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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男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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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把她拥入怀里的时候,在她的耳边,低声这样说。
宝芙不知道,他所指的“伤害自己的事”,是指她愿意不顾女孩子的清白,跟他过夜,又刺伤自己的手指头,企图把自己的血当成粮食饲喂他,还是把她和独孤明那个荒唐的吻,也算进去了。
不过在阿灭眼里,她没有女人魅力这一点,绝对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
和他在一起,她可以百分之百放心的,把他当成舒服的枕头抱着呼呼大睡,就算用他的衣服当纸巾来擦口水都没问题。
虽然昨晚睡了个好觉,美梦连连,但是宝芙还是在想,这一夜,会不会成为她人生最大的耻辱。
发现到她没有跟上来的阿灭,这时转身大步走回她身边,两道明亮的目光,关注的停留在她脸上。
“哪儿不舒服?”
“……肚子不舒服,想吃汉堡包。”
“吃完我送你回家。”
阿灭这一次,没有自己离开,而是拉住宝芙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放慢了脚步,使腿没他那么长的宝芙,可以跟得上他的速度。
等他们快到宝芙家门口时,宝芙已经无计可施。
她找了很多幌子,想继续赖在阿灭身边,但是都被他一一识破。不得已,她只能用最直接的撒娇。
“阿灭,我不想回家。”
“出来这么久了,你爸肯定会担心你,而且,你马上就要考试了!”
教训起人来,阿灭还挺像那么回事。
“……一个人做题,越做越难,你陪着我说不定今年的状元就是我了!”
宝芙觉得自己最近的厚脸皮神功,渐渐有炉火纯青之势。
但是她真的害怕,和阿灭就这样分开,就会成为永别。
“不,我还有重要的事必须解决。”阿灭眼角的余光,向身后二十米远的街角,瞥了一眼,看到自己师父董鹤那张因为昨晚没睡好又被风吹,明显憔悴了一圈的瘦长马脸,“……我要去抓那些违规的僵尸。”
宝芙知道阿灭想要证明他的清白,但她总觉得,那些战狼组的人,并不是真的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放过阿灭。
他们都曾经是他的同伴,连她这个和阿灭认识才没多久的人,都愿意无条件相信阿灭,他们应该比她更了解阿灭的为人。
阿灭自己应该也很清楚,所谓的僵尸袭人,只不过是个藉口。
他们更害怕的,是阿灭本身。
“……阿灭,你自己有感觉吗,毁灭之灵,什么时候会发作?”
宝芙停住脚步,拽着阿灭的胳膊,低下头,目光停留在阿灭右臂那条深红色的龙纹上,她不是瞎子,早已经注意到,那条龙的颜色,越来越深。
与此同时,相应的是,阿灭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还有,她能察觉出,他是刻意控制,才使自己的呼吸不那么急促。握着他的手时,她感到他皮肤的温度,忽冷忽热。
即使对医学毫无所知,宝芙也明白,一个人身体忽冷忽热,是阴阳两虚的表象。
但阿灭这个年纪,和他平时的体能,是不应该出现这种症状的。
她打了个寒噤,脑海中冒出独孤明说过的那句话:毁灭之灵,已经渴了很久了,如果再喝不到人血,它就会吃掉阿灭。
所谓的喝自己的血,吃自己的肉,也许就是这个意思。
“包袱……”就在这时,阿灭把自己的手,轻轻抽了回去,“……不要再靠近我了,回你自己的生活吧,我会给你带来危险。”
类似的话,宝芙觉得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听到过很多次。
独孤明、戈君……现在轮到阿灭了,他们都把她当成一个需要隔离的弱智儿童,把她排斥在一堵透明的玻璃墙后。
她只能透过那堵墙,望着他们,却不能参与其中,和他们一起。
这是第一次,她感到自己这么挫败,无能。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宝芙再次紧紧握住阿灭那只右臂,假如有什么办法,能让那条龙变回原来的颜色,能留住阿灭的生命,如果代价真的只是她的血,她会毫不犹豫拿刀子割断自己的血管。
是的,连她自己也觉得,她现在很疯狂。
当别的高三女生,都在家里紧张备战高考时,她却站在清晨的街头,拼命拽着一个男人的手,心里塞满各种,在一个月前,还绝对没有过的离奇念头。
阿灭错了。
就算她现在想回到自己的生活,也回不去了。
从在画展中,被那只僵尸咬过后,她的生活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虽然她没有变成僵尸,但她觉得,她依然中了某种毒。
这种毒素潜伏在她的血液里,渐渐侵蚀她,使她不愿意再像从前那样,像一只心思单纯的小狗,只是吃饱喝足望望天,就可以满足。
她的眼睛,看到一扇神秘的门。
宝芙觉得自己,就是伊甸园中被蛇引诱的夏娃,即使知道那是禁果,吃了就会粉身碎骨,但她也会一步一步,向那扇门走过去。
“也许我死了,更好!”阿灭凝视了她很久,仿佛看穿,她心里的每一个念头,他遽黑的双眸,平静而淡漠,似乎在说着另一个人的事,“……知道我为什么无法解释那三天我的行踪吗,因为那三天,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都干了什么。”
“……”
宝芙震惊的看着阿灭,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也许,我真是个魔鬼……”
“不,你不是……”
“告诉你,伏魔族,为什么要选我来封印毁灭之灵吧。”阿灭静静的看着宝芙,冷漠而疏离,“因为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我没有十五岁前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
几只乌鸦,落在附近的树杈上,仿佛是为了应证什么,它们发出刺耳难听的鸣叫。
这叫声让宝芙感到一股寒意,她望着阿灭,突然觉得他那张俊秀好看的脸,有种陌生的感觉。
阿灭低沉的声音,继续说着。
“……唯一能想起过去的时候,就是在梦里……”
他忽然停止,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第十二夜 ②篇 再见
宝芙握着阿灭的手,低头不语,心里却感觉,她无法握住这只手了。她耳中又听到乌鸦在叫,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多乌鸦。
心像是被一把很钝的刀子捅破,传来阵阵割裂的痛。眼泪不知不觉从她眼角滑落,大滴大滴掉在她自己的手上,也掉在阿灭的手上。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哽咽、干涩得厉害。
“阿灭,不管你的过去,也不管以后,我……陪你一起……”
宝芙感到自己竭力想要抓住的那只手,蓦然僵直了一下,然后断然挣脱了她。
他沉默了片刻,从自己颈上,取下那条银色十字架,系在她颈上。低沉,平静得近乎是冷酷的声音响起。
“我身上有太多黑暗——你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和你在一起,会让我觉得很沉重。”
“……”
“谢谢你,再见!”
在宝芙耳畔,他低头轻声说了一句,转身大步离开。
宝芙站在原地,目送着他高而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他始终都没有再回头。宝芙低头看了一眼胸口那个小小的银色十字架。她知道,他说再见,就是说,以后再也不会见了。
她的胸口,剩下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阿灭走的时候,好像把什么东西也带走了。
就像生病一样,她感到浑身乏力,抬起疲惫的双脚,走向家门,推门而入。本想直接爬上楼倒在床上,就这么死过去也好,但厨房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异常声响,引起了她的注意。
宝芙暂时把心头那股从来没有体会过,莫名的强烈痛苦隐忍住,走到厨房门口,看到一个古怪的场面。
穿着背心和大裤衩,样子有些不伦不类的父亲,抡着十字镐,正挥汗如雨,埋头刨地。
这实在不寻常的画面,让宝芙暂时把心中的痛苦强压住,她走上前,看到自家的厨房,变成一块翻得乱七八糟的工地。被敲碎的地砖和土石在角落里堆成好几堆,下水管道像蚯蚓一样暴露在外面,惨不忍睹。不足五平方的厨房,已经被父亲挖出一个大概半米深的浅坑。
“爸,你在干什么?”
宝芙已经记不清有多久,宋子墨除了喝酒之外,如此认真的对待过一件事。
最近他好像老跟搞行为艺术和实验艺术的圈子混得很近,莫不是灵感顿现,想要做一件新的案子?
不过管老爸是不是想要成为杜尚第二,宝芙都从心里坚决排斥,把厨房民生当成艺术来玩。
“你回来了!”
宋子墨只是抬头稍稍看了一眼女儿,就继续干他的活,仿佛女儿根本不存在,而他也没有必要对任何人解释,他在做什么。
“爸!?如果你真想拆房子,那咱们今晚就最好就搬出去,露宿街头!”
父亲的淡漠和怪异,让宝芙本来就恶劣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她忍不住抬高嗓门,说起风凉话。
“找到了!”
就在这时,宋子墨发出一声欢呼。扔掉手中的十字镐,蹲下身,用手挖掘着一个半埋在土中的箱子。
那是一个三尺见方的铁箱,外观上几乎和黄土已经一模一样,看得出来,埋在地下至少有一定年头。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宝芙傻眼了。
她不知道,自己家的厨房地板下,为什么会埋着这样一只箱子?而除了对酒,几乎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的老爸,又是如何知道这只箱子的存在?顾不上多想,她跳入土坑,先帮宋子墨将那只箱子起出来。
这房子是莉莉姐从一个德国画家手里买下来的,这只箱子,会不会属于原来的房主?
等看清箱子的形貌,宝芙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这只铁箱,虽然已经锈迹斑斑,但是造型古朴,铁艺精湛,应该是清末或是民国初期的制品。
上面那个五子登科的莲花同心锁,虽然久经日月洗礼,仍然十分坚固。宝芙和宋子墨想尽办法,也没能将锁打开,使宝芙不得不叹服,前人做事之用心。
这也使她更加好奇,箱子里装了什么东西。
而最让人心生疑窦的是,父亲和这个箱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宝芙盯着累得瘫在沙发上喘气的父亲。虽然她这位孩子气的老爹,常常也会给她打马虎眼,但这次,她可绝不会放过他。
厨房被挖了那么大一个洞,白莉莉这只得道的老妖精,也绝不会放过他们父女的。
“爸,你知道吗,这里面是什么?”
“画。”
宋子墨头也不抬,答道。
“画?”
“太子殿下说,里面是一幅画。”宋子墨这时为自己开了一瓶啤酒,“昨天他派一个小姑娘告诉我,厨房底下有一只箱子,箱子里有一幅画,要我把箱子挖出来给他。”
看着坐在那里,平常一样怡然自得喝着酒的父亲,宝芙终于明白事情哪里不对了。她想起成易说,莫难来过自己家。这件事和那些僵尸,绝对脱不了干系。她站起身,跑到窗边,立刻拨通了那个,她本来这辈子都不想再拨通的电话号码,低声质问。
“独孤明,你把我爸怎么了!”
“已经和伏魔族的小情人分手了吗?”像是梦幻,然而又清晰无比,独孤明低沉、沙哑、透着奇异磁性的声音,静静贯入宝芙耳中,“……我想他送你回家的时候,应该就是你们甜蜜爱情终结的时候。”
“……爱情?你……胡说什么,我们……”
宝芙不知道自己听到“爱情”这两个字眼时,反应会这么大。
她胸口微微紧窒了一下,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浑身,突然被一股强力的电流攫住……
刹那间,她明白了,为什么看着阿灭离开时,她的心情,会这么难受。
那是因为……
“……发现自己爱上他了?”独孤明安静如丝绒般的声音,又低低传来,好像是在用天使的旋律,吟唱着魔鬼的歌曲,“……听说你们渡过了一个浪漫的夜晚,为一个人交出自己炽热的灵魂,多美!可惜梦醒的时候,太残忍……”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宝芙没有发现,自己握着电话的手,在微微颤抖,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心慌意乱。
大脑无力思考,胸口仿佛被塞进了一堆混乱的麻线,而两只脚,就如同踩在棉絮上,轻飘虚软。
无处可依。
独孤明像是从荒凉的旷野中传来,沙哑而魔魅的声音,直透人她耳中,让她猛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奉劝你,应该像珍惜你自己的生命一样,珍惜你的心,不要把心轻易交出去!”
“……为什么……”
“因为你们不可能有未来。”
电话那端,独孤明稍微沉默了片刻,似乎带着几分戏谑,低声,冷冷的宣布。
虽然已经断线,但宝芙怔怔注视着手机屏面,还沉浸在刚才和独孤明那番,令人浑身如堕冰窟,寒凉直入骨髓深处的交谈。
呱——!!!
对面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突然响起一声呱噪刺耳的鸣叫,吓得她一个哆嗦。
她抬起头,看到不知何时,树上竟已经聚集了差不多有上百只乌鸦。
第十二夜 ③篇 玩偶
苍白,五指修长的手,无力的松开,闪着黑色荧光的iphone,从掌中滑落,发出一声低微的闷响,跌进地毯松软的长毛中。
“殿下!”
莫难正立在桌边,将紫砂壶里的陈年普洱,倒入茶海中,听到这个声音,她立刻赶到窗边,抢在那条修长的紫色身影倒地之前,将他扶到躺椅上。
“……五百年前的伤,果然不是闹着玩的,这副躯壳,现在还没有办法将D·S完全清除干净,莫难,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独孤明轻轻叹了口气。
“殿下不是我见过最老的僵尸,摄政王骁肃,应该有一千多岁了。”
莫难转身走到桌边去端茶,独孤明像个孩子一样,微带着抱怨的指责,从她身后传来。
“莫难,你真不会安慰人!”
“那是因为,殿下并不需要安慰。”莫难不禁莞尔一笑,她端着茶,走回独孤明身边,将茶杯递给他,细长的黑眼睛,凝视着独孤明,“殿下是这世界上,我见过的,最完美的东西!”
第一次见到独孤明时,她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当独孤明昨夜为了救她,将自己体内D·S的毒血全部吸走后,她更坚定了这个想法。
他将是她永远追随,完美无缺的主人。
“……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真正的完美!”独孤明微微一笑,“莫难,也许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可以让你为之献出生命的人或事。”
“殿下的话很难懂啊。”
“吸你的血时,透过你的血,我看到你心里的想法……”独孤明把目光投向窗外,一轮巨大的卵红色太阳,正从城市上空灰色的云雾中喷薄而出,“……莫难,你的生命属于你,不属于任何人,今后即使遇到再强大的敌人,你也必须努力为自己战斗,只为了自己,活下去。”
“谢谢殿下赐教。”莫难眨了眨眼睛,注视着一霎间,被阳光染成金色的,独孤明的身影,“那么殿下五百年前,为谁而死?”
室内陷入一片岑寂。
莫难垂下眼睫,知道自己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通过被独孤明吸血时,那短短的几秒钟对抗,她已经见识到这个男人的强大。她敢肯定,若非他自己故意找死——就像他昨夜竟然吸收她体内的D·S这种无异于自杀的举动,五百年前,绝对不可能有人,将他伤得如此之重。
无论是僵尸界还是伏魔族,都不可能拥有,足以正面与这个男人交锋的力量。
真的非常好奇,五百年前,到底是谁重创了独孤明?不过莫难知道自己不该去窥探不该窥探的东西,她走到独孤明身边,从矮脚几上收走已经空了的茶杯,转身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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