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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蛊殊途-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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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致后来世有人言,想看金丝铁木开花,还不如指望铁公鸡下金蛋。

    蓬莱宫中也有一株金丝铁木,前世里元夕嫁过去,看宫娥每日里仙霖供奉,三年了,也只见那树高出几寸,至于花,那是提都不要提。

    变为蛊后半年,元夕问白朔,什么时候能离开飞桥镇,出去转转。

    然后她看到白朔指指院里的某棵树,说:“几时它开花了,几时我们就出发。”

    于是她心情愉悦地过去,想瞅瞅这是棵什么品种的树,然后……

    差点没一头栽在树上。

    居然是这玩意!

    元夕扶额哀叹。

    半年来她忙着打点养蛊事宜,也没再留意,今日一看,同上次看时几乎毫无差别。

    元夕叹气。

    原以为是白朔故意刁难,不愿放她出去才作了这么个可恶的限制。后来她才知道,事情和她想的出入极大。

    事实上,白朔是被困在这里了。

    他比任何人都想离开飞桥镇,但因为一个赌约,他不得不留在这方寸之地,直至铁木开花,才得脱身。

    元夕不知道他住在这儿多久了,他看来只二十来岁,但他所住的宅邸,是飞桥镇最早的建筑,连镇上最老的老人,也说不出这宅邸的建成年月,而穷奇则告诉她,这座宅邸从以前到现在的主人,只有白朔一个。

    结合总总迹象来看,元夕怀疑,他在这里,住了五十年以上。

    “真惨。”元夕喃喃,“我可不想也在这里待上几十年。”

    上次她说能让铁木开花,只是权宜之计,但事情过去,她反而真的认真琢磨起教树木开花的法子来。

    接下来半个月,就在元夕的绞尽脑汁中度过。

    又一次失败,让元夕有些心灰意冷。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如此难缠的树真叫人头大!她又不能乖乖放弃,这关系到她能不能离开这里。

    元璧师兄现在一定已经回到蜀山了吧?在她变成蛊的这一年,他是不是一直在找她?

    蓬莱究竟怎么做事的啊,元夕怨念地揪着叶子。

    蓬莱少夫人服毒自尽了,因为受不了蜀山灭门的惨案——这么简单就能解释的事,他们是怎么弄到元璧师兄满世界找她的啊?

    师兄是以为她受不了打击然后黯然离开了吧?唉,他怎么就不明白,像她这样懒的人,才不会玩离家出走的把戏呢。

    不管怎样,现在蜀山只剩她和他了。一定要想办法回去。

    对,要回去,然后……

    然后怎样呢?

    元夕看着自己那双陌生的手,想着这张画皮下的森森白骨,微微皱眉。

    “叮——”

    传音铃远远响起,元夕拍拍衣服,往声音来源走去。

    直走到某个屋外,敲门。

    “公子唤我何事?”

    里面传来白朔的吩咐:“天气好,把这些都搬出去洗洗。”

    又来了。

    “是。”走过去,抱起被褥、坐垫、桌布等等……

    白朔,男。年龄,不详。身份,不详。特征……

    重度洁癖。

    一年来,身为能干的骷髅蛊,元夕挑起了冷酷杀手外的另一个光荣职务:洗衣娘……

    真的,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晒了多少次被褥,洗了多少次蚊帐,用一滴就能香飘三里的毒液熏死了多少只不幸路过白朔香阁的蛇虫鼠蚁……

    白朔这厮,炼蛊的时候,沾满恶心粘液的蟾蜍都能深情相对,还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出了门就脑子抽风,指头上蹭点灰都大惊小怪,非立时用毒液涮过三遍不可!(白:我没用毒液。)

    总之,元夕只能表示,祝福白朔未来的妻子,希望新婚之夜她记得把自己洗干净了并从里到外用鹤顶红消毒过一遍,然后她那洁癖成魔的夫君大概才勉强同意她爬上自己的床。(……)

    洗洗刷刷,拍拍打打。

    幸好横桥镇一年有七个月都在下雨,不然肯定三个月就要换一批被褥衣物,因为天天洗日日刷,最后全捣腾烂了。

    元夕正奋战着,冷不丁那个重度洁癖患者闲闲踱过来,看了下,发表意见:“你的也要全拿出来洗,不然以后你离我三丈以外。”

    三丈都有小半条街远了啊喂!一个洁癖而已你是想怎样!

    骷髅蛊狠狠腹诽着,一面去拿自己的衣物被褥。

    ……

    收完所有晾干的衣服被褥后,已是万家灯火了。

    抱着衣物回房的时候,元夕忽然想到,每次白朔叫自己洗东西,那天必然是个大晴天,而且是整天都是晴天。

    这是很难得的事。在这个多雨的小镇,经常上一刻日头还毒辣辣,转眼就是倾盆大雨。

    元夕曾和穷奇讨论过这个问题,她说:“或许公子还懂得看星象?夜观天文掐指一算,哦,明日万里无云。”

    穷奇:“……那应该算是气象而不是星象吧?”

    好吧,夜观气象,掐指一算明日万里无云,于是他含笑入眠一夜好梦,第二天抓可怜的骷髅蛊去洗刷刷。

    元夕有些不高兴,不高兴就多抓了好些米丢进锅里,决意中午大吃一顿。

    结果夜里来了客人,主人发现没米下锅了。

    所幸对方相当通情达理,当即表示留饭就不必了,只求同白朔单独一晤。

    于是元夕乐得偷闲,滚回房读话本。

    横桥镇地处偏僻,缺乏娱乐,这本书还是两个月前她从某个倒霉的蛊人手中得到的,很对她胃口。

    翌日午餐时,白朔对她道:“吃过饭,取五条三寸长的蜈蚣,送到我那里。”

    元夕嘴里应下,心里却想着,看来昨天那人是拿走了新炼的飞蜈蛊,白朔准备再炼一个。

    坦白说,元夕对白朔炼蛊这件事没什么恶感。

    这人喜欢炼蛊喜欢到连自己的洁癖都顾不得,在元夕看来,这说明了一件事:他对“蛊”是真爱。而她对别人的真爱向来不予置评,人各有好嘛。

    唯一的、小小的问题是,这位白朔君,每次拥抱真爱,都是踩在其他生灵的尸体上,尤其其中时不时还夹杂几个凡人、仙人什么的……

    想了想,元夕道:“公子,飞蜈蛊这种玩意儿,你闭着眼都能做出来,太没挑战性了,不如换个别的试试吧?”

    白朔正在夹一块酥皮鸡,闻言抬抬眼皮:“听起来,你有些新奇的想法?”

    “嗯。”

    “说来听听。”

    “唔,我想,从古至今,蛊师炼蛊都是用些蜈蚣、蟾蜍、黑蝎之类的毒物,千百年来人皆如此,未免有些枯燥……”她停下,小心地瞧他一眼。

    “继续。”

    “嗯,好。其实我是想,公子你天资过人,博古通今,既然醉心于炼蛊,何不于此一道做些创新,将来开宗立派,独树一帜,广纳门徒,做一番事业。”她侃侃而谈,“我知公子清高孤绝,人世虚名于公子皆如浮云,不过若是能目睹心悦的蛊学在自己手中发扬光大,想必也是极好的。”

    “我向来不知,素素的口才这般了不得,能言善道,堪称口灿莲花。”他似笑非笑地睇着他,“所以,你在建议我,将蛊师们从不外传的炼蛊之密,大开方便之道,一一教给外人,是么?”

    “……呃,是我想差了。”元夕面色尴尬,其实她想说的重点还在后头,前面都是铺垫。只是没想到马屁才拍到一半,就被人啪一声拍下去。

    “倒是你之前说要对炼蛊做些创新,听起来还有几分意思。”白朔微微一笑,转了话题,“你接着说。”

    元夕默了下,“不了,我突然发现我的思想还是很浅薄,就不献丑了。”

    “无妨,只管说。”

    ……好吧,事情开了头,总要结束。

    元夕吸口气。

    “以公子的大才,何必因循守旧?”她表情肃穆,眼里放光,“用毒物炼蛊算什么,真正的天才,能将一切皆为我所用!”

    这句话说得格外慷慨激昂,连白朔都不禁对她认真了点,微微坐直,就听她接着道:“所以,除了常规的虫蛇蝎蜈这些东西,我们应该尝试更新更有潜力的炼蛊材料!”

    白朔皱皱眉:“除了虫蛇蝎蜈这些东西?”顿了顿,他目光一动,心中起了一个想法,“我想,‘人’这种东西,大约不属于你所说的‘新’材料?”

    “那是自然。”你都不知道把多少人当炼蛊器皿用了。

    白朔笑了。“有趣的建议,那就麻烦素素给我举一些非常规的,‘更新’‘更有潜力’的例子吧。”

    元夕一噎。“哦,我只是想出了个大致头绪,具体得公子你这样的高人去探索……哈哈,坦白说,例子什么的,我还没想过……”

    他那种“我就知道你想玩花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被看穿了咩……

    “那么,现在想。”他面带微笑,语气却不容反驳。

    “嗯……”元夕扭着手指,“比如,卷心菜?把蛊放在里面养着,呃对不起我错了……啊,对了,猴子!你看猴子和人一般,有手有脚,又聪明,用猴子养蛊,效果说不定和用人养蛊一样呢……”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在男子的目光下消音。

    “怎么不说了?”他笑道。

    她扯起一个笑,搛块鱼肉,讨好地放在对方碗里,“这鱼可新鲜了,你多吃点,多吃点。”

    他不动筷子,也不说话,只带着那个莫测的笑看她,她终于败下阵来,软声道:“我错了,真的,我刚刚不知怎的脑子一热,胡言乱语胡说八道胡扯一通。您就当我刚才都在放屁,闻过就算了吧。”

    “脑子一热?”他终于收起那抹令人不安的笑,神色淡淡,“我看你清醒得很。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看来是早有想法,不吐不快啊。”

    他眯了眯眼,道:“素素,我上次说过不要自作聪明吧?”

    元夕脸色一变。

    气氛凝滞。

    很快,元夕神色转为轻快,道:“公子不乐意听,以后我就不提。”

    白朔本意只是想吓她一吓,炼蛊这件事,轮不到她置喙,他也不会因为她的任何想法而改变自己的做法。

    不过她这般镇定,却出乎自己意料,他原以为经过上次的事,她会对某些词格外敏感。

    她站起来,笑眯眯的:“公子慢吃。我去看看那些蜈蚣,挑几条好的,等下送到你那里。”

    白朔没有反对。

    于是那抹紫色离开了饭厅。

 6第六章 你所不知道的

    一勺淡金色的水,浇在一人多高的金丝铁木上。

    金色水滴滚动在金色叶脉上,日光下,微光闪烁。

    这种名为“金霖”的水,来自上次来访的客人。

    一年里,偶尔也会有些人来找白朔,这种时候,元夕总是很乖巧地回自己的房间去。

    他们带来各种东西,比如一翻就断线的竹简,颜色奇异的矿石,脸盆大的鬼蟾蜍……

    而这次则是一小壶的金霖。

    吸收了金霖的铁木,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声音,元夕想,或许是抽长枝条的声音。

    她一度怀着期待,可惜,直到那壶金霖见了底,金丝铁木也没长高一寸,更没结出半个花骨朵儿来。

    光吃不长的东西。

    元夕斜了它一眼,走开。

    白朔在他的密室里炼蛊,而元夕则去书库翻找有关金丝铁木的资料。

    虽然上次又被斥作“自作聪明”,元夕却不担心白朔会收拾自己。那个人对除了蛊以外的任何东西都没兴趣,与其费心去折腾一个还有用处的骷髅蛊,元夕相信他更愿意把时间精力投在炼制新蛊上。

    以前他还要亲自入山收集素材,这厮心肠毒手段狠,山上的蛇虫鼠蚁们不是敌手,个个恨得咬牙,幸好他毕竟只有一个人,还要顾着炼蛊,时间有限,总算不至赶尽杀绝。

    但自从多了骷髅蛊这个大杀器,连最不畏死的钉子户,西边山脚下的毒蛛一家的族长都在考虑换个地方住住,你知道,当一座山上只剩它们一户蜘蛛,联姻就变得有些困难,就在昨天,二小子给自家鳏居多年的大伯送去十只花脚蚊子,并宣布这只是聘礼的一部分。

    飞桥镇统共也就几十户人家,谁家突然丢了个人都是件大事,不乱哄哄个小半年绝停不下来,白朔最嫌麻烦,因此从不拿本镇的人开刀。

    有时元夕想,那个设下赌约,把白朔限制在横塘镇的人其实做了件好事,如果让白朔这个炼蛊狂热分子出去,想想看,收集炼蛊素材变得如此容易,满大街的人,种类齐全,肉质新鲜,唾手可得……

    “叮——”

    传音铃响起。元夕将书放回原位,往外走。

    白朔看起来正在沉思,看到元夕过来了,指指椅上刚换下的衣服,道:“拿下去。”又问,“金霖还剩多少?”

    元夕瞅瞅那件依旧雪白的素袍,撇撇嘴,拎起它,道:“还够用两回。”

    “并作一回用吧。”

    就算一开始就把整壶金霖倒下去,那棵死木头也不会开花的。

    “好的。”她道。

    从白朔的表情看来,他也并不对铁木开花有什么期待。元夕脑子一转,问:“公子,你知道金丝铁木的花长什么样子么?”

    白朔正要去沐浴,闻言脚步一顿,脸上掠过一丝难明的情绪,然后看似随意地回道:“蜜金色的五瓣花。”

    “哇,你居然见过金丝铁木开花?”元夕表情羡慕,“是一朵一朵,还是一簇一簇的?”

    “一簇一簇的。”扔下这句,白朔便快步离去。

    元夕将他的匆忙理解为洁癖人士对沐浴的向往,不以为意,心里仍琢磨着金丝铁木的花。

    金丝铁木必须要开花,白朔一定要出去,她也要跟着白朔出去。

    ——你说白朔会对社会治安造成巨大混乱?

    哈,那和她有什么关系。╮(╯▽╰)╭

    三日后,晚饭时,白朔按着眉心从密室出来,然后看到骷髅蛊眉开眼笑地迎面过来。

    “公子!”她满面春风,“金丝铁木——”

    开,花,啦!

    金丝铁木花期至,金玉满堂盛世安。

    白朔站在那棵沉默了一百年的金丝铁木下,他深夜般的墨瞳里映着金色的五瓣花,耳中是少女语气兴奋的介绍:“我照着公子的吩咐,把剩下的金霖都浇了树,结果过了会儿再我经过这里,就发现它变这样子了!”

    一树芳华。

    金色的花,绿色的叶,墨色的枝干。蜜金缀在碧绿里,如金镶玉,金玉满堂。

    空气里有隐约的花香。

    “公子?”

    白朔回头。见他望过来,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金丝铁木都开花了,我们可以离开这儿了吧?”

    她笑吟吟的,边想边说:“衣服之类的,都可以在外面买,我们带上炼蛊的器具,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出发了。”她期待地望着他,好像只等他一个点头,就奔出去收拾家什。

    白朔表情难辨地望着她,她一直维持着脸上的微笑,但是心里却渐渐黯淡下去。

    男子转身,上前一步,抬手折下枝头的一簇五瓣花。

    花很美。这是自然的,因为这是纯手工制品,每一道线条都经过精心设计。

    “做得不错,”他瞧着手中的花,而后抬眼,微笑,“不过,你不会蠢得以为,这样就能糊弄住我吧?”

    元夕脸色一垮。

    他果然发现了花的秘密。这也无所谓,她原本就没指望骗住他。

    重点在于,他对造假这件事的态度。

    皱着眉,她决定再努力一下:“那个人只要求铁木开花,又没说一定要是真花。”她示意那一树璀璨,“这样不是很好吗?”

    或者装作不知道我在造假,或者认同假花亦花,总之,给自己一个理由,离开这里,不就好了吗?

    他轻轻一叹:“你就没想过,也许这棵金丝铁木是某个禁锢阵法的阵眼,除非它真正的花,否则这个阵法无法解开么?”

    元夕直视他:“金丝铁木不能成为任何阵法的阵眼。”这一点,她已经在一本古籍中确认。

    他以为,他说的那种说法,自己没有考虑到么?

    白朔顿了顿,浅笑:“哦……看来你还不算蠢到家。”

    “我不信你不想走,我也找不到任何能阻止你离开的因素。最后我只好猜想你是不好意思大刺刺地违背自己的赌约。”元夕面色平静,“所以我为你提供一个合适的借口。”

    结果被你毫不留情地踩烂了。

    白朔静静地看着她,元夕冷淡地望回去。

    这一刻,她刻意将自己放在与他平等的位置上,因为她明白如果她继续做出一副胆怯顺从的样子,他只会挥挥衣袖,赶她去抓只新的毒蛛。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可浪费,想要出去寻找同门的想法一直梗在胸口,连血都开始灼热。

    所以,她要确定他的态度。

    风忽起,一簇花坠落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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