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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电脑-第3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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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能放手……”吕阳看了看下面手拉着的柳加玲，向韩熙真摇了摇头。
“那你快把她拉上来，我下去！我快撑不住了！”韩熙真很果决地回答了吕阳……吕阳这才发现……韩熙真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透了，她此刻一只手臂被吕阳拉着，用脚和身体死死地抵住舱门才没有被吕阳拉扯出来。
吕阳这样子，也根本没有办法把柳加玲拉上去……一个人的力量是很有限的，他一只手抓住韩熙真，另一只手拉住柳加玲，也已到了他力量的极限，更何况飞碟一直飞得象醉酒般摇摇晃晃。
“熙真，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们走了，这一放手，我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吕阳很抱歉地向韩熙真说了一下，然后……准备放开手了……放开抓住韩熙真的那只手。
第682章 祭奠
“阳阳，那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再惩罚自己了。”
林茵和韩熙真不停地劝解着吕阳。
自那次坐着飞碟从任务诡域中归来，一个多月了，他一直沉默不语，还经常把自己灌得大醉。
韩熙真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一个月前发生的那一幕……
“这一放手，我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当吕阳话音落下的时候，柳加玲突然从身上取了把匕首出来，她不知道对吕阳说了句什么，然后……她用匕首猛地斩向了吕阳的手腕，强行挣脱了吕阳的手……
吕阳大吼了一声，眼睁睁地看着柳加玲坠落了下去……几十只追随而来的黑雾雾团迅速抓住了她，瞬间把她撕成了碎片。
当林茵终于控制住飞碟，过来帮着韩熙真把吕阳从下面拉上来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再开口说话。
三人有惊无险地飞去了外太空，然后，得到了诡系统的提示，成功完成任务，获得相关奖励回到了现实世界。
现实世界里……柳慧很诡异地成了植物人……躺在床上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反应……甚至连眼睛都不能睁开……
医生会诊的结果……她的脑子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醒来的几率是零。
换句话说，她现在仅仅只剩下了一具空的躯壳，没有被诡域抹得渣都不剩，很可能是诡系统再次维护的原因。
再然后，吕阳把自己泡进了酒坛子，对一切都不闻不问了。
比这次任务开始之前还要沉沦。
“阳阳，你不应该如此脆弱……我认识的你，不是这样一个脆弱的人……”韩熙真很伤心地看着现在的吕阳。
虽然和他在一起只经历过几次诡域，但她知道，他在诡域里的经历比任何同阶的诡士都要深刻，什么都没有能击倒他，但此刻的他，显然是被自己击倒了。
“小慧会醒过来的，阳阳你不能这么颓废……”林茵也不停地劝着吕阳。
但吕阳依然是一脸的漠然，就像对一切都不再关心了一样。
“阳阳，是不是担心系统维护的事情？系统迟早还会再上线的……”韩熙真又试着向吕阳问了一下。
这个月，诡域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对所有诡士们来说的一件大事。
诡系统维护了。
在存活任务结束之后就维护了。
据系统维护之前寥寥的几句提示语，应该是系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攻击，导致系统混乱，特别是基础系统方面毁损得十分严重，所以要进行很长一段时间的维护。
至于重新上线的时间……未知。
诡系统维护，直接结果就是吕阳视野中的诡电脑不再可见，所有一切与诡系统相关的技能、卡片等等全部不能使用。
当然也包括吕阳与林茵的灵魂沟通。
换句话说，现在的吕阳和林茵，以及韩熙真，完完全全成为了没有任何异能的普通人。
听到韩熙真的问话，吕阳仍然一脸的漠然，仿佛对外界的一切完全没有了反应。
“阳阳，你还有我们，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林茵使劲揪着吕阳的脸，眼泪都涌了出来。
……
吕阳现在这样子，林茵和韩熙真只能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守在他的租屋里，以免他伤害自己。
包括晚上的时候，两人都一左一右地睡在他身边，甚至变幻着各种她们自己都感到羞耻的姿势勾引他，撩拨他，说要和他玩双飞之类的……希望能重新唤醒他，让他不再沉沦。
这种事情，以前吕阳让她们做她们都不会做。
但是，即使她们如此卖力，一切仍然无济于事。
最明显的证据，是吕阳那东西一直软塌塌地耷拉着，这在以前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对一般人来说，哀莫大于心死。
了解吕阳的人都知道，对吕阳来说，哀莫大于鸟软。
他的鸟都软了，说明他是真的放弃了。
浑浑噩噩，象一具行尸走肉。
不过有一天夜里，大概是从存活任务中回来三个月后……吕阳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了他那台很久没有打开过的破旧电脑，联上网络之后，在网上搜索了一下‘永民’两个字。
林茵正想问吕阳想做什么……被韩熙真阻止了。
随后吕阳把上次任务中的那份人质名单用拼音输入敲入了一份文档之中，然后眼睛一直盯着那份文档，时间长达半小时之久。
吕阳在电脑上对比着、查询着，终于……又敲出了一行字……
这一次他用的是不太熟悉的五笔字型。
“生路就在公司楼顶。”
“你破译了人质名单？”韩熙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是的，我找到了人质姓名和这行字的对应关系……可惜……没办法向她交作业了……”吕阳终于开了口。
原来……他这些天一直在苦苦思索的，是这件事……
“对应关系是什么？”韩熙真假装很好奇地问了吕阳一声，吕阳能开口，她当然小心翼翼地想要他把谈话继续下去。
“这么简单的对应关系，这么明显的提示，我居然想不出……我确实蠢得象猪。”吕阳摇了摇头，仿佛对自己很失望的样子。
“阳阳，你别责怪自己……我们都破译不出来……”韩熙真安慰了吕阳一句。
林茵不敢乱说话，怕说错了什么吕阳又不开口了，只是披着衣服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她当时拿到名单就破译了出来，而我，用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才找找到答案，世界上真的没有比我更蠢的人了。”吕阳似乎依然沉浸在某种对自己失望的情绪之中。
韩熙真没再说什么了，只是坐在吕阳身边，用手抚摸着他，努力让他感觉到她的存在和她对他的关心。
吕阳拿出了一张纸来，在上面写了起来。
永民集团——王永民——五笔字型发明人。
路天歌——LTG——去掉路姓，还剩TG——生；
孔海婷——KHT——路；
路云依——LYI去掉路姓，还剩YI——就；
董华风——DHF——在；
路万成——LWC——去掉路姓，还剩WC——公；
南宫珂——NGK——司；
孙鸥伟——SOV——楼；
孙东明——SDM——顶；
这八个名字的首字母组合起来，分别对应着生路那句话八个字的五笔编码。
永民集团这个公司名称，分明是在提醒这种对应关系与五笔字型有关。
可惜，吕阳这个民工，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弄明白。
这三个月的思考，三个月的沉默，以及最后的破译，是对周玲的一种祭奠。
不完成这最终的破译，他将永远无法释怀，也无法重新面对自己。
不是他不努力……看到名单的当时就破译了生路，和三个月之后才苦苦思索出生路，这就是差距。
这是他和周玲之间永远无法拉近的差距。
天与地的距离。
她是天才，他是蠢猪。
吕阳不相信聪明可以靠努力来弥补……
她的智商，他只能仰望，永远只能仰望。
她狡诈、冷酷、变态、残忍，但是，她永远值得他尊敬。
她才是诡域真正的强者，什么诡王、诡皇，在她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那天，飞碟的下方，她把匕首刺向吕阳手腕之前，她对他说……
“我爱你，我要让你永远记住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然后，她选择了自我毁灭。
“她的名字叫周玲。”吕阳向韩熙真和林茵讲述了起来。
从周玲踏进这租屋的那一刻开始讲起，到驴头山，然后是金达酒店……
当然，还有后来的绿脸魔、路璐……还有更多……
……
言语之中，他无法掩饰对她的欣赏……不可自抑的欣赏……
除了欣赏，还有曾经的恐惧和困惑……
以及，她身后留下的无数未解之谜……
因为她，诡域在吕阳面前变得更加的诡异莫测……
也因为她，吕阳一次一次重新审视和认识了自己。
讲完这个很长的故事之后，吕阳一头栽倒在了韩熙真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好累……
其实，男人也是需要倾述的。
这种情绪再压抑下去，他会彻底沉沦。
只有经过这样一种方式，他才可以彻底放下这一切，然后，重新整装出发。
……
秋去冬来，大雪开始纷飞。
诡系统仍然维护中，没有上线。
破译了人质名单之后的吕阳，并没有停下他对诡域的探索和研究。
现在他唯一的线索，便是从存活任务里陆杰手中得到的那个大容量U盘了。
那显然不是现代科技可以生产出来的U盘，不知何故被吕阳从那世界中带了出来，而且没有在诡系统维护的时候消失。
虽然现代科技无法生产出这种U盘，但现代科技却可以兼容这种U盘。
吕阳能查询到里面存有高达几千万TB的数据，可惜全都被加密了。
或许……现实世界之中，还是有一个地方可以破译这种加密技术的，读取出这些加密的资料……
金云科技。
这些资料就是遗忘战队从他们那里偷来的。
第683章 责任
但吕阳并不认为这U盘拿给金云科技之后，还能完整地返回他手中，或者他们会好心地告诉他这U盘里面存储的是什么内容。
他必须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渠道来破解这些资料。
或许，这几千万TB的数据与诡系统有关……很可能是诡系统所需的某个组件……
哪怕仅仅是如此，也可以窥得诡域的冰山一角了。
问题是，谁是值得信任的？
和任务世界里的金枝交谈之后，吕阳知道，他根本不可能从她那里得知任何有用的信息，就算得到了，也不可能记住。
还有一个人。
伊雅。
问题是，把她卷入这一切合适吗？
有些因果让吕阳很是恐惧……
比如，他把这U盘交给了伊雅，是否是导致伊雅堕入黑暗之中的根本原因？
这些因果很是混乱，就好比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亲自混入金云科技之中，亲自去了解这一切，掌控这一切，但是耗费的时间很可能是他不能等待的。
……
一年以后。
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
柳慧死了。
诡系统仍然未上线……
吕阳没有去参加她的葬礼，也没有再去酗酒，只是默默地看着手中那个U盘。
那个仍然未解密的U盘。
诡系统不上线，所以，对于柳慧的死，他根本就无能为力。
事实上，从柳加玲刺伤他的手腕，坠落下去，被黑雾雾团撕成碎片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知道他永远地失去了她。
第二天，吕阳独自驱车去了驴头山。
整座驴头山银装素裹，完全被大雪所覆盖。
但吕阳仍然在天黑之前找到了当初他和柳慧点燃篝火烤山鸡蛋的地方。
那条小溪边。
吕阳清理了积雪，又砍来了很多树枝，点燃起了一堆篝火。
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一幕一幕，立刻十分清晰地浮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有妹妹么？”
“没……”
“你说起话来，就像一个老是板着脸的哥哥，总喜欢教训人……”
“是么？你有个哥哥老这么教训你？”
“没有……我要是有个哥哥就好了……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你这么爱哭，如果有个哥哥，迟早会被你烦死。”
“我有那么讨人厌么？”
“我没说你讨人厌，只是我一路过来挺顺利的，但遇到你之后就一直倒霉……”
“我……”
“行了，别又哭上了，逗你玩儿呢！”
“……”
吕阳一直相信，冥冥之中，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
也许，是宿命。
就像她和他一开始的相识。
这一切，注定将以一场悲剧结束，无论他如何努力，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改变的。
吕阳一根一根地把树枝丢入篝火之中，树枝烧起的浓烟薰得他眼睛都睁不开，把眼泪都薰了出来。
……
吕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
篝火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熄灭的。
当吕阳被冻醒的时候，他的手脚、大部分身体都已快失去了知觉。
好累……
真想就此一睡不醒。
就在吕阳即将再次睡去的时候，他突然心中一惊，然后强迫自己清醒了过来，并且挣扎着重新点燃了篝火……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无法改变。
但可以被改变的，是未来。
如果放弃了，一切就真的成了宿命。
不放弃，就不会有因果。
有些事情，现在做还来得及。
比如，避免吕子韩重复他幼年时的悲剧。
当诡系统不再上线之后，他的生活就不再是一部小说，而变成了真正的现实。
既然是现实，有些东西，是他无法逃避的。
他的责任。
天快亮了。
沿着当初和柳慧一起走过的山路，吕阳来到林场，来到了和她一起看日出的小山丘。
雪停了，山里仍然很冷。
但是，太阳却从东边的天空缓慢地爬升了起来。
“你看，驴头就在那个方向，那里是驴嘴，那里是驴耳朵，太阳刚出来的时候会看得更清楚……”
“真的好像耶！”
“……”
在山下的驴尾镇，吕阳很意外地见到了韩熙真……还有柳剑豪。
柳慧的葬礼，吕阳意外失踪，韩熙真担心他出事，四处寻他……柳剑豪知道之后，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等他……告诉她，那里一定能等到他。
韩熙真并不相信，但见柳剑豪如此肯定，加上也没有了别的线索，只好和他一起连夜驱车来到了驴尾镇。
当初吕阳和柳慧分开的地方。
这一切，柳剑豪都是从柳慧口中听到的，她那些日子对他讲述最多的，就是她和他在驴头山的故事，她说过，那一夜她终生难忘，从那一夜开始，这一生，她只会为他守候。
“阳阳！”
满脸疲惫的韩熙真向吕阳扑了过来，扑进他的怀里，哭得不成人样。
吕阳看着怀中的韩熙真，又看着远处一脸愧疚之色的柳剑豪……他更加意识到了一件事……
责任。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无法改变。
能改变的，是未来。
未来不由诡域决定，只在于他的选择。
“爸。”
吕阳拥着韩熙真向柳剑豪走了过去，向他喊了一声。
柳剑豪有些发愣。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我们回家吧。”吕阳拍了拍柳剑豪的肩膀，向他很温暖地一笑。
“回……回家……”柳剑豪嘴唇哆嗦了起来，瞬间老泪纵横。
“对了，这是您的儿媳，熙真……您还有个孙子，叫子韩。”吕阳把怀中的韩熙真介结给了柳剑豪。
韩熙真无比惊讶地看着吕阳……她从来没有敢奢望和期待过这一天……
“熙真，把子韩接过来吧，他应该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吕阳回过头，低低地和韩熙真说了一下。
韩熙真不停地点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却是再度从眼眶中不停地涌出……
一个月以后，吕阳和韩熙真成婚。
林茵和伊雅做了韩熙真的伴娘，她们还联手帮吕阳和韩熙真绘制了一幅婚纱照，后来一直挂在吕阳和韩熙真的卧室之中。
人生有很多选择，爱情、色欲或者责任。
吕阳虽然先前一直徘徊在爱情和色欲之间，但最终他选择了责任。
柳剑豪曾经未能对他承担起的责任。
这也是他选择韩熙真的原因。
相比起其他人，他已经很满足了，因为他用一生的时间经历了其他人几生几世才可能有的经历。
……
吕阳先前一直以为吕子韩不太霸气的性格，是因为没有在他身边长大的原因造的，但这一次，他发现并不是这个原因。
他一点一点地把他教导着长大，鼓励他，给他无微不至的父爱，生怕他受到一点委屈……
但他的性格仍然很内敛，和吕阳一点儿也不象，和韩熙真倒是很有几分相似。
一个人的性格，或许是天生注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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