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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时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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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郎中保抱歉地说,“我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总不能委屈你当保姆,你、你领了这个月的工资吧。唉!实在是对不住你。”
  和阳阳办完交接手续,小小懂事地送阳阳出门,回头就问:“爸,你是不是又破产了?”
  郎中保苦笑道:“我早就破产,再破也破不到哪去。少烦我,看电视,我要做饭。”
  小小仍跟在后边:“不如你再去卖报吧?廖爷爷说,你一个月能挣一千多块呢。做什么生意?又不会做,老让人家担心。”
  “闭嘴!不看电视做作业去。”郎中保进了厨房,一脚踢上门。
  阳阳离开是件好事,至少每月能省下一个人的工资。可第三天一早,接到兰兵的电话,郎中保又发现阳阳走的不是时候。
  “爸,走你的吧,学校这么近,天天跟阳阳阿姨走,我自己会回家。”
  小小放学回家,郎中保不是很担心,可谁给他做饭呢?
  “给钱来,我买面包买碗仔面。今晚你要不回来,我一个人睡,也不怕。”
  只能这样了。自己像他那么大时,不也经常一个人在家?郎中保被儿子说服了,给了钱,看儿子活蹦乱跳跑进幼儿园,上了洪卫东来接他的车。兰兵来电后,他马上通知洪卫东,只要把人引进省内,他们就算完成任务。
  省城离省际交界有三百公里,洪卫东说是带警察先走,来接郎中保的车只有一个司机。他话不多,和司机寒暄几句后,系上安全带睡觉。
  中午时分,进入两省交界的三不管地带,路面崎岖,车子颠簸,郎中保被惊醒。抬头看车窗外,和兰兵约好的木材检查站遥遥相望。检查站旁,停有两三辆车,围车而站的几人中,除了洪卫东,还有陈士风的大舅子唐建国。
  “麦先生,我们虽然在外省居住,可我们叔叔是县委书记,他那个县的大工程,这几年全是我们做的。”
  “是啊,麦先生,还有我们婶婶,她是工商银行的行长,一两千万工程款,小事。”
  “您要是把这八十公里发包给咱们兄弟,嘿嘿,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咱们这次来,是想请您亲自到我们公司考查,我们有个十三层楼的工程马上竣工,现在正是我们资金最充裕的时候。”
  兰兵兄弟想不到这么容易就引得台湾人上钩。两省交界处有四个县城,两人研究了一晚,选中一个道路复杂的县城吹牛。从洪卫东提供的材料看,这个麦先生并不是搞公路的行家,和建筑也沾不上边,而且还是个穷光蛋,不过是骗工程分头发包罢了。果然,兄弟俩花言巧语一番,就乖乖跟他们上路,以为两个冤大头送上门呢。
  租了一辆奥迪车,兰勇驾驶,麦先生粗壮的黑脸保镖,抢先坐上助手座。兰兵只好和麦先生以及他的女秘书坐后座。这个省虽说是麦先生的老家,但兰兵看他只有四十出头,不会熟悉沿途的道路,黑脸保镖也是一口台湾腔,对经过的地方不闻不问。兰兵担心秘书小姐,这是个本地女人。好在秘书小姐晕车,吐了两次后,靠在台湾人肩上睡着了。
  “哇,快到了!”秘书小姐醒来得不是时候,车子刚好到兰兵兄弟选中的那个县城路口。
  “前面修路,也是我们的工程,现在做路比盖楼利润高多了。”兰兵在途中想好了各种对应之策。
  车子继续前行,从后视镜看,驾车的兰勇越来越紧张。路面凹凸不平,已经进入两省交界的三不管地带,距离约好的木材检查站不到五十公里。
  “是不是走错路了,怎么拐这么久?”秘书小姐醒来后,不再睡觉,一直望窗外。
  “你很久没来了吧?”兰兵也浑身冒汗,“这是前年通车的环城路,我叔叔的前任腐败得太过分了,为了多拿回扣,不惜拐个大弯。路面都不成样了,所以我们才修那个路口。别急,马上到。老勇,放点音乐,人家小姐不耐烦了。”
  秘书小姐跟着音乐哼了两首歌,突然大叫:“不对!是你们走错路了,那个检查站我记得,过去出省了。哈哈,你们兄弟俩怎么搞的?”
  “停车!”麦先生警惕地望兰兵,“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助手座上的黑脸保镖,不知从哪找到了一把螺丝刀,顶住兰勇的喉咙,车子停在离检查站不到十几米处。
  坐在木材检查站外成堆的废弃木材上,每过一辆小车,郎中保都站起张望。洪卫东和唐建国想引他聊一些当兵的经历,什么夜视镜、潜水枪、空降服、生存训练、擒拿格斗,等等问题。他大多推说不知道或忘了,两人自觉无聊,才不再多问。
  奥迪车驶进视野,郎中保又站起来,渐渐看清兰勇叼烟的嘴脸,他提醒了一下还在调侃的洪卫东和唐建国,谁知车子还没驶到检查站就停住了。而且,驾车的兰勇脖子歪歪,喉咙上贴着一样尖物。
  “喂,喂!建国,快叫你的人。”洪卫东也看清车内的情况,兴奋地推唐建国。“这是绑架,行凶,你们有事做了。”
  “你,还有你!上车,开到前面去挡住他们的去路!其余的跟我上。”唐建国吩咐几个便衣警察,抽出手枪,准备去包围奥迪车。
  “喂!唐队长。”郎中保拦在前头,“车内有我的人,你们这样上去,我的人会受伤的,能不能……。”
  洪卫东打断道:“郎兄,这也是没办法呀?那台湾佬是个商人,我看不至于有生命危险的,最多伤点皮肉。你放心,医药费我全包了,再加给你们五万的精神补偿。”
  “钱有个屁用!”郎中保恼火了,“顶住喉咙的事,谁敢说没有生命危险?唐队长,能不能先想个办法……。”
  “郎兄,现在不是你在做生意,是我们在执行公务。开车!”唐建国白了郎中保一眼,粗暴地挥手要他让路。
  “快,快!”洪卫东在跺足叫唤,“他们要调头了,快点拦住,快点拦住!”
  “妈的,打轮胎!”唐建国举枪瞄准奥迪车,却见郎中保从身边冲出,怀抱一根大腿般粗细的圆木,冲到奥迪车前,扬起圆木,奋力敲击车头,圆木一断为二。
  强大的冲击力弹出驾驶座和助手座的防撞气囊,黑脸保镖被气囊挤得头往后仰,手上的螺丝刀也脱离兰勇的喉咙,兰兵眼疾手快,用手机打落螺丝刀,麦先生和秘书小姐已吓得抱成一团。
  车门开了,唐建国揪过黑脸保镖的头发,扯出车,一枪托打倒。兰兵从后座下车,洪卫东笑迷迷地坐进去,说:“这位小姐请下车,我和麦先生有事相商。”
  “老板,起码再加五千,老子吓出尿了!”兰勇是郎中保从气囊下拎出来的,他又像猴子一样,双脚悬空,吊住郎中保脖子不放。
  “滚下来!他妈的,把我衣服也弄湿了。”化险为夷,郎中保也异常兴奋。
  春节上班后,一个月都是出差。虽然大多数是坐飞机,回到家。傅静还是感觉疲惫。睡了整整一个对时,被饿醒才起床。
  “哇,你几时来的?饿死我了,不和你说先,说不定等下会咬你吃。”
  客厅里,高勇在和傅妈妈下跳棋。傅静精神不错,热了面包,喝了牛奶,搭在高勇肩头上指指点点。
  “不来了,不来了,两人对付我一个。”傅妈妈知道高勇难得见女儿一面,有意让开。
  “妈,我爸呢?”傅静回来还没空跟父母说上几句话。
  “你爸说风湿又犯了,楼也懒得下,现在可能睡午觉。我也要去睡会。”傅妈妈也上了楼。
  高勇燃上一支烟,望傅静说:“吃饱没有?”
  “没饱呢!我现在想吃肥牛火锅,还有肯塔基。就是还想睡。”傅静头靠上高勇肩膀。
  “哈哈!去一趟北方,像没倒过时差一样。”高勇推起傅静,“换衣服,我们去大吃大喝,完了,带你去一个地方。”
  吃饱晚足,又逛了一趟商业区,直到天黑,傅静才重新坐进高勇的别克车。
  “你说要带我去哪呀?”
  高勇发动车,故作神秘地笑说:“不告诉你,一次告诉你印象不深。”
  车子驶进一个高级住宅区,傅静道:“嗯,这儿不错,离市区近,我宁可住这里也不去你那个别墅,喂,来看望谁呀?听说香港有个明星也住这。”
  “这可是你说啊!你要记住你的话。”高勇把车停进一个地下车库,带傅静来到一间门外,取出钥匙。
  “你真在这里搞到一套房呀?”傅静又惊又喜,像只小鸟一样进了门。房内已经过精心装饰,各类家具设备,一应俱全。
  “满意吗?”高勇微笑站在落地窗边,“这是我们公司对我几年工作的奖赏,本来是那套别墅,你不中意,我要求换这套。”
  “还是太奢侈了!”傅静又走进厨房,“哇,这套厨具我妈看了三年也舍不得买。是韩国的吧?”
  “现在谁家不这样?”高勇也跟进厨房,“是韩国的,我已经降低装潢规格了。”
  “以后,我是不敢请单位的人来做客的。”傅静的手触到一个感应式水喉,水哗哗淌出。
  “你意思是,愿意接受这把钥匙了?”高勇的声音很激动,将钥匙串伸到傅静眼前摇晃。
  “只有这个吗?”傅静抢过钥匙,双眼含情脉脉。
  “当、当然不止。”高勇的声音已颤抖,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摸一个钻戒。“老天!这玩意放身上两年了,你居然在厨房里……。”他给傅静戴上,顺势将傅静横抱在胸,走出厨房。
  “嘻嘻,你等等!”
  卧室里,傅静身上只剩下胸罩的内裤,嘻笑着躲避高勇的手。
  “我手机响,真的。”傅静双手楼在胸前。
  “别管它,不接这个电话我不信会开除你。”高勇解开傅静背上的暗扣。
  “我不,刚参加大案,我爸不骂才怪。”傅静晃动身子,说得很坚决。
  高勇只好住手,摇头下床,从地毯上捡起手袋递给傅静。
  “什么?三十九度半,就他一个人在家。好、好,谢谢你。我、我马上过去。”傅静放下电话,边穿衣服边和高勇解释:“小小发高烧,他爸不知道跑哪去了!邻居来电话,这小子不肯去医院,说是他爸又破产了,去医院花钱……。”
  “我还比不上那个小孩?”高勇的眼神让傅静说不下去。停下扣外衣去抚高勇的脸,笑说:“你真的要跟一个小孩争风吃醋呀?”
  高勇甩开傅静的手,冷笑道:“应该是小孩他父亲吧?哼!看来小红没说错。”
  “小红开笑话你也信。别胡思乱想了,你已经在我手上戴了紧箍咒。”傅静理解高勇此时的心情,在他额上亲了一口。
  高勇翻眼望傅静独自离开。
  在路边等的士,过了六辆,傅静才招手叫停,心里有些难受,以为高勇会跟出来。
  小小发冷发热,起因玩疯了,内衣湿透也不换。
  傅静把小小带到医院打针,医生说不必住院,再次来到郎中保的家,已快十一点。估计郎中保不会回来,她打了个电话给母亲,留下照顾小小。
  “我爸又破产,阳阳阿姨昨天不来了,兵叔勇叔也好几天不见。”
  “大人的事,你不知道,别乱猜。”
  “真的,刚才我打他的手机也不通,肯定又拿去当掉了。”
  “手机不通可能不在通话范围,不一定是当掉。你瞎操心什么?你爸就是卖报也能请你上老麦。睡吧,明天起床病就好了。”
  和小小闲聊了几句,傅静也和衣靠在小小床上睡着了。
  郎中保是凌晨两点进的家。洪卫东大摆宴席,感谢他和兰兵兄弟,还有唐建国等一干警察。太久不开张,他也放开酒量,喝到晚上九点多,才从那个检查站附近的一个县城赶回来。一觉到省城,忘了给儿子打电话。
  这小子大了,懂事了。家里很整洁,以前儿子一个人在家,不到一小时,满地的玩具杂物,让你无处下脚。
  坐在客厅里,郎中保点燃一支烟,慢慢打开洪卫东给的一兄旅行袋。这人的确慷慨。虽然郎中保没强求照口头答应的付酬金,洪卫东还是说话算话,除去付给兰兵兄弟的奖赏,摆在眼前的是十几万现钞。
  好久没见过这么多现钞了!忍不住把钞票搬上桌,有点爱不释手。
  小小的房门开了,出来的是傅静,郎中保慌忙站起,想叫,没叫出声。傅静闭着眼睛,也没看他,摸索走进卫生间,虚掩上门。
  郎中保原地不动,大气也不敢出。马桶一阵水响,傅静又摸索出来,没有进卧室,走到他身边的饮水机旁,接了半杯水,放到嘴边,头微微抬起,这才发现屋里有人,惊得水杯掉地。
  “啊、啊,我、我回来晚了。”郎中保伸脚去垫水杯,痛得表情很难看。
  傅静抚胸说:“你怎么像幽灵一样?吓死我了!哇!怎么有这么多钱?你、你去干什么啦?小小说你又破产的了,你……。”看见桌睥上的钱,她的眼睛比刚才受惊吓还要恐惧。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做什么?”郎中保也慌了手脚,“不信你去问洪、洪镇长,还、还有小红、小红他哥。我、我、我……。”他断断续续讲了前后经过。
  “按劳取酬,那你紧张什么呀?”傅静听明白后,被他的窘态逗乐了。
  “我、我不紧张。”郎中保说话还在打哆嗦。
  这么一闹,傅静瞌睡也跑了,坐到沙发上说:“你有钱了,应该请个保姆接送小小,他今天发高烧,不过现在好多了。我不可能老帮你看他,我也要结婚了。”
  “这、这么久,太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郎中保还是不抬头。
  傅静突然幽幽地说:“你觉得我和高勇结婚好吗?你也见过他的。”
  郎中保没想到她问这个问题,想抽烟,烟放在傅静旁边的桌上,不敢去拿,搓手支吾道:“啊、啊,挺好,挺好,高先生,那个事业有成,人、人也好。”
  “唉!”傅静叹息说,“人人都说好,我反而糊涂了。喂!你结过婚,说说看,你和小小他妈妈是怎么结婚的?”
  郎中保双手不知放哪,只好收进裤兜里,说:“我、我也讲不清,是别人介绍的,那时刚开公司,我忙,她帮我洗衣做饭,我见蛮好的,她也没意见。就、就那个了。”
  傅静笑说:“这算什么呀?那时你有钱,想帮你洗衣做饭的多的是。人家是爱你的房子、车子、票子。看来你没爱过她,可能你谁也没爱过。唉!我是问道于盲。”
  郎中保终于有勇气去拿桌上的烟,他虽然文化不高,但傅静后一句话还是听懂了,这对他是个震动。前妻只知道做计划,明天买什么,下月添什么,明年换什么?可能确实没爱过自己,自己爱过她吗?他默默点上烟。
  傅静见他不语,以为言重了,说:“对不起,我话过头了,你别在意,我脑子有点乱。”
  “不、不。你说得对,不然,我破产,小小他妈也不会和我离婚。”郎中保从不考虑这种问题,突然间像有许多话要说。
  傅静起身说:“不说了,其实这世上有几桩婚姻不为钱?我和高勇结婚,他有钱不也是个因素?快三点了,你也睡吧,晚安。”她自言自语走向小小房间。
  “既然这样,你、你干吗不好好想想?不然,哪天和我一样,就、就那个不好了。”郎中保像是要去拉傅静。
  傅静一怔,扭过头,不敢看他:“我、我会好好想想的。”
  星期六回唐建红家,星期天回陈士风家,这已成了惯例。
  又到了星期六,结婚半年来,陈士风渐渐害怕这一天,说白了,是怕见岳父母。这两位退休的处级干部,从他进门到出门,一分钟不停地给他上政治课。尤其是妇联退休的岳母,已经为他做好了从分局长到公安厅长的升官计划。
  “你是我的上司,在家里,我提醒你两句!”每次都是唐建国开头,“我先问你,你说,现在咱们队里,大伙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听谁都一样,做事就行了。”陈士风和往常一样打哈哈,微笑给唐建国添酒。
  岳父接过话茬:“小陈啊!你压根就不该再回刑侦队,这样你大哥很不好工作,妹夫当领导,这都什么事呀?”
  “就是嘛!”让陈士风心惊胆颤的岳母开口了。“你有文凭,立过大功,在哪个部门都容易上去。你大哥就不同了,要是你不回来,他准能顶上你这个位置,他已经干十几年了,现在因为和你有亲戚关系,迟早要被调走。唉!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市局点名要你也不去,这么大件事,你就不能跟我们商量吗?”
  陈士风无言以对,笑脸也装不出了。背着骂名在单位就算了,回到家也不得安宁。
  “喂!开批斗会呀?”唐建虹叫了起来,“还让不让人吃饭啦?士风,吃你的。不过,你回刑侦队是该和大哥商量一下,弄成这样,里外不是人。”
  陈士风原先很感激老婆及时解围,可听完她后边的话,心里也不滋味。总算把碗里的饭一点点地扒入口中,坐到沙发上吸了一支烟。饭后是来这个家最轻松的一段时间,岳父岳母给他最好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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