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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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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杂灰头领可还活着？”。
闻言，桑公羊嘿嘿一笑，“这么有用的人物怎能让他随随便便就死了”。
“列位道兄想的周到，桃花坞事了之后，我还有些事问他”，段缺抬头向不远处的桃花坞眺望了一眼，陶四海的事情是到该了结的时候了，陶悠然那三本笔记他早已翻的乱熟，也该物归原主。
段缺此言一出明显是答应参与此事，桑公羊哈哈一笑，见他再也别话，抬手猛然一挥，“走”。
十二个丹修一起进逼桃花坞，看守山门的两个灵修级杂灰连警讯都来不及发出就被至少七八个丹术同时击中，瞬间散为飞灰。
眼见这攻击有些杂乱。丹术及丹力浪费的厉害，段缺微微皱了皱眉头后断然声道：“十二人分为四方，中间两排各四人，左右各两人，前后左右相互照应，御器进谷之后不可恋战，直扑巢穴，以快打快，越快越好”。
有了昨天林泉观小谷的经历，加之此刻段缺又主动站在了最前排，桑阳门众人对他此时的发话并不反感，十一人迅即各选战位组合完毕。
以强攻弱，段缺压根就没想着要靠丹术偷偷混进去，十二件丹器一起御出，十二人如饿狼般从虚空中直向桃花坞扑去。
尽管是青天白日，十二件丹器杀气腾腾聚在一起的声势也够大，仅是十二件丹器相互辉映的毫光就足以映红桃花坞盆地的半个天空。
十二人刚一进谷，立时引得下方一片骚动，散修界中在他人地盘上空禁止御器已是约定俗成的老规矩，不遵者即以敌对论处。
多年来，不管是陶家为主还是杂灰们占据之后。位列方圆千里散修界中四大势力之一的桃花坞上空何曾有过这样的结阵御器，而且还是一副杀气冲天的模样？
这一次强攻桃花坞，段缺的安排真是气势凌厉，霸道十足。
看着下边的景象，与段缺并肩而立的南木彻就是一阵肆意的豪笑，“痛快，痛快！”。
段缺丝毫不理会下边的骚动，作为箭头人物的他以自己的速度将整个丹器御阵的速度带到了极致。
快，更快！
转瞬之间，十二人的器阵就已抵达盆地后部巢穴，桃花坞灵泉涌池就在下边占地最广的那间房子里，这里也是短缺五年前曾经游历的旧地。
段缺等人来得太快，下边手脚忙乱的杂灰们连护山大阵都来不及开启，也不够时间开启，整个桃花坞巢穴就这样赤luo裸的暴露在外。
从虚空中降下冲进巢穴后，段缺片刻时间都不耽搁，心念一动，灵官斩鬼刀已带着耀眼的青赤率先重斩下去。
段缺与人斗法时若非情不得已绝不会缠斗，他最喜欢最称心的就是一击必杀。此刻有意快攻，上手就是武力全开，灵官斩鬼刀斩劈之余，五属神通尽数放出，厚重硕大的刀身光华闪放之间，焚火燎天、草狱白结、水月幻境等金木水火土全属性神通接连而出，将那些正手忙脚乱，修为多在灵修的留守杂灰们轰杀的尸横遍地、残肢翻飞。
饶是如此，段缺的手也没闲着，一个个杀伤范围最大化的火系丹术连环而出。
当此之时，段缺被周身不断绽放的丹力毫光包裹。活生生就是一尊青赤杀神，那些道门傀儡的杂灰们躲得过灵官斩鬼刀的重劈，躲不过紧随而来的金木水火土全属神通，即便两者都能侥幸躲过，终究难逃连环丹术的轰杀。
几乎是在十数息之间，段缺身前已是血流遍地的被清扫一空，再无一个站着的杂灰。
看着段缺的攻杀手段，一边的南木彻及其他桑阳门众人咋舌不已，他们素来就已够狠，也从没狠到这等地步。
大家都是丹修，甚至大多数人的修为更高，段缺的神通丹术倒也还罢了，关键是他这攻敌杀伐时散发出的气势实在太过生猛，疾风骤雨，狂暴无情，第一次见到他这等出手的人感受到的已不是惊异，而是震撼。
让人全身血热沸腾，丹力激荡的震撼！
受他这个箭头人物的影响，桑阳门十一人瞬间爆发出最大的杀伐武力，丹器四面翻飞，丹术四方轰击，在这样高强度高密度的武力攻击下，十二人生生化为一股龙卷风。数十息之间就将这个最大的院落清扫一空。
南木彻的豪笑直冲云霄，“段家兄弟，以后你再与人斗法一定要叫上我，这才是真痛快！”。
段缺现在没时间回应他，就只有一个念头，快！
“请四位道兄御器升空照应下方。其他诸位道兄随我杀进去，快！”，不等话说完，段缺已一马当先御器冲杀进去。
刚才最大的第一进院落正是敌人最多的所在，雷霆般清场之后，后面就越发轻松。有段缺带队，这十二人的速度委实太快，往往是踢着逃遁杂灰的屁股杀进下一重院落。这等闪电般的强力威猛攻势下，心惊胆破仓皇逃窜的杂灰们连立脚都立不稳，更别说组织像样的防御。
明面上看起来这种武力全开的攻击方式似乎耗费丹力太巨，但它却避免了一个院落又一个院落，一个敌人又一个敌人的缠斗，综合计算下来，其实更省丹力。修为低的不必再提，就是那些修为高的杂灰，在段缺等人这般气势和局部绝对的人数优势下也无心死战。
无心之间，段缺引领的这次行动正好暗合了兵法中“不动如山，侵略如火”的训条。
冲，急冲，狂冲，法器神通及丹术为代表的武力还不曾临身，段缺等人先就以强横无匹的气势将杂灰们的战意冲的七零八落，堪堪疾扫过三个院落之后，彻底胆寒到思考时间都没有的杂灰们终于溃散，没人再敢挡在这批杀神之前，纷纷施展术法向两厢四散逃去。
“不管他们，直冲到底”，段缺及时的一声断喝约束住了阵型，十二人的器阵以更快的速度向院落更深处卷去。
卷，急卷，狂卷，终于，他们到了最后的一个清幽小院前。
不等段缺踏上小院的台阶，前方院落猛然从内打开，四个杂灰抬着一个床板走了出来。
看这床板四周白生生的茬口颜色，分明是刚刚从一整张床上硬卸下来的，床板上凌乱的放着一床上品湖丝缎被，被子下有着人形隆起。
这一切无不在显示着仓皇之态，显然他们没料到段缺等人竟然来的这么快。
门一打开两拨人骤然相遇，那四人脸上意料不及的神色还没消散干净，段缺的灵官斩鬼刀就已带着青赤霞光呼啸而至。
紧随着灵官斩鬼刀的就是十一件丹器，几乎就是照面的功夫。这四人什么修为都没搞清楚，他们连一件法器一个术法都来不及放出，就已被天上地下一窝蜂涌过来的十二件丹器并七八个丹术轰成了飞灰。
四人抬着的门板重重跌落于地，若非门板上那人是躺着的，断然也不会再有活口。
酣畅淋漓，真是酣畅淋漓，桑阳门众人无声之间交换了一个眼色，没说的，以后就这么干了！
这四人被轰成飞灰之后，这场闪电攻伐正式落下了帷幕。
段缺御使着灵官斩鬼刀挑开床板上的湖丝锦被，看清楚上面躺着的人后，冷笑一声出了口长气。
果不其然，这个满身遍布伤痕，伤势重到想坐起身子都不能够的就是昨天率先偷袭花玉蝶的葛衣中年，也就是五年前上元之夜斜街中攻击花玉蝶的两道人之一。
听桑公羊说完事情原委，进桃花坞之前段缺就曾想到过，昨日那葛衣中年要么就是死于花玉蝶诸卫的围杀，即便能侥幸逃出也必定少不了受伤，而其遁避养伤的最好地方就是距离林泉观最近的桃花坞。
这一番急快的攻势未尝与此猜想无关，而眼前的事实也证实了段缺的猜想。
看着葛衣中年遮都遮不住的惨重伤势，段缺感叹这厮命大的同时，亦不免侥幸于自己的运气实在不错，要不是他伤的这么狠，既御不了器施展不了丹术，也经受不住传送法阵，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在自己手中。
经由这两个杂灰头领，多多少少总能打问出妙相的不少底细了吧，或许能利用他们给妙相下个套也未可知。
桑公羊等人一见这葛衣中年差点眼睛都红了，昨天那个大坑可就是眼前这厮出面给挖下的，差点就让桑阳一脉彻底灭了门。若非段缺苦劝，葛衣中年当下就得被南木彻给生杀了。
将葛衣中年暂时放到一边儿后，众人进了这个桃花坞中最幽静深邃的小院，段缺走进院中上屋，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幅长达三尺、几于真人一般大小的画卷。
看到画卷的同时，段缺停住了脚步。
花玉蝶！
这里怎么会有花玉蝶的画像？
能住这最好的上房，身份必然不低，段缺扭头过去看到房内墙角处零散的床架后，已可确定这就是葛衣中年的房间无疑。
他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花玉蝶的画像？
画面的背景是一片竹林，苍翠欲滴的青竹愈发衬得画中人裙白如雪，肤如凝脂，绘制这幅图的必是大家国手无疑，浓淡点染之间将花玉蝶的绝美姿容与曼妙身姿表现无遗。
现在根本没时间搞清楚这事，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段缺也不愿将花玉蝶的画卷继续留在此地，顺手取下后收进了自己的袖里乾坤中。
刚收好画卷，外面传来南木彻兴奋的声音，“段兄弟速来”。
段缺闻声赶去，就见南木彻并四五个桑阳门中人站在一间厢房外。南木彻倒还好，其他那四五个桑阳门中人却是脸色复杂。
不等他走近，南木彻已当先拱手道：“恭喜恭喜，段兄弟不虚此行”。
段缺走近一看，那厢房中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半屋子的玉匣，几个翻开的玉匣中一半儿装着的是品质年份都很不错的药草，另一半则是香气浓郁的丹丸。这些玉匣大半已经整装完毕，正要运走的样子。
“我已经看过了，这些药草和丹丸泰半都能用于丹修，这下子段兄弟就是五八年不开炉炼丹也尽够用了，用不完的拿去交易法器，丹术什么的也是财大气粗的主儿，这可实打实是一笔大财喜”。
段缺也被眼前这对道修来说堪称庞大的财富给惊了一惊，随即朗声笑道：“这趟果然没白来，不过这也是大家的功劳，就劳几位道兄一起帮手分作十二份儿，咱们早拿早走，此地不宜久留”。
段缺此言一出，南木彻等人脸色应声一变，见过慷慨的，没见过这么慷慨的，“桑大哥来前就说过，我们也答应了的，此行是为段兄赔情……”。
“既然出了力就要见到利，实在不成就当我送给大家的”，段缺摆摆手打断还欲再说的南木彻，“我看你也是个爽快人，怎么现在如此啰嗦，分！”。
“如此，我等就谢过段兄弟了”，另一个桑阳门中人不等南木彻再说什么，先行揖首作礼为谢。
几人正快速的分拣药草及各式丹丸时，去了另一边厢房的桑公羊等四五人提着好大几个箱子走了过来。
南木彻即刻上前向他们说了分药草及丹丸之事。桑公羊同样做谢之后，指着铁箱子道：“晦气，原想着这是一注大财喜，谁知尽是些灵修级的破烂货，看着好看，竟是一点用处没有”。
南木彻上前掀开箱子，这么大一只箱子里收放的尽都是法器，单这一只箱子里都不下七八十件之多，尚且不算其它那四只。总数估摸下来，这一批至少也有三百件法器。
可惜的是据桑公羊等人查验，这些法器尽是灵修级的货色，对他们这些丹修者来说，确是中看不中用。
看着这几口大箱子，段缺自然而然想到了肖白石，这些灵器对在场众人虽无大用，但对炼器师来说，灵器的材料可是好东西，没准儿这些个材料在肖白石手中又能炼制出什么好丹器来。
有刚才那些药草丹药的慷慨在先，当段缺说到自己有一个精于炼器的朋友，要收下这笔灵器时，桑公羊等人慨然而应。
三百多件灵器并那一份药草丹丸收进来，饶是段缺的袖里乾坤随着修为的提升而空间越来越大，也被塞的满满实实。回无双洞府之后若不立即分检的话，袖里乾坤还真是没法用了。
趁着桑阳门众人再次检查小院儿的当口，段缺寻到了就在小院儿左手边的陶四海关押之地。
不得不说这位很四海的老人正是得益于一个好性格，所以尽管被拘禁了很长时间，身体及精神上都没什么大碍。
救他之前，段缺先已撤了脸上的面具，还给老人那三本笔记时，段缺想来想去终究还是没跟他说他陶悠然已死之事。
还是给他留个希望吧，哪怕只是个虚幻的希望。
突然之间，就连段缺自己都察觉到仅仅是两三天之隔，他的心思就有了一些软化，以前的他可不会为一个仅有一面之交，此前连话都不曾当面说过的老人做如此细致的考虑。
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段缺似乎能感觉到一些原因，但要细说却又很难用语言表述清楚，像这些情感及心路历程的变化当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所谓言不尽意正如是也。
陶四海路子广，段缺也并不为他的安顿处担心，目送连连感谢着走远的老人后，段缺重新戴上面具迅即撤回了小院儿。
桑阳门众人已在焦急的等着他，当下再无二话，众人抬着葛衣中年即刻就撤。
有葛衣中年这个累赘在，众人就无法速行，只能抬着他疾步走出桃花坞，路过坞中市集时，整个场面真是人人侧目，一片轰动。但在段缺等人刻意放出的十二件丹器震慑下，再无一人敢于上前阻挡。反倒是因为杂灰们平日作威作福的太厉害，此时见他们倒霉，街市中叫好儿的此起彼伏。
一路紧绷心弦以最快速度出了桃花坞后，段缺并桑阳门众人这才长出一口气，说来刚才的举动真是冒险的很了，还好运气不错总算是闯过来了。
桑阳门中十一人分出六个将前后左右四方探查完毕后，段缺等另外几人抬着葛衣中年进了开始碰面的那个隐蔽山壑。
感觉安全下来之后，段缺又想起了刚才一直盘旋在心里的两件事。
一则是这次没能弄到符术着实让他有些失望，不过看到躺在床板上人事不知的葛衣中年后，他却释然下来。如今道门及大荒对南方散修界的渗透蚕食虽已是人尽皆知之事，但他们自己却还没捅破这层窗户纸。如此情势下，这两个杂灰头领必然忌讳让人知道他们曾经的神通道士身份，自也不会将道门独有的符术放置于外，如此珍贵的东西也不可能不随身携带。
而今既然两个人都已捏在了手中，还怕弄不到符术？差别只是多少而已，桑公羊等人要符术也没用，想必是不会跟自己争的，顺水人情做了也就做了。
至于另一件事就是想的有些远了，适才在桃花坞小院中，段缺亲眼见到那些草药丹丸以及灵器都是准备要运走的，不消说，这些东西是自四大势力及方圆千里的散修界中搜刮所得。至于要运往何处……最大的可能就是道门。
若是这个揣测属实的话，那就又有了一个新问题，道门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那些药草及丹丸还能想得通，灵器呢？他们要这么多灵器干吗？
想不明白就暂时放到一边吧，信息不够的情况下，就是再冥思苦想的钻牛角尖也没用。
段缺摇摇头，正欲集中精力逼问那身为杂灰头领的葛衣中年时，山壑上方的虚空中突然响起一个浑厚悠远的声音，“诸位善知识，贫僧有礼了！”。
几乎就在声音响起的同时，段缺已在身周连放了两个丹术护盾，当其转过身时，灵官斩鬼刀也已御出。
紧跟着他的动作，桑阳门十一人同时放出了法器。只是众人心里难免有些发紧。
这人能在他们高度戒备之下潜至此处，其修为可就不是他十二人能比的了。
声音落处，右前方不远处的一块巨大山石上显现出一个对段缺来说极其古怪的人来。
这人头顶光光，所有的头发都被悉数剃净，却在头顶心的皮肉上整整齐齐烫出了三排九个香头般大小的疤痕。足踏多耳芒鞋，身上穿着一件跟道衣、葛衣式样都不相同的黄色宽衣，脖颈之间还挂着一串粗长的圆珠。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随意毁伤。且不管这话有没有道理，却是大盛朝百姓尽人皆知的孝道伦常，像眼前这般把个头发剃的光溜溜，穿着又如此古怪的人物段缺还真是没见识过，他正自打量着这自称为“贫僧”的怪人时，身侧的南木彻已先自出口道：“兀那和尚，不好生藏在深山古洞里念经，跑来此地弄什么玄虚，小心被道士们看见，活活打杀了你”。
南木彻这话颇不恭敬，那僧也不着恼，双手合什道：“贫僧忝居星辰海天机盟护法大尊者，此来是有要事与诸位善知识商议，阿弥陀佛！”。
看惯了道士们的单掌作礼，此时再见这和尚偏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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