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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可以选择吗”，怡馨捏了捏粉拳。

“不要啊”，无视惨叫声，某人被拖出了房间。

第三章　超级进化

徐天宝被怡馨拖进实验室，这是个直径二十米的大房间，里面摆放着一只五米高的柱状立罐，透明外壳里装着绿色的液体，不时冒起的气泡让某人联想起脸上满是疙瘩的老巫婆用木杖在装满蜈蚣八脚的铁锅里搅拌的情景。

与想象截然相反的是，站在进化舱前的不是巫婆，而是让人两眼为之一亮的知性女子，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小巧的鼻子上架着一付金边无框眼镜，或许他的身材没有怡馨那样火爆，但白色的大褂让她显得更为颀长。

“大姐，我把人带来了”，怡馨喜形于色地冲到那人跟前，全不顾某人还在后面拖着地板。

“就是他？”，某人被打量了一眼。

“是啊”，怡馨把天宝拽到面前，亮了几秒，然后一脚踢在操作台边脚的按钮上，将他丢向罐子。

透明外壳仿佛并不存在，天宝轻易地穿了过去，掉进溶液里。等他挣扎着游到边缘，却有堵无形的墙挡在那，任凭他怎么敲打也无济于事。那位被怡馨叫做大姐的女子见状，皱了皱眉，“小妹，你不是说他答应了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怡馨立马挡住了正在张牙舞爪的某人，使劲点着头说，“大姐，你要相信我，他真的答应了。”

“真的？”，大姐提问时那迷人的样子看得某人一阵痴迷，连憋气也忘了，以至于液体一下子灌进嘴里，可怜的娃，顿时呼吸困难，肺里的那点空气好像一下子都变成气泡被挤了出来。

怡馨乐了，“大姐，你看哦，再不开始进化测试，他可就挂咯。”

“好吧”，操作台正中的圆形启动键被按下。

罐底伸出十根机械触手，分别抓住天宝的头部、颈部、四肢和躯干，然后顶端弹出一根尖刺，探出他体内。这滋味可不好受，差点让他把肺底最后那口气也吐了出来。只不过他才张嘴，罐顶垂下的机械臂已在那等候多时，一下子将他的脸覆盖住。

“麻醉剂注入”，天宝缓缓闭上眼，好像沉沉睡去。

操作台上的指示灯不停变幻着颜色，所有的器械都在程序的操控下有条不紊地运作。其实进化测试的技术已很成熟，远没有怡馨和天宝说的那么可怕。的确，有人失败过，但那只是在早期试验阶段，近些年来几乎没有失败过。

当然，这种成功率是建立有序控制的前提下的。何为有序？就是严格控制进化的进程，尤其是对普通人的改造。这不，怡馨正在问，“大姐，你这次打算提升多少，五倍？十倍？”

“你也不是不知道，平行世界的人类底子不是太好，所以我觉得五十倍是最合适的”，纤纤玉指小心地调整着进程旋钮，一丝不苟的神情和怡馨正好形成反差。

“这家伙的战斗指数就算提升十倍也不过五十，根本达不到管理员的及格线”，怡馨忍不住抱怨，“真搞不懂，平行世界的人类素质如此低下，为啥还要费力去提升他们，直接剥离战斗系统不好了吗。”

大姐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别忘了时空管理条例第九十九条。”

“真不知是谁订的条例，这么多条，太死板了”，怡馨很不服气，不自觉地一拳敲在工作台上。

主界面上亮起一盏红灯，警报声拉响，眼看着一股粉红色的药剂注入天宝体内，大姐顿时慌张起来，“哎呀，小妹，你干了啥啊！”

“我～”，怡馨眨了眨眼，看了一眼拳头敲打的位置，立刻惊呼，“哎呀，我怎么按到了阿尔法三号测试药剂。”

“糟糕，那是我测试异魔用的”，大姐的脸一下子变得比墙壁更苍白，阿尔法三号可不是给人类使用的，即便是用在异魔身上，那也是有针对性的，普通异魔哪怕沾上一点，也会立刻死亡。

“天啊”，打小就像拖油瓶一样跟着大姐的怡馨又怎么会不知道阿尔法三号的威力，她更清楚在进化过程中滥用药剂可能产生的严重后果，这下她蒙了，瘫坐在椅子上，不想胳膊又撞上另一个按钮。

罐顶伸出两根一人高的电极，粗壮的电光以堪比光的速度形成，然后劈中进化舱里唯一的悬浮物，可怜的天宝。这下不止怡馨，连大姐也无力的倒下了，“天啊，小妹，你都做了什么！”

天宝的身体原本正在接受着平稳的改造，基因链被打开、重组，细胞被替换、再生，然后周而复始地循环。但这一切都被阿尔法三号的闯入，粗暴地打断。后者就像是个彻头彻尾的强盗，掠夺，破坏，基因链支离破碎，细胞严重受损。

如果只是这样，那天宝的命运恐怕已成定局，但突如其来的十万伏特高压带来一丝变数。彪悍的阿尔法三号首当其冲，被电光分崩瓦解，化为不知名的微粒。罐内的溶剂也在高压的作用下发生异变，颜色由绿转蓝，成分不明。

人类一直在探寻自身的奥秘，关于意识的形成，乃至不可捉摸的精神世界，仍都是未解之谜。一般情况下，当机体遭受严重破坏时，人便会陷入深度昏迷，从而使意识受到保护。但怡馨她们绝对没料到，在成分变异的药物和高压电的双重作用下，天宝进入了一个更深度的精神世界。

“我怎么回到了故乡，这真的是我的故乡吗”，徐天宝满怀疑问的看着眼前的景象，破败，萧条，正如那些在二次世界大战中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大都会，余下的只有残垣断壁。满地都是尸体，有熟悉的，有陌生的，他们的血都已流干，不时有乌鸦飞落，在他们身上叼啄。

虽然天宝忍不住想要呕吐，但他仍努力地往前挪动步子，他想逃离这里，这座充满死亡气息的城市令他惶恐不安。只是，无论他怎么跑，始终在城里打转。等到他感觉精疲力竭时，突然隆隆的脚步声响起。

“咚，咚，咚”，每一下都好像踩在他心口。他惶恐不安地循声望去，那里耸立着一座已倒塌近半的大楼。有个黑漆漆的巨大身影，缓缓地大楼背后走出。

“迈，迈克，不，你不可能是迈克”，天宝分明记得那个比蛮牛还壮的怪物已在地球上死去，死在他的匕首下，可眼前这个非但长得一模一样，体型甚至比原来更加巨大。

“不，这不是真的，我现在一定是在做梦”，天宝拍了拍脸，有点疼。

迈克格格格地冷笑着，右臂慢慢化作镰刀，轻轻往下一勾。徐天宝难以置信地低头，只见镰刀尖已轻易洞穿了他的小腹。迈克的笑声显得更为阴森，“小天宝，你现在还觉得这这只是一场梦吗？”

痛，如此真实。徐天宝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喷出一口血来。血的味道，咸中带着苦涩。他摇晃着后退了几步，镰刀的尖端从他体内脱离。望着伤口，他迟疑了，“难道这都是真的？”

真，假，有时候真的是很难分辨，精神世界与现实世界之间的联系也是奇妙而复杂的，就在天宝被迈克刺伤吐血的那一刻，同样的情况也在进化舱里重演，警报声再次拉响，“试验体正在吐血，请及时清理，以免堵塞口腔！”

本已颓废的大姐突然站了起来，“不行，我们必须救他！”

怡馨抽泣着，“大姐，现在做还有用吗？晚了，一切都晚了！”

“小妹”，大姐的语气第一次变得如此严厉，“难道你忘记时空管理员的职责了吗？只要他还有一线生机，我们就要竭尽全力！”

说着，她扶了扶眼镜，重新抖擞精神，然后双手如飞地操作起键盘，“小妹，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必须帮忙！我负责调整进化程序！你负责修复他的身体！用备用操作台，两套系统是完全一样的，我以前教过你！”

“是，大姐”，怡馨拭去眼泪，走到备用操作台前，与大姐肩并肩，一齐努力。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世界里，天宝的状况并未改善，他捂着伤口继续逃跑，只是随着失血越来越多，他只觉眼发花，脚底也打起漂来。

“我不想死”，他仍在坚持着，“我要活下去！”

“其实你根本不用逃，你完全可以战胜他”，一只温暖的大手按在他的肩头，熟悉的声音回荡在他耳旁。

“曹，曹队长”，虽然天宝明知曹飞宇也已在战斗中逝去，但看到他时全无一点恐惧，反而激动得热泪盈眶。

“曹飞宇，你这个混蛋，又来坏我的好事”，迈克发狂地咆哮着，使劲地跺脚。

就算是身处异境，曹飞宇还是那样从容，“那不是迈克，真正的迈克已经死了。”

他旋即指着自己说，“和我一样。”

“那他是？”，天宝擦了擦眼泪。

“他是你心中的恐惧”，曹飞宇将他拉起来，戳了戳他的心口，“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实，这个世界是你一手创造出来的，正因为你感到害怕，才使得迈克能够复活。”

“该死的，不许再说了”，大个子的脸上露出不安，他急不可耐地用镰刀向天宝刺去。

“虽然这是个虚幻的世界，但你如果死在这里，那么现实中的你也将真正死去”，曹飞宇轻轻地将天宝推开，用身体替他挡下这一击，“他是你创造的，你不用怕他，你完全可以战胜他！勇敢一点，战胜他，然后回到现实中去！”

“不要啊”，徐天宝眼中的泪花和曹飞宇的身体一起破碎，只是迈克一点没有放过老冤家的觉悟，他依旧用脚踩个不停，嘴里还不停地咒骂，“你个垃圾！你个杂碎！”

这时，有一道光从徐天宝胸口升腾起来。懦弱、胆怯、自卑，这些长久以来缠绕着他的负面情绪被一扫而空。正直、勇敢、果断，那些长期被压抑着的品质渐渐占据主流。他已沉醉在此刻的玄妙里，丝毫没有察觉，在他所创造的这个世界里，他的形象正越发高大丰满。

“这不可能”，迈克在战栗，在后退，只是他很快便发现，随着光在漫延，这个破败的世界正在逐步瓦解，所有的一切都慢慢消失在光中。最后，那个高大丑陋的身躯无处可逃，被光完全吞没，化为光的一分子……

“滴，试验体的生命体征已正常”，绿灯亮起。

“难道是奇迹吗？”，怡馨只觉紧紧压在胸口的称坨一下子消失殆尽，说不出的轻松畅快。

“真的是奇迹啊”，当系统采集的数据一条接着一条地显示在光屏上，连大姐也觉得不可思议，“身体指数达到五十，精神指数～三百！”

“天啊！他的精神力岂不是已经达到了一阶进化的水平，还超越很多！”，怡馨惊叹。

“是啊”，大姐思考着，不自觉地在精神指数后面打上问号。

“太好了”，怡馨兴高采烈地拉住大姐的手欢呼。

“算你运气，没出事”，大姐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下次千万别再这样调皮。”

“一定”，怡馨挽住大姐的手臂，“走，大姐，我请你吃大餐去！”

“等下，我先完成报告”，大姐在光屏上轻点了几下，然后在最未处签上了她的名字，“芷欣”。

第四章　实验训练

徐天宝睁开双眼，又是个陌生的房间，格局与实验室雷同，但更为空旷。中间没有罐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在空中悬浮的金属球，还有，红发魔女。某人挠了挠头，说了声，“你好。”

“恭喜你，你的进化很成功”，怡馨一边面带微笑，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要是这小子不识相，问起关于进化细节，我一定揍他个半死。”

幸运的是，神经大条某人现在完全沉浸在喜悦中，“真的吗，噢，太棒了！”

“没有问，太好了”，怡馨心里乐开了花，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不要太得意了，虽然你已经成为我们时空管理局中的一员，但你现在还只是名见习生，听清没有，见习生。”

“哦”，天宝眨了眨眼，“那我接下来该干什么，执行任务吗？”

怡馨伸出食指，轻轻摇了摇，“当然不行，难道你现在没觉得自己有些异常吗？”

“异常”，天宝伸出手掌，握了握拳头，然后转了手臂，“是啊，我现在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你现在之所以感觉很好，是因为你的身体已完成进化改造，各项身体机能都得到了大幅提升，不过问题也随之而来。你不信，好吧，你现在使劲全力原地跳一下看看”，怡馨在心里偷着乐，“整一整这小子，肯定很好玩。”

“好”，徐天宝自信满满，在他看来，不就是跳一下嘛。但是等到他双腿猛然发力，他只觉身体像装上了火箭，以不可思议地速度撞向天花板。

“这下完了”，某人以为又一场杯具即将上演，不过当他的脑袋触及天花板时才发现，后者并没看起来的那样结实，反而软得像海绵一样，他大半个身体都陷了进去。然后没过多久，一股轻柔的反作用力又将他慢慢地推了出去。

“咣当”一下掉在地上，听起来蛮吓人，但天宝很快便又站起来，“一点不疼，看来屁股也变结实了。”

怡馨乐翻了，她强作镇定，“以你原来的体质，差不多只能跳一米高，但就在刚才，你几乎跳了十米高，这就是变化！或许你现在并不觉得异常，但当你以后在执行任务时回到平行世界，你就会发现，你已经无法再适应那里的生活。”

怡馨在悬浮的金属球上按了一下，地上张开一个圆洞，一只蓝色的气球缓缓升起，“你试着抓住它。”

天宝自觉很自然地伸手去抓，可才把持住气球，后者就炸了，“你的力量变大了，如果你不学会控制，那当你重归平行世界后，你没法刷牙，没法吃饭，因为牙刷和餐具对现在的你而言，实在太脆弱。”

天宝略有所悟，“其实不止是力量，你的速度、反应、感知都存在这样的问题。其实，我和你之所以还能正常谈话交流，是因为我将自己调整到与你类似的状态。这样吧，让你再体会一下。”

怡馨又在金属球上按了一下，一个光屏出现在两人面前，“在很多年以前，平行世界里有位圣贤写了本三字经，我现在让智脑用平行世界的正常语速来诵读，并且逐字逐句地显示在光屏上。”

朗诵声响起，经文好像乌龟爬一下，慢慢悠悠地出现在屏幕上，“人～之～初～”……

还没等第二句念完，天宝只觉在催眠曲的萦绕下度过了好像几个世纪一般，就在他几乎要闭上眼睛的时候，怡馨强忍住笑，上来一顿爆栗。某人顿时苏醒，“这，这真的是正常语速吗？”

“当然”，怡馨只差赌咒发誓，“绝对和你来的那个世界完全一样。”

天宝挠了挠头，“哦，好吧，那我该怎么做？”

怡馨两眼放光，那目光绝对和看到肥羊的奸商的一模一样，“你放心，我们时空管理局有专门的训练方法，可以在短时间内帮你学会自我调节。”

“太好了，怎么训练，快点教我吧”，天宝摩拳擦掌。

此刻若是四下无人，怡馨怕是早已笑得前仰后翻。她强忍住，继续想着新点子。在金属球上连续按下一连串键后，她一脸严肃地说，“我会让智脑继续按正常语速来诵读三字经，你跟着我一起念。”

地上的圆洞再次张开，升起一颗金属球，只是比起中间那个要小了许多，“念经的同时，你要和我一起，跟着这个球走。记住，一面念经，一面跟我走。”

金属球绕着房间，慢慢地飘动，然后怡馨慢慢地抬起左脚，身体也跟着缓缓前倾，双手配合着动作。若是加速一百倍，或许某人会发现，这绝对是最最标准的走路动作，但经过超慢镜头的诠释后，某人只觉说不出的别扭。

不过，让他觉得更难受的，恐怕是在做这古怪的动作时，还要用十分十分悠长的语调来念三字经。这使他终于明白那些奇幻小说里不死族所经历的寂寞，因为他终于体会到将生命中的一天拉长到一千年那么长去度过是何等滋味，痛苦，不过这仅仅是开始。

怡馨的脑袋里经常冒出新的灵感，在玩腻了慢动作后，她又开始新的尝试，一面念三字经，一面变速跑。所谓变速跑也就是说，金属球的速度会时快时慢，然后他俩的动作也随之同步变化。

对怡馨而言，这并不是很难，她自得其乐地跟着金属球蹦蹦跳跳。但对徐天宝来讲，新的训练简直是炼狱。进化后的身体就像是失控的野马，由慢到快还好，由快到慢时就经常撞墙，好在墙很软，撞上并不疼。

再就是三字经让他着实苦恼，一脑二用在平时或许并不难，但在不断变速的时候就成了累赘，经常会顾此失彼。念错经，一顿爆栗。念得走了神，撞墙。欲哭无泪啊！某人终于忍无可忍，“不干了！”

“你确定”，魔女气场全开。

某人顿时瘪了，“我，我不是不想练，不过这训练也太难了吧。”

“切”，怡馨的形象变得高大，伟岸，好像指引苦难者的圣徒一样，“你以为只有你接受这样的训练嘛。像我这样出生在时空管理局的人类，打小就在父母的鞭策下接受同样的训练，所以才能像现在这样精准地控制身体机能。虽然对于你们这些来自平行世界的人类来说，要在短时间内适应新的身体会很困难，但你并不是第一个经受这样考验的。别人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