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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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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眯着眼里,放出寒光:“现在来不及了,等八月川试,必夺了这个机缘才是。”

    “现在杀不了你,难道不能夺你机缘?”

第一卷 第八十九章回护

    叶青自镇上雇了一个牛车,沿着官道而上,迎面就是路障,车夫有些紧张,叶青却使着继续向前。

    “干什么?停下检查!”

    “锵锵”看样子设卡的不是普通公差,都带着隐隐的杀气,是军人。

    这时叶青一笑,只手出示,一小方铜印在阳光下闪闪,照得众人面面相觑。有个年轻火长,就变了脸色,赔着笑上来,看了看,就使人搬开路障,道歉着说着:“这位秀才,这是上官命令,请过。”

    叶青点点头,收了铜印,暗忖着俞府果没有公开这个案子,随口问着:“上官……是知府?还是同知?”

    火长略有傲气的答着:“自是知府,我们是巡骑营,属军司所辖,本州大都督提检,知府可差遣,同知还无权调动我们!”

    “知府大人说,最近有流匪,所以在郡城设卡检查。”

    叶青早仔细辨认过这伙衣饰,朝廷只要权威还在,暗杀秀才或敢冒险,公开以调兵是不可能,因这是比暗杀秀才更严重十倍的谋逆大罪。

    不过,还是习惯性进一步验证:“巡骑营,那我看你们怎么没有骑马?”

    年轻火长脸色微黑,显被戳到痛处,又不敢发作,只得应着:“这些年,北魏断绝了马匹市易,这本来是划归我们一块,这下不但兄弟财路少了大半,战马也没了主要来源。〃

    “应上官检查,还能凑出一队,平时都宝贝一样养着,自西南方调来的矮马自家人骑骑也就罢了,真有现在这样行动,骑着出来岂不是笑死人了,我们可丢不起这脸!”

    叶青点点头,放下心来,这回答果是巡骑营本色,前世就接收过一小支,最清楚大蔡北军里面这帮人的底细:“放心,马匹市易不可能总是断绝,迟早有复一日!”

    “谢秀才吉言!”年轻火长哈哈笑着,脸色好看些,恭送叶青远去。叶青坐在了牛车上,沉思。南沧郡的郡府,立刻反应了,手段很老练毒辣,他先不问是非,也不拦截,只是派出了巡骑营“巡查匪迹”这其实就是一个政治表态。

    而无论是俞家,还是叶青,在这种情况下,还敢挑衅,自是毫不客气的灭了。

    只要谁也不敢动手,自就有时间来处王单——极大可能就是立刻上报给州里,让总督决断。

    想到这里,叶青吐出一口气。

    其实没有杀得俞帆也可,至少在情理上,自己是占了主动,如果是杀了俞帆,只怕就算是被袭击,也要治罪。这无关情理,只在能量。应州总督·政厅应州总督一点头,脚步而入,本来议论的小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官员都是躬身。

    南沧郡的太守张世玉突一阵紧张,感受到了总督身上威不可测的压迫。

    都是同进士授官,可这位已经是封疆大吏。

    “你们正讨论着,怎么我一来就哑了?”应州总督坐了,笑着:“我又不是老虎,一来就鸦雀无声!”

    这话说得在场的人都笑了,气氛顿时缓和下来。

    张世玉认真打量一眼应州总督。

    五十五岁的总督戴着一顶金冠,剪裁得十分得体的深青色的官袍,细密的皱纹不仅不显的老相,反使他炯炯有神,充满威严。

    这位可是八岁启蒙,十五岁连中童生秀才,十九岁中举人二十岁殿试中得同进士,四任县令,三任太守,四十岁就晋升正三品,先在吏部任职,又调任应州总督,修明政治,疏浚河运,实是朝廷一等一的大臣。

    应州总督哈哈大笑,说着:“当年,我和你父亲相识,你父就说,我家五子,唯二子有出息,不想现在你都担任太守了,果是知子莫如父。”

    张世玉就笑着说着:“这是父亲的抬爱,也是鞭策,如我不能中得同进士,怕是鞭子就打上来了。”

    众人听了又笑,笑了会,应州总督这才说着:“说正经事,你是说俞承恩出动了私兵截杀一位秀才?”

    “总督大人,不能这样说,私兵都有掩饰,也都死了,查无实证,只能说是疑似……至于这秀才,是叶青,平寿县人。”张世玉说到正事,就动了一下身子,认真的说着。

    顿了一顿,又说着:“这事待我发觉,已是痕迹都无,只有当地土地神见证,可按照天律,非科举鬼神取证不足为凭。”

    “虽不足为凭,但至少有个说法吧?”总督一笑,说着

    “是,据它说,是这个秀才,一人就把三十甲士全部杀了,还追杀俞帆,几把他杀死最后俞府术师救去。”

    众人听了都是变色,总督听了,一声不出,只是目光幽幽看着门口,片刻才问着:“俞府是侯门之后,虽现在早就不是,底涵还不错,这些私兵是按照武经训练的吧?”

    “是,不逊于我的巡骑营。”

    “现在各个世家越来越不像话了,是要痛加整顿,不过俞府也不是暴发户,不至于这样大惊小怪,这叶青有什么特殊,又或结了什么仇?”

    这时,又一个官员起身:“这我听说过一些,这叶青却是和您一样,都是十五岁中连中童生秀才,现在是十六岁,来州里应州试。”

    这话一出,总督就微微变色,就听这官员继续说着:“至于怎么样结仇,听说龙君宴时二人应试,这俞帆却黜了下去,失了魁首之位,或是这样缘故。”总督就薄怒着:“胡闹!”“我觉得也是胡闹,为了这点小事,俞府断无出得私兵之理,这俞帆听说也只有十七岁,怕是年轻,血气方刚,才作出这事来。”张世玉就干咳一声,说着:“事情也许这样,但俞府死了三十个人,据说这俞帆肩膀上也中了一剑,本来是小事,现在怕是大了。”

    总督冷哼了一声,脸色渐渐缓和,只要不是政治冲突,这点血气方刚的小事,却还不在眼里,就向张世玉说着:“听说你派出了巡骑营?”

    “是,就以打击匪众的名义,沿途设卡,一是就是隔山震虎,其次就是最近各县秀才进州,路上也平安些。”

    张世玉忙欠身说着,话没有说完,总督就摆了摆手说着:“你这办的很对,我记得三年前还有一个秀才被黑店打了闷棍,虽前后抄杀了上百人,但对事情已无法弥补。”

    “你现在派出巡骑营,我觉得甚好,不必有顾忌。”

    总督沉思了片刻,突笑着:“原本风闻俞家出了个麒麟子,本很是期待,不想却是这样,为了点意气之争,就出私兵,不顾政声大局。”

    “这还罢了,却以多击少,还被杀的大败,片甲不留,负伤而逃。”

    “靖文侯俞文贤,跟随太祖打天下,又当过我这个应州总督位置,是何等英雄人物,不想子孙平庸无能到此!”

    说到这里,含着不屑,带着讥讽:“看来俞家气运也要败了!”这一说,所有人都是不语,一时死寂。应州总督平了平心,踱了几步,慢慢脸上又平静下来,回首看着满脸惶惑的张世玉说着:“张世玉。”

    “下官在……”

    “本来这事是要追究下去,但现在是州试,不能伤了这件大事!”应州总督踱着步子斟酌说着:“你不要心存想法,先把这事搁置下,等这件大事完成了再说,但不能再让他们多事,特别是俞家——明白不?”

    “是,下官明白。”张世玉是何等聪明人,立刻领会了总督的意思,既现在只死了些下人,冲突两方本身没有损伤,那就等州试出来了再说。

    当然过程要严格监督,再有人挑衅就要狠狠打击。

    至于这最后案子怎么样结果?

    那就谁胜出了,就向谁倾斜。

    叶家和俞家根本不是一个层面,而要是俞帆胜出而叶青落榜,叶青本人却还不至于被官府交出,但是别处受到打击却是默许,如果在36岁内不能中举,那就失去保护,再无人关心生死。

    要是叶青胜出,中了举人,那分量完全不一样,俞府再大,袭杀一个国家举子,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必惹得朝廷震怒。

    这就是此时的政治,张世玉领会了意思,恭谨行礼退出

    见着张世玉退出,各个官员也退出去后,只见屏风后,转出了袁世温,向总督行礼:“多谢大人回护。”

    “也算不上回护,就算你不在这里,我也是这样处理。”总督只是一笑,淡淡的说着:“怎么,你很看好叶青?特地用了大学士的帖子给我?”袁世温谦卑一笑,说着:“叶青本是小族出身,能到这步实在不容易,我家老爷爱才如命,派我来查查是不是人才,故有所惋惜罢了。”

    “我知道,你不必说了!”总督素知道这大学士背后就是六皇子,诸皇子争夺太垩子位,都在拉拢人才,而这六皇子更是有贤王之称,施恩于士子不计其数。

    但是皇帝还健在,天下大权惟皇帝一人受之,一人操之,断无旁落之理,这六皇子这样作法,这应州总督就很不看好前途,这在皇帝眼里,就是——拉帮结派,祸国营私!

    只怕清算起来,第一个要废黜的就是这六皇子,这叶青受了这市恩,一旦加入六皇子党,怕是也要跟着身死族灭,怕是可惜了这少年才子了!

    不过这话不能说,总督目光阴郁,摆了摆手说着:“我乏了,你的事我也知道了,你下去吧!”

    袁世温无奈,只得又行礼,退了出去。

第一卷 第九十章江山一隅

    八月初一,晴。

    大河上白帆点点,连着一条闪闪玉带,自西北蜿蜒而东

    沿河北岸官道,车马往来络绎不绝,叶青乘着牛车,一路上悠哉悠哉而过,只是遇到些关卡,却并无麻烦。

    听着旅人惊叹,就望见视野中一座大城,在阳光下闪着纯金色泽,几乎占据着整个地平线,巍峨壮阔的震动人心。

    “这就是旭日金城,应州十八景的第一景。”

    实不全是阳光反射,还有州城金黄气浩浩凝聚,给予人的特殊感应,而自第一眼就造成了震撼。

    叶青前世来这应州城几次,算是熟悉,这时也是赞叹。

    这世界的大城,除是平原中心,钟灵毓秀利于作物,别的多兴于江河湖海的水陆交汇点,水气充沛水运充足!

    应州的州城称启阳,城处大河与亡口水交汇形成三角平原,既土地肥沃,又有附近几个渡口,自古就是战略要津,人货聚集成本低,对周边辐射平原交流频繁,才形成三十万人口的大城市。

    和地球工业时代大都市,规模自远不能及,但有几十万年积淀出的深沉hòu重。

    抵达了城门口,就望见了长长进城队伍,路侧短亭中,就有两个道人,叶青经过时,怀中画卷一亮,这时就迎了上去,稽首:“是叶秀才不?请暂往竹谷小观!”

    叶青心里一惊,并不应着,认真看了下,两人都身着正式道服,灵光俨然,一时间迟疑不定。

    “叶秀才担心留下污点?道院又不是监狱!”年长些的道士笑着,看出叶青还在沉吟,又说着:“或担心错过考试?这不是软禁,只是对你的保护,你可知道,此时已经有刺客入城了?”

    叶青心中一凛,又镇定下来,问着:“你家主上是谁?

    “谈不上主上,你还记得当日平寿县县宴上相识的袁世温袁大人?他知道你出了事,立刻请我们接应,你放心,在道观里,谁也不敢动手。”

    叶青皱眉,记起了此人,这人是佟大学士的府丞,而前世记忆不差的话,这佟大学士又是六皇子的人,日后被逼自杀。

    只是这派,和后来崛起南沧俞家并没有关系……有也是隐藏的敌对。

    眼见着众人看了过来,叶青突一笑,扶了扶冠,说着:“行!”竹谷小观夜幕深深而透明,水色浸润。叶青独在窗边眺望,这道观只有一个大殿,正中矗立的是赤帝,有丈许高,有着赤红帏帐,但这不是红敕的意思,丝丝都用着紫色缨络。

    黑帝白帝赤帝黄帝青帝各用本色,都有紫色,而道君都用全紫帏帐,叶青踱过来倚柱而立,脸上似悲似喜。

    万家灯火点点,辉映着天际繁星,天地倒影一样神秘深沉。

    天眼中,除了赤帝不敢观看,只见城内千坊万家,大气规整的棋盘格局,气运一片金黄,入夜后,潮汐一样平缓下来,以南北中轴为冇线,静静往城心聚着淡青气色!

    “这州城,算上前生只一共只来过五次,就算天下大乱,以我穿越者之能,也只能小小南沧郡里搅动风雨。”

    “而俞帆,虽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可称侯于应州,做过十年应州主人。”

    “这很了不起,完成俞家先祖俞文贤未有过功业——应州之主和应州总督,是主人与管家区别,多少人奋斗一生,就是为了完成这样跨越……”

    “城中十万户,游女似京都。”这是开朝时对应州之赞,实当时三万户不到,作为旧朝抵抗jī烈一州,战火废墟重建,十室五空,百废待兴。

    而在这仙道大劫前夜,却真正发展到十万户人家,三十万人,放在地球春秋战国时代已了不起“国际都会”——要知管仲被齐侯任命相时,自述临淄只有“四万二千家。”而至战国时才达到七万户,二十万人口的大都市。

    这样都城,幅射冇出去更全州八百万人口。

    但在此世,却只是寻常之州罢了。

    “应州虽大,不过江山一隅。”这是前世俞帆临终悲叹,传至藏叶山庄时,叶青也正值大难临头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卯?

    重生以来,无数次反思前世失败原因,在己身,是天命大潮下避了浪锋,一退失机,步步落后,这早早总结。

    在环境是天下之大,大到以凡人寿命别说是坐稳,甚至连打天下的寿命都可能不够,八百万应州,才刚刚勉强有着争霸资格。

    这一年种种拼搏,又在虚拟东郡七年,经营一百万人口,最近才渐渐体会,并且深深震怖于一个问题——天下有多大?

    越行游及远,越叹服于这片大陆广大,传说中唯有仙人知道尽头。

    凡人将已知概括成天下,已远远超过了华夏面积,远不是农业时代的水平所能统一。

    于是分封百地,建立藩国。

    使人遥想百万年前,三国鼎立,道君高高在上,各自争锋。

    而后五帝每每鼎革天地。

    往事俱已,又是三十万年,却人人困顿于眼前,对于天地鼎革盛世,只能在遥远传说中窥得鳞爪。

    在这后的青史,会发现一切固定。

    皇朝处中冇央,天子号称着古皇裔。

    而分封子孙加入原本藩国来屏障四周,缓慢拓展边荒。

    一朝龙衰,就有藩国有德当兴,行天命革新事,几百年积累怨气得以发泄。

    五德流转,这是上应着五帝博弈,而在朝廷,就是一圈圈往复,呈螺旋往外旋转,青帝开朝以降,百万年里的二千朝,大多数都沿袭于此。

    这并不是完美无暇,却是规则,在这个世界被称之“气数。”又有量劫,使得民间草莽中崛起龙蛇,布衣持剑,扫荡世界。

    可说每每抬升起青紫皇座,下面必垫着天下三分之一白骨,五帝五朝,煌煌纯紫,都变不了血红本质。

    这又是能长生的世界,仙神与天地同寿。

    大地上就只剩下人神残喘,一生一世,要非真人还在人间行走,就几使凡人忘记这青穹上的传说。

    但青史流传下来,后来人捧起书,认识到天下,百万青史,二千国朝,这是真正的万世不易——无论是谁都感受到这不可思议的hòu重深沉,使人喘不过气来。

    百万年内,何至百万英雄,千万豪杰,多少运筹幄,多少仁人志士,都呕心沥血,什么手段没有使出来?

    众志成城,得亿万民众支持的豪杰也不止一个。

    可是,他们皆往矣,变成历史的泡影。

    最让叶青恐怖的是,一朝太祖以民为道,花费三十年,通过各种各样手段,使得只闻太祖,不闻道君。

    而天庭却冷眼旁观,不加丝毫干涉,任凭蚕食。

    直到尽得民心,前所未有,宣布废除道君祭祀,宣布人道自强,与天平齐时,才一举降下天罚,当时万民号哭,人道之气集于帝都,肉眼可见,可太祖连着百官在内,还是被轰杀当场。

    此役,三日三夜血雨,天空星辰陨落如雨。

    叶青作为穿越者,当然明白天庭也付出极大代价,但此举却以堂堂正正之师,诏告天地。

    纵挟民意,犯吾道者,虽众必诛!

    这也许就是道门颁布青史的用意,毫不作伪,连着有人谋反,也用冷冷的笔调公正写出他们的英姿,从不屈笔污蔑!

    可是这样的英冇姿落在史上,却使人连呼吸都困难。

    而如果仅仅是绝对的暴冇力,还不至于让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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