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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妻不可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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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下的大臣个个面露紧张之色,可是有多少人是真正顾念皇帝龙体健康的?
  自始至终都没有发一言半语的就是司桓宇、风纪远,还有平南王、丞相张慎在内的几位重臣。
  皇帝推开张哲海,点名问风纪远:“风爱卿,你说你有何想法?”
  既然皇帝让他说,那他便说实话:“启禀皇上,赤峰对我千都一直以来野心勃勃,末将认为只能战,而且要战到底。若是求和……”目光凛凛的看向各位主和支持者,“不知哪位大人敢站出来保证,赤峰不会随时反悔?再者,赤峰向来喜欢一方独霸,若是求和那不就是自动告诉赤峰,千都国没有人了,战败了?我堂堂千都岂能沦为他人的附属?那我皇颜面何在?千都颜面何存?”
  其实千都国库早在去年就出现了亏空的现象,趁着国家水旱灾害、边关战乱之际,这些国家重臣贪污*、中饱私囊、营私结党。下层百姓生活苦不堪言,这就是为人所仰望的京中大元所干出来的事!这样的国家……求和,无疑是走上了一条慢性死的道路!
  风家守卫边疆几十载,就算全部战死在燕道关,也不会向敌人降了去!
  主战派纷纷点头称是。
  一身朝服的司桓宇无声地笑了笑,继而拱手进言:“敢问燕道关是何人镇守?难道不是风家人?既然风家人这么信誓旦旦说要战,那么本王倒想知道,为何边关打了这么多年仗,百姓依然没有过上安稳日子呢?莫不是说,风家……”
  这是在质问他风家军无能,打仗打仗,连一个赤峰都收拾不了,白白送了那么多士兵的性命?
  庸亲王一边的几个大臣嗤笑出声,风纪远依旧神情冷漠,毫无生气之色。倒是这时平南王站出来:“庸亲王此言差矣,风家世代忠良,且不说常年镇守边关,就是风家几代男丁全部都是以身殉国。多亏风家在边关顶着,赤峰才不敢过于张狂。庸亲王刚刚一番所言,未免有些武断。”
  “哦?平南王如此说辞,该不会是因为平南王府与将军府即将结为秦晋之好,所以才出言相助吧?”
  “够了!”皇帝腻烦了他们在这里相互争气斗嘴,“我千都,不会向敌军做出任何妥协,以前不会,现在和将来也不允许!”
  当日皇帝即刻下旨:着风纪远为威武大将军,准许带孝重返战场,明日辰时立即出发燕道关!
  圣旨一下,许多人各怀心思。
  司桓宇并没有追随者们揣测的那样动怒,倒是在众人面前优哉依旧。勾人的眸子让人永远想象不出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丞相张慎张嘴说出来的话面上就是打圆场,说了等于没说,这次低调得很。审时度势,谁不会?司桓宇并没有为难他,只是心中鄙夷:老狐狸!不过司桓宇为皇兄感到可怜,老了老了,不中用了,病怏怏的太子指望不上,其他的皇子小的小、死的死、一群烂泥扶不上墙。末了,连臣子都开始给自己找避风所了。虽然剩下几个耿直的,可是他们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司桓宇看着自己的五指在艳阳下缓缓合并,紧握成拳,万分愉悦的离开了皇宫。
  安乐心的第六感果然没错,在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她捏紧了袖中的那一方平安符。
  夕阳西下,万道金光洒满了大地。白日的*散去,将军府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安乐心跟风纪远走在花园的羊肠小道上,两人默默无语。
  安乐心即便再不情愿他离开,可也不能任性,毕竟他不是她一个人的。身负安邦重任的风纪远,她岂敢独占?风纪远早就知晓她心中想些什么,伸手拉住她,将她揽进怀中,低头紧密相拥,他说:“别担心,不会有事。我会经常给你写信。”只是,他歉疚的是,“很抱歉,我不能像别的男人那样时常陪在你身边,也不能将你带去燕道关,你留在京城我才放心。”
  她以拥抱回应他的话,她懂。早在知晓自己要嫁给这个人时,她就明白,她的丈夫需要镇守边关,而她自己需要比别的女人更坚强。
  离别的眼泪悄悄滑落,安乐心抱住他精窄的腰身:“明日,我送你走。”
  “好!”
  “你答应我的,不能受伤,不能有事!”
  “好!”
  “要时常写信,让我知道你平安。”
  “好!”
  “……我听说……”
  “什么?”
  “……军中有…军妓…”安乐心咬唇说完这话,面上已经红透,实在是…难为情极了。
  风纪远:“……”面上微愣,随即明白过来。原来她还存了这样的心思,他忽然很高兴,这说明什么?
  风纪远俯身凑近她的耳旁,低笑悄声道:“以前我不会,以后也不会……”
  安乐心钻进他的怀里不肯出来……
  临行之前,风纪远还有件事要办。那就是一直被遗忘了的丹凤眼,风纪远不可能把一个可能是祸患的人留给安乐心,当晚就在李锐的带领下去了安置祝平安的地方。
  祝平安此时非常虚弱,还有些发烧。现在他刚吃完李锐送来的药,正是清醒的时候。祝平安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屋舍内,一瞬间以为那个女人将他出卖了,后来才发现自己的伤已经被人处理过了。还有这屋舍虽然简陋,却也算干净。这才放下心来。
  刚喝完苦涩的药汁,吃了点桌上的热粥,风纪远就进来了。
  祝平安并不怕风纪远,当年他家里还没败时,他随父亲出入皇宫,有缘见过一次年少的风纪远。那时的风纪远年纪跟他差不多大,但是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干练和英气,那是长期在正义的熏陶下才会养成的。
  虽然如今已过八年,他依稀还能找到风纪远年少时的影子,所以几乎可以认定眼前的这个一身黑色锦袍的男人就是风纪远。
  
  ☆、第14章 藏啼留送别
  
  明日就是风纪远带领大军出发的日子,归期未知。这夜揣着心事的安乐心如何能够休息好呢?吃罢晚饭,乐心将白日采买回来的布料精心裁剪,她的女工算不上精巧,勉强只能算是入得了眼而已。还有半月时间就入秋,想必北方的天气会凉的早,她想亲手为风纪远缝制一件斗篷,入了秋他可以披上战场,假若是冬日还回不来……也不还能帮他御寒。只盼着这可恨的赤峰能早点被打回老家去。暗红色的布料厚重而阔大,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郑重的做这种东西,针线在她指间来回穿插,没有多长时间指尖已变红。
  而与此同的风纪远正在与祝平安见面。
  祝平安半靠在床上,风纪远坐在不远处,旁边坐着李锐。风纪远觉得祝平安有些面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想到他去行刺司桓宇,便觉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
  风纪远盯着虚弱的祝平安,那神情容不得对方说一点谎话:“阁下为何闯进我将军府?”
  祝平安清秀的脸上倒是露出了几分笑:“风将军您是想问我为什么刺杀司桓宇吧?”
  李锐闻此看了一眼风纪远,风纪远不笑不怒,威严自显:“这我当然会问!不过,本将想先知道的一件事是你行刺内子之后又躲进内子的宜心园……不会真就这么巧合吧?”风纪远阅人无数,他相信自己的眼光,面前的这个人不屑于撒谎!
  祝平安因为咳嗽扯动了伤口,平息了一阵之后,喘息着说:“风将军,我要是说这是真的巧合,您会信吗?”嘴角的笑充满了哀伤、苦楚和愤恨,“我真正要杀的是司桓宇那个狗贼!”
  风纪远示意李锐不要开口,听他说下去。
  祝平安不好意思地笑笑:“想不到误伤了令夫人,这个我可以道歉。那时候我见司桓宇那么紧张她,还以为……呵,是我判断错误。”
  司桓宇紧张她?风纪远心中的那点介怀和不安此时又冒了出来。
  李锐一拍大腿,气哼哼的道出了风纪远的心声:“早就知道那小子不怀好心,我们将军府的夫人凭什么让他去紧张?妈的!”
  “先不说这个,本将想知道你刺杀庸亲王的缘由!”风纪远不想让别人讨论安乐心,至于司桓宇的事……
  “缘由?哼,风将军可还记得祝和吗?”提起自己的父亲,祝平安便想到了当年他如何偷偷躲在人群中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兄弟以及全府上上下下两百三十七口全部被砍了头,还有那个代替自己去死的小男孩。他逼着自己看,逼着自己记住,汩汩的鲜血,滚落的头颅,倒下的一具具无头尸,让他呕吐了好久。造成这一切的就是坐在高处的那个男人!年仅13岁的祝平安咬破嘴唇,向天发誓,血海深仇,一定要让司桓宇血债血偿!
  “前丞相?”风纪远当然记得他,那时他还小,但是祝家的事当年闹得满城风雨,祝和贪污受贿、通敌叛国证据确凿被处以极刑。
  祝平安苦笑,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想到枉死的父亲,那个自己曾经无限崇拜的父亲一心为国,居然遭受如此下场:“不值啊!”男儿泪滑下清秀的面,“祝和一生为国,到头来,皇上黑白不分,偏听偏信奸佞小人。证据?那些证据根本就是司桓宇他伪造的!只因祝和发现他与赤峰有异常来往,便被他以莫须有的罪名灭了口。”
  司桓宇通敌?事关皇帝的亲弟弟,这事非同小可。且又是八年前的旧案,这事没有证据不能只听这个人的片面之词。风纪远略一思考:“你是如何知道的?”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
  祝平安仰头凄惨一笑:“我叫祝平安,就是当年祝家唯一一个漏网之鱼!对于司桓宇,我没有证据指证他,我父亲好不容易收集的一点证据都被他毁的干干净净。”
  果然是祝家人……
  “所以你就想到刺杀?”李锐忍不住开口。
  “是啊。只要能把他杀了,我怎样都无所谓!”
  他看着风纪远,“八年前我们还见过一面,想必风将军早就忘了。”
  风纪远只觉得他面熟,但是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
  “就是啊,你说的话总得拿点什么出来让我们信服吧?”
  “信服?我要是能拿出证据来,还用得着偷偷摸摸八年吗?”祝平安抹掉残留的眼泪,自嘲的勾起唇,“反正我现在也是废人一个,若是你们想把我送到司桓宇的面前阿谀奉承,领点赏赐,就尽管去。”
  然后任命一般闭上眼睛,再不开口搭理任何人。
  李锐原本还想为祝平安最后这句话辩论点什么,在看到风纪远深思的神情之后,主动闭了嘴。
  “本将可以帮你出城,但是你要把你所知道的关于庸亲王与赤峰的关系统统告知于我!”假若司桓宇多年前与真与赤峰有勾结,那么如今是不是依旧,司桓宇他,到底想干什么?千都难道不是他司家的天下吗?
  祝平安摇摇头:“抄家事发太突然,父亲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准备与交代。就连我所知道的也只是从父亲在牢中怒骂时听到的。”
  风纪远点点头:“事情的真伪我会派人去查,明日大军离京,你就混在军中,跟随本将前去边关。我们再从长计议!”风纪远隐约中感觉,若是司桓宇真的与帝国私通,那么这次赤峰恢复的如此之快,突袭空前紧密,可能与司桓宇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假如他真的与赤峰联合,唯一一个可以说服风纪远的理由就是篡位,但疑问是,这么多年隐忍不发可以理解为在养精蓄锐,可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一个大麻烦?赤峰想要再度统一赤峰和千都两国,继而争夺周边领土,做整个东陵大陆的霸主。这一野心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如果司桓宇与赤峰达成了某种协议,他难道就不怕事成之后被赤峰反咬一口吗?为他人作嫁衣裳,司桓宇没有这么傻,他到底在想什么?
  祝平安没有想到风纪远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他,内心的激动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你肯信我?”
  风纪远起身,向外走去:“我是信自己。”然后吩咐李锐,“李锐,去找个可靠的军医,把他的伤处理好,不要耽误了明日上路。”
  “是,将军!”
  之后,风纪远一路心事重重的到了宜心园前,此时已经接近子时,可她房间的灯还亮着。他站住脚,并未再走近一步:你也睡不着吗?
  夜晚的夏风中,他站了良久。草丛里虫子用力鸣叫,可是叫出来的声音听在人的耳朵里也只是纤弱无比。窗口依稀映出的人影,告诉他,她还没睡。
  子时,风纪远踏着夜色,离开了宜心园。
  烛光下的安乐心认真的赶制那件披风,叶莲和碧玉在一旁打下手,谁也没有发现风纪远出现过。
  鸡鸣第一声,旭日东升。
  本应是美好的早晨,却因为熬夜和分离,令安乐心神色憔悴。
  风纪远天还未亮就已起床,毕竟他有太多事还要忙。直到早饭时,安乐心才瞧见他。今日的早饭格外丰盛,却让人没有胃口,安乐心亲自为他添粥添菜,然后默默吃饭。
  风纪远见她气色不好,难免要心疼她。放下碗筷,抓住她的手:“……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不是说会让我放心离开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还没走呢,就不让我省心。”
  丫头们自觉地退出厅外,将空间留给主子们。
  安乐心终于忍不住,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哭,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将早已准备好的平安符拿出来为他系在腰间:“这个是给你的。你也要记得答应我的话……”
  风纪远看着那一枚精巧的平安符,心中一阵感动,也为自己之前的胡乱猜测愧疚不已,他将她扣进怀里:“我会记得,要活着回来见你,时常与你写信,还有…不看别的女人……”后面一句他故意放低了声音,加重了暧昧,安乐心一阵不知如何是好,打他一下,嗔道:“你太……”
  风纪远箍紧怀抱,打断她:“我喜欢你!安乐心我喜欢你,等着我,等我守孝期满,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这是他的第一次表白,却选在了这个伤感地离别之时,安乐心不想拒绝,她点点头,用力地回抱他:“好!我等你。”
  他说我喜欢你,我们成亲!
  她说我等你。
  男子的直白承若,女子的婉约回应。一对有情人终于敞开心扉,你知我情,我晓你意。
  风纪远不让她去城门送行,她懂他不想让她难过,便不再坚持。将连夜赶制出来的披风为他系好:“做的不太好,但这是我所能为你做的。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我也会照顾好自己。好吗?”
  “嗯。”他嘱咐她,“若是不想在将军府住了,就回平南王府住一段时间。但是……”最终他还是说出了口,“不要跟庸亲王走的近。”
  安乐心不是很明白他什么意思,疑惑看他:“我跟他不熟。”
  风纪远叹口气,最后重重地抱了她。
  藏啼留送别。拭泪强相参。谁言畜衫袖。长代手中浛。
  皇城之上皇帝为其送行,平南王夫妇千叮万嘱,十里长街百姓夹道,风纪远就这么走了,同时也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了祝平安。
  
  ☆、第15章 过敏鸢萝
  
  奔赴战场的大军浩浩荡荡在京城百姓的送别下,逐渐离开玉津。祝平安一身戎装,混在队伍当中,正大光明地走向城门口。由于身上的伤很严重,经风纪远特许,大军开拔之前,给他服用了安乐膏,也就是俗说的□□!
  眼前就是他和他的伙伴们想要接近,却怎么都不能到达的城门。祝平安紧握手中长枪,手上青筋暴起、骨节分明,滑腻的汗液从手心溢出。
  那两个被抓的同伴,想必已经不在人世了。那司桓宇……以他的手段,恐怕早已知晓自己的身世了。此时,祝平安已经一只脚迈出了城门。
  上天还是站在他祝平安的一边了!司桓宇想让他死?没那么容易!
  大军全部走出城门之后,行军速度便大大加快!他们快一分,燕道关就少一分危险。坐于战马之上的风纪远遥遥的回望来处:等我!
  风纪远李锐等人走后,将军府似乎一下子冷清起来了。虽然风纪远在时也不见得多爱说话,但是他一离开,整个将军府就好像变得空荡荡地。安乐心兴致不高,哪里还会看书习字,只一个人走在昨晚与他话别的小道上。将军走了,主子不开心是正常的。可是平日里喜欢说说笑笑的叶莲,怎么也这么闷闷不乐地?碧玉感到奇怪极了。
  常青树旁,碧玉扯扯叶莲的衣袖,悄悄询问:“叶莲你怎么了?自从将军他们走后,你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我,我哪有?……只是替郡主感伤罢了。”叶莲低头讷语,不正常的红晕爬上耳根。
  碧玉大惊小怪,指着她突然道:“你怎么脸红了??不会是……你喜欢将军吧?!”
  叶莲一把捂住这口无遮拦的妮子的嘴巴,压低了声音道:“胡说什么呢?我叶莲是那种觊觎主子的人吗?让郡主误会了,小心我扒你皮!”吓死人了,让郡主误听了,那还了得?
  碧玉呜呜几声,从她的桎梏里解放出来,揉揉被抓疼的腮帮子,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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