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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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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定真有戏”
“那种从头到尾都是全军一起列队的方法;需要磨合的时间太长;而且对士兵的素质提升不大。我们这样不仅见效快;而且对幼军士兵完成由民到兵的转变;会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王贤道:“但要做到这一点;需要从殿下到军官到士卒;全都以最高的热情、最严苛的要求投入进来;才有可能创造奇迹
“我当然会全力以赴;”朱瞻基黝黑的面庞上;闪着激动的油汗道:“你知道这只军队对我意味着什么”
“知道”王贤点头道:“那么就斗胆请殿下;接下来两个月不打折扣的按要求来”
“没问题;你让我于啥我于啥。”朱瞻基重重点头;打包票道。
“另外;还得做好晒褪三层皮的准备。”王贤不能在他面前显得太强势;又开玩笑道。
“好在我不怕被晒黑。”朱瞻基兴奋的笑道。
“那倒是……”王贤不禁笑了;原来生得黑还有这好处。两人正在话;便见担任值日官的周勇跑过来;单膝跪在高台下;大声禀报道:“殿下;军师;阳武侯爷来了”
“哦?”朱瞻基和王贤都面色一紧;前者问道:“在哪?”
“在营门外。”周勇道。
“为什么不进来?”朱瞻基皱眉道:“莫非等我亲自出迎?”虽然于情于理;他都该亲自迎一下;但对方架子太大;太孙殿下自然不舒服。
“不是。”周勇看看王贤;声音变小道:“是军师有令;不能擅自放人进入军营。”
“阳武侯是一般人么?”朱瞻基又转而忐忑道:“还不赶紧有请?哦不;还是我亲自迎一下吧”
“殿下少安毋躁;”王贤却劝道:“军营有军营的规矩;当初汉文帝视察细柳营;不也得先通禀么?他阳武侯虽然是都督;却管不着我们幼军。你出迎也就罢了;最好不要把姿态摆得太低;那样会让我们很被动的。”
朱瞻基闻弦歌而知雅意;站住脚道:“你是;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那倒不至于;但‘夜猫子进宅——好事不来;是一定的。”王贤不担心别的;就担心那些活宝纨绔;又被薛侯爷塞回来。他只能寄期望于朱瞻基了:“殿下千万不要松口啊;好容易才把那些活宝撵出军营;要是再把他们弄回来;九月的阅兵就彻底没戏了”
“晓得了。”朱瞻基点头道:“我尽量不答应这一条。”
王贤近阶段都要卧床‘养伤;;自然不用陪朱瞻基出迎。太孙殿下便自个下了高台;也不骑马坐轿;撒腿往营门跑。
六月的京城又闷又热;饶是朱瞻基内功深厚;一路跑到营门;还是累出一身白毛汗。但他是故意的;就像周公吐脯、曹公倒履;要表达的就是这份诚意
“啊;薛伯伯怎么亲自来了;侄儿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远远的朱瞻基就朝一个身穿蟒袍;面色古铜、狮鼻阔口、满面虬髯的魁梧大汉抱拳行礼;又呵斥门卫道:“你们眼都瞎了么;还不快放侯爷进来”
那阳武侯倒也不怠慢;朝朱瞻基深深施礼道:“臣薛禄拜见太孙殿下。”
朱瞻基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扶住他道:“伯伯休要折杀侄儿”
“殿下切莫如此;礼不可废。”薛禄坚持着行完礼;又单膝跪下道:“臣来向殿下请罪了”
“伯伯何罪之有?”朱瞻基一脸迷糊道。
“我那两个不肖子……”薛禄满面羞愧道:“原以为他俩自幼习武;熟读兵书;能助殿下一臂之力;谁知道他俩竟喝酒闹事、顶撞殿下;险些坏了殿下的大事……”
“到此事;侄儿迫于无奈;打了两位世兄;实在是愧疚的很。”朱瞻基也一脸歉疚道:“早就想跟伯伯致歉;只怕伯伯不肯原谅;这才一直不敢登门
“殿下哪里话;我怎么会怪你呢?”薛禄一脸感激道:“我只能;打得好;打得好啊”(未完待续)
第四卷欲把西湖比西子 第二六七章 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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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难功臣中;以张玉、朱能及薛禄三人为最;前两者已经去世;薛禄就成了三大功臣中硕果仅存的一位;那是货真价实的位高权重、劳苦功高;朱瞻基虽然是太孙;在他面前也得乖乖叫一声。
而且当初幼军中急缺武将;勋贵将门在汉王的压力下;纷纷与朱瞻基划清界限;只有他让自己的两个儿子投效太孙;可谓雪中送炭;然而朱瞻基却把薛勋和薛桓打得皮开肉绽;被抬回了阳武侯府;实在是愧对这位‘薛伯伯;。
朱瞻基本以为薛禄是来兴师问罪;谁知对方却说得好;;不禁一阵错愕;不知这是讽刺还是实话。
“喔呵呵”看到太孙吃惊的表情;薛禄拢着胡子笑道:“我是真心实意感谢殿下;那两个孽障从小就不学好;打着老子的旗号到处惹事生分;我要管教;每每被老娘拦着;早就想有人能替我管教管教了。”
“惭愧;”朱瞻基闻言脸热道:“我哪有资格管教二位世兄。”
“殿下面前;他们是臣;受你管教、天经地义。”薛禄说着一挥手;拄着拐的薛家兄弟;出现在朱瞻基眼前。薛禄黑着脸呵斥道:“还不快给殿下赔罪
薛家兄弟垂头丧气的朝朱瞻基抱拳行礼;瓮声瓮气道:“殿下;我们错了;保证下不为例……”
“呵呵;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朱瞻基于笑道。
“这么说;殿下是原谅他俩了?”薛禄笑呵呵问道。
“我从没怪罪过二位世兄;”朱瞻基只好道:“惩罚他们不过是出于军法;本心上是很难过的。”
“听到了么;殿下是多么的宽宏大量;”薛禄瞪着俩儿子道:“你俩以后给殿下好好带兵;要是再敢乱来;我打断你们的狗腿”说着赶苍蝇似的挥挥手道:“滚进去吧;别碍着老子和殿下说话”
“这……”朱瞻基忙拦阻道:“二位世兄的伤还没好;还是回家调养的好;可千万别落下毛病;那我可就罪过大了。”
“多谢殿下好意;但我薛老六的儿子没那么娇气。”薛禄原先叫薛六;跟朱重八一样;大富大贵以后才改了名。他对太孙殿下讲起了自己的光辉历史:“想当年皇上起兵靖难时;我还是个大头兵;跟着皇上南征北战;身上受的伤数都数不过来……在单家桥;我肠子都被捅了出来;又用手塞进去;然后用战裙胡乱缠上;依然杀敌数人、突出重围。之后一天没歇;就跟着皇上南下了比起老子来;他们这点伤算什么?老子撑得住;他们也没问题”
阳武侯看似粗豪;但话里藏针;我可是为你家的江山出过大力、受过大伤的;你好意思不给我这个面子?
朱瞻基的确没法说不;只好同意道:“那二位世兄千万照顾好自己;感觉不舒服就说。”
薛家兄弟喏喏应下;再次向殿下行礼;拄着拐杖进了营。
朱瞻基不禁暗暗一叹;这怎么跟王贤交代?出神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还和薛禄站在营门口呢;忙相请道:“薛伯伯快请进来吃茶。”
“看殿下这儿挺忙的;我就不添乱了。”薛禄摇摇头;低声道:“不过有几句不中听的话;不知道殿下想不想听。”
“自然洗耳恭听。”
“我是说;殿下对这幼军自然要重视;但也不用在意过了头。”薛禄闷声道:“因为你已经是皇太孙了;就算做出多大的成绩;也不可能再进一步。同样道理;就算做得不好;你的地位也不可动摇。”
“薛伯伯说的是。”朱瞻基暗暗皱眉道:“您的意思是?”
“臣的意思是;殿下应该站得更高点;眼界更开阔点;不要太在意一时。”薛禄缓缓道;见朱瞻基两眼发直;只好把话说得更明白道:“比如说殿下因为将门子弟不成器;就把他们统统赶回家;用那些武举人代替;这样固然可能立竿见影;但殿下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么?”
“没有。”朱瞻基摇摇头。
“那些武举人被废置;就是将门的功劳;现在殿下用他们代替将门子弟;让将门怎么看殿下?”薛禄一脸语重心长道:“不论到什么时候;要想坐稳江山;最根本的是拥有军队的忠心;对我大明朝来说;那就是将门的忠心哇”
“多谢伯伯苦口婆心。”朱瞻基毕竟年轻气盛;见薛禄说来说去;竟是让自己向将门低头;不禁火气上涌道:“难道为了讨好将门;就让我大明的军队;任那些不学无术的败家子折腾么?”顿一下道:“当然不是指二位世兄。
“呵呵;殿下毋庸讳言;他们也在其列。”薛禄笑笑;赞赏道:“殿下能看到这一弊端;说明皇上果然没看错人。不过这块硬骨头;还是留给皇上和臣来啃吧;不会把问题留给殿下的……”
听了薛禄的话;朱瞻基沉默好一会儿;方幽幽问道:“这是我皇爷的意思;还是伯伯的意思?”
“是臣自己的看法。”薛禄抱拳道:“殿下千万不要误会;臣把两个儿子送到幼军;您还不明白我心里向着谁么?”
“当然。”朱瞻基肃容还礼道:“小侄没齿难忘伯伯雪中送炭之情。”
“臣不是邀功自赏;只要殿下明白臣是为你着想就好;臣告辞了。”薛禄招招手;让侍卫牵过马来;翻身上去道:“也把其余人都叫回来吧;祖宗定的规矩;肯定是为了殿下好;别由着那什么狗头军师瞎搞”说完抱抱拳;打马而去。
朱瞻基呆立了半晌;才转身回营。
“什么;你让薛家兄弟回来了?”高台上;听了朱瞻基的话;王贤顾不上假装;从躺椅上跳下来道:“什么什么?其余人也要回来”
“我不能得罪阳武侯。”朱瞻基一脸歉疚道:“他管着大明的一半军队;我父亲需要他的支持。”
“那这些人怎么办?”王贤指着演武场上;一丝不苟操练军队的那些武举出身的军官道:“把他们再撵回兵部去?”
“那不用;那不成自己打自己的脸了?”朱瞻基摇头道:“再说这些武举人都是好样的;我还想让他们给我带兵呢。”说着呵呵一笑道:“你看;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们共存?”
“…”王贤沉默半晌;闷声问道:“方山军演;是不是在你心里;已经退到第二位了?”
“……”朱瞻基被问住了;也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摇头道:“不;我想法没变。”
“既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王贤冷哼一声;转过头去生闷气了。
“应该说;是找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朱瞻基绕到他面前;讨好笑道:“军师大才;肯定有办法的。”
“我能有什么办法;无非就是做成一锅夹生饭;到时候吃坏肚子可别怪我。”王贤心里有数;知道已经不能更改;自己再发脾气也没用;只能惹得上司不快。万一弄巧成拙;人家不用自己了;那才叫鸡飞蛋打呢。
“这么说;你同意了?”朱瞻基大喜道:“太好了;真是好兄弟”
“不敢;身为臣下;就该有啥活于啥活;挑肥拣瘦是不对的……”王贤装腔作势;其实是尽可能的争取便利。
“好啦;我原先的保证依然作数;至少在这两个月里;这个军营里所有人;都必须听你的;谁要是敢不听话;就军法处置”
“绝不徇私?”王贤眯着眼问道。
“绝不徇私”朱瞻基重重点头;又有些不放心的补充道:“你不会为了赶走他们;故意为难吧?”
“不会。”王贤摇头。
“那就没问题了。”朱瞻基放下心道。
并不是所有人都领情;那些挨了军棍的将门子弟;只有一半肯回来;其余人本来就嫌在军营里束缚得紧;现下有了借口;自然更不会回来了。
不过那些将门子弟加上他们的家将;统共也有六七十人;还都是大大小小的军官;要是管不住他们;幼军肯定得乱成一锅粥。
而且那些武举出身的军官;对将门子弟的回归;也感到深深的不安;之前憋着的一股劲儿;竟有松懈的迹象。这是王贤最不愿看到的;因为这些武举人;是他管好幼军的基础;也是他未来在幼军话语权的保证。
所以他选择先来安抚武举人……
这天训练之后;一身臭汗的武举人们回到营房;从天井的一排大水缸里舀水冲凉;之前这是他们最欢畅的时候;欢声笑语荤段子不断;还会互相戏弄……但这两天;气氛都有些沉闷;他们都在默默的洗刷;即使说话;声音也压得很低;好像怕被人听到一样。
“奶奶个熊”终于有人受不了;闷声道:“俺是看明白了;我们走到哪都是小婢养的;连在幼军里也不例外”
这话引得众人齐声附和;“就是;咱们才刚把兵带出来;那些二世祖就又来摘桃子;看来殿下也只是把我们当夜壶用”
“当夜壶用是啥意思?”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院中登时鸦雀无声。
第四卷欲把西湖比西子 第二六八章 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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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举人们对这个声音;实在太熟悉了;这是每天都对他们嘘寒问暖的声音
又何止是嘘寒问暖?王贤给这群武举人的;是他们从没感受过的尊重和爱护。虽然一万三千多人挤在一处;军营中拥挤不堪;王贤还是设法腾出了最好的院落给他们居住;而且是两人一间;他说这是军官要有的体面。除了住房外;这种体面还体现在衣甲、伙食等方方面面;许多武举人们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心愿;他已经事先替他们安排好了;他甚至让他们把家眷的数量报上来;准备让他们和阔别已久的家人团聚……
王贤虽然jiān猾狡诈;但对这些武举人;他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因为他很清楚;管理的智慧在于以心交心;这些武举人敏感而自卑;对上司充满了不信任;自己只有真正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他们才会信任和尊重自己。而且他相信;这种纽带一旦建立;将是牢不可摧的。
“军师。”“军师。”众人赶紧放下手中的水瓢、水盆;赶忙站直了身子;向拄着拐进来的王贤行礼……既然薛家兄弟都能拄拐行走了;他自然也不能落后。
“不用紧张;我不是传话的小人;殿下也不是心胸狭隘之辈;”王贤看着他们;笑笑道:“我看你们最近几天劲头不太足;所以过来看看;原来还真有情绪啊。”
“军师;我们……”众人嗫喏着不知该从何说起。
“跟我还有什么好避讳的?”王贤笑着看看那方脸汉子道:“老许;你说说看。”
“军师……”那方脸汉子叫许怀庆;是山东济南府人氏;为人豪爽热肠;有这群武举人的带头大哥的架势;他也被王贤委以重任;让他管着这群武举军官;此刻不禁内疚道:“我们确实有些胡思乱想了。”
“都想什么了;让我猜猜;”王贤笑道:“是不是觉着那些将门子弟回来了;殿下就要把你们打入冷宫了?”
“我们又不是女人;”众人讪讪笑道:“还打入冷宫……”
“哦;不是女人啊?”王贤哂笑道:“那我怎么闻到一股争风吃醋的味道
“军师见谅;弟兄们不受待见了两年;难免患得患失。”许怀庆小声道。
“你们怕自己不如那些将门子弟?”王贤冷笑。
“军师此言差矣;”众武举一下激动起来;七嘴八舌道:“我们自幼习武;熟读兵书;不论个人武艺、还是带兵打仗;自信都不输给任何人;何况是那些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到底怕个啥?”王贤奇怪道。
“我们怕……”众人声音登时小下去;还是许怀庆替他们说道:“怕自己做得再好;也不过是给他们作嫁衣裳;我们还是会被打回原形;卷铺盖滚蛋。”众人纷纷点头;显然他道出了大家的心声。
“原来如此。”王贤点点头;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他道:“当初我是怎么对你们说的?忘了么?”
“没齿难忘;军师说;既然是你把我们要来的;自然会对我们负责到底。”许怀庆目露激动之sè道。
“没忘的话;那就是信不过殿下;信不过我了……”王贤逼问道。
“也不是……”许怀庆的声音渐小道:“我们也不是不晓事理的;知道很多时候;殿下和军师;也是身不由己的。”
“不要在这儿杞人忧天”王贤粗暴打断他道:“殿下是堂堂太孙;说出的话虽然不是金科玉律;但也不会轻易改弦更张。若真有人拿大帽子压我们;我会请我师父出面帮忙的”
“军师的师傅是?”众武举人来幼军后;还没离开军营一步;对外面早传开的传言;自然无从知晓。
“家师姓姚;在庆寿寺出家。”王贤一脸高深道。反正已经在兵部尚书面前冒充一次了;再冒充几次又何妨?
“哦?”武举人瞪大眼道:“是姚少师什么人?”
“就是他本人。”王贤道。
“吓”便听一阵脸盆水瓢落地声;众武举人看王贤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因为老和尚在大明百姓心中;已经要么被神化、要么被妖魔化了;总之已经脱离凡人的范畴。王贤竟是他的徒弟;那起码也是个……半人半神;或者半人半妖?
总之;在武举人们眼中;王贤跟方才不一样了;原先只是觉着这个人挺好;现在却感觉他很厉害。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废话;姚广孝的徒弟能不厉害
王贤又一次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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