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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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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忍气吞声,逆来顺受。还是钱二妮行,她才是个真正捍卫女性尊严的人,我真丢人呀。”
  钱二妮用法律来捍卫自己的尊严,村里有人骂她,多数人对她肃然起敬。她不仅为自己出了口气,也为她这种受害的女人出了口气。
  枫叶进门来,见了钱二妮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想自己的处境先擦开泪了。
  钱二妮说:“你看你,伤心干啥呢?觉得自己过不好就干脆另找个人,不要把前一个作为标准不放,只要两人说得上话来,实心实意过日子,咱就答应。过去不是说吗,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有的是,咱心态要放平。”
  枫叶说:“我没出息,生了一个又一个,没给他生出个儿子来,他和我离了婚,在外面我连说也不敢说,只会自己在家里流泪,我就是窝囊。而你呢,你做事几个女人能比得上呢?”听枫叶这样说些贬低自己的话,钱二妮来了气,对她说:“女孩子也是宝贝,咱都是女人,嫌女孩子就是嫌我们自己,人呐,哪有十全十美的呢?我倒是生了儿子了,可是金德仁不是照样挑我的毛病吗?人人都有毛病,咱挑他们的毛病,他们也一大堆了,这几年他们挣了钱,咱也跟着受了累,他们不想这些,不过以后他们有想的时候。但过什么样的日子是自己说了算。下一步一心一意种好大棚,娘几个过日子不愁的。”
  枫叶连连点头。钱二妮又说:“我想得开,退一步讲,我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是个好家庭,我会好好过日子的。就像你说的,咱权当他出远门了,过去打仗,一走一辈子的很多吧。”二妮音调里有一种悲凉的意味。
  钱二妮又把话题转向了枫叶说:“你是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有两个女儿应该高兴才是,老了你跌不了地下,同那些不能生的比一比,你算是赚大了。”枫叶不置可否,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
  钱二妮感到枫叶的笑冷飕飕的,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又说:“除了法律还有谁能替我这么痛快地出口气呢?国家设上法律就是给人用的,我同他拼个鱼死网破,大不了再把大棚种得好一点,也不会没钱花。现在是新社会、新风尚,为什么家庭富裕了,反而让当事人失去了欢乐,失去人格。凭什么可以过着一妻一妾的生活,就凭那几个臭钱?人活一口气,人的骨气哪里去了?我就觉得国家早晚要出个‘稿儿’,让咱安分守己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枫叶却忽然冒出一句:“嫂子,你的大棚里种花呢还是种菜?咱搭伙着种花吧。”
  二妮顺着她的话说:“金桃给我拉了些砖去,你要的话也让她给你送。种花的话要从荷兰进苗子,咱种花,不会咱就跟着人家技术员学,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枫叶说:“我去拿点种子来,咱们一起种吧。”
  钱二妮的事,新当选的村妇联主任很清楚,她觉得没让二人合好,还是工作没做到家。钱二妮为妇女工作做过事,给失学儿童捐过款,所以镇上的妇联主任曾说,别的妇联帮不上忙,每年销花,可以帮你联系部分单位,技术上的事,我们可以请技术员。北海为了引导农民种植高科技无公害蔬菜,四十多个机关单位,在高科技示范园内种上了一到两个高标准示范棚。市妇联人虽少,却种了三个高标准花卉示范棚,有了一定的种植经验。
  钱二妮想以后还要更好地生活下去,金家村几乎没有地了,但是在铁路以东还有一块土地,由于铁路线隔着,来回很不方便,有几户人家在那里做被子,盖菜用,冬天很畅销,只是用料多为破棉絮,脏得很,风一吹棉絮满天飞。一个大棚也没有,钱二妮雇了两个中年女人在地里种了一串红等大路货。妇女主任给她找了个姓刘的老花匠作指导。老刘是个五十多岁的人,他长年嫁接蟹爪莲,名气不小。在他的指导下,二妮种的花长势很好。
  枫叶又问起金桃金元的事,二妮说:“金桃出嫁后同丈夫都在窑场上,忙得晕头转向,没时间回家。金元高考前,家里的事他还是知道了,他想不通,心里不好受,上课老走神,学习成绩滑下来了。金元很憨厚,从不说别人的坏话,人人都喜欢他,他没同爸爸吵过一次架,也没惹我生过气,他是爷爷的乖孙子,只要从学校里来,他就到爷爷家看看,他不爱说话,大家说他内向。谁也想不到他考得那么差。他好长时间没同别人说话,金德仁知道自己对不起孩子们,尤其是金元。后来,只上了个很普通的高校,老师们都替他惋惜,按照他以前的成绩是能上全国重点大学的。临走那天,金德仁去车站送他,问他道:‘金元,对爸爸说你还有什么事?’金元说:‘你看,我二叔家里多好,每回去他家,他都是同二婶有说有笑的,俺二婶长得可不如我妈好。金鑫和金艳天天很快乐,哪像我们姊妹们,天天不开心,我就是想你对妈妈好一点。’道得他爸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枫叶说:“你们金元从小就是个聪明孩子,将来毕了业一定是把好手,你咬着牙活吧,好日子在后边呢!”两人越说越透气,夜很深了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这次交谈,二妮心里总觉得枫叶变得木讷了,说起话来心不在焉。二妮对枫叶的处境有些担心。四十五

《土窑》 第十一章(2)
枫叶好长时间没来找二妮玩了,二妮由于忙着种花,也没找她。一天中午,芬芬忽然哭着来砸二妮家的门:“娘娘,你快去看看,我妈妈怎么啦!”看到芬芬大哭的样子,二妮的脑子轰的一声。等二妮来到枫叶家,院子里已站满了人,唯独没有栓子。枫叶蒙着白床单躺在屋地上,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对二妮说:“已经没救了。”二妮的眼泪就流出来了,她想不到,枫叶这么脆弱,她没被物质的贫穷打败,而被精神、被封建的思想禁锢死了,被夫权和重男轻女的思想杀死了。
  枫叶的婆婆蹲在一边,低低地啜泣。栓子不回家,家里的活全靠枫叶做,如今枫叶去了,那两个女孩子可怎么过?婆婆哭道:“枫叶,你不能去呀,让我这个老婆子去吧!你去了,孩子们可怎么办?”老人家伤心透顶,鼻涕老泪一起下来了。打电话让栓子回来,栓子说,他们早离婚了。老人想不到儿子会这样做,哭着说,我怎么向枫叶娘家交待呀?
  当天,得到信,枫叶娘家就来人了。正是七月流火,七十五岁的白发老爹爹哭得晕了过去。哥哥哭着说:“你家的屋是怎么盖起来的?还不是我妹子没白没黑地种大棚挣的,栓子的出租车到现在还借着我五万元!你们狼心狗肺逼我妹妹离了婚,羞得她没回家说过,你们逼得她有了病,不活了,天地良心呀!”枫叶的哥哥痛不欲生,他们要个说法再让人入土,爹爹只有这一个女孩子,从小拿着像宝贝,枫叶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是哥哥最喜欢的亲人。盖屋的时候,哥哥拿出钱来用上,丈夫的出租车一大半钱是哥借给的……也许得了病的人在孤独的片刻,一念之差就会做出荒唐的举动,遗恨终生。枫叶是喝农药自杀的,自杀前还去大棚干了半天活,无任何不想活了的迹象。她的去世留给娘家姊妹无限的痛苦,有病的老娘到现在还不知情。出殡那天,女方去了百十多个人,十几辆车,拉着砖头、水泥,就要在男方的客厅里掘坑埋了,屋给他扒了。尸体放在院里,尽管放着冰块,可是由于天热,还是发出了一股逼人的臭味。六七十人在哭闹。女方户门大,村里人好打架,周围看热闹的达数千人。双方情绪都不稳定,空气异常紧张,稍有不慎,一触即发,就会引起群殴,造成流血事件。派出所张所长知道了此事,只留下一个值班的民警在所里,其他同志全部去维持秩序。前一天下午他已到枫叶娘家多次做她哥哥和父亲的工作,让他们放弃大闹,有些经济问题可以协商处理,最后枫叶的大哥主动劝说自己人放弃闹事。当七十五岁的爹爹颤巍巍地下车后,家人都跟了上去,抡着锄头吵着要扒楼,人群骚动起来,局面似乎控制不住了。张所长急中生智,对芬芬说:“去,跪着你姥爷!”芬芬跑到姥爷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大声哭着喊:“姥爷!姥爷!”大家都停止了动作,循着尖锐的童声望过去:一个清秀无比的小姑娘,有着白里透红的脸蛋,头上扎着一条长长的马尾巴,马尾巴上面系着长长的白头绳。当姥爷的一把将外孙女抱了起来,哭着说:“咱不为死的,为活的,为孩子!”在场的人都掉了眼泪。
  这天派出所的车来回巡逻,直到入土,派出所民警冒着酷暑一直跟下来。枫叶的大哥说,多亏派出所,要不双方闹起来,还不赔上半条命,这一闹栓子还没回家。当法院的离婚判决书到达的时候,枫叶正好过“五七”。在枫叶的坟前,哥哥将这张纸点着了,纸灰围着坟旋转,哥哥跪在坟前,双手插进土里,痛苦地说:“妹子,你真傻,你去了,人家不是照样过日子吗?以后哥哥给你找个阴亲,咱和他划清界线!”
  四十六
  金家村的人说金桃有旺夫命,自从金桃进了马家门,马家的日子如芝麻开花,破天荒地盖了两口新屋,有哥哥马志安的一口。马志安已经从医院里出来了,金桃给他在窑场派了个活干,只是说话少,再也没犯过病。本来他的病是气出来的,好治。金桃东跑西颠地为老大哥找媳妇,工夫不负有心人,半年后,老大哥同一个寡妇结了婚,有了一个家。农村只要有好房子,就有人愿意跟。
  第一场霜冻过后,砖机早早地停了。明年可烧的土少了,金桃想占边上那块地。那块地的男女主人正来到了地边,女主人围着大红的头巾,两辆旧的自行车都朝一个方向歪着头,座子上都套着女主人织的毛线座套。那农户的男主人不同意窑场用地,他说:“我们种大棚,哪一年也有个万儿八千收入,虽然不多但年年有,你们最多一次性赔我个三万两万的,算不着账。”金桃也让民工挖过沟边的土,人家就打国土管理热线,执法大队去制止过。
  金桃只好放弃努力,她蹲在窑场里,天黑下来,有人在烧秸秆,浓烟袅袅,砖机的大轮子卧在地里,似在唱着忧伤的歌。金桃多了些伤感,这个窑场要延伸它的命运,只好进行二次取土。金桃和大家一边丈量土地,一边怅然地想,土窑成就了父亲,也毁了父亲,害了母亲。自己是挣了钱,但小马放浪的言行越来越不合她的口味。她担心父亲回来后财产怎么分才没有矛盾,父亲再干些什么呢?
  四十七
  郝大*领着儿子在小区过她的寂寞日子,金德仁走后不到半年,她又给金德仁添了个女儿。她的儿子上幼儿园了,她闲着没事,便抱着女儿到处闲逛,趿着拖鞋,脸晒得红红的,有了斑。村里认识她的人撇着嘴说,真看不出郝大*比钱二妮好在哪里!值得金德仁那样……
  郝大*来到了金家村集团总部,牛仔裙勾勒出美妙的曲线,她一扭一扭地走进来,嘻嘻地笑着,直截了当地进了金德义的办公室,她对金德义说:“每次来都让我登记,我说过,是自家人,我又不是来过一次了,你们也认识我,怎么还这么麻烦?那门卫是不听的,还是那个不愠不火的态度,让我记下名字,我最犯愁的是写字。”金德义吃了一惊,猜不透少红来做什么。他试探着说:“来人不登记是他们的失职,哪个敢这样,那要扣工资的。”金德义说:“你看!”郝少红看到金德义的桌子上有台小屏幕,门里门外二十米的景物看得一清二楚。

《土窑》 第十一章(3)
少红同金德义挨得很近,金德义都能听到少红的喘气声。金德义把座位往前移了移,让出一块空来,少红便知无趣,重新坐到沙发上,跷起腿来将裙子扯了扯。金德义想:别说大哥鬼迷心窍,少红真是女人中的精品,她的脸上、脖子上白嫩嫩的,泛着玉石一样的光泽,中等恰到好处的身材,凹凸有致,她的脸上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注视你时,会让人心动。
  见少红不说话,金德义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少红眼里霎时就有了似落非落的泪珠,嘤嘤道:“德仁走时,也没给我钱,说都在窑场上流动着呢,我手里紧,在家里呆着也不是办法,我想上个建材项目,手里资金不够,你能不能挪出点让我用一下。”金德义脑子里飞快地转动,少红是替大哥讨债来了,刚创业时那部分钱是大哥给的,少红来要,是不是大哥的意思也很难说。砖钱,大哥说过,不用给,真正哥缺钱了,再拿出来不晚。想到这里金德义说:“这一阵单位出口品种多、量大,手里的资金都流动着,你真需要的话,我挤出点来,也不多,你也不用高兴。”金德义想到她一个人拖着小孩子过日子不容易,那小孩子毕竟是大哥的。
  少红的建材门市部开业那天晚上,叫金德义去喝酒,金德义去了,发现只他们两人,小儿子也不在家,女儿也睡了。他说你这是请什么客呢,怎么只咱们两人?少红脸红了,德义浑身像着了火一样,他的心狂跳起来。金德义说:“少红你有病呀,这不是糟蹋人吗?”少红哭起来,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我是有病,人人把我当坏人,当狐狸精,离我远远的,我向人借钱没一个给的,你给了,我感激你,我请你喝酒是真的,别人不对我好,我怎么对他们好?”德义看她还是一副真情,便坐下来,与她对面吃了几口饭,早早回到家。妻子田玉英已经收拾完屋子,见金德义回来了,问他这晚的活动,他如实说了。田玉英十分不高兴:“少红这样的女人没有是非观念,有奶便是娘,少同她来往。”田玉英的话里火药味很浓。她看不惯这样的女人,她同大嫂来往很好,还像亲妯娌有感情,遇到公公的事情都是两人商量着办。
  两人洗漱完毕,靠在床头说话。还是离不开那个话题,田玉英说:“咱大哥就是吃了女人的亏,像少红这样的女人,只要男人有钱,什么年龄大小,她还计较?金德仁为了一个女人真不值得,村里人都笑话呢,爸爸说把他的老脸都丢尽了。”说完又撒娇说:“德义,少让她去你那里。我可告诉你,我最讨厌这种女人,她们一个个像贼一样,时刻想迷上个男人,混点钱用。”
  金德义说:“你是一个豁达的人,也有这个小心眼?有你天天看着我,我能做什么呢?见我的人还不是你把关。”田玉英说:“你又这样说了,我为后勤的事忙呢,哪有工夫天天看着你呀?”
  德义说:“我才不是那样的人来,干好一件事不容易,我不会像大哥一样没数的。”两人又谈到枫叶和她的男人,田玉英说:“当时我就觉得怪,有一段日子栓子很反常,三天两头地回家什么活也抢着干,简直变了个人,现在才知道他是哄着枫叶离婚。”
  田玉英又说:“枫叶整天愁眉苦脸的,我就猜着这里面肯定有事,你看她被逼死了吧!”
  金德义说:“看来要给双女户些奖励,每年600元补贴双女户家庭,慢慢地改变人们重男轻女的观念。”他们两人又谈到了村里退休的老王。老王年轻时在外工作,天天同在农村种地的老婆打离婚,想同一个民办女教师结婚,闹得全市都知道,现在呢,生病不能动了,还不是靠老伴一口一口地喂呀,这样的男人也没地位,村里人谁尊重他?
  田玉英说:“我卖命给你干,你可要对我好呀,我说话办事不对的地方,你说出来,咱们多沟通,咱干个事不容易,好好把握还怕出错。你们男人都爱年轻女人,这一点我不太放心。”
  金德义不高兴了,他反驳道:“也不能那样说,我嫌过你老吗?老女人也是一年年一天天修来的,也是财富,有什么不好呢?天天让一个年轻女人在身边,心理上老觉得自己老有啥好的,可别胡思乱想了。”其实他心里有数,少红对他是有企图的,他没遇上不知道,遇上了他才信了少红这种女人,没有原则性,什么亲朋好友,有奶便是娘。他听说过好几个妹妹抢去姐姐丈夫的实例。
  吃过早饭,金德义刚进了办公室,少红又来了。她穿了一套水红色的职业装,她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在金德义面前上演她的拿手好戏,让金德义拿钱。她还没说话身子先靠了过来,同对方又拉又扯的,套近乎。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哪点比不上田玉英,你对我这么冷淡,你看她哪有我年轻。”金德义斥责她说:“少红,你放稳重点,你不要在这里胡说,你对我大哥的那一套,在我这里行不通,说话注意影响。什么是俊什么是丑?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就觉得她好,她心好,能干,哪一点也比你强,比你干净。丑夫人瞅福人,我们过好了,全仗她的福。你把我大哥搞得不成人样子,别没数了,好好给大哥维持家,如果让我知道了你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我会告诉他的,他出来后,同不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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