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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娥：（拼命甩开紫寿，哭喊）够了！我打你有什么用，就算我杀了你又有什么用？这一切不是已经注定了吗？你跟我哥哥一样，都是想做大事的人，为了做大事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你们两个真是臭味相投的好兄弟！可是你们这些做大事的大男人，有没有考虑过我这种小女人的感受？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想和自己所爱的人长相厮守”这点小小的要求都没法实现？

　　　　紫寿：对不起，为了震旦大业，为了对抗凌霄盟，我别无选择。

　　　　黄娥：（怒视紫寿大吼）对啊！对啊！！！为了震旦大业，为了对抗凌霄盟，为了得到东桓社的财力支持，你连自己的爱情都能牺牲，去强迫自己娶一个你根本不爱的人。你还要装作你是多么的爱她，多么的不能没有她！紫寿，你好伟大，你好伟大！！！

　　　　紫寿：我……我确实是不得已的！

　　　　黄娥：没错，你这样的大人物当然是有太多的不得已，我只是一个小女人，配不上你这位大英雄。你走，你走啊！！！

　　　　紫寿：娥，你不要这样，我，我……

　　　　黄娥：你不走，我走！

　　　　紧咬嘴唇的姑娘转身离去，玲珑背影渐渐消逝在雨帘之中，消逝在紫寿的视野里……

　　　　紫寿的思绪渐渐被拉回现实，往事如烟，若在眼前，但失去的毕竟已失去。今天的紫寿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更是未来一个星系的领袖，他不应该被过往感情所牵挂，否则便无法铸就王者之心。这，说起来容易，但从古至今又有谁能做到？

　　　　“紫寿，我们的会长，该做准备了，各社团代表、各界人士都在宴会厅了。”熟悉的声音来自背后，其主人正是紫寿好友黄飞虎。

　　　　紫寿拭去眼角泪花，微笑转身，他回应的话语却让黄飞虎有点意外：“飞虎，黄娥……还好吗？”

　　　　黄飞虎：啊？黄娥？她……还是老样子，眼高于顶，我行我素，作为报业的资深记者，总是忙个不停。

　　　　紫寿：她……还是一个人吗？

　　　　黄飞虎：（略作沉默）紫寿，她小孩子不懂事，耍脾气到现在都好几年了，谁也看不上，谁也不肯嫁，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你现在已经不适合再关心她了，还是多考虑多考虑咱们殷商会的大业，多挂念一下你自己的家庭吧！

　　　　紫寿：我知道，我知道……飞虎，对不起！

　　　　黄飞虎：你看你，又来了，紫寿。当初老会长的决定，是我与卓尔文共同支持的，你没有对不起谁。如果你不是放弃个人私情，成就大局大业，就不会有东桓社的庞大财力支持，也不会有今天的金乌星系大解放。

　　　　紫寿：谢谢你的理解，可惜黄娥她……

　　　　黄飞虎：时间是最好的魔术师，黄娥只是需要这个魔术变得更长一些，总有一天她会理解的。好了，你是我们今天的主角，准备出场吧！

　　　　紫寿：好，我这就下去。

　　　　两人说走就走，乘坐电梯前往第一百层的宴会大厅。当他们所乘坐电梯打开自动门，对面的电梯也恰好从下至上停在这一层。看清走出的其中一道身影，紫寿的心再度被无形大手拽起，因为，那人，居然就是黄娥。

　　　　黄娥看清紫寿，目光中闪过异样的眼神，她强作镇定但面无表情地对紫寿点点头，随即嘴角又露出微笑，对黄飞虎温柔地喊了一声：“哥！”

　　　　黄飞虎：（不满）干什么只跟我打招呼，没看到会长在这里吗？

　　　　紫寿：嗨，飞虎，咱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不用这么客气。黄娥，你也来了。

　　　　黄娥：（冷冷）如此盛大的庆功宴，我这个《朝歌日报》的时事记者来凑个热闹，紫寿会长不会嫌我来得唐突吧？

　　　　紫寿：这是什么话？如果谁敢不让你来，我就砍下他的脑袋。

　　　　黄娥：哼，震旦军的总帅真是威风，我今天就算见识到了！

　　　　黄飞虎：（怒）黄娥，注意你的态度！

　　　　紫寿：没关系，没关系，自家兄妹开个玩笑没什么。对了，这位是……

　　　　本来只是为了岔开话题，但是当紫寿注意到黄娥的同行者，却不由暗暗吃惊。如果抛开“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主观判断，旁边这女子的美貌与黄娥比起来，犹如凤凰比孔雀，简直不可同日而语。那少女虽然穿着服饰并非名贵，但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纯真艳丽的魅力，宛若九天仙女飘然而至，即便是古代传说中坐怀不乱的君子也难免一时意乱神迷。

　　　　少女微微半躬、嫣然一笑：“紫寿会长您好，黄将军好！我是黄娥的好朋友，我姓苏，叫苏妲己。”

　　　　黄飞虎：（猛然想起）令尊是不是北邙军冀州舰队指挥官苏护？

　　　　妲己：是的，家父常年随崇大将军出征，我一直是在朝歌做些后勤医护工作。

　　　　黄娥：大哥，我这位好朋友可是朝歌大学文秘专业和经济专业双博士学位的高材生，您不是说殷商会即将需要大量行政经济类的人才吗？不如……

　　　　妲己：（不满）黄娥，我跟你是来跳舞的，不是让你给我找工作的。

　　　　黄飞虎：（笑）来这里，舞肯定是要跳得尽兴的，但我们殷商会也确实求贤若渴，苏小姐如果不嫌弃的话，有时间的时候不妨到我们总部人事部来面个试？

　　　　妲己：嗯……等今天跳完舞再说吧！我真的是来跳舞的！

　　　　紫寿：好好好，那咱们赶紧进厅先吃点东西，舞会应该很快就开始了，一起进去。

　　　　黄娥：不了，我们还要等个人，你们先请吧！

　　　　见昔日青梅竹马的佳人不领情，紫寿唯有尴尬一笑，径直往宴会厅走去，黄飞虎再次不满瞪了妹妹一眼，便紧随其后。

　　　　妲己：会长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黄娥：什么这个人，那个人，已经都是过去式了。

　　　　妲己：那为什么我给你介绍的帅哥，你都看不上？如果你想找一个比紫寿会长更优秀的来气他，我可是爱莫能助。

　　　　黄娥：好了，别提无聊的人了。你的那个他，也该来了吧！

　　　　妲己：他从来都不是迟到的人，应该已经在厅里了。所以我不知道你想让我们在这里等谁？

　　　　黄娥：不等谁，只是不想跟无聊的人一起进去而已，我们现在走吧！

　　　　两个接近“剩斗士”年龄的美女相对一笑，便打打闹闹向前走去。

　　　　随着紫寿的进入，厅内立即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就算是心有不服的崇侯虎也不得不象征性地拍了两下手。

　　　　当紫寿慷慨陈词地发表贺捷讲话，大部分人都心情激动地聆听着，人群中的苏妲己却心不在焉地左顾右盼，终于看到了她多日未曾见面的如意郎君伯邑考。

　　　　伯邑考注意到不远处投来的目光，他往那心仪少女处展现出足以融化冰山的笑容，让苏妲己霎时心旷神怡，只是她并没有注意到这熟悉的笑颜却闪烁出苦涩之意。

　　　　无心聆听紫寿发言的崇侯虎也发现了苏妲己与伯邑考的异状，他当即认出了自己部下的女儿，只是没想到当初的青涩少女现在居然成长得如此亭亭玉立、倾城倾国。对于伯邑考，他有些眼生，随口向身边负责接待他的殷商会代表费仲咨询。

　　　　费仲：哦？你说那小白脸啊！他就是姬昌的大徒弟伯邑考，是代表姬昌来参加宴会的。

　　　　崇侯虎：原来是西野门那帮穷光蛋的代表啊！

　　　　费仲：（笑）崇将军也别这么说，西野门虽然是帮劳工们出头的，但是西野门弟子可不乏高人。那姬昌是国学大师，这伯邑考是音乐世家，就连那老四周宫翔都是学识满腹的才子啊！

　　　　崇侯虎：也就是说，西野门是一群书呆子带着一帮穷棒子做梦的门派喽！

　　　　二人说至此处不由显露出鄙夷笑容，正逢紫寿讲话完毕，他们也跟着鼓鼓掌。当自助餐式的宴会开始，紫寿接待了岳父与南鄂帮帮主阿尔充裕，又为素不相识的崇侯虎与伯邑考互相介绍。崇侯虎忽然冒出一句：“久闻伯邑考兄弟雅音传天下，是不可多得的音乐天才，不知会不会弹钢琴啊！”

　　　　伯邑考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随口回答：“从小学过一些，只是难登大雅之堂，只能自娱自乐。“

　　　　崇侯虎：伯邑考兄弟是太谦虚了，还是不给面子？你看，那里正好有一架钢琴，能否让我们欣赏一下你的天籁之音啊？

　　　　北邙军首领提出的要求，让伯邑考与周宫翔都不由面面相觑，他们两个都是西野门的代表，是殷商会的贵宾，哪里有宴会上客人让客人去弹琴助兴的？但崇侯虎的霸道，整个星系无人不知。见紫寿也不好意思得罪北邙军，在那里一言不发，为顾全大局，伯邑考只有勉强应允，走向钢琴。随着伯邑考十指轻动，立时弹出行云流水般的美妙音乐，让全场的焦点集中于此。

　　　　伯邑考所弹之曲系自已原创，他轻轻吟唱，亲手谱写填词的《黑夜中的光》随即在宴会厅中回荡：

　　　　“曾在黑暗中无助流浪，

　　　　不知道前路会通向何方，

　　　　孤独中迷茫，

　　　　失落中感伤，

　　　　不敢奢望，

　　　　未来的梦想。

　　　　****

　　　　孤单中

　　　　谁愿与我歌唱，

　　　　只有寒风

　　　　它伴随我身旁。

　　　　悲伤的泪光，

　　　　滑落在脸庞，

　　　　无限惆怅，

　　　　充斥在胸膛。

　　　　****

　　　　就在深夜里，

　　　　我发现一束光。

　　　　微弱却把心照亮，

　　　　追随它

　　　　奔向澎湃海洋，

　　　　让人生重新激荡。

　　　　*****

　　　　那束光

　　　　黑夜中的光

　　　　散发着微微淡黄

　　　　纵是小小光芒

　　　　始终将会

　　　　把所有角落照亮。

　　　　********

　　　　那束光

　　　　黑夜中的光，

　　　　是我不变的信仰

　　　　任由风雷凶狂

　　　　无法阻挡

　　　　我的执着与坚强。

　　　　*****

　　　　那束光

　　　　黑夜中的光

　　　　让我不再哀伤彷徨

　　　　追寻心中希望

　　　　让漆黑原野

　　　　飘满扑鼻花香。

　　　　*****

　　　　那束光

　　　　黑夜中的光

　　　　呼唤我勇敢翱翔

　　　　用生命

　　　　为你疯狂，

　　　　不求

　　　　地久天长。

　　　　********

　　　　那束光

　　　　黑夜中的光（渐慢）

　　　　让我追随着你

　　　　向前闯……”

　　　　歌声余音绕梁不绝，即便是不通音律的崇侯虎也突然感到某种冲动在胸膛中翻涌，而文武双全的卓尔文更是深为所动。厅内再度响起热烈的掌声，不知多少女子开始打听伯邑考的婚姻状况，而苏妲己也掩饰不住得意神色，暗笑这些无知的小姐不知道伯邑考已名草有主。

　　　　但是，苏妲己却始终没有注意到，伯邑考的双手慢慢离开琴键之时，他悄悄瞥向这位心爱的姑娘，口中轻声自语：“对不起，对不起！”

第六章　此情难了

　　　　舞会在优雅的旋律中正式开始，紫寿按照惯例也与妻子姜美英摇曳于舞池中央，黄娥转过身挤出人群走向厅外，她……还是没有自己想象得那般坚强。

　　　　无意中，黄娥看到闹着来舞会的好友苏妲己蹑手蹑脚在过道中走向某处，好奇心的驱使让黄娥轻轻跟在身后。

　　　　在尽展夜色的落地巨窗前，一个潇洒帅气的青年正神情复杂地仰望星空。苏妲己悄悄接近，慢慢伸出玉臂芳手，猛地蒙住那青年炯炯有神的双眼。不等美女发问，帅哥已经不问自答：“妲己！我知道是你！”

　　　　苏妲己嘟着嘴收回双手：“没劲，每次都被你猜出来！”

　　　　“因为只有你会跟我开这样的玩笑。”青年转过身来，黄娥才看清他正是西野门大弟子伯邑考。

　　　　妲己：你刚才歌曲里的那束光，是说我吗？

　　　　伯邑考：（尴尬）不是，我说的是西野门的信仰。

　　　　妲己：（娇嗔）你就非要说得这么直白吗？不会讨好我，哄哄我吗？

　　　　伯邑考：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想欺骗你！

　　　　妲己：唉！像你这么愚钝的家伙，我怎么会看上你？大概也就只有我这么傻的女子，才会被你迷住。

　　　　伯邑考：也许……也许你应该有更多的选择……

　　　　妲己：（心中一惊，立时变色）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跟我说清楚！

　　　　伯邑考：对不起，妲己，我们之间该结束了！

　　　　妲己：（怒）伯邑考，这种话是不可以随便说的，你不知道吗？为什么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为什么？

　　　　伯邑考：对不起，妲己，我是不得已的……

　　　　妲己：什么不得已？哦？我明白了，现在仗打赢了，你作为西野门大弟子，政府一定会给你一个不错的职位，所以你移情别恋了，想娶个名门闺秀，看不上我这个战场武夫的女儿了，是不是？

　　　　伯邑考：（激动）妲己，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名门闺秀、小家碧玉，谁能比得上你？至于什么职位，我更不稀罕。没错，紫寿会长许诺，如果他当上总统，会给我在文化部留个位置。但是你应该了解我，我根本就不想去做什么官，就算西野门必须在政府有所任职，我也会推荐别的师兄弟去。我还是愿意去教那些劳工们唱歌弹琴，挖掘其中的艺术人才。我要离开你，不是为了当官，更不是为了什么别的女人！

　　　　妲己：（怒吼）那是为了什么？！

　　　　伯邑考：（渐渐冷静下来）妲己，我是西野门的大弟子，我的一生都要奉献给我的信仰、我的门派，但是我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快要引发我西野门的分裂。我这一生可以孤独、可以平淡，却不能跟你这个大将军的女儿共结连理，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北邙军冀州舰队指挥官苏护的女婿会真心实意为劳动者谋福利，我的师弟与弟子中也有太多人对此充满非议。我不能为了自己的个人**，让西野门陷入分裂的危机。对不起，请理解我！

　　　　妲己：那……那你可以离开西野门，我也脱离北邙军！我听说政府要组织一个外交团，以文化交流的名义去金乌星系外寻找反凌霄盟的势力联盟。我有办法和你一起去的，我们离开这里的纷纷扰扰，共同去寻找属于我们的世外桃源。

　　　　伯邑考：（流泪摇头）不可以的，不可以的。我师父姬昌身体很差，需要我在身边照顾。而且虽然凌霄盟被赶出了金乌星系，但在这期间暴露出很多问题，只怕我们西野门的未来依然是危机重重。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师父，离开西野门！

　　　　妲己：（再度怒吼）那你就忍心离开我吗？

　　　　伯邑考：妲己，你的美貌与品格万中无一，而且无论金乌共和国总统之位落于谁手，根据殷商会与北邙军的协议，令尊前途不可限量，不知多少更优秀的男子会拜倒在你的裙下。你不必为了我这个身不由己的懦夫，放弃了自己的幸福。我的命运早已托付给了西野门，托付给了我们的信仰、我们的事业，请原谅我无法报答你的感情。对不起，对不起！我会祝福你的！

　　　　妲己：（情绪接近疯狂）我不要听对不起，对不起！好你个伯邑考，没错，以我的条件多少人会争做我的裙下之臣，我为什么非要在你这棵歪脖树上吊死！你伯邑考有什么了不起？我会找到一个比你强千倍万倍的丈夫，让你去后悔莫及！好，你的祝福我收下了，但我会诅咒你，诅咒你的信仰，诅咒你的事业，诅咒你的西野门！

　　　　一通狂吼之后，苏妲己头也不回地冲去，直到冲入并无旁人的女洗手间中。黄娥仿佛看到自己身上往事的重演，她擦去眼眶中溢出的泪水，急忙跟去。她还没走进洗手间，就已经听到好友痛苦的哭声，她还从来没见过坚强活泼的苏妲己会如此痛哭。

　　　　黄娥静静走入，盥洗台前的苏妲己从镜子中看清来者，她立即停止了哭声，迅速抹去了眼泪。

　　　　黄娥：妲己，我……我都看到了，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为他们伤心只会伤害了我们自己！

　　　　妲己：（回身挤出笑容）你说的对，我们干什么要这么犯傻，没有男人我们就活不下去了吗？走，这里太闷了，我们换个地方去喝酒，喝个痛快！

　　　　黄娥：好，你能想开就好！

　　　　妲己：对了，黄娥，替我向你哥哥道个歉，我要报名参加宇宙文化交流团去外星系。根据计划，我大概三年才能回来，如果三年后殷商会还缺人的话，我再去面试。

　　　　说完，苏妲己不等黄娥回应便走出了洗手间，而黄娥虽然很想再劝慰故作坚强的朋友几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自己的心伤都至今未愈，又怎么可能去治疗别人的痛苦？

　　　　此刻，伯邑考失魂落魄般瘫坐在原地，周宫翔也恰好找来，看清大师兄如此模样，他大吃一惊，急忙上前问发生了什么事？

　　　　伯邑考惨然一笑：“结束了，都结束了，我跟苏妲己不会再有任何故事。这下子，三师弟和那些有意见的弟子都该满意了。我今后也可以专心致志去为西野门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