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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焱手中还有一千出头的雷珠，却不肯说实话了。剩下三百颗，是留着对付圣女贞德的。万一圣女贞德临时反水，姜焱只能丢下雷珠逃脱。

圣女贞德笑道：“你舍不得自己的这些魔鬼？”

“嗯，虽然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牺牲，可是我不知道，这次的牺牲是否有意义。死在这里的人，很难转世投胎了。”

“心这么软，你是怎么做的仙人。这些魔鬼就算是神魂俱灭又如何。这个世界，终归要消亡的。我的神国，都不敢说能存在到宇宙的尽头。你的仙界，可以保证度过这一次的宇宙崩坏劫数么？”

姜焱默然，片刻才道：“福祸夭寿，这是天道，我不想亲自操控。”

“那就是逃避责任喽？”

“派人送死，也叫负责任？”

“当然，比如我是神灵，我的责任，就有一部分是让自己的天使，信徒，怎样去死。这不是我的规则，这是宇宙的规则。否则我们光明神系的力量如此强大，怎么就灭不了死亡系的神灵呢。”

圣女贞德说的有些绕口，姜焱听的却很明白。他不是不舍得让魔鬼当炮灰，哪怕是再精锐的魔鬼，总是为了消耗而存在的。

只是不能转生这一点，让姜焱不太舒服。

“医生，我们就这样一路杀过去吧，如果能摧毁空间掌控者的体系，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圣女贞德的话，如雷贯耳。姜焱猛然醒悟，要是能杀死空间掌控者，整个无限空间的人，都自由了，虚空生物想要入侵，也失去了最好的机会。

这里面，还涉及到了一个秘密。虚空生物对应无限空间，实际上，也是无限空间投影出来的具现化力量。

那些虚空生物，就像是人类幻想出各种的无限世界一样，虚空生物，也是无限世界的某种折射产物。而虚空生物有多强大，取决于空间掌控者的规则等级。

第八百一十六章　牺牲（上）

空间掌控者的力量被压制了，身受重伤，被困在诸神墓碑之上。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掌握至高规则的事实。

空间本身的力量强大，引来虚空生物，通过毁灭神迹之城的办法，延缓虚空生物的入侵是治标不治本。最好的办法，就是消灭空间掌控者，这样一来，虚空生物也会相应的失去组织性，变成漫无目的的存在。

一旦做到这个，虚空生物将不再有进攻无限空间的能力。

说到底，虚空生物能出现，完全是空间掌控者的责任。他制造不出神国，制造不出仙界，却制造出了无限空间这样一个力量强大的怪胎。

神国和仙界都非常的纯粹，不会产生这样的投影。

姜焱也感觉好笑，因为家大业大了，现在的自己，反而弄出了本末倒置的事情。

“也好，既然这样，你等我片刻，我给这些魔鬼重新制造本命灯。”姜焱倒也不会再继续纠缠牺牲的问题。人总是会死的，死的方式再不同，对于要牺牲的人来说也是一样的。

来生，来生和这辈子有关系么？

姜焱想通了这点之后，身上最后一丝凡人的气息消散，仙罡圆融起来，瞬间绽放光明，让周围的人无法逼视。

鱼楠等人大笑起来，这还真是有趣，临阵之际，姜焱和圣女贞德双双突破，而且是在相互之间算计的情况下。

圣女贞德也是有些感觉怪异，她不是存了什么好心，只是想要搬回主动，才打击姜焱。没想到困扰姜焱许久的心结，就在这个时候解开了，让姜焱实力大涨。这样一来，自己的优势再度消失。

圣女贞德讪讪的，脸上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一个神灵。没办法，神灵本身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尤其是面对仙人的时候，想要彻底冷静下来，几乎不可能。姜焱就像是她的克星，处处压制，无法抬头。

姜焱的双眼重新清澈起来，再没有旋转的朱雀幻影。自身掌控的规则力量，一直是姜焱道短板，不能控制入微的话，对上空间掌控者，还是输的可能更大一些。

“贞德，让安娜的机器人军队顶一下。安娜，用B阵型，每次投入一千个以下的机器人，速度不能比神殿骑士低。”姜焱一条条的下达命令。

最终，在神殿骑士的前方，多出了一个八百名士兵组成的队伍。其中的六百是重装机器人，一百八十个僵尸，一个变形金刚做统领，剩下的却是一头亡魂和十八个蝶妖。

十八个蝶妖围着亡魂，这是管青莲召唤出来的东西，亡魂给僵尸提供指挥，蝶妖将亡魂的精神攻击力放大，如果不急损耗的话，就是神级的契约者也可以被瞬间杀死。只是这种同归于尽的手法，损耗掉的蝶妖，需要重新捕捉驯服，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这么做的。

这支队伍，可能不算强大，优点却是在无限空间的规则下，想要瞬间秒杀几乎做不到。每个僵尸，每个机器人，生命值都长的超过了神级契约者，既然有生命值，而不是耐久度的话，想要将这支队伍摧毁，就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圣女贞德本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当她看到那六百重装机器人冲破了一个矮人阵地，强行将敌人切割开来的效果，大惊。

这是她神殿骑士的手段，但是机器人军队也用出来了。而且这样的活学活用，还融合了安娜自身的规则力量。机械规则。

撕扯开敌人防线之后，那头亡魂才在蝶妖的帮助下，释放精神攻击。矮人的精神抗性不高不低，算是中庸，被蝶妖放大的精神攻击，让矮人陷入迟钝和虚弱双重负面状态，僵尸立刻扑上去放血。

矮人都是穿着重甲，但是僵尸的指爪，轻易的破开铠甲防御，在矮人的身上留下不深不浅的伤口。

这伤口随即溃烂，露出里面漆黑的骨头。

后面的矮人想要反冲锋的时候，机器人已经带着僵尸散开，向两翼躲避，正面出现的是神殿骑士，同时抛掷神圣长矛，将矮人的反击压制回去。

这个时候，机器人再度集结，迅速发动了第二次冲锋。

安娜活学活用，三次攻击之后，矮人阵地上，已经没有站着的敌人了。

神殿骑士士气大振，他们不需要牺牲自己，只要发动致命攻击就行。不是说他们害怕牺牲，只是在冲锋之后，如果不牺牲战友的话，会爆发出数倍的攻击力。一旦有同伴牺牲，那随后的打击也就相应的减弱下来。

只是，牺牲已经不可避免，当姜焱决定不耍任何花样，平推过去的时候，圣女贞德都有些不敢相信。

她损失得起，就算是十二个六翼光天使都死干净了，神国还在，总能重新制造出来。可是朱雀战队呢？这可是姜焱的家底。

她也没问姜焱为什么这么做，连续击溃了数十次敌人之后，圣女贞德总算是明白了，姜焱这边的牺牲，只局限于魔鬼和机器人，僵尸。他的朱雀战队每次出手，都是关键时刻，一锤定音。

这些人，迟早要面对空间掌控者，炮灰部队到了空间掌控者那里，也会变得毫无用处。到时候，真正杀上去的，还是这些核心成员。

自己连十二个六翼光天使都准备牺牲了，姜焱也下了决心，生死有命，他不是战队成员的亲爹，就算是，孩子总要长大。

这次攻击空间掌控者，活下来的人，都有希望在仙界中获得永生。这是一次机会，生死各半。

空间掌控者似乎知道姜焱手中有戍土雷珠这种东西的存在，宁可用添油战术，一点点的消耗双方力量，也不肯放弃守护那些脆弱的位置。如果他不是用这种方法，姜焱完全可以用两三百颗雷珠，将所有通道一次性炸开，直奔诸神墓碑。

对于空间掌控者来说，这些手下，彻底牺牲掉也不可惜，反正都是抓捕来的奴隶而已。

双方拼出了真火，空间掌控者能调动的力量，基本上不会低于A级，就是S级的数量，也是成群结队，无边无际，相当于半神级契约者的士兵，依然能成建制的调动。

这样的力量，如果不是圣女贞德成神，姜焱成就真仙巅峰，早就被杀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按照这个速度，六个月后，姜焱和圣女贞德，就能保留三分之一的兵力，杀到诸神墓碑前。

整个高塔，和那张大床，也不过是诸神墓碑的幻象而已。

姜焱的朱雀之瞳进化之后，看到的情景很有趣。那个侏儒，也就是空间掌控者，躺在一个巨大的墓碑顶端，墓碑上方，漂浮着24个神格，这24个神格，看起来只是12个的样子，是因为其中的12个还囚禁着神灵。

这些神灵的愤怒，让神格源源不断的释放攻击力量，但是这些攻击力量，根本不可能威胁到诸神墓碑，反而成了诸神墓碑和神格之间的锁链，将这些神灵控制。

都是囚徒，那些神灵，还有空间掌控者。

空间掌控者调动的奴隶，什么种族都有，姜焱和圣女贞德甚至和一群天使混战过一场，结果导致自身两成的兵力永久消失了。

而两个人活下来的手下，实力却是突飞猛进。能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提高自身力量，这也是这个城堡的一种规则。空间掌控者从来没想过，有人可以在自己的城堡里闹腾这么久的时间。

他也计算出了结果，如果让对方还剩下三分之一的人，来到诸神墓碑前的话，自己还真的有些危险了。

空间掌控者拍了拍雪白的床单，从床单下，钻出了一个浑身灰色肌肤的女子，身高只有一米出头的样子。

“主人。”女子跪在空间掌控者面前，俯首。

“看到这个人了没有？”空间掌控者指着影像中的凄凉王，道：“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带上你的人。”

“是。”

“如果有人拼命保护他的话，就一起杀了，用你的最强力量。”

女子趴在床上，后背的肌肤抽搐了一下。她最强的力量，是神解数，用了之后，神性永久消失。只是她无法违抗空间掌控者的命令，答应一声，直奔姜焱的朱雀战队而去。她的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那影子之中，分化出更多的女子，相貌和她不同，但是都是一米左右，灰色的肌肤。

她是这个宇宙中，种族留下的唯一血脉，却被囚禁在无限城堡内，成为奴隶。现在，她又要付出自身的神性，甚至生命，来维护这个灭掉她位面的人。

女子在奔跑之中，眼泪飞溅，在空中化为一个个透明的甲虫，围绕在她身体的周围，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灰侏儒的圣甲虫，号称能啃噬神灵的神格。

女子的手中，也多了一对锯齿短剑，在奔跑中震动着，她身后的族人，数量越来越多，转眼之间，已经超过千人的规模。

姜焱的眼皮一跳，心中震动。

他现在每一寸肌肤，都不该受外界的影响，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抽动？

朱雀之瞳四下扫射，忽然之间，在那凄凉王的背后，一把像是鲨鱼牙齿一样的短剑凌空刺出，没入凄凉王的皮甲内。

第八百一十七章　牺牲（中）

凄凉王被短剑刺中，那灰侏儒狞笑着，将短剑抽出，在凄凉王心脏的位置，背心上喷出一股血液，这血液深绿色，散发着恶臭，仿佛腐朽了几个月的时间。

凄凉王的口中咯嘣一声，牙齿咬碎了几颗，直接吞下肚子，他的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而是愤怒。

凄凉王在朱雀战队之中，算是第二梯队最强的一人了，姜焱对他也很看重，培养的时候也算是不遗余力。他把朱雀战队当成自己的家，对每个队员，都认真对待。他认真的修行，努力提升实力，让自己的位置变得更加牢固。

在朱雀战队，你的位置在哪里，就意味着你有相应的责任。

凄凉王的责任不轻，在围攻空间掌控者的计划中，他有多处要负责的地方。他要是现在就死的话，姜焱回头要改动作战计划，和他同时进入朱雀战队的兄弟，顶不住，没他这个能力。

说起来，他是游侠一系的职业，但是进入了两界石的规则系统之后，他也没什么职业了，擅长的就是组织小型团队的进退。

姜焱让他负责的，是朱雀战队第二梯队中的人，凄凉王知道，这不是看不起他，是特别看重他。

凄凉王的爆发力，不是灰侏儒能明白的。他的脸上怒气闪现之后，手中的剑已经环绕身体一周，撕扯得空间都出现了锯齿形状的裂缝。

灰侏儒闷哼一声，她的手臂齐根断掉，伤口处肌肉蠕动，想要向外生长新的手臂，却被某种力量限制住了。

一怒拔剑，凄凉王的得意技能。这一剑的爆发力，就是半神也能斩杀。灰侏儒的实力虽然强大，可是她太过轻敌了。

凄凉王看起来，在这个朱雀战队之中，只是中等水平，谁能想到他的爆发力会如此恐怖。

姜焱脸色阴沉，数十个治疗技能，有层次的落在凄凉王的身上，他的口中，又喷出一颗灿然金丹，直接贯入凄凉王的伤口之中。

即使如此，凄凉王还是倒了下去，他清澈透明的眼睛中，已经浑浊一片。

队伍停了下来，远处，上千的灰侏儒向这边冲来，每个人奔跑的时候，身后都拖着残影，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圣女贞德也是面色凝重，空间掌控者终于忍不住，派遣杀手了。灰侏儒，一个让她这种光明系神灵都痛恨的种族。

灰侏儒本身是没有阵营属性的智慧生命，修炼杀手职业的话，非常恐怖，许多次神灵被刺杀，都是灰侏儒所为。

被凄凉王斩断手臂的灰侏儒一个空间跳跃，想要逃走。结果她的身体周围，数十万道剑光死死的将她封锁在原地。

重创了凄凉王，鱼楠怎么会让她逃脱。灰侏儒也没想到她的血脉能力，会被克制住。对方的剑气，锁定了她的肉身，甚至连影子都没办法逃脱。

然后她的背心上，就重重的被踢了一脚。

鱼楠这一脚，直接将灰侏儒踢进了黄泉之中。幽冥之履的技能，现在已经化入鱼楠的普通攻击之中，要借助这双鞋子才能施展出来。

鱼楠虽然很想用丹劫剑宰了这个灰侏儒，只是她对危险的感知，比姜焱还灵敏一些。她的直觉告诉她，赶紧将这个灾星弄走，否则的话，这里的人，至少要死一半。

灰侏儒也是命该如此，如果她对空间掌控者死心塌地，上来就用神解之术，在场的人中，除了姜焱这个等级的，其余的至少要死九成以上。

灰侏儒被踢进黄泉之中，那黄泉是真实世界，虽然控制黄泉的地府早就不存在了，还是遗留下来许多灵魂类的强大生物，这些生物离开黄泉就无法活下去，所以也不会入侵其他的世界，但是在黄泉之中，失去地府管束，他们就是王者。

灰侏儒的实力再强大，也活不了太久了。

不能亲手将其斩杀，是鱼楠唯一的遗憾。不过若非凄凉王一怒拔剑的力量太凶残了，她想要轻松的踢出那么一脚可不容易。对方也是刺客中的强者，和鱼楠不相上下。

姜焱这个时候，已经把凄凉王悬浮起来，放在眼前，低声对凄凉王道：“你不会死的，至少在杀掉空间掌控者之前，不会。”

凄凉王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没有说话，所有的力量，都用在压制伤势上了。灰侏儒那一刀太过凶残，就是姜焱自己，恐怕也挺不了多久。

圣女贞德看到这个场面，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指挥自己的神殿骑士迎向灰侏儒。神殿骑士对灰侏儒这个种族，可不占据什么优势，只是圣女贞德的神术师，克制刺客杀手之类的职业也算是擅长。

姜焱的治疗技能，对付灰侏儒的杀伤作用不大，对方已经是将神性和规则力量都爆发出来，姜焱只能让凄凉王不死而已。

真正救治凄凉王的，是李淳风。李淳风的一手按在凄凉王的伤口上，另外一只手上，是一颗雪白的明珠。这是一件仙器，专门驱除各种负面状态，毒素，对规则力量更是有克制作用。

姜焱这边只是凄凉王重伤为代价，就解决了灰侏儒首领。

空间掌控者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愤怒得无以复加。那灰侏儒首领在被踢走之前，分明是可以使用神解能力的，但是她犹豫了，只是万分之一秒的犹豫，结果就是没有给对方造成任何真正意义上的削弱。

那个一剑斩掉灰侏儒一条手臂的男子，在对方道士的治疗下，已经能独自站立，正走进一个机器人的腹内，看起来暂时要靠机器人行动了。

那机器人本身的力量体系，空间掌控者也看的清楚，来自变形金刚的世界，战斗力大概是S级的巅峰。

虽然那个剑客被削弱了许多，可在大队人马之中，暂时也没办法针对他再做什么了。有了这次的教训，对方肯定不会让任何杀手直接潜入。

该死的奴隶，都是不可信任的。亏自己把她放在诸神墓碑之中，让她炼化神性，摆脱对神国的依赖，获得了一定的自由。

空间掌控者心情有些烦躁，自己派遣影天使，失败了，派遣灰侏儒，还是失败了。这个灰侏儒，甚至没有能杀死对方任何一个人。

她的手下杀死再多的喽啰又有什么意义，那些机器人和僵尸，都是召唤出来的，损失的只是生存点而已。

对方拥有永恒之城，生存点多的很，这种等级的垃圾，损失多少都不会心痛。

空间掌控者心情平静下来的时候，灰侏儒们已经死伤殆尽。这些灰侏儒的实力不是不够强大，只是安娜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