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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机遇-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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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精卫手忙脚乱,拿起一枚黑子,直接在右下角落子,随即便是星;小目开局——这在日本也颇为流行。善动作飞快,摆下了先布厚势,次取实地的架势。

    “实不相瞒,汪先生在《民报》上的篇篇大作本王均曾拜读,文章所极力主张地中国必须自强自立,改革政体,提倡民众参政议政,效法欧美列强立宪变法的道理我都赞成……但我也想告诉先生,朝廷目前颁布了《预备立宪九年筹备纲要》,拟两年内召开国会,九年内完成立宪,今年各省就要召开议局,明年国会一开,民众便能投身政治——窃以为,这和先生的革命目标并无冲突。”

    “表面上看没有区别,但实质上却南辕北辙。我们革命党人主张的宪政,是指‘三民主义’之下的宪政,是指推翻帝王专制后的共和宪政。”

    “我以为‘三民主义’主张太过见识狭隘,为什么要主张灭满兴汉?靠民族互相仇视能使中国富强起来?满族固然人少,亦有500万之数,其余还有蒙古、回部、藏族等各族,加起来当有上千万之数,汉族虽有4万之众,难道要将此等异族全部杀之而后快?”

    “王爷今日说要民族团结,要各族协和,200年前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时怎么便不想着?”

    “时移则事易,历朝历代更替之时都免不了杀戮,此世间常理,恒古不变。退一万步说,当日即便有错,难道便是

    复之借口?冤冤相报何时能了?再者,灭明者非国朝尔;杀汉人至多者非八旗,乃张献忠尔。”

    “屠杀固非常态,可有清300来,民族压迫、民族歧视却是常态。汉人衣冠、服饰、风俗被迫满化,号称‘留头不留发’者,200余年从未断绝。”

    —

    “先生此言有一定道理,但皇上已下明谕,辫子去留可悉听尊便!其余风俗、习惯,亦可自由变异……先生在日本吃西餐,穿洋服,说洋话,看洋书之时,是否想着这亦是一种民族压迫与民族歧视?无非软刀子手段而已。”

    汪精卫辩解道:“此种变异却为人所自愿,何谈压迫?日本虽有种种不如意之处,但从大处着眼,实是吾国仿效对象。”

    善耆紧紧抓住此语:“既然先生也主张仿效日本,但为何一定还要搞流血革命?朝廷已答应实行宪政,用和平、渐进地方法实现政治改良不是比流血更好么?不是和日本君主立宪是一脉相承之途径么?”

    “王爷此言差矣。”汪精卫提了对方一子后道,“日本明治维新,是西乡隆盛等领袖武力将幕府手中的政权重新交还天皇,亦有伏见、鸟羽之役,决不是幕府拱手将政权让出。”

    “日本有将军独揽大权,鄙国却无!朝廷大权统于君上,日本流血是为了将大权交还皇帝,我国皇帝本来就有权,何用交还?”

    “所谓有权,不过是空头权力,皇帝被囚瀛台,康梁党徒奔走呼号之时,权在何处?如果皇帝真有权,则御下必严,如此则国会定成为傀儡机构,议员亦为皇帝走狗。《钦定宪法大纲》劈头便说‘皇帝万世一系,永永尊戴’当国会与皇帝有矛盾之时,民众与皇权有矛盾之时,所谓‘永永尊戴’当如何处置?”

    “中国国情十分复杂,各地民情不一,实难操之过急,先生想法是不错的,但岂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列强虎视眈眈,天下瓜分豆剖,稍有变乱便是波兰灭国之事……”善耆拍下一子,一口气吃掉汪精卫一条大龙,“法兰西革命之时,声势浩大,卷入者甚众,吉伦特派、雅客宾派兔起鹘落,杀人无数,最后惹得欧洲14国武力干涉。亏法国本属大国,又有拿破仑这等不世英才,方免为他国所乘,保全了领土主权,却也不免伤痕累累……如果现在革命成功,姑且不论中国实力是否与法国相提并论,单我就问一句,革命党是否有人才足以与拿破仑相提并论,可抵抗列强侵略?”

    这句话却把汪精卫给问住了,他满脑子想得都是革命,革命,只想革命成功,没去思考革命成功后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倘若四分五裂,还不如不要革命的好。他搜索枯肠,仔细点看盘面,发现并无起死回生的妙招,便含笑认输了。

    “我告诉汪先生一件事情,此事我还不曾和他人提起,先生是头一个。皇上说了,国家改良,以10年为限,10年到期,若国家仍毫无起乃至于更糟,他便拱手让出皇位——也不用革命党来争来抢,朕就让给他们经营。皇上做法我不太赞同,但他的心思我是明白的——不愿意做亡国之君,不愿意落得个类似崇祯吊死煤山的下场,如果真不行,不如仿先贤禅让制度,天下以有德者居之……”

    汪精卫愣住了,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地耳朵,这根本不像是皇帝说话该有的概念,既让人不可思议又令人震惊。他在反复琢磨”如果不成直接让革命党人操天下大权”的建议,果真如此,何必流血?为中国保留一分元气也是好的。

    看着他陷入沉思地模样,善耆哈哈大笑:“改造国事,民富国强,革命党和我们皇室的想法是一样地,双方只是手段不一样,方法不一样罢了……这个法子,先生等会回去可以好好思考一番。”

    汪精卫走后,像鬼魅一样的赵秉钧便出现了:“王爷,皇上真说过此话?”

    “废物,这都看不出来,这明显是皇上的遁词和缓兵之计。后,这世道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现在画个饼让革命党充饥岂非很好?”

    “王爷高明,高明,那汪兆铭已经有一些心动了。”

    “火候还不够足,还得再加点力气。”第二轮的论理攻势以汪精卫的怦然心动而告一段落……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四十章 … 殊途同归 

    有神迹么?望着铁窗外的天空,汪精卫呆呆地问自己。

    神鬼之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但就当着自己的面,善耆居然念出了诗中词句,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他无法判断这究竟是虚幻还是真实,但感觉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除了神迹,善耆的另一句话也在他脑海久久盘旋——以十年为期,若改良果无建树,则清帝自动退位……对这种承诺他素来是嗤之以鼻的,但对方既然能当面说出来,显然并不是随口胡诌的骗人话——也没必要用这样的话来调侃自己。

    这样的皇帝究竟在想什么呢?他第一次对于自己的判断力表示了怀疑。

    “汪先生,又有大人来看你……”

    自汪精卫被捕后,关押他的天牢成了京城最炙手可热之处,外围一圈儿巡警,里三层、外三层都由禁卫军严密看管——除了表面更多还在实质上——载沣来过了,说了两句“大好青年何必误入歧途?”这样不痛不痒的话;岑春煊也来过了,这个当时用公费保送自己出国的地方长官叹息道“我当年选对了人,没帮他选好路”;蒋方震、蔡锷、良弼等一批在日本留学的禁卫军军官来看过了他……这种门庭若市的场面如果不是发生在天牢,简直会让人以为最近又有新贵发迹!

    这回来的是谁?汪精卫疑惑地看过去,却发现两个清瘦男子走了进来,模样似乎还有些眼熟。

    “兆铭兄,别来无恙?”

    “两位是?”这个称呼让汪精卫颇有些疑惑。

    “我是梁启超。这位杨晢子。怎么样。算是老熟人了罢……”

    原来是他们!汪精卫再一端详,果然认出了昔日面孔,笑道:“我道是谁。 原来是二位。日本一别,倒也有些时日了。”

    “看你面色红润却是过得不错。”杨度一边打趣,一边推开了虚掩的牢门——汪精卫没有逃跑的打算,也不具备逃跑地可能,狱卒第二天就不关门了,重犯、要犯们通常被铐上地手铐脚镣也丝毫没有踪影。皇帝下了命令。狱卒们照顾唯恐不上心,哪还敢有什么虐待?面色红润倒也不奇怪。

    “笔战数年,没想到居然在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梁启超曾任《新民丛报》主编,与汪精卫任主笔地《民报》口水仗打得不可开交,现在想来大有世事沧桑之感。

    “我亦没有想到会有今日这一步,只能说卓如兄‘远距离革命家’之语太过振聋发聩,精卫不得不自投罗网罢了。”汪兆铭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道,“以往多次占了上风,古人说得好,没有常胜将军。总也要落败一回。”

    “先看看这个。”杨度递过去《帝国日报》,上面以醒目的标题刊登了汪精卫刺杀摄政王未遂。被捕入狱的消息。消息除简要介绍事情经过外,还特意奉劝说“汪兆铭无性命之忧,各革命党毋庸费心,若果有劫狱、营救想法,不是真救他,却是真害他。”

    “皙子,这必定是你的刀笔功夫。”汪精卫苦笑连连,“明着为我着想,其实告诫革命党不要蠢蠢欲动。权谋之功,可见一斑。”

    “兆铭,你猜对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杨度递过来一纸,“那消息不是我写的,不过这消息却是我打算放出去的。”

    消息是:朝廷为澄清舆论谣言,决定允革命党领袖胡汉民一人前来探监,查看汪精卫是否得到人道对待,保证来去自由,不加羁押……

    “这却是一箭双雕。 ”汪精卫地笑容愈发苦涩,“展堂是我至交好友,如不来,则无情无义,亦可攻讦革命党言不尽实;若来,说不定自投罗网,京师天牢不过多安排一个牢笼罢了……即便果真来去自由,亦可宣示朝廷言而有信、人道主义,足够脸上贴金。这权术,唉……”

    也只能说说罢了,说与不说都不能挡住消息的释放,何况这个消息本就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便是反对都无道理——杨皙子真是吃定了革命党。

    “今天来拜访汪先生,除看望慰问外,还有几句话想同先生讲。”梁启超微笑着道,“过去打笔战,有时太过意气用事,书不尽言,言亦有言不由衷之处,今日面晤,却是一大契机。”

    梁、杨两人的来意汪精卫不用想就能猜得出——这阵子轮番上阵的架势已

    了,而且劝说方式也颇为奇特,虽然各人各讲各的道点却差不多,只口不提让汪精卫归顺朝廷,只说革命党可敬;用革命来改良国家的方法可商榷;汪兄是大才,大才应有大才的用法;陈璧君是奇女子,要好好对待……

    “请两位赐教。”

    “第一条,宪政改良也好,共和革命也罢,目的都是一个,希望是救国家于垂亡之际,拯民众于水火之中……我们与汪兄地区别,只有手段的不同,绝无目的之不同。”

    “主要是手段的不同,但也有目地的不同。革命后,我们要造就一个民众公仆阶层,让官员为老百姓服务,而不是像现在,官员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是地,你可以说刷新吏治,可以撤换官吏,但刷新来刷新去,民众头顶还有个皇帝,而且还不能通过任何手段逼迫他下台。”

    “革命党是公仆思想,我们是父母官思想。”

    —

    “公仆是听命于民众的,至于父母官,”汪精卫呵呵一笑,“便拥有了责骂子女的权利,为欺压民众提供了遮羞布。”

    “不然,以中国的经验,几千年来没有不想占主人便宜的仆人,却没有不爱惜子女的父母。小时子女调皮,父母论理不清,只得以棍棒责之,待子女稍长,有羞耻之心,言语教育即可。现在民智未开,教育不行,犹如少年稚童,免不了有责骂之事,将来民智渐开,教育普及,则如同子女长大成人……”

    这是谁也不能说服谁的。

    “第二条,革命究竟是要革皇帝之命还是要革满族之命?究竟是因为他是皇帝而革之还是因为他是恶政府总代表而革之?”

    “革命绝不是要革满族之命。满族人口数百万,革命党绝无杀光满人之想法,我们要革的,便是欺压民众、贪污腐化的那一小撮官员及皇室,以及维系这一局面的制度。”

    “那好,欺压民众之官员是以满族为众还是以汉人为众?若该政府已经幡然醒悟,希冀自我革新,是不是坚持要革之?好比一人犯罪,是不是一点改正余地都不给他?”

    “不然,清廷已病入膏肓,绝无可医治之理。”

    “若果如此,则清廷覆灭即在眼前,革命既倒,不革命亦倒,何必多此一举,只需等其自毙即可;若果如此,革命党为何害怕停止革命年,以观后效之提议?昔日有人炸五大臣也称是为了革命,但审讯得知,是其怕朝廷果实现立宪而大改良乃至挽回气运而炸之,掷炸弹者不是为改造国家、造福民众而炸,却为阻挠进步、拒绝革新而炸。莫非革命党阳以革命为托词,阴以夺权为目的?”

    “我汪精卫一贯主张,革命后不揽权、不当官、不做议员。”

    “兆铭兄果然光明磊落,与功名利禄毫不动心,可贵党的同志呢?有多少做着开国元勋、开国功臣之梦?”

    这是争不出结果来的。

    “第三条,革命家也是人,是人便有七情六欲,陈家小姐千里跟随而来,为你不惜抛洒一切,汪兄如何应之?革命党也好,宪政党也罢,不管政见如何分歧,都是中国人,都行中国风俗,我和皙子愿各为男女方主婚人,为两位操办婚事。”

    “这……”

    “陈家小姐之情义天下有目共睹,如果做革命党连家都不要,连婚都不结,如何向天下人宣示?汪兄为革命已断绝家庭关系,如果再为革命断绝婚姻关系……”杨度笑道,“难道要告诉天下百姓,革命党都是些没感情、没家庭、没人心的,有多少人愿意相信革命党的说教,愿意跟革命党走?”

    汪精卫哑口无言。

    “两位高义,小弟铭感五内,此事却还需与小妹商议后才敢从命。”

    “这是自然,何况我们也需时日准备。”

    杨、梁目的已经达到,告辞时,汪精卫道:“此次暗杀之前,我原以为满清皇室都是些庸碌不堪、只知个人享受之徒,现在一番接触,发现不尽其然,亦有见识深远之人。天道深远,政治奥妙无穷尽,若革命果真不适宜中国,请二位用改良方法将国家改造好,做实质上的革命党,精卫虽死亦可含笑九泉……”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四十一章 … 广而告之 

    在六国饭店的大床上,陈璧君辗转反侧,一夜无眠。此热络的提议,她心里明白,这无非是一种变相的笼络方法而已,可一想起成婚那种激动人心的场面,她就脸红耳热,心跳不已——说到底,这是女人的情结。

    想了一夜还是没结果。既憧憬又担心,既渴望又害怕,既无畏又犹豫,陈璧君宛若百抓挠心,怎么也定不下神来,这时候才知道选择的痛苦——哪像死,可以义无反顾地面对。

    皇后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回响——“革命党人连死都不怕,难道害怕成亲么?”,这让她无言以对,所有的辩驳,所有的解释在人性面前仿佛自动失去了免疫力。

    ——林广宇语录:“人总是有弱点的,要看能不能抓住。”

    天一亮,她再也躺不下去了,急匆匆起来便想找汪精卫商量。很不巧,依然有人来拜访,却是外务部尚书梁敦彦携夫人一同上门。

    留美学生出身的梁尚书一袭燕尾服、喉咙下的领结分外笔挺,手执stick,一派绅士模样,梁夫人光彩照人,身上那套礼服明显就是巴黎上流社会圈才有的高档货,好一对羡煞人的夫妻,让陈璧君眼睛都直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官员!

    “陈小姐,很冒昧上门叨扰。”梁敦彦微微欠身,彬彬有礼,一点没有官老爷的架子,倒像是一位旅居英伦三岛多年的老牌绅士。陈璧君出身富豪,也在南洋见识过了诸多人物,想来想去。居然找不出谁有能和他相提并论的风度。

    “令尊大名我早有耳闻。往年在办理南洋外交时就仰慕不已,可惜一直缘铿一面,今日得见陈小姐。大慰生平憾事。”

    除汪精卫以外,最令陈璧君尊敬地男子恐怕便是自己地父亲,听对方如此说起,她一时间倍感亲切。

    “这是外务部同仁联署的条陈,俱愿力保汪先生不死。”梁敦彦笑笑,“汪君之事我们都听说了。照理说国法难容,但我们均感念国家正值用人之际,像汪先生这样的大才,仅仅因政治分歧而遭到极刑,我们认为太过可惜了,国家多事,需要各派拚弃成见,共赴国难。”

    “谢谢各位。”

    “听说陈小姐千里相伴、生死相依。我极为好奇,很想目睹一下真人风采,今日见了果然非同凡响。”梁夫人轻轻拉起陈璧君地手,“这事在京城一传开。那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乃至王爷家的格格们。哪个不挑起大拇指夸一声陈小姐的坚贞不屈?哪个不赞一声绝代佳人?有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汪先生和陈小姐的故事,恐怕千百年后都有人传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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