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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光明顶-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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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轻功!”众人见到这非凡一幕,纷纷大声叫好。那韩林儿和他的小伙伴也都看呆了,随着众人鼓掌喝彩。
取下红巾后,赵禹并未径直落下来,而是将身躯一拧,双腿盘住牌楼柱子,剑鞘戳在坚硬的木柱上挥洒起来。内力沿着剑鞘透入柱子中,登时木屑纷飞。
众人还沉浸在那精妙内功带来的震撼,待见到赵禹又露出这一手显出深厚内功,惊诧得连喝彩都忘了,全傻傻抬头望着半空纷飞的木屑。待赵禹落地后好一会儿,才有人念出柱子上显出的几个大字:“驱逐鞑虏,光复河山!”
驱逐鞑虏,光复河山!
念诵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响,渐渐汇成一股洪流,响彻全城。
少年人心思是简单的,韩林儿等少年看到赵禹显露这一手高强武功,原本脸上的不服气很快就消散下去,随之而来是浓浓的佩服之色,各自讪讪退到了一边。
赵禹扬了扬手里的红巾,对韩林儿说道:“这块红巾,我就收下了。至于做大头领,可不是简单取来一块红巾就可以的。”
韩林儿尴尬的不知所措,半晌后才讪讪道:“小魔君名不虚传,是我这井底之蛙有眼不识泰山,你责罚我罢。”
赵禹摆手道:“你们是洪水旗弟子,我哪里能越俎代庖施加惩罚。”
唐洋走上前,冷哼道:“你们几个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现在总心服口服了罢?你们立即回营去,往后半个月操练任务加倍,做不完不准休息!”
少年们甘心受罚,又向赵禹拱手赔礼后才离去。
唐洋略带歉意的对赵禹说道:“这些小子个个眼高于顶,只是听到有人强过他们心里不服气,并非特意针对赵兄弟……”
赵禹点点头,说道:“小事罢了,换做是我,总听一个人如何了得,也会想见识一下究竟有几分本领。”
刘福通在一边拍掌笑道:“赵兄弟宽宏大度,不以小事介怀,着实难得。”
被这样夸赞,赵禹生出几分不好意思。他尚记得常遇春所说眼下处境微妙,便问起颍州左近的形势。
唐洋等人听到这问题,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过了片刻,唐洋才说道:“很不妙,鞑子朝廷派了汝阳王李察罕镇守河南之地。这位汝阳王,虽是个鞑子,却不是昏聩无能的酒囊饭袋。他本身熟知兵法韬略,是个难得帅才,麾下又人才济济,不止有骁勇善战的悍将,还有许多武功高强的奇人异士甘为驱使。我们要驱逐鞑子,这人是个极难对付的敌人!”
刘福通接口道:“眼下汝阳王并其麾下十余万大军还被牵绊在黄河北岸治河,所以我们才敢在颍州有所动作。但若他挥军南下,颍州的形势便大大不妙啊!”
又听到“汝阳王”,赵禹脑海中陡然冒出小丫头鲜明无比的身影。虽只短短数年,他却生出恍如隔世的落寞感觉。这些无谓念头方一升起,便被他强自按捺下去,话锋一转又说道:“那位刘伯温刘先生呢?他可在颍州?”
唐洋摇头道:“他是铁冠道人张中的弟子,和我们五行旗终究有些隔阂,倒不方便长久厮混在一起。”
听到这话,赵禹又清晰的认识到明教中派系分明,隔膜之深竟比想象中还要大了一些。
见赵禹神情有些倦怠,刘福通说道:“赵兄弟风尘仆仆,且先休息半日。到夜了韩坛主会召集兄弟们来为赵兄弟洗尘,他还嘱我一定要向赵兄弟请罪,若非事务繁重,他是一定要出城迎接的。”
颍上县城眼下已经被明教弟子完全占据,县令及衙署佐吏皆被约束在县衙之中。至于此事为何会被瞒匿不叫朝廷知晓,赵禹曾见识过平遥梁家欺上瞒下的手段,倒也不难理解。
赵禹孑然一身倒不难安置,他拒绝了刘福通的安排,问过胡青牛被安置在何处,便去那里寻个空闲房间住下来。
入夜后,赵禹与胡青牛一起去城中悦宾楼赴宴,也见到了创下颍州分坛偌大局面的韩山童。
韩山童四十岁许,是个方脸大汉,浓眉大眼看去就是一个性情豪爽之人,怪不得能在明教诸分坛中一家独大。他早已经守候在悦宾楼前,远远迎上来,与胡青牛点头示意后,便指着赵禹哈哈大笑道:“赵兄弟能来,颍州分坛上下最高兴莫过于老韩了!有你这正牌的大宋宗室之后,老韩再不用认旁人做祖宗,今天就可认祖归宗哩!”
听到这直白风趣的话,赵禹也忍不住笑起来,拱手道:“英雄莫问出处,祖上再如何风光,都不及当下奋发图强。韩坛主再这样讲,我可要惶恐不安了。”
韩山童笑声复起,手臂一伸将赵禹和胡青牛请入厅堂中。
众人分席而坐,赵禹又见到颍州分坛另外几个重要人物,文士模样的盛文郁和另一名香主杜遵道。讲起来,这杜遵道原来是元廷国子监的监生,与赵禹的二哥赵麟算是同窗。听到这番因缘,众人又忍不住啧啧称奇。
待坐定后,韩山童将手一招,门外走入红巾军的两个小校。这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下身血肉模糊、兀自呻吟不止的少年,正是韩山童的儿子韩林儿。
见半日不见,韩林儿就成了这副样子,赵禹感到奇怪,还未问出口,韩山童已说道:“赵兄弟怀诚意而来,这小子却不知好歹冒犯。无论怎样,老韩须给你一个交代!”
他又指着韩林儿怒喝道:“逆子,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担架上的韩林儿听到父亲严厉的声音,原本疼痛迷糊的神智登时清醒起来,卧在担架上呻吟道:“孩儿已经知错了,不该眼高于顶为难赵……赵少侠。”
听到这里,赵禹明白了缘由,连忙避席而起,说道:“少年人意气之争,本就不是什么大事,韩坛主何必如此……”
胡青牛也起身来走到韩林儿身边,在他身上揉捏几下,韩林儿痛感登时消了许多。他又查看了一番,才说道:“少年体质结实,幸未伤到筋骨,修养十几日,也能痊愈了。”
韩山童听到医仙这般说,也吁了一口气,才对赵禹说道:“教中有规矩,哪能轻易放过这小子!”
经胡青牛诊治,韩林儿昏昏欲睡,又被抬下去。
略过此事,气氛又热烈起来。
过得片刻,颍州分坛中一个名叫罗文素的头目忽笑道:“今日高兴,不若稍后就开香坛,正式将赵兄弟引入教中?往后大家就是真真正正的兄弟啦!”
这话一出,原本热闹的气氛突然变得平静起来。不止唐洋等掌旗使脸色一变,就连韩山童脸上都隐现怒色,他大手拍在木案上,沉声道:“赵兄弟何时入教,自有众位掌旗使安排,说这个作甚么!”
赵禹察觉到气氛有异,却不知为何,正待要开口,同坐一席的胡青牛却以膝盖撞了他一下。他虽满腹疑问,但也按捺下来。
席散后,赵禹与胡青牛同行,才问起此事。
胡青牛叹一口气,见到左近无人,才低声对赵禹说道:“颍州有人不想赵兄弟入教哩!”
赵禹大感诧异,仔细回想起席中种种,只觉得那罗文素提议虽然仓促了一些,也未觉出有什么恶意图,韩山童又为何会有那种反应?
胡青牛摆摆手,说道:“此处非是详谈之所,我们且先回去,再看那韩山童今晚会不会来。”
夜深时,胡青牛所居的小院外响起叩门声。赵禹走去开门,却看到唐洋等三位掌旗使,还有韩山童联袂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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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 大事未起乱萧墙
唐洋等人未待开口便闪入院中,而后向夜幕中打个手势,赵禹才发现街道两侧影影绰绰埋伏了许多五行旗的好手。
韩山童对赵禹歉意一笑,说道:“打扰赵兄弟休息了。若非形势严峻,我们也不会这般谨慎行事。”
听到韩山童这样说,赵禹心中疑虑更甚。现在合城中都是明教弟子,他们又担心什么?
未待细说,唐洋已经关上了门,众人一起进了房中。
坐定后,唐洋才面色阴郁的说道:“我们一直太疏忽,终酿出了祸根!”
韩山童也摇头叹息道:“怪我太过急功近利,这才引狼入室啊。天幸赵兄弟到来,我们或有力量搏上一搏!”
赵禹终于有机会问出来:“到底是什么事?”
唐洋摆摆手道:“韩坛主你来向赵兄弟解释一下吧。”
韩山童也不推辞,便开口道:“今日罗文素提议开香坛请赵兄弟入教,却被我拒绝。赵兄弟心中一定诸多疑问吧?”
赵禹点点头,只望着他并不说话。
韩山童又说道:“本教教主以下,有光明左右使分管内外,四大法王各镇一方,五散人奔走策应,五行旗统领诸坛,三十六坛遍布天下,每一坛皆有香头两人接引收徒。上下有序,各司其职,本来极兴盛,却因为阳教主二十多年前突然失踪,教务便渐渐凋零起来。”
赵禹始知明教内部的详细构架,略一思忖后便又问道:“这又与现在的事有什么关联?”
韩山童解释道:“本教招纳兄弟都有不同布置,如光明使、法王、散人、掌旗使之类,都需要在光明顶总教开坛入教。而各地香坛入教的兄弟,都要数年考察提用,而后才能由分坛循序渐进升往五行旗。这条规矩,哪怕是教主都不能轻易破坏。”
赵禹听到这里,才知道原来韩山童拒绝罗文素的提议有这样一层隐虑。他想了想,便说道:“我加入明教,只想为天下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从未想过要身居高位。何处开坛入教,对我而言都无区别。”
一直沉默寡言的颜垣突然开口道:“我们五行旗几乎已经公告天下,要奉赵兄弟为主。到此刻你还这样说,未免寒了五行旗兄弟们的心!”
唐洋推了颜垣一把,才对赵禹说道:“老颜说话惯来口无遮拦,赵兄弟不要介意。”
赵禹摇头表示不介意,说道:“我所说都是心里真实想法,且不说我为明教尺功未立,与五行旗兄弟们尚还陌生,单单年纪都不能服众,实在不敢担当那重任!”
韩山童又说道:“赵兄弟且听我来讲讲颍州形势,你或许便会改变主意。”
“数年前我来颍州传教,奔波许久收效甚微。后来结识了颍州本地大豪刘福通,此人仗义疏财,且亲身入教,助我良多。我本来将他也以兄弟待之,许以香主之位,只以为他是我等同道中人。后来颍州分坛越来越兴盛,我们于教务发展便有些争执。原本我教兄弟守望相助,相睦相亲如同一家,许多作奸犯科奸恶之人都不会招纳。刘福通则一心扩大教务,三教九流一网打尽。他是颍州本地大户,我虽有些微薄声望,终究拗不过他,颍州分坛也渐渐变了味道……”
韩山童目光深沉道:“单只如此,我还当他热心传教,讲不出什么错处。可是两年前我在八里河传教,突然遭到鞑子官兵围剿,身受重伤,险些丧命。我的行踪向来隐秘,而那些鞑子官兵却似是有备而来。事后我越想越蹊跷,唐旗使来追查后才发现,原来那一路鞑子官兵中有一个刘福通的远房亲戚!”
唐洋续道:“我们布下一个袭杀复仇之局,擒下那人,仔细拷问后才知刘福通是要除去韩坛主以自立。所幸此事未成之后,他又安分下来。五行旗也渐渐转移到颍州,以练兵为名将颍州分坛些许力量掌握起来,没能让他翻起什么波澜。可是此人在分坛中影响却越来越深远,渐渐尾大不掉。尤其我们半公开在颍州举事后,一应钱粮之物都被他所把持,越发不敢轻动。”
赵禹仔细听着,才知道颍上县看似祥和的表象下形势竟已这般严峻。他初见那刘福通,只觉是个风趣友善之人,却未想到他竟是个别有怀抱之人。忽然,他又记起朱元璋来,这两人应该是同类人吧,只是刘福通的运道和起点比朱元璋好了太多。
沉吟许久,赵禹才开口道:“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韩山童笑道:“眼下胶着之势,赵兄弟正是破局之人。我们明教在旁人眼中,皆是无君无父之辈。可是你道我为何要自称为前朝徽宗皇帝的子孙?只因这名头对大业所助甚大,旁的不说,我手下另一位香主杜遵道便是被这名头诳来。鞑子荒淫无道,天下皆思前宋仁君。赵兄弟这身份,对许多人而言可比我明教那些教义都厚实得多。”
唐洋也说道:“单单明教要驱逐鞑虏,力量终究单薄了一些。一群厮杀汉子,作乱尚可,未必就能成了气候。现今颍上县与天下相比,不过方寸之地,已经闹得我们头眼昏花。真正治民有方,有本领肯做事的人,还要有更瓷实的说法才能引得他们来投。希望赵兄弟能为大事不惜小身,不要再推辞我们的请求。”
闻苍松也开口道:“讲身份,赵兄弟你是嫡裔的大宋宗室血亲。讲本领,你飞刀破万军的事迹天下闻名。讲志向,你都有光复河山的大志。如此种种,可不正与我们一拍即合!”
赵禹将牙一咬,点头道:“诸位将话已经讲到这一步,我若再拒绝,实在不当人子。先前我拒绝只是因为自己年轻又浅薄,未必能担当那高位。既然大家都信任我,我便勉力为之!”
颜垣抚掌笑道:“咱们明教,若意味相投,便是至交!阳教主在时,教中居高位者皆是青年俊杰。而今赵兄弟比当年那些人都要出众,做了五行旗的总旗使,哪个能反对!”
唐洋也说道:“如此我们即刻便飞书天下教众,在光明顶告祭教中先灵,正式引赵兄弟入教!我们五行旗自己的事,那杨逍也无置喙余地。况且赵兄弟还救下他的妻儿,有这一份恩情,他更无反对之理!”
赵禹听说还要飞书天下,便皱眉道:“还要这样麻烦?眼下颍州局势紧张,大家哪有余力赶赴光明顶?”
唐洋摇头道:“旁的事都可不在意,赵兄弟入教之事却马虎不得。名不正则言不顺,你是咱们五行旗总旗使,在教中比起四大法王都不遑多让。若让有心人寻出疏漏拒不认账,才是更大的麻烦!只有他们都去光明顶见礼,往后才说不出废话闲话来!”
想起明教中派系分明,赵禹却不似唐洋那样乐观,皱眉道:“教中之事,我终究所知不多。若谋划一番却无人响应,只是徒劳。不若我们做好当下事,其余的往后再说?”
听到赵禹的话,唐洋等人兴奋之情稍稍冷却。沉默片刻后,韩山童才怅然道:“若阳教主在位,本教何至于落到一盘散沙任人图谋的地步!而今做起事来诸多不爽利,处处掣肘,真让人无可奈何!”
唐洋沉吟道:“五散人中,周颠对赵兄弟赞誉有加,彭和尚眼下在蕲州分坛与徐寿辉坛主传教,庄铮大哥这次带领锐金旗兄弟助其打造兵器,他们两个应该不会反对。冷谦先生飘忽无踪,布袋和尚说不得应与蝠王韦一笑在西域厮混,张中则在船山兴建他那无垢世界。龙王叛教,鹰王自立,狮王失踪,都可不论。眼下光明顶只有左使杨逍坐镇,右使范遥则不知所踪……”
听唐洋论起,赵禹才知明教竟已凋零若斯,怪不得众人提起阳顶天教主失踪之事都哀痛莫名。他沉吟半晌之后才说道:“入教之事,不如我一人去光明顶走一遭,顺便将纪女侠母女送去。非常时期,事从权宜,待日后本教兴旺之后,再补过那些礼节。”
韩山童连忙说道:“此去光明顶,有数千里之遥。赵兄弟一人还要照顾一对母女,这可不成!颍上城中兄弟众多,我可准备一支队伍,护送赵兄弟一路去。”
赵禹摆手道:“这就不必了,眼下颍州局势都不容乐观,多一份力量总是好的。我也一个人行走惯了,前呼后拥反倒不自在。”
唐洋等人皆知赵禹的武功不会惧怕江湖上横行的蟊贼,便不再强求,只说道:“若非刘福通那群人在一边掣肘,赵兄弟行程大可不必这样匆忙。你刚到颍州,便又要远行……”
赵禹笑道:“刚才唐旗使还说到为大事不惜小身,我既然敢任事,些许奔波算得什么!”
第077章 云深渺渺情惘处
初到颍州,甚至还未有时间一览全貌,赵禹便又要离开。
他与纪晓芙说起自己的打算,纪晓芙只是沉默,却并未反对。她与师门恩义已决,又不想归家累得父母伤心,为了女儿,也只有前往杨逍处才算最好的处境。只是一想到自己往后真的成了师父口中的魔教妖妇,她便心如刀绞。
让赵禹没想到的是,张无忌也一定要离开。现在颍上县合城上下皆是明教中人,他谨记太师父教诲,自然不肯逗留此处。
赵禹奇道:“你的寒毒还未清除,留在此处还有胡先生照顾,若离开了,只有等死一途,你不怕?”
张无忌表情悲伤道:“我这寒毒纠缠已深,胡先生也没法子根除,留在这里都是等死。索性趁着还有一些时间,游览一下山川河泽,走到那处便死在那处罢。”
听到这话,赵禹心中都禁不住生出浓浓的同情。因脾性不同,他与这少年总有些争执,可是看到张无忌强自豁达的落寞样子,他还是感到伤怀,便劝慰道:“世上不乏否极泰来之事,无论何时存个希望总是好的。你不想待在这里,就与我一起上路吧。纵然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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