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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时区-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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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吓唬我?咯咯!你还嫩了点。什么我没见过,你们能拿我怎样?再有十天不放我,坐牢的可能先是你。”
  “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承包彩票,行贿民政局长十万,卖彩票又作假,单凭这两条够判个十年八年。另外,我告诉你,检察院已经批准逮捕你,等下就签字。”
  女人不说话了,在水龙头下冲洗的手,也不会动了。
  从卫生间走出,傅静又说:“你有个五岁的小女孩是吧?”
  女人的肩头颤动了一下,回过头看身后的傅静。
  傅静接着说:“我去幼儿园看过你女儿,不过,她现在转到孤儿院去了。她父亲的元配不愿收养,说是你害她丈夫入狱。”
  “老贱人,等我出去和她拼了。”女人破口大骂。
  傅静冷冷地说:“等到你出去,恐怕不用拼,她也死了,你女儿那时也成家立业,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有你这个妈妈。”
  “你们不能不管我女儿,我和她父亲坐牢,可她是好孩子。”女人哭出声来。
  傅静有些心软了,还是咬牙说:“谁说不管,不是告诉你她在孤儿院吗?民政局的人说,你女儿很可爱,不久,会有人来领养的。”说完自己眼睛也溢出泪水。
  女人像彻底崩溃,一屁股坐地上,嚎啕大哭。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看我女儿!”
  傅静一个人怎么也拉不动她,闻讯赶来的方科长和两个狱警,半抬半拖才把她带回审讯室。
  “江丽丽,抬起头!”方科长拍起桌子,“闹什么?想看女儿,你女儿才不想看你呢!有你们这种父母,她一辈子都不会原凉你们!”
  “我要看我女儿,我要出去。……。”女人神经质地念叨近半个小时。直到傅静给她拿水喝,帮她擦干净眼泪,她才渐渐停止。
  “给我一支烟。”女人声音平静了。方科长点燃烟递给她。
  女人吸了一口大声咳嗽,骂道:“死老鬼,这么差的烟也能抽,想要我合作,以后买好烟来。”说是说,舍不得扔掉。“钱的下落我知道,也可以告诉你们,反正吕德旺这辈子别想出劳改场了。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们保证我的刑期不超过五年。”
  方科长和傅静对望一眼,点点头。他们心里数,其实这个女人并不像傅静说的那么容易判个十年八年。方科长说:“你是聪明人,文化高,法律也熟,你知道我们不可能做这种保证,当然,只要你能提供有价值的证据,我们会建议法院从轻处理。不过,你要是故意误导破案,那是罪加一等。”
  女人露出恶毒的目光说:“你们敢河丢拐杖,我就是八十岁出狱也要杀你们全家!”
  “放肆!”方科长又拍桌大叫,“威胁执法人员?同样罪加一等。”
  女人得意地望有些色变的傅静:“怕了吧?哈哈!告诉你们,那一千万现金是我亲手从银行提出来,又亲手把它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如果没有我亲自出面,你们永远也找不到……。”
  一个星期的突击审讯,傅静每天都晚归,父母已入睡。这天轻手轻脚打开门,却意外地看见父亲那张笑脸。她笑道:“爸,你不是提倡早睡早起的吗?怎么今天也变成夜游神了,是不是又有大案子?”
  “单位没什么大案,家里有。”傅书记朝一旁打盹的傅妈妈呶嘴,“我和你一样,领导不批准,不敢去睡觉啊!”
  傅静打了个哈欠,楼住母亲说:“妈,家里有什么大案,我哥闯祸啦?他不像爱闯祸的人呀?”
  傅妈妈坐直身沉下脸,说:“你哥当然听话啦!你别跟我嬉皮笑脸。我问你,你和高勇说去登记有一年多了,现在呢?”
  “唉!”傅静又打个哈欠,“以为什么事呢?就为这事不让我爸睡觉,我现在忙得姓什么都快忘了,连小小也没空去看,了结这个案再说吧,我要洗澡睡觉了,你们也该睡了。”
  “不行,明天是周末,你讲清楚再去睡。”傅妈妈立场很坚定,“你别提小小,说他我更有气。”
  傅静奇道:“妈,你今天怎么啦?这关小小什么事呀?”
  “是啊,是啊!这和小孩无关。”傅书记也来帮腔,“你说快点,大家都累了,要不明天再说好不好?”
  傅妈妈气鼓鼓地说:“我问你,你和小小他爸是什么关系?今天下午,高勇他母亲给我打电话,说那晚你在小小家过夜,他爸也在家,你却跟我说他爸出差了!唉!小静啊,你的个人问题,不是我爱罗嗦,撇开你爸的身份不讲,你也是干政法工作的,如果在单位里让人指指点点,我看你怎么做下去?”
  傅静惊呆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那晚半夜郎中保回来,在她看来是件正常不过的事,没怎么在意,想不到传出去竟成了另一种含义。
  “我没见过小小的父亲。”傅妈妈继续说,“听高勇讲,以前是个卖报的,现在又干什么打包听的事,这种人能好到哪去?喂,老傅,女儿都这样了,你不说两句,要看她往火坑里跳啊?”
  傅静的心又是一沉,在母亲眼里她像是已走上了歧途,可她实在不想争吵。
  “女儿变成什么样了?”傅书记还是那张笑脸,“据我所知,工作上是不错的,在我面前夸她的不止一个。当然,我们不要偏听偏信嘛!毛主席说,不调查研究,就没发言权,这件事也一样。嘿嘿!”
  “好!那我不管了,你们父女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傅妈妈负气走上楼。
  傅静欲言又止,父女俩四目相对。
  傅书记笑道:“不想说就别说,哪天想要建议再说。我可累喽!这两天陪一把手见外宾,那些外交礼仪整得人像木头,难为在中央工作的人天天这样。”他起身伸了个懒腰,又说:“对了,明天接小小来,我要杀杀这小子的气焰!”
  躺上床,傅静辗转难眠,随手拿了一本以前准备考研的参考书看,这才迷糊。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梳洗出房,父母正在餐厅吃饭。
  “妈,还生气呀?吃饭也不叫我。”傅静搂着傅妈妈的脖子撒娇。
  傅妈妈没好气地说:“有你爸撑腰,我哪敢生你的气。”白眼看微笑的傅书记。
  傅静娇笑几声,去开冰箱,拿出一盒牛奶说:“妈,你是信别人的流言蜚语,还是信你女儿呀?你想想,我还没过门,高勇他母亲都对我说长论短了,我能不慎重考虑这桩婚事吗?除非你愿意我有这种婆婆。”
  傅妈妈一怔,良久才出声:“是啊?高勇她母亲说得有鼻子有眼,像她看见一样,这不是寒碜我女儿么?”
  “有两下子!”傅书记放下饭碗,“看来人家夸你审讯有一套不假,对付你妈也用上心理攻势了。哈哈!”
  “什么?你们当我是犯人呀?”傅妈妈在傅书记身上打了一下。
  傅静大叫:“爸,你真讨厌!不帮忙就算了,还火上浇油。”
  “好,好!我不说了,不过有个条件,去把小小接来。”傅书记得意地走到客厅看电视。
  傅静望母亲:“小小现在是重大嫌疑犯,没我妈同意,我可不敢去接。”
  “唉!”傅妈妈叹息道,“都怪你哥,结婚这么久了,就是不生个一男半女。去吧去吧!我几时不疼小小了?这小鬼精灵,居然教会我打麻将!”
  “别提谢胡子!我日他十八代祖宗。你们问郎头,农场谁不知道那王八蛋变态?老子不过在食堂偷了两只鸡蛋,狗日的打烦我了,罚我去洗冷水澡。什么?洗冷水澡没什么可怕?你他妈那天零下一度呀!要老子洗十分钟。这还不算,洗完了要老子马上打‘手枪’,限定一分钟内发射,不成接着洗。后来?后来老子几年翘不起!幸亏出来碰上我老婆,我老婆是老了点……。”
  鬼子自从帮找到人后,成了郎中保家的常客,每天必到,和兰兵兄弟渐渐也厮混熟了,吹起牛来,海阔天空。他见多识广,经历古怪,每天的故事不断翻新,兰兵兄弟成了他的忠实听众。
  郎中保可没闲心跟他们胡侃,手腕上的伤愈合了,又开始为今后的事发愁。去不去外省找人呢?白跑一两次不打紧,万一全都白跑怎么办?像帮洪卫东、赵书记找人这种事,张科长没有好处可捞,只要债没还清,他迟早要带法院的人逼上门来。眼看又到了一个季度的结息日,郎中保一筹莫展。
  “老板,两星期了,赵书记该来结账了吧!”兰兵最关心这个。
  “是啊!他来了一定要加价,我被他的人打了一闷棍呢!我靠,现在头还痛。”兰勇被打,成了他向郎中保索赏的理由。
  “我、我的手指也还没好透。”鬼子也想浑水摸鱼。
  “去你妈的!”兰勇可不答应,“一边呆去!拿了四千还想要?”
  “四千!我折你一手指,给你四千,你来不来?”鬼子已摸清这兄弟俩吃软怕硬。
  兰勇给他这句话塞死了,兰兵才不糊涂,说:“你他妈有脸说,叫你盯人没叫你去偷人家东西,你手指断活该,关我们屁事。”
  鬼子理亏了,还想说什么。郎中保喝道:“都给我闭嘴!烂兵、烂勇,想漫天要价,守厕所去,我一个人做得来。鬼子,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不收留小偷流氓,以后绝不会再找你。听到没有?要我送你去派出所吗?”
  兰兵兄弟坐到一边去,兴灾乐祸地望鬼子。鬼子像又看见那个当狱警的郎中保,悻悻走出门,又从门外伸进脑袋说:“郎头,我、我没地方去呀!再去车站码头,哪、哪天还得去见谢胡子,我、我都快三十了,说不定又和我爸一样。你、你……。我保证以后绝不胡说八道,你打我也行,你、你不打犯人,那你、你送我去派出所……。”
  郎中保点烟不答,他很了解这种人,口是心非是家常便饭,尽管鬼子说的听起来像真心话。但留下他,无事可做,过不了几天,肯定又去偷,那还连累了自己。
  “你找谁?”兰勇在接电话,“没这个人,什么,他在我们这上班?我都没班上呢!新招什么人?啊!你是找鬼子呀?哈哈,他……。”
  鬼子顾不了那么多,跑进门抢话筒。
  “接电话的是守厕所的,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你找到啦!在家,好、好、好。太好了!我们马上去。”
  鬼子放下电话,兰兵兄弟齐声大笑,被郎中保扭头瞪了一眼,急忙收声。
  “笑、笑什么?我老婆帮找到一个人呢!”鬼子也忸忸怩怩,从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走近郎中保:“郎、郎头,我老婆找到这个人,住我家那片的……。”
  “我看找到谁了?”兰兵抢过纸看了一眼才给郎中保,“瞎掰了!这家伙在海口,我查得一清二楚,你老婆认错人了。”
  “在海口又怎么样?他家在这,总有回来的时候。我们那一片的人,哪个小区我老婆不熟,跟她讲的人说,那家伙回来一个月了。”鬼子对他老婆很有信心。
  兰勇问:“你老婆是干什么的?”
  鬼子想了一下,支吾道:“我、我老婆是、是那个环卫工人。”
  “哈哈!原来是扫大街的,难怪那么熟。”兰勇又大笑。
  “笑什么?”郎中保正色道,“你们俩还不是守厕所的?鬼子说的有道理,只要父母亲人在这里,去到哪总要回来。以后呀!外省去不去是一回事,每星期要都去打听一下找到的人,这样也就有事做了。走!我们去看看。”
  四个人刚出门,碰上赵书记。郎中保只好转回,交待兰兵道:“你们去吧,快去快回,马上要还车给人家。”
  “这是六万。郎经理,不好意思,乡下远不方便,拖了这么久。”赵书记在屋里没坐下就拿出几打钞票。
  郎中保也不数,认真开了一张收条,抱歉地说:“我、我们没有正规发票,这么写不知道成不成?要不,我找别的公司开一张?”
  “没关系,郎经理。”赵书记不像初见面时那么拘谨,“咱们做这事也不正规,不过,能抓到骗子,追回巨款,上级领导也不会怪罪这点白条了。嘿嘿。”
  “那两人送公安了吧?”提起不正规,郎中保望了一眼自己缝针的手腕。“你们那个联防队长,能不能介绍我认识一下?抓人用麻袋,不问青红皂白动刀伤人,我想劝他一句,这么干,哪天他也会进牢里去。”
  赵书记慌乱地扫也郎中保一眼,说:“是、是啊!这人太鲁莽,那天伤了你又打了你的人后,回去我立即撤掉他的职。现在他出去打工了,有机会我会转达你的话给他。唉!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才用这种人啊。”
  “那倒也是。”郎中保见他紧张,不好再责备。“有些事情,警察不方便做,只有这些人能做。这个我理解。”
  赵书记给郎中保递了一支烟说:“对、对、对!郎经理能理解就好,我到现在还后怕。嘿嘿,郎经理,这件事情不便张扬,我相信你不会跟谁乱说,但是,你那几个手下……。”
  “你放心!这个我保证。”郎中保突然想起帮洪卫东找人,跟傅静说过,有点不好意思。“赵书记,你大老远来一次不容易,在我这吃饭吧。”
  “不用、不用,谢谢你。我是来开会的,顺便办这事。”赵书记起身告辞。
  郎中保说:“不急,我的人拿你的车还没回,不吃饭再坐等一下吧?”
  “哦!你说车子。”赵书记像才想起,“这样,车不急,借你用半年没问题,我们镇上有车,几时用完说一声,我再叫人来拿。马上得走了,今晚要赶回镇里。再见,郎经理。”
  郎中保不再挽留,客气地把他送到楼下小车旁。
  “哟!郎兄,这么忙呀?又送走一个客户。”
  送走赵书记的车,有辆车驶到身边,陈士风坐在驾驶室里打招呼。
  “我今天特意来找酒喝,有空吗?”
  “有空,有空。早上刚买了一只兔子,正合适。”拿到这笔钱,解决了这个季度的利息,郎中保也很高兴,和陈士风回到家,亲自动手,做了一桌菜。
  傅静来时,两人开始喝第二杯酒。傅静在路上买了一包小小爱吃的梨,才去郎中保家。
  “阿姨,以为你不来看我了呢!”
  “才一个月,又沉了,我可抱不动你。”
  “我也不让你抱了,你是女人。爸,阿姨来了!”
  郎中保碰倒了椅子,从座位站起,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傅静牵小小大大方方地走近。
  “小陈也在?”傅静笑说,“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喝酒,小红呢,不是吵架了吧?”
  陈士风正看郎中保的窘态闷笑,拉开一把子说:“请坐。请坐!别说小红了,在家里教学生,那钢琴声逼得我来郎兄这里避难。喂,郎兄,你想要客人用手抓菜么?那也挺豪爽。哈哈!”
  郎中保这才想起叫保姆拿来餐具。傅静说:“你们吃吧,我家老爷子找小小下棋,我们马上走。”
  “吃一点吧!”陈士风有意挽留,“不然你会后悔的。你家老爷子,这时间肯定午睡,不用急。看看这菜,清蒸排骨、凉拌肚丝、麻辣鸡翅、脆皮兔肉。隆重推荐这个脆皮兔肉,我敢保证,你绝对没吃过,如果你吃了一块还不坐下来的话……。嘿嘿,那我全吃了!”
  傅静给陈士风逗乐了,坐下说:“你快变成卖把式的了。我尝尝看,吹得这么好。”眼前的菜确实很好看,色泽鲜艳,香气诱人。
  “怎么样?对得起你的金口吧?我已经打电话叫小红这只馋猫。”陈士风得意地和郎中保碰杯。
  傅静望郎中保说:“还真不错,和酒店的也差不多,以为你只会泡方便面呢?”
  已经吃饱,在一旁打游戏的小小说:“阿姨,其实奶奶做的饭菜没我爸做的好吃,就是他不常做。”
  “小孩子别胡说!”郎中保喝斥儿子。
  “我也觉得我妈做的菜没这么好吃。喂,你在哪学的,去当厨师都可以了。”傅静越吃越有胃口。
  陈士风笑道:“郎兄,这不会又是你家的祖传秘方吧?”
  “不是,不是。”郎中保在傅静面前总是不自然,“说来你们别笑,以前在劳改场当狱警,闲的时间多,跟一些有手艺的犯人学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做菜也是。”
  “哈哈!”陈士风大笑,“原来是这样,我怎么没想到?监狱里是有不少能人,喂,还学到什么?说来听听。”
  小小又插嘴:“陈叔叔,我爸会变魔术,他吃下鸡蛋,又从我口袋里拿出来。”
  “那要表演一下了,我去找鸡蛋。”陈士风非常积极。
  傅静也来了兴趣,停下吃说:“我真想知道这魔术是怎么一回事?怪神的。”
  这时,唐建红来了,叫道:“哇!好热闹,小静几时来的?我可饿了,郎大哥做菜到底有多好?”
  “急什么吃?先看个魔术表演。”陈士风已找来几只鸡蛋。
  郎中保笑说:“玩来哄小小的,就让你们笑一笑。”他左手拿起两鸡蛋,说:“这是两只鸡蛋,小陈你来拿,等下放进我口中,还要一个人抓住我的双手。”
  陈士风本想叫傅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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