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归恩记-第57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乌启南微微怔神。然后又正了正脸色,认真说道:“我刚才随口一说,你不要想太多,我身上是有别的任务,这个不瞒你。但要抽调三个时辰来帮你这一趟,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旁的孙谨适时接过话,说道:“我跟小乌差不多,所以你不用担心时间问题,先把人带出来,余下的事从长计议。时候不早了,假令牌应该挡不了多久。这几个城卫迟迟不归,也会引来疑兵。你们速去,我把这边的事情办妥,就去与你们会合。”



  凌厉略微迟疑,然后就点头说道:“这次有劳了,我欠你们一次。”



  “这是后话。”孙谨拍了拍凌厉的肩膀。像是鼓励,又像是催促,“去吧。”



  乌启南已经从车厢底板下抽出两把黑伞,丢给凌厉一把,又冲孙谨点点头。然后就携了凌厉一起消失在夜色下的街头。



  看着两个同伴走了,孙谨立即着手善后工作。他将六具尸体扔回车厢内,用车内的被褥裹严实了。车底板已经铺了油布,可以隔绝尸体溢出的血水渗落。搬运完尸体,他不敢稍有歇息,立即换上一套事先准备好的车夫服,最后又从车中搬出十来坛老酒,麻利地拍开封泥,掀坛子往地上泼洒。…



  泼酒是为了冲淡地上的血迹,用酒气掩盖血腥味。虽然用填沙这种办法可以更完美的掩盖血迹,但这种办法颇为耗时,仅凭一双手是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这项工作的。用酒泼这种办法虽然快,但在天亮之后,怕是会失效了,今夜没有下雨,仅凭十几坛酒,最多只能起到冲淡的作用。



  但孙谨相信,凭他们同门三人齐力,要在两个时辰之内,从京都带走一名弱女子,只要不惊动官方力量,还是不难做到的。



  最后留了半坛酒,浇了一些在自己身上,掩去刚才搬尸时沾上身的些许腥气,又灌了几口入喉,孙谨这才坐上车辕,扮起马夫,向云间客栈的反方向赶车缓慢前行。



  ————



  与孙谨告辞后,不到一刻时间,凌厉就与乌启南一起来到了宋宅侧院。



  没有哪家宅子会在侧面开门,宋宅也不例外。站在侧院的两人正分辨着是由正门入,还是选后门,乌启南就忽然“咦”了一声,然后轻声道:“小凌,你的直觉总是那么明准,这宅子里气味不对,已经有人动过了。”



  “只是不知道正主还在不在。”凌厉沉吟着开口,“那女子昨天傍晚就已经回到内城,如果动手,应该不会拖延到此时还没有结果。这个目标比起以往宗门给的任务,实在过于复杂多变,不知这宅院里是否又生变故。”



  乌启南沉默思索了片刻,轻声说道:“你准备怎么进去?”



  凌厉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渐渐下沉:“我从正门直接进去。小乌,你在暗处,伺机而动。”



  乌启南立即表示不解:“这样做太危险了。”



  凌厉平静地解释:“宋宅不仅大,而且暗藏玄机,宗门对此早有调查,如果不是三年前出了个事故,宋宅本该是座官邸,类同统领府那种卫所。对此,前几天我也混进去查探了一番,如果贸然潜入,会遇到的阻碍也许比直接进去还要多。而如果我在明,你在暗,互相为指引配合,倘若假身份可以通过第一重阻碍,直接找到目标,之后带她出来就容易得多了。”



  乌启南微讶道:“这宅子有这么厉害?”



  “据密报,这个宅子是那个姓林的男人亲笔构画,与统领府相似度有六成。”凌厉快得不留痕迹地挑了挑唇角,慢慢又道:“这次的任务疑点颇多。如果不是宗主特使传令,我恐怕早就放弃任务,直接回宗门讨问究竟了。”



  “修城墙那位?”乌启南嘶嘶倒吸一口凉气,见凌厉点了点头。他再次看向森然一片的宋宅,眼中不禁浮现一丝恐惧,轻声又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怕了。”



  “你开什么玩笑。”凌厉心知乌启南言怕只是他一惯的行事风格,每每大事在前,总会捏点轻松的话题,作为起事前情绪的一个缓冲,这并不表示他真就怕了。尽管如此,凌厉还是随手给了乌启南肩头一拳,轻笑道:“就算现在叫你去闯皇宫捞人。你也未见得会怕。”



  “嗨,看来这个玩笑是有点用旧了。不过,你知道我会全力辅助你就行。”乌启南说话间,神情渐渐认真起来。他从衣袖里掏出一块令牌,放到凌厉的手心。然后又扳起他的大拇指,按在令牌上的一个位置。做完这些,他又说道:“刚才在马车中时间有限,我只刻到六分像。这在白天肯定是混不过去的,但在晚上,你捂紧这个没刻好的位置,大约可行。”…



  话语微顿。乌启南又轻叹一声,说道:“如果没有混过去,这可不能怪我手艺不精,只怪他们注定福薄,不能多活半个时辰。”



  凌厉注意到乌启南在递令牌过来时,那只手的手指上有多处血痕。还来不及包扎,显然就是刚才在马车中赶时间刻章,刻刀失手所致。他心中一动,脸上浮现一丝愧疚,要知道乌启南平时对自己的双手极为爱惜。这是暗器高手平时必须慎重保养的肢体部位。



  然而此时时间紧迫,应当以正务为主,所以凌厉并没有表露什么感激的话,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新的玩笑还不错。”



  乌启南撇了一下嘴角:“借小孙常说的那话,要得你的一句夸奖,真比直接去杀人还难。”



  凌厉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再说什么。与乌启南对了一下眼色,他便先行一步,朝宋宅正面大门走去。



  站在门口,凌厉侧过脸,最后与匿身于院墙阴影里的乌启南对视一眼,然后就伸手去拍大门上的兽头环。



  很快,门内就响起了脚步声,凭凌厉的耳力,能判断出门的背面至少已经聚拢了四个人。寻常人家的宅户,深更半夜哪需要这么多人守门,这显然不符常理。不过,凌厉早已有心理准备,知道这宅子的内里很可能是龙潭虎穴,他既然决定闯了,就没有临阵忌惮的理。



  “半夜三更的,谁在外头敲门啊,还让不让人休息啦?”门内传来一个掺着些睡意的声音,带着颇为不耐烦的调儿。人在凌晨是睡得最踏实的,即便自控力再强悍的人,熬到凌晨这个时段也会感觉到一丝疲倦。门房家丁的倦怠与不耐,倒属正常。



  只是在这门房家丁开声之前,那四个人的脚步声揭示了某种刻意为之。



  “一个门房罢了,废话太多。”凌厉极其精简地吐出两个字,然后就一脚踹向大门。



  宋宅不比寻常民宅,实际建造材料都异常结实,只是外表刷的漆色寻常,给人一种普通宅所的视觉感受。凌厉早些天已经混进去查探过,又凭借着宗门的资料对这个宅子进行过精细推敲,他对宋宅的看法早已不似常人那样简单。



  此时,他这一脚虽然没有把门闩踹断,但却在大门上留下了一个微微凹陷进去的脚印。这是他在不借用工具的前提下,能给大门造成的最大损害,实则他期待的结果已经得到了。门后四人看着这个脚印,皆是心头大惊。



  那个最先开声的门房家丁已经被这门上传来的轰隆一声给吓得倒跌在地,哆嗦了几下,才佝着身爬了起来。他没敢再直起腰,下意识就往那四个身怀武艺的护院家丁背后躲。但他还没退后几步,就被四个家丁中的一人给拎到前头,虽然没有谁说话,让他开门的意思却已了然。



  从大门背面看,光洁的漆面有个位置集中出现了裂痕。门后的四个护院家丁怎会不知道这扇门的材质,能一脚把门踹成这个样子,可见来者武功实力之强悍。正如门外之人所言,此时再废话什么,都没有实际意义。是敌是友,不如开门见真章。



  但是外面敌友未明,谁上前开门,谁可能就得当场毙命。何况这门房家丁还是个不会武功的主儿。后头那四个身携利器的护院家丁本就是准备把他当探路石丢出去的,接下来会不会被这来势未明的高手像踢门那样踹裂全身,真的是估摸不准的事情。…



  这门房的裤子已经湿了,哆嗦着一边伸手去拉门闩,一边颤声说道:“我只是个管门的,门外的好汉,您手下留情啊。”



  门闩拔出,随着两扇大门缓缓的左右打开。在门轴摩擦发出的沉闷声响中,距离凌厉有十来步远的乌启南就身形微微一缩,如夜猫般蹿上了院墙。以侧宅院墙为入口,先一步匿进了宋宅春末渐深的草木丛中。



  如乌启南这样窃入宅所,凌厉也可以轻松做到,但他选择了一条更难一些的进宅途径,因为他需要尽可能的缩短这次行动的时间。为了快。而冒些险,这是他在一番利弊权衡后做出的决定,必然也是做了些准备手段的。



  大门开启的前一刻,门后的四个护院家丁当然也没呆站着等,而是在仓促间商定一个配合手段。两人分别散开在左右的灌木丛中,再留两人守候。



  门开至一半,眼见着站在石阶正中间的那个黑衣黑裤黑伞的年轻人。等在大门后的两个护院家丁皆是微怔。触着那人的目光,这二人又没来由的感觉身上有些泛寒,仿佛有把冰冷利剑已经刺到了眼前。



  宋宅大门还未完全敞开,门外那个黑衣年轻人就直接跨了进来,仿佛这宅子他早已来过数百回那般自然。门内两个护院家丁见状,着地双脚虽然没有挪动半寸。但两个人的身形却隐隐有后退的意思。



  ————



  城北安康路,丞相府。



  在大门口,目送载着岑迟的马车走远后,丞相史靖与他的三儿子便也转身一同回府内去了。



  园子里已经处处可见新绿,但那些清新嫩绿的叶子映入史靖眼中。却仿佛被他沉静的目光渲染出枯冬之色。



  缀步于父亲身边的史信,也没有心情去观赏路边的那些新绿,不过他是因为心中还留着些刚才与岑迟告别时,说的那些彼此珍重的话所带的淡淡离愁别绪。



  对于岑迟这个府中客卿,史信有时也拿不准自己对他是利用多一些,还是真有友人之谊。



  父亲的告诫提示,时时响于耳旁,心念至此,史信目光稍偏,他虽然没有看清父亲眼中的神色,但能清楚觉察到他脸上的深沉,这使得史信顿时也冷静下来。



  快进客厅时,史靖忽然感叹了一声:“本月,京中生病的人物似乎不少,有点本事的医师都有事缠身了。”



  史信闻言后沉思了一下,在步入厅中后,轻声说道:“如果严医正不是家里遭贼,或许……”



  “偷东西能偷到他家去的,也是个人物。”史靖扬了一下手,打断了儿子的话语,他暗自屏了口气,又道:“别的不偷,专扒他的药箱,这贼还得是个不小的人物。”



  厅中侍立的仆人见史老爷招手,连忙躬身应声,快步出厅准备茶水去了。



  而听父亲把话说到这一步,史信目色一滞,转瞬间又流露出讶异神情:“难道说……”



  到了这时,他仍是难以置信,严广身为严家资格最厚重的长者、太医局最权威的医师代表,居然拿自己最重视的东西扯谎?



  这种行为与他的形象相差太远了!



  史信虽然年轻,但也是在官场混了几年的人了,再加上他在入仕之前,在家时就能得到父亲地教诲,自然熟知官场上的一些规则,人心不可面相可算是最基础的常识。



  但严广这个人不同,似乎不能用这类规则去衡量他的品性。…



  严广官任太医局医正,并且与许多当下朝中的臣工类似,他是前朝遗臣。虽说严广做了几十年的医正,官运经受住了改朝换代的颠覆性洗礼,资历颇为厚重,但他始终是入不了公卿誉位的。



  太医局的一应御医、生职,皆绝不许涉政、议政,这是前朝就延续了大半朝的恪令。现在到了王姓皇帝掌权国朝运转。这一项恪令仍一丝未改的保留下来。



  而京官中的格局,也因为这项延续了逾百年的恪令,自然形成了一个划分。如果说官场中人是混得越久,越是八面玲珑。甚至面佛心鬼,那太医局里的一班子医官则是任职时间越久,越安分守己。



  不是因为太医局是善堂,而是因为太医局升迁路的特别,是以德行为本。



  在这个有些特殊的职务部门里,医术精湛绝世的医师未必能凭本事青云直上,而如果一个医官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一步一步踏实了,即便相对其他人而言医术中庸,此人的地位也可见得慢慢往上行。



  大约是在十四年前的时候,前朝灵帝的母后病重。刚刚被提升为太医局首官的严广偏偏有些束手无策了。秉承救人为上的医者之心,严广向灵帝请禀,推荐他的好友廖世来为太后诊治。



  灵帝虽然耽于享乐,但对他的亲生母亲,确有十分的孝义。因为心系亲母的安危。灵帝也不管廖世那名不见经传、近乎忽然从地里钻出来的身份,允他入宫,为太后把脉。



  没想到廖世果然如严广推荐的那样,拿出随身带着的一种药粉作为药引,配出了一付药,就把昏迷不醒的太后给治醒了。因为这事,廖世受灵帝亲赐‘药师’美誉。



  然而。廖世仅仅只是把太后救‘醒’了,却没有救活。



  从首次服药后醒来,太后活了才不到一个月,就突然病故了!而这一次的病况急转直下,比之前次更为突然,而且人命说没就没了。



  太后的突然病故。令灵帝勃然大怒,与此同时,廖世也受到一众太医局医官唇枪舌剑的攻击。



  因为在廖世为太后治病期间,虽说他坚持要用自己带的一种药剂作为药引,但除此之外。其它的复方和煮药器具都是太医局提供的。太后的死,太医局众医官因此也担有责任。



  但是,面对暴怒中的皇帝,那一大群医官可不想因为一个从未闻名的土郎中错手拖累,而去给那贪玩皇帝家的死老太婆陪葬,只有将责任全部推卸出去。



  起初,因为举荐人严广的极力保人,灵帝还对是否严罚廖世,有些犹豫不决。严广为廖世申辩所列出的道理,那时灵帝还能听进脑子里一些。



  但可悲的是,因为廖世不但没有一丝流传世间的名声,其人还长得极丑。并且有时候他笑得张狂时,目中还会流露出些许佞厉神采。太医局的某几个医官注意到这一点,密谋之后,将毒医传人的恶名盖在了他身上,偏偏这话还让灵帝相信了。



  事情发展到最后,如果不是严广以命护友,而皇帝确也如严广申辩的那样,找不到廖世与毒医传人之间有关系的力证,廖世可能真要就此身首异处。



  廖世最后得到的处罚是永久监禁,‘住’进了天牢。



  原本冷眼旁观此事的人们估摸着以廖世外貌看上去的年纪,在天牢里住不了几年就得老死,也就没有再冲他落井下石。…



  但未曾想,廖世无比命硬,在终日不见阳光、鼠虫横行的天牢里,他不但活了将近五年,还幸运的活到了周朝灭亡,新国朝天子大赦天下的钧令。



  但廖世获释出狱时,脸上无喜无怒,只寒气森然地道:“廖某残生,不会再医治任何人。”



  如今看来,这些都是旁的闲话,但廖世遭遇的事,却让太医局里某种风气愈发坚固。不会再有谁敢轻易在众人面前出头了,在对太医局来说,较为重大的事情面前,必定是众医官相互商议出了结果,再才由其中一人代为上禀。



  不求有过大家一起担,但最好做到功劳均分。谨慎精准不止是医道要则之一,某种谨小慎微的情怀,如今也感染和改变了太医局里的每一个人。



  太医局里的人未必全都是德厚仁爱的圣人,但绝对得做到不犯一丝错漏。即便犯了,至少也别将这些错失显露于表。



  严广跨越两朝,担任太医局医正,一直也做到了如此。不知是太医局的环境所塑,还是严广本身心性温平所致。



  不过,只要是一个正常人。精神上保持一种姿态久达十数年,就算起初是扮演了一部分这种形象,在这么多年月的累积下来,也会影响到本心的。



  如果说严广立身太医局位首十几年。年逾花甲还未退休,皇帝那边也还没有拟定候选人的动作,这一切皆是因为他一丝不苟的作风,使人无可挑剔,那这一次他的药箱被盗的事,可算太医局有心谋升的某些人可以把握的机会了。



  尽管严广丢了药箱,目前看起来没有对他的工作造成致命打击,但他下属的那些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