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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神战记-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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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起心念一动,拍掌鼓荡,故作恍然之状,咦道:“是了,你知晓我是坦坦荡荡的天地君子,断然不会行那小人行径,所以百无顾忌,以背示人。其实你的本领尔尔不济,哪里怎敢如此作为?”激将之下,大白猿果真转回了身子。
杨起心道:“这白猿有些怪异,莫非是木屋的主人教会它这许多的门道?”颇为好奇,又甚觉有趣,脱下毡帽裘衣,大叫一声,疾步如飞地跑出竹林。
大白猿待他冲到面前,也不起身,双臂一旋一拨,扭腰便是一个有模有样的扫堂腿,被他跳跃躲过。落地即稳未稳之际,就看得那大白猿双眼蓦然精光陡长,有暴射牛斗之势,一声低吼沉鸣,堪堪一个筋斗翻到了近前,双臂合揖,引腰间潜力,竟似犀牛望月的招式,劈面盖来。
杨起大声叫好,不及细想,扎稳马步,大喝一声,双掌便平推而出,硬要扛它一击,正是风雨剑法七十二式之中的“瀑布激石”的招式,忖道:“我得了龙珠真气培育,全身的气力已然大不同前,这一击之下,威力不小,还不将你抵逆一个滴溜溜的跟斗,出丑现报?”
大白猿非同凡物,识得其中的厉害,哇呀一声,竟然不敢与他硬架狠碰,屈膝一弹,瞬间后纵反窜,双臂黑毛乍起,便如刺猬无二,左右摇摆不定。
杨起笑道:“你口中嘟哝什么?难不成是说我这一招乱七八糟,不成体统么?便是入不得你的法眼那又何妨,只要能将你狼狈逼退,就是上好的拳法。”
心中却是诧异不已,暗道:“这大白猿辨风识意,果然是有些修为的,却不知究竟是何来历?我大意之下,只怕不是敌手,还真是不能小觑于它。”
见它裂嘴露齿,呼哧不已,竟似哈哈大笑,肥胖的身子摇晃不歇,如舞蹈欢愉一般,不觉脸上一阵臊红,叫道:“你还如此讲究?终究体会不我这剑法拳用的奥妙?也罢,这便用规规矩矩的招式喂你。”
凝神定气,飞步冲将上去,举手投足,与先前大是不同。大白猿看着欢喜,拍手叫嚷,也是一个起势,双臂大开大阖,封住他的拳脚。一人一猿赌气相争,多时不分胜负。
杨起自西游行走以来,一路与妖魔鬼怪交手,若非性命相搏,便是躲匿逃窜,何时能在现场一边打斗,一边思忖自己的招式优劣?便是独自在筝船之上悉心琢磨,毕竟无人探究磋商,进展虽大,日益精湛,却也未曾如此恶酣畅淋漓。
他与大白猿比试,心中虽觉得有些滑稽可笑,却也不敢大意,每一招式都是全力以赴,来不得丝毫的怠慢。大白猿瞅准空隙,缩身屈蹲,一臂直搞他的下腹。
杨起叫道:“果然厉害。”抬腿便是一脚,踢向它的臂膀,不料竟被它牢牢抓住,猛然往前一推,自己却借力朝後翻滚而去。杨起拿捏不住,踉踉跄跄便要跌倒,仓促间一个弹跳,再落地时,方才平稳。
大白猿顺势滚到竹林边,攀上竹干,折下了两根竹枝,它自己拿了一根,却将另一根向他扔来。杨起微微一怔,道:“你难道要与我比试兵刃?”大白猿也不搭话,慢腾腾走到他的面前,一个哈欠,翻臂挥舞出一个圆圈,便看竹枝颤悠悠刺将过来。
杨起叹道:“我与你相遇不久,你却打了多少个哈欠了,莫非是晚上睡眠不善,犹自磕睡不成?”看它剑招缓慢,不由愕然,暗道:“这是什么剑法?”竹枝横摆,护在胸前,不敢轻易出招。大白猿看他不动,渐渐将竹枝伸到之前三尺之处,依旧缓慢迟滞,不慌不忙。
杨起不知其意,见竹枝将到面前二尺之地,忖道:“它若再是靠近,陡然发力,我如何躲闪得开。不过竹枝罢了,又非干莫小匕的青锋宝剑,不会伤人。”一咬牙,手腕一抖,将竹枝晃出几个剑花,往它臂上扎去。大白猿闷哼一声,便似猜到他的作为,竹枝上扬,正中其腕。杨起哎呀一声,负痛脱手,竹枝掉在地上。
大白猿虽是年岁极迈,却已是淘气顽皮的脾性,欢喜之极,便将一根竹枝扔在了地上,挥舞双臂,不时扮做鬼脸以为调侃之状。杨起羞臊得面红耳赤,恨不得就在脚下寻着一条地缝,从此一头钻将进去,再也不要出来。心中忖道:“我沉不住气,不能压抑心神,竟因此中了它的后发制人之计,实在教人惭愧不已。”
再看它极其得意,或是跳动纵横,或是筋斗翻滚,三分张扬,七分炫耀,甚不服气,叫道:“再来,再来,你用这装神弄鬼的招式陷我,哪里算得什么真正的本事?”
大白猿看他拾起竹枝,便拍拍脑袋,低咆叫力,竟将地上的竹枝堪堪从中撇断,一折为二,视其长度尺寸,便同寻常的匕首一般无二。杨起看它举动奇异,颇为莫名,讶然道:“怪哉,怪哉,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大白猿却不搭理,捏着半截的竹枝打量得半日,一爪倒握,竟似不甚合手,便晒然扔下,拾起另外的枝条,比划一二,连连点头。杨起瞠目结舌,道:“你这是要做木工活么?”
话音方落,却看它一臂按腰,一臂转护胸前,瞧窥姿态,却是常人多用的一种握匕起式。不及他惊愕询问,大白猿提腰进膝,口中嘟哝不已,却似再度比试之前,彼此的招呼寒喧一般。
杨起恍然大悟,不由气郁胸结,大声道:“你投机取巧,侥幸胜得我一招半式,便敢如此小觑于我,竟舍长取短,要用这竹枝匕首斗我的竹枝长剑么?”大白猿也不客气,连连点头,忽而又将屁股扭转过来,肆意晃动。
杨起哭笑不得,叹道:“好,我若是不能用长剑打败你,想来你也是不会与我公平比试的。既然如此,看招便是。”言罢,一招“风雨卷兮”,枝条带叶,颤颤巍巍,直点它的胸口而去。
大白猿一掌遮面,摇头不止,便如嗟叹惋惜一般。杨起暗道:“好自大的猿猴,莫非待你吃了些许的苦头,方能收起狂妄之心不成?”按耐不得,旋即叫道:“这是息斗大师传授的风雨剑法,一路也不知斗了多少妖怪、降了几个鬼魔,可谓博大精深,不能尽叙。我造诣极浅,不可洞悉其中的高妙,但仅仅依凭这这些皮毛,想要制住你也是绰绰有余、轻松使然。”话虽如此,却是一半妄言,一般揣测,毕竟不知敌手的根底来历。
杨起竭尽全力,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眼看得竹枝即将刺上,大白猿依旧不闪不躲,心中一阵惶然,暗道:“它如此托大睥睨,竟是丝毫也不肯躲闪,竹枝尖锐,虽是假剑,但刺中伤及皮肉,必然受伤不浅。”犹豫间,剑势不觉凝滞,缓缓不前。
那大白猿窥得先机,大吼一声,竹匕如电闪出,正是迅捷无比,好不快疾。杨起只觉得眼前一花,猝不及防之下,啊呀一声,正被其重重地敲在了手背之上,便听得扑通一声,竹枝脱手而落,直往草丛坠去。
杨起暗叫不好,不待竹枝触地,缩身伏低,伸手亟待抓回,未料一旁的大白猿动作更快,挟风跃雾,早已抢先得一步,将它捏在了手里玩耍。
杨起自负,此刻连败两阵,有些自惭,却愈发不肯罢休,辩驳道:“你两次都是用谋胜我,并非光明正大地较量,委实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倘若果真些本事,便与我好好切磋一番,莫投机,莫取巧,莫使怪,某动诈,否则便算你输了。”
字字珠矶,清晰可闻,耳脖却是不知不觉间火烫赤熨了一大片,羞愧不已,暗道:“它是兽类,尚能用计用谋,轻易胜我,若是今日此事不慎被旁人知晓,从此言传出去,流传散播,岂不会被世间之人笑掉大牙,堪为讥讽嘲弄的绝妙典范?后面无论如何,万万不可输了。”
心下打定主意,好歹要再扳赢两场,也算挽回一些颜面。大白猿侧头看他,默然不语,转身踱入林中,左右环顾,折下一根合意的竹枝,掰下绿叶箍节,长度也与先前相仿。
杨起硬将头皮,强打几分精神,叫道:“这便对了,你认真对待,我也好认真比试。”偷眼打量大白猿,见它毫不在乎,忖道:“它若是能够说话,怕是要道我无赖了吧?”听小猴子在一旁鼓噪,颇为难堪,便故作不见。
大白猿往前走出两步,竹枝戳地,微微震颤。杨起深吸一气,摄定心神,道:“你先发招罢。”便看大白猿一个起跳,竟有二丈余高,竹枝划破风息,呼呼有声,当头用力劈来。杨起侧身躲开,不待它落地,一枝刺它足踝,暗道:“这招本是我七十二式风雨剑法之中,练习最难,也最不好掌握的一剑,唤作‘逆风集雨’,且看你怎样抵挡?”胡思乱想之间,却见它屈膝闪避,依旧不肯收势。
杨起喜道:“成了。”手腕陡转,竹枝奔它双膝点去。大白猿双臂握枝,如推磨横杆一般,直直地向他肩膀扫去,自取对手破绽。杨起未曾料想它有如此的招式,大惊失色,骇然道:“困顿之中,如何还会有这般的反应,破守为攻,果然大妙。”
心中却是颇未失落,暗道:“这等造诣,比我已然高出许多。”见其来势凶猛,不敢硬扛,纵身后跃,躲避开来。大白猿立稳脚步,一声长啸,招式如绵如雨,便往他全身笼罩而来,一“剑”快似一“剑”,也不知它那肥胖的身子如何支撑?
杨起不由大声夸赞,叹道:“好厉害,好气魄。”不敢怠慢,银牙一咬,便将风雨剑法的七十二式或连或断,或延或挑,悉数施展了开来,前后冲突抵御,正是鼓足了全身的气力。他的步法颇为精妙,虚虚实实,眼花缭乱,那大白猿攻势虽猛,一时之间倒也无可奈何。
十余招过去,待斗到中间激烈之时,杨起眼看得大白猿回“剑”格挡,左臂微微上去半寸,正是空档无遮,不由大为欢喜,轻声道:“你终究还是露出了破绽。”
瞅准机会,竹枝斜斜刺出,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圈儿,笑道:“一剑中的,妙不可言。”却不知他一心求胜,猛攻对方的破绽,不知不觉剑便也舍弃了自身的防御,其实也是给了对方最大的破绽所在。
大白猿动作较他更快,一枝突进,劈啪一响,正好劈中他的左背。这一击甚猛之极,力道颇大,杨起只觉得一阵疼楚透彻筋骨,眼前一阵玄晕,萎然匍匐于地。
这一击非同小可,杨起半天不曾爬起,又羞又急,一时心灰意冷,再也不愿意动弹,忖道:“它又要笑话我了,如此难堪,我还起来作甚?”犹自惫懒,却隐约听见一声叹息,便似有人近旁感慨一般,细听之下,平静如昔,不过是阵阵微风而已,不由喟然一叹,喃喃道:“此处荒无人烟,哪里有人说话,却是我心神不宁,竟然听得岔错了。”
那大白猿绕着他转上几个圈,扔掉竹枝,亦然躺在地上,便如他一般的姿态,脸面朝下,不言不语。杨起偷眼瞥去,看得它如此的行为,默默念道:“它果真是嘲笑于我,竟是不留丝毫的颜面了。”
旋即一念,不觉哑然失笑,忖道:“其实怎能责备于它?一介荒山猿猴,不懂人间的廉耻羞涩,不过依模学样,好奇玩耍罢了。我是凡人不假,却也是堂堂的天地丈夫,如何能够如此颓丧?莫说臆测思忖,以为它看不起我,便是我自己也不堪自顾、赧然自省了。”
浑身陡然打个寒战,顿时清觉醒悟,慌忙跳将起来,甩开袖子拍打身上的沾惹尘土,见大白猿黑眼乌亮,渐渐凝视过来,便抱拳一礼,朗声道:“我输了三阵,心服口服。以后还需勤学苦练,其时尚请阁下悉心指点,不吝赐教才是。”口舌如是,却难掩无穷尴尬窘迫。
大白猿闻言,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缓缓走到他的跟前,一臂指天,一臂指地。杨起心有所悟,叹道:“不错,好男儿立于天地之间,胜不骄,败不馁,方是真正的大豪杰。”言罢,便看大白猿用力拍掌鼓噪,大意便是一番称赞了。
杨起心中苦笑,往远处探去,却是视若无睹,心有旁骛,暗道:“这种励志奋发的道理从小便已知晓,却未能深谙其意、领会其境。细细想来,我不仅道行修为不如白猿,竟然连这人情世故也要它来提醒点拨。”依旧有些幽怨自身,汗颜气闷,却不是那叫骂耍泼之人。
所谓世风日下,红尘人间难见道德高尚之士,却最是不乏好事唆咄之人!所以某位空空大师、飘缈真人下凡历劫红楼一梦,在仙界谈及下土社稷、风物人情之时。
不觉喟然长叹,道:“古昔以孔孟之言为操守律条,虽然不乏腐朽荒谬,但礼仪规矩不废,社会定然不紊。其后天地变化,习俗更替,不知为何,俱说儒学无用误民,尽皆抛弃,教人唏嘘心寒!如今各州各君,弃德求法,以为大治,委实大谬!”
众神仙奇道:“何也?”
这空空大师、飘缈真人叹道:“法律再是严明,唯有靠道德之人认真执行、倚凭制度方能保障。若是无道无德之人,端端居于执法牛耳,视公平为无物,觑正直为荒唐,道平等为妄想,利剑挥出,非但不能扬善除恶,反倒将之纳为个人求私填欲的一柄杀人利器,从此暴戾镇压、横行无忌罢了。”
众神仙恍然大悟,颔首道:“不错,如此一来,法愈多,愈严苛,民众生活便愈发困苦。”
这空空大师、飘缈真人苦笑不已,道:“无德便无法,失道必乱序,这般道理我等仙人皆知,便不说什么了。只是入世儒学人为消没之后,纵观横觑这无数的春秋,民众秉性都是变化不已,无论男女老幼、富贵贫贱,莫不好事胡闹、爱看弱者凄惨;莫不忘恩负义,维护人情炎凉。”
一顿足,踩下几片水云,降下三天的暴雨,道:“孔孟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而今世人唾之不及,反倒唯恐天下不乱、太平无事。这等的州郡,这等的官员,这等的百姓,九重天界与化外魔庭,想必都是咂舌讶然的。”
红尘如此,那猴界既然号称是三界的泼头、自古的无赖,其惫懒活泼更是乾坤闻名,不可压抑。其中厌静求乱者更是十之八九、多不胜数。攀枝采叶的小猴子便是猴群的鼓噪之王、挑唆之霸,看得热闹欢喜之时,不觉雀跃摇摆,跳动筋斗,眼见得他们蓦然安静了下来,心中大大的不甘,四处逡目巡望,便从地上拾起一个带棱附角的石子儿,用力扔将了过来,不偏不倚,堪堪打在杨起的后背。
若是平时,依凭着杨起豁达脾性,偶尔受得这番胡闹调皮的袭击,倒也无妨无碍,俱是一笑了之而已。只是今日不同,方才输了三阵,已然羞愧得灰头土脸,偏偏落魄之时,人生道理反为那大白猿机巧指点,正是心有戚戚、落寞惘然之际,胸中的浊慌憋闷不能排泄,如何还有好气?
于是一石激荡,千层浪起,便听他大声嚷道:“怪哉,怪哉,说好了不扔石头,泼猴又在耍赖,真正不要脸。”
大白猿被他呵斥,似乎颇为羞愧,三两步跑到小猴子的跟前,一臂高高扬起,甩手就是一个响脆的大耳光子,只劈得对方金星四冒,晃晃悠悠地扶持树木,终究坚持不得,摔在地上。
杨起大吃一惊,暗道:“在下手却也忒狠将了一些。”方要发话,只觉得胸口一阵阵气血翻涌,来势汹汹,如骇浪滔天,顿时把持不住,踉跄之下,左腿磕绊着右脚,扑嗵跌于地面一处低矮的草垛之上。
双眼勉力前探,只觉得身子周围如有一层光影环跳、暗明阡陌的水晕气息,心中一凛,暗自叫苦不迭,念道:“是了,倘若这里便是祁连山中的要命结界,那神仙鬼怪尚且抗逆不得,我一介区区凡夫俗子,怎能受其无穷苦楚,捱将得一时三刻?”
好容易撑臂推身,却一时动弹不得,只能伏腰屈蹲,喘息吐纳,全身的经脉便如被人尖尖十指肆意撩拨舞弄一般,果真是疼痛难忍、错经缠脉无二。
大白猿看他脸色惨淡腊黄,浑身上下冷汗,颇为难受苦楚的模样,也是惊得抓耳挠腮,爪足无措,听得后面的小猴子吱吱叫唤,似乎幸灾乐祸,不禁吼叫一声,拾起地上的竹枝,朝着它的屁股就是一通抽打。
杨起见小猴子拼命躲闪,未过多时,已然受得数下,尖叫窜跳,那三魂好似飞走了七魄一般,心有不忍,便深吸一气,强打精神,颤声道:“你莫要责怪于它,莫非是我陡入结界,犯了天地暗设的禁忌不成?”一话三顿,顿而不歇,不过寥寥数十余字,竟激暴得额头水珠凝绽,用尽气力。
大白猿歇下手来,回身窜到他的身边打量观看,口中犹自嗫嚅不已,却不知所言所语。杨起暗道:“莫非它也在替我担忧么?”
微微一笑,孱弱之极,无力道:“无妨,无妨,结界厉害,不过是教人知难而退。”言罢突生一念,胸中不由阴寒凉苦,暗道:“我若是能够回得三圣县城,如何还会到此寻觅通道?知难而退,知难而退,说起来甚是轻松,只是我能退到哪里去?”他浑身颤抖不已,不由抓住大白猿的手臂,一个抽搐,手掌便要滑落下来,被大白猿一臂揽住。
小猴子依旧在四围树间盘旋,上窜下跳,叫嚷不断,也是慌张失措、惶恐不殆,被大白猿一声如雷咆哮,顿时呆愕怔然,好半日回过神来,便转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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