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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师傅同我说过一句话，她说要输就输给追求，要嫁就嫁给幸福。以前我一直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当我遇到承安之后，我突然发现，我明白了。”苏小曼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甜蜜，飘洒着一抹叫做幸福的香气。“我知道自昨晚之后，你就一直想和我说些什么，可是你却始终还是没有开口。我也知道，或许这一路上结交的那些官员，都只是昨晚那场酒宴的点心，所谓抛砖引玉，我想你是为了让我听到承安这才一回宫，还没来得及迎我入宫，便又开始选秀女的消息吧。”

　　　　见秦平真沉默着，没有说话，苏小曼又道：“不过我倒是真要谢谢二师兄为我费了这么多苦心，提前知道，总是要比入宫后才知道这个消息来的好，起码这让我有些时间做好心理准备。”

　　　　静了一会儿，秦平真开口了：“我记得你小时候，总是嚷着要做唯一，你说，你将来要嫁的夫君，一定只能爱你一个。可如今，这显然成了被架空的梦想，遥而不能及。”

　　　　苏小曼依旧绽着那嫣然笑容，“其实我真的不能保证承安是不是会只爱我一个，天下的女子如此之多，有我一个苏小曼，又如何保证不出现第二个或是第三个了。帝王之爱，从来就是如此。只不过，我愿意相信承安，愿意相信他，也愿意相信我自己。所以，为了这份相信，为了嫁给幸福，我甘愿输给我的追求。”



………【129、明晃晃的贿赂】………

　　　　看着依旧面容熟悉的苏小曼，听着从她口中说出的那些陌生的言语，秦平真愣了半饷，而后忽然有些释然的笑了。他像往常一样宠溺的揉了揉苏小曼额前的碎发，温润的容颜上沾满了暖暖笑意，柔声叹道：“小曼，你长大了。见到你如今的样子，我也算是能放心让你自己一个人去走以后的路了。”对这个苏小曼，秦平真一直不能放心她生活在自己的视线之外。她逃婚下山，他便一路影随，又送银子又护驾，之后更是找到了黄天泽的府上。都说男追女隔丛山，可他这一路的追随穿越了多少个年头，攀爬过了多少座山。或许，有些事情，上天早已注定，冥冥之中苏小曼根本就不属于他。

　　　　苏小曼听着秦平真的话语，展颜一笑，张开双臂给了秦平真一个大大的拥抱，接着在他耳边轻声道：“二师兄，你放心吧，我不是一个人，无论前面的路有多少艰难，我相信承安都会同我一起走过的。”苏小曼松开双手，笑眼弯弯地看着秦平真，“而且，如果我有什么事情，二师兄也一定不会不来帮我的对不对！二师兄最疼小曼了，难道打算再也不见我了么？”

　　　　呵，不见……或许，对于秦平真而言，见到已经冠上了黄承安娘子名号的苏小曼是一种煎熬，可如若再也不见，那更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凌迟。“会再见的，到了适当的时候，我自然会再出现在小曼面前。”

　　　　“适当的时候？那是多久？”这话是不是太空泛了。

　　　　“这……”

　　　　正当秦平真考虑着怎么回答苏小曼这个刨根究底的丫头时，车外传来了随行护卫的声音：“秦公子，将军府到了。”

　　　　秦平真出声答应了一声，视线却始终停留在苏小曼的脸上，他伸手理了理苏小曼落下地一缕青丝。柔笑道：“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记得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宫中是非多。不要轻易让自己太过显眼。宫中不比西泠门，那些女人不会像师兄弟那么让着你宠着你，其中更有心怀不轨的是多数，记住了，千万不要随便相信别人。”

　　　　苏小曼突然拽紧秦平真的手，心中多少有些不舍，语气依依道：“二师兄，你现在就要下车吗？不能送我进宫地么？”虽然她苏小曼天不怕地不怕。上山能跑下海能游，可是这人到了一个陌生地新环境总是会有一种不明的心惧，而这种感觉无关胆子的大小，只是因为对未知的不确定而产生的不安，就如苏小曼如今的心情。

　　　　“秦公子无品无级无官职，是不能入宫的。何况，这后宫之岭就算是极品最高的臣子也是入不得地。”成才不知何时转醒了过来，也不知将两人的对话听了多少去。他只是在适当的时候开了口解了苏小曼的提议。同时也暗示他们，两人若是以后还想见面，很难。

　　　　秦平真像是对成才的话毫不在意，一脸安然地对苏小曼道：“听话，相信我说的。我们不久就会再见，况且我相信成公公会照顾好你的，别忘了黄承安还在那宫中等着你了，呵，不是要嫁给幸福么。”

　　　　苏小曼的眼波荡荡。在秦平真那张温润地脸颊上游走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一下头。

　　　　秦平真笑着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唤了一句“傻丫头”。接着转身对成才道：“成公公，我这师妹就拜托你了，今后在宫里，还烦你多多照顾了，这丫头没心没肺的，就怕得罪了什么人也自不察觉，到时候还请你提点提点她。”

　　　　成才两眼一翻，露出两个大蛋白——她还没心没肺！！只怕是宫里的那些娘娘们被这苏小曼给整死了，她还在没心没肺的吃香地喝辣的了！

　　　　成才这会儿心里还堵着那口气，要说昨晚他本打算睡他的美容觉的，哪知道飞来横祸，给这苏小曼横插了这么一笔，这一宿没睡，也不知害他长了多少皱纹！

　　　　成才这边正心里哀怨着了，突然发觉自己手中被塞进了一个布袋子——是什么东西？他低下头就想去看，谁知那个布袋子突然又飞了出去。

　　　　苏小曼拿着手中夺来的那个上一秒还在成才手中地布袋，左右翻着看了看，对其他两人道：“这里面是什么？二师兄，你刚才为什么要塞这个给他？”这么掐掐摸摸也没摸个所以然来，苏小曼决定打开看看。

　　　　“小曼。”秦平真阻止道。

　　　　“二师兄，我想看看嘛。”苏小曼嘟着小嘴，溜着一对水灵灵地眸子撒娇道。

　　　　秦平真看着她那副娇蛮的模样，笑了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算是应了她的要求。

　　　　苏小曼就是仗着秦平真宠她，那叫一个有理无理走遍西泠门无敌，有错没错征服师兄平真就行。于是得了令的苏小曼就乐呵呵的去打开那布袋了。

　　　　“咦！怎么这么多银票。”一张两张三张四张五张……，她数了数，接着又伸着头往袋子里头看了看，可是那里头除了银票，确实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她这么一说，成才也愣住了，这刚才还在他手上的袋子里头是一大把银票？而据苏小曼所说，这袋子还是秦平真塞给他的？老天，这可是明晃晃的贿赂呀！

　　　　“二师兄，你给他这么多银票做什么呀？这一路上，他又没花什么银子，都是你给张罗的，现在你还要给他银票？”给我多好！我这都要进宫了，身上还只揣了多年来积蓄的那十两银子了。

　　　　听了苏小曼这话，成才更觉得郁闷了。她这话说得他像是跟着这秦平真白吃白喝了这么多天似的。也不是他不想出钱呀，这不也要有机会出嘛！虽然如今这宫中银两是有些吃紧，朝中更是刮起了一阵减俸节俭之风，但为了接这苏大小姐进宫，皇上可是一文钱没省，给了他绝对充裕的银子的。可他不是看在这秦平真想在红颜面前露露脸么，他也就大方让贤了。可如今这事从苏小曼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他没钱死赖着秦平真要饭吃似的。

　　　　成才正想开口反驳，突然又一想，这苏小曼的身份可不比那些个秀女，光是看这皇上对她的在意程度，他就能断定，这苏小姐一进宫，就定会封妃入位，将来要是她记着这事情，在皇上枕边吹吹风，皇上还不得怪他给苏小曼留下了这么个吝啬的印象，接着再治他个不实之罪。

　　　　我忍！我忍！我忍忍忍忍！成才决定忍着这气，将这件和谐掉，也不至于给苏小曼留下很深的印象，这事过过也就算了。

　　　　将成才的神色看的一清二楚的秦平真，这一回没有回应苏小曼的问话，只是依旧笑脸相待地对成才道：“有些事情小曼不懂，我心中很清楚，成公公这一路上是辛苦了，昨夜更是一宿没睡，这钱就当是谢谢公公这一路上的帮忙，你只管收下，买些补食补补身子，去去这几日的劳累。这样，我也好安心。”瞧瞧，人家这话说的多好听，让人不想收钱都不行！——

　　　　你说为什么？他这话不是明摆着在说，“你不收我的银子，就是存心让我不安心”嘛！

　　　　这么多银子买补食？！天天十全大补都够了，也不怕补得过头流鼻血！苏小曼郁闷，问道：“二师兄，我没在这阵子，你到底做什么去了？”苏小曼怎么看怎么觉得秦平真像是一夜暴富的暴发户，又是开赔本酒楼，又是莫名其妙给这个成才一笔这么大的银子，还说是给买补药的！打家劫舍二师兄是不会干的，而且收入也有限，难道……像说书先生所讲的那样，有一日无意中掉进了一个密穴里，发现了宝藏？！

　　　　一群乌鸦，呜呜呜……从头顶飞过。这丫头又犯老毛病了。

　　　　要说这贿赂的事情，苏小曼没见过，可成才可是见多了，特别是自从当上了太监总管之后，这灰收入剧增。送银子的，送珠宝玉石的，送些稀奇玩意的，除了没给他送女人，这该收到得，他也都收到了。谁叫他如今是皇上身边最近的人，再加上皇上对他信赖有加，他多多少少知道些内幕，说的上几句话，这有心人一多，他的囊中自然也就膨胀了。

　　　　眼前这秦平真显然是想要替不懂行情的苏小曼打点打点。这苏小曼了，他是肯定会照顾着的，就算秦平真不说，皇上那边也一定会给他下这道令，所以这钱……不收白不收！

　　　　苏小曼见这成才毫无愧色的将那一沓银票塞进怀里，接着与秦平真相视一笑，心中极为不爽。难道这成才他娘没教过他，别人的东西不能随便收么！

　　　　但不爽归不爽，气愤归气愤，这钱终究是人家秦平真的，她虽然为他心疼，可是银子的主人都送的乐意，她又还能说些说什么了。

　　　　“好了，我下车了，别耽误了你们进宫的时辰。小曼，记得照顾好自己，大家都牵挂着你了，别出什么状况让大家担心。”秦平真最后叮嘱道。

　　　　见苏小曼乖乖地点了点头，他又对成才道：“成公公，还烦你向皇上转告一声，国库银两的问题不久就能解决，叫他不用担

　　　　成才闻言一愣，忙问道：“秦公子这话怎么说？”这可是如今皇上心中最大的问题，若是能解决，那真是福泽天下，皇上无忧了。

　　　　秦平真坏心的抿出一抹神秘，道：“过段时日你们便会知晓，只要告诉他不用再忧心便是。”说完，他冲苏小曼轻柔一笑，转身便离开了。



………【130、三个问题】………

　　　　秦平真下车了，离开了，可是马车依旧在向前走，而苏小曼也将继续奔赴她的后宫新生活。

　　　　看着秦平真离开时的那个背影，苏小曼的心有一阵的空落，像是破了一个洞，呼呼的刮着风，空荡荡的感觉。她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了秦平真的离开，以前都一直是二师兄看着她离开，看着她逃婚下山，看着她为了追莫离而仓促离开将军府，看着她跟着黄承安私奔。一直以来，二师兄都是那个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离开的人。而今，离开的人换成了秦平真，她也终于能体会到看着别人离开时，留在原地的那个人所有的心情了。原来那种感觉是这样的，空空的，凉凉的……

　　　　“苏小姐？苏小姐？”

　　　　成才的唤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将苏小曼从思绪中拉了出来。“嗯？到了吗？还是有什么事？”

　　　　成才见她那副有些忙乱的模样，略有感触地轻叹了一口气，道：“苏小姐不用担心，虽然秦公子不能陪你入宫，但一路上还有我陪着你，所以不用担心。”这苏小曼虽然有时候挺不招他喜欢的，但不知为何，他方才见到她孤助失落的模样，心中又有些不忍。这苏小曼说到底也不过还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家，之前他看秦平真那副不放心的模样，怕是在西泠门时也是被大伙宠着让着长大的，将来这路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走了。后宫中的女人，他见过不少。娘娘们都将自己装扮的大方得体处事不惊，小心翼翼的不随便泄露一丝一毫的真性情，笑里藏刀，假言假意。如今再看到苏小曼那些不安的神色毫无遮掩地曝露在她那张娇柔的粉颊上，倒真让他起了怜心。

　　　　苏小曼倒是没觉察到自己已经幸运的成为了成才地同情对象了。对于他地好心安抚，苏小曼只是报以一个感谢的微笑。都说锦上添花很容易，但要雪中送炭就很可贵了。看来这成才也不是什么坏人。虽然他刚收了二师兄一大笔银子。但他脸上表露出来的关切显然真切的不带半点假意。而且光看他交给她的那份详细的无间巨作，就能发现，虽然这个提议是他迫不得已勉强接受的，但整份记录看下来，苏小曼却找不到半点敷衍了事的叙写，倒像是真心想帮她似地。

　　　　也正是因为如此，之前秦平真将银票递给他时，苏小曼才没有强拉住秦平真。这其中的关系。她起先是不明白，可后来秦平真的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她苏小曼也不傻，不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寓意。先不说进宫之后，这成才会不会依言关照她，光说之前他帮她写的那份宫中妃子细节资料，她就应该重重的感谢他了，只不过。她身上就揣着那十几两银子，而且她来之前因为有太多事要忙，都还没来得及去换成整银的，这一把碎银子放在他手上，也不知他会不会嫌弃。人家好歹也是大总管，又是在宫中当差那种。听说这宫里什么稀奇古怪的奇珍异宝都有，他成才是黄承安身边地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碎银子送给他。还不得被他笑话死。何况。这些可是她的嫁妆！那写无间巨作的事情，之后她必定会……

　　　　苏小曼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睁大双眼忽闪忽闪，一脸兴奋地看向成才。

　　　　成才被她这么一看，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又见她就光是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于是主动开口问道：“苏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苏小曼霎时绽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柔声对成才道：“成大人，你说你都已经把后宫那些妃子地情形告诉我了，可是了，我发现，这里面少了一个人。”

　　　　少了一个人？成才拧了眉，在脑海中好好的搜索了一遍，回看苏小曼道：“没有呀，一个也没有少。皇上即位以后根本就不近女色，所以这招新人入宫之事也就缓缓了，如今宫中的娘娘就那么几位。”虽然把主子这事说出来不太厚道，可这也是事实，这苏小曼迟早要知道的。如今就连太后娘娘都怀疑他是不是有某些身体机能有问题，所以才经常吩咐御膳房炖些补品给皇上吃。可这都不近女色了，总不能在宫中培养一批欲求不满的怨妇吧，所以这后宫，如今也不怎么丰实。

　　　　听成才这么一说，苏小曼才回想起那日在反思崖，黄承安对她说过地那番话，原来这些真地都是事实，不是黄承安说来哄她的。有些事情，并不是她不够信任黄承安，只是，事实出于旁观者口中说出来，总是更有真实感。想到这，苏小曼心中不禁泛出点点甜意。

　　　　不过，她如今要问地不是这个。“我指的不是她们，我想问的是太后。”

　　　　成才显然没料到苏小曼所说的那位并未被他记录在案的娘娘原来是太后娘娘，不觉愣了一下，接着又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道：“太后娘娘的事情，在下不知，就算知道，也是不能随便说的。”说这话时，成才连看也没看苏小曼，那副表情好像是在说——我是很有职业道德的！

　　　　可是在这样严肃的气氛之下，咱们小曼非常不配合的笑场了，“哈哈哈，成大人你不要这么严肃嘛，你都已经说了怎么多了，也不在乎再多说一个了嘛。何况，我也没让你随便说呀，我现在只需要你很正经的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了。”苏小曼竟和成才玩起来文字游戏。

　　　　“那怎么行，太后和她们不一样。”成才的语气中有着些许无奈，这苏小曼是不是太过分了，竟然连太后的内幕资料都要问。

　　　　“哎呀，就是不一样才特别需要问嘛，你也知道，太后是承安的娘亲，我这一入宫，到时候她便是我的婆婆了，若是与她没处好，将来会让承安夹在中间很为难的。我不想他为了我的事情而为难，你那么忠心，一定也不希望承安烦心国事，还要烦心家事，对不对！所以，你帮帮我嘛！你别忘咯，你之前才答应过我二师兄会关照我的。”苏小曼有意无意若有若无的再次提醒着成才，他之前才收了一大笔不义之财，正所谓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更何况，如今苏小曼戳到了他的软肋，他确实不想见到黄承安为了这些事情而烦心，所以他……确实好像没有了拒绝的立场。

　　　　“哎，怕了你了，你想问什么，说吧！”真是一物降一物，他成才如今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