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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姬(原名:指甲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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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象在叫,阿姐?”
青儿点头,“我也听见了。”
“他在叫我?”当时他的确是看着我的。
“您想一想,这个人可是认得的?”
我很肯定地摇头,“不认得。”
看起来与我一般大,比青儿还年小的男人我只认识那一个,那一个!
青儿遗憾道,“好俊的功夫,可惜了。”
※
到了寝殿已有人等候着带路。我要‘拜见’的人今日不在书房、不在议事厅、不在校练场、练功房,不在平日他常待的任何地方,大白日居然会窝在自各儿的起居处。
途中遇上常伴君侧的陈嫫嫫,同先前的侍女官一样见了我的模样惊得合不上嘴,接着不知她在年嫫嫫耳边嘀咕了什么,年嫫嫫竟要拉着我回去,说是今日见少君不妥改在明日。
“我不想整日没事儿跑来跑去。”我故意端起架子黑着脸斥退了两位嫫嫫,一个人快步进了他的寝房。
偌大的寝房让人感到一阵阴冷,我饶过屏风不见有人便朝内室走去。拨开珠帘,他正坐躺在紫檀雕花斜椅上,眼睛像在注视窗外又像是随意落的一处。屋里没烧火盆,安静而沉寂。
我拨了拨头上摇摇欲坠的东西,淡道,“给少君问安。”
“来了?你…”
就在他转过头时,头上的凤翅步摇适时地掉了下来,刮过我的鼻子落在地上。扯疼的头发、刮疼的鼻子,一股火升起,我不理会他的诧异,走到一旁背过身拔掉一头与发丝纠结的珠翠花钗,最后拿金脑梳把乱发梳理整齐才回到他的面前,这一弄竟用去了半柱香的时间。
没有多余的话,我开口便说,“我想问两个事。”
他点头,“问吧。”
“那六人中向祈默透露事情的人是谁?”
“羽林军大将军,及妻柳氏。”
铁言衡和柳如眉,“他们的目的…”
“第二个?”
“不是。”他们要做什么我不想知道,绣语让我问的没包括这一条,“你打算如何处置砚山?”
“收为己用。”
我点点头,欠身行礼,“告退。”
“等等。”
转回身他已到了跟前,大手朝我伸来,我举手去挡却挥了个空,再看那只手已将我胸前的头发握住。
“长了。”
长了几个月是长了些,但不会再长了。
“陪我坐一会儿。”他柔声道。
我回他的是,呸。接着…“唔!”
虽然很想把唾沫‘呸’他身上,但我没那勇气,我也只敢动动嘴形连声音也没敢有。他是‘君’,即便只是动这一下嘴也该杀头,我没被杀头却也受到了不小的惩罚,左肩被拧脱臼了。
奔出寝房,青儿等人见我头发披散纷纷惊呼询问。
我疼得满头大汗,抱住左手低喊,“叫大夫!”
“娘娘你的手?!”年嫫嫫发现了不对劲。
“脱臼了,叫大夫。”我再次重复。
“脱臼?!怎么会脱臼?!”
“怎么…怎么弄的,娘娘摔的?!”
“可是,怎么摔也不会把手给…”
我急得想哭,别再堵在这儿问了!敢情疼的不是你们是不是!
二十六(2)
正是被一群咋呼叫嚷的人簇拥着找地方等大夫,迎面就见祈公子走来。
“我正要去拜访贵姬娘…手怎么了?”
我眼前一亮,忙问,“会接骨吗?”
祈公子惊讶得张了张嘴,“你算找对人了。”
寝殿这边不招人待见,凤袭殿还得走一段路,幸好祈公子的居处离得近。
走了几步青儿这才有些明白过来,捧着我脱臼的手俏声耳语,“娘娘莫非做了什么惹怒了少君?就说改日的,陈嫫嫫说今日是少君母妃和兄长的忌日。”
心头随着步子沉了一沉,“是么…”
一行人随祈公子回到家中,他不快些进屋,竟然在门前的一树腊梅花前停下叫我一同赏闻花香。
“祈公子!”青儿急得要骂人。
“稍安勿燥,稍安勿燥。”
只见他笑眯眯地拍着青儿的肩,等我发觉他的笑容诡异已是晚了。说时迟那时快,青儿被推开、我的胳膊、肩膀被掐住,接着是‘咯嘎’两声,还有我不矜持的痛叫声。
完后祈公子还夸赞道,“娘娘真乃巾帼英雄,寻常女子怕是早哭得花容变色。”
我抹了一把汗横了此人两眼,我这会儿不想哭了,想骂人。
“进屋坐会儿吧,咱们也很久没说话了,想你得紧。”
此话一出横眼的人换成了青儿和年嫫嫫,虽是如此她们倒也没违逆陈王世子,听命等在屋外。
这一回我算是见到了祈夫人,一位端庄秀丽的女子。祈公子让她入堂奉茶,行过礼介绍了两句便让她退下。祈公子待她虽也是亲和有礼,但看得出祈夫人对丈夫很是敬畏。这世下,妻子对丈夫大多是这样的吧。
“这些日子你受苦了,我不方便出入凤袭殿也没多去看你。”
我点头,“心领了。”
他抿嘴笑了笑,转头望着门外轻声说,“书书,我也许要走了,回家乡去。”
“回家好。”我由衷地说。
“我要走,你会帮我吗?”他转回头盯着我。
“能帮的话,会。”
他失笑,“你别答应得干脆,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帮你回家,我懂的。”
他面露出感激之意,疼惜地看着我,“少君对你…我也没想到他会…书书,若是能够,你跟我走吗?”
“不跟。”
“你不怨恨他?!”
恨,怎么不恨!我恨不得吐他几口唾沫,用墨砚砸破他的脑袋,也剜掉他一块肉!但这些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旁人何干,“与你何干?”
一番好意我不领受,陈王世子被激怒了,“我不想你在这个地方受尽磨难!他连自己亲骨肉也能…书书随我走,我会待你好的。”
我吹开茶叶品了一口,有点苦涩,“我相信,你会对‘天姬’好。”
“哎…”祈公子长吁了一口气,无奈道,“我怎么老是忘了,在你和语儿面前唱戏是不管用的。”
“那就别说了,听着心里难受。”
非亲非故,对人好自然是有所图,绣语说的话我明白。祈默不会无端与我亲近,只是他对我的好犹如雪中送炭,我真的冷太久了,如果能感到暖和我又何必去追究送炭人的背后意图。
“并不全是。书书,我们都一样,都是命不由己的可怜人,所以我才会对你…”
“谢谢安慰。”我撇嘴道。
他哭笑不得,“如今怎成了动不动便扎人的刺猬。”
“以前是什么?”我问。
“离开水的鱼。”
任人鱼肉啊…
不知什么时候祈公子走到了我跟前,伸出手掰开我握起的拳头,“松开,别伤了自己。”
指甲竟也扎进了肉里。
“我的孩子为什么不能活?”至少我要知道原因。
二十七(1)
“我的孩子为什么不能活?”至少我要知道原因。
“以为你从不知何为痛,看来惟有丧子之痛才能让你睁开眼。”祈默的笑容凄然而欣慰,“你曾说不懂何为天姬,而今懂了?”
我轻声念着,“天姬现,蝗神偃,神谕降,尊加冕。”顿了顿继续说道,“懂了一点。我是一个幌子?一个…登位称君的幌子。书里、戏里不都这么讲的,起兵造反、更迭王朝总会捏造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自称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或是神人下凡来救苦救难。”
“大约是这个意思。”他点点头,又摇摇头,“但并非是谁捏造的幌子借口。天下间,上至君王诸侯下至贩夫驺卒莫不将其奉为神旨,深信不疑。也无怪如此,那一场蝗灾即使已过去十来年,众生依然谈之色变。历朝历代虽也有一年中发生多次蝗灾,或是一次蝗灾持续跨两年之久,也有数年之内间隔屡次发生的情形,且分时分地。但从未有过横跨三年,关中、山西、河东、河北、岭南、江淮、东南、四川等无一地幸免,可说是举国上下接连不断地遭受飞蝗肆虐,不只有夏蝗秋蝗、还有春蝗冬蝗,终年四季铺天盖地,这人世间仿佛要被它们吃光毁尽。”
祈默的脸上有少许惧意,眼里却有一种类似对神明或是对这种可怕力量的…呃…像是我年幼时对科幻故事里遨游太空的外星飞碟一样,畏惧又崇敬。
“世人皆道此为天诛,上天的惩罚,因前朝君王惹怒天人天命已尽,方遣蝗神下凡毁之灭之。与之同时,也有了天姬一说。天姬现,蝗神偃,天姬显世之时便是蝗神退却之日。你说是捏造的幌子其实也对,谣传本就出自人口,可当这个谣传为世人所仰时,便成了不容质疑的神旨。鬼神之说,不信则虚,信则为实。”
无神论的母亲在与父亲争执时说过,无论哪一时候,当人遭遇难以承受的苦难时便把它托付给鬼神,观音也好天主也罢,不过是让自己有一个精神寄托,依靠着‘祈求和救赎’来渡过苦难的日子。
“既是谣传难免有歧误,有人竟把‘天虫女’与‘蝗神’混为一谈,像是青崖镇的那些人,也因此对你无礼了。”
青崖镇,我曾住了好些年的小镇,那个已经不存在的小镇。
“话说起来,少君竟会逃落到那么一个闭塞之地与你相遇,连我也不禁要相信所谓的神旨真有其事,况且谣传也并非全为不实。”说着祈默托起我的脸,“这不改的容颜不就是…”
讨厌这样的姿势,我用力甩开他的手, “就因为青崖镇的人说我是天虫女,你们便信了?你不是说‘天姬显世之时便是蝗神退却之日’?你们遇上我那会儿蝗神、蝗鬼也退了七八年。七八年前你们没找出天姬,事隔多年后就算把我两番召示天下,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两番召示天下,就是把我拉出来‘展览’,其间相隔十年八载,第一次在七年前小瘸脚死的那一日,第二次大概也快了。目的在于让世人相信我这个不老的怪物是‘天姬’,继而一呼百应。难道说容貌不老是那个倒霉鬼‘天姬’的唯一标识?
“七八年,恩。”他点了点头,“你倒没记错,你确是在青崖镇一住七八年。青崖镇的人对你讳莫如深,对外闭口不谈有关天虫女的事。只是你‘现身’时动静太骇人,仍是不胫而走。”
动静,什么动静,我只知道睁开眼就看见了黑压压一片东西,吓得我没命地叫喊,那种叫法猛兽也会被吓走更别说只是一些小飞虫。
“就在那一年,有关天姬显世之说传遍了江南江北。有意思的是传了七八年,世人竟不知天姬究竟在何处,只道在某地避世等待顺应天命之日。你若硬要说你不是,那你告诉我。”凌厉的双眼将我锁住,咄咄逼人,“秦书书你,从哪儿来?”
我摇头,喃声回道,“我也想知道…可我真的不是天姬,我没有任何天人仙法,如果我是,我还会是你说的任人宰割的鱼吗…我…我也许老得不够快,但我也和你们一样,是会受伤、会流血、会疼痛,会死的…人。”
人,我是吗,我又不确定了…我从哪来,千年后…在做梦吧…
“书书?书…书书——!”
“啊?”我被惊得一震,拍着胸口抱怨道,“能不能别突然大声叫人。”
“你常这样?”
“什么?”什么常这样?
双手被握住,只见祈默公子满脸心疼,“我不该问的。”
我皱了脸,有礼地抽出手,然后回他一个横眼。这人莫名其妙!他不避嫌,我还嫌他的手冰人,“说了这么一大堆也没说到正谱。”
“好,我长话短说。”他搓了搓手说道,“神谕降,尊加冕,‘尊’并非独指少君,除了明也可以是齐…”
“也可以是陈。”我接道。
他并不否认,“可以是任何人,即使是明,少君之外想为‘尊’的异心人也不只一个。”
我哼笑,我可真是块大肥肉。
“只不过,少君比任何人都需要天姬。既然前朝因蝗神而灭,也惟有得天姬助方能建大业,这也是为何少君至今未登九五的原因,黎民惶惶、民心不归,社稷危也。至于其他人,能得到最好,得不到便要…”
“杀了?”难怪他说与其让我死在外面不如打死我。
“至少能牵绊住明王,而今天下形势…”
“孩子。”我冷道。
他苦笑,“这不就是讲孩子了么。少君正宫虚位,凤袭殿的三位夫人皆未受封不分尊备,你若产下皇子日后极有可能就是太子之母。其一,玉夫人不许,否则其兄手下的三万兵权便归太甫而非少君。其二,铁夫人不许,其兄是羽林军大将军,四万羽林军身系明都存危。这一、二事小,可不谈。”
“事大的呢?”我问。
“其三,你若把骨血留在了皇家,到时候杀了你也于事无补。神谕,何为神谕,你那骨肉不就是最令人信服的神谕。先帝及前朝一干皇族子孙为齐贼所杀,时至今日,你以为明王殷‘毅’为何不跨江一洗血仇,因为时机未到。前朝旧将有为太甫申屠坚所用的,有各踞城池独自为政的,明王不过是一面竖着好看的王旗……”
陈王世子显然失态了,兀自口若悬河地说着、嘲讽着。从他的话中我知道了一个名字,殷‘毅’,后来知道不是‘毅’是熠。殷熠,熠熠生辉。这名字是他一生的写照,又或是与此截然相反的…多年后我问他,他只是摇头。
按陈王世子的话说,自从明王得到天姬以后,盘踞江河以南的齐寇便终日惶惶不安,生怕明王哪一日杀过江河来报仇。所以他们要趁明王第二次把天姬拉出来展览之前,把人给抢了或宰了。事情若出乎意料,这期间天姬的根扎在了皇家,抢了宰了也没用,那只有逼得他们先下手为强,抢在明王利用天姬凝聚人心前先兴兵起事。时机未到,说的是‘展览’的时间没到,也是指明王的内患有待解决,暂且不能应对外忧。
我想陈王世子说的有一半是事实,另一半事实应该是青儿曾说过的,倘若起事必定是年年朝贡、表面向明王称臣实则有虎狼之心的陈王在先,而安于现状的齐寇不过是随后与之呼应。
二十七(2)
我听着也觉得累,我该接受吗,只因我的孩子出世会使得陈、齐兴兵来犯,只因明王还需巩固他的权位便要割了我的这块肉为他争取时间。好有分量的理由,我该接受吗…天姬,神谕,这些荒唐的事情要我怎么接受!
“虽是残忍,但事实确是如此,也许更甚…玉夫人和铁夫人何以一年之久未能怀育子嗣?正值年少方刚,却清心寡欲。因为明王他怕,他怕申屠太甫丢开他这面不听话的王旗,而另立他的子嗣。他到底还是个毛孩子,最初难免表露一点身为人父之喜,但等他冷静了想明白了,无须有人逼迫,你的孩子他自知不能留…”
“他不是一面竖着好看的王旗!”我冷冷盯着面前的人,一个有些失心疯的人,“正因为他不是所以你恨!你嫉恨他!这些年眼看着他由一个摆设渐渐变成一个真正的君王,眼看着一只雏鹰羽翼日渐丰满就快是振翅欲飞的雄鹰,而你却龙困浅水不得抱负!怎能不嫉恨呢,他不过是一个亡朝皇子,你可是拥有千里沃土、精兵悍将的陈王之子。如果没有作为质子被困在此,也许你所率的铁骑已踏上了明都这片地,也许更甚,皇都的龙座没准儿都已在你的屁股底下!”
男人惊愕地微张嘴,不知是为自己失态感到吃惊还是为我的话,渐渐冷静后他叹息道,“你维护他的样子知道像什么,不是刺猬,是一头狮子,血口红牙、令人胆寒的狮子。”
“我没有…”谁在维护他…“陈王世子,若要杀我自己动手就可以了,不用费周折去劳驾齐寇,你口中的毛孩子你不赏识他,他可是赏识你得很,一直都看着哪。”
“少君他知道了?!”
“啊,知道了。”所以快走吧,要回家就快走吧。
“我还以为这些年没做让人瞧得起的事…以德报怨,你要羞煞我吗?”
我摇头,“陈王世子和祈公子不一样。”
“恩,不一样。”
这算是背叛吗,背叛那位明王,那位少君…对不起…
※
接骨,一接便接了大半日,回到凤袭殿已是傍晚。脑中填了东西太多,倒把左肩的疼痛给忘了,直到看见那位把我拧脱臼的人才想起。
“少君已从午时便等着…”中殿的侍女小声在我耳边说。
“看来给你找点儿事做是对的。”
抬头望着这一张俊朗的脸,视线渐渐变得扭曲…
最初难免表露一点身为人父之喜,但等他冷静了想明白了,无须有人逼迫,你的孩子他自知不能留…
“少…少君…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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