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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反正放了她她也是死路一条，活不久的人了，你还要着干嘛？何不带走这个白衣小姑娘？”苍茫的男声试图劝解他：“我就让你再选择一次，如何？”

“本王说，放了寻儿！”萧逸然已经失了耐心，这个世界上他不允许任何人说她活不久了。“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整个森林！”

对方沉默了半晌，终道：“放了她。”

是时，便见缠住莫寻的几条蛇脑袋一伸，莫寻整个人便腾空而起被它们扔了出来，萧逸然旋身去接，左手紧紧扣住她纤细的腰，右手执剑在众蛇未曾注意之际旋身向着那个白衣女孩飞去，剑起剑落之间，女孩已经脱离了蛇的桎梏。

“呜呜……”女孩从蛇堆里被救了出来，却是一副被吓坏了的表情，整个人瘫软地坐在地上，双手揉着早就哭红的眼睛。

“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走！”萧逸然一声怒喝，再次与众蛇斗在一处。

“我还以为冰雪国的王是个守信用之人，实在是没有想到你原来也会耍诈，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对方似乎也发了狠，即刻命了所有蛇冲着萧逸然而来。

“人，我们一起走吧。”被他护在身后的白衣女孩此刻站了起来怯怯地说：“你不走的话，它们会吃了你的。”

“少废话！”萧逸然回身一掌将她推出去好远：“想活命的话，就赶紧滚！”

这个男人好凶啊！为什么他只有在看着他怀中女人的时候目光才会变得温柔呢？白绒如是想着，却还不死心地朝着萧逸然大喊：“你怀中的女人心脉已断，活不过来了，你还是放弃她，赶快逃走吧。”

听了对方的话，萧逸然眼眶发红，冲着她狠狠吼道：“我萧逸然这一辈子唯一不会放弃的人只有寻儿！”其他的，他不想解释太多，当然也不需要去解释，他只需要世人知道……这一辈子他唯一不可能放弃的人只有他怀中的寻儿。

【卷二：快乐是悲，伤的前奏】第074章：本王求饶

“唯一不能放弃的人？”白绒一字一顿地说着，似乎在消化对方说的话。是时，却见她嬉笑一声，脸上再无一丝怯意，幻回了白鼠，纵身一跳便跳到树丫上去了。

阳光似乎更晒了，从冰雪国出来的时候萧逸然是一身厚重的袍子，此时竟已挥汗如雨，额上的发丝贴在额前，有稍许的狼狈之感。

这蛇去了又来，来了又去，如此反反覆覆……似乎永远也杀不尽。

萧逸然手中的空心剑没有染上一滴鲜血，因为……这蛇死后便化成青烟去了。

突然，一个黑影掠过，速度极快，萧逸然直觉怀中一空，低眸看时，莫寻哪里还在他的怀里！

“求饶，我就放过她！”苍茫浓重的男声再次响起，此时正是烈日当空，毒辣的日光从树木间倾泻而下，虽是参差却也够炎热。

男子一身黑衣，头上的黑发竖起，下巴有着青色的胡渣，说话间霸气外露，此时他掐住莫寻的脖颈，道：“求饶与否全在你的意思，反正……这个女人也活不久了，我敢说当今世界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那只是你这种见识短浅的蛇以为而已！”萧逸然及时收了势，嘲讽着说道。

“哈哈哈……”男子仰头大笑：“见识短浅也好，而我只要你向我求饶而已，如果……你想要将这个女人带回去，那就向我求饶！”

“你！”萧逸然怒喝一声，自小便不曾向任何人低过头，此刻要他向一个人求饶，那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受！

“怎么，没有勇气？”黑衣男子讥诮着说道。

萧逸然看着他，突然仰天长啸，声音里满是悲鸣与不甘，却透着无限的悲凉，树叶在他的狂吼中猎猎作响，直吓得众蛇皆缩了缩头，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就在众蛇打算再次发起进攻的时候，他停止了长啸，整个人安静下来。

“铮”的一声，是剑穿刺树木的声音，顿时只见那柄空心剑穿过了好几棵树木，附着树木便这样颓然地倒下，众蛇一惊，却见他已然双眸下垂，轻声却有力地问：“这样可以放人了吧？”

“不够，没有听见我说是求饶吗？”黑衣蛇男得意地说道，顿了顿，他又道：“如果你这也算求饶的话，那么太没有诚意了。”

“丝丝……”尖锐刺耳的声音不绝于耳，萧逸然看了看双眸依旧紧闭的莫寻，再看了看周身吐着青信子的蛇，萧逸然的眸光不禁暗淡下去，缓缓道：“本王，求饶。”只此一句，便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

仿若时光流转，岁月静止，这个世间安静得不像话，可是……却似乎是世间万物都在嘲笑于他，哪怕是从他耳边淡淡刮过的风，然而他依旧昂着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因为……他只想要守护自己的挚爱。

“哈……哈哈。”男子大笑不止，像是遇见了此生最得意的事情：“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可惜你这个人连个狗熊都不如，即使带回了这么一个将要死去的女子，你又还能拥有什么！”

未曾爱过的人，总是轻易嘲笑别人的心情。

“女人还你！”男子伸手一推，莫寻便直直跌入萧逸然的怀抱，他紧紧地将她拥住，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唉……”长长的哀叹来自树丫上的小松鼠。此时她心里在想着：如果也有一个人这样对待自己那该多好啊。只是……那个很好看的女人为什么一直在睡觉呢？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同样的，她也不懂得萧逸然如此一声求饶是需要放下什么。

“寻儿，我们安全了，我带你去找羞漫婆婆。”双手环抱着她，萧逸然轻轻说道，然而却有一滴眼泪自他眼角滑落，多少年了，他不再落泪，可是现在的他……却只有劫后余生的喜悦，这一切完全因为……她还活着，还在自己身边，这让他怎么能不激动到掉眼泪。

“羞漫婆婆？”小白鼠从树丫上跳了下来，再次化成人形直奔到萧逸然和莫寻的面前急急地问：“你们是要找羞漫婆婆？”

“你知道她在哪里？”萧逸然急步上前，一把捏住她的肩膀。

【卷二：快乐是悲，伤的前奏】第075章：始料未及

“诶，你弄疼我了。”白绒急忙拍去他的手，皱着眉头道：“我当然知道她在哪里了。要不要我带你去找她？”女孩一副得意的样子。

“多谢了。”萧逸然连忙放开捏在她肩头的手，多日皱起的眉头此刻有稍微的舒展，真可谓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那女孩念了个咒，几人即刻便来到了一个仙雾缭绕的地方，虫鸣鸟叫，溪水潺潺，萧逸然环顾一眼四周，当真是适合人居住的好地方，他们一直沿着溪水而上，白绒指着山顶道：“到了山顶就是羞漫婆婆居住的地方了。”女孩虽然音色雀跃，却有着浓重的疑惑在里头，许她是不明白萧逸然为什么找羞漫婆婆吧。

“你已经走过了迷雾森林，又穿过了狼嚎谷，还闯过了灵蛇堆，这下到了云雾山了。”白绒边说着边手舞足蹈：“人，你找羞漫婆婆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萧逸然轻轻回应一声，传说中的羞漫婆婆当真让他给找到了，这一刻，他的心情是及其难以言明的。

“你知道我们到了这里为什么要步行上去吗？”白绒蹦蹦跳跳地问。

萧逸然微微点头，道：“知道。”这云雾山该是设有结界的吧！在这里施展任何法术在都会被反噬，也许在后面还有机关也说不准。最重要的是来此拜访的人须有诚意，而这诚意则需步行而上，这是对被拜访者的尊重。

他深知这个道理，更何况羞漫婆婆还是传说中的精灵，寻儿的命皆系在她手上了，哪怕作为王者，他也不得不放低自己的身份。

“知道？”白绒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拿眼瞅着他：“你怎么会知道？”

“不说这么多了，我们快些上去。”萧逸然面对这么一个小姑娘，着实不想说话，即刻换回了一副冷傲的表情，况且他从来都是这副表情，当然除去面对莫寻和萧贞儿的时候。

“哦，好吧。”白绒一边撅着嘴，一边拿手拨开缭绕的云雾，使之得见一条山路出来，他们这才拾级而上。

“喏，那就是了。”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山顶，这里真可谓是云雾缭绕，别有一番意境，白绒指着一棵大树下的茅草屋说道。

萧逸然顺着她手指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茅草屋的大门敞开着，而屋子中央停放着一座水晶棺，里面似乎躺着一个人，想必那人就是羞漫婆婆了。

他抱着莫寻急步过去，眼中完全无视周身美好的风景，他轻轻地将怀中的女子放在旁边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在她美好却苍白的面颊上轻轻摩挲着道：“寻儿，我找到羞漫婆婆了，真的。”说着，他的手不禁颤抖起来：“我现在就去求她救你，你等一会儿。”

说完，急步走到水晶棺前单膝跪地，道：“晚辈萧逸然，吾妻受了重伤，今日特寻到此，还望羞漫婆婆出手相救。”他拱起双手，垂着眸，神情无比诚恳。

“喂，人，原来你找羞漫婆婆就是为了治好她啊？”白绒一脸不可置信地伸手指着躺在石头上的莫寻：“可是……可是……羞漫婆婆去世已经有上百年那么久了。”

“去世了？”萧逸然如遭雷击：“咻”地站了起来，朝着白绒吼道：“你在胡说什么？”说着，已经单手揪住她的衣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已经失了理智：“你是故意耍我的是不是？啊！你说啊！羞漫婆婆怎么会死了呢？”

白绒在他手里挣扎，一双小手无力地握着萧逸然的手腕，慌张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要找她救人啊！况且我出生的时候羞漫婆婆已经死了，我哪里知道你会……会找她……咳咳……”一口气提不上来，她竟开始咳嗽。

见萧逸然没有反应，她开始伸手去打他，急切地说道：“你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啊！不信你自己过去看看我有没有骗你！我想啊！就算羞漫婆婆活着她也不会帮你救人的，这么凶谁会帮你啊！”

【卷二：快乐是悲，伤的前奏】第076章：羞漫婆婆

正所谓说着无意，听者有心。萧逸然缓慢地放开了揪住她衣襟的手，落魄地转身，抱住躺在石头上的莫寻，脚步异常缓慢与沉稳，竟是也不知道要去何方。

“人，你去哪里？”白绒见他如此魂不守舍，于是担心地问了一声。但是无论她再怎么问，走在前面的男子始终都没有出声。

白绒急了，伸手就想扯住他的衣服，却不曾料想他会反手过来将自己推倒，届时，只见他再次将剑化出，对准被推倒在地的她，说道：“如果再近我一步，小心你的命。”说完，收了剑，继续往前走。

“哦，是吗？怎么个小心法？”脆脆的声音突然响起，萧逸然回眸看时，却见一个绿衣女子已然将躺倒在地的白绒扶起：“公子需要我们怎么小心，才能保得住性命？”女子笑容甜甜，举手投足间满是优雅淡然的气质，似乎还有那么一股清新的味道自她身上散发开来，正要寻觅之时，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美人，他萧逸然见得多了，俗气的美人他更是不少见，但是眼前的女子容貌虽算不得最佳，但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着实很容易令人倾倒，可是那又怎么样？萧逸然冷冷地说：“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有何干系？”

“自然是没有干系的。”绿衣女子款款向着萧逸然走来，目光落在莫寻的面上，轻轻说道：“但是如果我说我能救活她……”她伸手指了指莫寻，继续说道：“那你说有没有干系？”

“本王凭什么相信你？”此时萧逸然浑身散发着冷漠的气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与绿衣女子傲然相对。

“因为……你找到这里来了，说明除了羞漫婆婆之外，这世间没有人再救得了她。”绿衣女子话语轻柔，却句句戳进他的心里。

萧逸然冷哼一声：“既然你知道本王是来找羞漫婆婆的，你又凭什么说你能救她！”

绿衣女子轻笑，柔声道：“公子你重情重义，有勇有谋，我绿榕若是真想要救她，这又有何难？”她的话语虽柔，却铿锵有力，像是知道萧逸然会反驳，她即刻又说：“这重情嘛便是指公子向着蛇王求饶一事，看得出来这个女子对公子来说很重要。”

“重义，公子能在救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之后仍然不忘救下白绒小妹妹，这尚且也算是重义。至于有勇有谋，想必不用我说了吧？”女子说完，抬眼瞅着一脸漠然的萧逸然。

“哼，本王人在这里，当然随便你怎么说都行。本王毕生在乎的人并不多，只是想要珍惜还留在身边的每一个人，毕竟世事多变，本王也只是不想将来有何遗憾罢了，你说的重情重义，看来真是抬举本王了。”萧逸然依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哪怕对方说的话再好听，也丝毫不能打动他。

“哦？可是羞漫婆婆向来只帮助重情重义之人，公子既然只关心身边的人，将他人的生死置之度外，怕是也无法让羞漫婆婆醒来呢。”绿榕换了一副口吻，却依旧是柔和有力的话语。

“绿榕姐姐，羞漫婆婆不是已经去世上百年了吗？你到底在说什么？”显然，白绒被搞糊涂了。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只是一种状态，而其内部性质却是需要人去发现的。”绿榕昂首，说了一句白绒无法理解的话语，转而对着萧逸然道：“公子如今……作何感想？”顿了顿，又自顾自地笑道：“哦，不，应该说是王，你管理着整个冰雪国，一颗心仅仅给予莫寻和萧贞儿，那么你想你的的子民对此当怎么做？”

“你到底想说什么？”知道对方话里有话，萧逸然冷声问道。

“不是我想说什么？而是到底发生了什么。”绿榕右手一挥，凭空出现一个幻境来，道：“你只要好好看看幻境里面出现的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卷二：快乐是悲，伤的前奏】第077章：鱼与熊掌

萧逸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漫山遍野的绿，这绿色……好像是一层薄膜，似乎有东西在这层薄膜下面蠕动。但是待他仔细看时，才发现……这层绿色不是薄膜铺就，而是……漫山遍野的绿色虫子。

这些虫子在一步一步地前进，啃食着阻挡在它们面前的每一样障碍物。附着，雪白的世界被这绿色所覆盖，而它们所到之处，皆有房屋坍塌，一片狼狈皆是被它们啃食而成。

再顺着虫子身体的移动，它们来到了一座城池之前，高高的城墙上，似乎站着一个人，靠近了才发现……此人一身黑衣，长长的墨发披散在脑后，轮廓分明的四方脸，长得还算俊朗，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女子，女子也是一身黑衣，全身被墨色长发紧紧裹住，风雪刮来，将他们的发丝与裙摆缓缓刮开，露出男子邪魅且阴狠的笑，而女子……竟然只剩半张脸，却是美轮美奂，这张脸……好熟悉！

城墙外是成片成片的绿色虫子，整个王宫都被他们包围。

而王宫里，灰暗的天空下有雪在飘，只是……房屋外不见有任何人在行走。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萧逸然内心一震，他的国家此时正处于水深火热之间，而他却在这里！

突然，幻境消失，萧逸然还未反应过来之际，绿衣女子说道：“王也看见了吧！你的国家正处在危险之中，如今，你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带着莫寻继续寻医，要么现在回冰雪国去，拯救冰雪国的子民。两者择其一，终究是你作为一个王应该面对的。”

女子说完，等待着他的回答，可是时间久久，男子却不曾开口。

“人……？”白绒刚刚开口，便被绿榕拉到一边：“不要打扰了他，让他静静思考。”

一阵风过，带来清凉的感觉，冰雪国，那里是父王和母后为他遗留下来的，也是他生长的地方，终于，他轻声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种说法，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他说得及其缓慢，却又及其有力，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但是他们都不知道，如果你会养一只抓鱼的熊，那么鱼与熊掌便可兼得了。”说完，他勾唇而笑，嘲笑之意溢满唇角，是时，只听“噗通”一声，便见他跪在绿衣女子面前，垂眸道：“冰雪国是我的骨，她是我的血肉，二者缺一不可，求……你救她。”这一天，他放弃所谓的尊严与面子，跪在地上求着别人拯救他爱的一切。

这……多么荒唐，却又显得他多么自私，这样想着的人，是萧逸然自己。

“人，你……！”白绒一脸震惊，扯开步子就想上去将他扶起，却被绿榕阻止道：“你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他的事情用不着你管！”绿榕声音虽柔，却不容拒绝。

“绿榕姐姐！”白绒跺脚，道：“你如果能救莫寻你就赶紧救吧！不要这样折磨他了。”白绒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来，擦干眼泪。”绿榕不顾跪在地上的萧逸然，掏出怀中的巾帕细致地位白绒擦去眼泪，道：“想要绿榕姐姐救她，也不是不可以。”她这话表面上是对着白绒说，实际上却是说给萧逸然听的：“除非他答应姐姐一个条件，姐姐便救了那个女子。”

“什么条件？”萧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