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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轻色胆包天，抱着她便亲：“姐姐，我喜欢你。”方小慧身躯僵硬，想挣扎又怕他发怒不顾而去。但是很快她就放软身体，言娇语涩，欲拒还迎：“且慢，公子你别急，妾身有话说……”

　　　　“有话等会再说。”风轻不听人言，独自急得不行。见她并不挣扎推拒，顿时狂性大发，把她压倒在地，生吞活剥起来。天为被子地当床，中间一对野鸳鸯。相逢尽是前生客，四野无人任猖狂……

　　　　方小慧本来故作姿态，后来让他调弄得兴致勃勃，顾不上身体疲劳，尽情投入。她逢迎切切，风轻越发兴奋骁勇。两人恣睢放宕，极其痴迷，以风轻身怀四个元神的超人警觉，都没有发现东方十丈八丈外一个小沙堆上飘浮着一团若有若无十分虚淡的烟雾。那团烟雾仿佛被他们的激情所引，静静地“围观”着，一动也不动……

　　　　激情消退，风轻疲惫不堪。翻倒一旁，朦胧欲睡。Weare伐木累！

　　　　方小慧媚眼如丝，嘴角勾起，仿佛一只心愿得遂的狐狸。终于不怕他丢下她走人了。只要尝到了她的甜头，没有一个男人舍得把她抛弃的。漫漫黄沙，缺衣少食，没个依靠，她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生存？

　　　　两人折腾的时刻不短，太阳越爬越高，本来阳光照不到她身上，如今爬到了她脸上来。她受不了阳光刺眼，翻身想要起来，全身酸痛，方才明白刚才耍得太狠了。心满意足之余，隐隐约约有些害怕。这家伙真能折腾……想咽口口水而不得，咽喉快要冒烟了，忍不住扭头抬腿轻踹躺在身边装死狗的男人：“喂喂，风轻，渴死了。起来找水啊！”

　　　　踹了两下风轻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坐起来，只觉眼前发黑，再一次垂下分外沉重的头颅……

　　　　“哈哈，哈哈。”一阵暗哑含混的笑声把风轻脑海中一同昏睡的四个元神一起惊醒。他们四个元神一同陷入混沌昏迷之中好像还是平生第一遭。听笑声似乎是男的，又好像是女的，风轻第一个惊叫：“我靠，被弄到泰国来了！这是大名鼎鼎的人妖！这笑声笑得如此惊心动魄，除了人妖还能有谁？”

　　　　牛魔王却是担心别的：“情况不对！这里什么地方？怎么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的？风轻你眼睛又坏了么？”

　　　　不会吧？老牛你乌鸦嘴！风轻急忙睁开眼睛。只见躺在一幢似乎是旧祠堂一般的大屋子中间。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家具，满地尘沙，旧门旧窗，却算得上高大敞亮。一个皮帽皮甲的无面兵丁双手抚腹站在他几步外，笑声就是由兵丁所发。那模样好像人们吃了什么山珍海味之后发出快乐满足的欢笑。

　　　　玛德它也是吃人的妖怪？就跟无头怪一样？老天爷，方小慧让它吃了？风轻正心惊，耳中听到索索响。扭头看，元姑娘奋力滚动着向他靠过来，双眼饱含欢喜激动和凄惨绝望的泪水。

　　　　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的眼泪！风轻大喜，张口要叫，居然叫不出声。想要跳起来，四肢僵木，完全不听使唤。料想元姑娘应该也一样，难怪她只能用腰力挣扎着向他靠近。风轻又气又急，还好脑袋还能转动，腰也可以扭摆，于是奋力拧腰，用脑袋支地，让自己的身体滚动起来，向元姑娘凑去。

　　　　无面兵丁俯身抓起地上一人，正是北山吹雪。无面兵丁不过中等身材，北山吹雪却是身材颀长的北国胭脂。上半身让他抓起，两条长长的腿拖在地上，同样口不能言身不能撑。遮脸的布巾脱落，显露出一张浓眉大眼略具男相又不失女性娇美的鹅蛋脸。此时此刻全身哆嗦，满脸惊恐和绝望，一双大眼睛热泪滚滚。

　　　　无面兵丁低头把“脸”贴在她额头上。北山吹雪哼都未能够哼一声，身躯剧烈颤动，脸上五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消失，同时头发脱落，耳朵消失，微凸的鹅蛋脸轮廓也变成圆扁，最后成了与无面兵丁一样面孔一样身材的怪人儿，差别在于光着头颅，身上还是自己原来的衣服，形状诡异古怪。

　　　　风轻一边竭尽所能向元姑娘靠拢，一边留心无面兵丁的动作，见状只吓得魂不附体，手足冰冷。这无面妖怪不是吃人肉体，而是灵魂！被它吸去魄魄，便变成与他一模一样的魔子魔孙……救命啊佛祖！不对，这不是幻境吗？海蚕娘娘你搞什么鬼？难道这不是幻境？难道这是海蚕娘娘的妖怪姘头，她故意送我们来这给她姘头当食物？

　　　　牛魔王气急败坏地叫：“这不是幻境！玛德这妖怪忒厉害了，难怪我醒过来之后一直迷迷糊糊的……风轻，快点想办法，要不咱们都得完蛋！”

　　　　风轻一个头四个大：“我有什么办法？老子的水箭都发不出来了还不是幻境？老龙你快说说怎么回事？”白龙摇头：“我也迷糊着呢。可是这当儿推究这个真的好吗？依我猜想应该是这里气候极其干燥，水气严重不足，于是连带着……”

　　　　牛魔王急形于色，放声怒吼：“玛德都火上房了你们俩还要上一节物理课？快想办法逃命才是正经！！！”

　　　　风轻却想弄清吐不出水的原因。若是能够恢复本事，最不济就发一场洪水来个水遁！正渴着呢。他冷嗤牛魔王：“嚷嚷什么？越是要命的关键时刻越要冷静！大声嚷嚷有用的话，毛驴早就统治世界了。喂，老龙你能不能来场大水？”

　　　　白龙摇头：“我一身本事都在你身上了。”有穷羿万念俱灰：“生有时死有地，就这样了结也罢。姮娥，你到底在哪里？为夫先走一步了！”姮娥无翼而飞后，他一直了无生趣。

　　　　风轻和牛魔王一左一右怒目而视。风轻着急：“玛德你想死我可不想！喂喂，大家一起想办法啊。哪里蹦出来这么逆天的妖怪，老子逃出去十里八里远了都能让它抓来，还让不让人活了？草！快点，你们谁有办法？”

　　　　无面兵丁丢下已经不像北山吹雪的北山吹雪，双手轻抚肚皮，再次发出欢畅的笑声：“哈哈，哈哈。”他第一个吃的是北山惊雷，那时候风轻和方小慧还昏迷不醒。这时稍微停顿片刻，抓起刚刚醒过来的方小慧。方小慧面如死灰，体若筛糠，竭力扭头来看风轻，想求救挣扎都不行，只是泪流满面，泪珠儿洒落在满满都是浮尘细沙的地板上，一滴一个坑。

　　　　风轻滚到元姑娘身边，与她头挨着头脸贴着脸。四肢难动，只能脸肌相摩互相寻求一份慰籍。元姑娘自知无幸，绝望之下伸头把粉嫩的脸与他贴得紧紧的。风轻扭头看方小慧，接触到她绝望的目光，心疼无比，忍不住在脑海中怒吼：“草草草，谁有办法干掉这个无面怪？老子身体给他，永远给他！老龙你来，你占了我的身子杀了这个魔鬼！”

　　　　白龙苦笑：“我能做到的你也能够做到，你做不到的我也做不到。牛魔王你行不行？”

　　　　牛魔王沮丧万分：“其实……我也差不多。”

　　　　风轻怒喝：“笨蛋！一群笨蛋！”牛魔王冷笑消遣他：“冷静，冷静。越是紧要关头越需要冷静！大声嚷嚷有用的话，喇叭早就成精变怪登上月球了……”风轻急喝：“闭嘴，我想到一个办法了！偷梁换柱李代桃僵！快快快，你们帮我参考参考……”

　　　　无面兵丁俯身来抓风轻。元姑娘情急之下，张口咬住风轻左边脸颊，牙齿深嵌入肉，登时流出血来。风轻吃疼，叫都叫不出一声。元姑娘尝到鲜血的咸腥，心头大痛。风轻，是我害了你。不是我提议进城就不会招惹妖怪……我一直想杀你，你从来不计较。我知道你一直想得到我，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做你女人，让你打也罢，骂也罢……

　　　　生死关头，忽然记起风轻对她的宽容和呵护。虽然他玩世不恭，口口声声要她做他女奴，可是如果真的只是想一个服侍的女奴，以他的本事哪里找不到？寿兀自己事后向她报怨，它想拿四个女奴风轻都不要，强迫它豁出老命拿内丹救活她。要知道救不活她的话，它的内丹就会留在她身上再也回不了寿兀的肚子，或许会把她滋养成一个尸怪。那样寿兀可就惨了……

　　　　无面兵丁拉扯力加大，她不得不松开牙齿。眼睁睁地看着脸颊流血的风轻被无面怪吸食灵魂，面目消失，流血的脸变成圆圆扁扁全无伤损如同一个模子铸造出来的一张人“脸”，她在心里默默念叨：“风轻，记着我，记着我，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你尽管来讨……”

　　　　片刻之后她身体离地落入人手，在陷入死亡混沌之前，她在心里一个劲地提醒自己：“风轻，风轻，他叫风轻。来生一定要找到他……”

第138章　丧魂（）　
风轻兴高采烈地说：“咱们四灵共一窝，这妖怪应该不会知道的对吧？除非它也钻进来……那么机会来了！只要牺牲一个，其它三个暂时装睡，有机会再恢复神智不就行了？”牛魔王和白龙相顾色喜：“有道理！”牛魔王由衷感谢：“风轻还是你聪明。太感谢了！那你放心去吧，我有本事遮掩我们三个，不会让无面怪发现的。等我们逃出去，有机会一定为你报仇！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像你这样高风亮节勇于牺牲自己的人已经不多了，有机会我要向世人宣扬你的美名。”嘿嘿，老牛只会遮挡自己。你们哥仨一古脑儿被吃了才好呢……不对，必须得一起遮挡，只能让妖怪吃一个，否则他就会起疑心，到时候大家倒霉。

　　　　风轻又急又气：“等等老牛，我啥时候要出卖自己了？凭什么？你们谁给我发红包了吗？这种高风亮节出风头的事情一向都是老牛你抢着干的啊。”

　　　　牛魔王牛头乱摇：“这是你的身体，如今由你占据着。你才是义不容辞当仁不让。”风轻没空理这自私自利的浑牛，眼睛看向白龙和有穷羿：“那个啥……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咱们四个抓阄决定，谁抓到谁去。这样公平合理。”最后把目光投向有穷羿。四灵如今的实力以有穷羿最为不济，倘若他不懂得马上出声支持抓阄，老子就不客气了，强行抓壮丁！

　　　　有穷羿感受到他不怀好意的目光，马上做出明智的选择：“好，我支持抓阄，谁抓到就认倒霉……”忽然心念一转，语气陡转凄凉，“算了，大伙儿也别抓阄了。我去！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们必须答应我，用你们和你们亲人的灵魂起誓！”

　　　　风轻三灵喜出望外，异口同声：“好！你说。”有穷羿眼望风轻：“姮娥……我的妻十之八九是不在这个世界了，所以我活着也没有什么劲儿。但是，我要你们发誓，万一她活着，万一哪天你们还能够见到她，我要你们杀了她！”

　　　　风轻瞪圆双眼：“你他玛德说什么？疯了你？”却明白对方的心意。有穷羿一方面爱妻入骨，一方面又恨她不守妇道。有穷羿冷笑：“我知道你的心思。这里只有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才会不答应，一心一意想要抢我的妻！你个忘八旦！该死！”风轻大怒：“你说什么？老子杀了你！”正要动手，牛魔王和白龙分别拦住两人。牛魔王安慰有穷羿：“你这要求我和老龙先答应了。对吧老龙？”白龙回答：“当然。这种屁事也提？啧啧啧，亏你们两个大男人要死要活的，真没出息。”放开风轻。

　　　　风轻戟指怒喝：“老子不答应！有穷羿你个傻逼，你这样有替姮娥考虑过吗？你都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难道要姮娥刻一块你的神主牌抱着神主牌孤零零一辈子？”

　　　　有穷羿怒喝：“老子还没死呢，她就变心了！你个忘八旦，是你勾引她的，老子打死你！”推开并没有真心阻拦的牛魔王，冲上来出拳猛击风轻。风轻怒目而视，挥拳还击，却是迟了一瞬，让有穷羿一拳击中胸口，怒叫着踉跄退开。有穷羿自然而然占据风轻主脑位置，只觉精神大振，气力陡升。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拥有实体的感觉了，就像大病初愈的人下了床走出室外，纵然外面彤云密布阴风阵阵，他还是觉得久违的世界是那么的清新，那么的亲切。

　　　　未及领受世界的亲切多长时间，世界的险恶接踵而至。下一瞬间身体上升，一股奇异的吸力从额头处生出。吸力之大，非神仙莫能抵御。有穷羿即刻发现自已橡皮体一般的元神“身躯”被强大的吸力拉扯变形。

　　　　不好，上当了！离开已经十分熟悉的风轻脑海，有穷羿绝望地瞪视着缩在角落里幸灾乐祸的三只“乌龟”，以心念发出最后的诅咒：“你们答应过了的！如果说话不算，我诅咒你们下辈子没屁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静默中，白龙第一个说话：“老牛，我们答应有穷羿，要帮他杀了他婆娘的对不对？”

　　　　牛魔王轻轻地叹了口气，口气从来没有过的认真沉肃：“对，我们答应过他的。风轻，你也算答应了。”

　　　　风轻冷笑：“老子啥时候答应了？再说刚才是他自愿上场吗？是老子聪明绝顶，略施小计好不好？”

　　　　白龙意味深长地回答：“风轻，你就没有发现咱们四个早就心念相通了，谁也骗不了谁？”

　　　　风轻呆了一下，张口无词。这么说有穷羿完全觉察得到他的鬼祟心思，刚才只是顺水推舟英勇就义？这么说见到姮娥就要杀？才不干！倘若能够跟姮娥在一起，老子宁愿下辈子没屁一眼！那什么，传说中的貔貅，只吃不拉不也挺好？

　　　　白龙和牛魔王感受到他的心思，相顾无言。

　　　　无面兵丁放下被吸去灵魂的元姑娘，抚摸着肚子哈哈笑了几声，环顾地上昏昏沉沉的五具身体，它双手猛然互击三下，发出响亮的击掌声“啪啪啪”。地上五个人应声站起，宛若大活人，只差没有眉眼鼻嘴耳。

　　　　明明没有肉眼，风轻三元神却好像有眼睛的以往一样，看得到周围的一切。三“人”（为行文方便，笼统称之）十分惊奇，沉住气没有轻举妄动。无面兵丁喝一声：“好了，出去轮流值守南门。”五个混沌不明的人转身出门，包括没有一个元神出来主控自己的身体的“风轻”。完全的人形傀儡。更希奇的是，五人出了屋子，身上衣着刹那间全部变成千篇一律的皮甲皮帽，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我靠！这不科学！风轻急跃而起，想要占据身体，一龙一牛左右拦住。风轻大急：“滚开！再耽搁下来，老子怎么救人？”只要忍耐到出城，独自逃跑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丢下小可怜怎么行？还有方小慧也得救，一日夫妻百日恩嘛。再说北山兄妹也得救。红眉道长算得上他的一天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北山兄妹说来与他是同门师兄弟。可是如此面目难辨，怎么救？

　　　　牛魔王冷笑：“你个傻逼，这阵子还救啥救？救这么几个失去灵魂没有面目的活死人出去有什么用你告诉我？”

　　　　风轻不服气地说：“滚开，要你管？哪吒没了身体都可以让他师父用莲藕鼓捣出一个身体，没有灵魂又咋样？老子带回去借尸还魂行不行？”

　　　　牛魔王呆了呆，牛蹄一摔：“俺老牛墙都不服（扶）只服（扶）你！”白龙好心提醒：“拜托了风轻，醒醒吧。借尸还魂，那也是别人的灵魂了。”看向牛魔王，惋惜着：“倘若咱们俩能够有什么办法离开风轻，各自占据一具……”

　　　　牛魔王牛眼双亮，呼吸急促：“对啊！他玛德我怎么没想到？老龙快想办法，一起想办法！想办法！”急得团团乱转，只差没有手用来扒耳摸腮。

　　　　风轻却是看着机械向南门前进的四个同伴，热泪盈眶：“元姑娘，方小慧，北山大哥大姐……对不起我没有用，救不了你们……”刚才心悬自家安危，加上直觉中并不以为元姑娘等人已死，虽然着急却不悲痛，这时候让白龙一提醒，顿时明白过来。其它人还罢了，最让他抱憾的是元姑娘。不是他带她出海，她怎么会丧命于此？元姑娘，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一定要救你出去，带你回昱岭！

　　　　白龙与牛魔王讨论：“咱们有两个难题。一是离开风轻的脑海，二是占据另外一个身体。但是其实只有离开风轻的身体才是难题，另外一个不是问题。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请风轻帮忙，带两具身体回龙潭……”

　　　　牛魔王点头：“你那家乡是杀人放火……呃，附魂夺舍的好地方。那么第一个问题，我想我们应该再一次联合力量，打败无面怪，逼问他是怎么吸食灵魂的，或许从中可以想出一个办法。如果能够逼他直接帮咱们吸出灵魂又没有伤害那最好不过了。说到吸食皮肉的精华我也会，就是不懂怎么吸食灵魂。”

　　　　因为三个元神没有占据身体，“风轻”与其余四个无面人并没有分别，默默地从大街向南门行去。阳光落在混沌王城里，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朦朦胧胧，没有暖意。十字大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乍一看就像中原某个府城街市一般，只是所有的人就像是同一家工厂出产的人模子，皮甲皮帽，没有面目。大伙儿无头苍蝇似的走过来走过去，东一簇西一堆，一片营营嗡嗡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