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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气洋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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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器洋洋从另一头过来。
喜儿抬起头来,呆呆地定在原地,望著他一步步走过来。
心绪极度混乱的她,自然没注意到一旁的周艳敏脸色大变,并悄悄地退开。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事了?」器洋洋蹙紧眉头看著她苍白的小脸。
喜儿回过神来,随即大声道:「我问你,她说……」
她一回头,却见周艳敏已走远,想也没想地,她一把追到大厅里,拽住她的手臂。
「她说,你接受我的追求,只是因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你才不得不敷衍我。她说的是真的吗?」
此时此刻,她一心一意只想问个清楚明白,他跟她在一起到底是不是只是在敷衍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置身在大厅,而她的话也传入了大部分宾客的耳朵。
跟在她後面走到大厅的器洋洋闻言,顿时整个人僵住,像被冰封住似的,动都没动一下。
良久,良久,大厅里静得没半丝声音。
「你说话呀!」快点告诉我,这下是真的!
喜儿狂乱地凝视著他,想要从他的脸上梭巡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但从他的表情中,她却一点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这让她的心不禁越来越慌。
器洋洋扫了一眼大厅里的宾客,抿了抿嘴,才迈步走上前去,只是脚步却比平日沉重了许多。
喜儿以为他要朝自己走来,却见他停在周艳敏的身旁,不禁惊惶地瞠大了眼。
「你怎么把我们私底下说的话说给她听了?」
他低下头对周艳敏说,并没有看喜儿,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她,却也等於回答了她。
喜儿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似的痛,顿觉一阵天旋地转,不禁震愕地往後踉跄了几步。
她一张小脸瞬间刷成死白,泪水也迅速模糊了她的视线,以致看不清周艳敏震惊的表情。
器洋洋抬起眼看向她,垂在身侧的大手握成了拳。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这个游戏再玩下去也没意思了,我就不再奉陪?」
他淡淡地说,仍旧是面无表情,可声音却空洞得叫人打心底里寒起来。
如果刚才她不知道那刀子捅向何处,那这会儿喜儿是真真切切地知道了,那刀子就直直捅在她的心上,那撕心裂肺般的痛,比被子弹打中还要痛上几千倍……
而她知道,枪伤有止痛剂可以镇痛,但她的心痛却没有任何药剂可以止得了。
无法忍受再多看他一眼,她捂住已到嘴边的呜咽,转身跑出去。
原以为他会答应让她追求他,必定也是真心想要跟她谈恋爱的。
虽然她无法否认自己有其他的目的,可她是真心诚意想跟他在一起的,没想到……没想到原来他只是在敷衍她;更没想到的是,他其实早就有一个要好的女朋友了……
想到他和那女人私底下一定常常拿她当笑话,她就觉得自己好蠢好蠢,竟然傻傻的被人玩弄在指掌问!
她气恼池边抹著不断往下坠落的泪珠,边往前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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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在这书房里想了那么久,就只想到这个方法吗?」
听到殷子聪的声音,手按著额,僵立在窗前的器洋洋,并没有回过身来。
「我刚才并没有想到任何方法,只是周艳敏刚好提供了机会……」
「我必须说,你用了个最笨的方法!唉……」殷子聪摇摇头。
「不然我还能怎样?你不是告诉我吕副理被吴朝贵收买了吗?他刚刚也在场,如果我否认周艳敏的话,那吴朝贵第一个下手的对象就会是喜儿了。」
「嗯,我明白了!你刚才在大家面前那样一闹,任何人都会觉得她对你一点都不重要,那个吃里扒外的吕副理也一定会去告知吴朝贵这点。这样一来,喜儿就不会卷进这件事里了。不过,看得出来她刚才很伤心,你还是快点打个电话跟她说清楚吧!」
器洋洋僵著身躯摇摇头。
「不能跟她明说!她的性格跟盈盈不一样,一旦让她知道,吴朝贵正在策划绑架我身边的人来威胁我,要我交出那本足以让他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的假帐册,以她那冲动的性格,一定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顿了一下,他才又续道:「再说,在还没搞定吴朝贵之前,我不想让她出现在我身边,以免……我不想冒一丝的险。」
「你这样设想周到地保护她,看来你是爱惨她了!只是,你刚才那样对她实在太狠了,她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不会让她那样做的!」器洋洋僵著声说。
以前看著父亲因为深爱母亲,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家里,却把公司的事务交托给外人,最後还因此而赔上自己和母亲的性命,他便发誓不谈感情……
但当看见她的那刻起,他的誓言便注定了要破灭。
「祝你好运!」殷子聪同情地拍拍他的肩。「你有想到要怎么处置吕副理吗?我看他不只把我们昨天拿到假帐册的消息泄密给吴朝贵,就连上次你的行踪也是他透露给吴朝贵的,才让他有机会雇杀手去阳明山杀你。哼!我看明天一早就把这吃里扒外的混帐东西,连同假帐册一起送进警局里去!」
「不!先留著他一阵子,我还要用他一下。」器洋洋冷冷一笑。「这一两天,我会找个机会让他把假帐册偷回去给吴朝贵!」
殷子聪一愣。「什么?这本假帐册可以让吴朝贵在牢里度过下半辈子,你竟然要还给他?这些年来,你没日没夜的拚,不就是为了要搞垮吴朝贵,让他一无所有,在牢里活受罪,为你的父母报仇吗?」
「没错!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想过了,即使把他的假帐册送进警局,警方要查到清楚明白,然後再排期上法庭,再经过一、二、三审,很可能得花上几年的时间才能把他定罪下狱,这段时间里他要做什么,我们防不胜防!
「本来,我已经想好了,你和盈盈结婚後,就让你们回美国去,盈盈在那边也安全,我自己则留在台湾坐镇,不过现在……」
顿了一下,他才一脸阴冷地续道:「拿回帐册後,吴朝贵一定会暂时松一口气,我再找人假扮新加坡的商人跟他接洽一笔大生意,以他现在的财务状况,还会不巴著做?!只要把他引诱到新加坡,到时再在当地收买个人在他的行李袋中,或是酒店房里放一千公克的大麻,你想他的下场会怎样?」
「死!在新加坡,任何人只要持有超过五百公克的大麻就是死罪!而且新加坡执法严明,即使是外国人犯法也不可能网开一面,所以他只有死路一条,而且,还是……冤死!」
好狠啊!幸好他是他的好朋友,而不是敌人!殷子聪不由得暗自庆幸。
「没错!正是要他冤死!」器洋洋撇出一抹阴狠的笑。「简单的一死太便宜他了!我爸妈是他间接害死的,今天他又害我对喜儿……」
虽然是为了她好,但刚才见到她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他真的好恨自己,必须用尽超人的自制力才没有跑过去抱她入怀。
他现在才明白,深爱一个人时,是做不出一丝丝伤害对方的行为,即使那并非出自自己的本意,因为那远比伤害自己更痛!
「该死!」
「你怎么了?」
见他手按著额际,眉头一阵震抖,殷子聪关心地绕到前面,却立刻被他苍白的脸色,和痛苦的神情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天啊!你那奇怪的头痛症又发作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去医院也没用!你找间房让我躺一下。」器洋洋有气无力地说。
「好!」殷子聪连忙扶他到最近的客房,又拿来止痛药让他服下。
「怎么会这样?你这病已经好几年没发作过了……我看还是让医生来帮你看一下吧!」
殷子聪把所有的窗帘拉下,室内暗得连一丝光都没有。
器洋洋虚弱地挥挥手。「没用的!你不要担心,我死不了的!以前不也是这样,痛一两天就没事了。 别告诉盈盈,让她开开心心的去度蜜月。」
「这样好吗?」殷子聪一脸犹豫。
「你出去吧!婚宴还在进行,新郎失踪像样吗?让我睡觉就行了。」
「那……好吧!」殷子聪勉强道。「对了,那周艳敏呢?你刚才说话那么暧昧,人家可能会以为她是你的女人,我们应该要保护她一下,免得吴朝贵向她下手。」
「不用理她!从今天起,切断跟周氏企业的一切合作关系!还有,她一定收买了我底下的人。看来,下好好清理一下门户是不行了!」他闭著眼阴恻恻地说。
虽然殷子聪不知道他所指的「收买」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看得出周艳敏和被她收买的人,肯定要倒大楣了!
第九章
把车子开进殷宅,喜儿的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三个星期前在这里发生的事,依旧历历在目,每当回想起那一幕,她的心仍会抽痛不已。
那天她离开这里後,便像一抹游魂似的,浑然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一回到家,她忍不住趴在床上狠狠哭了一场,直到哭累了,才迷迷糊糊地睡著,可第二天一醒来,眼泪又自动掉下来。
就这样一过三天,她每天都在哭泣中度过。
二十三年来,她从不曾那么孤单痛苦过,她好想回家,可是又不想让家人看见自己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只好强打起精神回婚纱公司上班。
可当海薇一脸关心地询问她为何会变得那么憔悴时,她却无法说出口,因为那令她太痛了!
她终於明白,有些痛是说不出口的。
幸好,海薇体贴地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陪著她;然而,三个礼拜过去了,她仍像是具行尸走肉般,每天都不知道自己做过些什么……
「喜儿,你来啦!来,快点进来,我买了好多礼物给你。」
听到车声而赶出来迎接她的器盈盈高兴地说,随即拉著她的手就往大厅里走去。
置身在大厅里,那天在这里发生的事,不可避免的又浮上喜儿的心头,叫她的心顿时狠狠一揪。
要不是盈盈一定要她来一趟,她相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想再踏进这伤心地一步。
「来,拆开来看看喜不喜欢?每一份都是我用心替你选的喔!」
器盈盈指著茶几上十几个大大小小,包装精美的盒子,笑盈盈地对她说。
「谢谢!」面对她的热情,喜儿感激地笑了。
「你们不是说度完蜜月就直接回美国吗?怎么又回来了?」她边拆著包装盒边问。
「我前天打电话回家,才听张妈说我哥那奇怪的头痛症又发作了,我放心不下,所以一定要回来看看他!」器盈盈一睑忧心地皱起眉。
闻言,喜儿拾起头来,张开嘴像想说话,最後却又闭上。
「他这个病真奇怪!第一次发作是我爸过世的时候;到我妈过世时,他又痛了一次;第三次是公司刚创立没多久,发生财务危机,眼看很可能要血本无归……那时我好害怕他有什么事,所以硬要他看医生,但跑了好多家医院,看了好多医生,照了一张又一张的X光片,就是找不到真正的病因,每个医生都说他的身体很健康。
「後来公司的财务危机解决了,他也从此没再发作过。我以为他没事了,可是怎么又突然发作了呢?而且,以前发作的时候,最多只痛两天就不痛了,但这次却更严重,痛了五天,怎么会这样呢?」器盈盈越说越担心。
见状,喜儿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别太担心!每个人都会偶尔头痛一下,或许是太累的关系吧!」
但她也不自觉地蹙起了秀眉。
「不!他的头痛跟别人的不一样:—」
「盈盈,我回来了!还有阿器也来了。」
随著殷子聪的声音,两人一同转头看向大厅,喜儿顿时僵祝
看见她,器洋洋也一怔,墨镜後的黑眸贪婪地凝定在她的小脸上。
见她整整瘦了一圈,他的心狠揪了一下。
喜儿站起来。「我要走了!」
她无法忍受再看到他,更遑论跟他同处一室。
「你怎么刚来就要走?还没吃晚饭呢!何况我哥也来了耶!」器盈盈错愕地拉住她。
「我不跟这种小人同桌吃饭!」喜儿气愤地说,又恨恨地瞪他一眼。
她可以确定,自己将会恨这个可恶的男人一辈子!
当初如果他不想跟她在一起,就不该答应让她追求他;而且如果只是敷衍她,他就不该对她那么好,害她陷得那么深,如今才会这么痛!
迎视著她眼中赤裸裸的恨,器洋洋心一阵阵揪痛,却什么都不能说,垂在身侧的大手握成拳,负到背後,以免自己忍不住抱住她。
「你们……你们在闹别扭喔?」器盈盈愕然地看看她,又看看兄长。
当天她上楼去补妆,并没有看到那一幕,而殷子聪为了让她安心去度蜜月,也没有告诉她。
「谁跟他闹别扭?我不认识这种恩将仇报,无情无义的小人!」
她但愿自己从来没认识过他!
哼!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怎么可以如此恶劣地戏弄她,伤害她呢?
感觉到眼睛一阵灼热,她迅速挣脱盈盈的手,扭身快速地往外走。
「喜儿,别这样嘛!大家还是……还是朋友嘛!」
殷子聪在老婆的示意下,连忙拦下她。
「有这样的朋友,我还需要敌人吗?」
什么样的朋友会用刀狠狠插进你的心,叫你痛不欲生?
「哼!我才没有这种朋友!」
她跟他将永远是仇人,绝对不会是朋友!喜儿仇恨地瞪著器洋洋。
器洋洋咬紧牙关,仍旧一语不发。
「喜儿,别生气啦!男女朋友,有时难免会有点小误会,有什么事慢慢讲……」
器盈盈又赶上前来拉住她,打算做和事佬。
「来!看在我的面子上,留下来吃顿饭!你看,我忙了一下午,准备了好多菜,都已经煮好了,就等著你们来。好啦,你就看在我那么辛苦的分上,留下来尝尝我的手艺嘛~~」
禁不起她再三的恳求,喜儿只好不情不愿地被她拉进饭厅里。虽然她的哥哥有够可恨,但盈盈是真心待她好的。
四人开始坐下来用餐,不用说,席间的气氛自然是尴尬到了极点。
器盈盈努力地找话题,想让他们交谈,可惜徒劳无功。
喜儿只有在问到她时,才简短答一两句,器洋洋则一声不吭地闷头扒饭,只有殷子聪心疼老婆,跟她一搭一唱,可惜却热不起场子。
「你的伤已经完全康复,不用再做复健了吗?真是太好了!哥,你说是不是啊?」器盈盈高兴地说。
器洋洋点点头,继续扒饭。
喜儿白他一眼,冷哼一声。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多留几天,等拍完婚纱照再回去。你哪一天有空啊?」
见怎么搭都无法让他们搭上线,器盈盈也意识到问题可能不像她所想的那么简单,於是打算等弄清楚问题後,再帮他们。
「对不起,我不能帮你拍了,你另外找人吧。 过几天,我要出国一趟,这几天要忙著打包行李。」
虽然还有四天,要帮他们拍还是可以的,但她之前就知道器盈盈要她哥哥跟他们夫妇合照,所以她顺势推辞掉。
再不离开这个城市,她怕自己会疯掉!有好几次,她竟然无意识地把车开到远洋的楼下,等到醒觉过来後,才赶紧把车开走……
闻言,器洋洋猛然拾起头看向她。
「你怎么会突然要出国?要去哪里?去玩还是——」器盈盈连声问道。
「我是去工作,去巴格达!」
虽然仍然没有报社愿意请她,不过,她估计只要自己能拍到一些足以发人深省的照片,还是有报社会用的。
「你说什么?!你要去哪里?」她的话音才刚落,器洋洋便厉声质问,眉头更是拧成死结。
「关你什么事!」喜儿立刻气冲冲地回他一句。
器洋洋重重放下筷子,「啪」一声好大声,吓了众人一跳。
「你立刻给我说清楚!你要去哪里?」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去巴格达?这该死的女人难道疯了吗?那地方如今整天都有恐怖事件发生,她竟然还要……她想去找死不成?
「不爽回答你!」喜儿横眉竖目地顶回去。
呿!摆那张凶神恶煞的臭脸想吓谁啊?她郝喜儿可不是被吓大的!再说,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过问她的事?简直是莫名其妙!
器洋洋铁青著一张俊脸,霍然站起身。
「郝喜儿,我警告你——」
「哥!你……你先别这么生气……」
从未见过兄长发这么大脾气的器盈盈,惊讶之余,更是被吓了好大一跳。
「喜儿,你不会是真的想要去巴格达吧?」她不敢置信地问。
今天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个比一个更吓人?
「我已经订了星期五的机票了!」
「啊?连机票都……」
器盈盈才惊呼到一半,却见兄长飞快走近喜儿,随即便拉起她往外走。
「喂!你想干么?你放开我!混蛋!听见没有……」喜儿惊怒交加地挣扎著,却挣不脱他孔武有力的手。
「哥,有事慢慢说,你别吓著喜儿!」器盈盈慌忙追上去。
「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殷子聪拉住她,轻声道。
「喂!放开我!你放开我!放开……」喜儿怒喊。
器洋洋半拉半扯地把她带到花园里,才放开她。
深吸了口气,他冷声命令道:「把机票退掉!不准去!」
「嗤!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干么要听你的?」喜儿扬起下巴,不驯地怒道。
「我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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