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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仍旧笑着，轻轻道：“姐姐，她是怎样一个女子，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么。就算现在去揭了她的真面目，就算贝勒爷一气之下杀了她，于她而言却也不是真正的要了她的命。她当年那样害你，无非是因为嫉妒，她爱贝勒爷，让她活着却永远得不到贝勒爷的宠爱，就如李氏一般。那样才是真的杀了她。”
　　
　　我深吸了一口气！善玉说的对。我在心里暗暗思量，善玉还这样年轻，可心计竟如此之深。难怪她一直不得宠，可最后却是她的儿子做了皇帝！
　　
　　“你有什么主意？”
　　
　　她似乎在下决定般，眉头轻皱，最后咬了咬嘴唇，才伏到我耳边细细的说了。
　　
　　我心底一惊，“我不同意这样。。”
　　
　　她却拉了我的手，暖暖的笑开：“姐姐莫为我担心。我觉得值得便是值得。”
　　
　　我不解：“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可以不必这样的。”
　　
　　她微微垂眸：“姐姐也别怪我，我就和姐姐说实话吧。自我入了府，便一直是个不得宠的，平日里，明里的白眼，暗里的讥讽还受的少么。在这府上，除了姐姐您，贝勒爷是谁也不爱的。可是这年些除了姐姐以外，贝勒爷只对福晋尊重，宽容，福晋也常有宠爱。别人也许会认为，贝勒爷打心里的尊重，爱护福晋。可是实际，妹妹心里有数，这些年，福晋之所以能让贝勒爷如此，无非是因为福晋与姐姐交好罢了！　”善玉轻叹了口气，抬眸瞧我，缓缓道：“在这府上，为贝勒爷生育最多的，便是李氏，可是最后是什么下场呢。姐姐，我想用我腹中的孩子，来换姐姐也如对福晋般，同样待我。”
　　
　　我依旧摇头，“不行！你腹中是胤禛的孩子，我不能拿它去冒险。”
　　
　　善玉却苦笑道：“姐姐成全我了罢。就算我生下这孩子，贝勒爷仍旧无法宠爱我，重视我，他生下来也不过是个苦命的孩子罢了！”
　　
　　“被宠爱，被重视，就那样重要么？”难道会比自己的亲生孩子还重要么。我了解做为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那种痛苦。
　　
　　善玉微微苦笑：“姐姐一出生，就是科尔沁的骄傲，家族里的珍宝。姐姐从未卑贱的活着。哪会理解呢。人只活这么一次，当然要活的最好，最逍遥。我不愿活的这般平淡。”
　　
　　这话好熟悉，月华也曾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啊。
　　
　　“善玉，我可以让胤禛也对你好。不需要你这样为难自己。我不骗你，就算你不为我那样做，我也可以让胤禛对你好。”
　　
　　善玉听了我的话，却摇摇头：“我了解人心，姐姐此时确实没有骗我。可是贝勒爷是姐姐爱的人啊。若是我从未对姐姐做过什么。姐姐心里会痛快么。我也不愿姐姐心里难过。而且，”她把手，轻轻放置于腹前，柔柔盈起笑颜：“也许这孩子福大，并不会有事。那样，我与姐姐的计划也成功了，孩子也保全了。”
　　
　　难怪当初武媚娘为了做皇后，竟能亲手掐死自己的女儿来陷害王皇后，女人为了争宠真的是什么都愿意付出。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也可以做为筹码。
　　
　　善玉真的太有心计了，她了解我。她想让我愧疚。愧疚到甘心把胤禛亲自推向她！
　　




108

108、真相浮现　。。。　
　
　
　　回屋后，婉娜帮我换了身轻便的服饰，她犹豫再三，轻轻问我：“格格真想用善玉格格的办法么。”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用善玉的办法。可是却也不得不承认，她出的主意确实是最好的。
　　
　　我沉吟了半晌，缓缓道：“去把宝碧唤来。”
　　
　　婉娜点头领命，然后退了出去。
　　
　　不多时，宝碧来了。给我请了安，便站到了一边。
　　
　　我心里暗道，宝碧啊宝碧，这些年，我身边的贴身婢女，除了婉娜只有你与香寒，我待你不薄啊！为何你要串通别人来害我。
　　
　　心中虽这样想，可依旧温柔笑道：“宝碧，你跟了我几年了。”
　　
　　宝碧依旧低着头，轻轻道：“回格格话，自从格格进了四贝勒府，奴婢便一直随侍左右，如今已有十六年了。”
　　
　　十六年了！
　　
　　竟有十六年这样久了。我已经跟了胤禛十六个年头了。
　　
　　“这十多年，我待你如何。”语气是一如即往的温柔，却隐隐的带了些许寒意。
　　
　　宝碧额头上早已满是细细的汗珠，声音也有微微的颤抖：“格格为人温柔和善，待奴婢，就如同姐妹般。”
　　
　　我点点头，调转话锋：“你娘还好么。”
　　
　　听了我的话，宝碧身子一颤，“我娘。。。很好。。”
　　
　　我冷笑了一声，重重的朝桌子拍了下去，宝碧身形一晃，便跪倒在地上，我的声音也因为怒气而微微颤抖：“宝碧，你真让我失望！这些年，我自问待你就如对婉娜没有区别，可你竟串通宋慧心来害我。你对得起我么？”
　　
　　宝碧也知道再也瞒不住，她跪在地上边哭边说道：“格格，奴婢真的不是真心想害您的。是宋格格。。我娘一直在她娘家做下人，若我不听她话，我娘就没有好日子过。奴婢真的是没有办法。”她一边哭着一边爬到我脚下。轻轻拽着我的裙角，低低的抽泣着。
　　
　　婉娜听了她的话，再也沉不住气，上前用力的朝宝碧身上踹去，怒道：“你好狠的心啊。格格待你不薄啊。你竟然那般狠心串通外人，害格格失了孩子，还险些丧命，你这样做，晚上睡得着觉么，良心安宁么？”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冲婉娜摆了摆手，似意她停手。我微闭上眼！心里难受。我只是想过清静的日子，并没有想与谁争过什么。就算我也曾违背良心害过李氏。可是那也是出于保护自己啊。我实在不愿让自己真的变得那样惨忍。可是我怎样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藏在暗处害我的那个人，竟是平日里我那样诚心相待，唯唯诺诺的宋慧心。
　　
　　过了许久，我缓缓睁开眼，轻轻问她：“宝碧，我还能再信你么？”
　　
　　宝碧听了我的话，仿佛又找到丝希望般，不停的点着头，但顿了顿，又摇了摇头哭道：“格格要是愿意原谅奴婢，奴婢自然愿意这辈子都服侍格格左右，只是奴婢的娘还在宋格格娘家做下人，若是奴婢不再听宋格格的话，我娘在那里就没有活路了。”
　　
　　我冷哼：“她娘家？还真以为自己攀上了皇子，就做起了皇亲国戚么？”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宝碧，“虽然我在这府上是没名份的，可是我娘家是什么人，你也清楚吧。难道还不比宋慧心家了么？”
　　
　　“奴婢自然知道格格的娘家是宋格格家里比不了的，只是我娘毕竟。。。”宝碧还是颇担心的道。
　　
　　“我会派人接你娘从她家接出来。”我轻轻说：“我会给她安排好住处。”
　　
　　听了我的话，宝碧一个头便磕到了地上，感激涕零道：“奴婢谢格格的大恩。奴婢这辈子都服侍格格左右，再不会有二心。”
　　
　　我摆摆手：“我再不会留你在身边服侍了。”我轻叹了口气：“你再帮我做最后一件事，然后我会给你一笔银子，然后送你出府与你娘团聚。以后好好生活吧。”
　　
　　宝碧仍旧轻轻哭道：“求格格愿谅奴婢吧。奴婢不愿离开四贝勒府。”
　　
　　“不可能了。你下去吧。就算我可以宽恕你，却也不能留你在身边了。”
　　
　　我曾经对自己说过，我不会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我不是残忍的人，我不想害人性命。可是我也不是那般善良的人，我不会成天面对着害死自己孩子的人还能够若无其事。
　　
　　宝碧还想再说些什么，我却挥了挥手：“我累了，你们下去吧。”
　　
　　被人伤害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虽说身体上的伤早就已经愈合了，可是心里却依然无法接受这样残忍的事实。
　　
　　这些年，我也变了，变的成熟，却也变得心狠了！然而，在我成长的这些年月里，是撕着皮扯着肉的。我也深深感到痛啊！如果没有经历过这些荆棘的历程，也许真的不能轻易理解那种身不由己的切肤之痛。
　　
　　可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那是我与胤禛的孩子啊！每每想到我那还没出世的孩子，我就恨极了宋慧心。
　　
　　这么多年，我从未对不起她。我想不透，为什么她会这般恨我，恨到想至我于死地。
　　
　　经过这事，我与善玉突然要好了起来。几乎每日都在一起。有时，宋慧心也会来我屋里与我们闲聊。我与善玉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几次看到她还好心的去寻问关心善玉的孩子，我就觉得虚伪！
　　
　　我让婉娜找人把宝碧的娘，从宋慧心娘家接了出来，安排到了京城中一个客栈中先住下了。
　　
　　宝碧与她娘见过面后，便也安心为我做事了。只是，私底下，我不再用她负责我的日常饮居了。
　　
　　月华曾派人来府上找过我几次，都被我回拒了。
　　
　　“格格，为什么不见八福晋？”婉娜看着在软榻上闭上养神的我，轻轻的问。
　　
　　我唇边盈然轻笑：“再来请我，我便去。”
　　
　　“奴婢不明白。”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我笑道。
　　




109

109、伪心　。。。　
　
　
　　果然过了没几日，月华又派人来请我。
　　
　　我唤过婉娜：“你去对来人说，就说我有重要事，与八福晋相商，请她过府来。”
　　
　　婉娜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但还是依言退了出去。
　　
　　不多时，月华来了，急急的进了门：“乐妍，这半月你怎么回事。请了你好几次你都说有事。”
　　
　　我抬眸看她，微叹了口气，不语。
　　
　　她微微惊诧的看着我，来到我身边坐下，“乐妍，出什么事了？”
　　
　　我轻摇摇头，眼角却盈泪而落。抬眼看她，轻轻叹道：“胤禛。。。。”
　　
　　月华露出疑惑的表情：“四贝勒怎么了？”
　　
　　我故作犹豫，片刻后，轻轻道：“月华，你从前不是问过我，太子出宫与谁相会么。。。”我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
　　
　　月华微微变了神色，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是去与谁相会啊。”
　　
　　“那太子竟那样荒唐，迷恋上了前明朝的公主。自己不学好也就罢了，如今还拉着我们家胤禛，我劝胤禛，他也不听，反倒说我不懂事。你说说，我这些年这样跟着他，都没埋怨过什么。如今我为他好，他却说我不懂事。”我说的义愤填膺“这事可大可小，皇上疼着太子，自然想法子想住太子，可他呢？总不为自己想。如今竟还来怪我。简直气死我了。”
　　
　　听了我的话，月华眸中出现凝思，过了片刻，她才轻轻道：“这可真不是一件小事啊。”似在自语，又似在与我讲话。
　　
　　月华，你当真想利用此事做文章么？我已经说了，此事，胤禛也有份，你明知道，若此事宣
　　扬出去，不止太子会有事，还有胤禛也脱不了干系！那样，你也依旧想为了胤禩而去伤害胤禛，伤害我么？
　　
　　人总是这样的自相矛盾，明明把事情说给她听，就是想让她设计我，然后反过来设计她，可是却还是希望她不要去设计我。希望在她的心里，还在意与我的情谊。
　　
　　心里已然觉得有些微微发凉，然而面上，仍旧是露出恼愤的表情，我咬唇道：“这几日，为这事，闹的我吃不下，睡不香的。”
　　
　　听了我的话，月华才拉回思绪：“四贝勒怎会那样糊涂？若被皇上知道了，可是不小的罪名呀！”
　　
　　我摇头叹着气，月华安慰我好一会之后，便说府内还有事，便走了！
　　
　　我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觉得发寒，为她，却也为自己！曾经儿时的记忆，如潮水般都涌上心间。我们曾经，是那样要好的朋友，闺中姐妹，无话不谈。而如今，却各自为了心爱的男人，去彼此算计。
　　
　　一时间，屋内静静一片。过了许久，婉娜才犹豫道：“格格。。若是八福晋真的把这事说了出去。四贝勒不也会获罪么。您那样相信八福晋？”
　　
　　我心上，微微发疼：“我希望她别说！”
　　
　　“格格，奴婢不明白，您与贝勒好好的，为何要骗八福晋呢，若是她真的把此事说出去，岂不是害了贝勒爷么？”婉娜不解道。
　　
　　我轻轻叹息：“若是事发，皇上自然会去调查的，胤禛没参与，自然不会获罪。”
　　
　　婉娜突然顿悟，掩嘴压低声音道：“格格与贝勒爷是想。。。让太子获罪。。”
　　
　　这些年里，婉娜在我身边，是除了胤禛以外，与我最亲近的人。很多事，我都是不瞒她的。
　　
　　我轻轻笑着，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定！
　　
　　“格格，八福晋会去对皇上说吗？”
　　
　　“她自然不会亲自说给皇上听，她回家必会与胤禩商量，胤禩也不是个头脑简单的主，他哪会冒那个危险，亲自去说。不过，他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至于他会找谁做那个炮弹，就要看他的聪明程度了。”
　　
　　此事若是东窗事发，太子势必会获罪，可是那个人是太子啊，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胤禩身为太子的亲弟，若是查出这事是胤禩说的，就算明里康熙不说胤禩什么，只恐怕心里也不会饶过胤
　　禩吧。当年元嫔的事，大阿哥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么。
　　
　　我的心里隐隐的担忧，我还是不希望胤禩出事的。
　　
　　然而，以胤禛的智慧，他设好整件事，胤禩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置身事外吧。
　　
　　是我亲自把月华，把胤禩至于这个境地。我微微闭上双眼。若是他们知道了，会怪我么？
　　
　　可是就如月华曾对我说的那样，只要是胤禩想要的，她便会去争。无论下场怎样，她也无怨
　　无悔。
　　
　　而我也只是一个女子，普普通通的一个女子。是胤禛想要的，我自然也会全力助他。
　　
　　只是不知道，若是月华也和我一样，也深知历史，是否还愿意这般飞蛾扑火，还甘心如饴。
　　
　　能帮胤禛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让我更烦心的，还是府内的事。
　　
　　李氏刚消停，宋慧心却又冒了头。总是不叫我活的安静，活的平淡。
　　
　　夜幕渐降，天边的晚霞正红艳。我靠在窗边，微微叹着气。
　　
　　只感觉，有人静静走至我身边，伸出手，揽过我，拥在怀里。
　　
　　我不需回头，也不需侧身，便知道是胤禛，只有他能给我这样温暖的感觉，只有他的怀抱能让我觉得莫明的安心，只有他的身上，有这样好闻的，淡淡的，干净的味道。
　　
　　我靠在他怀里，微闭上双眼。
　　
　　“八福晋今日来了？”胤禛轻轻问。
　　
　　我点点头：“我对她说了。”
　　
　　胤禛轻笑出声：“没想到你竟那样聪明，说的那般不着痕迹。让别人听到耳中，只觉你是一个怨妇了。”
　　
　　我从他怀中站直身子，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如何说给月华听的？”
　　
　　他轻笑着，重新揽过我：“自然是隆科多说的。八福晋一回家，就把事说给了老八听，老八知道这是个机会，因为这事是你说出去的，所以他自然深信不疑，通过此事，也就相信隆科多了，所以忙找隆科多商量此事。”
　　
　　我心底微微升起一股悲凉，月华，你终究还是没有选择我。
　　
　　而我又在心底忍不住嘲笑起了自己，我不也是没有选择友情么。
　　




110

110、扳倒宋氏　。。。　
　
　
　　“他打算告诉皇上？”我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很平静，不想让胤禛看出来我心里担心胤禩。
　　
　　胤禛摇摇头：“他怎么会那么傻，若是他只有这么点智慧，我也就不用在他身上费这么多的心思了。”胤禛的唇边，仍是他惯有的笑：“他把这事不深不浅的告诉了大阿哥。”
　　
　　“可怜大阿哥让你们这几个兄弟算计了一圈，又要当出头鸟了。”
　　
　　胤禛沉吟了半晌，唇角微微上扬：“这便是身在皇家的生存之道。如果想活着，如果想爬上去，便只能如此踩着别人，否则被踩的那个，便是自己。”
　　
　　那日之后，我很久都没有再见到月华，只是偶尔从胤禛的口里，听到一些关于此事的消息。大阿哥确实是一个没有智慧的人，一点也没想过此事会不会如当年一样，惹起皇上的震怒，竟然跑到皇上面前去告太子的状。皇上自是十分生气，勒令调查！
　　
　　而府内，关于对付宋慧心的事，我与善玉也一起有了主意，有了默契。
　　
　　这日，约摸好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