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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生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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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山自是不信,说好的来日方长,一脉相传呢,你也交代清楚再走啊。

    周淑芬虽听得如此,还是觉得情理之中,也要到蒋麻子家里去看一看。

    到了山谷,果然门户紧闭,几缕杂草已在屋前长了寸许,徐山估计,麻子这怕是送走自己那天就远遁了。

    回家路上,周淑芬感叹,麻子救人不求所报,大有古人遗风,自己以前是被乡里传言误导了,没能好好对待他。

    徐山心乱如麻,隐约害怕,自己莫是被麻子骗了。

    这很像未来的心理治疗啊,麻子先慎重地听他述说奇异之事,排泄心理苦闷;再通过自己更离奇的例子,缓解他的疑惑,说明这样的事情是正常的;加上龟甲纸张等实物增加说服力,让自己完全相信自己不是得了精神病,如此达到治疗效果。

    可自己现在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存在啊,上学的老师、同学,名字都对得上梦里或说记忆里,自己重生或多了一段记忆的事情,可以笃定。

    于是他忍不住问周淑芬,乡里有什么传言?麻子是不是骗子?

    周淑芬轻打了他一下,恼他怀疑自己的救命恩人。

    接着说,她从周家坝嫁到徐家湾也不过七年光景,了解的并不多,听说反四旧时麻子被斗的厉害,那些同样被斗的人哪个不是留下一身病痛?就蒋麻子没事,现在看到的他与七年前看到的他简直就是一个样。

    后来大集体散了,思想也放开了,麻子才又重操旧业,看起了风水和算上八字。

    乡里面最出名的两位,一个是赵家沟的赵名元,另一位就是蒋麻子了。

    赵名元徐山知道,就是自己以后同学赵文轩的爷爷,他们家专做法事的,主要是白事的道场,记得爷爷去世就他们家来做了七天。

    平日麻子的口碑其实不太好,一是因为他啥事都做,另一个原因是麻子单身汉没成家,总给人没能力娶老婆,难以信任的感觉。他上无父母,下无子女,很多人说他就是走阴太多,得了报应,就更不愿意与他往来。

    徐山听了,若有所思,这一切与麻子的自述并无矛盾之处,无牵无挂也甚符合鬼谷一脉的传承。要是有机会,倒是可以多找人打听一下他的其他过往,或许也会有利于自己的修行和对河图的理解。

    天下之大,何处去寻麻子,就如海洋之大何处寻一只乌龟一个道理。

    徐山知道,以后的修行路,得靠自己了。

    十月,天气转凉,农活渐少,小姨回家了。这一个月来,徐山按部就班地上学,放学,毫无新意。夜间睡觉前,课堂高坐时,都常试修炼阴符术,虽然无功,但生活作息渐渐有了规律。

    与前世或说记忆的差别,在于每天两杯牛奶粉兑的牛奶,身体逐日好转。

    现在他带小妹的时间多,想现在的孩子玩具少,于是自己撕下一张作业本的纸,折叠了一只纸飞机。

    在丫头面前放飞出去,也未滑行多远,但丫头兴奋不已,口里叫着不知所谓的言语,手指着要玩的意思。

    徐山将纸飞机捡回来交给她,丫头一把拽在手里,纸飞机就变了型,她哪管这些,在竹篮里丢来丢去。

    徐山看她玩来玩去,毫不疲倦,忽然心里一动,其实孩子的心思少,固然与经历少有关,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专心啊,一段时间里,专心于一件事情中,这样自然不被其他念头所扰。

    他抚掌大笑,有办法了。

第十一章 莫做花心郎() 
徐山明白了一个道理,他的心思多,要真达到万念俱灭的境界,不可能一蹴而就。应该有过渡,就是先要达到能够专心做事情的程度,即所谓一心一意。

    其实这也与老子那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相通,从赤子婴儿对世界的茫然无知,到对父母的言行、周围的事物感应,到各种知识、思考,人越成长,念头越来越多,要回复到“道”,就得从万物回到三,三回到二,二回到一。

    或许有些人,天生思绪单纯,就如郭靖,所以才能成为一代高手。

    但自己这样,算是聪慧之辈,念头多,反应快,举一反三,如今要想修成阴符术,就得让心思沉淀下来,慢下来,静下来,做每一件事情,都要像刚谈恋爱的样子,待之她唯一,眼里脑里都应该只是她的影子。

    有了这番偶悟,徐山立即着手从身边做起,做所有事情力争排除杂念,打扫屋子更加干净,宰的猪草更加整齐,小妹也再没有在他手下磕绊到,引得周淑芬一阵安慰,还写信给徐光华感叹,娃儿真懂事了,就是太懂事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但真到静坐修炼阴符术时,效果并不明显。

    前世的徐山就明白,操之过急则泄,当徐徐图之。他又想,这样琐碎的专注,应当持之以恒,但是不是可以找一个持续时间更长的事情,让自己专心于其中。

    这天徐山正要出门上学,周淑芬拉住了他,道:“三儿,忘记给你说,今天你外公过生,我们得回去呢。这样,你再换一身衣服,待会我们先到学校给刘老师请个假,然后直接去外公家里。”

    他自无异议,等母亲给小燕燕收拾一番,背在了背上,牵手出门。

    农村学堂管得松,请假只是表达对老师的尊重,就一形式,毋庸赘言。

    普州属于丘陵地貌,到处都是绵延的小山丘。

    这一趟回娘家之路,后世的徐山开车就十多分钟,如今个儿矮,走来甚是辛苦。

    不过沿途见闻,晚秋余色,还是让他兴致盎然,乐呵呵,笑融融,偶尔还忍不住想高唱几句“绵延的青山百里长啊,啊诶。”

    外公周荣全居然不在家。周荣全是旧社会的读书人,凤山书院,就是徐山后来读的普州中学前身。

    周荣全在学校时参加过国民党青年后备军,没来得及上前线,就解放了,于是作鸟兽散,回家娶妻务农。

    说来徐山双老皆苦,都是幼时丧母,周荣全的妻子没熬过饥荒。大集体时,周荣全负责的一头牛因病死了,被人告发,获罪送去了边疆农场劳改。

    母亲周淑芬自小吃百家饭长大,在三外公周荣盛家常住,也就是小姨家,因此与她家最亲。

    而周荣全在那边表现良好,还入了军籍,在徐山隔奶时退伍还乡,每个月有一百多的工资领,算是因祸得福。

    他在家是老大,每月的工资都分给几兄弟补贴家用,平日少言寡语,但要是哪家有个家长里短,最是能一语定乾坤。

    徐山的亲舅周忠明由于头脑问题,也没娶妻,如此父子二人简居一屋。两个单身汉相依为命,偶尔哪家做了好吃的去打打牙祭就是,这般一直到徐山高中时周荣全去世。

    徐山回想,那一辈里从未见过像外公父子般无私无欲的人物了,钱给别人用,别人喊帮忙就去,没有半点要求回报的心思。

    他有些自豪,也有些愧疚,外公的心境他不能揣测,不过舅舅自己后来是真没照顾好,在记忆最后也没能接他舅舅去享几天福。

    母子三人直接去了小姨家里,不出意外,他外公所有的兄弟家人都聚在那里,大家分工合作,给他庆寿。

    一大院子的人,徐山都能叫得出名字,见到如此多的老人,心里也挺高兴的,到处打招呼。

    亲舅周忠明坐在一凳子上傻乐,他能做其他农活,煮饭这种稍微细腻一点的活就很勉强。

    小姨的哥哥,徐山叫五舅周忠凯,平日跟着他父亲跑生意,与他关系十分亲近,这次估计父亲还没通知他过去。他带头打笑徐山道:“三儿,听说你一天要喝几毛钱的牛奶,也没看你娃子长壮一点。”

    徐山自不着恼,反问道:“五舅,你一天都想女人,还不是也没能给我找个五舅妈呢。”

    大家听了哄堂大笑。周忠凯仪表堂堂,眼光很高。徐山记得,家里给介绍不少人家,结果因他常往外面跑,别人家里嫌他飘。

    笑声未落,就有一高挑女子从周忠凯背后转出来,面容端庄,皮肤健康的小麦色,身态婀娜,她落落大方地道:“好哇你这个周五娃,你侄儿都晓得你一天想女人,你说,你都在想哪个?”

    周忠凯尴尬,徐山有些恍惚,一种亲入骨髓的感觉,似曾相识。

    周淑芬笑着拍打了一下徐山,道:“兰兰,你莫听我这瓜娃子乱说,忠凯老实得很,他一天除了想你还想哪个哟。”

    徐山听母亲这样说,记忆一下恢复过来,迟疑道:“你是我五舅妈?”

    周忠凯暗地向他竖了拇指,挤眉弄眼道:“哎,三儿,你眼光还毒也!你还没见过吧,这就是你未来的五舅妈。”

    石兰才跟周忠凯确定了关系,虽然爽朗,还是被徐山这声舅妈叫得有点扭捏,笑道:“芬姐,也就是你安慰我。”

    说着,转头瞪了周忠凯一眼,接着笑容满面地对徐山说道:“三儿,我这还没过门呢。前段时间就听说你身体不好,心里还替你着急,如今你好了,这就好了!”

    她是真正山里的凤凰,为人不说虚言。

    人这一生,总会那么一个或几个人,让你莫名的亲近,你与他或她在一起时,总觉得莫名地或开心,或温馨,如沐春风。

    徐山面前的舅妈就是如此,他知道她不是客气话,她就是这样的人。

    记忆里后来她和五舅结婚生女,总是待自己比别人亲近许多。

    结果是几年后?应该是自己九岁,那就三年后,五舅家收谷子,她去接高压电时,被电死了!

    那时候在田野间打谷子,人人家都偷接高压电线啊,为什么偏偏就是你?我亲爱的舅妈!

    徐山与她的相处记忆也就三年,后来五舅另续的舅妈人也不错,所以,这个舅妈的音容笑貌藏在脑海深处,一时间没能认出来。

    看着那白晃晃,灿烂烂的笑容,徐山心底一阵酸,暗地怒吼,不管,将来我必将救你。

    他知道自己情绪失控,勉强笑了一下,道:“谢谢舅妈!我去喊外公回来吃饭了。”说完扭头就走。

    大家也不见怪,以为徐山小孩子初见生人害羞。

    只有石兰隐约觉得,这孩子看自己的眼光有点奇怪,似乎有欣慰,有依恋,还有一丝痛苦?

    她又转瞬一笑,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嗨,就一孩子,自己瞎想什么呢。

    徐山奔跑在田野之上,远远传来小姨的呼喊:“三儿,大伯应该在矮子桥那里,矮子桥!”

    周家坝,所谓坝字,就有平地的意思。

    徐山外公几家周姓人家,就住在大概方圆两公里的一片圆形平地上,四周水田围绕,绵延开去,几分江南水乡的味道。

    南方几里外,有一条无名小河,是横穿普州的月洋河上游支流,河面不宽,常年不枯。

    徐山记忆中,外公在这条河钓了一辈子的鱼,就是死,也是在钓鱼回家的路上。

    他高考那年,老人家高血压,脑溢血,一下子倒在夏季的水稻田里,没人看见,没人救助,没有在病床缠绵,没有与家人说句再见。

    矮子桥名字的来源,是河里的一座矮桥,稍微涨水,桥面就要被淹没,十分形象。

    徐山记不清楚矮子桥的位置,他来到河边,沿河呼喊,辗转几次后终于在一丛竹林边见到了久违的外公。

    老人家看见外孙,也不招呼,只慈祥地笑,收了鱼竿,从河里提出一个小鱼笼给他。

    徐山也不知道说什么,没看鱼笼里有没有鱼,满眼孺慕望着周荣全,傻乐,心想,真好。

    中午饭大家吃的很开心。徐山一会看看沉默而慈祥的外公,一会又偷看看美丽动人的准舅妈,有点心急,得想办法加快进度修炼阴符术了。

    他上次与麻子的对话,记得很清楚,后来反复琢磨,当时没有注意,如今想来,犹如在耳,是说到那几本预言书时,麻子说“哪一个作者不是通天大能,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对抗过天道的反噬之力?”

    “通天大能”、“对抗”这两个词其实正是徐山这段时间以来,坚持修炼阴符术的原因,他隐约觉得,麻子并没有对他讲完全部实话,这些未必不会是真的,自己未必不能给所爱的人逆天改命,只是需要对抗天道之力的能力。

    麻子的潜台词应该是,只要有能力对抗天道反噬之力,改命有何如?所以他敢自称天下第七。

第十二章 重拾() 
吃完午饭,周淑芬塞给徐山五十元钱,她自己留在小姨家帮忙收拾。

    徐山明白,跟在外公身后溜达回到了外公家,也就数百十米外。

    三间瓦房,外公与舅舅一人住一间,堂屋里有灶头,有餐桌,一把竹躺椅,还另堆了些杂物。

    周荣全在椅上躺下,笑眯眯地看着外孙去桌上拿了自己的卷烟盒过来,接过之后,开始裹烟丝。

    徐山将母亲给的钱也递了过去,微笑道:“外公,妈给您的。”

    周荣全点头,示意他放在自己兜里,点燃了卷烟道:“山儿,外公看你没以前跳脱了,这是好事啊。”

    徐山记忆里从来就没受过外公言语的夸奖,很有些惊喜。

    记得有一年,母亲去山城治胃病,外公过来带他和小妹,二哥被人欺负,他帮二哥出头,把别人孩子打伤了。对方家长找上门,外公陪了钱,也没骂他,只默默地把他获得的满墙奖状撕了。

    徐山心里明白,老人家吃了一辈子的亏,学会了守拙藏拙,自己前世一辈子,性格开朗飞扬,外公虽然不说,估计这一点是不喜欢的。

    周荣全继续道:“你懂事,外公很开心,现在上学了,要安心读书,莫惹是非,知道吗。这天下啊,迟早都还是读书人的。”

    经历过,失去过的人,方明白人世间最难得的是老人家的叮零,听一句,少一句。

    徐山狠狠地点头,搬张凳子靠外公坐下,看他吐出的袅袅烟雾,有些失神,居然缓缓睡着了。

    半饷,周荣全把徐山拍醒,慈祥地道:“山儿,外公写字,你来看都识得几个?”

    徐山暗笑,怕他还写不出自己认不得的字,不过,得好好演戏,莫吓着老人家。

    餐桌就靠在窗下,堆砌了不少纸张,笔筒和砚台齐全,砚台里尚有未干的墨。

    周荣全将徐山扶在桌边的长凳上,自己向砚台里滴了许水,随意润笔,略微思索,写了白居易的古原草送别。

    徐山前世自发地练过一段时间毛笔字,是临的贴,没练出过名堂,不过辨别力还是有的。

    周荣全写的是行书,字体飘逸而不失刚劲,抑扬顿挫处,可见粗犷和凛冽,应该是边疆的军旅生涯影响,骨子里另有豪迈洒脱。

    他暗自点头,在周荣全写完“春分吹又生”之句后,先惊讶,后愕然,最后羞愧。

    只见后面还有:“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徐山知道这应该是全诗,自己记得的只是前四局,要是麻子在这里估计又会嘲笑自己的大学生身份。

    周荣全写完并没有署名,转头看向外孙,见他若有所思,微笑道:“三娃子,认得几个字呢?”

    徐山的害羞是真的,话是假的:“外公,我就只认得上、火和又三个字呢。”

    其中的“一”字是大写的,他还是回避了。

    周荣全慈祥地摸了摸他头,逐字逐句给他读,并解释意思。

    徐山十分感叹,国家未来的教育改革不可谓不成功,大学生多了很多,但是,传统国学却被抛弃了。现在外公这样一个乡村野夫,如何不能比之未来的所谓学者。

    想到这里,他忽然灵机一动,自己不是正在寻找一个修心的方法么,书法不就是解决之道么?

    徐山记得,要写好毛笔字,就是耐心与持之以恒,当你沉浸在其中时,自然心无外物。

    他越想越兴奋,对周荣全说道:“外公,你教我练毛笔字吧。”

    周荣全是内心有沟壑之人,历经家国的巨变,看淡了人情世故,只心寄情于山水,渔樵耕读,就此终老。

    如今听得小外孙忽然对书法感兴趣,有些意外,也有些欣慰,拂须长笑。

    徐山想学,周荣全自然愿教。徐山有基础,周荣全觉得自己这外孙悟性高;徐山如今一心向道,终于找到了一个可行方法,对有外公这个民国书生传授非常珍惜。

    从站姿到握笔的方式,点横撇捺,圆笔方笔,藏锋露锋,祖孙二人十分相合。

    周淑芬过来时,看到自己父亲与儿子其乐融融,也不打扰,暗自流下开心的泪水。

    直到下午四五点左右,徐燕燕在背篼中哇哇哭叫才把二人惊醒,徐山发现手腕酸痛,轮了手臂缓解。

    周荣全一股脑地给徐山灌输了基础知识,意犹未尽地道:“今天就到此吧。”

    他转头对周淑芬道:“山儿悟性很高,以后就让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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