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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十二钗-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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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太后一病不起,越发的虚弱了,无数好药吃下去,一点起色也没有。

    康正帝不是不焦灼的,因为她那日那般不给月落雪脸面的训斥了她。不知怎么回事,全国上下的人竟然联名起义。送上了一道万民书。

    康正帝气的笑了起来,拿着那道号称有上万个人学子签名的卷轴,差点撕个粉粉碎。

    帝师月落雪这个心眼子贼坏的人,还跑到了交泰殿门口跪着请罪。

    “干什么!她要干什么!?她这是威胁朕是吧?朕就是不收回成命了还!”康正帝气的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撸袖子挽胳膊的。

    梁斐芝在一旁不停地劝道:“陛下——消消气吧,陛下——”

    “陛下,外面……阴天了,许是要下雨,凤太后已然病着,若是帝师……”梁斐芝轻声地说道。

    “顽固不化!她要淋雨,让她淋去!”康正帝伸胳膊蹬腿儿的,终于露出了几分少年皇帝的模样。

    梁斐芝见门口宋惜玉又要递话,她去听罢之后对康正帝说道:“凤太后想求唐修仪给看一下,可唐修仪说,没有陛下的旨意,他不敢乱看。”

    “嗯?”康正帝一愣,这不像唐越会说的话啊。

    “摆驾大明宫!”康正帝没好气地翻着眼。

    “那……帝师她……”梁斐芝试探性地问道。

    康正帝瞥了一眼梁斐芝,没好气地跨出了交泰殿,满面堆笑地扶起了月落雪,让她先行回去。

    月落雪很想说什么,却被康正帝一句要去尽孝道,晚点再议事的理由给塞了回去。

    “越,你不打算去看一下凤太后?”康正帝好奇极了。

    “你想让我去?”唐越依然在翻抄竹简上的医术。

    康正帝有些纳闷,这不是唐越的风格啊!唐越明明是个,不管对方是土豪劣绅,di piliu mang……只要是病人伸,他都会搭救的人。

    “越啊——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康正帝嘴上说着,可心里却觉得,没有理由啊!

    “不是啊。”唐越声线平淡地答道。

    “那你去看看凤太后吧,免得她们又平添一条罪状给我,说我不想让凤太后好起来什么的!”康正帝说道。

    “哦。好吧。”唐越说罢,放下了书简。

    康正帝拉着唐越的一路走到了寿康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带着君侍甜言蜜语地散步呢。

    唐越认真给凤太后请过脉,摇摇头,平仄无奇地说道:“油尽灯枯。”

    太医院的太医们,吓得立刻就跪倒了一片,她们刚死了院判没几日,可不想再往里送尸体了。

    康正帝非常不解,怎么就油尽灯枯了呢?

    “能治好么?”康正帝有些蹙眉。

    “臣侍无能。”唐越低垂着眼帘不看她。

    康正帝却眼尖地看见了微微抬眸的濮太医,问道:“濮太医,你可能治好?”

    濮太医恨不得把自己眼睛挖出来,苦不堪言地跪伏说道:“陛下恕罪——下官无用——”

    康正帝微微蹙眉,她总觉得濮太医方才看唐越的眼神有些不对。

    康正帝送唐越回到了延禧殿,目光诚恳地问道:“越,你真的没有办法救治么?”

    唐越褐绿色地眸子看着康正帝,点点头,诚实地说道:“无解。”

    “无解?你——”康正帝想问什么,却又抿上了唇。

    康正帝总觉得唐越有些怪怪的,想了半天,还是低声问道:“越,你和这事……有没有关系?”

    唐越面不改色地点点头,说道:“是我干的。”

    康正帝倒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平静的唐越。

    康正帝一向知道,唐越很多时候,就像一台超高精密的器人,可是他一向是救人为己任,从不知道他还sha ren!额——除了他对曲宸萱下那次不算的话。

    “你为何要这么做!”康正帝拉着唐越低声说道。

    唐越不解地看着康正帝,说道:“前几天,你不是告诉我说,你快被他气死了么?他又下药毒害容姐儿,又想让紫晨他们的孩子都没了,还想让柳书君不能有孕。一条生命,换许多条生命,划算啊!”

    啊——好像有点道理。诶?不是!康正帝忽然有一丝害怕。

    唐越看着康正帝,木讷地有些疑惑道:“你在怕我。”

    康正帝拧了一下眉心,双环住唐越的腰,说道:“我是不想让你的沾上血渍。”

    唐越抬起看了看,说道:“没有啊。”

    康正帝的头靠在唐越的胸口叹了口气,说道:“这种事情,我要真的想做,我自己会去做的。我不想让你……啧……怎么说呢。我不想弄脏你的。”

    唐越低头看着康正帝,说道:“你的意思,他现在还不能死。”

    康正帝一愣,她是想说这个意思,可是更多的意思是,她在表达对唐越的在乎好不好!

    康正帝紧贴着唐越,仰头看着他的下巴,说道:“你听不懂我关心你的意思么?”

    唐越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轻咳了一声,说道:“听懂了。”

    康正帝贴在唐越的胸口,听着他越发强劲有力地心跳,忍不住笑了。

    康正帝要走的时候,唐越忽然问道:“要尽力救他么?”

    “不必了,既然你说了无解,就让他无解吧。”康正帝说罢,忽然又转过头来,叮嘱道:“以后不许再胡来啊!就算以后你再怎么不喜欢谁,也不许再这么做了!”

    唐越点点头,记住了康正帝的字面意思,说道:“好。”

    晚风徐徐,江珵鹤执笔练画,他的画已经堪与那些名家大师们一教高下了。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这女尊天下对男子的限制太多,他们的才华,是不允许超过女子的。甚至,许多人认为,男子根本都不应当学习太多,只要懂得如何讨好女人,如何生孩子便是了。

    江珵鹤画着,便停了笔,眉目犯愁,讲画纸团在了一起,发泄似的使劲蹂成了一坨。

    玉芙亭四周忽然升起了无数的孔明灯,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刘鑫抿着窃笑,安静地退了下去。

    从玉芙亭连着池塘的石阶小径,两侧也飘摇着荷花灯。

    江珵鹤从未被人这样用心待过,一时间惊得愣在了原地。他看着远处一抹明皇,由远渐近,他忽然心跳的漏掉了一拍。是她来了。

    “珵鹤,前几日,朕,政务繁忙,错过了你的生辰。今日给你补上。”康正帝噙着浅笑,深深地看着江珵鹤。

    宋惜玉端上前一个汤盆一般大小的“馒头”,上面还放着许多切好的水果。“馒头”上还插了一支细蜡烛。

    “这是朕,专门为你做的生日蛋糕。”康正帝拉着江珵鹤的,说:“来,默默的许个愿,然后把蜡烛吹灭。”

    江珵鹤有些械地听从康正帝的指示,许了个愿,吹灭了蜡烛。

    康正帝坐在江珵鹤的腿上,喂他吃着所谓的“生日蛋糕”。江珵鹤只得心跳如鼓的一口一口接着她喂过来的东西。

    换做以前,江珵鹤定是要规劝康正帝注意容姿仪态的。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何,他今天有些劝不出口。

    江珵鹤以往那沾满仙气儿的眉眼,也多了一份顾盼。

    康正帝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凤后——江珵鹤眉型前端偏于一字,眉峰的弧度并不显尖锐,衬得他的瓜子脸稍显圆润平和。刀削般的玉鼻,挺立的凸显着五官的精致俊美。他的双眸睫毛浓密,若多一份楚楚,可比得过我见犹怜的连烨和柳书君,若多一份自持和坚韧,可赛得过百里凌风。

    若说长相,康正帝并没有见过比江珵鹤还要好看的男子。虽然他俊美的毫无故事。也就是说,毫无灵性。

    “你今日给凤太后侍疾了吗?”康正帝靠在江珵鹤身上,看似无意地问道。

第二百五十六章 仁义候的养成史(上)

    “你看他!又是他!一个男孩子,总是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将来肯定找不到妻主!”

    “就算他不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长得那么丑,肯定也是找不到好妻主的!”

    一个挎着小药箱的男孩子,对道路两旁孩子们的指戳,充耳不闻地向医馆走去。

    我从小就是这样长大的。我不擅长与人交际,也经常不明白他们的逻辑思维。所以,我很少与人说话。

    父亲问我:“你为何不喜欢和其他的小朋友接触?”

    为何呢?我想了许久,这才说道:“不喜欢。”

    是的,我只能说不喜欢。

    小的时候,我不是没有试过和别的孩子们一起相处。他们喜欢背后评论别人,而当着那人的面,又说出相反的话来。我不懂,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呢?在我眼里,这样既浪费时间,又没有客观存在的必要意义。所以,我不喜欢。

    当然,每当我实话实说的时候,他们也不喜欢我。正好。

    我一直以为,只有小孩子是这样奇怪的。后来,我发现,大人也是这么奇怪的。

    我不是很懂为何她们乐此不疲地要这么做,于是我问父亲:“难道这些人,都不觉得:把时间花费在两面刀,搬弄是非这件事上,是浪费生命吗?”

    父亲想了许久,说道:“她们自身,本就没给生命定多远的目标,也没有定什么意义。自然不觉得浪费。可能是因为她们不够聪明,还发现不了自己的愚蠢,所导致的吧。”

    后来,我就觉得,不聪明的人,真的是很可怕的物种。

    她们愚蠢便罢了,可她们还不能允许别人聪慧。

    在一次因为我说了实话,使她们不开心之后。她们就开始不停地欺负我,算计我之后,不过,好处是叫我也不得不学乖了。

    父亲在深山里找到我时,我也没哭,倒是母亲气得抱着我痛哭了一通。

    原本只因为我的一句多嘴,当面揭穿了她们的谎言。后来,她们便骗我说远郊的深山里,有极为稀奇罕见的色人参。还好那山里常常有樵夫砍柴,猎户狩猎。所以我并没有遇到什么大的惊险。

    父亲再不强求让我拥有“正常”的童年,他与母亲带着我搬进了一处幽林深山。而这一次,母亲痛下狠,整治了那些哄骗我的乡村邻里。也是父亲唯一没有冲母亲发火阻拦的头一遭。

    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我几乎是自己把自己养大的,因为母亲总是不在身边。

    十九岁的时候,母亲帮我说过一次媒。可是没多久,母亲便说那家人配不上我,于是就此作罢了。

    我从来不担心自己的婚事。因为我依稀间记得,母亲说要把我许配给什么欠了她恩情的人家。我之所以能记得,是因为父亲当时病重,为此和母亲大吵还导致他咳了血。

    最终,在我二十五岁的时候,我嫁给了比我小一轮的女娃娃,可她看起来已经张到了十**岁的样子。我知道她是误食了过量的火焰灵芝导致的。但是,她可不止这一处的奇怪。

    我从小就帮人看病救治,自然见过许多濒死的病患。很少有泰然等死的,即使有,也是年纪很大的人。而这个我的妻主,她在得知自己即将要死的消息时,并不哭闹难过,一点都不像十几岁的孩子。

    我当时就在想,这个人可能和我一样,是个聪明人。因为聪明人知道,你哭闹和难过,对于一个既定事实,毫无助益不说,还可以说,根本都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我忽然觉得,嫁给一个和我一样聪明的女子,也许并不会让以后的生活,像我担忧的那样痛苦。

    我的妻主被我的母亲救醒之后,没多久我们就完婚了。她和她的夫侍们都还算是好说话的人,她们并不像我小时候遇到的那些人一样的去招惹我,欺负我。

    我的生活基本上没有多大的改变,她们给我足够的空间和自由,让我可以沉溺于医学的无尽海洋之。

    金玲对我来说,是个还算不错的妻主。除了她迟迟不兑现诺言——给我一个孩子。

    她经常给我买一些医书,虽然大部分都是我能倒背如流的医书,可偶尔也有一两本好的。

    我觉得她虽然很多时候,看起来是很蠢的。但是,她偶尔也会冒出一些聪明可取的想法。她给我说过,她对医学方面的假想。什么针对坏死的毒瘤,用一种叫做“术刀”的东西去治疗,以及把麻沸散提纯注入到血管里等等的新鲜说法。

    我第一次关注到,她不说话的时候,笑起来很好看,便对她说:“你笑起来,很好看。”

    她先是一愣,便莞尔言道:“你啊!要不是这一身的木讷气息,遮盖了你的英俊,你也是很好看的!”

    “哎,你知道么?你别听别人胡说你长得粗狂,没有美感。你这种长相,其实在有的地方来说,简直是抢抢的连毛都不剩下!”

    她说着便过来拍了拍我的胸口,继续说道:“很结实呐!你看看,你这阿拉伯王储一样的俊美容貌,褐绿色的瞳仁,再配上这胸肌腹肌什么的……啧啧啧——要是性格再好点儿,就一切都完美了!”

    我想她误会了什么,我夸她,并不是为了和她攀谈。我垂下眼帘,也不是为着自卑,或者为了让她夸我。我只是,不太耐烦她的聒噪罢了。

    可是,很奇怪。我明明很多时候,对她是有些厌烦的。但,当她没有总出现在我面前烦我,我倒总是会想起她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仁,熠熠生辉地望着我,然后对我说:“你猜!我今天淘书看见了什么宝贝!”

    她偶尔又会像被人欺负的小狗那样,提着八字眉,对我讨好地说:“唐越——”

    其实我知道,很多时候,那些书是塞巴斯酱买回来的。可若是没有她的授意,塞巴斯酱也不会这样去做。所以,我还是很感谢她的。

    父亲临终之前,最不放心的就是我的婚事。他说,我的性格本就很怪僻,与多数人格格不入,又无法改变的与她们相同。父亲很怕,我将来嫁人后会吃很多苦。

    父亲说,他不让我立誓不sha ren,就是怕我将来吃亏。

    其实我的妻主对我很好,我在通过救治其他的病人,知道了许多人的悲惨与不如意。相比那些深宅男子,原来,我的妻主不止很好,还是非常非常的好。

    他们常常问我:“金唐侧夫,您的妻主真的像她们传言的那般惧……待你好吗?”

    我不解地看着他们。他们便说:“就是不常常板着脸,不出去吃花酒,听说金南宫侧夫对你们妻主发脾气,她还去哄呢!是真的吗?”

    我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她很爱笑。”

    于是,大家都很羡慕。原来,我才知道,她允许我看医学的书,都是令别人羡慕的事情。他们的妻主总对他们说:男子无才便是德!

    什么叫男子无才便是德?在我看来,就是自己蠢,还决不许别人比自己聪明。这不是脑子有病么?还是药吃得少。

    经过对比,我才发现,我的妻主,似乎即使有点笨笨的,但也还是蛮可爱的。

    可我发现,我对她的关注越来越多,这样,消耗了我许多的精力和时间。对我来说,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我的目标,是要在有生之年,读尽天下医书的。

    医学比人有意思的多,而且医学理论是不会骗你的。人,不一样。

    人要是不理解你与他不同的地方,他就会想方设法的指责你,要求你与他一样。还会想着法子的“绑架”你。

    比如有的病人,明明就是无法救治了,若一定要吊着口气,耗费名贵药材不在话下。可你跟她的亲人说实话,她们就要谴责你。说你没有医者仁心。别人说吃香灰、煤灰、锅灰就可以治好。到你这里,就要开最贵的药来。

    而那些告诉她们吃香灰、煤灰、锅灰的人,自己都不吃那些劳什子东西。

    可偏偏就是有人愿意信!

    我的妻主把我护在身后,对那些人说:“你们既然不信我侧夫的话,另请高明就是了!少在那满口仁义道德的用‘道德绑架’的方式羞辱他!别说他能不能听得懂,你们那些卑鄙恶心的话语背后的意思!就是我这听懂了的,我也忍不住嫌你们肮脏!自己行的什么事,自己受得什么报应!”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我们家差你这点儿钱?笑话!我夫君给人瞧病,纯粹是他的一个爱好!我是不喜欢他活成某些人那样无事可做,天天一门心思钻研小肚鸡肠,叨咕别人家是非的男子。出不起钱,你就说你出不起钱!别一听说要用好药,就开始骂爹。出——息!心疼钱就别救人!仗着快死的女儿,还想讹我夫君不成?你试试——!”

    我的妻主拉着我,说道:“走!跟他们一般见识,凭白丢了我们的格调!不与他们啰嗦!”

    除了我父亲,没有人这样护过我。虽然我母亲也护我,但是她的护,是把别人全家毒死的那种护。与父亲和金玲的这种护我的方式,不同。

    “你也是的!你自己不知道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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