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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狐要吃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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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瘦的，脸都深深凹陷了下去。
“水……”老人的嗓子十分粗噶，像是很久都没有打磨的砂纸被突然一滑那般，但是这声音又气若悬丝，似乎再讲一句话就要断气一般。狐卿卿看到这里，感觉自己的心抽动了一下，世人说：青年成长，中年奋斗，老有所依。这老人到了这个年纪，竟然落个这样下场，连喝水都是奢求。
狐卿卿看了看室内，这里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把椅子，连个茶碗都没有，还偏偏那那茶壶里都结蜘蛛网了，哪里来的水。
狐卿卿又跑到厨房去看，这里有个大水缸，里面有个小黄瓢。狐卿卿废了好大的劲才把这个小黄瓢装了一点水，又一点一点拖到老人躺的房间里，狐贼作为能直立站起的化形中狐，将水一点一点捧到老人的嘴里。
老人喝了水，干裂的嘴唇得到了缓解，轻鼾声也渐渐响起。但是狐卿卿却觉得，他们也许该弄点什么吃的给老人。
去厨房的时候，狐卿卿看到米缸里空空如也，锅里还有一些残渣但应该放了一两天，不能吃了。巧妇都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她一个狐狸？
思索再三，狐卿卿还是没有得出对策。但是狐贼在这个时候，却发挥出了重要作用。
在狐卿卿还在想去哪里弄饭的时候，狐贼童鞋已经扯回来一只死鸡了。
“你从哪里弄来的？”
“那边啊，他们家有好多吃的。”狐贼指了指和这小房子相邻的那间大府坁，那里的厨房有好多没见过吃的，虽然没见过，但他尝了尝，可比学堂里的饭菜好吃多了。
“干得好。”狐卿卿对狐贼童鞋竖起了狐爪，实际上她是想竖大拇指来着……
在无节操的某白狐带领下，狐贼童鞋再次潜进了李府盗取食物。
李府不同于老人所居住的小破院子，虽然都是院子，可这李府的院子比老人的院子要大得多，厨房里的东西更是多到数不清。
狐卿卿看着橱柜里摆放的那些精美可口的点心，有芙蓉糕，凤梨酥，京八件，忍不住也拿了两个尝了尝。尝了以后还是觉得肉比较好吃，遂罢手。
“笨蛋，别偷鸡！”狐卿卿一回过头之后就看见狐贼在那里锲而不舍地扒拉着鸡笼，这个笨狐狸，怎么就知道偷鸡呢？天都快亮了，等下惊动了机机叫他们就得被围剿了。
尽管狐贼童鞋一直心心念念着拿鸡，但还是被狐卿卿命令着拿了不少一粒一粒的白色小石子。卿卿把这些小石子装到一块布里，照着刚才自己背着的那个灰色包袱做了一个新的包袱，并再次被要求背回去。
狐卿卿不仅拿了大米，更是拿走了李府厨房里不少蔬菜，豆谷。
回了老人的厨房，狐卿卿就开始准备做饭了。她叫狐贼去李府再搬点柴放在灶下，然后一个狐火打过去，便点燃了这些柴火。
“卿卿你好厉害！”狐贼看到狐卿卿这么轻松地使出狐火来，不由得激动地赞道，可兴奋过后，他又疑惑起来：“卿卿，你点火干嘛？我不想吃那个老人的肉，他太老了，不好吃的。”
第九章 渣儿渣媳
夜尽天明，沧州城内，李府旁院小厨房。一道炊烟从房内漫出，呛得里面的黄毛狐狸连连咳嗽。若是再仔细去看，就会发现那黄毛狐狸捂着脑袋，一副委屈的样子。
事情说起来还得从狐贼提吃人肉的事情说起，听得狐贼这不正的三观，不正的思想，她一个爆栗就敲到狐贼头上。狐贼被敲得连退几步，尖尖的狐狸嘴扁了扁，委屈地都要哭了。他说错了什么嘛，为什么卿卿要打他啊。
狐卿卿没有理会狐贼委屈的小眼神，跳上灶头把小米一点点倒进烧开的水中，按着记忆来慢慢搅拌，加切好的南瓜，然后盖上锅盖，慢慢文煮。
随后，狐卿卿跳下灶头，让狐贼把红薯埋在火边。狐贼一边以委屈的小眼神看着狐卿卿，一边照做。他和狐卿卿不同，虽然他没有化形成功，但只要能直立行走，爪子可以分开，那么他就可以做人类可以做的事情。但是，狐狸身的卿卿却不行。
大概是鸡叫了三声吧，狐贼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才还捕捉到了一只鸡呢。他的心情又明媚起来，四脚着地地跑过去，用嘴巴叼过来那只死鸡。狐卿卿看到他想要把死鸡丢进火堆的举动，赶忙制止。
“狐贼，放下那只鸡。”狐卿卿急的跳了下来，这个笨蛋，他难道想把这只来之不易的肉肉就这么烧焦么？
“为什么呀？”狐贼的鼻腔里憋出这么一句话，老大不满，难道卿卿想生吃么？虽然他是没什么意见，可是长老不是说他们修行之狐最好还是吃熟食么？
狐卿卿走了过去，瞥向李府的小池塘，心里有了主意。她用爪子划开了死鸡的胸膛，放入葱姜蒜料酒胡椒，又把偷来的肫片、虾仁、火腿丁、香菇丁塞进去。然后她让狐贼再去李府一趟带回两片荷叶，而自己则是把一缸水拖拖拽拽泼到了门外的泥土地里。
狐贼狐疑地摘了两片荷叶回来，好奇地看着卿卿把死鸡包在荷叶里。狐卿卿因为是狐狸之身，做起这事未免有些困难。她累了半天也没把鸡包进去，抬起头却看见那个二缺正无所事事地蹲在那里看着她出丑。
“狐贼，你把这鸡包在荷叶里，包好了。”想到狐贼的半化形，狐卿卿暗暗骂自己的没脑子。这么拼干嘛？这旁边不是有个免费劳动力嘛，而且人家还是可以站起来的！
狐卿卿试着前腿抬起来站了一下，可谁知刚好被干好抬头的狐贼看到，她像小狗狗一般滑稽的动作引起了他毫不留情的捧腹大笑。
“哈哈哈……卿卿你在干嘛？”狐贼笑得眼泪都出来，不停槌着地面，他都笑趴了，她以前怎么不觉得，卿卿这么搞笑的。
“笑什么！”狐卿卿猛然被笑，惊愕之下便是羞赧，马上恢复了四脚着地的姿势，现在又恼羞成怒。
“没化形的狐狸只能四脚着地，站起来只能是如同小犬逗趣，无法保持长时间的站立。”不知何时，那自行出去溜达的狐白辰回来了，他冰冷的声音在狐卿卿身后响起，想来那一幕，他也看到了。
“哈哈哈，白辰你看到没有，卿卿刚刚好搞笑，她竟然那么站起来了，还抬着腿哈哈……啊！”最后一个啊字是狐贼童鞋的嘲笑引爆了某狐的爆点，膝盖上被狠踹一脚。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狐白辰对这两个人的幼稚行径有些无语，只好转开话题。
“啊，做叫花鸡。”狐卿卿总算是想起她那未完成的叫花鸡了，横了狐贼一眼，便指着地上被狐贼包裹的好好的叫花鸡对其道：“把它丢到外面的湿泥地里，滚两圈。”
“为什么？那还能吃么？”狐贼的嘴巴比大脑反应更快，脱口而出问道。
狐白辰虽然没有说话，但显然也是不明白狐卿卿的意图。
“让你去你就去啦。”狐卿卿一尾巴扫到狐贼尾巴上，假装恶声恶气地让他去滚泥地。没办法，她现在不能站起来，做这些事情都艰难无比。
狐贼虽还是疑问，但还是照做了，把荷叶鸡放在泥巴地里滚了一圈又一圈。
“好了，现在把它放到火旁边去，顺便把刚才埋的红薯弄出来。”狐卿卿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又把头转向狐白辰，道：“你有人类的手，快把锅盖掀开，盛一碗小米南瓜粥，端到那个老人房间去。”
“粥？老人？”任狐白辰再天资聪颖，作为一只从未出过狐族的狐，对于人类世界的粥和老人房间，他还是很不能理解。
狐贼一边捂着烫手的红薯，一边解释着自己今天用切身之痛换回来的知识给新兄弟做着科普，一番解释之下，狐白辰倒是明白了狐卿卿的用意。
他们推开了门，里面的老人呼吸很微弱，但好歹还活着。来的时候狐卿卿早就想好了说辞，狐白辰现在是最像人类的狐，让他去喂老人，照顾老人，至于自己和狐贼，就说是狐白辰的小宠物。
看着一身蓝布衣圆头圆脑的黄毛狐贼，狐卿卿突然有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这家伙明明就是一只穿了衣服站立的狐狸嘛，和自己站起来有什么区别？
可她哪里知道，狐贼虽然没有完全化形，但他和狐白辰那好歹都是有了人类一般的骨骼，腰部可以承受直立行走的压力，并且两腿是可以完全伸直的，和人类无异。但她嘛，却是实实在在的狐狸，即便穿上衣服那副骨头架子也不像人类。
狐白辰对于这种救人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抵触，他端着小米南瓜粥，一边扶起那躺着的老人，一点一点喂进去。
“你这笨蛋，要吹凉！”看到那老人在昏迷之中都被烫的嘴唇动了一下，狐卿卿跳起来踢了狐白辰的膝盖一脚。
狐白辰斜了一眼狐卿卿，对她的行为很不满，但还是依言慢慢吹凉了。日出东方，阳光照射进老人的破屋，半昏迷状态的老人总算是有了点力气，醒了过来。
“孩子，是你救了老朽？”老人的声音依旧虚弱，但总算是比昨天晚上好很多了。
“是。”狐白辰在狐族也一向寡言少语，所以此刻的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半天就说了个是字。
“谢谢你啊，孩子，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咳咳……”老人一边咳嗽着一边说着，浑浊的眼里隐约有感动的泪光。想他躺在这里躺了两天了，他那两个无良无德的儿子儿媳没来看自己，反倒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救了自己。
狐贼从厨房里抱来鸡，按照狐卿卿说的放在地上狠狠一砸，果然得到了里面的褪毛鸡肉。那叫花鸡色泽棕红，油润光亮，鲜香扑鼻，鸡香浓郁，两人一分为三，便拿着自己的那份坐在地上吃了起来。
而在接下来老人的讲述中，三狐也渐渐明白了老人为何会一个人住在这破院子里并且饿得骨瘦如柴。
原来，这老人原本是这沧州城里的首富李万三，中年得二子，大儿子李大仁宅心仁厚却木讷不讨喜，小儿子李金嬉皮可爱却心怀不轨。世人皆更爱幺儿，他李万三也不例外，平日里他便对这个小儿子更为疼爱一些。
可谁想到，这小儿子狼子野心，利用他对他的宠爱和信任，骗走了他关锁名下所有店铺财产和其他地契之类的房间钥匙，从而让大儿子净身出户，独自贪得了这李家所有财产。大儿子以为他偏爱二弟到了不惜大子的地步，也恨恨离开李府，居住在城西头，与他和小儿子不再来往。
而小儿子在确定了大儿子不会再来李府以后，便和他那媳妇王氏略一商量，把他都在李家旁边一个破院子里。可怜他年事已高，又有风湿，自然是无法自己出去觅食。可偏偏这小儿子是鬼迷了心窍想要致自己的亲爹于死地，不仅不准他出门干活觅食，更是不给他吃的，想把他活活饿死在这小破院中。
他若不是从前留了个心眼，没将李家和这院子之间的狗洞堵住，他这几个月来恐怕早就饿死了。可好景不成，他偷李府厨房吃的事情终究在三天前被发现了，小儿子把洞堵上，所以自己除了吃了个死死藏在衣服里的馍馍，是滴水未进，滴米未沾，饿到昏厥。
真是一对渣儿渣媳！狐卿卿在心里狠狠骂道，狐贼虽是不明白老人嘴里一些名词的意思，但也大概明白了老人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给逼到快要死的地步，一时间也暗骂不已。
第十章 渣儿逼上门（一）
“所以，你是想帮这个衰老的人类么？”狐白辰坐在床边，看着熟睡过去的老人，嘴里的话却是对狐卿卿说的。
狐卿卿心中一凛，狐白辰是狐族，照理来说他的思想应该和狐贼没什么不同。人类，在他们的眼中应该就是食物一般的存在。自己出言询问，他会帮么？
“对，你帮么？”想了许多，狐卿卿那只装着吃肉的贫瘠大脑最终还是缴械投降，直说道。
狐白辰看了狐卿卿一眼，跳下床拿起桌子上狐卿卿和狐贼为他留的叫花机机腿，抓起来咬了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人类的烹饪之术？”
狐卿卿一愣，她本来就是人类啊，会这个有什么奇怪的？但下一秒，她又想起来一个严肃的问题，她现在是只狐狸。
“你是不是在人类城里呆过？”正在狐卿卿冷汗直流不知该如何去回答的时候，狐白辰又再度问道。
想来，这小狐狸是以为自己是个家养狐狸了。狐卿卿有些好笑，点点头默认了。
“怪不得……”狐白辰一副“一切尽在我预料中”的模样，接着分析道：“所以，你是狐玉祭司在人间游玩的时候顺手捡回来的？看来是了，怪不得什么都不会，连化形都没化形……”
狐卿卿默，这家伙是在说她无能么？还有，这家伙原来对自己有这么深的鄙视么？
“白辰，卿卿，你们是要帮这个人类么？”狐贼在一旁啃着鸡屁股，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他听了许久，大致是明白卿卿的意思了，老人被儿子抛弃几近害死，她想为民除害，话说为民除害这个成语是这么用的吧。
“当然，”狐卿卿应道，她没什么大志向，但看到一个老人家这么凄凉那也是不能忍的，于是她转头问狐白辰：“你加入么？”
“为什么不加入？”不得不说，狐白辰即便是啃鸡腿的动作都比狐卿卿和狐贼这两逗比正襟危坐的样子文雅多了，他咽下嘴里的鸡肉后道：“做善事还能积攒功德，将来历劫的时候也少受点雷劫，这么好的事当然要做。”
“那真是……”狐卿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传来的踹门之声给打断了。
“死老头，你给我出来！”一个挺着肥肚腩的小胡子胖子走了进来，面色凶恶，小眼睛如同王八一般死沉沉地看人。鼻子肥大略塌，小小的嘴与其肥宽的脸庞十分不合适。两撇小胡子看起来猥琐无比，偏偏他还自以为潇洒地拿手捻了捻，一脸得意。他身着金色纹铜钱外袍，内衬白色**，一身的金光闪闪，一身的土豪气息。他的手指上竟然十有六根都戴上了扳指，或价值连城的祖母绿扳指，或正宗的红玛瑙扳指，还有两个金光闪闪的金戒指。
看着这珠光宝气到闪瞎人眼的装扮，狐卿卿，狐贼，以及狐白辰三狐都呆住了。这人类，可是精神有了问题？怎么把那么多没用的石头戴在身上？狐贼如是想着。
然而，闯进来的李金也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子二狐吓到，尤其是那只穿着蓝布衣的黄毛狐狸，他竟然是站着的。身后跟上来的家丁们纷纷围住三狐，气势紧张。
“黄毛小儿，你是谁家的孩子？”李金也没想太多，肥硕的手指指向狐白辰，问道：“怎么敢私自闯民宅？本老爷定要你那家人赔偿点金银来补偿我们李家所受的损失！”
李金看那狐白辰生的白白嫩嫩，身上所着之衣又是低调而不失华贵，月白色的丝绸长衫，衣领处弯月的精美刺绣，无一不证明了眼前这小孩非富即贵。嘿嘿，既然这小财主送上门来，那就肯定要很敲一笔了。
李金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谁知狐白辰也是将他的眼神看在眼里。
第十章 渣儿逼上门（二）
狐白辰看得出来眼前这个人类绝对不是床上躺着的老头一般的善类，心里顿时起了提防之心。而床上的老人李老，也因为李金的剧烈踹门声而清醒过来，咳咳地喘个不停。
“逆子！”老人嘴唇干裂，一张一翕地低声发出愤怒之声，胸膛起伏之势让人看得为其捏一把汗。李老当真是气愤之极，若是这里没有别人这个逆子百般折磨他也就算了，可这个善良的小娃儿在这，刚才那逆子看小白辰的眼神他身为父亲，那可是最了解不过了。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即便是成了沧州城的首富也满足不了他这颗饕餮之心！
“唉哟，公公你这话说的可是不在理。”一个打扮雍容华贵的尖脸高颧骨女子走了进来，她脸上的妆很重，一双三角吊梢眼和那李金的绿豆王八眼正是绝配。看着室外灰尘扑扑的样子，她嫌弃地掸了掸手中的帕子，继续说道。
“我们李金供你住，供你穿，还供你喝水。你三番两次偷取我们家粮食，哎呀，这也就算了，谁让你是我们李金的父亲呢。可你这次偷了我们整整一厨房，还倒打一耙骂我们李金是逆子，你这老东西可还有良心？”
“咳咳……”李老本就饿得虚脱，现在好不容易吃了点东西反倒被自己的儿媳王氏诬陷成偷东西的贼，还被当面叫骂“老东西”，这让原本就虚弱的他气的剧烈咳嗽起来，狐白辰默默给李老轻轻拍着背顺着气，他咳嗽了半天总算缓了过来。
“王氏，你莫要乱说。我何时偷你物事了？”被自己的儿媳诬陷，李老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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