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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世流云-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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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阿生笨的要死。
    段阿生见她发呆,也就不再多说,拿着虎皮气势汹汹的就去找师傅请教。
    她最近在学着伺候人,这人自然就是纳兰。可是,她不会呀。段阿生转念一想,无碍,她有师傅。于是呀,这师傅,从教授武功,推演天命,还附带教授女红,时不时的还要指点一下厨艺。
    “师傅,徒儿又来叨扰了……”
    “…………”
    这一切,似乎看起来安稳,平和。四国局势慢慢的发生着变化。纳兰承君统治北离,励精图治,隐隐有四国霸主的苗头,云桑诸王,藏了暗地里的阴谋诡诈,表面上国家安平。
    赤再次上山,正赶上段阿生猎老虎。
    “禀主人,孤落使臣来国。”
    “孤落使臣?”段阿生一掌立毙猛虎,“可知是谁?”
    赤俯身回道,“是孤落太妃宠臣,司徒越大人。”段阿生点点头,便又听他说道,“孤落司徒越,实乃我云桑人。”
    “赤知道是谁?”段阿生负手沉眸。
    “昔日影煞楼大尊主,越凉醇。”
     

  ☆、第82章 司徒越缘为探情(倒v)

第八十二章:司徒越缘为探情
    “越凉醇?”段阿生凝眸思虑上片刻;转而笑道;“随她吧。”
    赤听她如此说,也不惊讶;只毕恭毕敬的回道;“是。”
    辗转月色开始迷离,山上的风景教之山下;是不同的。更清凉,也澄澈。夜凉如水。段阿生一人望着天上的清月,看不透是在想些什么。
    纳兰轻声而来,芬香转瞬。
    段阿生回头,笑意生出几分。“裳儿。”
    纳兰笑道;“对月徘徊庭树下;望影却思故佳人。这既无庭院又无佳人;阿生这是为何?”
    “裳儿可是说错了,以天地为庭,佳人非故,却是妙人。”月色下,纳兰眼里的阿生,披戴了月辉清芒,言行举止,愈发的柔和。
    段阿生上前执了她的手,素手微凉,但见她眉头一皱,“天寒地冻,裳儿怎不多穿一件?”说着就伸手暖了她的手,两人执手相握,别样的柔情。
    同样的夜,同样的清风,同样的凉。
    黄小一从里屋走出,梅花树下,青衫孤寂,背影寥寥。
    从云桑走到孤落,从越凉醇再到司徒越,她受的苦,不比旁人少。初入孤落,身逢异乡,可想而知,成为举国皆知的司徒大人,越凉醇是有多么的不易。
    黄小一至今还记得,那段落魄却难忘的时光。而越凉醇不愧是越凉醇。她眸眼里盛着热慕,从初初动心到今日相随,黄小一学会了什么是野心。她的野心,便是要一颗真心。
    她痴痴的望着梅花树下的那人,从卑微到如今,黄小一终于学会了抬头挺胸,无所畏惧。她要成为有用的人。哪怕有朝一日,越凉醇不再需要自己,也无法遗弃自己。这就是她胆战心惊的野心,却不是不可能。至少,她开始对自己交心。
    青衫女子回眸,神情萧索,“小一还记得我们离开云桑的那日吗?”
    黄小一点点头。这是自然,她不光记得那日,同样记下的是她为了一个叫做青横的女子,大开杀戒。那时的凉醇,陌生,残忍。隔着岁月,她再次抬眸,竟惊叹凉醇眼底的疲惫。她知道,这人从云桑走到孤落,时隔一年,再次踏上故国领土,为的是什么。
    越凉醇的心事,可以是青横,可以是纳兰红裳,也可以是段衍生。这三人,牵挂着她的心,一个是为知交,一个是为了情意,剩下的便是对惊世的不甘。越凉醇,从来不甘败在人之下。这些,小一明白,但也只能明白。说不破,道不明。说开了,反而是过。
    越过边界,明日,便能到云桑了。越凉醇心情有些复杂。
    再归来,你已经成为她的人。风中叹息,如夜色一般凉。可是,我不甘心呢……红裳,你何苦看不到我的好?
    我越凉醇,不比那段衍生差上毫厘。
    那段衍生可以为你做的,抛弃名利,袖手天下,越凉醇苦笑,这有何难?难道,成了执念便只能痛苦吗?
    黄小一站在几步之外,只觉得此时的越凉醇拒绝任何人。
    夜,浓重,散开。好比心情抑郁了再和缓,朝阳,无论何时,都是以崭新明媚的姿态交替升起。
    越凉醇身穿锦绣衣,一身的富贵荣华气,带着浩荡的车马入关而来。太妃有旨,愿和云桑结盟。此行,越凉醇身为孤落权势极高的司徒大人,代太妃入云,自是得到了云桑的礼待。
    此情此景,故国重游,越凉醇微眯了双眼,静待归时。
    在场的无人知,今日司徒越,乃昨朝越凉醇。司徒越大人一层黑纱,杜绝了一切的探寻。
    前来迎接的是云桑诺王的亲信。
    一路风景,司徒越大人缄默不言,只是身边的女子在应付诸事。一干云桑官员沉默不语,虽是疑惑,却也不敢逾越。代太妃出行,结两国邦交。就是再失礼,他们也要好生相待。毕竟,四国局势变化莫测,得一盟友,对于如今的云桑再好不过。诺王千叮万嘱,不可坏事。于是,诸官员默默的放低姿态,不欲多事。
    途径绝顶山,行驾的车马突然停了下来。司徒越从半副銮驾上走下来,半副銮驾,是太妃对她此行的恩赐。自然,也是让人不敢慢待。
    因了面纱,看不清司徒越脸上的神情,黄小一的心突然沉了一沉。
    段裳二人隐居绝顶山,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司徒越招手吩咐人暗中说了几句,便见大内高手纷纷上山。
    官员们疑惑。“今日车马劳顿,依在下看,应该歇上一日,不知陈大人怎么看?”
    那陈大人,也就是诺王亲信。“司徒大人所言甚是。”
    司徒越抬眸,望着高耸入云的绝顶山,沉下神色。
    绝顶山上,琴瑟和鸣。
    “裳儿的琴艺可是愈发精进了。”
    红衣翩然,美人神采飞扬。段阿生见此,趁兴起舞。黑色长袍,白发白雪,恰似,雪中仙。
    纳兰笑言,“这天下,不单是焚琴宫里的云偿能奏一曲。”
    段阿生闻言动作一滞,笑得风流倜傥,含着温情暖意,长袖递出,衣袍鼓动,伸手便是将女子揽在怀里。“裳儿这是吃醋了?”
    纳兰笑得妩媚,“怎敢。”
    段阿生一见不妙。三日前,云偿托人将养身护体的丹药送来,本以为裳儿不知,却没料到,这生醋竟是隔了三日才发。
    “云偿好意,裳儿切莫多想。”段阿生一脸势弱。
    纳兰见此,横眉,“多想?本宫若多想,你可吃的消?”一句话,说的某人一头是汗。连本宫都出来了,看来,不妙,大不妙呀!
    于是,向来能说会道的段阿生陪着自己的媳妇,说了半日的好话,到最后美人计,苦肉计都用上了,才见公主大人展颜一笑。
    “其实,纳兰并不知此事,可见你心中有鬼。”她不过是从突然多出来的丹药猜测一二,能将世间难求的良药这样大方的送予人,除了云偿,她想不出第二人。
    阿生,她自是信得过的。如此,多少是有些敲打的意思。
    见她笑了,某人也就不再追究她作弄一事,裳儿欢喜,她便是欢喜。
    凉风洞,温柔乡。
    正当段阿生要与之缠绵时,洞外多出一些陌生的步伐声。
    纳兰趁势将她推出,段阿生出来时有些气愤。但还未将气撒出来时,就见一行大内高手守在洞外。
    “见过惊世公子!”
    段阿生是有多久没听过这个称谓了,一时竟笑了起来,“世无惊世,只有段杀,来绝顶山何事?”
    “我家主人在山下等候,要见两位。”
    两位?段杀沉眸。心思翻转,倒也想起之前赤所汇报的事。
    “孤落贵人?”她问。
    “家主在山下静候二位,故人重逢喜事一桩,主人说,二位的喜酒她遗憾没有喝成,今日,怎样都要和两位痛饮一杯。”
    段杀沉默,不知越凉醇意图何在。“好。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故人相见,段杀甚喜。”
    一行大内高手,上得山来,不过一时半刻便紧忙下山复命。
    段杀叹了口气,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
    一丈老人自打纳兰红裳根基稳固,便又开始闭关占卜。不闻山上事。段杀转身,想着该如何和裳儿讲明此事。毕竟,越凉醇对裳儿有心,见或不见都要问清她的意思。
    越凉醇心里有点忐忑,红裳是否会见自己,那段衍生对此事又是怎样的态度?她可是要拼命的将女子从段衍生身边抢回的人,就是不知,那惊世是否有这胆量和气度。
    到了之后,听了随从说明那人的话,越凉醇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浅薄,甚至可笑。段衍生,似乎对自己,半点防卫之心都没有呢!
    故人相见,段杀甚喜。八个字,将越凉醇的心思一一击溃。
    黄小一见她如此,无从开解。这是心上的结,只有她心上的人开解。纳兰红裳与段衍生,二人情意甚笃,中间根本没有那人的机会,她的情意,小一只好轻叹,错付他人,非良人。
    如此,时隔一年,时隔三人的恩怨纠缠,是对过往的结束也是对如今的开始,段裳下山,三人的命运,跌跌撞撞,从新展开。
    也许,从温情到冷酷,之间并不存在过渡。纳兰开口应允时,也并未想到,她们的情缘若是破碎,又是如何的残忍。那些,皆成后话。该面对的,当下,似乎只有越凉醇一人。
    再次踏足,越凉醇会如何选择,又会给别人,怎样的选择……
    司徒探路,探的是情路。
     

  ☆、第83章 彷徨日故人来见(倒v)

第八十三章:彷徨日故人来见
    这一日;因了等待;变得悠长。
    天色从朗朗晴空,逐渐有了其他的颜色。夕阳被拉长;风景被镀上了柔和的光芒;绝顶山下停留的车马仪队,越凉醇静坐不语;已经有了几个时辰。
    孤落使臣,代王出使,巡查他国,共谋和计。她在绝顶山下停下,停的就不光是越段裳三人的恩怨;停下来的;是一个强援;是关乎两国的今后之途。
    身为云桑官员,诺王的亲信,陈大人现在有点说不出的心慌。对这孤落来的司徒越大人,满是疑惑。若是存了试探去看,这司徒大人倒像是极其了解云桑。这个认知,让他小心的记下了心上。
    黄小一轻身踏上马车,手里拿着一些备好的吃食,干果。“大人还是吃点吧,也好过无聊干等。”
    在外,她称她为大人,态度恭谦,透着不为人知的眷恋。越凉醇抬头,目光忽明忽暗,“你说,她来了,我该如何?”
    黄小一突然有些悲凉。此人行事果断,自有决择,涉及纳兰,必是谨慎万千。在此后身在孤落,异国他乡时,更是对那人念念不忘。
    她低微了姿态,笑道,“故人来见,以礼待之。”
    越凉醇眸光一亮,望着小一,情绪里藏着赞叹。“故人来见,以礼待之……”她反复念道,觉出这女子的不同。从楼主不待见的妹妹,再到焚琴宫里的侍女小一,从天真烂漫到低微畏惧,而今,她是自己身边的亲近人,越凉醇感叹不已。原来,有些事,早已物是人非。
    她未来的及深想,黄小一身上的变化是因谁而起。靖王之妹,纵是不受礼遇,也该是个郡主的身份。和染郡主是同样的尊贵。舍身焚琴宫,只是不想一直藏在人后,何况,即使是焚琴宫的婢女,能帮助她心里渴慕的人,也是甘愿。
    越凉醇至今还记得,身受重伤,是谁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饶她一命。说不感动是假的,说不愤怒也是假的。她不愿看到有人因她变得低贱如尘,所以,她对她隐有斥责。
    一路来到孤落,能够扎稳脚跟,黄小一呀,是她逐鹿的先锋。待孤落第一聪明人的名誉降下来,助她一臂之力的女子,甘心成为传言里司徒越金屋藏娇的女主。
    凉醇不知,这局面,正是小一乐见的。
    她重新闭上眼,举止里有着抗拒。黄小一心知自己无法解开她心中的结,静静的陪在她身边。静候段裳。
    段裳二人,怀着对过往的珍重,对越凉醇本性的了解,愿意来见她一面。毕竟,从某个定义来说,越凉醇输了,输给段衍生,输给了纳兰对阿生的深爱。所以,当纳兰得知故人请见之时,笑得多情又柔情。
    “孤落新晋的太妃宠臣,举足轻重,倒没想到,是越凉醇此人。”纳兰终于透出一缕赞叹的笑意,这次,段阿生终于没将糖和盐弄混,终于做出了几分可以称之为美味的菜肴。
    想初次,某人狼狈不堪的忐忑着心,为她献宝似的做了顿菜肴,以至于,纳兰不愿见段阿生下厨。免得某人伤心,含泪咽下,再回头,段阿生含着笑意就要尝,被她制止。
    隔日,段阿生伤心的对纳兰说,“裳儿,你切莫再骗我……”语气悲伤,又委屈。
    纳兰抬眸,一眼就看到段阿生手里的红烧鲤鱼。
    含了笑意,接过她的“毒人鲤鱼”,“阿生做什么,都是好的。”
    段阿生抬眸,“那你可会嫌弃?”
    纳兰沉吟片刻,叹了口气,“会……”
    ……于是,段阿生重新奋发图强,她的裳儿同样嫌弃。
    思绪飘远了,纳兰又接着先前的话说道,“越凉醇在山下等候,过了今夜,我二人便去会一会那传说里的孤落第一聪明人。”
    段阿生笑,“恐怕,到时候,我的妻便又要让人移不开眼了。”
    纳兰不在意的笑笑,回过神来,才觉出话里的酸味。回眸,“怎么?许你藏着个云小偿,便不许我看一眼那越小醇?”
    段阿生语塞,顿时不敢再提及此事。
    纳兰笑得冷艳,隐有撩拨。段阿生强做柳下惠,喉咙吞咽,不敢动作。这样,这样算不算惧妻?段阿生心想,明日,一定要让那越小醇死心。
    ……
    说起来,她口里的越小醇等的快要坐化。这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越凉醇等的没了胃口,食欲全无。行程的仪仗等的也有点无聊。
    她的目光,落在绝顶山上,幻想着,揣测着,她心里的人,在那里,如何生活。揣测里,自然也有心中人与那人的暧昧景象。越凉醇猛地睁开眼,心口堵的厉害。
    “大人怎么了?”黄小一问。
    越凉醇摇摇头,“无碍,小一无需担心。”她望了望天,看了看时候,估量着那两人何时来。
    “大人,既来之,则安之。”
    越凉醇只是点了点头,并不言语。似乎,她只想留着话对一人说。黄小一想,就不知那人愿不愿意听你那些话……这样想着,她突然觉出凉醇的悲哀。
    一颗心,丢在不爱自己的人身上,是孽,是债,也是不该。情之一字,向来容不得人选择。伤透,恨透,累极,苦极,小一断定,有朝一日若纳兰展颜对她一笑,那人心间,前仇旧恨,便再也提不起来。
    成了命,就要舍命。
    她叹息,越凉醇对纳兰如此,黄小一对越凉醇又何尝不是如此?
    落魄时,孤寂时,苦寒时,这人的暖心话语,几乎撑起了她满是阴霾的天空。待她觉醒突围,那人,却已经入了情伤。怪就怪,错过了与她相知的最美时光。怪就怪,有人痴情,也有人承受绝情。
    “来了!”越凉醇起身从马车跳下,小一尚无感应,就见这人急匆匆的下了车。刚要掀帘子下车,就听到一句清朗好听的问候声。
    “故人别来无恙,段杀见过司徒越司徒大人。”段杀一身绣金的黑衣缠纹衫,容光焕发,衬着白发,缥缈如仙。
    越凉醇透着面纱看到她,仍旧忍不住惊讶。“你……”
    你果真红颜白发……
    与段杀站在一起的,是那抹熟悉的红衫,在梦里魂牵梦绕。我视你为暖心人,你我可有一世相守?越凉醇眼里盛开出精光,满满覆盖的俱是纳兰的身影。
    段杀默不作声,一身风度。
    纳兰执了她的手走到越凉醇身边,一步步就这样决然的踩碎了某人的梦。她笑得矜持,却也美丽。“司徒大人,别来无恙。”
    越凉醇失去了言语的能力。纳兰有此举,她早有预料。不过,疼痛却没有料到如斯。
    黄小一望着三人,只觉得这三人站在一起,便是天下的决战图。她弄不清为何会有此感,但肯定的是,这三人,皆成龙凤。
    时光静止,有一霎的倾城。
    段裳二人一年后首次下山,当二人情深似海,容貌惊天,这八个字得到印证,无论是云桑人还是孤落人,都觉得是一场震撼。
    这就是传说里倾了四国的惊世公子,这就是人言里毁誉参半的段杀,这就是举国尊贵为情抛却一切的北离长公主,这就是眸眼深情爱恨执着的纳兰。
    于是,这两人携手再现人世,认识的不认识的,心中惊讶。
    这就是,两名女子,执意相爱的模样。
    越凉醇唇角泄出苦笑,黄小一心里微微发苦。别人的爱恋若能成全,何以我的如此艰难?爱错了人,如同走错了路。越凉醇不愿回头,她本孤苦。如今,走下去,奢望不再孤苦。黄小一命里,值得纪念的只凉醇一人,除了归宿,就是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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