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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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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杉略一斟酌后说道:“箭身和箭头的搭配是有根据的,我怕去掉箭头,以你现在的能力恐怕无法更好的控制飞箭的平衡。这弓箭是书院武术练习所用,比军用弓箭要轻很多,箭头实际上也只是半边开刃,不过……若你始终不能放心的话,那便只能如此了……”



  林杉话刚说完,就将自己左手手臂上缠着的那条郊游大会出发时,书院发放的用于表明书院身份的天蓝色锦带解了下来。他又另取了一支羽箭,快速用锦带将箭头缠上,然后递给刑风。



  刑风很快了悟,他感激且敬佩的看了林杉一眼,将手中原来那只羽箭竖着插在身旁的土地上,然后接过林杉递来的那支以蓝布缠住箭头的羽箭,再次搭上弓弦。
(035)、自卑
  “宋师兄——”



  箭在弦上,刑风开口对宋德说了三个字,就再无其它词汇,却包含了几种情绪。



  宋德目光看向刑风,他一个字也未说,只是沉稳的向刑风点了点头。



  刑风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他便如老僧入定了一样,许久不再有丝毫呼吸的迹象——并不是他真的没有呼吸,而是在那一时刻,他的呼吸变得轻微而均匀起来——他的手指扣着弓弦慢慢的越拉越开,弓臂开始发出轻微的‘格格’声。但他的肩膀和手臂却并没有因为用力而摆动,依旧如石块一样平稳。



  在这个时候,那条已经爬到宋德肩膀上的蟒蛇,不知道是蛇头忽然在宋德肩膀上失去了依附点,正在寻找方位,还是因为一种动物野性中带有的一丝天然灵性而注意到身边有危险的气息,它忽然将蛇头从宋德肩膀上立了起来,吐着信子似乎要在空气中搜寻什么。



  刑风似乎是掐准了这个难得的机会,此时他在所有人的屏息凝望中,在那蟒蛇抬起头的顷刻,架着羽箭缓缓拉开弓弦的手忽然一凝,然后,松手、离弦。



  弦上的箭离弦后乘着平直的轨迹向那长蟒飞去,而刑风目光依旧锁定那条蟒蛇,刚刚离弦的手则向身旁一探,已是准确的握住了那只羽箭的尾翼,将它从地上拔起,再次搭在了弓弦上。他这一个连续的动作只用了两息时间,已是做好第二次放箭的准备。



  第一枚箭如大家所期望的那样,正中长蟒七寸。长蟒的命门遭到重击,虽然没有立即死去,但那缠了宋德身子足有三圈的蟒身却是瞬时松弛下来,宛如缠桩的缆绳,在被斩断后一环一环从桩上褪散下来。



  不过,长蟒没有死绝,几个月的冬眠让它的攻击性叠加数倍,此时又身受重击,剧痛之下几乎全醒,第一反应就是反击并猎杀侵犯自己的猎物。而此时还在长蟒身旁的宋德初步脱困就急忙狂奔,如此浑身散发着热度又在迅速移动中的物体,无疑是冬眠初醒的长蟒最想要的猎物。



  就见那长蟒在地上扭曲了几下身体后,便又有了再次扑向宋德的迹象。只不过在它准备发动第二次攻击的时候,它想不到还有一只冰冷的羽箭也正瞄准了它,准备发动第二次射杀。



  “嗖——”



  当长蟒将匍匐在地扭曲着的头将将抬起,在宋德就要受到长蟒第二次攻击的危急时刻,一只羽箭风驰电掣般飞来,将那微微一缩正准备猛然出击的蛇头贯穿!



  羽箭串着蛇头,将长蟒震出了数尺,使蟒蛇暂时没能再起身。得此间隙,宋德总算是完全脱离险境。周围一直噤声凝神的学子们立即一同爆发出一片惊叹,同时已经有几个平日里与宋德关系不错的学子向宋德围聚了过去,关心声和安慰声不断,当然也有佩服宋德临危不乱的称赞声。



  而作为此次射蟒的功臣,刑风并没有急着去庆贺。他目光中的锐利之意此时虽然褪去很多,但脸色依旧凝重。



  略匀了口气,刑风从一旁地上的箭匣子里取了两支羽箭。一支箭随手斜插在腰侧束衣布带内,另外一支箭有些松散的搭在弓弦上,然后他慢步走近那条头被射穿蛇头但身体还在蠕动的长蟒身旁。



  他这一次的动作没有刚才那么迅捷,而是有些迟缓,但是只要有武功底子的人却能看出他的双肩一直在潜意识里绷紧。



  注视了那长蟒一眼,刑风手中搭着箭与弦的手忽然用力绷紧,近距离射穿了那长蟒的七寸。这条有可能还攒着一口气要发动垂死之际的猛攻的长蟒终于死了个九成,完全丧失了危险性。



  直到此时,刑风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握着弓的手慢慢垂了下来,并且还在微微颤抖。高度的注意力集中和精神紧绷,瞬间放松下来时,让他的大脑有那么片刻的空白。他无瑕去想,也没有去注意,那群围着宋德的学子们中,有一个看向他的学子眼中浮起一丝讥讽,低声对宋德说道:“不愧是猎户之子的出身,能赶尽杀绝,不惧血腥呢!”



  宋德闻言只是温和而平静的说道:“这次多亏了邢师弟出手,我才逃过一劫。没想到今年幼学来了这样一位好手,令人兴奋。”



  他说完不再看刚才讥讽刑风的那人的脸色,径直就向刑风走去。



  “邢师弟,刚才真是多谢你了。”走近刑风的宋德向他满怀感激的一揖。



  刑风听到宋德的声音,全部的注意力这才从那条青斑蟒身上移开。他微微一愣后连忙还以一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能帮到宋师兄,我已经是十分高兴了。刚才令宋师兄担惊受怕,我实在过意不去。”



  宋德微笑着说道:“师弟你别这么说,要从蟒口逃生哪能不冒一些险?不过刚才师弟那惊鸿箭连发,着实令我饱了一回眼福,这下刚才心里的惊惧顿时也就散去一空了。”



  宋德的话语始终带着一抹赞意,令刑风潜意识里无比的觉得受宠若惊,但他肚子里的辞藻有限,接下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谦虚下去。而宋德自自然然的将‘邢师弟’前面的那个‘刑’字也去掉了,更是令刑风这个救人者心里反倒对这个被救者萌生一丝谢意。



  感恩之心的极致便是连别人接受了你的帮助都要心存感激。拥有这种感恩之心的人若不是真圣人,那就是内心十分的自卑,自卑到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觉得自己不配帮助别人!



  正当刑风紧张得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的时候,林杉走了过来。刑风见宋德的注意力终于从自己身上移了开去,心里不禁轻松了几许,与宋德一同向林杉行礼。



  林杉点头示意,先是目光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宋德,温言说道:“你刚刚逃脱险境,现在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适?”



  宋德恭敬的答道:“学生一切无碍,多谢先生挂怀,这次多亏了邢师弟搭救了。”



  对于宋德在自己面前感谢刑风的言语,这件事的过程他也是亲眼目睹了的。按常理来说,宋德会将此事再提一遍,是因为他对刑风真诚的心怀感激,但林杉并没有多说什么。



  林杉只在对宋德微微一笑后转眼看向刑风,也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笑意渐敛,淡淡说道:“是不是忙于念书,许久没有拉弦了?”



  刑风连忙应道:“入学后就一直没怎么练了,是我疏懒了。”



  林杉肃然说道:“我不是要责怪你疏于练箭,而是怪你忘了常识。许久未拉弦,今天连射三箭,手都开始发抖了,难道都不知道自己揉捏放松手臂经络?”



  林杉看似责怪的话语中实际上是含着实实在在的关心与重视的。



  身体四肢猛然发力,常人很容易因此挫伤筋骨。即便是习武之人,看似凌厉的动作其实也都是有辅助的步骤来保持其流畅和稳定的。而这些常识,习练过箭术的刑风即便不能全知道,最少也知道射箭练习方面的自我保护常识。只是他因为刚才注意到的琐碎事太多,才会在一时之间忘记。



  此时经林杉一提,刑风顿时意识到自己的疏漏。他也不多说什么,连忙用刚才用来撑弓的左手揉捏起刚刚猛拉弓弦,此时正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的右手手臂。这时右臂一弓起,他才感觉右手不仅有些脱力,还有轻微的麻木感,果然是因为刚才拉弦时用力过猛所造成的肌肉疲劳。



  而林杉已经转眼看向宋德,开口说道:“此地荒郊野外,我们没有工具辅助探看这蛇洞是不是连体洞,但这里不是居住区,所以也没必要驱蛇。你去告诉学子们叫他们不要擅动,免得有可能惊动蛇群。让学生们先用石头把那蛇洞洞口盖严实,周围做上标记,现在还是蛇冬眠的季节,没有人弄出大的动静就无大碍。”



  宋德领命离开,林杉望着他走远了些,这才抬步走到那条已经死得差不多,但还在神经性抽搐的长蟒身旁。略一沉吟,他就将衣袖慢慢捊起,接着从袖口里抽出一叠白绢垫在手上,然后就去握那长蟒的蟒尾。



  这时书院院长正好走来。他虽然身为一院之长,经历过许多书院生活中的风雨,但很少直接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所以他在看到林杉要去握起那蛇尾时,潜意识里就想着劝阻。



  就听院长站在丈余开外喊道:“木文,要不要找个学生来帮忙?”



  林杉已经是隔着白绢将那莽尾握起,他闻言朝院长微微一笑说道:“别喊他们了,免得吓着他们。”



  就站在近处的刑风听到林杉与院长的对话回过神来,连忙跑近林杉身边说道:“先生,这种粗活还是让我来做吧。”



  “粗活?”林杉饶有意味的把这两个字从刑风的话语中挑了出来,着重念了一遍,然后他表情平淡的说道:“只是找个地方扔了这条蟒蛇,不是多重的担子,没有多远的路,这样的小事就不用抢着去做了。”



  “噢。”刑风感觉到林杉话语中的异样气息,只好闷闷的应了一声。



  正当他发愣之际,却又听已经走出数丈的林杉回头朝他喊道:“你跟我过来,有些话我要告诉你。”



  林杉这话一出,刑风禁不住的心中就有些发紧,急忙小跑着跟紧了林杉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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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这里用的‘里’是传统的距离度量,不等于公里,约莫就五百米左右,为了扔一条蛇尸用不着不行一公里吧。青斑蟒是杜撰的,如有雷同算我诡智。
(036)、你不是一个人
  就如林杉说过的话一样,他拖着那条长蟒的尸身并没有走多远。在走出一里路左右时,跟在林杉身后的刑风就见眼前出现一处似乎是由山洪冲刷出来的土坑。



  事实上,凭白龙峡左右两山那多沙石少树木的地质,只要天降大雨就免不了要发生一次小型山洪,这样的地表土坑在山体上十分常见。只不过这处地方离白龙峡的龙口开阔地最近,不用费多少时间和气力就步行到了,并且还是个转角处,来这里抛蛇尸,只要那些学子们不到处乱跑,应该是不会再因为血迹斑斑的蛇尸而受到二次惊吓。



  林杉站在那深土坑的上峰,随手将长蟒尸身扔入坑中,然后才一边放下先前为方便行事而卷起的袖管,一边似自言自语的缓缓说道:“多好的一条蛇,若等十年后再让你父亲碰上,它这一副蛇皮说不定就成了你手上的一双护指皮套。”



  林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不知是在惋惜这条蟒蛇的无害而亡,还是惋惜于它的皮没有为刑风保护双手而做出贡献。



  而林杉在将话说完的时候,双眼便看向了刑风。不知为何,刑风感觉到林杉身上那种令他不自觉之中就感到害怕的气息又升了起来,他原本一直看向林杉的目光反而在此时林杉也看向他的时候变得闪烁不定起来。



  忽然,他就听林杉问道:“你的父亲是不是希望你从文,以后可以入仕?”



  邢风面对林杉问他的这个问题先是沉默着一点头。



  虽然林杉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神情语态很是平淡,没有明显的包含有其他的意思,但邢风还是下意识的心生一种冲动,在默然点头后没过一会儿就解释道:“先生,邢风知道自己的资质很差,比不上其他师兄……或许我不适合来这家书院,但我来了,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在这里坚持的努力学习下去。”



  “勇气可嘉。”林杉先是对邢风话语中的决心表示了赞许,然后又问道:“邢风,读书和入仕真的是你喜欢做的事和为之奋斗的目标吗?”



  面对这个问题,邢风没有立即回答。他陷入了沉默,而他的心则陷入了犹豫中。



  在他心里,他用林杉的那个问题又问了一遍自己,却得不出答案。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这个问题,那又何来抉择?在老爹告诉他“去读书”之前,他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将来也会做游猎的活计。



  林杉耐心的陪着他沉默,直到沉默了许久,林杉才主动打破了这份两人之间的安静,再次开口说道:“其实,现在我想对你说的话,不是问你是不是喜欢念书,因为我看出你可能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现在若催你选择,是勉强你仓促作答,算不得数。”



  他语气略微一顿才继续说道:“我让你跟过来,其实是想让你告诉我,刚才你救了宋德,当时的心情如何?”



  刑风想了想后答道:“能帮宋师兄脱险,我心里很高兴。”



  “哦?”林杉得到刑风的答复,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赞许之意,反而满目质疑,看着刑风缓缓说道:“恐怕你并非只觉得高兴这么简单吧!”



  林杉的这一句话令刑风心里隐隐咯噔了一下。



  这并不是因为林杉没有赞许他的助人为乐,而是林杉的这句话挑起了他心里的一丝疑虑。是的,刚才宋德返身向他道谢时,他的心里却是浮现起一丝奇怪的感觉,但那感觉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却无法细细去揣摩。



  面对林杉,刑风怀揣着心里的那抹本来压抑下去,现在又重新浮起的困惑,恭敬的说道:“学生心里的确有异,却不明所以,请先生指教。”



  林杉微微点了点头,问道:“刑风,今后你若凭文入仕,你可知道一介书生,除了心中有墨,还有一项最不能缺少的东西是什么?”



  刑风注目于林杉,安静的聆听着。



  “是一个‘傲’字。”林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骤然间大了许多。声音略顿,他继续说道:“一介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全靠一张巧舌卖弄学问。若入官场,没有心中那种傲气,脊梁易折,小则成为地方蛀虫,大则成为朝廷腐儒,于国家只是一块刮之即离的腐肉,毫无用处。”



  林杉说到这里,语气一缓,注视着刑风的双眼字字异常清晰的说道:“你的父亲宁愿劳苦一生都不愿意屈膝于人,却把你送到县城最大的书院,并明令你将来所奋而追求的目标,定然不想让你就这样入仕。”



  “当然不会。”刑风只觉得一股热血开始在血管里躁动。虽然对于未来,他没有详细的计划过,但是有一个唯心的目标却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雏形——宁为匹夫,不为败朽。



  只是在热血躁动之后,刑风的心里又是一片迷蒙,他看着林杉问道:“先生,学生想请教,你所说的‘傲’,究竟是什么?”



  “它是一种一个人身上独有的气质,自己身上的‘傲’的特征,旁人无法言说明了。”林杉肃然说道:“但是傲的基础,就是要自尊。”



  话说到这里,林杉稍稍停了停,但不等刑风开口就继续说道:“他人可以看轻你,若不是因为自己举止轻浮,便不能自己看轻自己;遭人疏远,若不是因为自己对他人犯有过错,便不能时时因无妄之事自责内疚;得人致谢,若是自己诚意施助,无愧于心,坦然接受便是报答了自己又回馈了别人的最好办法。”



  林杉此时说的三句话,前两句中规中矩,最后一句却是有目的而为之。



  刑风终于是意识到了林杉所指的东西,对自己之前心底的那抹疑虑也算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只是等他想要再向先生进一步请教时,林杉已经走下了那个土坑,径自向书院师生门郊游聚集的地方行去。



  望着林杉的背影,刑风的脸上露出一片若有所思的神情。他没有再喊林杉,而只是默然跟在林杉身后,行向白龙谷前的那片开阔地。



  在林杉距离大伙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莫叶已是快步跑近林杉,笑着小声问道:“师父,你对刑风说了些什么?”



  林杉一笑说道:“你如果想知道,就直接去问他吧!总之师父答应你的事就不会食言,总不会为难他的。”



  莫叶轻轻的吐了下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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