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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死不穿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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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炡兵马越发接近,白须贺又道:“秦炡身边除了不理事的首辅景澈与禁卫军统领穆万念,多了一个名唤苏南的人物。这次迎我白离,秦炡将皇城军较给穆万念重整,我们已看到成绩。而交给那苏南的禁卫军,不知如何呢?”
“自她接手禁卫军以来,自太玄宫中获取的消息几乎断绝,臣在太玄宫中所安插的线眼已久无消息。”
“朕本以为她如细作所言,只是陪着秦炡玩闹,以色侍主的宠臣,想来也算是看错了。”白须贺绕有兴味地笑道:“龙五,你看秦炡身旁的那个白衣少年,可就是传闻中的宠臣苏南?”
龙五也早已注意那身穿白色锦袍的少年。这个时代无论男女,皆以长发为美,少年却并无束发戴冠,而是任着一头漆黑的短发在风中自由地飘逸,在日光下闪耀,衬得玉颜更显灵气。少年容颜绝美,琥珀色的明眸如清灵中透着傲气,那眉心的一点泪痣如同粉色的花瓣无意点缀,身上混合着少女的清艳与少年的清灵,叫人迷惑不已。
这样容颜绝色的少年少见,却也不是罕见。白须贺与龙五这等人物,见过的美人不知凡几。真正叫他们注意到的,是当那少年察觉他们的视线,在脸上绽露的那末漫不经心的笑。那笑带着些玩世不恭和洒脱的意味,眉梢眼角又有几分桀骜风流,仿佛并未把大陆上最强的白离国主看在眼里。那种懒懒无所谓的态度,似把天下之事皆视为游戏,而她只是误闯这乱世的精灵。
白须贺眸子里带着浓浓的兴趣,或者这趟太玄之行,他的收获要比想象中丰富啊……礼节上,白须贺等人初到太玄国都,接待入宫中以后便该等到晚上再设宴招待,好让舟车劳顿的贵宾先行安置下来,稍作休憩。但这次是太玄国主秦炡亲自迎接,竟是自白离国一行人到步的晌午开始饮宴,洗尘接风直至深夜。白离众人场面上是说太玄人太热情了,心里却暗叹被秦炡这小子摆了一道,虽知官宴可不比平常的宴席,半点不轻松。
两王相遇,该是怎么样的状况?
秦炡的表现一如这五天,令人咋舌。要说他昏庸吧,他对着人人敬畏的白离君主却是谈笑若定,条理分明;说他明智吧,偶尔又有些不得体的言辞,透露着敌意与隐忍的挑衅,害得下头的老臣们胆颤心惊,不敢错过白须贺脸上的一个细微的神情,就怕他翻脸,那么太玄可就岌岌可危了。
白须贺作为白离的君主,一向是个毁誉参半的君王。当初他身为太子的时候就以好战而闻名,他虽然骁勇善战,为白国立下了不少汉马功劳,但因为手段过于残暴,白国的人民以及朝堂内部也是惧大于敬。相反当时白国的二王子白遥久,因为仁厚爱民,深得民心。三年前的内乱,白遥久夺去兄长的太子妃本是大大的不敬不孝不义,却仍然得到半数的官民支持。他们认为仁厚的二王子若不是被铁腕的太子逼到了绝路,是决对不会做出叛乱行为的。他们就凭着这样的一股爱戴拥护白遥久,没想到竟然造成了现在白国分离的局面。而白须贺经此一役,台面上的手段虽有所收敛,但暗地里实行的铁血政策,却更因为国家的分裂而愈烈。也难怪太玄众官员如此忌惮。
只是今日的白须贺似乎心情甚好,对秦炡非常地包容,即使秦炡明地暗地稍带挑衅的话语也只是一笑置之,一场接风宴下来,倒也算是宾主尽欢——致少看起来如此。
终于结束了夜宴,秦炡回了寝宫,洗漱以后,便听门外东林通报:“陛下,各阁阁臣跪于门外求见。”
算算自己洗漱的时间,想来这些人已经跪了好些时候了,秦炡心里暗笑,嘴里悠悠吐出两个字:“不见。”
崔温等人面面相觑,仍不死心地道:“陛下若不见,我等便长跪于此。”
房内的秦炡却舒服地趴卧在床,任苏南帮他擦干湿漉漉的头发。“也不会找个好些的办法威胁我。跪?你们越跪我越开心呢……”秦炡眯眼小声笑道:“贪心怕死是人之常情,但也要看清情势啊,对吧,苏南?”
苏南漫不经心地道:“他们眼中……陛下在玩火啊。”
“玩火?”他再笑,眼中乍现光芒:“我是在玩火,却总比他们自焚来得好。若真如他们所建议,表现得唯唯诺诺的,那才真叫是玩火自焚。当今大陆的局势如何?白离白策最强,兵多将广;金音国最富,赤日地域最广,而碧华国、琉宁国、水天国也占得上强国的席位,其他小国小部落已经渐渐被这几个强国吞并收编。当年七国之围以后,太玄越发衰落,若不是仗着白离白策的盟约关系,早已经被瓜分干净了。如今三年已过,大家都担心这盟约关系会不会破灭,以为只要太玄肯向白离俯首示弱,就能保安宁?那才是大错特错。”
凉风轻扶,首辅府中,景澈在小屋外听着潺潺的琴音,叹道:“绫音啊,你可知秦炡这小子,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竟然让首辅大人如此感慨?”亭中的抚琴人绫音也不无好奇,“我听闻秦炡应对白离的态度,表面看来热情,实质暗藏挑衅,老头子们都怕他挑起白离与我国争端,纷纷跪于他寝宫前求面圣。”
“让他们跪去吧。”景澈笑道,眼光里略带嘲讽“那群老头子们都忽略了一个事实:白离也好,白策也好,虽称作是大陆上最强的两个国家,但这三年来,除与我国的盟约以外,也并未进攻过其他国家。他们对外皆宣称守孝三年,但事实上呢?秦炡看得很清楚,白离白策这三年不仅仅是为守孝,更是为了复原疗伤。国家分裂造成的创伤并不如外界看来那么简单,人心的所向、权力集团的重组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如果秦炡与我没有猜错,白离白策守孝三年一结束,定必要攻下一小国以立威信。而秦炡的态度,就决定着我太玄是否会成为白离为立其威而牺牲的第一国。”
绫音更是不解:“若是如此,那么秦炡的态度不是更该谦逊,以免惹怒了白须贺?”
“错。”景澈悠悠吐出一个字,慢慢在亭园中踱着步,继而道:“白须贺此战为了立威,许胜不许败,而且必须是大胜。所以他会挑大陆上最软弱的国家,最无战心的国家下手。太玄虽然已是衰弱,但由于地形复杂,易守难攻,若无把握,白离不会轻易进犯。白须贺此次前来,轻车从简,有两个可能性:一,是他极其蔑视太玄;二,是他早就另有打算。秦炡这些年的表现天下皆知,就算这五天里面有所改变,也不可能扭转太玄衰弱的事实。他此时若是表现得过于强悍,说明他有勇无谋,连局势都没看清楚,根本没有威胁性;若秦炡表现得过于软弱,毫无斗心,白须贺更觉得太玄可欺,不久就会挥军攻来。所以说秦炡此刻的态度,不明不暗,不与之抗衡,却又毫不示弱,才能叫白须贺不敢贸然进犯啊。”
绫音轻叹,这些人的心思真实白转千回啊,她只是听都觉得头晕了。只是……“若秦炡真有如此聪明,为何朝政丢空这些年,任那些老头子胡作非为呢?”
望着夜空中高挂的那轮明月,伴着的那颗紫红得妖异的星子,那形状,仿佛是情人的垂泪。他笑了笑,有些怜悯和自嘲:“秦炡不聪明……他和我一样,都是傻瓜而已。只是,他比我更任性得更彻底,傻得更彻底罢了。”++++++++++++++
思维便秘
不会写这种大场面,到处查资料。
还有那白须贺,我想来想去都觉得他不对味,写来写去都不满意。由于接下来的场面涉及的人比较多,场面比较复杂,是我的弱项,我已经狂找资料补习了,实在不想随便写些东西敷衍大家,唉……所以辛苦大家等待了。
米米保证这个不会是坑,过了这个瓶颈期以后会好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另:祝大家五一快乐,尽情地玩哦!为了写文我放弃去南京旅行啊(好啦,也有点别的原因=_=);总之,五一期间会不定期更新~
音乐://。163888/sing/music/3163344。html(也是最近很喜欢的一首歌,跟上章那首有点像,这首则有点决战前夕的感觉)
[正文:第24章 往事(修改了)]
望着夜空中高挂的那轮明月,伴着的那颗紫红得妖异的星子,那形状,仿佛是情人的垂泪。景澈笑了笑,有些怜悯和自嘲:“秦炡不聪明……他和我一样,都是傻瓜而已。只是,他比我更任性得更彻底,傻得更彻底罢了。”
明月只得一个,月旁那妖异的星子也只有一颗,但看在不同人的眼中,却是不同的心思。秦炡的寝宫外,阁臣们渐渐散去,连纠缠东林良久的梅天礼也退去后,终于换来一丝清静。东林敲门入内奉茶,苏南也就退出房外。自秦炡得知她是女子以后,就没再让她在寝宫守夜了。秦炡接过茶水,自杯下暗格取出一小纸卷。
“东林,这些天来辛苦了。”摊开纸卷略略看过,便就着烛火燃了。“一切也只是开始而已。白须贺应该早就有了计划,这事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解决。只是目前我们无法推测他的做法以及目的,也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东林眼带崇敬地道:“陛下此次表现大出众人意料之外,白离国君怕也一时反应不过来,不会贸然行事。”
“他是白须贺,自然反应得过来。”秦炡放下茶杯,轻皱着眉头道:“帝王之道,在于处变泰然,无论情势如何变化,必定要清晰自己定下的目标。白须贺既能为一方霸主,岂会那么容易放弃?”
见不得秦炡忧心,东林连忙鼓励道:“陛下的才能一定能胜过白离国主的!”
秦炡子夜般的眸子里透着难解的愁绪,往向窗外的夜空似是向往,却有着更多的压抑。听了东林的话,忽地噗嗤一笑,把他拉到了跟前喜道:“还是小东林最乖,还是小东林最可爱了。”
东林被他拉着手,却也不敢挣扎,小脸微醺地道:“可惜东林什么都学不好,不能帮到陛下些什么……”
秦炡听了他的话明确不知道想起什么了,没了玩闹的心情,把头靠在东林的肩上低叹道:“小东林,当年在幻之森林,师父就说过要按我们各人的特质传授技能。你因为身子弱,性格内向胆小,就只跟师父学了些轻功。而我……师父说我的身份终将要登上帝位,要教我帝王之道,皇姐,则学习兵法武艺。”
东林——也就是长公主那传说中的师弟,听他说起当年的事,些微吃惊地望着秦炡。自长公主死后,秦炡就没再提起跟她有关的事了,甚至下令全国不许再提及长公主的名讳,连长公主曾住过的凤仪宫也被封了起来。是因为白须贺的出现吗?因为他出现在眼前,才让秦炡无法再逃避地回想起他的皇姐,想起往事?
秦炡仿佛没察觉东林的怔忡,只继续说着,仿佛在自言自语:“我跟师父学了两年,就说要放弃了,当时跟师父闹得凶,说宁肯一生种种花草做做手艺,也不想再学那些阴险的把戏。”
“嗯……那时师父很生气,还要把陛下逐出师门呢……不过师父最后还是舍不得。”东林说着。其实当时的秦炡,又聪明又可爱,学东西又快,是师父最爱的弟子。说什么逐出师门,也只是气话。“师父其实觉得非常可惜,因为陛下真的很有天分。”
感觉肩上秦炡的头稍稍动了一下,东林想起当年在森林中他们三个人一起学习、一起玩闹,累了靠在一起休息的情景,嘴角不由得带笑。但当想起他们的大师姐却不在了,笑容却是苦涩。
“其实师父早知道,我当年说的理由不过是一个借口。”秦炡叹道:“师父传我帝王道,并不只是因为我的天份,更是因为我的身份。其实论天分,姐姐比我聪明比我强,为什么只教我而不教姐姐呢?就是因为姐姐是女子,就是因为姐姐不是嫡出,因为姐姐的母亲是低贱的婢女。无论姐姐有多努力多优秀,她都注定不能登上帝王之位。”他小时候只叫长公主“姐姐”,回了宫中认祖归宗以后,先皇和当时的首辅材要求他在人前称她“皇姐”,私下称“姐姐”则显着亲昵了。东林想着,长公主回宫以后,在各方面都表现出色,又爱民如子,在外人看来,她与在宫中被当成神子般供奉起来的秦炡,确实是更适合做上皇储之位。当时一部分朝官和文人武士非常崇敬拥戴这位公主,甚至支持公主取代秦炡的皇储之位。可惜公主毕竟是女性,而且身份不够尊贵,他们的支持反倒引起了当时朝中顽固势力的强烈反感,而先王就是其中代表。有一次拥护长公主的朝官大胆在早朝上进言让熟习兵法武艺的长公主统领三军,先王闻言勃然大怒,拖着病弱的身体拔了身边侍卫的剑,挥剑将那朝官斩于殿上,喘着气怒道:“女子岂可干涉朝政,更别说掌握军权,谁敢再提此事,就如同朕剑下此人!”可见当时的先王是多么反感这件事。
当然,此后公主还是借着当时首辅景文昕的辅助得以一尝报效朝廷的心愿,更是获得了越来越多人的爱戴。但也正如师父当初所料,无论她如何努力,终究还是不能登上帝王之位。
“我入森林的时候年纪小,真正认识的人就只有师父和你,还有皇姐而已,根本就不晓得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也没有身为太玄皇储的自觉,更不懂得身负太玄的未来代表了什么。所以我跟师父学习什么帝王道时,根本没有什么热忱。而我的皇姐,却是一心想着要报效朝廷,一心想着要为百姓谋福,每天勤奋地学习兵法和武艺,一丝不苟的,半点也不偷懒。师父不肯传她帝王道,她就每晚偷偷跟我学。白天练得再苦再累,夜里也不会叫苦。东林,你知道吗?看着这样的姐姐,我好心痛啊。”
东林当然知道。那时只有公主习武、习兵法,那可跟秦炡坐着读书和他的那点儿轻功不一样,扎扎实实地习武一天下来所消耗的体力就已经不简单了,她还要学兵法,在幻之森林里头模拟实战,半点都不能偷懒。但是她就像是不知道累似的,每日笑得像阳光那样灿烂,晚上学习帝王道时本该是她最疲累的时候了,她却是双眼闪闪地放光,仿佛那就是她最最享受的时刻了。
“师父的心思我很明白。因为我是太玄皇族嫡出,注定为王,他才教我帝王道。”秦炡的话语把他从过去回忆里拉了回来:“所以,只要有我,姐姐永远也不能堂堂正正地跟师父学习帝王道。东林,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是那种得过且过的人,我没有什么梦想。我的梦想,就在姐姐的身上。所以,她想要的东西,我就要让她得到。只要我不肯学了,师父没了传人,也只得教给好学的姐姐。”
“这……才是陛下不愿再学帝王道的原因吧。”也是他自此以后一直表现中中庸庸,平凡无奇的原因吧……东林垂眼,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却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东林,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就一个弟弟,我的梦想就在他的身上了。他生性平淡实在,随性自由,却是注定了要成为太玄的王啊……不过那也无妨,武艺太苦,我替他学;领兵打仗太险,我替他去;他厌弃帝王之道过于阴损,我为他行。他只要做他自己喜欢的事情,过他想要过的生活就可以了。”那时的小少女一脸的自信与意气风发,更多的却是宠溺,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天真热忱得如同灿烂的阳光,能把一起黑暗都驱赶去。
察觉到脸上有些凉意,秦炡抬眼一看,东林竟已是泪流满面。顿时慌了手脚,秦炡手忙脚乱地用袖子替他擦眼泪,泪水却像断线的珍珠般,怎么擦也擦不完。秦炡叹了口气,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圈他入怀里。
“傻瓜……傻瓜……哭什么呢傻瓜……”喃喃的似是安慰,却更像是自言自语,东林听来更是心疼。长公主死后,秦炡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不吃不睡,眼睁睁地仰头望着天空三天三夜,最后虚脱晕了过去。后来醒过来了,如同木偶娃娃,睁着一双空洞的眸子,谁叫也不听。最后,东林哭倒在他床前,他才怔怔地开口喃喃说着:“傻瓜……哭什么呢……哭有什么用呢……”那句话,是对东林说,却更像是对他自己说的。他不是不想哭,而是哭不出来。东林抱着他,心里喊着,陛下,我来替你哭吧……
其后的种种,在旁人看来秦炡也许是昏庸无比,东林心中却知道,他是在默默地报复。他并非性情激烈的人,只想睁眼看着这个国家,这个没有了长公主守护的国家,如合一点一点地腐烂,一点一点地消亡颓败。收集百官的消息,也只是为了让他们一个也逃不掉,只能跟着太玄一起湮灭。这样的他,让人心寒,却更让人心疼。
这样的他,就跟着太玄一起一点一点地溃烂,一点一点地消亡了吧……
“陛下,无论将来是怎么样的结局,东林都一定陪在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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