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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殇之:乱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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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拐杖我会处理，你先去准备贺礼吧。”李墨裔笑了一下，挥挥手让他走了。
洛叔点点头诺诺的退下了。
踟蹰片刻，李墨裔便命阿吉去工房处取了做好的拐杖，拐杖用香樟木所做，新木上的香味尚未散去，一股淡淡的木头馨香很是好闻。拐杖的杖身上刻着几朵红梅，用了朱笔点缀了一番，李墨裔不禁笑了笑，这点小花样必是梓斓的心思，她总会在一些看似平常的小事上给人意想不到的新意。
西厢房的女人在府内养伤也有一段时间了，王府内的接骨御医高手，所以她的腿伤好得比预想的要快，听西厢房伺候的下人来通报的，她现在已经可以下床扶着墙走动了，但是要想短时间内能像以前一样健步如飞根本不可能，御医虽是高手但不是神仙。
提了拐杖，转身便朝西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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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红梅木拐
伊离正无聊的靠着床沿坐着，手里捧着一本展开的书籍，是早日里梓斓命人送过来的。知道她无聊，想给她用来打发时间。此刻那些字却入不得心里去，腿上的绷带尚未拆除，密密麻麻的裹着小腿，让她莫明的心里烦躁不安。
梓斓拎着食盒从外面进来，见她一脸烦躁的坐着，书籍也被仍在一旁，无奈的笑了笑。从食盒里端出一盘玫瑰糕，递到她面前，朝她笑笑，示意让她尝。
伊离看着盘内堆起的几块糕点，指了指自己，“是做给我吃的？”
梓斓微笑着点了点头，拿起一块糕点递给她。接过糕点，伊离一口咬了下去，是刚出锅的玫瑰糕，还有点热气，玫瑰的香气也很浓郁，伊离立马笑着竖起大拇指，“很好吃呢，谢谢你。梓斓姐，你的手艺真好。”
听到她的赞赏，梓斓高兴地笑了笑，将一整盘糕点都放在她床边的桌上，比划着手势加形象的动作，“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喜欢就好。还有，心情不好就跟我说，你想要什么，我就差他们去准备，现在主要的就是你的腿伤快点痊愈。”
虽然看不懂她的手语，但知道她一定是在说着为她着想的话，几天的相处，伊离知道梓斓是个很会为人着想的姐姐，她虽不能开口，和她也并未说过几句话，但是她的心细周到，善良温和都深深地打动着她，让她很是感动。
“好香啊，我可是门外就闻到了香味了。”李墨裔笑着从门外进来，伸手从盘里拿起一块玫瑰糕放于嘴中，嚼了几口，“原来是梓斓姐拿手的玫瑰糕啊。”
将手中的木拐放在床边，“你行动不便，以后若是想起来走走，就用这副拐杖吧。”
伊离迟愣愣的看了他几秒，拿起那副拐杖，拐杖做的很精致，杖身上刻着很漂亮的红梅，伊离手指轻轻滑过那几片盛开的红梅，眼中多了些明亮，看向走至桌边喝着热茶的李墨裔，“谢谢，很漂亮。”
“拐杖上的红梅是梓斓所为，要谢就谢她吧。”
伊离随即看向一脸温柔地梓斓，“梓斓姐，谢谢。”
梓斓微微一笑，手里比划着，“你的腿脚不方便，知道你心情不好，就想着做点事让你开心点。”
李墨裔完整的将梓斓的意思表达给她，伊离握着梓斓的手，眼中多了些温暖，这些细微的感动让她那颗早已千疮孔的心得到一丝安慰和温暖。这种感觉竟让她如此享受眷恋。
拿起新木拐，伊离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小心翼翼的将受伤的腿移到床下，梓斓扶着她撑起木拐，刚开始有些不适应的差点摔倒，李墨裔从后面扶起她，“没事，不要心急，慢慢来。”
一段时间的练习后，伊离已不需要人搀扶着也能够自己拄着拐杖到处行走了。
她拄着拐杖一点一点的挪到庭院里，那里有一座很大的花坛，花坛里唯独只种了几棵紫薇花树，现下正是紫薇花盛开的时节，一簇簇紫薇花开的正茂，淡紫色的花骨朵随风摇曳着，空气中能嗅到紫薇花淡淡的清香。
伊离不禁想起了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一篇诗词来：
似痴如醉丽还佳，露压风欺分外斜。
谁道花无红日，紫薇长放半年花
······
府中也不知是谁人如此独爱紫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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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明日亲事
脸上和身上的伤痕已渐渐消退，这誉王府的药膏确实要比外面的有效很多，才几日的功夫，脸上已看不出之前受过擦伤，丝毫未留下疤痕。只是伤筋动骨需要天养，腿上的伤怕是一时半会还好不了。这种事着急也无用。
伊离撑着拐杖在院里的花坛上坐着，今日未见着梓斓过来，想着是前院里有事走不开。
无聊的坐着发呆，竟觉得时间慢的可怕，外间头顶的阳有些灼烈，烤的人心里有些急躁。西厢房本就属偏苑，平日里这里本就很少有人过来，刚过午后，原本安静的西厢房更是看不到一个人影，诺大的庭院里只有她一抹被阳光拉长了的影。
伊离开始想念起烟雨楼的玄姻来，她离开了这么久，离开时也没有跟她说一声，不知道她会不会担心她。现在撑着拐杖可以凑合着走了，她想回去看看她，便想着去和梓斓姐说一下，回一趟烟雨楼。
拄着拐杖一步步还有些吃力的走到前院，穿过别苑时正巧着遇到一直伺候她换药的女婢莲儿，莲儿正端着糕点从厨房要往东苑去。
“莲儿姑娘。”伊离急忙叫住了她。
莲儿闻声看见伊离忙点头行了礼，礼貌的上前抽出一只手搀扶着她，“伊离姑娘，您怎么出了别苑，您这腿上的伤还没好利呢。”
“不打紧，我就想问问，今天梓斓姐怎么没有去西厢房，她今天是有事情吗，她现在在哪里，我有点事想找她。”
“哦，你找梓斓姐啊，可不巧，梓斓姐今日在前苑可忙着了，制衣房的人将王爷的新衣服送过来了，梓斓姐要负责检查着新衣。怕是这会不得空忙其他的呢。”
“新衣？现在做新衣，李墨···哦不，是誉王爷他要出远门还是要参加什么活动啊？”她实在不记得梓斓姐有提过李墨裔近期要干什么还有王府近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
想着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况且将军府和傅府明日联姻的事情整个陵南城内应该没有人不知道了吧，莲儿便毫不犹豫的向她告知，“明日是将军府侯少将军和傅府的蔺大小姐成亲之日，王爷要出席婚宴，便命制衣房这几日赶制新衣，明日道贺时穿。”
什么？明日？怎么会这么快，她只顾着在王府养伤，浑然不觉时日竟过的这般快，竟到了他成亲的日了。伊离立马呆在原地，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见她脸色如此难看，莲儿关切的摇了摇伊离的肩膀，“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要叫御医来吗。”
“不用了，莲儿，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一会告诉梓斓姐，我会很快回来。”拄着拐杖，着急的朝大门口走去。
心里一直起伏不定，本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已经决定不再关心不再过问也不再为此悲伤了，但是安静了几日的心脏此刻又起来兴风作浪，搅得她不得安生了。原来自己一直都是放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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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心痛说祝福
离开王府后，伊离一直不停的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理智告诉她她现在的做法是错误的，愚蠢的。她即使到了将军府又如何，见到他之后又如何呢。这件事已成定局，他们谁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会是加重彼此间的痛苦而已。但此刻她控制不了自己前行的脚，理智终归只会被一种叫做感情的东西打败。
将军府的布置比前几日的更加喜庆繁华了。门外一排的喜绸红灯，门口系着红绸的石狮，正张着大口，露着獠牙，怒目而斥的看着上过往的众人。伊离苦涩的笑了笑，“连你也愤怒了呀，原来反对这门亲事的不是只有我而已，还有你陪着我，真好。”
侯奕清和蔺素问从将军府内出来，正商量着明日婚礼的事宜，侯奕清面上并无半点即将成家的喜悦之色，只是一旁的素问脸色有些尴尬，她知道这种事是不能强求的，这份珍贵的婚姻都是上天赐给她的，她也没有贪心要求更多，现在只要他不厌烦她她就别无所求了。
见着两人的伊离慌张的转身逃开，但还是被身后的两人看见，“伊离？”侯奕清着急的叫住她。
听到他的声音，伊离呆在原地不敢动弹，想转身却又不敢转身。
侯奕清急切地跑至她身边，看着她拄着的拐杖和包着纱布的右腿，脸色立马难看起来，“你的腿，怎么伤的？”眉头都快皱成一条直线了，心里也是像被刀划了一下地疼。
“骑马摔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湿了眼眶。
“怎么会摔得这么严重，身上其他地方还有伤吗，要不要紧，有没有找大夫认真看过。”侯奕清心疼的摸着她的胳膊检查着有没有其他伤处。他不能想象她失踪的这几天到底受过多重的伤，吃了多少的苦，这一切的伤痛全都是他造成的。“伊离····见着你真是好了，木屋那里我去了，看见门一直锁着，我去烟雨楼打听也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你能去的地方我都找过但就是一直找不到你，这几天你去了哪里，我找不到你，急得都快发疯了。”
看着他紧张痛苦的脸，心里又开始不舍起来，一边骂着自己不争气一边不停的抽泣着，“你现在关心的不应该是我，奕清，过了明日，我们之间便再无任何关系了，就把我当做你生命中的一抹云烟吧，飘散之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从此以后，我的生命中不会再有你，你的记忆里也不会再有我的存在。”伊离看了眼远处那抹萧瑟的身形，“你会有个温婉的妻，她每天会代我做着我想做的事，早上温柔地叫你起床，天冷了督促你加衣，你失落了会紧紧的抱着你给你安慰，这一切都是我没有福分再做的事，我····”
“别再说了····伊离。”侯奕清已经痛得无法再说出任何自己是多么爱她，多么关心她，多么想要和她白头偕老的话，那些话在他看来都显得那么虚伪，既给不了她你的人，只给了心又有什么用呢。
“以后别再说那些到处找我的傻话了，像这种傻事也别再做了，好好珍惜你现在的妻，既然娶了人家，就不要辜负她。我走了，祝福你们新婚燕尔，永结同心，白····白到老。”她能听到自己心在滴血的声音。深入骨髓的痛。
“伊离····”他们不被人祝福的爱情终究是伤了她也伤了他。
看着伊离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消失在视线里，无以复加的绝望使他感觉自己瞬间失去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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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同是天涯失落人
夜至深，郊外的树林里，伊离靠着一颗粗壮的树干，周围放着四坛清酒，马儿拴在一旁正安静的吃着草。夜晚，树林里孤寂的可怕，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平日最怕黑的伊离此时却未觉着一丝畏惧，脑海中全是侯奕清的面孔，心里却是冰冷的。
冰凉的酒水穿过喉咙只觉着浑身冷的发抖，右腿的疼痛喝了酒也就觉得没那么疼了。原来身体上的伤痛可以用酒来麻醉，但是受伤的心为什么还是依旧那么疼呢。
抱着酒坛，眼泪啪嗒啪嗒的滴在里面，她只觉得委屈，一抬手连着掺了眼泪的酒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原来眼泪的味道是苦涩的。
扬手将空了的酒坛使劲扔了出去。“呦····”空酒坛像是砸到什么人了，一声低吟从前面不远出的草丛里传来。
伊离愣愣的看了眼前面，由于天黑，什么可疑的人和情况都没看见，伊离不禁笑笑，“看来是真喝醉了，竟出现幻听了。我还真以为这树林里有着第二个人呢。”
不再管它，伊离抱起酒坛继续喝着，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快速的抢走她手中的酒，“你没听错，是人的声音，你的确砸着人了。”一仰突自的喝着她的酒，在她身边席地靠着树坐下。
伊离惊恐的看着他，“你是人还是鬼啊。”不禁怯怯的伸出手去碰了碰他的身体。
“我要是鬼的话，你刚才的酒坛就不会砸着我了。”赵升冷眼看了看她，又继续喝着。
摸着他的身体是温热的，说话也如此怪戾，伊离才坚信原来这片寂静的森林里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你大半夜的怎么睡在草堆里，也不出声，是想吓死人吗。”伊离气愤的冷斥一声，“把我的酒还给我。”伊离起身去抢，却被他藏在身后，挡住她伸过来的手，“我的酒喝完了，你的酒就借我喝点呗。”
伊离也不想再与他争执，便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沉默了良久，赵升一抬眼看向她，“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躲在这么黑的树林里喝酒，就不害怕？”
对面的人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怎么了，是被心爱的人抛弃了，还是心爱的人就要娶别人了？”赵升不看她独自说着。
这句话此刻却像针扎在她心里难受。
赵升没有看见她此刻忧伤痛苦的表情。轻叹了口气，看着远方，倒不像是在和她说话一般，“我喜欢的人明天就要嫁给别的男人了，我却只能在这喝闷酒。”
听着他和自己一样的遭遇，伊离竟觉得有些同情他，毕竟他此刻正感受着和她一样的痛楚。伊离举起酒坛伸到他面前，“来，我们相互干一杯，纪念我们即将死去的爱情。”
“难道你也是和我一样的情况？”赵升错愕的看着她。
“我爱的男人明天就要迎娶别的女人了，我和你一样也只能躲在这里喝闷酒，我们是不是都是很没有用啊。”伊离苦涩的笑了笑，“你说我们喜欢的人都是明天成亲，会不会就是你爱的人嫁给了我爱的人啊。”
“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呀。”
“说的也是，哪会那么巧合呀。”
两个深夜喝着苦酒的失意人，相互只能诉说着彼此的伤心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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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红妆如愿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伊离发现他早已离开，周围一片寂静一如昨夜，身边只有一堆空了的酒坛还有她身上盖着的他的外套。
昨晚酗酒过的她，今日一醒来，头便疼得厉害，揉了揉阳穴，伊离才想起昨天晚上，他们聊了一夜，竟忘了问对方的名字。
梳妆台前，蔺素问正端坐着，蔺母在身后温柔的为她梳着发，铜镜中施了红妆的她明眸如星，清色动人，一如盛开的牡丹，美艳娇柔。
“娘····”转身望着身后正宠溺的看着她的母亲，“我总感觉自己像做梦一般，好不真实，我小时候时常做着今天的梦，我爱奕清，却从未奢求过有一天自己能嫁给他，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所以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蔺母轻打了一下她的手背，“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在娘看来，你就是天底下最美丽，最善良的新娘，哪个男人能够娶了你都是他的高攀，记住，你永远时时刻刻都要觉得你比别人优秀，这样你才不会活得委屈。”
“娘····”轻轻环着母亲的腰，蔺素问温暖的笑了笑。
蔺母拿起桌上沉重的凤冠，眼中夹杂着泪光，为她戴上，“女儿，你会幸福的。”
戴上凤冠的那一刻，她才切切实实的感觉到自己即将成为他的妻。他终于要永远属于她了呢。
“姐姐，你今天真漂亮。”从外面进来的蔺语唐笑着看向带着凤冠霞帔的蔺素问，眼中满是欣羡。
蔺素问拉过妹妹的手，脸上是万般的宠爱，“语唐····，姐姐出嫁了，以后陪着你和爹娘的时间就少了，在你出嫁前的这段时间就代替姐姐好好地对爹娘尽孝吧。”
“我一定会的，姐姐。”
“别误了吉时，虽然不舍，但女儿大了终归是要嫁人的，幸得你挑的夫君也是人中之龙，我们做父母的也感到很欣慰了。”当盖头落下的那一刻，蔺母才用衣袖擦了擦眼角一直盈着的泪。
蔺舟杨一直在门外等候着，看着即将出嫁的女儿，心里竟也觉得一阵空落落的。
蔺素问由着母亲与妹妹搀着出来，蔺父看着一身喜服的她，不禁高兴地笑着，笑着笑着眼里就出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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