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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血色蔷薇(Bloody Rosa)-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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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龈詹潘盗耸裁淳说难月邸�
“……那你呢？”第二次了，一向长于掩饰自己真实情绪的他竟被内心中莫名的感情驱使着，就这么鬼使神差般地脱口而出。
“我？”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接话，那孩子愣了一下才回答，“我当然是继续在这里等啊……反正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我的。”
似乎就是那句话打开了封闭的盒子。
接下来的几天里，通过闲聊他得知了对方的名字，萨尔菲斯。
刚出生就成为了孤儿的萨尔菲斯被一对意大利夫妇收养，他们是全意大利知名的外科手术医生，为人和善，却因为救治了某个黑手党家族的首领而得罪了其敌对家族——艾斯托拉涅欧，两个月前遭人杀害，他们唯一的养子也被抓来做人体实验。
相比之下，他自己的经历就简单了许多，出身贫民窟，某次在街上闲逛时稀里糊涂就被抓了过来。
“是吗？这样啊。”听到他的介绍，萨尔菲斯只是笑笑，似乎无意追究话中的真实性到底有多少。
他则生平第一次对自己伪造身世的行为产生了一点愧疚之心。
“六道骸吗……奇怪的名字。”并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萨尔菲斯自顾自念叨着他刚刚得知的名字，唇边不自觉地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那是一种他从未想象过的，经历了这种程度的痛苦与悲伤之后，依然可以保持着最纯净的天真和善意的笑容。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地牢里的孩子不断被带走然后又有新人补充进来，反反复复的似乎永远不会停止。
然而在他们认识半年之后的一天，不可避免的命运终于到来。
“萨尔菲斯！”
在抓走了几个孩子之后，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拿着一张纸念出了这个名字。
“谁是萨尔菲斯？站出来！”
他感觉到身旁的人一瞬间全身的僵硬，然而下一刻便放松下来，单手撑地准备站起，附在自己耳边的唇低声吐出急促到有些含糊的声音，“答应我，一有机会就逃走……Addio（意大利语：永别）。”
那一瞬间他的右眼一阵刺痛，然后他听到了久违的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缓慢而有力。
“……骸？”萨尔菲斯有些诧异地看着拉住自己的蓝发孩子。
“待在这儿别动。”他笑着安抚。
然后他站了起来，微笑着向门口一步步走去，他听到身后被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藤蔓束缚着的孩子猜测到他用意的惊恐的喊声。
“不要！骸！回来！回来……我才是萨尔菲斯！你们听到了没有！我才是！放开他！！”
没用的，他在心底微微而笑，不会有人听到他的喊声，也不会有人发现站在这里的不是萨尔菲斯本人，因为他用地狱道的幻觉欺骗了这里的所有人——所有人，只除了那孩子，那个从一开始自己的幻术就对他无效的孩子。
他回头温柔地一笑，看到对方惊恐地睁大的眼中映出自己右眼的鲜红，一个黑色的「一」字正浮现其中。“别担心，我会回来的。”
银发的孩子突然毫无征兆地倒地。
“……”手指猛地一紧，随即在听到对方平缓的呼吸后慢慢放松。他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这是……由于幻术太强无法对抗所以干脆选择封闭意识吗？真是不可思议的自我保护。
呵……想不到地狱道的幻觉对这家伙来讲竟然就只起到催眠的作用。
“磨蹭什么……快走！”身后传来拉扯的力道，他无所谓地笑笑跟上。
——好好活下去吧，小家伙。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骸……骸！你没事吧？！”
当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整个被捣毁，所有的被囚禁的孩子都逃出后，就只有那一抹银色不顾他沾了满身的血迹和手中被染成深红色的三叉戟，一脸慌慌张张地径直跑来，没有恐惧、没有诧异、没有看到怪物的害怕，一双纯粹的黑眸中只反射出对他的担心和重逢的欣喜。
于是他也不知不觉地缓和了周身尖锐的杀气，唇边勾勒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抬起手安慰性地拍了拍因为周围的血腥和尸体而苍白着脸色却坚持不肯离开的萨尔菲斯，他转过头看向现场唯二没有逃走的人，明显是接受过人体改造、绝对不会被正常社会所接纳的孩子。
“——要一起来吗？”
……
最终的结果是将萨尔菲斯送去日本定居，而他和另外两个孩子继续留在意大利，向黑手党宣战，他们自己的复仇之战。
分手的那天萨尔菲斯一直在微笑，尽管那笑容下隐藏的悲伤和不舍有多么明显。
“呐，骸……给我起个名字吧。”在千种入侵日本警方的档案系统伪造身份的时候，那孩子突然开口，“萨尔菲斯这个名字我已经不想用了，所以就由你来给我一个新的名字吧，骸。”
“……”说不惊讶是骗人的，但他还是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平静地给出了答案，“……Gloria？”
“Gloria……「荣耀」吗？”那孩子淡淡地笑了，似乎很满意这个新名字，“那么我今后就叫做Gloria了。”
“……为什么让我起名？”沉默了一会儿，他终究还是这么问道。
“只是想留下一点证明……只要我还背负着你所给与我的名字一天，就代表我在等你。——等你向黑手党复仇结束然后来接我。”背着双手，从今以后名为戈洛利亚的孩子俏皮地做了个鬼脸，“……所以你要快一点哟，我可不希望下次见到骸的时候已经变成走不动路的老头子了。”
“呐，我们约定好了哟……骸。”
“……谢谢你，骸。”
说这些话的时候戈洛利亚一直在微笑着，笑容中隐含着他所不了解的温柔和坚定。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了解到那笑容下所隐藏的决定和决心。
——没有力量的我如果跟在你身边只会成为你的拖累，所以我选择离开；如果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羁绊我就会成为你的弱点，所以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用我的性命来威胁你，因为从今以后，我对你而言就只是一个弃子，无足轻重。
——而能够拥有你所亲自给与的名字……这是我最后的一点自私和任性。
——所以……谢谢你，骸。
——真的，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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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69番外（下）
最终，他们终究是没有等上预想中的很多很多年才见面。
六年后，六道骸跟随着彭格列十代首领继承人的线索来到了日本，已成为少年的两人第二次相遇。
六年的时间，让当年稚气未脱的孩子成长为开朗俊俏的少年。然而那双眸子中的纯净的天真和善意，在望向他时会涌现出欣喜和热切，在听说他曾遇到危险时会闪过紧张与担心，在被他任性地当作抱枕时会浮上无奈而宠溺的笑意……这一切的一切却是分毫未变。
只是注视着那双清澈的黑眸，便会让他有种恍惚般的错觉，仿佛这六年间的血腥和杀戮都是不存在的，他们还都只是被囚禁在地牢中、随时都可能没命的预备役实验材料。
如果真能回到那个时候，似乎也不错……他这么想着，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呐，我们这么多年没见，骸你怎么会一下子认出我的？而且还知道我在并中上学？”银发的少年曾经好奇地问他。
他当时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少年说他们“六年不见”，殊不知这只是单方面的。名为六道骸的人可是经常借用陌生人的身体到处散步，晃着晃着往往就会不自觉地晃到某个银发少年的家或学校。
很多时候只是远远地看着而已，看着那个孩子一天天地摆脱往日的阴影变得开朗起来，身高也好脸部的线条也好一天天地褪去稚气变得成熟俊俏，看着他和朋友在阳光下谈天打趣无所顾忌地大笑，看着他任性耍赖肆无忌惮的样子倒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
然后他就可以带着微笑回到意大利的某处潮湿昏暗的监狱或者黑牢中继续忍受那不见天日的生活。
——那曾是他生命中仅有的，阳光。
然而少年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应该说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不管怎么说，被一个恐怖分子总是挂在心上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万一给他那些数都数不过来的、不择手段的仇家知道的话……
所以说还是不见为妙。
……所以不得不说附身真的是一个很好用的能力。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骸……大人……骸大人……！对不……起……我……”女孩掺杂着担心和恐惧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打散了他飘得有些远的思绪。
“你表现得很好哦，我可爱的库洛姆。”终于想起来现在是雾之指环争夺战时间，他回过神来，微笑着安抚，“你就稍微休息一下吧……”
然后，下一刻，实体化的他在众人的惊讶和不可思议的瞪视中挂起一贯的毫不在意的微笑，“クフフフ～好久不见，我又回来了……从轮回的尽头。”
“六道骸！”“骸！！”“骸大人！”“你是什么人！！”
耳边立刻响起杂七杂八的声音，然而所有那些声音中却没有他最想要听到的那一个。微微转头看向双方的观战人员，眼神不作停留地掠过位于泽田纲吉等人身后的银色的发。
呵……竟然还在发呆啊，还真像是这家伙会做的事。
……
雾之指环争夺战结束后，犬和千种立刻讨好般地围过来，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个银发的少年。微笑着看向他的表情是那么熟悉，然而脱口而出的加了敬语的称呼却陌生得很。
“骸大人……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早已听千种说过戈洛利亚给彭格列他们编造的谎言，所以他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中的三叉戟，脸上摆出虚假的优雅微笑，开口的语气就像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你是……？”
“骸大人果然不记得了么……我叫戈洛利亚。”似乎有着小小的失落，然而下一刻少年便挂起过分灿烂的笑容。“在艾斯托拉涅欧时就是您救了我。”
即使知道双方都是在演戏，在看见少年眼中平静的悲伤时，他还是觉得右眼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一抽一抽地疼得厉害。
“之前听说骸大人被抓起来了一直很担心呢，还好……今后如果有时间的话，请骸大人务必要到我家去做客。”调整了一下面部的表情，少年继续热切又不失礼貌地说着。
即是说，最近一直被监视着，要他不可以再联系他吗？是被什么人怀疑了吧……顺着戈洛利亚似乎因为紧张而有些游移不定的眼神，他看到了身着黑色西装警惕地看向这边的小婴儿，是阿尔柯巴雷诺吗？……而且要特别注意？
说实在的，如果要做一个关于解读戈洛利亚眼神和暗示的能力的排名，大概不会有人比他排位更靠前了。
于是他继续挂着敷衍的微笑，慢慢阖上双眼，“明白了……那么，我也有点累了，这女孩就拜托了。”
再倒地时，眼前已变成了身着黑曜制服的紫发女孩。
不是没有看到他倒下时银发少年混杂着担忧和心疼的眼神，然而他选择无视。
——如果说，那时他还只是隐隐约约地对这次来到日本把戈洛利亚牵连进来应付黑手党的事而感到些许的后悔，那么之后发生的事便让这份隐约的悔意变成了彻底的歇斯底里。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指环争夺战结束后，名为戈洛利亚的少年，失踪。
并且在众人所能够追踪到的最后地点，有明显的打斗和挣扎过的痕迹。——即是说，绑架。
当他从库洛姆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胸口处心脏的部位猛然揪紧。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当年离开意大利的时候，他曾和戈洛利亚签订过契约，为的就是防备这种危险。通过那个契约他可以轻易地确定戈洛利亚所在的位置（某作者吐槽：骸同学你的契约其实就是一功率强大的GPS么……），并且可以通过附身的能力随时帮助他消除可能的危险。
这个契约这么多年都没有派上过用场，直到这次……然而，却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几天前的雾之指环争夺战让他耗尽了实体化的力量，此时别说找人了，就连维持和库洛姆的意念联系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有些困难。
“骸大人……？你怎么了？”对于对方突然的沉默，紫发的女孩有些不知所措。
“……库洛姆，帮我个忙……”他知道现实中的自己此刻肯定绞紧了身上的锁链说不定还会无意识地用头去撞击那个水罐子，不过他已经顾不上了，“……彭格列戒指……”
他不禁想起了在黑手党之间流传的某些古老的传说，关于为什么要用戒指作为最高权力的象征……
“点燃……彭格列、戒指……”
——或许，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
最终库洛姆在他的指导下花了整整两天时间终于成功点燃雾之指环。
透过燃烧着的彭格列戒指的力量，他终于锁定了那个两天来众人遍寻不到的少年的位置——北意大利，米兰城的某处。
随后，接到了库洛姆转述的情报的一干人等搭上了飞往米兰的飞机。
然而经过六个小时的飞行，来到米兰之后，他反而无法确切地捕捉那个位置了，那种仿佛时而离自己很远时而又近在眼前的感觉实在不是很好。这一次不是力量不足的原因，而是戈洛利亚恐怕……出事了……
几天以来，思考了很多可能面对的情况，唯有这种可能性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哪怕仅仅意识到存在这种可能性，都会引起无法控制的战栗……黑暗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急速地涌来，代替空气灼烧着喉咙和肺部……血液自身体中不断流失，寒冷的湿气从胸前的伤口一点点蔓延至全身……子弹从脑内穿过，引爆每一个细胞的触感都被清清楚楚地记下……腐败的气味到处弥漫，仿佛被扼住了咽喉般的窒息……不，比那还要糟糕得多……就像每一次……明知道前方只有地狱，却还是不得不沿着命运的轨迹不断地下坠、下坠……仿佛要失去自我一般的空虚和恐惧……
停下，他警告自己……停下。那么久以前的事，早已没有了任何意义，重要的只是现在——死亡不是多么有趣的经历，那个纯净善良的孩子根本不该这么早就体验。
好在那联系虽然不稳定却没有完全消失，或许，还有办法……阻止这一切。
——那个时侯，他是真心地这样希冀着、祈祷着。
……
最后，综合了阿尔柯巴雷诺的情报和他的感觉，众人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新兴的黑手党家族。
直到挥舞着三叉戟抹杀了所有杂鱼，直到他和另外那个叫做云雀恭弥的少年并肩冲进那黑手党家族的总部之时——
仿若瞬间被雷电击中一般——
消失了。
——怎么会？
那若有若无的联系，就那么……
消失了……
——不可能！！
不留一丝痕迹。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想，他大概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天所看到的一切——血色的火焰、血色的灰烬、血色的绝望……那仿若无穷无尽的血色——必将成为他永生永世的，噩梦。
伴随他永远地轮回下去，无休、无止——
白色结晶的宝石 被风包裹着舞跃
雾凇之圆舞曲 遥远的湮灭的乐园
银色的长发 血色的眼眸 如雪一般洁白的肌肤
往昔悉心浇灌的花瓣 宛如在黑暗中凋散般凄凉
——于是…乐园的门扉不知第几次被打开……
（Elysion； who ah…Elysion； who 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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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18番外（上）
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们九岁。
那天一早，他像以往一样去上学（顺便咬杀不遵守风纪的家伙），出门后却意外地看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吃力地拖着一个比他自己的块头还要大的旅行箱，正一步一步向自己家的方向走来。
抬起头看到他，那孩子微微一愣后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好，请问这里是这个地址吗？”说着从口袋中费力地掏出一张字条。
外国人——对方有些生涩的日文再加上奇异的发色让他得出了这个结论。冷淡地接过字条，扫了一眼之后他意外地发现那居然是自己家的地址。
“你找这家人有什么事？”皱眉。
“这家人……？”对方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急急忙忙地确认，“你是说，这个地址……住着人？”
“废话。”一脸不爽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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