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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应你的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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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院有什么用?”雷万里冷哼。“我动过手术,根本一点用也没有,还不是又复发!”
  “所以才更要留在医院里定期接受化疗啊!”何湘滟焦急地想说服老人。“医生说了,您要是再不住院,情况会很危险的。”
  雷万里别过头。“就算住院化疗,也不过多拖几个月而已。我宁愿回农场度过余生。”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与唯一的儿子朝夕相处。
  何湘滟哀伤地望着老人。她很明白他心中的想法,也就是因为不忍见他剩下的这么一点点日子,还每天活在孤寂懊悔中,才想出这个办法来完成他最后的愿望。
  “雷伯伯,我知道您想跟雷多相处。这样好不好?我请雷天天来看您。”她柔声劝他。
  “他跟我什么关系?”雷万里讥诮道:“凭什么天天往返两个小时看我这么个老头?”
  “他是你儿子啊!”
  “他不知道!对他而言,我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雷万里忽然激动起来,两道凄厉而悲凉的眼神射向她。
  她一震。
  看着她怔然无语的模样,他神色黯淡下来,语声转哑。“对不起,小滟,我太激动了些。我只是……”他垂下眸。“我怎能要求雷天天来看我?他每天在农场的工作够累了,最近还忙着招揽客人,我不能……不但帮不了他,还拖累他。”
  何湘滟没说话,呆呆坐在床前。
  “所以您还是坚持要回农场?”
  “你就原谅我一个快死的老头的任性吧。”雷万里黯着脸色。“我只想多看看他、多跟他说几句话,别无所求。”
  “就算胃部的癌细胞扩散得更剧烈?”她白着脸问。
  “那也是我的命。”老人嘴角自嘲一勾。“谁要我当初对不起他们母子俩?这是报应。”
  报应!
  多悲伤的说法。一个垂暮老人临死的痛苦与挣扎,都是因为报应?
  为了能向上天多偷得与儿子相处的一分一秒,他不惜承受发病时巨大的痛楚,不惜让本来就残存无几的生命力流逝得更快。
  对他而言,与其多苟活一些日子,还不如多跟儿子相处几分钟。这么痛苦活在世上,也只是为了多看看他。
  难道,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陈伯,陈伯你没事吧?”
  关怀的声嗓打断了何湘滟的沉思,她转过头,迷蒙地看着那听到消息后,便匆匆从台北赶回的男人。
  “滟滟,怎么回事?”雷枫樵问她:“陈伯怎么会入院?”
  她说不出话来,想不出该怎么回答。
  “我没事。”倒是雷万里自己开口了,他望着儿子,勉力微笑着。“人老了,难免有些病痛,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是什么病?陈伯。”雷枫樵在何湘滟身边蹲下,握住老人冰凉的手。“很严重吗?需不需要动手术?你别担心,我一定让医生给你最好的治疗。”
  温暖的保证像一道热流,暖了雷万里全身上下,他感动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刹那间竟有想哭的冲动。
  “我……真的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
  “真的吗?别骗我,陈伯。”雷枫樵星眸灿灿。
  “我没……骗你。”雷万里别过眸,不敢看他的眼。“我没事。”
  一旁的何湘滟实在忍不住震荡的情绪。“雷……陈伯,你——”
  警告的眼神堵回她意欲出口的话,她咬住牙关,眼色黯沉。
  “怎么了?滟滟。”雷枫樵注意到她的异样。“你想说什么?”
  “没。”她勉强一笑。“没什么。”
  “我知道,刚刚陈伯忽然身体不舒服,一定吓坏你了吧。”雷枫樵暖暖一笑,拍拍她的手。“放心吧,现在没事了,有我在这里。”
  她怔然,蒙胧地望着他。
  “怎么还一副傻傻的表情?还惊魂未定啊?”他轻笑,伸手一捏她鼻尖后,又在她眼前戏谑地挥了挥。“魂归来兮啊,小姐。”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他这才放下了心,转过头,对床上的老人说笑。
  整整一个小时,他天南地北,想尽办法逗两人笑,安抚他们紧绷的心绪。
  直到雷万里因极度的困倦而睡去,他才站起身,动作轻柔地帮老人盖好被子。
  “到底是什么病?”
  回程的路上,雷枫樵一面开车,一面低问何湘滟。
  她一愣。
  雷枫樵瞥了她愕然的表情一眼。“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相信陈伯得的只是老人的病痛吧?”他无奈叹息。“我从以前就注意到了,他的身体好像不太好,刚刚躺在床上那脸色也是白得吓人。”
  “……”
  “他到底是什么病?”他追问。
  “胃癌。”犹豫许久后,她终于轻声回答:“已经是未期了。”
  “你的意思是——”雷枫樵眸光一沉,十指紧紧把住方向盘。“没救了?”
  “嗯。”她别过头,看向窗外。“医生说,他顶多再活几个月。”
  “这么严重?”雷枫樵绷着嗓音。这残酷的消息,大大震撼了他。
  他想起这两个多月来,老人耐心地指导他关于农场上的一切,他拟定休闲农场的计划时,也是他在几个关键点提出建议。还有那天晚上,两个人坐在白色天篷下谈心……
  在不知不觉间,老人介入了他的生活,也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
  他几乎把他当成家人了——
  “难道没有办法治疗吗?动手术什么的?”雷枫樵哑声问,不愿相信自己对老人的病无能为力。“不管花多少钱都行,我来出。”
  “他一年前就动过手术,可是还是无法根治。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接受化疗,起码能稍微控制一下癌细胞的扩散。”
  “那就做啊!”
  “他不愿意。”何湘滟叹息。“他说了不想住院。”
  “为什么?”
  “因为他……想留在农场。”她咬着唇。“他希望人生最后一段日子,能在那里度过。”
  “我不懂。”雷枫樵摇头。“为什么要那么依恋那间农场?”
  因为那里有你啊。
  何湘滟望住他紧绷的侧面,满腔言语想说,却只能强迫自己忍住。
  能告诉他吗?那个与他逐渐培养出感情的老人,其实正是他的亲生父亲,他父亲没死,只是藉由这种方式争取临终前与他相处的时间。
  能说吗?
  不,她不能说,不敢说。
  说出真相后,他不仅会恨雷伯伯,更会恨她。
  她说不出口——
  “他是不是跟我父亲交情很好?”雷枫樵忽问:“农场是他们两个一起建立的吗?”
  何湘滟惊愕得屏住呼吸。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问起自己的父亲,以前的他总是表明不愿知道跟父亲有关的一切,如今却……
  “嗯,他们之间的交情是很好。”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他们……也都很爱那间农场。”
  他沉默数秒。“陈伯说,我父亲经常跟他提起我的事。”
  “……好像是。”
  “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的事呢?”雷枫樵讽刺地撇唇。“他离开时,我才两岁。”
  “他一直……”何湘滟深吸一口气。“这些年来他其实一直在打听你,一直默默关心你。”
  “你怎么知道?”他乖戾地问。
  “我当然知道。”她惆伥一笑。“等回去后我拿样东西给你看,你就明白了。”
  “什么东西?”
  她没回答,只是那么轻淡而哀伤地微笑着。
  他胸膛一窒,懊恼地保持沉默。
  一小时后,当两人终于回到地处偏远的农场后,她要他在客厅里等着,她则回房拿出两本厚厚的剪贴簿来。
  她静静将本子递给他。
  他颤着手,似乎怕看到里头的东西,犹豫了好半晌,终于牙一咬,猛然掀开。
  全是他!
  他从小到大的照片,关于他的访问与报导,他每一本新书出版的消息,他电台节目的制作花絮和相关新闻。
  他颤抖地翻阅着,心海涌起漫天狂涛。
  “这是……怎么回事?”他嗓音破碎。“为什么他会——”
  “他一直默默看着你。”何湘滟低声解释。“你发现了吧?这些照片不全是报章杂志上剪下来的,有很多是他偷拍的。从你上小学开始,他就陆陆续续拍了你的照片。”
  “他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他不敢见你。他知道他对不起你和你妈妈,他也觉得自己没资格打扰你们平静的生活,所以他只能选择在背后偷偷看着你。”
  “这算……这算什么?!”雷枫樵蓦地摔开剪贴簿,脸色苍白地站起身。“这样偷偷摸摸的算什么?”灼烈的眼光狠狠射向何湘滟。“他以为这样就能代表他关心我?以为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他吗?”
  “他从来不敢这样以为。”她平静而悲哀。“他从来不敢奢望你能原谅他,也不敢想他有一天能光明正大与你相认。所以他只能默默收集这些……”
  “神经病!”他厉声打断她。“他有病!”
  “你就不能体谅一个做父亲的无奈心情吗?雷,难道你不能站在他的立场想想  ?”
  “要我怎么想?你要我怎么想?!”他气愤地望她。“当初是他狠心抛下我们母子俩啊!是他害得我妈肝肠寸断,还得一个人抚养我长大。”
  “是,他是错了。可你不也说过吗?”她直直望他。“你也曾经不敢对感情负责,你也曾经害怕被束缚。你应该懂得他当初的想法啊,你明白他的恐惧,不是吗?”
  他无语,颓然坐倒沙发上,手覆住额,无奈而疲倦。
  “你能明白你父亲的,对吗?”她放柔嗓音,在他身边坐下。
  他默然。
  “原谅一个人真的有那么困难吗?恨他一辈子真的能令你更快乐?”她温柔地问他。
  他紧紧握拳,良久,才从齿缝逼出一句。“他真的很对不起我妈。”仰望她的俊脸迷惘而无助。
  她心一痛,展臂拥住他颤抖的肩。“我知道,他也知道。”
  他抱住头,痛楚地低喃:“他干么……非这么做不可?他可以——”
  可以怎样?
  她心跳一紧,充满期盼地看他。“你的意思是——他可以当面请求你的原谅吗  ?”
  他别过头,不肯说话。
  可她却从他动摇的神态察觉了他真正的心思。
  “哦,雷。”她一阵激动,不禁更加揽紧他。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苦涩道。“他已经死了。”
  不,他没死,他还活着。
  她心跳狂野,好想立刻这么接口,可残存的理智依然阻止了她。
  就算他得知真相后,能原谅自己的父亲。但她呢?他能原谅她这个设计这场骗局的主谋吗?
  不,他不会原谅她的!他会恨死她——
  她不敢赌,不敢想像道出真相的后果。
  她不敢……
  “你怎么了?滟滟,你脸色很苍白啊。”他捧起她的脸,蹙眉端详她。“哪里不舒服吗?”
  她心一紧。
  他怎能这么关怀她?他明明处于心情震荡的啊!怎还能分神注意她?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我没事。”她嗓音哽咽。“我只是在想雷……呃,陈伯——”
  “还在烦恼他住院的事?你放心,我会劝他答应住院的。”雷枫樵安慰她。
  “他不会答应的。”她木然摇头。
  “我会想办法劝他的。”他微微一笑。
  “你能天天去医院看他吗?”她焦切问。“天天去陪他?”
  “每天都去?”他蹙眉,有些为难的样子。“我会尽量,滟滟,可你也知道最近农场也有不少事要忙,可能抽不出太多时间。”
  “那他就一定不肯住院。”她凄楚地,鼻尖红了。“他一定会宁愿忍受痛苦,坚持回到农场来。”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他有些茫然。“他住不住院,跟我有关系吧?”
  “嗯。”她眼眶也红了。
  “为什么?”
  “因为……他想多点时间跟你相处。”
  “他这么喜欢我吗?”他不解,半开玩笑。
  她没回答,站起身,背对他。
  “滟滟?”他疑惑地望着她微颤的背影。
  她心口一揪,忽地憎恨起自己的软弱。
  为什么不敢说?为什么不干脆一点告诉他真相?
  好不容易他露出可能原谅父亲的迹象啊!难道她忍心看着他们父子俩永远不能相认?看着雷伯伯为了争取与他相处的时间不惜糟蹋自己的身子?
  难道她何湘滟是一个这么自私的女人?
  “滟滟,你究竟怎么了?”他来到她身后,担忧地转过她身子。“你今天晚上很不对劲。”
  她凝望他,眼睫沾上剔透泪珠。
  “怎么哭了?”他心疼地抬指拭去那抹湿润。“有什么话说出来啊。我会帮你解决的。”
  “雷,你——”她握住他抚向她的食指。“曾经有女人……欺骗过你吗?”她沙哑着嗓音,神色看起来好哀伤。
  “你什么意思?”他微笑。“你该不会要说自己欺骗了我吧?”
  她容色苍白。
  窒人的沉默让雷枫樵也逐渐变了脸色,眼光沉黯。“究竟怎么回事?滟滟,你想说什么?”
  “我……没什么。”她别过头。
  胆小鬼!她是个自私的胆小鬼!
  “滟滟,你……”他还想说些什么,一串电话铃声却陡然响起。
  静夜里的铃声,听来格外急促而尖锐,恍如催魂铃,一声一声教人心神不宁。
  两人同时瞪向茶几上的电话,好片刻,都不敢去接。
  终于,雷枫樵首先恢复冷静,慢慢接起电话。“喂。”他听着对方说话,愈听,脸色愈阴沉。
  何湘滟颤着呼吸瞪着他挂断电话。“怎么、怎么了?”
  “陈伯又发作了。”
  “什么?”她震惊得拉高声调。
  “别紧张,他们急救后,情况已经稳定了。”雷枫樵缓声道,试着平稳她的情绪。“只是医生希望我们劝他住院接受治疗,他说再这样下去,陈伯会连晚上好好睡个觉都不能。”
  “他当然得住院,他一定得住院。”她焦急地搓着手,像只无头苍蝇在室内乱绕。“不住院不行,你看他连睡觉都不能好好睡,才没几个小时又发作了,他一定很痛,一定很痛苦……”
  “滟滟,你冷静点。”他稳住她仓皇旋绕的身子。“这件事我们慢慢再跟他谈,我相信他会接受的。”
  “不,他不会的。你不明白他,他一定不会肯住院的。”她拚命摇头,神态濒临歇斯底里。
  “他会的,滟滟,你别这么激动……”
  “他不会的,他不会的!他一定不会!”她尖叫,紧紧拽住他手臂,瞪视他的眸无神。“你听我说,雷,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雷枫樵试图安抚她。“老人家不肯住院,关你什么事呢?”
  “你不懂,都是我太自私,是我没勇气。我是个胆小鬼,我太自私了——”她慌乱地呢喃,连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
  “滟滟,你别这样好吗?”他叹气。“我知道你很担心陈伯,可是也不用这么……”
  “他是你父亲!”痛楚的锐喊,瞬间划破了室内的空气。
  他一怔,好半晌,脑海一片空白。
  “你、你说什么?”他瞪大眼,强迫自己找回说话的声音。“你是不是太紧张了?你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吗?”
  “他是你的父亲。”她含泪看他,凄凉地明白自己现在正拿着一把两面刃。划伤他的心,也划伤自己的。“你父亲其实没有死。”
  “我不……我不懂。”他猛然后退一步,挺拔的身躯摇晃着。“那份遗嘱……农场不是他留下的遗产吗?”
  “从来没有遗嘱。你签的,是所有权转让书。”
  “那……那个律师?”
  “他是我的朋友,我请他帮忙演这出戏。”她哽咽着。“如果你仔细回想,你就会发现我们从头到尾都没说你父亲死了。我们谈的,是所有权转让,不是遗产继承。”
  他震惊地瞪大眸。“你联合律师……来骗我?你故意误导我,让我以为那是一份遗产,结果只是所有权转让?”
  “我想,一般人对继承法不会那么熟悉,而且你那时候又在气头上。”她垂下眼睫。
  “你骗我?”他绷着下颔指控。“你故意把我迷得团团转,利用我对你的迷恋,诱我跳进陷阱?”
  “我只是希望你跟雷伯伯有相处的机会……”
  “你住口!”他厉声驳斥她。“你以为自己是谁?你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你很得意吗?看人家父子团圆很能满足你吗?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在做善事?我是不是还该感谢你?”
  “我没……我没这么想。”她咬住下唇,眼泪一颗颗滑落。“我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啊!”他怒吼,猛然上前一步,探手锁住她咽喉。“好个聪明的女人!你到底还对我说了多少谎?从头到尾,你一直在骗我,全在演戏!你说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的?”
  “没、没有了。”她痛苦地在他愤怒的箝制下逼出嗓音。“你、相信我——”
  “要我相信你?!”他怪叫。“你还让我怎么相信你?”
  这一切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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