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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霜寒1-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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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萧然没敢把实话讲给秋若水听,唯恐影响她的情绪,对胎儿不好。只说是为会考的事与大哥争执了几句,被大哥责罚,吵过后两人便言归于好了。秋若水听他讲得有根有据,笑容也很开朗,便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劝他避免与大哥冲突,毕竟大哥是一国之君,万事还得皇上点头才行。萧然微笑应允,装作轻松随意地为她捏肩捶背、体贴入微。
而当秋若水熟睡之后,萧然却独自披衣站起,一步步挪到院中,让低沉的叹息飘散在风中。夜凉如水,更凉的是他的心。
第三天,金殿上,萧然一身白衣,外罩紫色的朝服,挺拔俊美的身影立于群臣之中,犹如鹤立鸡群。可是少年的脸色依然苍白,短短两天时间,他的面容越发消瘦了,下巴尖削,眼睛更大更黑,即使他的神态、表情都没有变化,可让人感觉他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那张白皙如玉的脸也似乎笼罩在一层薄雾里,让人觉得他似远又近,缥缈难寻。
下朝后,萧潼的声音唤住他:“萧臣相留下,随朕去凤清宫。”
萧然默默地跟着萧潼走进凤清宫,跪下行礼:“臣萧然拜见皇上。”
萧潼摆手:“臣相不必多礼,起来吧。”
萧然站起来,恭恭敬敬地站在萧潼面前,微微躬身道:“请问皇上,龙体可曾康复?”
萧潼淡淡地道:“朕无碍,臣相不必挂怀。”
萧然只觉得两人之间的话都说得干巴巴的,比在朝堂上更加乏味。心中一阵酸涩,想起两天前萧潼对自己说过的话:“从今以后,朕会与你将公私完全分开。除了我们兄弟间的私下会面,你必须称朕为皇上,必须记住自己的臣子身份,若是叫错一次,自己掌嘴二十下!”
心中好象突然被利器扎入,剧烈的疼痛涌上来,他直直地看向萧潼,咬了咬牙,深深吸口气,道:“大哥,今日召小弟前来,不知有何训示?”
萧潼一愣,脸色骤然沉下去,一瞬间眼里闪过噬人的光芒,盯着萧然,慢慢吐出两个字:“掌嘴!”
萧然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魔爪猛地撕裂开来,扯成千万片,每一片都在滴血。他缓缓跪下去,扬起手,用力往自己脸上掴去。
“啪”、“啪”、“啪”,响亮的掌掴声回荡在空旷的凤清宫中,萧潼毫无表情地看着他,英俊的脸上罩着一层寒霜,那双眼睛深得犹如无边的黑夜,令人充满恐惧。
萧然的脸夸张地肿起来,鲜血一滴滴流下,滴在紫色的朝服上。可他好象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机械地执行着这个动作。
二十下打完,萧然听到萧潼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朕的话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没分量了?臣相,你身为百官之首,难道还要朕去教你如何遵从皇命么?”
萧然心中掠过悲凉的笑意,眼睛里蒙上淡淡的水汽,恭敬地叩下头去:“臣知错,请皇上恕罪。臣从此对皇上惟命是从,绝无违逆。”
萧潼轻轻笑道:“如此甚好。起来吧。”
萧然站起来,萧潼抛给他一瓶冰玉露:“自己敷好,朕可不想堂堂臣相大人顶着一张馒头脸走出去,若是别人不知,还当朕是个暴君呢。”
萧然看着他的笑容,忽然觉得寒意侵骨,他打了个冷战,躬身道:“臣谢皇上恩典。”
打开瓶子,自己沾了冰玉露涂在脸上,想起以前大哥每次为自己上药时眼里流露的怜惜之意,心脏痛得一阵收缩,几乎站不直身子。
等他擦完药,萧潼才道:“朕召你前来,是想与你商量给状元、探花、榜眼分别授予什么官职。诸葛英是你与朕都看中的臣相之选,将来要接替你的位置,你打算将他如何安排?”
萧然暗暗将心底翻涌的剧痛压下去,平静地道:“依臣之见,不如让诸葛英先任翰林院学士,这个职位虽无实权,但作为皇上的顾问,负责起草诏书,管理史册、文翰、考议制度、详正文书等,与皇上接触较多,皇上有更多机会考察他、了解他的才学、人品,可最终确定他是否胜任臣相一职。”
萧潼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他:“臣相所提与朕不谋而合。虽然如此,朕还希望你能多多教导他、培养他、提携他,以便他尽快步入正轨。”
这一刻,萧然有些恍惚。他从大哥眼里看到真正的欣赏,那是一个帝王对臣子的欣赏,却不是大哥。大哥,如果抛开兄弟身份,只以君臣相处,是否,你的心就会平静?是否,你就不会再为我生气、恼怒、失望、恨铁不成钢?若是如此,那么就让我将你当成君王吧……
他躬下身去,完美的礼仪:“臣谨遵圣谕,定不负皇上厚望。”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各自伤怀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你的药煎好了,皇上是否现在就服用?”
“端进来。”
萧然心头一沉,原来大哥的身体还未好?难怪脸色看起来很差,可是在自己面前,他却说:“朕无碍,臣相不必挂怀。”
大哥,我们是兄弟啊,你为什么连我都瞒着?在我面前绝不肯流露半点软弱,为什么?是我伤了你的心,你恨我,所以你气坏了身子也不肯跟我说么?大哥,你为什么不将怒气发泄出来,你若肯狠狠打我一顿,也许气就消了。
可是,你就这样憋着、忍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折磨自己?你这样折磨自己,却比杀了我更让我痛苦啊。大哥,错的是我,可你为什么要拿我的错来惩罚你自己?你是觉得你教导无方,觉得愧对父皇母后么?上次我忤逆你,我要背叛家门,你也是鞭打自己,让自己受伤。这一次,我犯了国法,我把大哥和皇上一起背叛了,你一定更加痛恨你自己了吧?
见苏伦端着药碗走进来,萧然迎上去,从他手中接过药碗,轻轻挥手命他退去,转身到萧潼身边,用手指在药碗上试了试,发现不烫了,才双手端给萧潼:“请皇上喝药吧。”
萧潼伸手接过来,说了声:“有劳臣相了。”端起药碗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喝了几口,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呛他得满脸通红,药汁喷出来,洒在身上、御案上,碗里的汤药也溅了一地。
萧然慌忙从他手中接过药碗,伸手去抚他的背,紧张得声音发抖:“皇上保重,慢慢喝,药太苦了,臣去叫侍卫拿点糖来。”
萧潼喘息不定,眼泪也呛了出来,摆手道:“不必……朕又不是小孩子。”
萧然见他脸上泛起病态的嫣红,想去试他的额头,又不敢伸手,怕失了臣子的礼仪,手足无措,呆了半晌,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可否容臣为皇上把脉?皇上看起来状态不好……”
“不必,朕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萧潼好不容易平定下来,吸了口气,挥挥手,“臣相公务繁忙,先回凤阁去吧,关于榜眼与探花的职位,朕明日再与你商量。”
萧然心中又酸又胀,胸口堵得喘不过气来,大哥,你为什么急着赶我走?是怕我看到你病中的软弱样么?你用这种平淡得近乎冷漠的语气故意隔开我们的距离,你真的已经讨厌我,再也不当我是兄弟了么?我在你心目中只是普通的臣子,连关心你的权力都没有了么?
眼泪已经涌到喉咙口,萧然抬起头,拼命将它咽下去,双膝跪下,深深俯首:“请皇上保重……臣告退了。”
站起来躬身后退,退了几步,又站住,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萧潼,满脸期待:“皇上何时处理完国事回寝宫?可否容臣去探望皇上?”
萧潼呆了一呆,好象有些慌乱,又好象要掩饰什么,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喝道:“哪来那么多废话?朕说了朕无事,不劳臣相牵挂!”
萧然吓了一跳,本来苍白的脸更加白得似雪,不敢再说什么,垂下眼帘:“是,是臣冒昧了,请皇上恕罪。臣告退……”
退到门外,在转身的刹那,一滴眼泪滑下脸庞,萧然仰首看天,无声地笑起来。大哥,大哥,我真的……再也得不到你的宠爱了么?
坐轿回到凤阁,却看到萧翔已在等他。
“三弟,大哥……”萧翔正想问大哥召你去有何吩咐,见萧然白皙的脸上有些红肿,他的心猛地一沉:“三弟,是不是大哥打你了?”
萧然摸摸脸颊,虽然擦了冰玉露,可哪有那么快消肿。轻轻一笑:“我没事。是我故意在凤清宫唤皇上大哥,皇上罚了我掌嘴。”
“皇上?”萧翔语声一窒,目光有些颤抖,“你唤他皇上?难道三弟……不当大哥是兄长了么?”
萧然惨笑:“非是我不愿,是大哥不认我。小弟。。。。。。不敢……”
“不,不是的!”萧翔上前抱住他,拍着他的背,象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大哥只说在公开场合称君臣,私下里还是兄弟。”
“私下里?”萧然轻笑,那笑容看起来犹如深秋的月光,惨淡而清凉,“二哥,我们有多少时间与大哥私下里见面?在朝堂上,我们早就习惯了君臣的称呼;可在凤清宫?在御书房?在整个皇宫中,恐怕除了他的寝宫,到处都是公开场合。皇上……皇上……他现在只是我的皇上。他叫我臣相,连爱卿都不是,只是臣相……”
萧然说着,轻轻挣脱萧翔的怀抱,走到窗前,抬起头,看着窗外一株迎风摇曳的柳树,目光有些迷蒙:“大哥,他……他在后悔,后悔将我宠坏了。以往那么多次,小弟犯了国法,他都用家法来责罚我。是小弟恃宠而骄,辜负了他的栽培与厚望。我忘了,忘了自己只是一个臣子。大哥是皇上,是我的天,是我效忠的君王……”
“三弟!”萧翔痛呼,“不是你的错,不关你事,是我害了你……”
萧然回眸,唇边慢慢展开笑容,依然云淡风清:“二哥,别怕,小弟没那么脆弱,请放心。小弟做错了事,大哥怎样惩罚我都是应该的。虽然他罚我掌嘴,可他还给了我冰玉露,没有让我肿着脸出凤清宫。他到底……还是不忍的。”语声渐渐低沉下去,“只是,大哥身体不好,怕是被我们气坏了。二哥,你有时间去看看他吧。”
萧翔怔住,黯然地垂下头:“都是我的罪过,大哥整天为国事操劳,本来就很辛苦,再加上我的事,他哪里能承受那么多。他又不肯轻易向人示弱,便是再累也会撑着日日上朝、处理国事。”
萧然心头一震,是啊,以前大哥还会让自己帮着批阅奏折,现在哪怕他身体再不好,也要硬撑着自己处理了。大哥,他的心真的冷了,真的跟自己疏远了。大哥,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你所受的伤害?
萧翔见萧然无语,俊美的面容映着窗外洒入的阳光,分明那样宁静安详的样子,却让人看得想流泪。他觉得心里又酸又痛,伸手拍了拍萧然的肩膀,轻声叹息:“三弟,你也别太苦自己,想开一些,想想大哥的好。他一直那样宠你,相信很快会原谅你的。二哥是罪魁祸首,你只是为了帮我,你没错。我今日便进宫去看大哥,再求大哥原谅你。”
萧然缓缓摇头:“不必,二哥,一切顺其自然吧。这是小弟该受的惩罚,小弟罪无可恕。我唯一担心的是大哥的身体。他气性大,又太要强,不肯休息,也不肯让小弟为他检查……”
“我去看他,我去劝他,你放心。”
萧然点头,又安慰道:“诸葛英衣锦还乡了,李云亭在亳州飞鸽传书给小弟,说那边情况很好,百姓对你的赞誉之声日多,相信原先在万民状上签名的那些人都已转变对你的看法。只要大家都原谅你,他们就会主动撤了诉状。”
“谢谢你,三弟。”萧翔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他掌心冰冷,心里一疼,不由自主地伸手,做了一个宠溺的动作——轻轻拍拍他的脸,就好象他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柔声道,“你也要保重,若是你和大哥都病倒了,我会内疚死的。别让二哥担心,好么?”
萧然忍不住心神一荡,二哥,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的心如此柔软、细腻?经此一事,你跟以前判若两人了。能够看到你这样,我便是受再多的委屈也是值得的。
第二天萧潼没有早朝,太监来传旨,说皇上龙体不适,罢朝一日。
萧然与萧翔面面相觑,两颗心都悬了起来。萧然走到萧翔身边,悄悄问道:“二哥,你昨日去见大哥了么?他怎么样?”
萧翔的神情有些恍惚:“去了,大哥也见了我。可他只是随便跟我聊了几句,说他很好,叫我不必担心。我为你求情,他却板着脸训斥了我几句,说我身上的罪还没揭过,倒敢为你求情。我不敢再惹他生气,只能退了出来。”
萧然心中一阵刺痛,大哥,你当真再也不肯原谅我了么?
他失魂落魄地走进宫里,找到宇文方,宇文方说皇上三天前就气色很差,硬撑了三天,昨晚终于病倒了,今早没能起得来,还在寝宫内躺着。
萧然来到萧潼的寝宫,请太监通传,心中惴惴,唯恐大哥连见他一面都不肯。一会儿太监出来请他进去,萧然大喜,跟进内室,见萧潼躺在龙床上,脸色暗红,本来炯炯有神的眼睛好象蒙了一层薄雾,嘴唇干裂蜕皮,好象是高烧未退的样子。
萧然走到床前,双膝跪下:“大哥,你还好么?”
萧潼支撑着坐起来,冷冷地盯着他:“朕死不了,你放心!”
萧然胸口好象被钝器砸了一下,痛得弯下腰去,呼吸有些艰难。忍了半晌,才重新抬起头,颤颤地伸出手,握住萧潼的手掌,发现他掌心滚烫。
“大哥吃过药了么?”他怯怯地看着萧潼,唯恐一句话说错,又惹得大哥生气。
“吃了。”萧潼简单地答了声,又责备道,“你不去处理公务,来这儿做什么?”
“小弟来探望大哥,小弟不放心。”萧然低眉,细密的长睫垂下去,覆住星眸,那一瞬间他看起来就象一个清秀、腼腆的少年,再无半点锐气与锋芒。
“朕说了朕没事。”萧潼不耐烦地道,“你要是想让朕活得好一点、久一点,就离朕远一点!”
好象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底,萧然浑身僵住,血液凝结成冰,脸上已经没有血色,连嘴唇都发白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看着萧潼,好久,才喃喃道:“是,小弟知错,小弟该死,小弟不该出现在大哥面前,不该打扰大哥……大哥恕罪,小弟这就告退……”语声中,他的身躯颤抖起来,抖得就象风中的枯叶。
他跪着一步步往后挪,离萧潼几步远,恭恭敬敬地叩下头去,一下,两下,三下,咚咚的撞击声听来好象砸在人心上。然后缓缓抬起头,额头已磕出红印:“皇上保重,臣告退。”
爬起来躬身退出,泪水滴落在地板上,声音清晰可闻。
直到他的身影看不见,萧潼才无力地倒下去,靠在枕头上,闭上眼睛,睫毛上泛起湿气。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慢慢松开拳头,掌心已被指甲掐出血痕。
“小畜生,朕前世欠了你什么债?”他喃喃低语,语声酸涩。
第一百三十六章 缓解
因为发烧,萧潼昏昏沉沉地从早晨一直睡到下午,睁开眼睛时看到宫女小芙守在床边,他觉得口干舌燥,轻轻咳了一声,小芙连忙走过来:“皇上,你醒了?”
“水,给朕一杯水。”萧潼的声音有些沙哑,喉咙里火烧火燎地疼。
小芙倒了茶过来,双手奉上:“皇上,现在已经是申时了,皇上该饿了吧?奴婢去为皇上传膳过来?”
萧潼摆摆手:“不必,等晚膳一起吃吧,朕现在没胃口。”
“皇上……”小芙欲言又止。
“什么事?”萧潼看着她。
“皇上,靖王千岁……从辰时跪到现在,已经跪了四个时辰了。”
萧潼又惊又怒,四个时辰?他的腿还要不要了!这小畜生,如此自虐,以为朕就会原谅他么?脸一沉,眼里顿时射出厉芒:“他在哪里?”
小芙吓了一跳,皇上生了病还有这样的气势?小声回道:“王爷他……就跪在皇上寝室门口,到现在一口水都没有喝,一口饭都没有吃……”
“去唤他进来。”萧潼下令,“等一等——你出去时把门关上。”
“是。”小芙躬身应了,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萧然从门外进来,因为跪的时间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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