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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云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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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斌“唔”了一声,倒是见怪不怪的坐下来开始扒饭。
  韩斌今年九岁了,个子较之几年前拔高了很多,又天天练武耗费体力,现在一顿都能吃两碗饭。这大半天的,肯定又饿急了。管云怜爱的给他夹了两筷子菜。
  “慢点吃,小心噎着。”
  再看那边,璇玑倒是淑女一样小口的吃着饭。白彦许是还不太会用筷子,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扒得满脸都是饭粒和油渍,仍旧不自觉,睁圆了猫眼十分认真的继续往嘴里扒着饭,那认真的模样真正的十分有趣。
  吩咐柳妈妈拿只勺子来,就盯着小人儿笑。
  笑着笑着,管云不禁感伤起来,曾几何时也这般可爱的红玉早已长大,成了别人口中的祸国妖妃,几年前还粉粉一团的韩斌现在俨然一个小大人的模样,就是初见时看似天真无邪的清儿,其实也不过是拿孩子的面相欺骗着别人……
  “姐姐,他好可爱……”
  却是韩斌也看见了白彦那副呆萌的样子,悄悄的跟管云咬耳朵。
  “韩斌很喜欢他吗?以后你们就可以一起玩了……”
  “不,韩斌最喜欢姐姐了!”
  “……好好。”她只当是童言童语,却不知话者言语里的认真……
  晚饭后,柳妈妈带着璇玑他们去看房间,韩斌也埋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白天习武,早晚读书,他着实要比个大人还要累。
  管云仍是搬了凳子坐在门口,也不介意晚上渐渐多了起来的客人来来往往都要扫上她那么几眼,好奇的问几句那个坐在门口呆傻的女人是谁。
  也有认识的,看到管云坐在门口,自认为也算个熟客,总要上来打个招呼。但任谁来,管云都一声不吭面无表情,真的是将个傻子扮得淋漓尽致纤毫毕现。
  近些日子来,这明月楼楼主总是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坐在门口发呆。
  只是现在管云可不是在发呆。
  她在等人。
  今儿个是十八。
  双数的日子。
  那会儿快傍晚才停的大雪,一入了天黑,就又断断续续的下了起来,夹着半路就化了的冰渣,打在房瓦墙砖上,磨吱的响。
  只有门口那条黑漆漆的见不着来路尽头的路,悄无声息的纳下所有寒冷和污秽。
  眼看着年关将至,摊贩们不是收了摊回去忙节了,就是转了阵地去了别处更热闹的街道。
  明月楼门口这条路,不是只有个明月楼的。
  外面一片漆黑,看不见来人来时的方向。里面却是灯火通明的温柔乡美人怀。
  一切悄悄进行着,似有声似无声,就像在进行一场见不得人的交易——
  可不就是见不得人么……
  管云突兀的笑了一声,声音尖锐似从嗓子里发出来的,面上却仍是动也未动,真正儿的连皮肉都不笑的一声笑。
  “云老板。”
  似从黑暗传来的一声叫唤。
  管云扯了扯僵硬的身子,揉揉快冻僵的嘴脸。
  “来了。”
  如同对方是自己等了很久的熟人一样自然而熟稔。
  “走吧。”
  走近了才会看到,来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静静地停着一顶小轿。
  寻常的红木轿子,刷了漆,既不鎏金也不佩玉,轿帘都是普通的灰白缎子。
  这样一顶轿子,停在黑暗里,是没什么存在感的,大雪天匆匆路过的行人根本不会去注意。就算注意到了,见是停在这条路上,也不过心里了然——
  定是哪个有钱人包的戏子小倌接回去过夜呢。
  可不是。
  你看管云,虽然是个老板,可也算明月楼里的人不是。
  这顶轿子,可不是接她过夜去么。
  真的一点儿都没错……
  堂里头柳妈妈瞧见了,却不敢上来招呼过询问。
  自打两个月前,这顶轿子就总会在双数的日子里停在明月楼门口。
  接走发个呆的管云。
  管云既不会拒绝,也不会挣扎,更不见恼怒。
  柳妈妈再不懂,毕竟资历摆在那儿,这般没声响的做派,管云这般认命的态度,来的岂会是一般人家?
  只能默默看着,问都不能。
  韩斌出来寻管云,寻到的却是门口的空凳子和那顶远去的轿影。
  不满九岁的孩子,脸埋在了阴影里,叫人瞧不出表情的阴沉。
  柳妈妈拍拍他的肩:“回去吧回去吧,你天天峁足了劲的练武,该早点睡好好休息才是。”
  韩斌甩开柳妈妈的手,一言不发扭头进了后院。
  “唉。”柳妈妈叹了口气,一回头“哎呦林相公,您可好久没来了,今晚啊,是……”
  其实从明月楼到晋王府有段不段不短的路。
  轿子晃啊晃的,管云就又发起呆来。
  那日,皇帝的养心殿里,那人笑的一脸春风得意。
  管云并不很能了解他得意什么,红玉拉拢他,不过图将来一个依靠。他利用红玉……为的不过是一份无凭无据莫名其妙的血脉。她这么笨,骗过她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其实是管云想多了,人家不过是离宫数载,再见到父皇笑的一脸灿烂和满足而已。
  “民女管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文和帝李邩倒是没像初见时那样摆谱。
  管云看着上头的人,躺在龙床上勉强能垫着枕头半倚着,李悌偎在床边,一幅孝子的样子。三十八,本该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酒色却掏空了他的身子,三年前中的毒又像一只大脚在空壳子上狠狠踩了一脚。如今的他看上去,说是五十都没人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  

  ☆、第 十二章

  “听清儿说,是你把他从小倌馆救出来的。”
  “……是。”毫无商量的,李悌就回了宫,现下也只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可真是巧啊。”
  养心殿因着皇帝病中体弱,炭火烧得十分的旺。管云隐隐觉得要落下汗来。
  李悌不是皇帝亲子,红玉会知道,自然也会有其他人知道。
  皇上肯定也是知道的,只是这宫闱秘辛若叫人知道丢的是他天家的脸面,又一直碍于梁宽梁大将手里是兵权才一直没什么动静。
  这天下看似是皇帝,实则早已大权旁落,四分五裂。
  而李悌藏于明月楼的这三年,看似很短,皇帝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年。
  却又很长。太子已辅政三年。
  皇帝第六子,就是当初李悌陪着去猎场的那位,终于如愿以偿的死在了猎场里,死在了猎物锋利的爪牙之下。
  九皇子,偷偷溜出宫喝酒,醉倒在路边冻死了。他的随侍陪从不知所踪。
  四皇子一次深夜进宫探望皇帝,被当做刺客与禁卫军打了起来。不知从哪儿来的冷箭射中了肩膀,左边的肩膀,离心脏巴掌远的距离。
  ……
  至此皇帝十七子中,仅余太子同胞十皇子和年仅十四岁的十二和十七皇子。
  李邩子息并不单薄。
  然而,比太子只晚两天出生的二皇子两岁时高烧不退夭折了。
  十四皇子刚生下来就随着难产血崩的母亲走了。
  到如今,也只剩下了一、四、十、十二、十七几位皇子及六位在皇宫这个吃人的地方侥幸存活却与皇位无缘的公主。
  真正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这三年李悌与其说是避祸,不如说是向太子表明自己无意皇位的态度。
  但太子如何能容他坐山观虎斗。
  第八章
  “云老板,到了。王爷已在卧房等着了。”外面元宝小声说道。
  也不知道这李悌怎教的下人,自己名字恶俗也就罢了,非得把别人也叫的这么恶俗。
  走的是晋王府的后门,鬼鬼祟祟的,可不跟瞒着正房偷人似的。
  下了轿子又被一路领着去了李悌的卧房。
  其实不用领,两个月来,只要李悌不特别吩咐,她都是隔一天来一次,这来了许多趟,李悌不是在书房就是在卧房,她早就轻车熟路了。
  李悌,现下已是王爷了。他是本朝最年轻的王爷,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自己的封地所以要赖在京城皇帝赐的宅子里的窝囊王爷。
  皇帝对他并无父子之情。若是血统之事败露之时李悌还是一个养在深宫里无权无势的小皇子,怕是皇帝早就亲自下手铲除这个孽种了。然而,当兜兜转转皇帝终于发现这个他从来没放在心上露水情缘得来的小儿子并不是他的种时,李悌已经背靠影子楼,掌控了大半的江湖势力。再一彻查,其父是大将军梁宽,手下精兵四万,看似比不上杭原圭的二十万兵权,然而他在军中威望颇高,军中许多副将都统都是从他手下提□□的。虽不归他管,却难保与他不是一条心。
  就这样,李悌成了烫手山芋。
  不杀他,等他羽翼丰满必有二心,李氏天下到时定要改名换姓。
  但杀了他,影子楼暗杀机构高手如云,杀不杀的成会不会被反噬不说,逼急了梁宽要反,又有太子和李恪对皇位虎视眈眈,梁宽反,得利的绝不会是他李邩。
  权衡再三,比起面子,还是龙椅更重要些。
  于是那日养心殿里上演完父子情深的戏码,皇帝就以安抚为名,封晋王,赐宅邸,赏银万金,独独没有封地和实权。
  李邩是这样盘算的,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比放虎归山鞭长莫及的好。
  这是他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未来的皇帝不如他的地方。两年之后面临同样的问题,太子选择了放逐,自以为眼不见为净,落得最终失了天下。
  管云推开房门,李悌正捧着卷书坐在桌旁。
  仔细看去,赫然一本韩非子的《帝王术》。
  “王爷这般不避嫌,倒叫管云不知如何是好。”
  “你来了。”李悌扔下书,迎了上来,“外面可冷?”
  十四岁的李悌比之三年前高了很多,已经到管云的下巴了。平时又总是端着架子,不苟言笑,俨然已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此时这个小大人难得恢复了几分活泼,一脸心疼的抓了管云的手捂在怀里。
  “这么冷的天本不该叫你跑来跑去冻着的,不如你就在府里住下吧,等除夕再送你回去与他们一处过年。”
  “管云一路上都在轿子里,并未挨冻,倒是可怜抬轿子的轿夫们,冰天雪地还得做重活……”她挣开李悌的手,福了个身,“还望王爷可怜府里的下人,以后莫叫他们……再跑来跑去……”
  李悌敛了笑,认真的说:“那好办,你住到府里来。”
  “明月楼离不了在下这个楼主。”
  “离不了你每天在门口发呆?”
  “……正是。”
  “行了,我又不是没在那儿住过,明月楼一直是柳妈妈在管,你何时这些管过闲事?你要是真心疼下人,下次叫他们早点去接你好了。”
  管云抿唇不语。
  十一岁也好十四岁也好,心思单纯也好复杂也好,李悌在他眼里一直都是个孩子。
  她实在不能接受一个孩子对她有那样暧昧的心思。
  两个月前李悌以睡不着要听故事为由把她叫过来,管云有很多话想问,但是到了嘴边又沉默下来。有很多事情,想想就能明白,实在没必要问。
  所以后来就真的成了讲故事。
  讲从前有只兔子修炼成精各种不易,却因为脑子不会拐弯撞死在了一棵大树上,成全了一段守株待兔的“佳话”,这只兔子虽然死了,魂魄却上了天成了嫦娥的新宠,后来调皮打翻了嫦娥捣的仙药,药掉下人间,被有缘人吃了,于是人世间又多了好多妖精,他们分别是黑熊精、乌鸦精、狐狸精、青蛇精……
  管云瞎编乱凑的本事向来了得,引经例句信手拈来,年幼的红玉总是被她唬得一愣一楞的。横竖都是哄孩子,她以为差不多,却不知那厢李悌的脸都黑了。可是自己叫人家过来的,又不好直接叫她闭嘴,只能悻悻的听着。
  听着听着,竟然真有了困意,连着打了几个哈欠。之前在明月楼住了三年,管云晚上有空也有心情了就会过来跟他瞎扯,扯着扯着他也就睡着了。三年了,他竟是习惯了。
  管云看着李悌慢慢阖上了双眼,她身边的孩子,韩斌也好,李悌也好,都赛跑似的急急的要长大。想要承担的太多,只能放弃普通孩子都有的童年的乐趣。
  能像这样给他讲床头故事,她还是很高兴的。
  然而管云单纯的拿他当一个没人疼没人惯的小孩子,他却没拿她当慈爱的姨母看。
  半个月之后天气进入深冬日发的冷,管云是不愿意再这样天天往王府跑的。
  “那就在这儿睡好了。”李悌不经意的提议道:“你看我的床那么大,够你睡的吧?”
  管云看了看卧房里李悌睡的床,确实是挺大的一张雕花木床。那时在她看来,李悌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明面上又是红玉收养的孩子,从小就没了娘的他总不能跑到宫里缠着红玉吧?
  “还是姨母嫌弃清儿睡相不好?”望着李悌委屈柔弱的神情,管云再次母爱泛滥……自己爬上了李悌的床……
  后来管云就习惯住一晚再回去。
  第九章
  “王爷今晚想听什么故事?”挣来李悌握上来的手,管云问道。
  李悌脸上有一瞬间很明显的失落,他没有掩饰这种失落。
  “以后都不用给我讲故事了。”他小声说道,“我过完这个年就十五了。”
  “再说你那些个故事,骗小孩差不多。”似是想起来还觉得好笑,就又笑了,孩子似的的心性,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笑完了又说道:“陪我说说话陪我睡觉就好了。”
  管云望着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李悌,你要知道,我不会……”
  不会什么?当然是不会接受他的感情。她没有说下去,是不想伤了这个孩子。
  李悌眨了眨眼睛,像是没听进心里一样:“但你还是得陪我睡。”
  管云叹气,人家有权又有势,她能拒绝吗?
  她现在就是他屠刀下的羔羊,他的刀将落未落,悬着吊着她的心。
  只盼他快点玩腻了,给她个痛快。
  “再有十来天就过年了。”躺在床上,明明没她高的李悌,总是要强硬的把她整个搂进怀里。管云可以抗议,他却从不受理。
  管云用沉默无声的抗议。
  “你们都是怎么过年的?”他绕着管云的发丝,玩的不亦乐乎,“哎呀,我知道,你可别当我是傻子。除夕的时候要守岁,放鞭炮,贴窗花,新年第一天要吃汤圆吃饺子,穿新衣,磕头拿压岁钱……我说的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 章

  “你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吗?哈哈,因为我们皇家也会过年啊,只不过除夕是个年夜宴,没有人会特地陪你守岁而已。宫里事情那么多,下人们就算除夕夜也都是早早睡的……”
  “也不给贴窗花,顶多就是东西都换成新的。鞭炮倒是有,不过我没放过,开始是因为胆子小,后来是觉得吵……”
  “也没有压岁钱,都是赏赐的小玩意儿……”
  “梁宽有没有经常去看你?”没忍住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李悌刚出生就没了娘,就算有估计也是不受待见的。皇帝子女那么多,还要花点时间给他的那些美人,恐怕最后落到他这个宫女生的孩子身上的目光,已经没有多少了吧。
  “呿,他看我干嘛?”见管云终于搭话了,他干脆支起手臂撑起身体侧爬着看着她,“他一个外臣,无召不得入内。”
  撇得如此干净彻底,差点让管云以为她听到的李悌是梁宽的私生子的消息是假的。
  “他得避嫌不是……”
  低低的嗓音,管云没有转头去看,但也知道他此刻必然是失落的。皇帝花心滥情的下场,就是宫里面都是李悌这样的孩子,童年玩伴就只有宫女太监,没人疼没人爱。
  天家的亲情,比爱情还要奢侈。
  也怪不得历朝历代,总免不了兄弟父子闱墙,夺嫡篡位这样的事情。
  “喂,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
  还在走神中的管云:“……?!”
  管云一个不可以还没说出来,李悌的唇就到了。
  只是简单的想贴,也未逗留。
  唇上似乎有火烧般的灼热感,这股灼热直到李悌离开都没有散去。
  李悌饶有兴味的看着管云慢慢红了的脸:“第一次?”
  管云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身体掩饰性的转了过去。
  李悌不依不饶的扳正她的身体:“哇,真的是第一次啊?姨母你都四十了吧?”
  “哪里有四十!”管云怒,“别叫我姨母,我受不起。”
  李悌再次眨巴他的大眼睛:“那叫归陌好了。”
  “管云,我叫管云!”
  “可是归陌比较好听……”
  管云看着他:“归于陌路……好听么?”
  管云这样的人设,注定了这世间没有人会陪她长久,她毋自在漫长的岁月里矗立,看着她身边的人来了又走,来了就注定要走,没有人能陪她到最后。
  虽是她当初抛头露面卖画时灵犀一动想到的“艺名”,但是从其中也能看出来她心里隐藏着的无法抑制的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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