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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修真记-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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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招讨了个没趣,正要走开,却听见一夜未开的书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席白衣身影露了出来,即便熬了这么一夜,沈誉的脸上都未曾有多少痕迹,仍然如玉清隽,直看得廊下的两个婢子心砰砰直跳。

    绿招连忙凑了过去,带起一阵香风:“二公子,可要盥洗?”

    沈誉爱洁的癖好在相府上下都是出了名的,晨起必要沐浴,务必一尘不染才肯罢休。

    红袖冷眼等着看绿招受挫,果然沈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长袖一挥,绿招瞬间便被一道掌风推得老远,连身体都没接触。

    绿招的一张俏脸瞬间涨得通红。

    红袖笑了一声,利落地走到近前:“公子可要盥洗了?”

    沈誉反常地摆手拒绝,问道:“父亲可还在府中?”

    “相爷一早便上朝去了,算算时间也快回府了。”

    “如此。”沈誉沉吟着,一双雪山似的眉峰蹙得极紧,过了一会,脚步便快速迈过红袖往外走。

    红袖疑惑地抬头看,今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公子竟然连最重要的盥洗都忘了?

    一边追了上去,却被沈誉阻了:“你不必跟来。”

    沈誉一路穿过月亮门,沿着抄手游廊直接到了二门,在外书房候了一会,大门外一阵人声鼎沸,他便知道,是沈相到了。

    沈相看着这一大早便等在外书房门外的二儿子,皱了皱眉,摆手示意其他人退下,一边道:“你随我来。”

    径直推开书房门,将朝服外袍脱下,往一旁的屏风上珍惜地挂起来,等这番动作完了,才对这候在一边的沈誉道:“坐。”

    一掀袍摆,在八仙座椅上坐了下来。

    “儿有事相求。”沈誉不肯坐,径直在他面前直挺挺站着。

    “此事休提。”沈相仿佛早就知道他所求的是什么,挥袖拒绝。

    沈誉抿了抿嘴,不甘道:“父亲还未听一听儿的请求,怎么就知道不行了?”

    沈相一把站了起来,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叹了口气:“你可是我儿子,心里想什么我岂能不知?苏府名花是娇,可……”

    “可你要娶到家中,可就是祸及家门了。”

    “宁国公府出事,与她何干?上瑜有言,罪不及出嫁女,何况是外孙女?怎就不行了?何况我与她,还有儿时情谊。”

    “不行!”沈相喝道,见沈誉态度坚决,:“这儿时情谊怕只有你这痴儿还念着,我往日观来,她怕是对你一点旧情都无!再说了,宁国公府惹圣上厌弃,不是一日两日,苏府大娘子是宁国公嫡嫡亲的外孙女,你现在凑上去,对日后的前途没有一点好处!”

    “儿相信凭自己的才干,总有复起的一日。”沈誉抬头,一双眼里浸润冰雪。

    “痴儿啊痴儿,世上有才干者千千万,为何只有为父走到了为府作宰的地位?无他,唯体上意耳。当天天子幼年登基,手腕了得,但因幼时经历,多疑多思。你以为为父为何受器重?皆因我沈府立足上下,不偏不倚,不结交权贵,不攀附权臣,做的是纯臣。”

    沈誉失语。

    “只要你娶了那苏大娘子,这一生,只要龙椅上那一位坐着,你就别再想有出头之日。你苦读多年,满腹经纶,难道都想为了一女子竟皆付诸东流?”

    “儿,儿……愿意。”沈誉闭眼道。

    “你愿意,我不愿意!”沈相气急,一把举起几上的著尺要打下来,举了半天还是没落下。

    见幼子冥顽不灵,连连恨声道:“孽子!孽子!”

    “你竟是要我沈家上下的前途都毁了才甘心!”

    沈誉伏地,再抬起脸上竟都是泪:“可父亲,我这心里……舍不得。”

    沈相倒退了两步,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半晌才撑着额道:“若你实在放不下,也不是不可。苏哲远那厮还有个养在外的,为父与他通通气,让大娘子假作那小妇养的,偷偷纳了进来就是了。”

    沈誉抬头,心里有些松动:“可……她会愿意么?苏伯父,会愿意么?”

    “莫再做小儿状,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沈相坐正身子,此时才透出一股朝堂之上的威赫来:“这你就别管了,苏哲远正值焦头烂额之际,为父递出去的顺梯,他怕是求之不得。有父母之命在,量她也抵抗不了!”

    两厢得益,到这个地步——她总逃脱不得了吧。

    沈誉垂下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在相府这一番父子深谈的时候,原来的辅国将军府,现在的镇国公府又上演起了全武行。丁漠一个回旋,又绕过一个围拢来的家丁,前面却又被堵住了。

    荣养了的丁大将军捧着茶壶,在一旁叫好,丁漠气急:“父亲!你再让人堵着,儿子便不客气了!”

    “嘿,兔崽子,有出息了,敢跟老子我不客气!你倒是不客气个看看啊!都这么多天了,还在院子里兜圈子,看起来也没你说的那么神嘛!”

    “既如此,父亲便请看一看罢!”

    丁漠突然站定不动,一张白玉似的脸绷得紧紧的,指尖一扬,身后的长剑蓦地出鞘,窄剑细长,在阳光下盈盈若秋水一般,一看就是把利剑。

    家丁们互相看了看,眼里不由起了跃跃欲试的兴奋。他们这些人自幼修习丁家家传武艺,在战场上个个都能以一敌十,是跟着丁大将军身经百战过来的。就算是镇国公,面对这他们的攻势怕也坚持不下来。

    这丁小公子从来不爱动剑,却早有传言说其用剑神乎其神,今日终于要见到了,个个更是跟打了鸡血似的。

    流光飞雪,剑势游龙。

    细窄的剑身,明明不堪一击,却在对方手中成了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器,所到之处,所向披靡。舞剑之人,举手投足,无不赏心悦目,红衣飘带,翩翩公子。

    这剑,炫目。可人,更炫目。

    剑在丁漠手中,仿佛突然有了生命,点、击、挑、抹,信手拈来,举重若轻,可不论袭来的是山岳还是河流,都被一击而退,再无还击之力。

    这剑,已不单纯是剑,而形成了玄之又玄的一种“势”。

    镇国公的茶壶落到了地上,“啪嗒”碎了。他顾不上履面的潮湿,着迷地看着院中的惊鸿照影,喃喃道:“臭小子。”

    “噗噗噗——”几乎不到十息,原本还信心满满的家丁们纷纷落在了地上,按着手哀哀交换。伤的,竟然都是左臂同一寸。入骨三分,血还在汩汩流。

    丁大将军顿时跳了起来:“兔崽子!谁让你出手那么重!”一边叫过在旁边看戏的家仆们,叫上府里常年养着的军医前来医治。

    丁漠垂眼:“父亲,出剑无回,儿子都忍了这么多天了!”

    “怎么着?还是老子逼你的?”

    丁漠不语,闷闷地看了大将军一眼:“父亲,你既然不愿帮忙,儿子便亲自去请媒人提亲!”

    “你敢?!”

    “儿子有什么不敢的!”

    丁大将军急得跳脚:“老子在北漠就知道宁国公府豪奢太过,迟早要惹出乱子!你看,才多久就被圣上抄了个底朝天,你还要去招惹那个外孙女?”

    “宁府是宁府,苏府是苏府!”

    “笑话!打断牙齿连着筋!他苏哲远要不是为了跟宁国公撇清,怎么会亲自揭发着一重重一桩桩的事?那苏大娘子可是留着宁府的一脉血,你要娶了她,圣上怕她怀恨吹了你的枕头风,怎么还敢重用你?就是老子我,也要吃了挂落!”

    丁漠嘿嘿笑。

    “笑,还敢笑!”丁大将军一脚将鞋底的碎瓷片踢开,大阔步走上来,一个栗子便敲了上来。

    “父亲您都荣养了,还怕什么?!”

    “当今是圣明之君,你立了这么大功劳,他要是动你,岂不是让朝野上下寒心?至于儿子,当不当官,都不大要紧,反正有父亲您养着。”丁漠挥挥手,满不在乎道。

    丁大将军吹胡子瞪眼,一时竟然拿这个惫懒货没办法。

    “父亲,您不说话我就当您是默许了。”

    “慢着!”丁大将军摆出在漠北打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横刀立在门前:“你要出去,便从老子的尸体上踏过去!”

    “老子再怎么样,都不能看着你毁了自己的前途!”

    丁漠无奈,看着面前软硬不吃的浑人,恨恨地抹了把脸,一横心,细窄的剑身横在身前,横身一吻,脖子细白的皮肤瞬间被破开了一道口子,血琳琳落落地掉了下来:“儿子不能对您如何,但儿子不能保证会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了。”

    丁大将军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唯独对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儿子当心又当心。

    眼见他小鸡仔的身躯脖子那破了道口子,心里就揪了起来。暗道这臭小子一点都没留手,差一点就会割到喉管了,忙不迭连声道:“哎哎哎,放下放下!放下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见丁漠不为所动,甚至手上更用劲,剑刃又往里进了一层,血更是喷了出来:“好!好!好!你要娶谁就娶谁!老子答应你,过几天就找媒人上门提亲!”

    “儿子,要亲自带着媒人去……”丁漠勉力站着,失血过多导致头有点晕,他不自觉地晃了晃脑袋道。

    “好,好,好!都依你!”丁大将军终于服软,一个脚软差点坐了下来。

    丁漠苍白的脸上露出个胜利的微笑,一口气抽离,心满意足地倒了下去,

    ——还真他妈值!

    他模模糊糊地想道。

    丁大将军连忙唤着家丁,哭天抢地地让人来医治这悖逆幼子。

第208章 204。2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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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沈誉和丁漠与家中父母斗智斗勇之时,一辆双轮马车骨碌碌地踏上了京畿之地。

    苏妍看着马车里默默垂泪的母亲,无奈地递过一方帕子:“母亲,擦擦。”

    宁秋哽咽了一声,接过帕子,含糊道:“末儿,对不起,母亲忍不住。”

    苏妍揽过她的肩,无声叹息。

    其实她也累,也乱,可看到母亲如此,却又不得不挺起胸膛去打点一切。外祖家之事来得太突然,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外祖父去了,外祖母二表姐她们如何了?

    官奴比那些签了死契的奴婢还不如,更别说这些原本金尊玉贵养着的小姐,向来是最受那些腌臜之人欢迎的,平日里高攀不上,趁机买了几个回去,就算磋磨死官府也不会管。

    世态炎凉,又有几个旧交敢顶着今上的雷霆之怒,去相助她们呢?

    至于男丁判斩首……

    苏妍闭了闭眼,不肯再想下去,心里跟煎油锅似的翻来覆去,揪在一块。

    “小姐,回府还是……”卢二狗在车帘外,轻声问道。他与车把式坐在一块望风,也同他们一并过来。绿杨和李嬷嬷坐在后面的马车上,翠柳和其余人都留在庄子内。

    “先去原来的宁国公府看一看。”

    苏妍挑帘,一路过去,越是靠近宁国公府的地界,越萧条,连路上匆匆而过的行人都面色凝重,噤若寒蝉。

    ——看来是没跑了。

    这一条街,俱是贵重之人,却家家户户紧门闭户,连叫卖的货郎都不见了。

    果然,远远地就看见宁国公府前面,围了一圈兵士,按着装看,应该是从京畿营特地调来的,将整个国公府围得严严实实,插翅难飞。

    “停车。”

    苏妍叫停马车,掀开车帘,远远地看了会,才沉声道:“回苏府。”

    车把式旋身一打码头,便掉了个方向,马车得得得地往另一条巷子走去。

    宁秋也看到了刚刚一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反而哭不出来了,她揪着帕子道:“末儿,母亲想去监牢探一探你舅舅们。”

    苏妍苦着脸笑:“母亲,待女儿将一切打探过再说。现在也不知舅舅们是关押在京畿卫司所还是天牢内,去了也是白去。”

    “对,对,末儿说得对。”宁秋没了主意,干脆全程听了苏妍的安排。

    上京城的官邸离得不算远,都在皇城脚下,两轮马车轻车简从,不过一会就到了苏府门前。

    苏妍搀着宁秋下了马车,守大门的小六子一溜烟地迎了过来。

    “夫人小姐,你们怎么回来了?”

    绿杨也从后面一架马车下了来,瞪眼道:“怎么,夫人小姐回府还要知会你?”夫人娘家出了事,可不能让这些下人生了怠慢之心。

    “这……这倒不是。”小六子羞涩地挠了挠后脑勺,眼睛不敢往苏妍脸上瞧,只一个劲地垂头道歉。

    “我父亲还在不在府里?”苏妍突然问。

    “苏大人今天很早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未回来。”

    “罢了。”苏妍不在意,扶着宁秋就往大门里走。绕过照影壁,正要进入垂花门之时,她突然停下脚步,转头道:“李嬷嬷,你先扶夫人回秋水苑歇息一二。”

    宁秋不解看她:“末儿不随我一起去?”

    “我在此等一等父亲,看看有没有什么转圜之处。”苏妍面上带笑,安抚地看向宁秋,她果然平和下来,安静地随着李嬷嬷往正房而去。

    苏妍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转过身来,冷着脸道:“卢二狗,随我来。”

    卢二狗心内一紧,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跟着走,心里不断嘀咕着,小姐明明是个闺阁女子,长得这般绝色,偏偏板着脸的时候比苏大人发怒都让人害怕。

    “绿杨你在此等候。”

    苏妍穿过月亮门,径直来到西跨院便停了下来。

    院中四面平坦,毫无遮拦,若有来人一眼便能看到,确实是个谈话的好去处。

    “你可以说了。”苏妍声音毫无波澜,看在卢二狗眼里却似夺命的阎王,他忍不住一个哆嗦,跪了下来。

    “小姐,小的不能说啊!”卢二狗趴着不肯起来。

    “为什么不能说?”苏妍转了个口气,声音柔缓,

    “是不是宁国公之事,是我那好父亲苏大人告发的?”

    卢二狗要紧牙关,拼命磕头不说话。

    “说!”苏妍猛地喝道。

    “我,我说!”卢二狗眼一闭,猛地说了出来:“宁国公府获罪,起因在于舅老爷的一个新宠。那新宠是寒门举子刘生的妻子,生得美艳妖娆,舅老爷见了当街便抢回府要做妾。可没想到这刘氏是个性烈的,当晚便触柱而亡了。刘生在前日击登闻鼓,告御状,那个惨烈啊。全上京的百姓都见到了……”

    苏妍默。

    击登闻鼓,可上达天听,可御面岂是那么容易好见的,所以击登闻鼓之前,必受杀威棒十棍,这杀威棍可与司卫所那轻飘飘的木棍不同,实心浇筑的铜棍,一棍下去,便臀开肉绽,弱一些的,当场死亡都有可能。死了便是受不住龙威,没死,就可以等着御见了。

    这刘生既然是敢击登闻鼓,必然是抱着必死的心了。

    她的眼睛红了,此事如此,便是苏妍也无法为大舅舅开脱。

    “继续。”

    她声音涩然。

    “圣上听闻,当场大怒,舅老爷当场下狱判斩立决,褫夺宁国公府侯爵,称其上不行下不效,蛇鼠一窝。可……可苏大人,当庭取出状纸,上书宁国公府十大罪状,条条泣血,最终判了宁国公府抄家流放,男亡女奴的罪。”

    “是我父亲早先准备好的?”

    苏妍的声音依然很平缓,卢二狗抬头,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大姑娘看起来可真真是吓人。

    “看起来,是,是的。”卢二狗也不是很确定,点头又摇头。

    “府里可还有他事么?”

    “还有一事……”卢二狗吱吱呜呜。

    苏妍看过来,卢二狗一个伏地,嘴里的话跟蹦豆子一样一个不停地蹦了出来:“外面那个被苏老爷接了过来与那小的一起被安置在了东厢房。”

    “糟了!”

    苏妍一个提气,脚在西院的墙上一蹬,人便飞上了屋檐,衣袂飘飞,浑似仙人。卢二狗在下面痴痴地看着,心道大姑娘果真是世上他见过的顶顶好看的女子,可惜就是凶了点。

    绿杨见主子跑了,也倒腾着两条短腿跟,可惜到底差距太大,跟了不到一息,就不见了主子的影子。

    她怒气冲冲地对卢二狗道:“你对小姐都说了些什么?”

    卢二狗哭丧着脸道:“我说,外面那一大一小,都被老爷安置在了东厢房。”

    “你怎么现在才说!”

    绿杨听罢,也急了,迅速地往东厢房去。

    苏妍到的时候,到底还是晚了。

    宁秋与吴玉见面之处,不是在东厢房,而是正房。

    吴玉施施然坐在主位,指着次座道:“坐,夫人。”嘴角的笑仍是温婉的,却含了那么一丝不怀好意。

    “你又是哪里来的娼妇!主子的位置你也敢坐?!”李嬷嬷向来看不得宁秋受委屈,一把就要揪着吴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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