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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天纵1931-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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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那顶白色的绒线帽歪戴,显得格外俏皮,带着手套的手向汉威挥挥告别说:“小乖,一路走好!”

回到家,小楼内灯光灿亮,汉威觉得奇怪,平日他在部队很少回家,家里都交给胡伯料理,看着一楼的灯光,一定是家里来人了。

“小爷,你回来了?”胡伯迎出来高兴地问。

“谁来了?”汉威问。

“没外人。”

“这灯?”

“啊,是表小姐这阵子住在这里,在龙城中学读书来了。”

汉威进屋,就听到叮叮咚咚的钢琴声,断断续续,很是不连贯,一听就是初学。

走进厅里,钢琴边坐着专心致志练琴的女孩子抬头。

“丫头,是你呀!我做是谁来了。”

“乖儿哥哥,你可回来了,快来教我弹钢琴,爹地妈咪总拿我和你比,夸你琴弹得好,书也读得好。”

汉威坐到钢琴凳旁,翻了翻丫头练的乐谱敲了她的头问:“上个月我见到你,你就练这支曲子,怎么一个月了还是这支?”

“这是慢工出细活!”丫头合上曲谱。

“乖儿哥哥,你答应请我吃北平的涮羊肉,如今龙城城南新开了家北平的老马涮火锅,你带人家吃,说话不作数变小狗儿!”

“条件呢?”汉威问。

“考试都及格了,国文是甲,数学是乙,格物是丙,体育,体育……”

“行了,今天就开恩带你去吃涮肉的说,走吧!记住,下次不许提乖儿哥哥的名字,叫表哥也比叫乖儿哥哥好听。”

“不是没嫂子呢吗?叫叫怎么了?”丫头不屑地冲上楼去换衣服,打扮得如小公主一般下楼,二人开车奔去南门。

涮肉店里烟雾蒸腾,水汽香气满屋,火炭味道带着特有的气味,一个个黄铜火锅冒着热浪。

汉威带了丫头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热气腾腾的火锅端上来,切得薄薄的肉在开水里一走,立刻由红变白。汉威为丫头调着蘸酱,芝麻酱调料洒上韭菜花、酱豆腐汁拌匀,捻起写香菜洒上递给丫头说:“尝尝,汉威哥拌的调料是上品,当年是胡子卿少帅亲手教的。”

(汗!似乎小威的吃喝玩乐都是跟子卿学的。)

汉威要了两盘羊肉片,一盘毛肚,一盘豆泡,一碟冻豆腐,一碟午餐肉,外加一小筐白菜心,丫头吃惊地望着他问:“乖儿哥哥,是不是军校天天都饿肚子?”

乖儿被逗笑。

“军校不用饿肚子,但是没涮羊肉吃,吃了这顿不知道哪天吃下顿?”望着丫头笑笑说:“快吃,煮老了不好吃了。”

“忽尔见羊汤,千里闻鲜香;我心争欲醉,劝君共品尝。”

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托着个托盘跑过来,两碟子羊肉放在桌上,恰被抬手涮肉的丫头碰翻在地。

“你怎么回事?”丫头骂。

“没长眼?”姑娘答。

“丁丁,丁丁,快来端菜!”厨间里传来喊叫声。

小姑娘喊了声:“知道了!”

番外 小乖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情事(2)

(丫头和一丁都不肯说如何不打不相识的,这段留给她们两个去填空吧。)

接上文:

桌上的黄铜火锅冒着腾腾热气,丁丁、丫头和小威不打不相识,此刻已经挤在一处守着黄铜火锅涮着肉。

开车先送了丁丁回家,汉威跳下车对她亲热地说:“路上小心,说话算数,你下次请我吃涮羊肉,我带你去参观飞机场!”

回到车上,丫头已经困得打哈欠,汉威送她到家,丫头却忽然没了睡意,拉着小威教她弹琴。

电话铃声响起,汉威接起电话道:“你好,我是杨汉威!”

电话的那边一个沉默片刻,没有声音,那安静反令汉威由好奇转为淡淡的恐惧,通常,只有大哥给他打电话才如此沉默。通常这种时候,都是大哥怒不可遏在强压怒气,或是故意拖延着等待的时间,让他心净肉怕,就如小时候被按在那冰凉的沙发上,裤子被扒掉,肉都透出冰寒而板子却迟迟不见落下一样,那份等待反是更难挨。

于是汉威又颤抖着声音迟疑地问:“请问……你找哪位?这里是杨公馆。”

汉威的心跳过速,大哥?难道是大哥吗?大哥究竟去了哪里?难道是失踪的大哥打回的电话?

“哥哥,是你吗?”汉威激动得声音发颤。

话筒的那边一个悠长带了浓重江浙口音的国语:“汉威小弟,是师兄。”

“总……总座!”汉威结结巴巴地应道,失望后又有着吃惊。

“不知总座深夜电话,可有什么指示?”汉威打了个立正,板直腰杆,身边的丫头伸伸舌头问:“谁呀?”

汉威头也不会,手在腰后向她摆摆,示意他不要作声。

话筒那边何文厚总理的声音和蔼慈祥,慢悠悠地说:“汉威呀,天凉了,你嫂子嘱咐说,要关照一下你过冬的衣衫,给你置了几件皮衣,你来西京一趟吧,我们兄弟很久没见面了。”

“是!多谢总座挂心!”汉威答道,又缓缓婉拒说:“总座,汉威的飞行大队在昆明集训待命,有美国的空军援助专员需要陪同,怕不能去西京。”

电话那边呵呵的笑声,那笑声令汉威听来暗生恐惧。他记得当年何总理待子卿哥也是笑容可掬,只是子卿哥对这位兄长怕得要命,就连罚子卿哥抄书或对了总理那“天下为公”的条幅面壁时,何总理都是一脸笑容可掬。

清晨,汉威飞去了西京,一身轻便的美式飞行服,皮衣上是翻毛狐狸领,腰上挂着凡立丁眼睛盒,高檐军帽微挡了半个眼睛,记得子卿哥当年的标准像总是这个样子。军帽低拉,眼睛蒙在一层淡淡的阴影中显得忧郁迷人,再配上冠玉般的面容,精致的五官,老天爷赐给的一副迷倒众生的容貌如何能不发挥起作用,挥洒得淋漓尽致呢?

轻快地脚步进了总理府,张继组已经迎上来,热情地拉了汉威上下看,拍拍肩膀道:“好小子,半年多不见,长得越发精神了,你大哥若是见了……”

说到这里,一脸尴尬地咽了话,神色黯然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道:“这张嘴,又提这伤心事。”

汉威苦笑,大哥的失踪对他来说讳莫如深,谁对他说大哥死于了那场大火同鬼子同归于尽,他都不相信。大哥不会死,大哥不会扔掉他自己跑,大哥一定是恨他这个兄弟不成器,故意躲起来吓他。就像小时候带他去游泳,他就是调皮不肯学。抱紧大哥的脖子,死死用腿箍住大哥的腰,像条鲶鱼一般扭着身子大叫着:“乖儿不下去,乖儿不下去,大哥抱!”

大哥就会哄逗他说:“乖儿,乖儿不怕,乖儿不游泳,大哥抱你,直着抱你行吗?你的腿夹得大哥腰要断了,大哥站不住,我们一起掉下河喂鱼了!”

汉威试试抱着大哥的脖子,将腿松开,却被大哥顺势‘w…r…w…h…u。c…o…m‘一把扔进了水里。

那简直是进了地狱般的痛苦,水从鼻子呛入,痛不欲生,他挣扎了很久不见大哥救他,连踢带踹不知道是不是狗爬的姿势扑腾到岸边,趴在河滩上呛水,吓得大哭。

大哥从石头后晃出来时,对他说:“这回会游泳了?”

汉威哭得更凶。

大哥抱这他板起脸说:“回家不许告诉爹爹,说是赶对爹爹说,大哥就把你扔去喂龙王。”

其实大哥一直藏在后面看他,其实那次后他会了游泳,但他怕游泳,一到水里就记起那次遭遇。

※※※

进到总理府,汉威被引到办公室。

办公室外间是会客室,内间非常隐秘,不是关系亲密的客人不得入内,而汉威就是被张继组引进了办公室的里间。

汉威在这屋内四处望,坐在沙发上等候。

皮沙发入冬罩上了雪白的沙发套,上面铺着钩花的沙发巾,显得精致典雅又十分洁净。

靠墙壁的半面墙是书架,书架旁有个小门半敞,那是何总理休息的地方,里面有张床,汉威见过。

坐等了好一阵,何总理才咳嗽一声从外间进来,见了汉威和气地吩咐他坐下。

张继组躬身在何总理身边倒水,何总理低头喝着白开水说:“有些烫,再温温。”

抬头看了眼汉威问:“汉威呀,近来都忙些什么?”

汉威忙起身立正道:“回总座的话,汉威近来率领飞鹰飞行大队在美国友军的协助下操练,全军飞行员同仇敌忾,誓要收回失地!”

汉威激动道,捏紧拳头。

何文厚吹着杯中的水,挥挥手示意他坐下,接着问:“平日很忙?”

“是!军人的职责!”

“周末都去了哪里?”何总理含着浓厚的口音问。

汉威一怔,迟疑片刻道:“回龙城家里去看了看。”

“然后呢?”

“取几件过冬的衣服。”汉威答。

眼睛目光回避何总理那双厉眼,心却砰砰地跳。

“杨师长的女儿很是可爱呀!”

汉威一愣,应了声:“是!她同汉威自幼相识。”

“那个叫丫头的表妹近来住在龙城?”

“汉威周末歇假回家能见到。”

“听说,近来你还结识一位叫‘一丁’的小侠女,舌尖嘴利,很有个性……”

汉威已经汗流浃背,何总理如何知道这许多?管得倒是宽,按说,他也到了交女朋友的年龄了,有什么稀奇。

“似乎你上周还飞去了香港,去参加一个教会中学的钢琴演奏比赛,那位获头奖艳惊四座的那个……那个‘豆腐小美人’—小荣儿小姐,啊,你当众上去献花吻手的……似乎你最近飞香港很频繁?”

汉威眼珠骨碌乱转,心想可是不好了。何文厚是他的长官,按说管不得他的私事。但何文厚还是他的同门师兄,顾师父殉国时,更是把他兄弟托付给了何文厚总理,何总理手里还有……

“啪”的一声,那根熟悉的油量的竹戒尺拍在桌子上。

何文厚望着汉威面无表情也不发话,那是顾师父留下的戒尺,汉威心头一颤,缓缓地跪在地上。

何文厚指指墙上那幅汉辰大哥临走前血写的《正气歌》,长叹口气,不说话。

张继组给汉威递个眼色,有看看何文厚,试探地对汉威说:“汉威小弟,你交女友不打紧,不能因私废公。”

天大的冤枉,汉威抬起头,懵懂地望着张继组。

“你是不是近来返回大队经常迟到?”

汉威一经提醒,气不打一处来,狗日的!一定是毛三那东西在扎针告黑状!

刚要辩驳,张继组又问:“你认识了一个叫小雨的女孩子,还去舞厅和她跳舞,你吃什么东西了?”

这句话反是令汉威以头冷汗,他是曾吃过小雨递给他的一粒糖豆,吃过后浑身轻飘飘如在云雾中,忘却烦恼。

不过他很快发现这或许是大烟的一种,是毒品,也就再也不肯吃,禁止小雨再吃。

怎么这个事何总理也知道了?

“继组,去抬条凳子来!”

何文厚将戒尺再次握到手中。

番外 小乖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情事(3)

汉威慌了神,他不想何文厚竟然敢来打他,并不是他杨家小爷有多高傲不许何总理动他,只是他杨汉威除去了哥哥打,谁个敢动一手指头?

更过分地是,何总理吩咐搭凳子,这是要打……汉威心跳过速,不过就是长官兼师兄吗!有什么了不得?

说长官,自然有军法处置;若抡是师兄,戒尺打手板好了,他奉陪,为什么搭凳子呀!

汉威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再看一旁的张继组,张继组一脸窘态地出门。

汉威本想辩驳,但一想起当年胡大哥被何总理管得俯首贴耳,听张继组大哥说,大哥都挨过何总理两记狠狠的耳光,他杨汉威算什么?不要以卵击石了,还是想想脱身的妙计吧。

不然这总理办公室进进出出人多,若是有人看了他杨汉威被按在凳子上挨打,那简直就别在军界混了。

脚步声,门在开的时候,汉威慌得跪在了地上,求饶道:“师哥,饶了汉威吧,都是汉威辜负了师哥重托,愧对大哥的教诲,汉威知错了。”

一张雕漆方凳放在汉威面前,凳子着地时,木板上发出一声响,声音不大,汉威却是周身一颤。

“汉威,你……”一个柔弱低沉的声音,听来是这么熟悉。

汉威缓缓地抬头,狼狈的他看到的是一身青色长衫的二月娇。半年多不见,二月娇显得多了几分成熟的模样,梳着齐整油亮的分头,眉眼含忧,朱唇带怨,似乎也在责怪他近来的胡作非为。

二月娇挪着方凳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看了眼张继组怯怯的叫了声:“张爷。”

“总座……师兄!”汉威慌得央求,声音里都略带了昔日对大哥的耍赖,挪揄着就是不肯趴在凳子上受罚。

何先生转身背着,仰头望着那幅血写的《正气歌》挥挥手,一身长衫马褂飘然的样子,鼻息中一声长叹。

他没有回头看汉威那泪眼濛濛的明眸,似乎怕被那双解语能言湛澈的眸子溶得动摇决定,挥挥手示意张继组行刑。

二月娇沉着脸,眉峰微拧,过来牵牵汉威的衣袖低声道:“汉威!”

汉威的脸绯红,羞得无地自容,满脸羞窘望了桌上那根戒尺和墙上大哥血书的正气歌,磨蹭地立到方凳前,偷眼看了背对他沉吟不语的何总理,咬咬薄唇拧皱了眉头躬身伏在方凳上。

跪伏在方凳下,身子趴伏在方凳上,汉威想,要打,就打吧,只盼快些结束这场噩梦折磨。

“你大哥在世……在的时候,你是这般领家法的?”何先生头也不会,似乎脑后长眼睛一般,看出了他的滑头。

何文厚回头望了眼汉威,汉威一眼的泪在眶里打转,如寒星在深潭中摇碎,那波光粼粼的眸光扰得人心碎,忍不住地怜惜。

“汉威,不是师兄要打你,是你大哥……你大哥在天之灵不饶你!”

何文厚扭过头,吩咐二月娇说:“小林,蒙上他的眼。”

那声音痛心,似乎怕众人也会被汉威那楚楚可怜的眸光动摇了决心。

那眼神可是汉威的杀手锏,昔日在大哥面前要挨打,汉威就会这么可怜兮兮地望着大哥,大哥的眼神就会柔软很多,即便还要打,下手多半也轻上几分。汉威最怕就是大哥直接按了他在沙发上,不容分说就揍,他的利剑无法出鞘,彻底无有招架之功。

何先生沉着脸拂袖进了内室,张继组手中的戒尺垫垫,看着二月娇拿来条黑布蒙了汉威的眼,又拿来绳子绑了汉威的手在身后让他无法挣扎。

皮带被二月娇冰凉的手解开时,汉威身上一阵瑟缩,他知道求饶已经徒劳无益,怕是这顿打是逃不掉。

何总理的话一直在耳边回荡,“汉威,不是师兄要打你,是你大哥……你大哥在天之灵不饶你!”

裤子被二月娇柔弱的手扒下到臀部,就没再往下拉,汉威已经无地自容。

裸露的肌肤沾在那冰凉的檀木方凳上,张继组大哥的手就将他褪到大腿根部的裤子向下拉拉,又拍拍他冰凉绷紧的肌肉无奈道:“威儿小弟,你这真是自找!哎!”

手中的戒尺抽下。

汉威咬了牙,那戒尺打在肉上“啪啪”做响,火辣但不如大哥昔日的手劲力道重,屋里传来何先生的呵斥:“继祖!”

张继组慌乱地应了声加重力度,汉威咬了薄唇,疼痛远大过屈辱。

何先生是在羞辱他,天下当哥哥的怎么都是一个样子,拿这个土办法勒令他悬崖勒马,望而却步。

大哥打过他,都会拉了他在跟前教训一番,然后令他跪在墙角思过。他留过多少泪,在心里曾多次诅咒没有人性的大哥。

大哥在哪里?若是大哥还活在世上,若是大哥知晓此事,定然也要打得他皮开肉绽。或许恼怒了要剥光他拖在楼廊上痛打,如打一条死狗般不留情面。

不是他想去吃那毒品,他是不知情的,不过是误吃了小雨递他的药。

交女友怎么了?又不是苦行僧,都24岁了,他为什么不能交女友呢?

汉威无限的委屈,眼前是一片黑暗,蒙在眼睛上的绸布令何总理看不到他那双能言的美目,也让他看不到了那挥舞的竹戒尺和二月娇与继组哥的表情。

一墙之隔,门并没有关,屋内,汉辰对墙而立,沉吟不语,嘴角微微抽搐。

黑色的风衣高立着领子遮住半张脸,军帽低压,墨镜内的目光含泪。

没人能看清他的面目和表情,一切都被深深地隐藏,就如一层无形的屏障掩住了他和外界的光明。

何文厚的手抚上他的肩,目光在询问:“心疼了?”

汉辰无神迷茫的目光散在空中,他看不到何总理的表情,但却咬咬牙,似是肯定的答复:“打!狠狠打!”

二月娇在外面的哭声:“别打了,都破了。”

汉威哽咽的哭声传来,委屈,认错,汉辰听得懂。平日在家,凭是他认错也要重罚。小弟的性子,打了都未必长记性,嘴里认罪的话来得如起风般容易。他何尝不心疼小弟,更何况小弟大了,如今也是24岁的小男人了。小弟该娶亲了,但他要求小弟抗战不结束不许娶亲。不是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毕竟他有玉凝。只是因为小弟的性子同子卿一样,太过细腻,太过儿女多情,就像那配了种的猎犬,稍了分心就会踟蹰不前铸成大错。国破家亡,哪里还能卿卿我我。汉辰咬了呀,何文厚拉着他的手也在不停安慰。

汉辰一步步走向门外,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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