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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历史-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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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做你女人好不好?”
她觉得自己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怯怯的,又糯又甜,一点儿也不怕人。
可是牛郎却扑通一声坐在炕上,蹬着眼睛,像看怪物似地看着她。
“我是说,我做你的女人,你做我的男人,好不好?”
既然都开口了,织女觉得,干脆说得响亮些明白些。
“这个,我、我有房,有地,有力气,”半晌,牛郎才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道:“可、可……”
“可什么啊,我就问你一句话,如果我嫁了你,你能让我每天都吃上这样的糠菜饼子么?”
“能,能,一定能!”
这回牛郎一点也不结巴了,答应得再干脆也没有。
原来凡人的洞房里这么多人,这么热闹的,好玩,真好玩。
不过再热闹的洞房,最后总是只剩下一对花烛,两个人儿。
“妹子,你多大了?”
牛郎轻轻掀开红盖头的一角,在她耳朵边轻轻地问道。
“三十、三十罢?”织女犹豫道,她实在记不太清楚,自己过了多少个冷冷清清的生日,不过,把自己说得小些,总是没错的罢?
牛郎愣了愣,旋即大笑着,去呵织女的痒痒:
“妹子别逗了,三十,十三还差不多,快说,十五,还是十六!”
织女给他挠得咯咯笑个不止,在天上,她真的从没这样开心地笑过呢:
“别闹,别闹了,说真的,我、我年纪小,不知道怎么去做人家的女人呢。”
牛郎不笑了,两手扶住她肩头,很一本正经地说道:
“小傻瓜,这个很简单,一学就会的。”
是啊,一学就会的,自己是神仙么,做个凡人的女人,应该不会很难罢?
红烛闪烁着,好像两人通红的面颊。
以后,就有人天天陪着自己,就可以天天吃那么好吃的糠菜饼子了。
………【(三)寻常人家】………
做凡人的女人真的不很难,不过天天做凡人的女人就是另一回事了。wWw.23uS.coM
“真香,娘子好手艺,好手艺!”
牛郎狼吞虎咽地吃光三个大糠菜饼子,抹抹嘴上的面汤,朝织女笑一笑,扛上耙子,心满意足地出门耥地去了,一面走,一面不时打着饱嗝儿。
织女托着腮帮子,怔怔地在破木桌旁发着呆,碗里的一小块糠菜饼子,只咬了小得不能再小的半口。
“天天都吃这么难吃的糠菜饼子,这样的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她瞅着自己结了好多老茧,开了好多口子的小手,忍不住想骂人,却终于没骂出声来。
能骂谁呢?这日子是她自己找的,这糠菜饼子也是她亲手做的。
“这粗汉子,唉!”她望着牛郎越来越小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这粗汉子,一点儿也不懂得女儿家的小心思,有一次,他一锄头刨去了织女最喜欢的野菊花,只为能多种上半行韭菜;还有一次,织女兴冲冲地拉着他,踩着老牛的背,趴在自家草屋顶上看中秋的月亮,他却拍着手傻笑:“啊啊,娘子,你什么时候能烙张月亮这么大这么白的饼子一起吃,该多美啊!。”
“啾~啾~”
一阵雁鸣打断了她的思绪,秋风紧了,可牛郎的冬衣,却才做得半只领子呢。
“真笨,还神仙,还叫织女呢,连这点小活儿都……”
织女皱起了眉头:其实,那男人粗是粗了些,倒是真的天天知冷知热地陪着自己呢,那糠菜饼子虽说烙糊了一多半,他不还是笑嘻嘻地吃光了?
“刚割了稻子,又要耥地赶着种麦子了,就吃那些个,怎么成……”
织女觉得该给男人弄点肉吃,好歹补一补,她抬起脸来,看了看门口树上拴着的老牛,老牛赶忙连退几步,哞地大叫了一声。
虽说是神仙,但织女还是觉得对付老牛这等庞然大物,自己着实把握不大。她略一思忖,柳眉一拧,抄起菜刀,杀气腾腾,直冲向自家鸡篪。
不过小半个时辰功夫,破竹篱笆围就的小院里,便多出一地鸡血鸡毛,和一只没了脑袋的半大死母鸡,织女浑身浴血,一面吮着被刀割破的手指头,一面绞尽脑汁地琢磨着,怎样才能把那只死鸡满身鸡毛尽量拔得干净些。
“就快干完了,今儿个可以早些回去见娘子了。”
牛郎拄着耙子,喘着粗气,满头大汗地站在被自己刚刚仔仔细细又深翻了四五遍的自家六分地垄上,心里甜丝丝地想着。
秋风轻轻地,将村里的几缕炊烟,伴着湛蓝湛蓝的天空上,那几朵雪白雪白的云彩,悠悠地顺着山谷,吹入了牛郎的眼帘:
“娘子的晚饭也该做得差不多了罢,要是有点肉汤喝,就更美了。”
牛郎这样想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一阵肉香忽地被秋风卷进他的鼻子,他不觉又咽了一大口唾沫,顺着肉香的来路,贪婪地深吸几口气,一面使劲睁大了眼睛。
“相公~~”
织女提着个小竹篮儿,竹篮上盖了块小蓝花布儿,蓝花布下盖了个小瓦罐儿,一路小碎步地奔了过来,脸色红扑扑的,就像崖边新结的山里红果子。
“娘子,你怎么……看你,脚疼了罢,晚上我给你烫烫揉揉……”
牛郎一面心疼地不知说着些什么话儿,一面赶忙接过瓦罐儿。
织女的脚很疼,手也很疼,可她还是笑嘻嘻地,等着自家男人打开那瓦罐儿,等着他惊喜,等着他吃,等着他吃完。
那一瓦罐儿鸡汤,她央着巧手三婶儿教自家盐咸盐淡,火大火小,溜溜儿忙了半晌午,看了大半天,天上,人间,她织女还是头一遭这样用心地去做些什么呢。
她没指望那粗心的男人夸赞些什么,只要他吃得舒坦,能对她多看一眼,多笑一笑,也就足够了罢?
“你!你怎么杀了家里的芦花?”
牛郎忽地怒吼起来,粗声大嗓的,比那头老牛吼得还要难听。
“我我我,我还不是……”织女委屈地差点哭出声来。
“你什么?芦花前儿个已经下了头回蛋,油盐酱醋,针头线脑,都指望这鸡**呢,再者说,鸡生蛋,蛋变鸡,鸡再生蛋,蛋再变鸡……你,你这败家的婆娘!”
织女简直要气晕了,我这是干嘛呢?我一个仙女,好心好意地熬汤给你这臭男人喝,还有罪了怎地?
她劈手抢过瓦罐儿,却待要砸,却终于还是慢慢放在田垄上,捂着脸低着头,一路跑回村去了。
牛郎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去追,还是该随她去,瓦罐儿静静搁在他脚前,鸡汤的香气,一丝一缕地,不断飘进他的鼻子里。
“不干了,我回天上去,天上有那么多好吃的,娘亲园子里的蟠桃,一个虫眼儿都没有呢。”
织女站在自家小院里,一面用手指头绞着布围裙,一面眼泪汪汪地这样想着。
就这样决定了罢,虽然……虽然多多少少还有些舍不得。
她摔下围裙,三步两步跑到院子中央,念起了飞升的咒语。
“怎么飞不起来?”
织女觉得自己的双腿好像长在这土地上了似的,半点儿不曾飞起来,不由得又惊又气,一面恶狠狠反复重念着咒语,一面不住使劲地蹦着:
“怎么搞得,咒语没错啊?”
咒语好像的确没错,可织女跳绽了鞋帮,跳崴了脚脖子,硬是没法子飞起哪怕半尺。
“别跳了,不是咒语的毛病。”
一个苍老的声音忽地从背后响起,是老牛!没有搞错罢?
“你你、你怎么会说话?”
“牛都会说话,你们平常又没问过我们,我们凭什么要开口。”
织女一把抱住牛脖子:
“老牛,好老牛,你知道,你一定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老牛悠闲地咬着干草,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牛三分仙,我当然知道,你肚子里有了牛郎的孩子,**凡胎,重如泰山,怎么飞得起来?”
织女呆了呆,随即瞪起了眼睛:
“骗人,你骗人,就算我肚子里、肚子里……不过那么一点点,怎么就飞不起来了?”
“还神仙呢,连这都不知道,当年孙猴子筋斗云何等法力,若不是那唐僧**凡胎驮不得,取个真经,一个筋斗就到了,哪里用得着走上十八年!”
织女张口结舌半晌,忽地掩面大哭起来:
“呜呜呜,人家怎么办,人家怎么办那~~~~这日子,这日子人家一天也过不得了嘛!老牛,好老牛,乖老牛,还有别的办法可以飞起来,你知道,你一定知道,对不对,对不对!”
老牛缓缓点头,又摇头:
“我倒是知道一个办法,可是说出来我就没命了,你如果一定要问,我告诉你。”
织女不开口也不哭了,只是不住用手背,抹着夺眶而出的泪水。
老牛走近她,轻轻添着她的鞋面:
“天上一日,凡间三年,九十年人间夫妻,对牛郎是一辈子的伴儿,对你却不过短短三十天,是或苦或甜,又苦又甜的一段梦罢了。”
说到这里,它忽地沉默了,不论织女问什么说什么,它只埋着头,去咀嚼那几根半枯不黄的稻草。
“娘子……”
牛郎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但他还是看得出,院子拾掇得很干净,家里收拾得很齐整。
织女端端正正地坐在破木桌边上,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桌上,不知热了几回的糠菜饼子,兀自蒸蒸冒着热气。
“娘子,怪我,都怪我,我知道你疼我,是我不知好歹……鸡汤我全喝了,真好喝……对了对了,你看,我喝了娘子的鸡汤,又多打了两捆柴禾,去邻村换了四个鸡蛋,你看你看,这么大呢,我们明儿个央三婶儿家母鸡给孵出来,养得大了,鸡能生蛋,蛋能变鸡,鸡再生蛋,蛋再……”
织女看着自己男人着急的神情,听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东拉西扯,故意绷紧的脸不觉绽出了笑意,她犹豫着,是否该马上把自己肚子里那点儿秘密,告诉孩子未来的爹爹:
“还是等上床歇了罢,我可以一边告诉他,一边轻轻咬他的耳朵,嘿嘿,嘿嘿。”她这样想着,脸上的笑容更甜了。
………【(四)人间天上】………
四只蛋都孵成了鸡,两只公鸡,两只母鸡。(看小说到顶点。。)
母鸡被黄鼠狼叼去了一只,另一只很快长大了,会生蛋了,差不多每天都生,有的蛋换成了油盐酱醋,针头线脑,有的蛋又孵成了小鸡。等到织女肚里的孩子呱呱坠地,场院里已有了十来只大大小小的鸡公鸡婆,牛郎也能一下拿出六个鸡蛋,和红糖姜丝熬成一大碗,用小勺一口一口,笑嘻嘻地喂织女喝下去。
人间六、七年,天上、天上差不多两三天罢?
“娘子还是这样年轻,这样美!”
胡子一天天变长、皱纹也一天天变多的牛郎,常在昏暗的油灯下,一面啜着织女熬的粥,一面啧啧赞叹着。
“唉,这粗心的汉子!人家手指头上的老茧,都差不多半寸厚了。”
有时,夜深人静了,织女会一个人坐在谷垛上,一面望着天上的月亮星星,一面抚着粗糙的十指,轻轻地叹上一小口气。
天上的姐妹们,大约再过百年千年,也不会知道,什么是长茧子罢?
不过织女现在已经晓得如何剥笋,怎样喂鸡,糖有多甜,盐有多淡,她再也不会烙出焦了一半的糠菜饼子,或是把自己的一只手缝进袜子里了。
“阿大、阿二和他的全身冬夏衣裳,都是我一个人织布,一个人缝做的呢!”想到这儿的时候,她的脸色总会绽出一丝满足的笑意来:娘亲,姐姐妹妹们,织女现在真的做了织女呢!
“天上一日,凡间三年,九十年人间夫妻,对牛郎是一辈子的伴儿,对你却不过短短三十天,是或苦或甜,又苦又甜的一段梦罢了。”
九十年,九十年哪里够……天上差不多已过了两三日了罢?娘亲的宴期,也差不多到了罢?唉,想这些作甚!
这些话还是那一年,老牛跟织女说的呢,老牛一天比一天更老,早已下不得地,拉不得犁耙了,自那次以后,它一次口也没再开过,一句话也没再说过。
这天晚上,织女又一个人坐在谷垛上看星星看月亮,老牛却突然又开口了:
“记得么?那次你问过我,有没有什么法子让你再飞起来?”
织女笑了笑:
“记得,不过,现在我不想问了。”
老牛缓缓道:
“其实那个法子就是找一张完完整整的老牛皮,用嘴使劲吹,一定得是老牛皮才能吹,若是小牛的,没等飞起来就吹破了。”
说到这里,它的语声越来越微弱,眼里汨汨流淌出泪水:“那时候没告诉你,是因为我还想多活几年,看看天,看看草地,看看你们和你们的娃娃,可惜,唉,老牛毕竟不是人,也不是神仙,我就要死了,所以……”
“不要!”织女也哭了,使劲摇着头:“你不要死,我想法子,我一定有法子的!”
老牛轻轻摇了摇头:
“算了罢,你能有什么法子,又不是在天上,就算在天上,王母有成百上千个女儿,人间有成千上万的老牛,你又能怎样呢?”
织女顿时无语,旋即抱着牛脖子,哭得更伤心了。
老牛伸出舌头,无力地舔着织女腮上的泪水:
“别哭,别哭,你比我还大好多呢,怎么跟小丫头似的……我死后,你偷偷找人把我的皮剥下来,小心别弄破了,如果哪天厌倦了,就、就……”它忽然不哭了,混浊的眼神也一下子变得明亮:“不过,我真的希望你永远用不上它。”
老牛死了,死得很安详,最后一滴眼泪,兀自挂在它黯淡的眼旁。
“我会让牛郎把你好好埋了,你安心去吧。”织女喃喃着,用衣袖轻轻拭去老牛眼边的泪水:“你放心,你的皮,我永远也不会用上的。”
哭得出神的她,并没有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已静悄悄地在不远处的墙根后,蹲了足足大半个时辰。
老牛被葬在山后,牛郎那块韭菜地边的土垄上了,织女本来还有些担心,一向节俭的自家男人,会舍不得那几百斤牛肉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牛郎对织女格外的体贴,甚至以前总也看不到、顾不上的她的那些小小心思,也被他照顾得一件不漏。
“就算能飞,我也不飞的。”织女搂着阿大阿二,惬意地躺在床上,望着自家男人兀自操劳的背影,心满意足地这样想着。
娘亲的宴期,也差不多到了罢?这么多的姊妹,寻不得了织女,不知她老人家会怎样呢。
织女一面胡乱想着,一面随口哼哼着歌谣,哄着阿大阿二,没多久,母子三人便都甜甜地睡着了。
牛郎满脸温柔地走到床边,轻轻唤着妻子。
织女翻了个身,睡得更熟了,脸色还挂着一丝笑意。
牛郎替她掖了掖被子,转身闪了出去。
月光如水,万籁俱寂,惟有秋虫儿啾啾地鸣着。
牛郎拾掇得干干净净,肃穆地站在村外一块旷地上,手里捧着张完完整整的老牛皮。
他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天上,一咬牙,捧起牛皮,使劲地吹了起来。
他吹得是如此的用力,月光下望过去,腮帮子涨得通紫,连脖子上的青筋,也一根根突兀地绽了起来。
………【(五) 天上人间】………
天宫,南天门外。(看小说到顶点。。)
张门神倚着石狮子,懒洋洋地用靴子头,去拨开脚下厚厚的白云絮;李门神倒拖着方天画戟,扒着云洞,不时张望一眼云彩下面的人间,间或舒开披挂着厚厚金甲的两条胳膊,打一个大大的哈欠。
“都说天上好,天上好,好个球么,宫里宫外,就那么些熟面孔熟景致,几千年下来,看都看得腻味了,张哥,你瞧瞧,这人间才叫有意思,人是人样,狗是狗样,瞧瞧,瞧瞧,连那什么姑苏城都有八个城门,比咱天宫还多上四个呢!啧啧,啧啧!”
张门神挠挠头皮:
“老弟,认命罢,谁叫咱哥儿俩命不好,生下来派了做神仙呢!再者说了,跟那六个门神哥们比起来,咱哥儿俩算得走运了,你想想啊,天宫四门,哪个门有咱南天门的名头响亮?人间那些凡夫俗子,怕是还道咱们天上就只咱一个大门呢!不说天上罢,就说蟠桃园管摘桃篮子的侍女们,这几千年来,出出入入的,谁不是大哥长大哥短地赔个笑脸?你还待咋地啊?”
李门神一歪脖子,正待争辩几句,忽见云彩下面,忽忽悠悠地飘上个人来,那人黄粗布连襟,黑粗布草鞋,双眼紧闭,手里死死攥着张黑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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