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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神枪-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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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麟上前一步,伸手指著湖天深处,结结巴巴地道:“玉龙兄,你、你没看到吗?那……里,就在那里呀!”

齐玉龙凝目望去,纵然藉著数十枝火炬的光亮,仍然看不到湖面上有什么人。

他侧首笑道:“唐麟兄,我没看到什么东西,是不是你弄错了?”

唐麟道:“我……”

唐麒抢著道:“玉龙兄,我二弟没有弄错,是有人施展武当的凌波渡虚轻功……”

“真有这种事吗?”齐玉龙不解地道:“苏州怎会来了这么多的绝顶高手?”

他在说这话时,脑海之中突然浮现起那天晚上离开天香楼的秘室,乘车返回太湖水寨之际,距离渡船口下远处,所遇到的那个绝世高人。

当时,有十几个黑衣蒙面人猝然出现,施出凌厉的刀法攻击,四名护车的湖勇已经身受多处刀伤,而齐玉龙本人也危在旦夕,眼看就要死於蒙面人的利刀之下,却有一个身穿一袭蓝衫,披散一头黑发的年轻人挺身而出。

那个年轻人凭著手中一根树枝,便重创了数名黑衣人,而最令齐玉龙印象深刻的是他看到了树枝砍断钢刀,且能穿透刀刃的怪异现象。

那种奇诡的情景使得齐玉龙如同陷入一个诡谲的梦魇里,心中的感受难以言喻,似是灵魂都已受到震慑。

所以当时那个年轻人虽然叫他留在渡船口等候,齐玉龙却禁不住心中的惊骇和畏惧,而赶紧乘车上了大船,立刻赶回太湖水寨。

事后,他曾将此事在聚义厅里提了出来,经过寨中两位副寨主和八名分舵主的热烈讨论后,认定那个年轻人施展出来的是绝顶的武功,而非是什么障眼法。

基於那名年轻高手现身救了齐玉龙,故此所有的人都认为齐玉龙一时胆怯的逃回太湖是不智之举,否则,说不定可以藉此机会结识这个绝世高手,将他引入太湖,收为己用。

齐玉龙曾为此懊恼了甚久,颇为悔恨自己的懦弱行为,尤其是水寨之中正当多事之秋,面临许多难以解决的问题之际,更是需要高手相助。

故此,齐玉龙越想越是难过,认为自己果真在个性中有了很大的缺点,这才在行为中造成如此大的错误。

所幸他适时得到了集贤堡少堡主玉面神刀程家驹之助,不但替他带来了唐门五杰,并且还得到神刀门主程烈的亲口承诺,这才稳住了局面,使他重新掌握了水寨大权,成功地压制了另一股反对势力……不过在心底,他仍为自己未能结识那一个神秘的年轻高手而感到深深的遗憾,故而一听唐麒之言,脑海中立刻便浮起那天夜里在渡船口附近发生的受狙击之事,那张朴实中带著狂野的脸孔,也更清晰地浮现眼前……齐玉龙在忖思之际,大船继续破浪前行,火光照射的范围也更扩大了,就在这时,他的眼前霍然出现一张熟悉的脸孔。

那张脸孔和他脑海中留存的影像很快地叠合在一起,几乎毫无差别,所差的只是原先披散的黑发此刻已经扎好,全被一顶蓝色的英雄巾罩住。

齐玉龙的目光如同碎铁被磁石吸引,紧紧的凝住在那张熟悉的脸孔上,随著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他脸上的表情从震愕变为惊喜,随即又转为震愕和骇惧……因为这时他发现那人身穿一袭深蓝色的衣衫,双手背负在身后,就那么从容自在地踏波而行,恍如神仙一般,果真便是他在那天晚上失之交臂的神秘高手。

齐玉龙全身一震,想起了传说中少林的无上轻功“登萍渡水”,脱口道:“是他,果然是他!”

他急速地喘了两口气,一把抓住了凑身向前的唐麒,道:“唐麒兄,那是少林的登萍渡水轻功,而非武当凌波渡虚……”

唐麒也没跟他争论双方的观点何者对错,讶道:“齐兄,你认得这个人?”

齐玉龙拚命点头,道:“我见过他,他救过我……”

唐鳞凑上前来,道:“玉龙兄,这人是谁?轻功身法之高,已至惊世骇俗的地步,想必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人物……”

齐玉龙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不过……”

这时,所有小船上的湖勇们都已看到湖面上出现—个踏波而行的人,全都惊骇地发出哗叫之声,一时之间齐玉龙的话声都被掩盖过去,唐麟根本听不清楚。

金玄白见到双方距离渐渐接近,回头对著身侧不远处,以踏水之式半身浮在水面的服部玉子道:“玉子,你们留在原处,让我过去说几句话。”

服部玉子仰望著金玄白,眼中充满钦敬的神色,闻言自然而然的应了一声:“嗨!”

接下去,她是用东瀛话说出来两句话,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这是她自幼及长,面对著大哥服部中藏所说的话。

由於忍者的制度极为严谨,训练也非常严格,属下对於上忍是绝对服从,绝不可容许有一丝不敬,故此服部玉子在未能成为上忍之前,面对兄长时,是采用著绝对服从的最敬语。

自从她通过考验,成为上忍之后,这种应答之词已用不著了,尤其是打从多年之前,她率领著属下来到大明帝国之后,更是被她抛诸脑后。

可是如今她却在看到金玄白仅凭一块小小的船板,便能逐浪而行,使得她的心底涌起了无限敬意,已在瞬间把金玄白视为和服部半藏同等级的尊者,让她在不知不觉中说出那句早巳遗忘的话。

服部玉子话一出口,虽是微微一惊,更觉心底涌起一股甜蜜的滋味,仰望著踏波逐浪而去的那个人,她只觉自己的眼眶似乎有些湿润,也不知是湖水还是泪水,总之心中有股莫名的感动。

她喃喃地道:“这就是我的丈夫,是我终身倚靠的人,我要好好的对他,要用全部的生命来爱他……”

金玄白根本听不懂服部玉子所说的东瀛土话,他不知她心里会有如此多的感慨,他险是驾驭著体内的—股真气,催使脚下的那块船板破浪前行。

双方大约相距五丈之远,金玄白只见齐玉龙抱争扬声喝道:“大侠神功盖世,在下齐玉龙深感佩服,不知大侠此番前来太湖,有何指教?”

金玄白抱拳道:“不敢,在下金玄白,有事要请教齐兄,不知能否登舟一叙?”

他浮在水面之上,依然能够从容开口说话,使得每一个稍有武学修为的人都为之一惊。

齐玉龙虽觉这“金玄白”三个字有些熟悉,似是听人说过,一时之间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

他不及细思,躬身抱拳道:“大侠,请——”

金玄白没有多言,体内真气澎湃运行,就那么虚空举步,沿著水面而起,连走二十九步,轻松从容的登上了大船船头。

他此刻施出的乃是武当“梯云纵”的秘传轻功身法,这种身法从四十年之前,便已经失传了,金玄白仅是在五湖镖局里露了一次,那些湖勇们何曾见过。

故此见他凌空举步,如履平地,小船上的一些湖勇还以为见到了水神,有些人嘴里念念有词,当场便跪倒於地,磕起头来。

至於齐玉龙,唐氏兄弟以及身后站著的两名分舵主全都看傻了眼,每一个人都目瞪口呆,全身僵硬,几乎无法动弹。

他们看到金玄白身形斜斜升高,连跨二十多步,便已超越这广达十丈的距离登上船头,恍惚觉得置身梦境。

而齐玉龙的感受更加强烈了,他在那天晚上眼见余玄白以一根树枝砍断钢刀,便受到极大的震撼,如今再度看到金玄白施展这等令人难以想像的轻功,又使他的感受加深了不少,以致全身麻痹,感到一股寒流从尾椎窜起,冻得他无法动弹。

金玄白并非卖弄,只是盱衡自己和大船之间的距离,决定施出这种轻功身法而已,他岂知那些人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上了大船的船头,他略看了看脚上已被湖水浸湿的靴子,另有一个念头:“我的轻功练得还是不到家,否则水波也不会漫上脚背,让鞋袜都浸湿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见到齐玉龙等人表情僵硬,满脸惊骇,不禁微微一笑道:“对不起,让各位受惊了。”

唐麒首先醒了过来,道:“金大侠神功盖世,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失态之处,尚祈大侠谅解。”

唐鳞迫不及待的问道:“请问金大侠,你施展的轻功是少林的‘登萍渡水’,还是武当的‘凌波渡虚’?”

他这个问话在武林中来说,是一件极为不礼貌的事,也正表示他的江湖经验不够,才会说出这种蠢话。

可是齐玉龙并没有怪他,金玄白也没介意,仅是微微一笑,道:“在下的轻功是融汇这两功法之长,而另辟蹊径,独创而成的……”

此言一出,唐氏兄弟大吃一惊,却又满脸的疑惑。

因为轻功身法不仅是有固定的动作,并且运气的功法也有一种固定的方式,像江湖上所谓的“草上飞”、“八步赶蝉”,只是寻常的轻功,都有不同的运气驱动的要诀,更遑论各 大门派的深奥轻功身法了?

故此金玄白说出他的轻功身法是汇聚“武当”、“少林”两派的心法而另辟蹊径,任何人听了都不会相信。

齐玉龙惊惧之际,只听唐麒讶道:“金大侠,照你的说法,你是身兼武当和少林两派之长?那么你究竟是武当派的,还是少林派的?”

金玄白微微一笑,道:“在下此来不是炫耀师门,而是要和齐兄谈几件事!”

齐玉龙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想起了“金玄白”这个名字,顿时如遇雷殛般的退了一步。

他大大的喘了口气,颤声道:“你……你是冰儿所提到的神枪霸王?”

金玄白颔首道:“不错,在下的外号正是神枪霸王!”

……………………………………………………………………第 四 章

湖上月光湖水轻拍小船的船舷,发出低低的声响。

朱天寿斜靠在紫燕的身边,右手抚著她的大腿,喃喃道:“金老弟真是神人也,太不可思议了!”

他的身外,围坐著张永、蒋弘武、诸葛明和朱瑄瑄四人。

由於小船的船舱太过狭小,所以钱宁蹲坐在舱边,把半个头伸进舱里,却不时目光闪动,斜睨蹲坐在船头小火炉边的黑妞,显见他的心神并不宁静。

张永和蒋弘武、诸葛明刚刚从邻船跃过来,他们都目睹金玄白就那么凭著一块木板踏波而去,将太湖视为一片平坦大道。

他们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修为,虽是惊诧於金玄白的轻功身法如此高深奥妙”,却还能理解他的修为已至登峰造极的境界。

可是朱天寿、朱瑄瑄、钱宁等人亲眼目睹金玄白掠身湖中,凭着一块船板便御波而去,几乎都吓呆了,久久无法平复激动的情绪。

至於那原先在船头烹煮食物的黑妞,则更是以为看到了神仙,当场便跪在船头,不住地磕头。

直到人影远去,金玄白的背影消失在湖天深处,张永和蒋弘武才扶著仍在震愕中的朱天寿进入船舱里。

朱瑄瑄痴痴地望著太湖深处,她见到诸葛明要转身跟进船舱,一把将他拉住,问道:“诸葛大人,等一等!”

诸葛明皱了下眉,道:“朱公子,什么事?”

朱瑄瑄问道:“诸葛大人,你和金大哥熟识,晓不晓得他使的是什么轻功?怎么可以仅凭一块木板就能浮行水面?”

诸葛明道:“武林传言,当年达摩大师东来时,曾以一枝芦苇横渡长江,可是谁也没有见过,而百年以来,也没听说哪一位少林的高僧大德可以施展出绝顶的轻功,以一苇渡江……”

他深吸口气道:“不过金老弟身兼数家之长,一身功力已臻化境,所以他施出这种一苇渡江的身法履太湖如同平地,我是一点都不吃惊。”

朱瑄瑄“哦”了一声,道:“原来这就是少林的一苇渡江绝顶轻功,难怪会有如此骇人的情景,果真不可思议……”

诸葛明道:“金老弟的一身修为可说是深不可测,放眼当今武林,难得有几个人能望其项背,我们能有这份荣幸作为他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他的目光一闪,道:“朱公子,你认为在下所言对不对?”

朱瑄瑄不住地点头,显然完全赞同诸葛明之言。

诸葛明饶有深意地道:“像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我们张大人希望能拉拢,希望你也能助一臂之力,别让他受到他人之诱惑加入其他组织……”

朱瑄瑄眼中泛出异采,颔首道:“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离开,一定要留在身边……”

诸葛明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忖道:“如果这位郡主姑娘肯放下身段,以她的美貌和聪慧,定然很快便可掳擭金老弟的心,嘿嘿!到时候用名缰、利索、情网来对付他,也不怕他会逃 走!”

他弯身钻进了船舱,坐好之后,往外望去,只见朱瑄瑄依旧痴痴地望著湖天一色在发呆。

至於那个原先傻傻站在舱边的钱宁,则已走到跪在船头的船娘身边,弯腰把她扶了起来,并且还低声低气的和她说著话。

诸葛明早年和钱宁是同僚,两人的官衔相同,都是将军之职,后来他转到了东厂,钱宁仍然留在锦衣卫里。

不料一别数年,钱宁已经连升数级,成为锦衣卫的千户,并且得到正德皇帝的宠信,一直留在身边,并且还将他调入豹房之中。

根据诸葛明的记忆,钱宁极为好赌,对於美色方面倒没有什么特殊嗜好,家中仅有一妻,结缡多年只为钱宁生下一女而已。

而钱宁公务繁忙,几乎二、三个月才回家一趟,也从未听过他有什么抱怨,更没有纳妾的打算。

故此诸葛明乍一见到钱宁温柔的扶住那个面孔黝黑的船娘,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直到他看见钱宁和那个黑妞在低声私语,才暗吃一惊,忖道:“莫非钱宁这厮对那个船娘有意?不然为何会摆出这种姿态?”

他摇了摇头,认为自己这个想法太过荒唐了,因为以钱宁的阅历相眼光,看过的美女何止千百?别的不说,光讲在豹房里的数百名女子,哪一个不是经过千挑万选才能被送进豹房的?

虽说那些女子都是属於正德皇帝一人的玩物,绝不许钱宁染指,可是至低限度会使得钱宁的眼光提高不少。

在这种情形下,诸葛明真不相信钱宁竟会看中这么个粗壮黝黑的船娘?

诸葛明嘴角含笑,忖思道:“或许他看多了纤细白皙的美女,所以对这硕乳丰臀的黑妞觉得好奇,而想换换口味也不一定,嘿嘿!我得找个机会讽刺一下他,看他怎么说……”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得朱天寿不住地喃喃自语,一会儿手舞足蹈,一会儿放声狂笑。

诸葛明吃了一惊,听到朱天寿不住道:“金老弟真是神人也!真是不可思议……”

他虽是东厂的大档头,可是身份地位距离朱天寿太远了,虽见到这位朱天寿有点疯疯癫癫的,却是吭都不敢吭一声,偷偷望了张永一眼,只见张永神色自若,毫无异常,而蒋弘武也是默然无语。

朱天寿突然在紫燕的臀部重重拍了一下,道:“张永,你认为我讲的话有没有道理?”

张永对紫燕夸张地尖叫之声当成未闻,微笑道:“小舅说的不错,金大侠的确是神人也!不然岂能履太湖如平地?恭喜小舅,有此神人相助,何事不成?”

朱天寿目光一闪,只见朱瑄瑄走进船舱,他拍拍身边,道:“朱公子,你到这里来坐。”

朱瑄瑄不敢违逆,依言坐在朱天寿身边,抱著双膝,恭谨地听他说话。

朱天寿默然望著朱瑄瑄一眼,眼中渐渐露出柔和的光芒,道:“瑄瑄,每回看到你,就让我想起了你的母亲,说起来,你真和她满像的。”

朱瑄瑄没料到他会突然称呼自己的名字,吃了一惊之后,颔首道:“我爹也曾提过我像我娘……”

朱天寿道:“你跟我们回去之后,立刻就换回女装,别再玩这女扮男装的游戏了,好不好?”

朱瑄瑄默然无语,紫燕却惊愕地望着她,道:“什么……”

她一触及蒋弘武严厉的眼神,立刻闭上了嘴不再吭声。

朱天寿摸著她的大腿,笑了笑,道:“蒋大人,你别把我的小燕子吓坏了,她没有恶意,只是吃惊而已。”

蒋弘武垂首道:“是!大爷,您说的没错,任谁都会吃惊。”

朱天寿的目光在朱瑄瑄脸上打量了一下,道:“瑄瑄,你弟弟今年几岁了?”

朱瑄瑄道:“他按照虚岁来说,已经五岁了,不过实足年龄只有四岁。”

朱天寿摸了摸脸孔,道:“我记得他的名字好像是朱厚熄,对不对?”

朱瑄瑄点头道:“宗兄说的没错。”

朱天寿道:“我在十五岁的时候,见过你娘,那时她长得真是美丽,正当二十五、六岁的年华,浑身散发出的光采,把人的眼睛都灿花了,可惜我只跟她相聚不到一个月……”

朱瑄瑄不知朱天寿此时为何会突然提起这段往事,只得沉默不语。

当她的目光挪开时,她看到张永满脸惊讶地望著朱天寿,显然不清楚这件事。

朱天寿挥了挥手,道:“张永,这件事的始末,刘……刘贼完全知道,你也给我记住就是了。”

张永讶道:“小舅,你的意思……”

朱天寿点了点头,道:“你晓得就好,千万不可说出去。”

张永默然点头。

朱瑄瑄见他们在打哑谜似的,听得一头雾水,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蒋弘武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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