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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泪-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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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花仙子转身离开,伙计追上去说:“姑娘,八两行吗?十两,十两总可以了吧”。

    白花仙子回头说:“十二两”。

    伙计说:“姑娘实在为难小的”。

    白花仙子说:“不当算了,我上别处去”。

    伙计说:“我收,我收还不行吗,十二两就十二两,只是日后不能赎走”。

    白花仙子说:“放心吧,拿了银子我走人,宝石项链归你”。

    伙计说:“姑娘爽快”。说着拿出十二两银子,用钱袋装好,递给白花仙子。

    白花仙子拿着银子,把项链递给伙计,伙计说:“姑娘,小的提醒您,这里兵荒马乱的,贼多,银子可要藏好,莫要被歹人抢了去”。

    白花仙子说:“多谢提醒,告辞”。说完拿着银子离开了当铺。

    走出当铺,白花仙子去了一家饭馆,点了一碗面和最便宜的两盘菜,伙计给白花仙子倒茶,白花仙子正口渴,端起茶杯就喝,可是茶水刚入口,只觉得苦涩,白花仙子说:“小二,这茶有些苦,是不是坏了”。

    小二说:“姑娘是外乡人吧,这茶是我们这里特有的,虽然味道苦涩,却能生津止渴,我们这里是通往西域必经的小镇,那些去南诏和天竺的商人都要穿过沙漠,喝这茶最好不过了”。

    白花仙子说:“原来如此,听说这里很快就有战事发生,是吗?”。

    小二说:“是要打仗了,但不在我们这里,所以对我们没什么伤害”。

    白花仙子问:“不在这里?那在哪里打仗?”。

    小二说:“是咱们和西突厥打,战场在西北方向,离这里远着呢”。

    白花仙子说:“这样啊,再给我倒杯茶”。

    小二说:“好嘞”。说着提起茶壶,给杯子里添满茶水。

    吃完之后,白花仙子付了十文钱,虽然想飞去西北方,但身体疲倦,只好找一家客栈,先歇着,明天再往西北去,于是进了饭馆隔壁的一家客栈,客栈里虽然不奢华,简单的陈设,桌子板凳也多是旧的,但却非常热闹,南来北往的客人云集于此,他们彼此交谈着,说着各地特有的方言,穿梭在西域与东方的商人也在此稍作停留,休息之余清点货物和销售货物,他们或是在庆祝此次成功的生意,亦或是在穿越沙漠前一次尽情的挥霍,因为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看着美丽波斯舞女迷人的舞蹈,喝着杯中的美酒,笑谈人生,今朝有酒今朝醉,至于明天是怎样的,暂时不去想那么多了。

    白花仙子也挤进人群,看着身着妖艳的波斯美女,跳着带有一丝神秘感的舞蹈,面纱也难以掩盖精致的妆容,透过面纱,隐约能看到她温婉而神秘的微笑,随着波斯美女舞步越来越快,披散的秀发也飞舞起来,散发着独特的异香。白花仙子刚开始闻着觉得很香,可没过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头晕,于是赶紧离开人群,到客栈门口透透气,客栈的小二走过来,说:“看姑娘脸色不太好,要间房休息吗?”。

    白花仙子说:“那香味,我闻着好像不太习惯,觉得头晕乎乎的”。

    小二说:“不碍事的,姑娘不是这里人吧,那香料是从西域传来的,一两价值不下万金,可金贵着呢,听西域人说,常用此香可使青春不衰,容颜不老,你现在闻着不习惯,过两天,多闻闻就好了”。

    白花仙子说:“还有这等奇香,以前从未听说过,西域真是奇妙,小二,我要一间房”。

    小二问:“您住上间吗”。

    白花仙子说:“不用上间,中等的房间就好”。

    小二说:“好嘞,一钱银子”。白花仙子付了钱银,在小二的带领下去了客房。

    白花仙子走进客房一看,环境摆设还算不错,随后小二端着一盘水果走进来,说:“姑娘慢用,若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

    白花仙子说:“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小二退出房间关上房门,白花仙子拿起果盘中的一只水果,这果子通体发红,从未见过,尝试着咬一口,酸酸甜甜的非常可口,然后大口吃了起来,没一会儿,传来乐舞声,因为这间客房离客栈大堂的舞台太近,所以乐声毫无阻拦的传到这里,白花仙子看了看窗外,天色还亮着,不如上街走走,许久没这样开心了。

    白花仙子走在街上,看着穿着不同的人群,虽然不及洛阳富贵,但也没有那些让人头痛的繁文缛节,这座地处边关的小镇,远离京城,在朝廷看来,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边陲之地,在西域看来,这里却是东方第一站,呈现出另一种繁荣,贸易往来给这个不起眼的小城镇注入了新的生命,开明开放的风俗让东西方文化在此交流碰撞,擦出灿烂的文明火花。
第16章 面纱覆红颜空屋悬蛛
    白花仙子默默地走在大街上,感受着这里新奇的一切,路边的商铺招揽着来往的的客人,白花仙子也凑上前去,原来卖的是各色面纱,她伸手摸了摸,这些面纱薄如蝉翼,软的像婴儿的肌肤,这时,老板娘走来,说:“姑娘,这面纱质地柔软,戴在脸上也舒服,买一条吧”。

    白花仙子说:“以纱巾覆面,岂非看不清容貌”。

    老板娘说:“姑娘,你这就不懂了吧,美丽的容貌配上面纱,若隐若现,更显天生丽质,看你生的容颜娇美,不戴面纱可惜了”。

    白花仙子脸上泛起甜甜的微笑,顺手拿起一条白色的面纱,问道:“这条白面纱多少钱?”。

    老板娘说:“十文钱,白色的面纱和你的衣裳很配呢”。

    白花仙子拿出十文钱递给老板娘,说:“这面纱怎么戴?”。

    老板娘接过钱,说:“来,姑娘,我帮你戴上”。说着帮白花仙子戴上面纱,又拿出一面镜子,让白花仙子照出芳容,白花仙子看着脸上的面纱说:“真好看”。

    老板娘说:“那当然,以后常来啊”。

    白花仙子回:“嗯”。将镜子还给老板娘,又往前面走去。

    走着走着,白花仙子的目光被一些纤细而美丽的绳子所吸引,这些绳子色泽艳丽,五彩斑斓,她走过去问:“老板,这些绳子真好看,是做什么用的?”。

    老板说:“这些绳子可以盘成花戴在头上,也可以随着长发垂下来,做流苏,在头发间隐隐约约的很好看”。又指向不远处的两位胡姬,说:“看到了吗?她们头上戴的就是”。

    白花仙子拿起其中一根,只见这根流苏蓝中带绿,在夕阳下反射出美艳的光泽,说:“这根不错”。

    老板说:“姑娘眼光真好,这根流苏与其他的不同,它是用孔雀毛织成的,多年后光泽也不会褪去”。

    白花仙子说:“我要两根”。

    老板说:“两根太少了,一般买六根戴在头上才好看”。

    白花仙子说:“流苏虽然好看,但是六根过于艳丽,我只要两根”。

    老板说:“好吧,二十文钱”。

    白花仙子说:“什么?这么贵”。

    老板说:“这是孔雀毛做的当然贵些,十文钱一根,两根二十文钱,若姑娘嫌贵,可以选别的,像这些普通的十文钱三根”。

    白花仙子说:“不用了,就这个吧”。说着付了二十文钱,虽然心里有些不舍,毕竟路途遥远,自己钱银不多,但孔雀毛做成的流苏确实好看,白花仙子狠狠心,也就买下了。

    夕阳虽美,却也到了黄昏时分,即将落山的残阳照在小城圆形的屋顶上,壮美而凄寒,街上的行人逐渐散去,略显荒凉,不少商铺都关门打烊了,白花仙子顺着人烟稀少的街道走回客栈,迫不及待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坐在铜镜面前,将流苏戴在自己的发髻间,顺着耳后的秀发缓缓垂下,在烛光的映衬下,流苏反射出冷艳而神秘的光泽,戴好后,在镜子前照着自己,一直照了很久。

    夜深了,温暖的烛光不知何时变得微弱,暗淡的烛光下,那面铜镜已照不清白花仙子的面容,只依稀可以看见模糊的轮廓,白花仙子转过脸来看看昏暗的房间,微弱的烛火跳动一下,暗了许多,又突然亮了起来,一瞬间后又恢复往日的黯淡。白花仙子看了看铜镜,依旧模糊不清,她凄婉一笑,那烛火不就像自己嘛,在凡间花开百日也就匆匆凋零,只灿烂那一季,剩下的都是黯淡,凋零后转生为人,可以拥有姣好的容颜,可红颜易逝,当美丽的容貌印满岁月的年轮,剩下的也是黯淡,既然青春短暂,那就珍惜今天的灿烂吧,白花仙子轻轻取下孔雀流苏也将面纱拿下放置一边,吹灭微弱的烛火,坐在床沿,瞬间便被黑暗吞没,透过窗户只见一轮明月悬在天际,白花仙子轻叹:“月亮又要圆了”,而后躺在床上,偶尔听见树枝上孤鸟的凄鸣,她看了眼窗户上斑驳的树影,更觉得孤寂清冷。

    过去许久,听不到那凄鸣声,大约是那孤鸟趁着夜色飞向远方,白花仙子卧起身看了看窗外,月亮向西移去,月光似乎也不那么清亮了,周围漆黑安静,白花仙子又躺下,翻个身,却难以入眠,渐渐的,似睡非睡,进入模糊朦胧的梦境。月亮西沉,黎明之际到来,几只雀儿落在窗前的松枝上,叽叽喳喳的叫了几声,白花仙子睡的浅,被清脆的鸟鸣惊醒,醒来之后,坐起身,几只雀儿听见窗里有响动,警觉的飞走了,她觉得奇怪,一夜的梦境,醒来之后却也忘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记得了,淡淡的一丝苦笑,自己不到百日就要转生为人,也终将忘记曾经的一切,忘记曾经与他相逢,原来,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不过都是场梦,等梦醒来,却也什么都没有了。白花仙子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见到一缕柔暖的晓光从天边缓缓照向大地,驱散无边的黑暗,她凝视着清晨第一缕阳光,这阳光好像蕴含了无尽的希望与能量,让白花仙子重新燃起寻找他的勇气,她坐在铜镜前,拿起梳子,梳理墨般的秀发,将两根孔雀流苏戴在头上,让一袭白衣的她增添一丝亮丽的颜色。

    梳好头,整理好衣裳,白花仙子看看窗外,天真的亮了,该走了,于是离开客栈,在街上买了块胡饼和一杯略有苦涩的茶,匆匆吃完后,飞向远方。

    昨夜是月圆之夜,月色格外明亮柔美,粉花仙子知道,月圆时的月之精华是最好的,于是忙碌了一个晚上,直至月亮西沉才感觉有些累,太阳冉冉升起,粉花仙子无力地搭着脑袋,连花瓣都卷曲了,一只彩蝶飞过来,粉花仙子也不理会,直到蝴蝶停在粉花上,粉花仙子生气的动了动,赶走蝴蝶,突然,她兴奋起来,因为看到自己花瓣的边缘处长出淡淡的金色,曾经听灵幻仙姑说过,若是潜心修炼,花瓣会长出金色,有这金色,在来世不仅有娇美的容颜,还会有高贵的出身,粉花仙子高兴的笑了,看来圆月的精华很起作用,辛苦一整晚也是值得的,后来又一想:月亮又圆了,不知姐姐现在如何,身在何方,不禁有些伤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姐姐早日回来。

    白花仙子飞在稀疏的云层中,往西北方向飞去,渐渐的,感觉有些萧条,村庄少了些,连耕田都荒芜已久,变得杂草丛生,白花仙子找到一座村庄,飞下来打算问路,走在村里的小路上,只觉得寂静的发慌,连一个人也看不到,虽然是春天,这里却充满寒意,阳光被云层遮住,杂草上凝着白色的霜雪,看到前面不远处有户人家,便走了过去,走近才发现,院里已是空无一人,白花仙子推开院门,走进去问:“有人吗?”。连着问了几声,也无人回应,她又往前走几步,推开草屋的门,随着吱吱的门响声,几粒灰尘从房梁上落下,白花仙子掸掸灰尘,又看看屋内,几张蜘蛛网悬在屋顶,看来这房屋许久无人居住,了无生趣,白花仙子只好关上门,从院里出来,心里想着:真是奇怪,这里分明是村庄,怎么毫无生趣,荒凉到这个地步。

    白花仙子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远方,只见远处有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提着简单的包袱往前走,白花仙子飞过去,走到女人身边,说:“请问大姐,这村里怎么没人呢?”。

    那女人说:“要打仗了,男人都被征兵征走了,剩下女人和孩子,也都纷纷逃走了,姑娘,你也快逃吧,不然可真是没命了”。

    白花仙子一听有打仗的消息,难掩内心的激动,说:“真的?在这里要打仗?”。

    女人说:“那倒不是,这里离边关近,军队打过来一定会伤到这里,所以我们也要走了”。

    白花仙子问:“边关在那里呢?”。

    女人说:“还往西边去,二百里就是,只是那里兵荒马乱的,可去不得啊”。

    白花仙子说:“知道了,大姐一路珍重”。

    女人说:“哎,我们先走了”。说着带着孩子往前走去,白花仙子等女人和孩子走远了,朝着边关的方向飞去。

    飞着,只见前方弥散着几缕黑烟,仿佛被大火无情肆虐过一般,空气中飘散着焦糊味,白花仙子飞近了才看清,这里的民居房屋已被大火烧得所剩无几,还有一些火苗依然不肯放过那剩余的灰烬,燃烧着发出阵阵浓烟,这浓烟还与浓烈的血腥味交融在一起,街上一副惨烈的情景展现在白花仙子面前,村民的尸体随处可见,鲜血早已浸湿他们的衣物,被太阳暴晒出紫黑色,只是那血腥味久久不曾散去,好像是这些冤魂的仇恨,飘散在半空,白花仙子看着他们,心里一阵钻心的疼,想着,还是让他们入土为安的好,于是飞向地面,还没到地面,白花仙子又飞起来,因为那惨烈的画面更是可怕,他们有的没有头颅,有的只是残肢断臂,让人不忍直视,只要看一眼,就能联想到当时的突厥军队对手无寸铁的村民进行了怎样的杀戮,白花仙子落下同情的泪水,不忍再看,强迫自己飞向远方。
第17章 血染玉门关终与他重逢
    白花仙子又飞了一会儿,只见前方边关城门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玉门关”,此时的玉门关没有了昔日的繁盛,经过突厥的侵袭后,只剩下萧索与凄然,守城的士兵和官员被杀害,兵器丢的随处可见,白花仙子看了看远处,一轮夕阳以至西边的天际,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晚霞是那样的红,红的像刚喷出的血液,与远处的戈壁相连,戈壁在夕阳下亦现红色,似乎被血浸染,这烈火如烧般的红色与空气中弥散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尽显无限的悲壮与苍凉。

    白花仙子痴痴地望着那血一般的晚霞,只是这无限的夕阳逐渐退去,那血一样的红光也渐渐消失,直至远方的戈壁滩变成暗黄色,然后变成一片漆黑,夜来了,边关死一般的沉寂,方圆数里没有人家,也没有烛火之光,这一片戈壁沙漠与草原的交汇处只属于黑暗,白花仙子有些害怕,不知道该如何熬过地狱一般的夜晚。

    寒鸦在不远处的城楼上凄鸣着,当地的乡民很讨厌这些寒鸦,认为这凄厉的叫声是不祥之兆,不过现在,再也没有人讨厌它们了,因为他们都死于战火,而这些寒鸦却不停地叫着,似乎在为那些死去的人们报丧。白花仙子听了这叫声只觉得心颤胆寒,捂着耳朵,想阻止叫声传入耳中,但是没有用,这凄厉的叫声即便是捂着耳朵,却也能听见,仿佛可以通过肌肤穿入骨髓,让人永不安宁。

    白花仙子真的害怕了,她想飞走,想离开这里,可是周围一片漆黑,根本分辨不了方向,比寒鸦更可怕的东西来了,是风,在广袤无垠的草原和荒漠吹来的风毫无阻挡,带来冰霜般的寒意,好像可以冻住一切,包括人的思维,白花仙子再也按捺不住,凭借着白天的记忆,飞向那片戈壁滩,找了块巨大的岩石,躲在后面,抵挡寒意的侵袭,至少地上的沙子还能带来一丝暖意,白花仙子便不觉得那样冷了,远离城楼,寒鸦的叫声也不似原来那样可怕,风吹散了那股刺鼻的血腥味,白花仙子有些舒适之感,也只能这样了,等待明日的到来。

    难眠之夜的一分一秒好像能锁住人心,让人那么煎熬,白花仙子颤抖的蜷缩在巨石的后方,希望能留住最后的温暖,夜风中夹杂着荒漠的沙尘,打在脸上如针扎一样的痛,让人难以呼吸,白花仙子捂住口鼻,但是那些细沙依旧能钻入指缝,她觉得透不上气,取出面纱盖在脸上,这很有效果呢,既可以挡住细沙进入口鼻,又能给面部带来温暖,至少可以平静的呼吸,疾风呼啸而过,在空旷的西北发出可怕的声音。白花仙子将手脚缩进裙中,蜷缩的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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