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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蛇-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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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奇怪：“刚才狼群怎么没把它干掉？难道是特意留给咱们打牙祭的？”离春生气地横了他一眼，把小羊羔往怀中紧了紧：“想得美！饿死了都不能动它，这么可爱的小羊羔你怎么忍心下手？”
丹元公主说：“放下它吧，它妈妈会来找它的。咱们带它走，它应该还不会吃草，会饿死的。”
离春环顾四周，迟疑一下，还是不放手：“现在放了它，万一羊妈妈没来反而狼来了，岂不是送羊入虎口？暂且带着，看到羊妈妈再放它走。找到人家了可以让它喝牛奶的。”
丹元公主点头称是。
三人重新上路。小羊羔乖乖地让走在前头的离春抱着逗弄着，乐得她一路笑声不绝，满满都是天真烂漫没心没肺的样子。风轻扭头与丹元公主贴贴脸，相视一笑，心照不宣，觉得离春与小羊羔一样可爱，相得益彰。
道路上依旧冷清无人，良久也看不到一户人家。中午时分秋阳高照，三人渐感燥热难耐。离春絮絮叨叨地与小羊羔说话：“小东西你热不热？哥哥姐姐们热得都要着火了你知道吗？风轻，能不能找找哪里有水？渴死人了！”
风轻没好气的回答：“渴了你还这么多话？把嘴巴闭上就好了，我又不是挖井大学找水系的专家教授，怎么懂得找水？”其实他一路抽着鼻子一直在寻找水源，可惜良久没嗅到水气。
离春早就习惯了他嘴巴偶尔蹦出来的让她听不懂的词语，不满地问：“你的道法呢？你不是会吐水？”风轻沮丧地摇摇头，懒得解释。
小羊羔“咩咩”叫一声，忽然跳下来，打一趔趄站定，向右边戈壁走去。离春以为它要逃走，蹲身欲抱，丹元公主喝道：“且慢，让它走，它发现什么了。”
离春惊讶起身：“找到它妈妈了？难道附近有黄羊群？”跟在小羊羔后面。小羊羔扭头看她跟着，于是加快脚步，一蹦一蹦地往戈壁深处走。它身小腿短，一跳差不多成人一步，在沙地上留下四个浅浅的小蹄印，整整齐齐的颇为好看。
离春又惊又喜：“姐姐你们看到了吗？小东西让我跟着呢。”想也不想便跟了上去。风轻担心她有失，只得跟着。他也想看看能不能与黄羊近距离接触。倘若能够抓来当坐骑，那就更妙了。谁说的黄羊不能当坐骑？那是你本事不行。没看到骑鹿骑羊的仙人？鹿角大仙羊角大仙啥啥的记得吗？
走出几十丈，风轻鼻中嗅到一股微微淡淡的海洋气息。干渴的身体马上反应过来：“水！这里有水源！”至于水源为什么会有海腥味，一来腥气极淡极淡，二来诚然他不是挖井大学找水系毕业生，三来他并非认真细致的人，于是忽略过去。
小羊羔蹦跳着奔出几丈，在一个小凹地停了下来，回身用清澈无邪的眼光看着离春。离春不明所以，擦了擦额头细汗，看看小羊羔脚下凹地，看看四周再看向风轻两人：“怎么回事？羊妈妈呢？小羊羔热昏了犯迷糊？”
风轻哈哈大笑：“离春快挖，这里有个大宝藏！小羊羔带我们挖宝来了。喂，说好了啊，金银珠宝要分成四份，小羊羔也有一份，谁也不能打黑吃黑的主意！”轻轻地把丹元公主放下来，示意她坐下来歇息，拿过她的刀来到小羊羔身边，开始刨土。水源在望，他不吝于开玩笑说废话。小羊羔跳到离春身边，歪头仰望着她，离春清晰感知它一脸邀功神色。
她十分惊喜：“真的假的？比起金银财宝，如今我更想要……是泉眼吧？死风轻胆敢骗我？”说到中途意识到这里应该有水。
风轻兴高采烈地挖着刨着扒拉着，信口胡扯：“此山是我住，此井是我开！要想喝一口，美女献身来！”离春投以沙土：“想疯你的心了！打算在沙漠里挖口井钓美女？这种生儿子没……那什么的缺德事你也干得出来？”
风轻急忙求饶：“好吧好吧美女免费！你们免费行了吧？再不然我倒贴你们百儿八十两银子……”
两女相顾而嘻。
白龙和牛魔王看到风轻这么一副没出息的样子，相顾无言。这么一个浪荡无聊的家伙，难怪要目迷五色鬼迷心窍……
挖得三尺深，沙子便是含水量颇大的湿沙。再挖两尺，一股细细的水流涓涓而出，入手甚冷。紧盯着坑洞的两女欢呼雀跃。风轻大喜之下索性扔了刀子，赤手挖刨起来。不久之后水流变大，渐渐的汪积，于是停手不再挖刨，等水澄清下来，三人轮流喝个痛快。水太小了不便洗沐全身，离春从怀中摸出一块汗巾，蘸水打湿了，双手捧着送到丹元公主跟前：“姐姐，你抹抹脸。”
丹元公主深为她这个讨好卖乖的举动所感，推拒一下才接过来，连声道谢：“妹子，生受你了。”
离春理所当然：“姐姐有伤在身嘛，小妹服侍你自然应当。”丹元公主微笑点头，满脸感激。风轻看着这么一副“妻妾”和睦姐妹情深的样子，心头甚喜。谁说的女人善妒？这不好好的嘛。看来妻妾成群左拥右抱的日子不远了，哈哈，做男人真好！做个旧社会的男人真幸福！这就是我想要的日子！斜眼偷看丹元公主为了抹拭身上尘沙，略略敞开衣襟，展露出胸口两条精致美丽的锁骨，风姿绰约，美景难画，他忍不住一颗心蠢蠢欲动……
“嗤！”离春看到他馋涎欲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死风轻，你偷偷摸摸的在干嘛？眼睛都要歪掉了。”丹元公主急忙掩起胸襟，红着脸喝斥：“滚一边去！转过身子不许盯着我们姐妹！”风轻讪笑退开。
三人尽情洗沐过，离春抱着小羊羔蹲在小水坑边喝水，以酬其功。风轻过去切割狼肉，三人分食过再行上路。
正行间，前方出现一座大城，高大的城墙连绵不断，在阳光照耀下气势磅礴。“于阗到了！”风轻欢呼一声，加快脚步。
“这么说有牛奶喂小羊了？”看着臂弯里有点萎靡不振的小羊羔，离春欢喜问。丹元公主先是欢喜，随即疑惑：“不是于阗吧？先前咱们经过于阗，好像城墙不是这般模样。”记忆中的于阗城墙根本没有这样的规模。
风轻不由分说：“怎么不是？一定是！”丹元公主心下疑惑不解，却不再争辨，料想是自己记错了。
三人快步过来，离城二三十丈的时候，城门洞开，一队甲胄鲜明的骑兵蹄声得得而来，整齐划一，威风凛凛。当前三骑，赫然就是金宝沙和她的一对侍女美玛、乌其戈。
风轻张大嘴巴合不拢来，揉着眼睛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转头看丹元公主：“元元，我眼花了……是不是晒了一天太阳中暑了头昏眼花？我怎么看到了金宝沙她们三个从城里出来？”
丹元公主同样妙眼圆瞪不敢相信：“天啊！我……我也是！金宝沙和美玛还罢了，乌其戈……乌其戈怎么会出现在于阗？”
离春歪着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怎么了？来的是熟悉的人？那才好呢。怎么你俩一副见了鬼的样子？难道……”
金宝沙欢喜下马：“银姐姐！风轻！你们怎么来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难道是天龙大师知道我的心意，把你们送了回来？怎么还多了一个？她是谁？”
丹元公主和风轻面面相觑，一直到金宝沙轻轻抓住丹元公主的手她方才恢复正常，马上发觉不对，连珠炮似的发问：“这里不是于阗城？这是哪里？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美玛……乌其戈怎么会在这里？”
美玛、乌其戈双双下马，微笑着站在金宝沙身后向丹元公主和风轻躬身行礼。金宝沙笑嘻嘻地回答丹元公主的话：“嗯，这里是叶儿羌城啊。哈哈，吓着你们了对吧？这一切都是天龙大师神通广大所致。他老人家算无遗策，得知自己有个大劫，大劫之后又有凤凰浴火重生的机会，因此……
“那天执玉含英两位神女带着我和美玛飞到云台山，寻找到天龙大师遗蜕，召唤出他的生魂，本来只是想问问牵丝情咒的解法的，但是大师趁此机会施展还魂秘法，在两位神女帮助下浴火重生，神通更加的不可思议。两位神女蒙他传授牵丝情咒的解法之后就离开了，天龙大师施展通天彻地星移斗转的无上神通，把遭受瘟神浩劫的叶儿羌城重新恢复过来，接着，又把你们三个送回了叶儿羌城！嘻嘻，小心啊两位，下巴要掉了。”她轻易不开玩笑，兴奋之下，破天荒开个玩笑，惹得身后美玛掩嘴嘻笑，连冷肃的乌其戈都勾了勾嘴角。
震惊的风轻结结巴巴地问：“你是说所有的遭瘟的人都活转回来，平安无事？”金宝沙目光闪动，微笑颔首。风轻惊叹不已：“乖乖！那什么……天龙大师是什么样的人物？神仙？大罗金仙？”满心惊佩。
金宝沙满脸敬仰地微笑着：“当然了，天龙大师就是天上神仙下凡，以后又会升上天宫去的。来来来银姐姐，咱们进城。这位……”眼望离春。丹元公主急忙引见。
又是一位公主！离春惊讶之极，肃然施礼。这回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并没有热切巴结之意。丹元公主有点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第162章 放血（）
骑兵们让出马来让三位贵宾骑乘。风轻和丹元公主留意打量，依稀记得有许多曾经见过的旧脸孔。俺吉安校尉、录应校尉……进了城，一派民丰物阜宁和富足的王城之象，不输中原大埠。只是中原地区的繁华城池没有这座西北王城那么多的马、牛、羊、骆驼……
风轻和丹元公主看着熙熙攘攘的人们，川流不息的牲畜，回想曾经见到的人间地狱，两人时不时交换一个感慨万千的眼色，心潮澎湃。离春没有他们的经历，骑着大马抱着小羊左右顾盼西北大城的异域风情，兴致盎然。
金宝沙一径把三人带到王宫不远处的礼宾馆休息。宾馆役司见公主亲自带客来，自然竭尽所能侍候，点心茶水流水价送上来。三人填过肚子就要洗澡，热水呼叱立至。
风轻身为大男人，洗澡速度自然第一。换得一身羌人袍子，有点扭捏不习惯地出来，金宝沙带着两侍女马上迎上来打招呼：“风轻你洗好了？天龙大师想见你。”
风轻又惊又喜：“天龙大师要见我？”正渴望见见这位迄今为止最具非人本事的大人物。金宝沙让乌其戈留下等候两女，带着美玛引路向东。
三人步行，穿巷过街。金宝沙与风轻并肩而行，美玛坠后三四步。风轻看看身边金宝沙秀丽的脸容，忽然觉得从侧脸看去她鼻子也是鹰钩鼻，与姮娥十分相肖，心下柔情忽动，忍不住问：“请问公主，你中的牵丝情咒被天龙大师解掉了？不会再做梦了？”
金宝沙飞了他一眼，脸面娇红，低头嗫嚅着说：“嗯，不会再做了。但是……”不再说下去。风轻诧异：“但是什么？”金宝沙不答。风轻歪着头打量着她：“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咦……你跟姮娥还真的长得很像呢。”从侧面看，越看越觉得她与记忆中的姮娥极其相肖。
金宝沙红着脸瞄一眼他，低声说：“那你把我当成她好了。”风轻一怔：“你说什么？”金宝沙不再吭声，微微加快脚步，越过他一个肩位。美玛加快脚步跟上来，问：“敢问风公子，你是怎么与银小姐相识的？”风轻顾不上回答美玛，眼睛死盯着金宝沙心绪纷乱。老天爷，难道姮娥夺舍成功了？难怪这回见面，只不过隔了一个晚上，就觉得她好像与以前有点不太一样……试探性地追上前一步，凑头低声问：“你……你是姮娥？”
他凑得太近了，口气喷得她白嫩嫩的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微微闪开，嘴角噙着笑纹，给他一个白眼：“我是金宝沙！”再次加快脚步把他撇开些。这个白眼十分俏皮，只见其美，不觉其所嫌。风轻脑袋轰隆隆作响，霎时间喜溢心房，几乎想当街手舞足蹈狂呼大叫。苍天啊大地啊，佛祖啊，你们对我太好了！从今以后，初一十五烧香叩头那是肯定的！伸手抓住金宝沙一只手：“姮娥……”
金宝沙慌忙挣脱开去，低声斥责：“你疯了？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都说了，现如今我是金宝沙公主！”说到后面放缓语速加重语气。风轻恍然大悟，哦哦连声，点头如捣蒜：“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姮娥……”吃她一瞪慌忙改口：“那个，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金宝沙公主板着一张越看越漂亮的清水脸儿，嘴角笑纹时隐时现。风轻喜不自胜，恨不得拉着她找个清静地方细诉衷肠，奈何时地不宜，碍眼的美玛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他只有强忍着汹涌澎湃的心潮，回头看着美玛：“你是想问我与她什么关系对吧？唉，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们，我俩是口头约好的未婚夫妻关系。”
金宝沙和美玛虽然猜得到，还是吃惊不小：“真的假的？你们……”
风轻看着金宝沙：“元元是无肠国的大公主，以前是我的敌人，后来被我抓住了……”
简单说了与丹元相爱相杀的往事。连牛魔王凭借他的身子淫辱丹元也交代详尽。姮娥是知道他身上有白龙和有穷羿元神附体的，多一个牛魔王不奇怪。最后神色沉重：“我们本来是敌人，她的人杀了我一个丫鬟，我就抓她抵债。后来阴差阳错就是这样子了。牛魔王用我的身体污了她的清白，我也只能认帐。不过她是公主，怎么可能做我的丫鬟？因此只好约为夫妻。这也没啥，要命的是她已经成亲了，家里有丈夫的。”年前在钟家发动夜袭的黑衣箭手弩手全部是丹元公主手下人马，之后她都认了。莲儿不是死于昱岭六贼一伙，而是死于想去杀钟无艳的丹元公主一伙人马。
金宝沙和美玛面面相觑。片刻，金宝沙决然挥手：“成亲也没啥，两边说好了，各自婚嫁就行。还有那个离春姑娘呢？”风轻结结巴巴地说与丹元公主如出一辙，也是让牛魔王害的。
金宝沙听过便罢，问得几句他身上附魂，便到了一座由许多高大林木围绕着的小寺庙。小庙屋宇俨然，寂静无人。不闻经鼓，未接尘嚣。
三人长驱直入，没有人过来询问接待。进入左边一间简陋静室，一个瘦瘦高高的光头老和尚接见了他们，正是天龙大师。除了双眼偶然闪过神光如电让人惊觉他不同凡响以外，老和尚就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两条眉毛如霜似雪，满脸皱纹老人斑。虽然慈眉善目，言语从容，举止之间，却没有什么逼人眉睫的气势。风轻虽想对方必是深藏不露，还是感觉有些失望。当然，他已经学会了藏起那份失望。
所谓的长大了的标志，就是学会了伪装，长出一张无形面具，不把心思展示于外。高明者总是以胸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为人称道。率意随性喜怒无常总是让人诟病。
天龙大师神情和蔼，请两人落座，问他附体情况。这也是刚才金宝沙想问而来不及问的。风轻看一眼侍立门外的美玛，眼睛转回到越来越像姮娥的金宝沙身上，说了经过。天龙大师呵呵微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果然果然。”霜眉一皱，“无缘无故，学会了的本事怎么可能失去？艺不压身没听说过？唔，你过来，过来。”
他根本没有高人的架子和气派，风轻见召，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惶恐。他惶恐不安地站起来，眼睛看向安然坐在他身边的金宝沙。金宝沙微笑着用眼光鼓励着他。风轻强作镇定走上前，因为心里莫名其妙的压力不小，四肢微微颤抖。
天龙大师微微一笑，等他来到他够得着手的身边，他缓缓伸手，在他腹部轻轻一拍，说：“心障而已。你再试试能不能够射出水箭。”
风轻张口施念。一支三寸长的水箭应念出口，射在地上，击裂一块地砖。得自白龙的本事又回来了！他欢喜之极，回头向天龙大师合什道谢，刚才的失望全部变成仰慕和自愧。天龙大师微笑摆手，说：“龙牛附体，于你眼前有益，但之后恐怕会成为大害。你可愿意老衲帮你解脱？”
风轻再次欢喜称谢。能够摆脱这两个隐患，哪里来的不愿意？先前在混沌王城就千愿万意了。反正龙牛能够学到了功夫他已经学到了，像牛魔王的七十二变他肉眼凡胎那是不敢想的，还留着他们俩干嘛？难道还想留着去占两位牛夫人的便宜？
啪啪，天龙大师轻轻拍手，一个光头小沙弥应声而出，手中捧着托盘，盘中有大碗有小刀。天龙大师含笑道：“风轻你先放一碗血，稍后让老衲看看你的血有没有混合到了龙血牛血。心血心血，血从心起，倘若没有，那白龙牛魔王只是附脑还没有附心，要驱除他们两个并不为难，十天半个月应该可以。倘若有，那就是心脑俱伤，恐怕要花上一年半载了。”
风轻点头。敢情老和尚学西医的，病人来了先给你放放血……虽然小沙弥拿出来的碗不小，有后世抽血检查观念的风轻还是爽快地执刀自割手臂，放了一碗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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