颜靖轩忍不住要抬头去看,他却突然开了口,声音里透着些疲惫,有些无可奈何,还有些别的什么情绪,他分不清。
“孤自有决断。”
颜靖轩垂眸,问了安后退了下去。
☆、步步紧逼一
三日后,颜军顺利拿下健岑城。
相较于第一个攻下的城池,这一次的难度加大不少。军中轻伤一千,重伤三百,但她仍是做到了那句承诺。
不伤一人性命。
健岑城中,程复指挥着几个帮手,马不停蹄地给受伤的士兵疗伤。一直到了日落时分,才将伤员全部料理完毕。
他喘着气毫无形象地坐在软榻上,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
颜筱梓取笑道:“今日怎么不夸海口了?”
程复没好气地看她一眼,这个女人,倒是心情很好。
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他起身问:“你真打算这样打下去?今日伤了一千五,虽无人死亡,但风险总是太大。接下来的仗可不比前几场,赢得这样轻松。皇城那边定会派人增援,你若还以这五万人去跟人家硬碰硬,只会增加无谓的伤亡。”
颜筱梓手中动作未停,闻言淡淡扫了他一眼,道:“你不信我?”
程复撇撇嘴,又躺了下去。
竺青自门外走进来,拿过桌上的水喝了一口,道:“那主将软硬不吃,一直叫嚣着要以身殉国。”
颜筱梓抬头,若有所思道:“胡远这人,我似乎有些印象。”
竺青接口,“不就是当初跟着圣武帝打天下的么,六年前他可是作为亲卫兵跟着逼宫的。我去查过,他是圣武帝一手提拔起来的。”
“无妨,他若如此坚定,派人严加看管便是了。”顿了顿,又道:“毕竟我们如今,算是乱臣贼子。”她开着玩笑,笑意不达眼底。
程复突然插了句,“我最近研制了一味新药,可让人神思不清,形同傀儡的,你可要试试?”
颜筱梓凉凉扫他一眼,“不若你以身试药?”
程复被她噎得脸色发黑,再不肯多说一句话。
为了照顾伤者,颜筱梓下令原地休整三日,同时给程复下了死命令,三日之内,她要所有人毫发无损精神百倍上战场。
程复领了命,倒是有了些笑意。
竺青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认真道:“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程复像是有受虐倾向?闲不住啊。”
颜筱梓失笑,垂眸不语。
百草谷内。
往日隔绝世俗般的所在,因竺幽没了踪迹,韩无期每日都派人出去打探消息。饶是如此,等得知乱党造反时也已是事发两日后。
这日韩无期听着回来的人一一回禀,没什么反应。倒是沈陌璃听到又说起这件事皱了眉,道:“圣武帝即位以来,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怎还会有人打着皇室的旗号造反?”
派出去的人是原本在韩府上当值的侍卫,一贯善于打探消息,听闻她这番话,也奇怪道:“听闻乱党乃先代公主,虽是个女子,却带的一手好兵,所到之处,竟无士兵死亡。”
韩无期抬眸看他,皱眉道:“先代公主?”
那侍卫点点头,“先代公主,颜筱梓。她说圣武帝即位并非先帝让贤,乃是他有意逼宫,而后又封锁了消息。”
“一个女子能有这般手腕,且不说身份的真实性,单是这实力,倒是值得人敬佩。”
韩无期点头,“确实,自古沙场生死由天命,她能做到这般地步,确是不易。”
那侍卫一直渴望着上战场,听两位主子有兴致,便滔滔不绝说了起来,“我听闻那支队伍除了那位先代公主,还有一员大将,好像是叫什么竺青,使得一手好兵法,此次攻打健岑城,便是他设了局,诱得那守城大将胡远失了先机,生生把机会让给了他们。说起那胡远……”那侍卫还待再说,桌旁的两个人已齐声打断他。
“你说,那大将叫什么?”
侍卫有些懵,有些紧张地回道:“竺青。”
沈陌璃吊在空中两个多月的心,突然落到了实处。有消息总比没消息好,虽然他如今……可若他是叛军的大将,那那位先代公主……她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看向韩无期。
他骤然起身,人如一道旋风般飞快出门,一边吩咐着备马,沈陌璃跟出门,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她一个人心神不宁地呆在谷中直到傍晚时分,就听侍女来禀报,说是夫人来了。
她连忙迎出门,见到了一脸凝重的傅秋。
“娘,你怎么来了?”
傅秋拍拍她挽上自己胳膊的手,问:“你师兄呢?”
沈陌璃指指谷口的方向,“方才听人来报说那乱党中有一员大将叫竺青,他就骑上马走了。”
傅秋走到桌旁坐下,紧紧盯着她。
从没见过母亲这样凝重的脸色,沈陌璃心中的预感更加不好,犹豫着问:“娘,事情真的是……”
傅秋打断她的话,“路过花都时问了见过他们的人,听路人的形容,确是他们二人无疑。若她真是颜筱梓,那么他们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
沈陌璃身子有些软,自己的猜测是一回事,而如今得了母亲的肯定便又是另一回事。就听傅秋缓缓道:“娘先前去查的,是竺青的身世。他确是故人之子,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妹妹的。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沈陌璃随着她的视线望向门外,夜间的百草谷,已是一片全然的黑。
韩无期孤身一人奔驰在空旷的山间小路上,初春的风寒意不减,可他一颗心却是灼热的,望着前方,似是要看进那人的心里去。
竺幽,颜筱梓,究竟哪个才是你真正的身份?
很多很多的巧合,如今一一串联成线。
当日她不慎说出,安宁寨只打劫不义之人,而他只是个大夫,却在经过木苏山时被拦截下来。
她从一开始就对他表现出莫大的兴趣,当时他以为是她肤浅,如今想来,处处透着些刻意为之。
赵闻乃前朝大将,遭贬之后了无音讯,却是组建了个山寨,还成了她的师父。
而他曾从父亲那里听说,六年前圣武帝即位,先帝的小公主不知所踪……
哪里有那么多巧合,当真关心则乱,明明破绽百出,可偏偏,他熟视无睹。
他迫不及待要见到她,迫不及待,要一个答案。
不眠不休行了两个日夜,终于在黎明时分到了健岑城,韩无期从疲惫的马上一跃而下,拉住个人便问,那路人奇怪地看他一眼,指了指前方,道:“昨日黎明就离开了。”
韩无期软软地垂下手,巨大的失落感席卷而来,加之疲惫过重,终是眼前一阵恍惚,软软倒了下去。
皇城,崇元殿内。
圣武帝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轻轻揉着眉心。
那日健岑城被破,大臣们的态度愈发坚决,韩挚更是亲自请命要求前去捉拿叛党。
他将韩挚留了下来,与他单独谈了一次,那个曾戎马天下的老将,脸上神情很是愧疚。
虽在竺幽二人消失后,他彻查过府内,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可那支军队,行得过于顺畅了些。他很自然地想起,竺幽几次进出他的书房,虽每次都有几乎无可挑剔的借口,可她若是存了心接近自己的儿子,那么以她的心思,能做到不被他察觉而将军事布防图盗走,轻而易举。
留下原图,也许只是为了降低他的防备。
然而自变故发生以来,无论多少人上了多少奏折,圣武帝自始至终将此事压着,不让任何人出兵,只静观其变。
饶是那颜筱梓宣告天下,她的军队所到之处不会伤人性命,可宋齐国的尊严,圣武帝的尊严,岂能容人如此践踏?
圣武帝看着跪在面前一脸愧疚的老臣,揉了揉眉心,让他起身。
“臣请命率军支援清远城。”韩挚身子绷得笔挺,眉宇间皆是坚决。
圣武帝手指在龙座的扶手上轻叩,半晌,抬头看向他道:“韩挚,若是你的儿子有一日要算计你,你当如何?”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韩挚愣了一下,想起韩无期,心里无端涩了一下。
他唯一的儿子,为了那个女人才第一次心甘情愿回府,当日离去是他那样失魂落魄,如今得知真相,只怕更难接受。
圣武帝看他半晌不做声,无奈道:“虎毒不食子,或许,我终究是老了。”
韩挚回过神,又听圣武帝说了一会话,终究是没批准他的请求。
他独自步出皇宫,望了望远处的天空,无奈叹了口气。
虎毒不食子,可那只是圣上的侄女不是么?虽说当初逼宫一事理亏,可先帝末年时不问政事,偌大一个宋齐国,逐渐显现衰败之势。逼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相反,圣武帝即位以来,广施新政,六年的时间,宋齐国日渐繁荣,早已超过了先帝在世风华最盛的时光。
能者居之,自己追随的皇者,又有什么错?
而如今圣武帝独坐在崇元殿内,拿起一本奏折,看了一眼,重又合上。十日之内接连攻下三座城池,大军已直指皇城,当年那般贪玩的小姑娘,如今竟能有此成就。
他在心里喟叹一声,如此风采,他的一众儿子也未必能做到。
他在等,等她站在他面前。
☆、步步紧逼二
韩无期病了三日,也在健岑城的医馆内休养了三日。自中毒以来,他体质变得特殊,虽百毒不侵,但寻常伤病却不易好转。这次许是这段时日一直未曾好好休息,加上这两天不眠不休赶路,身体终是受不了了。
这间医馆的主人也是参加过医术大会的,曾亲眼目睹过他的风采,对他仰慕许久,此次见到被人送过来昏迷不醒的他,还一度以为自己眼睛花了,然而随即就笑得开怀起来。
医馆主人尽心照顾他,趁机也问了不少问题,平日困扰自己已久的东西,得韩无期一番点拨,思路开阔自不必说。如今见他身子刚恢复便急着要走,他好说歹说将人留了下来,谁料第二日一早他亲自端着补药去给他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
因了上次的教训,韩无期这回挑大路走,不时打听颜军的下落。紧赶慢赶,又过了四日才到清远城,这一回,总算是在城中赶上了。
颜筱梓正看着程复为士兵治伤,程复已教会大家一些简单的处理伤口的方式,除了一些很严重的,他才亲自出马。
清远城内兵力不多,却是他们目前为止遇到的最顽强的抵抗。
颜筱梓穿梭于伤兵间,时不时搭把手,引来一阵感激涕零。
几个月的相处,颜筱梓虽贵为金枝玉叶,却从不曾摆过架子,反而对大家关怀入微。上了战场,她永远是冲在最前方的一个。而她也一次次证明了,自己所定的规矩,绝非空话一句。因此虽时不时有人受伤,但从没有人表现出不满过,反而对她的爱戴之心愈重。
十几日,他们自花都一路向皇城逼近,几乎跨越了半个宋齐国境。而另外一半,由剩余的兵力牢牢克制,以保他们一路顺畅。
一切看起来都近乎完美。
唯有竺青觉得,太顺利了。
他前期做过大量准备,因有了军事布防图,他们也得以有的放矢地决定路线,这所有的一切都为他们这一路创造了绝佳的有利条件。
可是,太顺利了。
宋齐国这么多年日渐繁荣,不被别国入侵,本身也有着强大的实力支撑。单单是他们所攻下的几座城,平日里作为宋齐极大重要城池,在其间起着莫大的作用。可他们仅仅花了数十日,就轻而易举攻下了,而他预料中的援军,从不曾出现。
坐在高位上的那一位,究竟在打着什么算盘?他看着在人群中忙碌的颜筱梓,她已换了便服,依旧是绛红色的布料,这么远远看着,她收敛了周身不容忽视的迫人气场,亲切得像个寻常人家的姑娘。
他有点觉得,其实他越来越不懂她。
若按他的想法,即便他们本来拥有的人马用以阻绝宋齐剩下一半兵力,这一路行来也该不断征兵,扩充队伍。
毕竟,只守住那一条防线,远远不足以防备迂回绕向皇城的军队。
她,究竟想做什么?
如今的局势,在他看来,倒更像是一场玩笑。
一方不停向前挺进,而另一方,更像是在静观其变。
竺青曾问过颜筱梓,待攻破皇城,要如何。
她只是淡淡一笑,少见地露出了些迷惘的神色,而后错开了话题。
正想着,门口有人来通报,韩无期求见。
他望向远处蹲着身子给伤员上药的红色身影,眉心为不可见地蹙起,犹豫了一会,还是大步向她走去。
“韩无期来了。”
颜筱梓身子一僵,手中的药碗险些掉落在地,过了片刻,她低声道:“不见。”
竺青又在她身侧站了会,她已重新开始了动作。
低声叹了口气,他唤来方才通报的人,交代了些话。
韩无期这一路都在想,见了她,究竟该说什么。
可披星戴月的几日慌张,直到到了这里,竟都化作无形。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这里,他即将见到她,在时隔近八个月后。
河畔的垂柳绿意盎然,随风轻拂,宛若无数条绿色的丝带,温柔而缱绻。他才恍然,竟已是春天了。她自深秋离开他,如今已是春天,时光荏苒,他一直执着在找寻她的路途上,究竟错过了多少?
前去通报的人很快回来,他站直了身子等他回答,那人却一脸坚决告诉他,主将不见。
他还要说些什么,府门口的侍卫已拿起了武器,凝神戒备,仿佛他只要再多一个动作,便会毫不留情。
他站在原地望进去,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再没有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跋山涉水为她而来,可她,连见他一面也不肯。
韩无期心头涌起深深的悲哀,最后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形,转身离去。
可是怎么办,我非见你不可。
大军在城内空旷处驻扎,颜筱梓的帐篷搭在护城河旁的空地上,离大队伍有些距离。
她在帐篷边呆了很久,听见有人走过来。
是竺青。
竺青在她身旁坐下,夜风缱绻,几缕垂柳不时扬起一个轻巧的弧度,引得人心里也慢慢暖起来。
“你当真永远也不见他了?”竺青手里把玩着一截柳枝,面上似笑非笑,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当初相依为命的日子。她与他,没什么是不能说的。
可从什么时候起,明明近在咫尺,他却越发看不透她了?
颜筱梓静默了一会,声音有些低沉,“我总觉得,我亏欠了很多人。”
竺青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道:“是啊,我的大好年华,都用来为你打天下了。”
颜筱梓笑睨他一眼,因他的玩笑话,心里的抑郁消散了几分,却仍是挥之不去。
“有些东西,这辈子我都还不起了。”她低声喃喃,似在说给他听,又似在自言自语。
竺青沉默了。
脑中无端便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笑容温婉,说话永远是轻轻柔柔的样子。
他苦笑一声,真诚地将她望着,道:“你若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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