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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慧张开的口中涌出血来，眼睛仍然痴痴地看着吕阳……就如同先前看着万文忠的小静、看着韩诚的小昭一样，柔情似水，无怨无悔。
　　眼泪顺着吕阳的眼眶涌了出来，当他发觉的时候，已然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了下去。
　　“很痛苦是吗？我以为你够铁够硬，居然还会哭？哈哈哈哈哈哈……太有趣了……你怎么不继续死撑了？你不是说，为了小雅，可以什么都不顾，就算毁灭世界也无所谓，那你为什么会哭？为了小慧哭？”周玲笑得越发疯狂了。
　　“砰！”地一声闷响，吕阳扣动了扳机。
　　周玲身体微微一震，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脸颊……
　　上面全都是血。
　　她有些不太置信地看着吕阳，又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
　　柳慧的眉心多出了一个血洞，直到死，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仍然看着吕阳的方向，眼中写满了对他的痴情和眷恋。
　　“我说过，为了小雅，我可以牺牲整个世界！你还想再继续试探我的决心么！？”吕阳把枪口又对向了周玲的脑袋，眼睛里已然没有了任何的痛苦和犹豫，只剩下了杀意。
　　周玲怔怔地看着吕阳，又看了看怀中柳慧的尸体，似乎仍然未从刚才发生的事情中回过神来。随后她才醒悟了过来，下意识地伸手推开了怀中的尸体，刚才吕阳那一枪，并没有射中她的脑袋，而是把柳慧给杀了！
　　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伊雅在哪儿？要么放了她，要么和我一起死在这里！我数到三！再不说，我就一枪崩了你！”吕阳显然是杀红了眼，举着手中的枪，一步一步向周玲逼近了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周玲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狂笑了起来。
　　吕阳稍一楞神，周玲已然冲入了人群之中，手中的利刃划破空气，划出一道道白色光影，一瞬间的功夫，她身边已然多了十数具尸体。
　　然后……周玲又冲向了下一堆人群……
　　刘隐面如死灰，跪在一楼大厅正中央，不停地用脑袋叩击着地面。
　　厅里的人原本一直远远地躲在角落和墙边，以为这些人杀来杀去与他们无关，只要不乱动就可以捱过去，没料到周玲突然大开杀戒向他们冲了过来，而且一路追杀着他们，吓得这些人面如土色，纷纷大叫着四处疯狂逃散开来。
　　电梯上不去，而上去的消防楼梯则被一扇铁门给锁死了，有几个男人冒死冲去前台那里寻来了几把座椅，然后拿过去疯狂地捶砸着铁门，终于把里面的铁锁给砸断了，拉开铁门冲了进去，跟在他们身后的人一起向里面蜂涌了进去。
　　不多时的功夫，大厅里跑了个一干二净，只剩下了周玲、吕阳和刘隐三人，当然，还有一地的尸体。
　　“杀我啊！你倒是开枪杀我啊！你觉得你抱定了必死的信心，就认为自己一定能赢，一定能逼我就范？你错了！你大错而特错！”周玲跑回了吕阳身前，一步一步向他逼近，再次向他挑衅了起来。
　　吕阳不停地后退着，摇着头，他全身此刻脱力严重，几次差点儿站立不稳。
　　第148章　夹层空间
　　“你以为我怕死吗？你以为我很想知道这诡域的生路是什么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你知道我经历过多少次诡域？一个从无数次诡域中走出来的人，会怕死吗？会没有和你一样，每次进入时都已抱定了必死的信心吗？你不要死撑了，若是有勇气，就对我脑门上开枪！让你、让我、让伊雅，一起在这里毁灭了吧！”周玲再次狂笑了起来。
　　“死撑的是你，不是我，你虽然经历了很多次诡域，但是，被另一名诡士，而且是一名初级诡士拉入诡域之中却是第一次。我死了，好歹可以拉你这位高级诡士垫背，怎么着也值了，你死了，却是死在一名初级诡士的手上，不觉得丢人吗！”吕阳冷哼了一声，他可不会被周玲这几句话给骗到。
　　不怕死？扯淡！吕阳抱定了必死的信念，是为了在绝路中求生，而不是求死，周玲既然从那么多次诡域中走出，想来求生的信念一点儿也不比吕阳弱，否则早就死在诡域中了。
　　“好，好，看来你是想和我比拼智力和心理了？那我就陪你玩到底吧。”周玲退回几步，在大厅接待的台桌上坐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吕阳。
　　“没兴趣和你比试什么，你不放了伊雅，这诡域就不可能结束，我们就一直耗到这诡域自行终结，然后被诡域一起抹除了吧。”吕阳也后退了几步，手一撑，在酒店大厅的前台上坐了下来，不远不近地和周玲对视着。
　　两人都不说话之后，酒店大厅里变得寂静无比，满大厅里都是尸体血污，只有刘隐呆呆地坐在大厅中间的地面上，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
　　“这样坐着，你会不会觉得很无聊？”周玲看着吕阳笑了起来，语气变得很温柔，与刚才的狰狞杀手判若两人。
　　周玲长得很漂亮，当然了，吕阳猜测她应该不止这一张脸，否则韩诚就不会在刚见到她的时候认不出她。警方没有把前后几次死亡直播联系在一起，应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如果不知道她是死亡杀手，一眼看上去，会觉得她就是一名举止很优雅的白领丽人，而且还是行走在路上回头率很高的那种。
　　如果知道她如此变态残忍，怕是没有几个人再敢在路上回头看她了。
　　“和一名高级诡士一起耗死在这里，我不觉得无聊。一个字，值！”吕阳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回了周玲一句，如果不知情的人，听到他们用这么一种语气说话，还以为是一对老朋友见面聊天。
　　“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来玩一个揭秘的游戏吧，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这一切前前后后到底是怎么回事……”周玲笑嘻嘻地看着吕阳，此刻她的神情就像一个调皮的少女。
　　吕阳冷哼了一声，他确实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周玲这么说，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其实这一次，你创建的这个诡域我已经参透得差不多了，还是挺有意思的，没想到你在设计诡域方面有这么高的天份，能创造出如此奇特的一个陷阱型诡域出来，我差一点儿就被你蒙骗过去了，哈哈。”周玲一脸天真烂漫的笑，仿佛两人不是在谈论凶险的诡域，而是一对玩伴在讨论过家家的事情一般。
　　刘隐抬起头很疑惑地看着周玲，现在这个周玲的表现，才更象先前陪在他身边的那个周玲，他很难把那个残忍变态的周玲和现在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你就继续诈吧。”吕阳淡淡地回了周玲一句，他努力平抑着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因为愤怒和仇恨并不能救回伊雅，反而会让他迷失心智，正中对方下怀。
　　“我如果现在就揭穿你所设计的一切，就不好玩了，你也会很没面子，不如这样，我们从一开始说起吧。”周玲想了想之后又开口了。
　　吕阳微眯着眼睛，对周玲的话不置可否。
　　不过周玲对吕阳的态度并不以为意，已经自顾自地说开了：“上个月的死亡直播之后，我其实已经收手了，因为我该报复的人全都报复了，你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么？”
　　“为了正义，正义是需要付出牺牲的……”
　　“那些死掉的女人，都很笨，很盲目地去爱，就像以前的我一样，所以，把男人都惯坏了，惯成了贱男人！为了找回人类世界的公平正义，所以我才出手导演了这几次死亡直播，用她们的牺牲，来警示世界上所有的笨女人和贱男人，可惜没有人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啊！”周玲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一副很扼腕兴叹的模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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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你不要用那种表情看着我，我知道我的正义和你们所谓的正义是不一样的，所以你不需要理解，只听我说下去就是了。”
　　“我本来已经收手了，但是刘局发誓要捉到死亡杀手，结果把我带到龟蛇市来了，韩诚也提前跑到龟蛇市造势，各路媒体争先恐后，国家很多部门参与其中……还真是热闹啊……”
　　“不过，他们这些尘世里的俗人能奈我何？”
　　“你不一样……我们是同一类人……”
　　“呸！”一直沉默的吕阳听到这里终于忍无可忍地出了一声。
　　“哈哈哈哈……别生气嘛！我指的是，我们是同样被诡域所诅咒的人……”
　　“三号的晚上，我和刘局一起去了你那里，一进门，你说什么不好？偏要表现出可以为你的女友付出一切的样子，而且，我确认了你确实是一名初入诡域的小诡士，结果勾起了我的兴趣，想着要在这里呆上好几天，闲着也很无聊，不妨和你耍耍。”
　　“其实，如你所说，我和你无冤无仇，所以也只是想和你耍耍而已，并没有真要想要伤害伊雅，耍过了，就会把她完好地还给你……可是……”
　　“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并不全是我的原因，大部分是你自己推动着在前进，让我游戏的兴致越来越高……原本我只想和你耍耍图个开心就算完，但现在我还就不想把伊雅还给你了，谁让你……哼！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
　　“草！”吕阳骂了一声。
　　“哈哈……”周玲又笑了起来。
　　“先和你普及一些诡域的常识吧，嗯……你身为一名诡士，知不知道诡域系统之中有一种叫做夹层空间的东西？”
　　吕阳继续不吱声。
　　“夹层空间，是一名专修工程类的高级诡士，在经历了极为凶险的诡域之后，有可能得到的特殊奖励，是一个独立空间，可以装下很多的东西，就像玄幻小说里的储物戒指一样。当然了，它不只能装东西，还能任由你随心所欲地对里面的空间进行布置伪装，然后把物品、自己或是朋友装入其中。”
　　“夹层空间可以随意仿制任何空间或环境，可以放置在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可以和现实世界的空间物体重叠，你可以给它设计一个入口，让一个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误入进去，然后收拢入口，把他困入其中，困在里面的人会暂时失去短期记忆，而变得很茫然。”
　　“那天我和刘局去你家和你谈话的时候，刘局提到了你的小女友伊雅，没料到一下子触怒了你，我看得出，你很在乎你那位女友，只是无法确信你爱她到底有多深，有没有你说的那么深，于是我决定拿你做个试验。”
　　“相信我，那时候我对你和小雅并没有恶意……”
　　“你还记得我去过你家卫生间么？其实我去那里，是为了把夹层空间在你家里布置了下来，并完全克隆了你家里的所有摆设。”
　　“然后，我用你的手机给伊雅打了个电话，摸拟你的声音对她说，你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她谈，让她过来一下。”
　　吕阳听到这里，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对了，是那敲门声，他和刘隐、周玲谈话的时候，曾经响起的敲门声，当时他感觉很象是伊雅的敲门声，结果周玲过去开的门，她先把门打开了一道小缝，后来才把门完全打开，但这时候，门外已然空无一人了。
　　“你把伊雅骗进了夹层空间中禁闭了起来！”吕阳这下算是明白周玲是如何动的手脚，而且是当着他的面劫走了伊雅，而他对此却一无所知。
　　这女人太厉害了，身边还有这么逆天的宝贝，不除掉她确实后患无穷。
　　“哈哈，答对了。”周玲笑了起来。
　　“我后来给伊雅打电话的时候，她已身处夹层空间中而不自知，你后来又把夹层空间模拟成了她租屋里的情景，失去了短期记忆的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再身处现实世界中了。”吕阳叹了口气，不从周玲这里得知夹层空间的事情，他永远也无法猜到伊雅在那天晚上是如何被劫走的。
　　“又答对了，你果然很聪明。”周玲笑嘻嘻地向吕阳点了点头。
　　第149章　记忆重塑
　　“后面的很多事情你应该都记得很清楚了，你四处寻找死亡杀手，不停地生气，把自己气得象个大葫芦，不，象个大气球，随时都会爆炸一样……哈哈……太可爱了……”
　　“而我就一直在你面前晃悠，给你出主意，安慰你，甚至在你身边数次向你的诡电脑发起连结，可惜你一直拿我当空气一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南极与北极，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在你面前，你却对我视而不见。”
　　“好伤感的表白情话……扯远了……哈哈……”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说小慧……”
　　“她就像以前的我一样傻，仅仅因为你曾经救过她一次，背着你下山，就对你如此的痴情。当初的我，也是因为那位大哥哥牵过我的手，让我不再迷茫徘徊，然后……而且，她也和以前的我一样，明知道你已心里另有所爱，却仍然傻傻地认为，只要她等着，守着，总有一天，你的眼睛里会有她。”
　　“不过她比我更傻，傻到宁可自己去死来成全你和伊雅……这就是她的错了，这种错是无可救药的，迟早会害死她自己。”
　　“她还让我想起了我的妹妹小静，想到了小静的那次绑架案……这一切就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一样……”
　　“你很聪明，居然识破了我在驴头山诡域里设下的陷阱，活着从里面离开了。”
　　“这次轮到你了，不放了小雅，你休想活着从这里离开！”吕阳再度开了口，脸上隐隐现出了几分杀意。
　　“待会儿再来说你这个诡域。”周玲向吕阳摆了摆手：“驴头山诡域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里面活着离开的。”
　　“你既然拥有创建卡，能创建出一个完整的诡域来，想你应该知道什么是观察者，什么是求生者吧？”周玲向吕阳问了一声。
　　吕阳没回答周玲，对于上一个诡域，他虽然识破陷阱并成功地带着柳慧离开了，但心里确实还有很多的困惑，也有很多怀疑和猜测。
　　“你到现在还认为我在上个诡域里，是以观察者的身份存在的吗？哈哈哈哈哈……”周玲大笑了起来。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南极与北极，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在你怀中哭泣，你却继续对我视而不见！”
　　“在驴头山诡域里，我在你身边呆了那么久，你都没有能认出我来，说你聪明，其实你又笨到了极点，你那么恨我，那么急于找到我，但我不管在现实世界，还是在诡域里，都一直呆在你身边，你却一直拿我当空气。”
　　“你盗取了柳慧的记忆，创建了那个诡域，然后假扮成了柳慧？诡域中不是不能使用诡卡片的吗？”吕阳很有些震惊，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柳慧，但也仅仅只是怀疑而已，对诡域，他确实还了解得太少。
　　“假扮？我确实可以假扮她，对我这样一个背叛者来说，只是换一张脸而已，但那样做会导致小慧的死亡……我很喜欢她，在她身上有我以前的很多影子，所以我不想伤害她。”
　　“哦，想起来了，你还只是一名初级诡士，不知道诡卡片之中，有一种很特殊的，叫做‘寄魂卡’的卡片……这是一种在进入诡域之前就可以使用的诡卡片，持续消耗大量诡珀和诡珠，让你可以在一整个诡域中寄附在另一个人的身体中，如果你所寄魂的人不小心死在了诡域之中，死掉和被抹除的将会是被寄魂的人，你自己所损失的，只是诡珀和诡珠以及大部分灵魂而已，只要身体和余下的残魂还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沉睡，就会完全恢复过来。”
　　“这是躲避凶险诡域保存自己性命的最佳方法，当然，只对自己创建的诡域有效，因为别的随机产生和发布的诡域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临，也就无法提前使用它了。而且它消耗极大，账户上没有一定的资源储备也是不行的。”
　　“在进入驴头山诡域之前，我对柳小姐使用了寄魂卡，让我的主要灵魂进入了她的身体中，压制住了她的本体灵魂，和你一起进入了那个诡域成为其中的求生者，陪在你身边度过了整个诡域。可惜你一直到整个诡域结束，都没有发现这一点，而我却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轻易杀了你！你现在仍然认为你是靠你自己的力量从那诡域中脱逃的吗？”
　　吕阳继续沉默着，这女人的诡计多端和她的表现欲，已经远超过他的想象，至于在进入诡域前可以提前使用的诡卡片，效果延续到诡域中这种事情，吕阳不知道却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他对诡域的了解还太少。
　　想来这应该是一张特殊属性的卡片、特定专修方向的诡士才能使用，而且所消耗的资源，周玲口中所说的大量诡珀和诡珠，吕阳到现在都还没听说过，他到现在为止，也仅仅只是拥有了几枚诡石而已。
　　“小慧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居然爱你爱得那么深，深入她的身体和记忆之后我才发现，她离开驴头山之后，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她对你的思念，对你的爱，几乎到了近乎偏执的程度！我真的不懂，你怎么值得她那么去爱！而你，却能对一个如此爱你的女孩子下得了如此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