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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学着蒙白的样子，对着洞府门口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沿着羊肠小路跑到半山腰，调息运气，祭出蓝焰，把周围的花花草草山石虫蚁烧了个精光（又不环保了）。
　　她发现，自己果然更加强壮了，祭出的蓝焰威力也更大了些。美中不足，这样的招式太不实用，每次都要耗费十来秒的时间做准备，如果是对敌，谁会老老实实的等在那儿让你攻击？
　　可惜的是，她只跟灵玉天尊学会了这一招。灵玉天尊重视基础修炼，就连给她的那几本书都是如何更好的炼气，从来没有过对敌之策。
　　而自己，虽然会点皮毛的吸星“小”法和中看不中用的蓝焰火球，几乎什么也不会。
　　就连那吸星“小”法，也仅限于双手，方才蒙白按住自己的头顶，自己就束手无策了。
　　“嘿，你师父是谁，把你教得这样无趣？修炼难道就是为了搞破坏吗？”
　　舞空正想得一个头两个大，耳边忽然传来叮咚悦耳的清脆女声，回头一看，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明眸皓齿，唇红齿白，水汪汪的墨玉般的眼珠滴溜溜动个不停，满是笑意的脸蛋上方长出一对尖尖的耳朵，身后还拖着一条毛茸茸的、黑白相间的大尾巴，优哉游哉的轻轻晃动着。
　　这样一个青春美少女，简直可爱到爆，舞空也忍不住心情大好，笑道：“那你说，修炼是为了什么？”
　　“云朵上打滚，露珠上跳舞，随手就能变出一朵花儿送给心上人。”美少女笑嘻嘻的说完，果真变幻出一朵娇艳欲滴的无名鲜花来，潇洒的递到舞空面前。
　　舞空心情大好，接过鲜花，故意苦着脸说道：“可惜你是个女孩儿，不然我都要被你打动，赖死赖活也要嫁给你了。”
　　美少女哈哈大笑，灵巧的跳到舞空身边，抱住她的胳膊嬉笑道：“刚才看你皱着眉头苦哈哈的，倒没想到你这么有趣。”
　　舞空受了美少女的感染，头脑似乎灵活了很多，说道：“你说的对，修炼不是为了搞破坏，就算是为了活命，也要好玩儿才行。”她暗暗行气，食指在拇指上轻轻一弹，便弹出一个小小的蓝色火球，打在远处的树干上，火势迅速蔓延，那棵大树几秒钟便轰然倒塌。
　　舞空兴致大增，随手弹出好几个小火球，根本不费半分真气，却又快又准，周围燃成一片，场面混乱不堪。
　　“坏人！我劝你做点好玩儿的，你却还是惹祸！让战神知道你在这里烧山，看还有没有你的命在！”美少女气得直跺脚，时不时扭头向蒙白洞府的方向看上几眼，干脆拉着舞空跑下了山。
　　舞空偶然找到了“秘法”，兴奋异常，又试着行气于足，脚踏在地上再抬起，地上已经燃起足印形状的蓝焰！
　　她高兴得拉着美少女飞上白云，嬉笑道：“是我不好，你在白云上打滚吧，算我赔罪了。”
　　看得出来，美少女连化形都没化好，耳朵尾巴还大喇喇的露在外面，一定不能驾云，舞空帮她满足一个愿望。
　　美少女早忘了眼前的女子是个烧山的“坏人”，一边高声尖叫，一边躺倒在白云上，真的抱着一团棉絮般的云朵打滚。
　　“以后我带你上天界，师父召来的云是七彩的，在七彩祥云上打滚，一定更加有趣！”提到灵玉天尊，舞空嘴角闪过一丝苦笑，索性学着美少女的样子，躺倒在轻薄柔软的白云上，体验其中的乐趣。
　　“天界？你可以去天界？”美少女一骨碌爬起来，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舞空。
　　舞空知道，妖是没办法随便上天界的，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忽然脚下一空，两人一下子从云朵上摔了下来！
　　NND，这是第二次从云朵上掉下去了！
　　舞空捂着耳朵，让美少女的尖叫声对自己耳膜的伤害降到最低，低头一看，正下方站着仰头喝酒的蒙白，气得不行，随手弹出一个火球！
　　蒙白毫无意外的闪开，好整以暇的把酒壶的塞子塞住，轻轻一跃，一手一个接住了舞空和美少女，又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战……战神……”美少女刚才的意气风发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哆哆嗦嗦的退到一丈以外，下巴贴紧了锁骨，只露出黑黑的头顶和一截白皙的脖颈。
　　“阿狸，有这闲工夫快把耳朵和尾巴炼下去！”蒙白又灌了一口酒。
　　“是！是！”叫做阿狸的美少女做小鸡捣米状，倒退着没了踪迹。
　　舞空小心眼的记着他的冷哼，连招呼都欠奉，扭身要走，却被他提着后衣领拉了回来：“你烧了我的山，怎么办？”
　　舞空讨厌极了被人提着衣领的滋味，却根本没办法挣脱，弹出的几个火球也被他灵巧的避开，气道：“让我师父赔你就是了！”
　　“师父，哼！叫得倒亲热！”蒙白目光一冷，“等他吃了你，看你还是不是这么是非不分！”
　　舞空本想跟他对骂一场，又看在他帮自己打地基的份儿上，生生把难听的话咽了回去，冷着脸不再说话。
　　蒙白却松了手，站在舞空面前歪头看她，舞空转身，他也跟着转过去，再转身，再跟过去，不言不语，只扭着身子歪着头，专心去看舞空的眼睛。
　　“噗！”舞空被他逗笑，心里却觉得笑得丢人，紧跟着冷了脸，恨声说道：“教我！”
　　“你这个功利的丫头。”蒙白叹了口气，语调中多了几分惆怅，“我要是没说要教你救命的招术，你是不是就跟他走了？”
　　舞空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避重就轻：“要是你从记事儿起就时刻担心被人吃了，恐怕比我还功利。”
　　蒙白一呆，冰雕石刻般的脸孔软化了不少，眼底醉醺醺的酒意之下，都多了几分怜惜：“你从前说，我命由我不由天，现在信不信命？你的确从记事儿起就时刻担心被人吃了，好容易修炼有成，没几个人有本事吃得了你，又把自己送到那伪君子手里，让他炼成一粒仙丹……”
　　杯具的人生……
　　舞空忽然可怜起那个叫紫衫的女人，忍不住问道：“紫衫的本体是什么？她的弟弟真的被师父吃了？”
　　蒙白仰头把酒喝干，掩饰着眼底的水雾：“你……她是紫丹参，已经有了上千年的修行。她弟弟紫竹，只知道玩乐，不爱修炼，被一个道士捉了，我和紫衫一路追过去，才知道那道士把紫竹送给一个叫无稽的神君，那无稽神君又把紫竹送给那伪君子。紫衫和紫竹从小相依为命，哪里肯依，想打上天去，却上天无门。后来，她设计把我调离，故意在下界的无稽神君面前露出本体，被无稽神君捉了，再次送给你那个倒霉师父，之后再无音讯。大家伙儿都说她死了，我偏偏不信……”
　　
第030章　男女有别
　　蒙白本来的心思，大概是想让舞空跟他同仇敌忾，离灵玉天尊远些，舞空也相信，他的话应该是可信的，只是，那个“音讯全无”，实在是大有文章。
　　无论如何，舞空也不会相信事情那么简单，紫衫费尽心机，终于打进了灵玉宫，灵玉天尊把她捉了，炼成仙丹。如果真的这样，吃了就是了，何必扔在洗仙池旁？
　　舞空本想着该跟蒙白解释一番，见他满眼的伤痛愤恨，还是闭紧了嘴巴。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冰冻了近千年，自己都闹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去跟人家解释？
　　“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保住性命。你也看见了，我现在成了唐僧肉，谁都恨不得把我吃了，难得遇上你，重情重义，英明神武，不但不会吃我，还要教我保命的招术。”舞空打着太极，把蒙白的话题岔开，再努力把他的心思带回来。
　　蒙白斜了舞空一眼，手掌里立刻多了一个酒壶，仰头喝了几口，忍着气骂道：“被炼成仙丹，难道真的变化这么大？我真后悔惹了你！”
　　“从本质上说，一棵紫丹参被炼成仙丹，分子原子例子通通不一样了，再化成人形，变化当然大了。你要看我不顺眼，趁早放我走，我还上灵玉宫找师父去。”舞空装出一脸不屑，心里却明白，“灵玉宫”和“师父”这两个词，是蒙白的死穴。
　　果然，蒙白几口把酒喝完，随手甩在一边，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恨声说道：“你变成了这个子那个子，干嘛非要顶着她的皮囊？！离远些，听好了！”
　　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舞空兴奋异常，连忙退出几丈之外，耳边却传来蒙白不大不小的声音，教她如何行气施法。她在体内凝结一个小小的气团，顺着蒙白所说的穴位一路走下去，越走越快，带动的气流越来越多……释放！
　　“轰！”
　　以舞空为中心，半径数丈的原形地面上轰然爆出熊熊蓝焰，焰光冲天，火焰所及之处，几秒钟内全部化为齑粉！
　　震撼！
　　无比震撼！
　　等等，这就是救命的招术？
　　虽然杀伤力惊人……可是，也太惊人了吧？
　　她不想杀人，只想活命啊？
　　蒙白得意的走到舞空身边，正好听到她无意中说出的最后一句话，晒道：“不杀人，如何活命？！”
　　“不对不对，你教我，变成一道光，迅速逃走；或者，水遁，土遁，烟遁，干脆隐身也行！”
　　“没出息！”蒙白狠狠的瞪了舞空一眼，骂道，“你有点骨气好不好？怎么就想着逃走？要是水遁土遁，我何必用我的真气帮你把身体互相抵消的冰火之气融合？！这一个招术，身边没有一个活口，看谁还敢靠近你？！”
　　“……”舞空满头黑线，不知道是自己太胆小，还是蒙白太杀戮。
　　蒙白见舞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骂道：“反正我教了你，爱用不用，要是不喜欢，还跟个孩子似的弹球玩儿吧！”足下一点，就没了踪影。
　　“就是这样嘛，你教我这个就好啊。”舞空委屈的说道。
　　这个法术和瞬移有异曲同工之妙，些微不同的是，瞬移只是省力，以她的本事，若身处术枢之中，就是身边有法术的磁场，比如妖王的葫芦，就没法子施展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
　　无相山的修炼，除了蒙白的臭脾气，还是很有乐趣的。那个叫做阿狸的美少女惦记着舞空承诺过的七彩祥云，时常会在她一个人的时候过来跟她玩笑几句，让舞空也知道，原来修炼可以这么有趣儿。
　　她剪了小小的纸人，设咒让他们排队跳舞；摘下一片花瓣，将它变大成花瓣船，在山间的湖水上泛舟；用蓝焰在地上画过Q版师父，Q版蒙白，Q版阿狸……Q版寒衣。
　　她不知道寒衣现在的长相，脑子里还是从前那个和自己分吃水果的小正太，那个教自己一边打坐一边用掣咒扇炼丹炉的小屁孩儿。
　　阿狸坐在花瓣船上，看着舞空望天出神，正要说话，忽然听到湖边的灌木丛里传来暧昧的呻吟喘息声，连忙拉了拉舞空让她听。
　　舞空八卦之心顿生，连忙隐了气息，跟着阿狸过去看——
　　天啊，一对全身赤果的男女正在激情演绎真人版的野外春－宫！
　　那男人只看见个白花花的背影，那女子……


第031章　嘿咻是个啥
　　阿狸看得不错眼珠，舞空却没有那么心无杂念，红着脸拉着阿狸逃回花瓣船，飞快的逃离。
　　阿狸好半天才恢复说话的功能，瞪着一双墨玉般的眼睛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舞空满脸黑线，咽了几口唾沫，艰难的回答：“嘿咻。”
　　“嘿咻是什么？”阿狸的求知欲很强，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舞空从来没面对过这样直接的提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完美，只得使出所有父母面对孩子才会使出的杀手锏：“你还小，还不懂，等你长大了……”
　　“你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怎么说话这么老气？！你这个坏人，烧了无相山，说带我去看七彩祥云也说话不算数……”别看平时阿狸聪明可爱，撒起泼来原来也这样无敌，陈谷子烂芝麻都想起来了，巴拉巴拉句句有理有据。
　　“好好好，”舞空没办法跟一个小孩子计较（虽然这个小孩子好歹也有几百岁），只得连连告饶，“嘿咻就是……只和心爱的那个男人才能做的游戏……”
　　舞空红着脸挤出这么一句，正琢磨着该怎么说才既能表达清楚又不尴尬，免得理解错了会带坏小孩子，阿狸已经疾扑过来，一下子把舞空压在身下！
　　“不对不对，咱俩都是女的……”舞空正害怕阿狸是个蕾丝，手忙脚乱的推她，一眼看见花瓣船另一侧多出一双做工精细的小巧绣鞋，上面还覆着嫩绿色的裙摆，再往上是杨柳细腰……
　　“妈呀！”舞空几乎跌下花瓣船，掉进水里！
　　眼前横眉立目站着的，正是刚才激情画面的女主角，大美人儿娆娆！
　　刚才，她就是因此心慌意乱，不明白娆娆明明喜欢蒙白，怎么会和那个多毛怪妖王卿卿我我，又和一个陌生男人行起了敦伦之礼？
　　谁想到，她一个看戏的都躲了，那个戏中人怎么还敢冲过来找她算账？
　　没错，算账，看看娆娆的杀气腾腾，就知道她是来算账的！
　　“娆娆吧？这么巧？”舞空谄媚的讪笑，装出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仿佛做了亏心事儿的是她——好吧，撞破了人家的好事儿，也算是亏心事儿吧。
　　“就是她！刚才跟心爱的男人嘿咻！”阿狸指着娆娆，高声尖叫，“娆娆姐，原来你喜欢上了凡人？！”
　　……
　　舞空恨不得刚才自己真的掉进了湖里。
　　娆娆冷笑的紧盯着舞空，根本不看阿狸一眼：“狐族向男人采补，天经地义，哪有那么多人可以心爱！你这只小小的狸猫，不懂就别胡说！倒是你，”她用下巴指了指舞空，“我该怎么称呼你，紫衫，还是什么劳什子舞空？！”
　　舞空这才想起来，向妖王告密捉她的，正是这个狐妖娆娆，抱歉之心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三下两下爬起来，斗志昂扬的站好，不厚道的专戳娆娆的肺管子：“去问战神蒙白，该怎么称呼我，他最清楚。”
　　不是她冷血，刚才那一幕，已经把她对娆娆的所有同情，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娆娆果然黑了脸，立刻从腰间抽出一条淡绿色的丝绦，单手一甩，那软软的绿色丝绦变成了一样舞空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兵器——像鞭不是鞭，闪着银光的手柄上连接着螺旋状的、密密薄薄的刀片，双面开刃，像是一条噬人的银蛇。
　　“环刀九刃？！”阿狸惊叫出声，连忙爬起来护在舞空身前，“娆娆姐，她是我的朋友，求……”
　　“站远些！”娆娆低吼着，美艳绝伦的秀脸上闪着诡异的银光。
　　听说，喜欢一个人，连说话的语气都会跟那个人有几分相像，原来是真的，舞空仿佛看到蒙白冰雕般的脸孔和娆娆妖孽的重合。
　　舞空那两个杀人的招式都是爆发力极强的，在这小小的花瓣船上，难免殃及阿狸这条池鱼，要是发射小小的火弹，离得这么近，恐怕对方还没被烧死，环刀九刃就已经招呼到自己身上了。
　　为什么自己就手无寸铁？只跟两个暴力男学了杀伤力极大、极耗费法力的破坏神功？
　　没法子，离她远些再说！
　　舞空知道娆娆不会伤害阿狸，自己一旦逃走，娆娆也必定会全力追上来，这样，两人的争斗才不会把阿狸卷进来。
　　想通了这一节，舞空便想召云离开，谁知还没开始念咒，阿狸已经环抱住舞空的腰身，嘴里大叫着：“娆娆姐，你若想杀她，就先杀了我！”
　　NND，恶俗电视剧的狗血情节？
　　可是小姐，你这样抱着我，到底是在帮谁啊！
　　舞空正要把阿狸推开，娆娆已经举起了环刀九刃，吓得舞空来不及多想，足下一点倒退着飞出几丈远，偏偏她退娆娆就追，舞空身上还挂着个大累赘，只得四指齐发，弹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蓝色火球！
　　娆娆婀娜的身段轻轻一闪，躲过了火球的攻击，速度却也稍稍慢了下来，舞空顺势召来白云，刚攀住云边要爬，就听背后疾风来袭，慌张之下，居然松了手，两个暧昧的互抱在一起的女人立刻以自由落体的速度疾速落了下去！
　　舞空脑子里闪过前两次从云朵上掉下来的画面，绝望之极，几乎忘了自己现在是仙不是人，索性闭上眼睛，想着掉进水里倒也干脆……
　　奇怪的是，舞空没有落进水里，反而落在一个人的怀里。
　　她，和阿狸两个人，被这个人轻轻松松的接住，触感冰凉，却双臂有力，抱得稳稳当当的落在湖边，又稳稳当当的把两个人放下。
　　舞空连忙睁眼去看，一眼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冷峻的嘴唇，挺直的鼻梁，墨绿色深邃的双眸……
　　“寒衣？”舞空轻声问着，就像当年自己被青衣一甩，跌落在洗仙池旁边，那个青涩的俊朗少年跑过来扶起她，她也迟疑的问了这么一句。
　　不同的是，当年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现在那十八九岁的正太却冷脸冷心，一言不发。
　　而舞空则忽略了周遭的一切，眼里都是那墨绿色的眸子。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