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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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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乌凑近了那扇门,发现那门其实已经坏了很久了,而一些断口之处的铁锈污渍堆积的痕迹,如果单乌没有看错的话,或许是积年的血迹。

    于是单乌定了定神,伸手,在那门上轻轻一推。

    铁门应手而开。

    展现在单乌眼前的是一片浓墨一般的黑暗。

    单乌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因为从这门里卷出来的风实在是太冷太凌冽,本来虚掩着的时候还好,可在这铁门完全打开之后,简直洪荒巨兽一样奔涌而出,单乌瞬间便有了一种自己要被冻成了冰棍的错觉。

    风里没有什么怪味道,甚至可以说很干净,干净得仿佛深山里的溪流。

    单乌伸手扶住了门框,努力把自己的脑袋凑到了风口,眯起眼睛努力地向黑暗里看了过去。

    这一次花的时间非常长,因为门后的东西,不但黑,而且距离还很远。

    这似乎是一片大得超出了单乌认知能力的山洞,抑或峡谷,上面看不到天,下面看不到地,左右都是茫茫的黑暗,无边无际的空间之中只有狂风肆虐,仿佛整片大陆都在这个地方被切断了开来,与这片峡谷的大小比较起来,所谓生死崖完全算不了什么。

    单乌看出来了对面的山体的轮廓,那些岩石的纹路,而后,他终于看清了一个让他险些也想要伏地跪拜的场景。

    对面的山壁上,那些凹凸不平的岩石所构成的,是一副巨大的壁画,一副似乎足以铺满对面整个山壁的壁画。

    无数仿佛是地狱里的场景都被一一再现,扒皮吸髓抽骨,刀山火海油锅,无数面目狰狞的鬼物围着一个又一个肢体残缺不全却仍然满脸凶煞之气的人,鬼物的面目凶残行动血腥,拉扯着肠子内脏仿佛在舞动花朵绸带一样,那些人却也不遑多让,不见半点惧怕后悔,反而都是一副死也要带个垫背的凶悍,甚至还有一个只剩下头颅的人,狠狠地咬在了旁边一个鬼物的脖子上,而那头颅之上双目圆睁,血光闪耀,仿佛此人仍未死去。

    那人眼里的血光仿佛利箭一样扎进了单乌的眼睛里,使得他眼里的景物瞬间都是一片赤红,而在这赤红之中,对面山壁上那些壁画的纹路显得越发地清晰细致。

    于是单乌看到了这地狱盛景中越来越多的细节,在他看来,这似乎与他想象中的地狱并不相同,至少不是他曾经听说的那种对犯罪之人进行惩罚让他们进行赎罪的所谓天理昭昭的所在,那壁画上情景,与其说是那些鬼物在对犯罪了的人进行责罚,不如说是那些穷凶恶极而被打进地狱的人,在与鬼物之间的对抗与挣扎中,一点点变成鬼物的过程。

    一些鬼物的确是消失了,但是那些消灭他的人的头上也长出了犄角,手上生出了利爪,眼里赤红的血色终于淹没了瞳孔,开始享受在撕碎那些曾经与自己同类的人类的躯干时,鲜血淋漓的快意。

    对真正的恶人来说,或许地狱才是极乐。

    于是单乌看到了在壁画的中央,那个由无数被泼洒的鲜血所汇集而成的巨大的血红的观音——他本该早些看到的,可是那血色实在是太浓稠太黑暗,以至于单乌直到现在才分辨出来了那观音画像上的细节。

    这个观音似乎是很闲适地斜躺在这一片地狱盛景之中,一手支着下颌,另一手很随意地搭在自己曲起的膝盖上,满身的璎珞随着身体的曲线而蜿蜒着,那些璎珞之中似乎仍有更小的世界,但是这已经不是单乌所能看得清的了。

    这个观音的面目其实很好看,如果单论那柔和的线条,挺直且圆润的鼻梁,微微勾起的嘴角,可以说完全符合那种大慈大悲的观音所需要的温柔之意,但是这个观音却有两双眼睛,偏偏这两双眼睛似乎都处于眼睛应该存在的位置,这让单乌在看到那两双眼睛的同时便开始觉得眼前有些晕眩,于是立即偏过了视线。

    但是那观音的眼睛却似乎并不想放过单乌。

    四只眼睛似乎是同时动了一下,将视线从茫茫的虚空中收回,落在了对面这个渺小的人类身上,一瞬间,单乌只觉得自己身体内被扔进去了一颗火炭,灼烧得自己的心脏都快冒出烤肉的香味了,单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能死死地抓住门框,以免自己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而不慎跌入这峡谷——真掉下去的话,哪怕是单乌,都不觉得自己还能活着爬出来。

    单乌不敢抬头,但是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两双眼睛落在自己身上之时,那观音面目之上微微的戏谑之色。

    “原来是你啊……”

    单乌只觉得自己的腿脚有些发软,险些就要在这声轻叹中直接跪倒,他只能把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门框之上,而这个时候从峡谷内部吹出来的风打在他的脑袋上,也将那些微的晕眩给吹散了一些。

    心脏依然在发烫,但是这烫却已经不再如同先前那般让人难以忍受,而单乌甚至能够感受到这股滚烫的热流正从自己的心脏开始,缓缓地涌出,分出一条条的支流,直至扩散到自己的全身,而后又一条条地收拢,重新回归到自己的心脏。

    单乌有一种全身都浸泡在了热水之中的感觉,而随着这种舒适感同时增加的,还有一种非常莫名的,觉得自己这条命似乎变得更加值钱了的念头,这种念头更进一步地麻痹了单乌的知觉,使得他的脑中一片混沌,只能被动地接受外来的信息。

    “以后见到她,替我传一句话。”石壁上的观音嘴唇微微地张合,虽然中间隔着深广的峡谷,却仍然仿佛在单乌的耳边轻声细语着。

    血观音发出了一串意义不明的古怪音节,单乌只觉得自己似乎全部的身体都在努力记忆着这些音节,这让单乌相信,哪怕自己死得只剩下一截小指一条舌头之类,自己也能把这句话给完整无缺地重复出来。

    这一段时间似乎很短,却又似乎很长,血观音的四只眼睛就漂浮在单乌的眼前,那四只眼睛里面似乎都是滔天的血海,偏偏又透着一种死寂的温柔,让人想要完全地沉溺于其中。

    冥冥之中,甚至还有呢喃的耳语,仿佛在告诉你这样的死寂才是真正的永恒真正的永生不灭,所以,不要害怕不要逃避,这才是每一个生命最为完美的归宿。

    单乌甚至也有些控制不住地伸出手去,想要接受这样的指引。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单乌终于从这种沉寂之中悚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虽然右手仍扶在门框之上,右脚也踩在门的边沿,但是自己的大半个身子居然都已经悬在了半空之中,在这峡谷里的乱风之中左飘右荡。

第16章 命硬(上)() 
一脚凌空让单乌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于是他当即右手用力,将自己给拉回了门内,连连退了数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忍不住开始大口喘气。

    “那都是些什么?”单乌终于找回了脚踏实地的安全感,也找回了自己对方才那些异象的记忆,但是不管他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自己记下的那些音节都是些什么,别说知道意思了,他甚至一个发音都想不起来。

    单乌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想要再看一看对面山壁之上的观音。

    血观音依然有四只眼睛,只不过如今,那四只眼睛都微微地阖着,视线斜斜地向着下方,似乎正在俯视着那一片混乱的地狱景色,面上的表情可以说是悲悯可以说是冷漠,甚至可以说是百无聊赖,但是不管单乌怎么看,似乎这壁画,都只是一副壁画,虽然其规模巨大画功精巧得仿佛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完成,而其中的内容也依然让单乌觉得触目惊心。

    “错觉?还是该交代的事情交代过了,便不需再理会我这只小小的蝼蚁了?”单乌回忆着方才的那些感受,心里难免有些茫然,他只知道自己方才似乎是面对了一个不属于人类的世界,而这个世界让他隐隐有些恐惧,却又有些期待,甚至还有那么一股,让自己觉得心满意足的气息。

    “难道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单乌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眼前的血观音似乎又变得朦胧了起来,容貌依然,却黯淡得仿佛是黑夜墙壁上的一片污血,完全看不出方才让自己冲动得险些直接掉进这深崖之中的诱惑何在。

    单乌吸了口气,小心地又一次凑到了门边,想要再看一下自己的所在。

    让单乌惊讶的是,原来自己所在的这半边山壁之上,居然和那些构建通道的青石一样,岩石的缝隙里也有细微的光亮发出,不过由于黑暗太浓,这些光亮似乎也在石层之下埋得太深,需要自己凝神半晌,才能够看出来的存在,所以单乌之前以为外面居然是全然的黑暗,现在才发现不对。

    能看清的东西还是太少,单乌也不再勉强,将自己拉回了门内,对着对面山壁上的血观音三跪九叩行了大礼之后,又起身将那扇黑铁门重新推了回去,这黑铁门推起来的时候并不笨重,但是明明外界吹来的风那么疯狂,却仍无法将这扇虚掩的门给吹开一丝半毫。

    “这么装神弄鬼的地方,怎么可能让如此鬼斧神工的壁画埋没在这无人通道内?”单乌站在了文先生构建地府的角度思考了一下,越发地确信了自己的推断,所以他在想起那通道入口之处的红色毫光到时候,几乎是立即想到了一种可能——那便是这条通道其实并不是其他人能够看到的。

    “这阴曹地府并不是凡人所修建的。”单乌抿了抿嘴唇,突然笑了起来。

    “文先生是特意将这条路留给我的。”

    ……

    然而单乌依然不知道自己的所在,饿到痉挛的肠胃让单乌的刚刚燃起的雄心壮志也打了结,更让他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的一无所有。

    他得先找到重回楚江王所在的道路。

    饥饿让他的嗅觉越发地敏感,于是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淡淡的青草香似乎真的成为了他可以抓住的唯一提示,于是他用尽了一切方法想要打开那扇横亘在自己眼前的铁门,因为正是这扇门截断了最后的一点线索。

    门上雕刻着的是个张牙舞爪三头六臂的小鬼,鬼眼镶着水晶,活灵活现得仿佛生人,而其中一只鬼手甚至突出了铁门的表面,五指微勾,仿佛想要攫取些什么。

    单乌扳了半天门板,徒劳无功,于是背靠着门缓缓坐了下来,头搁在门上,有些泄气,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干脆先死过一次,搞不好就能恢复起足够的体力再去找到回头的路,于是他抬头看着那只突出的鬼手,突然觉得那尖锐的指甲倒是件不错的利器,足以让自己死个痛快。

    于是单乌重又扒着门爬了起来,把那鬼爪子对准了自己的咽喉,正准备直接来那么一下的时候,那铁门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丁零当啷的动静。

    单乌一愣,立即将耳朵贴在了那铁门之上,清楚地听到了门后那细微的响动,应该是一串金铃的晃动,清脆婉转,可是只响了两下就被人止住了,似乎害怕被人察觉一样。

    不知道为何,单乌觉得那门后之人,就是那青草香味的主人。

    “门后有人么?”单乌贴着铁门的缝隙问了一句,考虑到门后那人的小心翼翼的动作,他的声音也不大。

    “公子莫要轻生……楚江王殿下对公子只是略作惩戒,公子只要服软,便不会有事的。”门后传来细微的仿佛蚊子哼一样的声音,甚至可以说只有气流的波动,也亏得单乌将耳朵紧紧地贴在门上,方才朦朦胧胧听了个大概,只能确定那的确是个姑娘的声音。

    “这是被我轻生的举动吓到了?”单乌想着,复又开口问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这不合规矩。”

    “那么姑娘可以开门么?或者,可以为我指一条路么?”

    “这也不合规矩……总之,公子千万莫再寻死,只要低下头就好……”那细小的声音里有些焦急,似乎有话想说,又有重重顾虑而无法说出口,只能干着急的模样。

    单乌将这句话在自己的脑海中盘桓了片刻,眨了眨眼睛,终于想明白了花似梦的意图,一瞬间甚至有种想要锤破自己脑袋的冲动。

    生死间有大恐怖,特别是孤身一人面对死亡的时候。

    以正常人的思维,在那生死边缘,不管是痛哭流涕还是悔不当初,总是会表现出恐惧与脆弱,甚至是做出一些神智清醒时绝对不会做的事情来,而那种时候,不管花似梦是想要看场好戏等单乌真正死透,还是打算趁那个时机彻底击碎单乌的心防,都不会放过的。

    换句话说,花似梦,或者她的眼线,肯定就在单乌的不远处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可是偏偏单乌不怕死,他甚至会习惯性地思考怎么用自己的死亡来暂时地摆脱困境,不知不觉就进了误区,竟忘了关键——这是花似梦的地盘,她又怎么会真的就让自己自生自灭呢?

    “多谢姑娘指点。”思路豁然开朗,单乌对着那门缝轻声道了声谢,而后抬起头,脖子在那鬼手边缘一拉,直接一道血口子就横过咽喉,门后的金铃又是一阵不受控制的响动,似乎那姑娘也被单乌这举动给吓了一跳,而在发现单乌只是划破脖子而没有真个求死之后,铁门之后,瞬间安静了下来。

    血顺着伤口往下淌,单乌伸手抹了一下,踉跄后退了几步,靠在墙根下,而后突然发狂似地开始高喊,却是一连串的污言秽语,把花似梦从头骂到脚,更是专注对他的下半身进行了长篇大论的阐述,把自己这些年混帮派学来的黑话挨个显摆了一遍,于是单乌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青石通道里来回传递,竟是逐渐刺耳了起来。

    花似梦面无表情地从单乌身后的转角处款步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女装扮的女子,低着头瑟瑟发抖,脸色更是白得仿佛死人一样,更是偷偷用怨念的目光看向昏死在墙角的单乌,恨不得将他直接拆骨入腹,方解心头大恨。

    单乌对楚江王的辱骂她们一字一句都听了个清楚,以她们对楚江王的了解,自然能够预料到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如果可以,她们甚至希望能够亲手拖着单乌给自己陪葬。

    单乌察觉到了花似梦的到来,回过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龇牙咧嘴地吼了一句:“老子他妈的就是死,也不向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认输。”

    花似梦直接挥手,一个巴掌就往单乌的头上招呼了过去,单乌被抽得原地转了几圈,啪嗒一下贴在了墙上,而后整个人直接软了下来,在那墙根之下堆成了一滩泥,许久都没有动静。

    “嗯哼?”花似梦走到了已经昏死在地的单乌身旁,在看到单乌脸颊边被细微的气流吹得一起一伏的碎发,眉梢不由自主地抬了抬,于是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还没死?”

    “真的不怕死?死都不认输?”花似梦的脚尖在单乌的脚腕上碾了碾,在发现单乌这最后一口气已经不足以让他有什么疼痛的反应之后,却也只能承认这一点。

    花似梦嘀咕了两句,弯下了腰,伸手掐开了单乌的嘴,又是两粒药丸扔了进去,而后对着跟在他身后的侍女一挥手,那两个侍女立即垂首上前,将单乌给架了起来,飞快地离开,倒是花似梦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盘桓了片刻,更是在单乌发现的那条通道附近来来回回巡视了许久,方才勾着嘴角消失在青石通道的拐角之处。

    ……

    铁门之上那只鬼手的指尖,仍残留着一些未能干涸的血迹,而那小鬼嵌着水晶的双眼,在花似梦离开之后许久,竟微微偏转了方向,斜斜地盯着那染血的指尖,明明是面目狰狞的小鬼,却显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殿下真的没有发现我?”铁门的背后,一个鹅黄衣衫的小姑娘面上露出了一丝庆幸之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即全身瘫软地坐在了地上,整个脸都涨得通红。

    腰带上悬挂的金铃晃动了两下,重又安静了下来。

第17章 命硬(中)() 
单乌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是真的到了地狱。

    他的周围都是各种巨大的水晶罐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断肢残躯,漂浮在透明的液体里,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惊得他几乎是立即从地上弹起,摆出了防备的姿态。

    然而随着单乌的动作,一串金铁交击的声音响起,随即单乌便觉得自己的脖子一紧,低了头,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居然多出了一个黑铁的项圈,同时一根铁链将他锁在了他旁边的一张桌子的桌腿上。

    桌子同样也是黑铁铸就,与地面连为一体。

    花似梦苍白的脸就漂浮在桌子后方的黑暗之中,看到了单乌有些惊慌失措的反应,捂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怕呢。”花似梦开口说道。

    “是花小姐救了我?”单乌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开口问道。

    “我突然想到你还有大用,就把你捞回来了。”花似梦点了点头,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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